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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李承乾又好气又好笑,瞅了父皇一眼,见父皇面色沉郁一言不发,便讥讽道:“你喜爱莲花,住的地方叫‘白莲堂’,所以《爱莲说》就是你作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居然说房俊厚颜无耻,以孤之见,真正厚颜无耻是你才对吧?若是你的名字叫个什么金龙、御极之类的,是不是也要让父皇让位,这天下都是你的?”
这可就是诛心之言了!
可见李承乾心中是如何恼怒。
王雪庵吓得亡魂大冒,“噗通”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大叫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将谢成杰祖宗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不是说那房俊只是仗着宰辅公子的身份,实则极为陛下所厌,更因为与魏王李泰交好,被太子殿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么?不是说只要我站出来指责房俊抄袭,必然得到满朝文武的支持,瞬间将那房俊打落尘埃,万劫不复么?
可是你瞅瞅皇帝和太子的态度,哪里有半点厌恶房俊的样子?
完全就是站在房俊一边啊!
王雪庵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事已至此,已经有进无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草民还有证据。”
这次是李二陛下沉声道:“说!”
那阴沉沉的语气……
王雪庵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口水,说道:“俗话说,诗由心生,词赋亦是如此。未曾经过那种历练,如何能懂得那种心境?学问的累积,便是人生的阅历,这绝非可以一蹴而就那么容易。这篇《爱莲说》,乃是草民浮沉于民间几十载,半生经历之感慨!感叹当今之世真隐者少,有德者寡,而趋炎附势钻刺富贵之门的小人比比皆是;这莽莽红尘,万千名士,却又能有几个心念百姓之人,去根治这社会痼疾呢?这篇短赋里,草民先用花进行比喻,让花的特性喻人,平淡之中寓意深远,然后借花喻人,将草民半生以来避世嫉俗,以及世人皆追求荣华富贵的心态描写的淋漓尽致。这篇短赋,抒发的是草民心中孤掌难鸣的哀怨,同时也狠狠的鞭挞了那些寡廉鲜耻之徒。草民在这篇短赋之中想要表述的,是那种不从众只求纯净的心态,在碌碌尘世中是难能可贵的,感叹世风日下,大多数人皆被世事玷染。敢问陛下,房俊身为宰辅公子,年未及弱冠,何以知人间疾苦,通晓世态之炎凉?情之未至,心之未苦,如何做得出此等对高尚情操的崇奉、对庸劣世态的憎恶之绝世佳作?”
李二陛下一言不发。心底却有些震惊。
好一个王雪庵,居然从这篇短赋的立意之上,来驳斥房俊,从而证明这篇短赋不是房俊所作的目的。
他也不得不佩服,细细思之,好像房俊的人生阅历,还真就不可能做得出如何蕴含深刻寓意的作品……





天唐锦绣 第六百零八章 天才的世界,你不懂!
从逻辑上来说,王雪庵的话语是很有道理的。
没有相应的生活,相应的阅历,可以依靠想象去编织一个从未踏足过的瑰丽世界,却很难达到那种超凡脱俗的思想境界……
以房俊的人生经历,很难想象他能有那种对高尚情操崇奉、对庸劣世态憎恶人生感悟,更不可能达到“遗世独行,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
所以……王雪庵其实是对的,房俊根本写不出来《爱莲说》这样的千古名篇。
在这一刻,甚至连一心维护房俊的李承乾,都有些赞同王雪庵的观点了。
难道房俊这篇文章真是抄袭来的?
李二陛下比儿子想的更多。
房俊身在关中,长这么大,只是前年去了一次青州,从未曾踏足江南。王雪庵成名很早,但只是在江南一代盘桓,最近七八年更是隐居洞庭湖畔岳州府,很少接见外人,平素教授子弟。
这是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
假设房俊的这篇《爱莲说》当真是抄袭于王雪庵,他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呢?
不由自主的,李二陛下便想到了“百骑”。
每一个帝王都是多疑的,哪怕他表现得再是胸怀宽广……
只要想到自己的特務机构有可能跟房俊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李二陛下就有些心惊肉跳,即便他深深的知道,房俊是没有动机和资本造自己的反。
大堂内一片沉寂,似乎王雪庵爆料的这件事情以及将所有人都给震惊到了。
谢成杰闭口不言,他的资格没有在此事上发言的权利。谁都看出来皇帝陛下以及太子殿下对房俊的维护,不论事实的真相如何,只要敢当着皇帝和太子的面前攻击房俊,那么就要时刻担心事后被这两位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算后账……
许敬宗最是老谋深算的一个人,虽说他深知王雪庵今次前来京师的目的,却没打算参与其中,冷静的置身事外。他给房俊挖坑是一回事,若是附和王雪庵的话语指责房俊抄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唯有有资格说话的人,就只剩下萧瑀。
但萧瑀心里其实很是纠结……
通过弹劾房俊的那一次事件,萧瑀原本以及下定决心偃旗息鼓,只要陛下的吃相不至于太难看,以萧氏为首的江南士族放弃一些利益自持皇帝东征高句丽是可以进行的。
皇帝在这件事上太强势了,任何想要阻止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皇帝伸向江南的手,毫无疑问,就是房俊。
谢家此次前来京师的目的,就是要斩断皇帝这只即将伸向江南的手,为此,甚至不惜动用王雪庵这个名满江南的大儒!
但问题是,斩断了房俊,难道皇帝就不会派另一个人去么?
所以,萧瑀认为谢佳此举,其实并无真正的意义。唯一可以达到的效果,便是让皇帝认识到江南士族坚决的抵触之心……
可是作为江南士族的领袖,萧瑀又不能漠然视之。
自晋室南渡之后,江南士族早已彼此依存,成为一个利益整体,联姻、经商、官场,各个方面的通力合作,才使得即便暴烈昏庸如隋炀帝杨广,也不得不对江南士族心存忌惮。
团结,才能强大!
因此,即便非常不看好谢家的这次举动,萧瑀也必须予以支持,否则若是引起江南士族内部的离心离德,不需要皇帝下手,这个利益集团也会烟消瓦解……
皇帝前来崇贤馆,便是萧瑀暗中运作。
事已至此,他也是退无可退。
萧瑀只得心中暗叹一声,开口说道:“雪庵先生之言,细思确有道理。而且,原本房俊率学无诞,突然之间便连续作出这许多脍炙人口、传播久远的诗词佳作,可确实令人生疑。比如他的许多词赋,都对人性或者情感有着深刻的见解,一个人未曾经历过那种情感的人,又怎么能写得出那样深刻的词赋呢?”
李二陛下闻言,淡淡的看了萧瑀一眼,心中着实有些愠怒。
朕御极天下、执掌乾坤,江南难道就不是朕的领土了么?
朕只是要建立一个东征的桥头堡而已,你们这帮所谓诗书传承的江南世家,就像动了你们的命根子似的,疯了一般一次次的反击!
真当朕的刀子不利么?!
说实话,若非忌惮着东征大局,李二陛下是真心想要在江南大开杀戒!
身为大唐领土,却始终游离于大唐控制之外,这是对一个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千古一帝的帝王最大的挑衅!
相对来说,房俊抄袭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不是来指责房俊抄袭,而是来找朕的茬,质疑朕的权威!
他心里百转千回,计算着取舍得失,对萧瑀极为失望……
一声醇厚的嗓音,在门口悠悠响起。
“敢问宋国公,您可否有传颂一时的佳作流传于世呢?”
听到这个声音,李二陛下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安定,唇角甚至都不经意的挑起一个弧度。
这种找上门的挑衅,可是房俊最擅长应付的!
越是如此看似无法解释的事情,房俊反而越是稳妥!
即便现在就连皇帝自己心里都不确定这篇《爱莲说》是不是房俊抄袭的,但是皇帝知道,哪怕真的是房俊抄袭的,只要他敢抄,他就一定有办法对付!
不知为何,李二陛下居然对房俊有了一种迷之信心……
众人都寻声望去。
崇贤馆正堂的门口,站着一个锦袍少年。
明亮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投射进来,将他的身影轮廓照射得显出一圈淡淡的光晕。他的脸庞背着光,处在阴影里,只看得见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四肢,却看不清五官长相。
只有那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
萧瑀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噎得难受。
是否有传颂一时的佳作流传于世呢?
这个问题很诛心,因为答案是……没有。
作为朝中清流文臣的领袖,出身后梁皇族、江南世家的萧瑀,的确没有一篇佳作流传于世,这的确是一个缺憾。
现在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后生当面指摘,萧瑀难免老脸微红,有些恼羞成怒。
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底的恼怒,萧瑀淡淡开口道:“萧某愚钝,读书几十载,领略圣人微言大义,却未曾稍有建树,着实惭愧。”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没有佳作传世,亦无需粉饰。
谁敢不敬重这位身份尊贵的清流领袖?
偏偏,萧瑀今日便遇见这么一个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存在……
房俊嗤笑一声,信步走进大堂,先后对李二陛下和李承乾施礼,然后将目光看向王雪庵。
刚刚在门口,他可是完全听见了王雪庵对他的指控。
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的观点其实是极有道理了,但问题是,就算我是抄袭的,可特么也不是抄袭你的啊!
他盯着王雪庵,语气轻佻:“敢问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诬陷忠良?”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对于房俊的嚣张,置若罔闻。
倒是太子李承乾的涵养差了一些,闻言,微微一笑。
就是这种不着调的语气、透着怪异的说话方式,满满的全是嘲讽与蔑视,很好!
王雪庵脸色一红,尚未说话。
萧瑀以及与其愠怒道:“放肆!尔说《爱莲说》乃是你所作,可你一个黄口孺子,从未经历过人世浮沉、人情冷暖,如何能做得出此等惊才绝艳、超凡脱俗之名篇?”
房俊看向萧瑀,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鄙视的笑容:“宋国公有国破家亡之沉痛,卖身侍贼之羞辱,却为何也不曾作一篇人世浮沉、人情冷暖的名作?”
丝毫不在意气炸了肺的萧瑀,他淡淡续道:“所以,天才的世界,你根本不懂!”




天唐锦绣 第六百零九章 交锋
萧瑀气得炸了肺,差点咬碎一口牙!
国破家亡之沉痛,卖身侍贼之羞辱……这已经不是赤裸裸的打脸,而是拿刀子在萧瑀的心口里狠狠的剜下一块肉来,血淋淋的疼得萧瑀痛不欲生!
萧瑀出身于后梁皇族,他是后梁明帝萧岿第七子,高祖父是后梁武帝萧衍,曾祖父是昭明太子萧统,祖父萧詧是后梁宣帝,兄长萧琮乃是梁靖帝,姐姐是隋炀帝的萧皇后……
如此显赫尊荣之家世,却在大隋一统天下之后国破家亡,与兄长后梁靖帝萧琮被隋文帝杨坚勒令久居长安,不久之后,兄长便被隋文帝处死……
可以说,萧氏与大隋之间,国仇家恨,仇深似海!
但是萧瑀并未显示出誓雪深仇的坚韧意志,反而接连在隋炀帝的安排下出任内史侍郎、河池太守等官职,等同于认贼作父、以身侍贼……
这般陈年旧创被房俊血淋淋的撕开,萧瑀如何不怒火填膺?
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萧瑀都是以刚正贤臣来经营自己的名望,因此才被誉为清流领袖。更因早年降唐、多次帮助李二陛下在未登基之前躲避隐太子李建成的迫害而受到重用,在帝国朝堂之上,有着超然的地位。
李二陛下极为看重萧瑀,甚至曾作诗一首相赠!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诗的前两句是历来传颂的名句。“疾风知劲草”一语,原为汉光武帝刘秀赞誉王霸之言:“颍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努力,疾风知劲草。”次句的“板荡”乃《诗经·大雅》中两篇作品的名称。《板》、《荡》二诗讥刺周厉王无道,败坏政局。
后二句则另换角度,继续盛赞萧瑀。
徒有一时之勇的“勇夫”并不懂得真正的“义”,而真正的“智者”必然心怀仁德。寓意浅显直白,只有忠诚还是不够的,要智勇双全,才算是有用之才。有勇无谋,莫言义;有智无勇,难施仁。
这是李二陛下对萧瑀在亡国之后忍辱负重的最高褒奖,可是现在,房俊却说他“以身侍贼”……
即便涵养如萧瑀,此时也不由气得火冒三丈!
他狠狠瞪着房俊,厉声喝道:“黄口孺子,狂妄至极!即便是尔父在老夫面前,亦不敢如此放肆,汝何以胆大至此?简直不当人子!”
萧瑀气得快炸了,李二陛下心里也有些不爽。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这首诗可是他赠与萧瑀的,房俊这小王八蛋现在岂不是在质疑他的眼光?
最气人的还是最后那一句——天才的世界,你们不懂……
满满的鄙夷和蔑视有木有?!
李二陛下冷哼一声,瞪了房俊一眼,呵斥道:“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太子李承乾咧了咧嘴,没言语。
父皇登基之后,任命萧瑀为宰相,只不过萧瑀与房玄龄、魏徵等大臣不合,时常因为政见而闹矛盾。李二陛下虽然看重萧瑀,但是相比于房玄龄、魏徵,地位又明显不如,因此将萧瑀改任太子太傅。宰相被撤,萧瑀毫无怨言,来到东宫任职,辅导太子李承乾十分尽职,李承乾对其身怀感恩。
名义上,萧瑀算是李承乾的老师,有些话房俊可以说,但是李承乾不能说……
许敬宗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暗暗惊觉,房俊这小子真是属疯狗的,谁惹了他,都敢扑上去咬一口,害得撕下一块血肉来!看来以后若非必要,还是不要招惹此人为妙……
房俊冲李二陛下躬身施礼,诚恳认错。
然后,再次转身,淡然的看着王雪庵,说道:“敢问阁下今年贵庚?”
王雪庵神情不悦,很是气恼房俊的随意口气。他的性格一向都是严谨方正,即便是最亲近的弟子,平素亦正容相对,不许油腔滑调的显示亲昵。
不过此时有皇帝在场,王雪庵只得哼了一声,说道:“某今年五十有七,五岁识字,七岁读史,至今已有五十载矣!”
这是跟在摆资格咯?
房俊不以为意,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破坏容易建设难,一生经营了一个名声,却毁在旦夕之间……房某虽然年幼,然却有慈悲之心,若是老先生此刻保持沉默,某可以既往不咎,自今以后,亦绝对不提今日之事,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李二陛下顿时放心。
房俊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李二陛下觉得自己已经捋出了脉络。这小子深谙虚实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若是他没底气,那么必然会便显出强势的攻击态势,令对手惊惧心虚,极易被房俊抓住可乘之机,反败为胜。反之,若房俊表现得畏畏缩缩、言辞闪烁,则表明他的底气很足!
李二陛下暗自奇怪,敦厚温润的房玄龄,怎地生出这么一个奸诈狡猾的儿子来?
真是奇哉怪也……
王雪庵听了房俊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是真的心虚啊……
可是转念一想,便觉得房俊此番做作,有悖常理。若是他真的能拿出来证据,可能放自己一马么?在这个无限推崇品德的年代,名声就代表着诚信,有个好名声,走遍天下都不怕;若是名称臭了,简直寸步难行……
抄袭,几乎可以说是对文人最严重的指控,比杀人放火都要更甚,房俊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一个上门指控他抄袭的敌人么?
绝对不会!
王雪庵镇定下来,房俊既然如此做作,显示他的大度,真正的原因必定是他根本就毫无办法!
一念及此,王雪庵冷哼一声,肃容道:“某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爱莲说》乃是出自某的手中,但是真相却只有一个,天日昭昭,某为求真相何惧粉身碎骨?房二郎无需多言,若是你有证据证明《爱莲说》是你所作,请拿出来,某可以承担任何后果!”
房俊心里大骂:老东西真是狡猾……
先前还说《爱莲说》乃是他的作品,现在却悄悄的偷换了概念,只是说《爱莲说》不是房俊的作品。王雪庵无法证明《爱莲说》是出自他手,他便认定房俊亦无法证明!
按照王雪庵的逻辑,《爱莲说》是不是他所作无所谓,只要房俊不能证明《爱莲说》是他自己作的,那就算是大功告成……
房俊如何证明《爱莲说》是他所作?
无法证明……
诗词歌赋这玩意不是活物,你喊它也不答应,尤为重要的是,按照王雪庵的逻辑,没有相应的生活阅历,不可能达到《爱莲说》的那种境界。
这一点很要命,也是王雪庵的杀手锏,即便是心里偏向房俊的李二陛下,都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皇帝父子俩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房俊。
许敬宗脑筋飞速转动,思来想去,设定了无数的可能,觉得房俊不可能驳斥王雪庵的观点。既然无法驳斥,那么房俊就没法子证明自己……
许敬宗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畅快的大笑。
若无意外,房俊这小子想必是要担上一个“抄袭”的名声,虽然不会对房俊造成致命的打击,毕竟这小子的身份是个纨绔,只要房玄龄不倒,他就会活得很滋润……但是其在士林之中鹊起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不仅如此,一个道德上有瑕疵的人,即便皇帝再是宠爱,日后想要在官场之上有所作为,也几乎不可能了。
萧瑀微闭双目,压制着心中的愤怒,等着看房俊的笑话。
如此戾气深重之辈,丝毫不顾及尊卑长幼,若是此人得志,还不知在朝堂之中掀起怎样的波澜!王雪庵的观点虽然并不完美,但是正好攻击到房俊之七寸,看他如何翻起浪花!
房俊似乎根本不在乎诸人的看法,看着王雪庵,眨了眨眼问道:“依先生之见,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便不可能有所感悟,更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然否?”
王雪庵点头道:“正是。”
房俊就笑了……




天唐锦绣 第六百一十章 艺术,需要想象
列夫·托尔斯泰说:“艺术不是技艺,它是艺术家体验了的感情的传达。”但是爱因斯坦也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为重要。”
这看似是正反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但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艺术可以高于生活,但是必须来源于生活。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雪庵的观点是正确的。
不是对这个国度爱得深沉、不是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与失望,如何作的出“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这等悲怆至极的词句?
不是心怀忠义精忠报国、不是金戈铁马杀得胡虏蟹肉横飞,如何能发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等慷慨激昂呐喊?
以房俊的身份和经历,他不可能有《爱莲说》那种遺世而獨立、冷眼看尘世的洒脱情怀,更不可能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境界。
这是艺术的真谛。
以此来衡量《爱莲说》是否房俊所作的真伪,其实当真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任凭房俊舌战莲花,也不可能让别人相信他未曾经历便能“生而知之”,定会引起整个士林清流的质疑。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这世界总是有些意外的情况,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变得没什么说服力,房俊便是如此。
*****
按照王雪庵的观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便不可能有所感悟,更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便不可能写得出那等寓意深邃的作品……
房俊心里承认这个观点很正确,但他要打王雪庵的脸。
房俊在大堂里转了一圈,便见到不远处的门后,露出几个小脑袋。
房俊笑了笑,喊道:“狄仁杰!”
那几个小家伙正探头探脑,房俊冷不丁喊了这一嗓子,“嗖”的一下便缩了回去,半天没动静。
想必是听闻皇帝来了此处,几个在崇贤馆读书的小家伙都来偷偷摸摸一睹龙颜吧?此刻被房俊点破,吓得不敢露面。
房俊暗暗好笑,这等馊主意,定然是古灵精怪的狄仁杰出的,便提高了嗓音:“狄仁杰,都看见你啦,赶紧出来!”
门后这才走出一个孩童,眉清目秀的样子,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犹犹豫豫的不敢过来……毕竟私下偷窥皇帝,严格说起来也是大不敬之罪。
李二陛下见这孩子长得好看,又很是激灵的样子,便笑问道:“这是谁家的娃娃?”
崇贤馆的定位就是大唐最高等的贵族学校,但凡能在此间就读的,无一不是朝中功勋显宦之后。
房俊便答道:“此子乃是临颍男狄孝绪之孙,其父越州剡县县令狄知逊。”
李二陛下想不起越州剡县县令是谁,但是狄孝绪的名字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高祖皇帝之时的那个曾先后充任过行军总管、大将军、尚书左丞、使持节汴州诸军事、金紫光禄大夫,封爵临颍男的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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