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这可是郧国公最最宠爱的儿子啊!
这房俊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张慎微咽了口吐沫,气得脸色青,怒道:“房俊,欺人太甚!家父郧国公必然会去跟房相要一个交代!”
他也只能这么说,什么都不敢干!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房俊果然名不虚传,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棒槌、二愣子!这家伙今日就是抱着见血的目的来的,自己若是命令家仆将其擒拿,必然是一场无法收场的级大事件!
房俊拎着横刀,昂然不惧:“惹了房家,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打算!另外,某刚刚说过,郧国公,算个锤子!”
言罢,领着一众对其敬若神明的家仆,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张慎微差点气得吐血!
身边有家仆战战兢兢说道:“大郎……是否报官?”
张慎微阴着脸:“不必!万年县敢把那房二郎如何?此事说到底也是二弟咎由自取,待某修书一封,你且带在身上,快马加鞭送予父亲,由父亲定夺!”
“诺!”
张慎微抬眼瞅了瞅门前指指点点的街坊行人,知道今日张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天唐锦绣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佞臣是怎样炼成的
神龙殿里,李二陛下品着香茗,听着李君羡详细述说房俊在郧国公府大门前的所作所为,眼神却随着晋阳公主的小身影来回移动。
小丫头今天格外兴奋,这么晚了也不睡,手里拎着那盏走马灯,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不时出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这让李二陛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自从长孙皇后殡天,无论自己,亦或是稚奴和兕子这两个孩子,笑声都愈来愈少。
这是观音婢给他留下的骨血,李二陛下誓,要照顾好每一个他跟观音婢生下的孩子,稚奴和兕子太小,所以他破天荒的将两个小家伙安置在自己的寝宫,亲自照顾起居,抚养成人。
古往今来,帝王同子女生活在一起,这是空前绝后的唯一!
由此可见李二陛下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亦可见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的宠溺。
所以,在得知房俊擅自给晋阳公主吃糖葫芦之后,会是那般暴怒!
可也是如此,现在晋阳公主快乐兴奋的样子,也让李二陛下不久前因为房俊而起的怒气,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不少。
“你如何看?”
李二陛下微笑看着把灯笼挂到床头的晋阳公主,问李君羡。
李君羡自然明白李二陛下问的是什么。
可他更知道自己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该说……
“很冲动,名不虚传。”李君羡只能这么说。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杀伐决断、嚣张跋扈、审时度势、得理不饶人……某为何就没看出来哪里冲动了?”
李君羡也不反驳,想了想,补充一句:“身手不错!”
“呵呵”李二陛下笑了笑,叹道:“是啊,次子若是在军中,必能崭露头脚,若是放在官场,想必也能升官财……你说他冲动,可他每一次冲动的表面下,都隐藏着极为缜密的思维,虽然看似过分,却总能不去触及底线,这小子给某一种感觉,就像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总是能在看似荒诞的举止下得到他最想要的结果,怪哉!”
说着,李二陛下又陷入沉思。
这次房俊的举动,确实嚣张跋扈,但他极为清楚底线在哪里,那就是房玄龄对张亮当年的举荐之恩!只要这条线在,错又在张家,那么无论如何,张亮都那他没辙。
即便剁了张慎几的手,张家也没辙。
报官?
世人不会管你到底原因何在,只要这么做了,那么就只会有人说张亮忘恩负义。再说,报官了怎么样?剁掉一只手而已,又不是杀了人,难道还能剁掉房俊的一只手抵罪?大不了赔钱了事,至多打一顿板子。
顶了天就是跟房玄龄扯皮,了断往日的那一段恩义。
可房俊的目的却达到了,说他是敲山震虎也好,杀鸡儆猴也罢,自今往后,如论长安城里世家豪族还是将门勋贵,都得礼让房家三分,有事没事没人敢招惹。
真是不简单……
李君羡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事实上在他看来,能得到李二陛下的这番点评,房俊足以自傲了。
“父皇,你们在说姐夫吗?”
晋阳公主听到“房俊”的名字,赶紧跑过来,扯着李二陛下的袖子,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哀求道:“父皇你别怪姐夫了好不好?是兕子贪吃,才让姐夫买糖葫芦的,姐夫原也是不肯的,但是兕子一哭,他就没辙了……所以,都是兕子的错,您别打姐夫的板子……”
李二陛下笑着将晋阳公主抱在自己腿上:“哎呦!咱们的小公主殿下,居然还是个讲义气的?”
晋阳公主顺势搂住李二陛下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那当然!父皇要是打了姐夫的板子,姐夫以后就不敢带着兕子玩儿了!”
李二陛下哭笑不得,原来讲义气为的是这个?
“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开心啊!”一说这个,晋阳公主就兴奋了,坐在父皇腿上,两只小手不停的比划:“开始的时候兕子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后来姐夫背着我,我看到好多的灯笼,各式各样的都有,五颜六色,好看的不得了!糖葫芦也很好吃啊,酸酸甜甜的……还有啊,姐夫猜灯谜好厉害的!父皇你都不知道,姐夫一猜一个准儿,那个摊主都快要赔得哭了,咯咯咯……”
看着女儿明朗的笑靥,李二陛下感同身受,心情大好。
“那么明天晚上,父皇带你出去好不好?”
“真哒?”
晋阳公主高兴的大叫:“好哇好哇!父皇从来都没有带兕子出去玩,把稚奴哥哥也带上,再把姐夫也带着,姐夫猜谜太厉害了,兕子还想让姐夫给赢几个灯笼……不过,不要带十七姐行不行?”
李二陛下奇道:“为何?”
晋阳公主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四周,没有现高阳公主的踪迹,这才伏到李二陛下耳边,小声说道:“十七姐和姐夫不对路啊,两个人总是吵架……”
李二陛下不解:“那为何不是带上十七姐,不带那个房俊呢?”
晋阳公主翻了个白眼,鄙视父皇的智商:“姐夫会猜谜啊,而且还能背着我,十七姐除了吵架什么都不会……”
李二陛下被闺女的神情逗得大笑:“好啊,居然敢说你十七姐的坏话,父皇必要去告你一状,看十七姐如何收拾你!”
晋阳公主吓了一跳,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那……那就带上十七姐好了……不过他们要是吵架,父皇你就管管十七姐……”
“这又是为何?为啥不是去管房俊呢?”
“我都注意了,每一次吵架都是十七姐先找茬啊,所以父皇只要管住十七姐就好了……”
晋阳公主一副“我什么都懂”的神情。
李二陛下微微有些吃味了。
那个楞怂货,这才多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小闺女哄得团团转,一门心思给他说好话。
便故意沉着脸,说道:“兕子你可知道,古往今来,凡是谗言媚上的都是大大的佞臣!那房俊如此讨好于你,岂不正是应了这句话?所以,你以后要离那个佞臣远一点!”
还在堂下的李君羡闻言,嘴角一抽……
房俊啊房俊,若是知道你小子这就成了佞臣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哭出来……
“佞臣?”
小公主有些傻眼,她是读过书的,知道一些历史传记,大眼睛眨啊眨的,有些疑惑:“就像庆父和梁冀那样的坏蛋吗?”
李二陛下忍着笑:“正是!”
小公主纠结了,咬着手指,都快哭了……
“可是……兕子好喜欢佞臣啊,怎么办?呜呜呜,先生说,应当亲贤臣远佞臣,可是兕子为什么喜欢跟佞臣姐夫玩儿啊,呜呜呜,父皇兕子是不是也是个坏蛋啊……”
“哈哈哈……”
李二陛下被闺女的表情逗得大笑不止。
李君羡无力吐槽:您也是真够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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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房府一阵鸡飞狗跳。
房玄龄站在堂中,看着优哉游哉坐在那里喝茶的房俊,吹胡子瞪眼。
卢氏则双手掐腰,母老虎属性爆,对着房玄龄就是一顿喷。
“他张亮是个什么东西?就把他儿子的手砍了,那又如何?若是换了老娘,早把他脑袋瓜子剁掉,省得以后再祸害人!你可倒好,儿子给咱家涨了气势,你不夸两句也就罢了,还张嘴就骂,吹胡子瞪眼给谁看呢?”
房玄龄大怒:“说得轻巧!人家好歹也是个国公……”
话未说完,便被卢氏打断。
“国公怎么了?又不是砍他张亮的手,他儿子天王老子啊,欺负我家媳妇,那就得砍!”
房玄龄都快气疯了:“你这婆娘怎地如此不可理喻?!”
卢氏气势十足:“老娘就不可理喻,怎地?!房玄龄啊房玄龄,你软塌塌一辈子,以前争不过杜如晦我不说你,现在争不过长孙无忌我也不说你,难不成你还怕一个张亮?我儿子说得对,怕他个锤子!”
房玄龄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指了指卢氏的鼻子:“我……我……”
“怎么着,想打我?来啊,你打!”
这时候杜氏从后堂出来,手里端了一盏茶,眉花眼笑的递到房俊眼前,柔声道:“渴了吧?赶紧喝口茶!”
房俊赶紧接过:“谢谢嫂子!”
杜氏摆摆手:“你给嫂子出头,嫂子给你倒杯茶算个甚?”说着,一转身又回到后堂去了。对于正剑拔弩张的公婆二人,她早就习以为常,就当没看见一般……
房玄龄“我”了半天,怂了,转向房俊,喝道:“兔崽子,汝可知错?”
房俊干脆利落:“儿子错了。”
可那副混不吝的神情,哪里有半点知错的模样?
“哼!知错就好!”房玄龄给自己找了台阶,甭管这台阶到底存不存在,反正他当存在就是了……
转身,负手走出正堂。
卢氏咤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房玄龄丢下一句话:“你儿子惹出事,老夫自然要去收拾残局,否则你以为他胆子就真有那么大?”
卢氏一愣,看向房俊:“你爹啥意思?”
房俊嘿嘿一笑:“儿子之间打完了,自然要老子之间斡旋一下……”
“斡旋你个脑袋!你说说你,怎么成天就惹事呢?”
“呃……”房俊有些懵:“刚才你不还跟父亲说我做得对吗?”
“对个屁!”
卢氏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他一拳:“我那不是怕你爹要收拾你吗?先给他个下马威,这叫敲山震虎懂不懂?”
房俊顿时为老房默哀——这老婆都开始学兵法了,你这辈子也是注定被欺压得不能翻身……
天唐锦绣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扎侍郎
工部衙门就在朱雀门内的皇城,房俊坐着马车到了延喜门下车,步行进了城门,脚下就是承天门大街,右边是禁宫大内,左边一溜排开便是尚书省、门下省、大理寺、左右千牛卫以及六部等等衙门。
到了衙门门口,抬脚刚往里边走,便有门子喝道:“唉!那个谁,干嘛的?”
房俊摸摸鼻子,怎么古往今来,这衙门口都有那么几只难缠的小鬼?
便语气不耐的说道:“某来报道!”
那门子一愣神儿,刚刚的死鱼脸顿时宛如春风化冻,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可是房二郎当面?”
对于房俊被陛下敕封为新丰|县侯,又指为工部侍郎一事,朝廷里早就传遍了,工部衙门里又岂会不知?这门子虽然不识得房俊,但这么年青,瞅着又一身贵气,还能是别人不成?
房俊不是没当过官的,知道这时若是多话,必然被这门子巴结上来,烦不胜烦,便“嗯”了一声,再无言语。
那门子心说官威还挺盛……
可房俊那是长安城妥妥的明星人物,脾气暴躁那是出了名的,谁敢惹?更何况人家不仅有个宰相老爹,还是陛下的未来帝婿,前程不可限量。
门子也不废话,打前头引路,穿过门房绕过一个照壁,便是衙门大院儿。
门子引着房俊来到衙门正堂,小声说道:“二郎稍待,某进去为你通传一声!”
这就是会做人了!
房俊很满意,顺手掏出一块银子,塞进他手里。
门子一掂量,这足有好几两,房二郎果然是出手阔绰!顿时眉花眼笑,脚底生风的就跑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便转了出来,小声说道:“尚书大人有请,当心吕则颂侍郎,正说您坏话呢……”
言罢,便告辞离去。
吕则颂是谁?房俊皱眉想了想,觉自己有些疏忽了,之前应该将工部的内情稍微打探一下。虽然现在对于做官并不是太热衷,可万一被人被排挤了,岂不是很丢人?
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以后再说吧。
整理一下衣袍,昂挺胸进了衙门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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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衙门的正堂并不宽敞,只是相当于一间不大的会议室,但是装修极为雅致。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大堂里雕梁画栋,紫檀的架子、黄花梨的桌案、大理石屏风、甚至在正北的墙壁前放置着一个玉石托盘,上面是一块大石头,用红色篆字刻着“泰山石敢当”……
整个大唐雅致中透着奢华,每一样器物都是绝对的精品,不过想想也就释然,工部最直接的职能不就是盖房子修宫殿吗?既然能把皇宫修好,没道理自己的办公地点弄不好。
正座上坐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头戴三梁进贤冠,穿着紫色圆领绸缎袍衫,领、袖、襟加缘边,在衫的下摆近膝盖处加一道横襕。
须眉皆白,坐在那里笑容可掬,却威仪不减。
看看人家的紫袍,再看看自己身上像是新郎官儿似的绯红色官袍,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升上那么半级,换一身行头……
大唐官制,三品以上着紫袍,房俊这个侯爵是从三品,所以只能穿绯色的官袍,但也只是差了那么半级,努努力,应该可以吧?
当然啦,绯色也比六品的绿色强,那家伙套上去就跟一只蝈蝈似的……
紫袍老者身边坐着的亦是一位老者,不过岁数看上去小了一些,胡须花白,只是脸上皱纹密密麻麻,看上去像朵菊花似的。
房俊对着那紫袍老者恭恭敬敬的行礼:“卑职房俊,拜见尚书大人。”
紫袍老者哈哈一笑:“不错,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老朽还以为你张嘴就叫伯父呢。”
房俊憨憨一笑:“公私分明,这是家父时常教导的。”
没有几个领导愿意在单位被下属叔叔伯伯的叫,否则无论如何处事,都必然会予人不公的错觉。
眼前这位,便是工部尚书唐俭。
这唐俭的名气或许不如“房谋杜断”,已不如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这些人响亮,但绝对是一号人物!
就跟唐初许多名臣一样,这位也有一个牛的不行的家世……
祖父唐邕为北齐大臣,其父唐鉴与唐高祖李渊为世交,尤为重要的是,唐俭直接参与了李渊太原起兵,妥妥的根正苗红!
贞观初年,朝廷一面派唐俭为使说降突厥,一面派李靖进军。李靖奇袭突厥,生擒颉利可汗,唐俭再立大功!
这人虽然没有拜相,但经历也绝对传奇,曾先后担任礼部尚书、民部尚书、以及现在的工部尚书……
先后担任过三个六部尚书的,历史上怕是唯此一人吧?
而且此人同房玄龄关系一向不错。
一时间上官属下其乐融融。
却有人不满意了。
坐在唐俭身边的那位菊花老者,冷哼一声,斜眼睨着房俊,不屑道:“即是为官一任,便要遵循朝廷法度,替陛下分忧解难。尔小小年纪,甫入官场便联络私宜,其心不正,其术不彰,何德何能,便敢窃据侍郎之位?”
房俊明白了,感情这位是看自己小小年纪便是侍郎高官,心里不平衡了……
唐代工部一般设有尚书一人,侍郎一人。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分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部,郎中各一人。
当然,既然说了是一般情况,那么就必然会有特殊情况。
何为特殊情况?
便是陛下或者政事堂的相公们直接安插人进来,属于编外官员,在后世对于这种情况有一个很贴切的词汇——空降……
而对于这种空降官员,无论古代亦或是现代,都极为不受待见。
想想也是,人家都在框架内按照绩效考核以及年龄资历苦熬,按部就班的一点一点往上升,可是冷不丁的空降来一个,顿时打乱节奏,不定就把谁的位置占了,把谁的前程阻了,能招人喜欢才怪了。
眼前这位菊花老者,一见面就不给自己好脸子,估计也是对于自己这位“空降兵”很不爽。
但是你不爽可以,恶心到我,那就是你不对了……
房俊笑了笑:“敢问这位是……”
菊花老者冷然道:“工部侍郎,吕则颂。”
原来就是这家伙说我坏话……
房俊笑容很憨厚,很礼貌的说道:“吕侍郎,对于你欺君罔上、对陛下心怀抱怨、对大唐满怀怨诉之事,房某保留向陛下检举你的权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吕则颂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保留权利之类的根本闻所未闻,但是前头那两句可听的清楚,顿时大怒道:“房俊!岂敢信口雌黄?”
房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说我其心不正,其术不彰,岂不是分明在暗示陛下任用私人?这便是你对陛下心怀抱怨!你说我何德何能,便敢窃据侍郎之位?这不是在说陛下识人不明、老眼昏花么?这便是欺君罔上!你说我甫入官场便联络私宜,难道不是对大唐官场的现状不满,因而心存怨诉?亦或者……您想来一个敢叫日月换青天,彻底改一改?”
吕则颂脸都气青了!这什么人呐,这张嘴简直比刀子还利索,转往人脑袋上扣屎盆子?
脸上的菊花纹似乎都平了,霍然起身,戟指怒道:“房俊,竟敢血口喷人?”
房俊微微一哂,战斗力不咋滴啊……
很随意的说道:“最烦别人用手指着我,上一次是郧国公家的二公子……吕侍郎,莫不是想学学?”
天唐锦绣 第一百八十章 下马威(上)
吕则颂吓了一跳,他如何不知闹得沸沸扬扬的郧国公府门前的事?据说这位剁了张亮小儿子的手,时候房玄龄给张亮去了一封信,这事儿就算完了……
不过随即他也反应过来,这可是工部衙门,自己又没有非礼你嫂子,只不过是看不过你盛气凌人的样子,呵斥几句而已,难道就敢剁我的手?
这么一想,心里底气便足了,挺胸喝道:“吕某草莽出身,一生正直无私,铁骨铮铮!最是不怕倚势凌人之辈,你若敢剁我的手,我便任你剁!”
房俊啧啧啧赞叹:“果然有骨气!还真不敢剁你的手……不过,吕侍郎,你说我暴打一顿,然后对陛下说,是你这个老东西欺君罔上、对陛下心怀抱怨、对大唐满怀怨诉,我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住就揍了你……你猜陛下会如何?”
陛下会如何?
当然是不了了之,你这混蛋打了齐王骂了魏王,不也没事人似的?
吕则颂不敢跟房俊犟嘴了,他可听说这人是个楞怂货,搞不好真把自己揍一顿,一把老骨头了,还不得散了架?
吕则颂气得嘴皮子直哆嗦,转身向唐俭控诉:“尚书大人,这人实在可恶,您给我作证,其实……”
一直优哉游哉喝着茶水的唐俭闻言,放下茶盏,抬了抬眼皮,说道:“房俊,适可而止,吕侍郎毕竟是长辈,这么大岁数了,要懂得谦让!”
自打来了这工部,这姓吕的便仗着魏王的信任给自己作对,今日总算是看你这老家伙吃了瘪!
唐俭心头大爽。
房俊就坡下驴:“尚书大人教诲的是,房俊知错了。”
又是知错了……
唐俭点点头:“年轻人,犯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这个茶据说是你弄出来的?很合老朽的口味,赶明儿给我府上送点儿。”
房俊赶紧说道:“属下遵命。”
吕则颂气得要死,你两个给我玩双簧是吧?好,咱们走着瞧!你俩一个老得快死了,一个奶毛还没褪干净呢,老子身后站着魏王殿下,会怕你们?
给我等着!
吕则颂阴着脸,二话不说,朝唐俭一拱手,一甩袍裾,大步离去。
待他走了,唐俭才放下茶盏,叹气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心气儿太盛,可把这位得罪死了。”
没了旁人,房俊也轻松许多,走到唐俭身边径自坐下,问道:“这位吕侍郎跟我有仇?分明是针对我嘛,我这要是让步了,往后保准没个完。”
唐俭笑道:“他和你没仇,但他主子和你有仇。”
“他主子是谁?”
“魏王殿下。”
“哦……”房俊恍然。
唐俭又说道:“不止如此。我今年六十多了,这个工部尚书也干不了几年,想来魏王殿下必是对吕侍郎许了愿,将来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现在出来你这个变数,他是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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