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房俊顿时怒了。
“你叫我打,打完了还要参我一本,和着你这是碰瓷儿是吧?我滴个天,刘御史你也太缺德了,你真分明是黄盖的苦肉计啊!想我房俊忠厚正直,居然上了你的当……”
刘泪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苦肉计?
你才苦肉计,你全家都苦肉计!
你特么看过有人这样施展苦肉计的?
刘泪终于明白跟这个二愣子实在是说不明白,那行,你就接着装傻吧,该老子等着!
刘泪狠狠推开房俊,摇摇晃晃的走了,只是那单薄的北影在凄寒的北风中颤抖,很是萧索……
经此一闹,众人自是没了喝花酒的心思,纷纷散去。
“兄弟,好样的!”
褒国公段志玄的三子段珪说道。
“那一拳打的很帅,很有我的风范!”
屈突诠很无耻的点头赞扬。
宇文士及次子宇文罗汉拍了拍房俊的肩头,说了一句:“下次动手之前,言语一声,一起上。”
宇文罗汉的名字很有意思,他大哥的名字更好,叫宇文禅师,他姐姐叫宇文修多罗……
少数名族嘛,文化跟中原迥异,哪怕融合多年,在一些根源的地方,依然存在冲突和分异。
李震一脸正气,说道:“二郎且放心,今日之事皆由某而起,定不让二郎为某担罪受罚,某自会上书陛下,负荆请罪。不过今日多谢二郎,愚兄也不多说,自今而后,你房二便是我李震的兄弟!”
房俊吓了一跳,连忙道:“兄长不可,人是我打的,自有我认下便是,要打要罚皆由我承担,兄长贸贸然上书,除了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之外,全无意义!”
开玩笑,自己本就是故意惹事,继续自己“自污”的大业,“赐婚尚未解除,同志仍需努力”……自己楞头楞脑混不吝的傻小子形象经营不易,若是让李震参合进来,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李震正色道:“愚兄岂是要兄弟担责之人?”
房俊苦笑道:“兄长不必如此计较,即是自家兄弟,何分彼此?”
言已至此,李震深深看了房俊一眼,点点头,再不多言。真汉子,婆婆妈妈反而被人看轻了,房俊这份挺身而出维护自己脸面的情谊,记在心中便是。
只是他有所不知,房俊之所以挺身而出,固然有帮他维护脸面的缘由,但更多的却是上赶着找茬……
唯有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丽雪姑娘神情古怪,看着房俊,小眼神儿里满是幽怨,轻咬着樱唇幽幽叹道:“二郎果真仗义,只是您来奴家这里两次,两次都打了一位亲王,实在是……”
搅和了自己的生意?
还是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名气?
丽雪姑娘自己也分不出开心还是失望。
房俊却不以为意,笑道:“正说明姑娘国色天香,男人们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趋之若鹜……”
丽雪姑娘眼眸转动,波光潋滟,轻声说道:“二郎也愿倒在奴家这石榴裙下?”
明眸皓齿、神情温婉,在配上这么一句暧昧十足的话语,一副任军摘撷的娇俏摸样,任是庙里的老和尚怕是也要动了凡心……
房俊心里一跳,看了看这张娇嫩如花的俏颜、丰润如樱的红唇,暗暗吞了口口水,仰天打个哈哈:“某怕你这裙子有点短,待某钻进去后遮不住某这两条大长腿……”
说完这句流氓话,房俊晃晃悠悠的就走了。
只留下丽雪姑娘领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小丫鬟,站在瑟瑟寒风中,望着空无一个客人的寂静小院发呆。
好一会儿,一位嬷嬷模样的妇人走过来,伏到丽雪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房二实在是个夯货,两次搅和了姑娘的好机会!”
语声虽轻,其中恼意却是十足。
丽雪姑娘展颜一笑,如同梅花绽放,艳丽无匹,柔声说道:“机会有的是,只是这个房二,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楞,真是有意思……”
天唐锦绣 第二十七章 直的还是弯的?(上)
别家坏小子去青楼鬼混,那是去寻花问柳、拈花惹草,父母恨不得打断了腿,旁人却是羡煞。【】
卢氏很郁闷,自家小子去青楼,却不鬼混,而是专门打架。打一次可以,可若是每次都打,那就有点不妥。青楼那是什么地方?去那里不跟姑娘们谈心,不跟丫头们鬼混,却偏偏跑去打架,你几个意思?
难不成自家小儿子,根本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敦伦之道,只是以为就是吃酒打架的地方?
卢氏头发都快愁白了,她倒是希望自家小儿子天天去青楼嫖姑娘,那样起码说明这个傻小子某方面很正常,现在这个样子,卢氏不得不怀疑小儿子在某方面的能力了。
然后,不经意间,卢氏突然想到前些时日宫里流传出来的那些个言语。
“从成亲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别人只会当作笑话来说,可卢氏却从中发现了不同寻常。
试问,一个男人有可能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吗?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房俊会说肯定有,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可对于眼界不宽的古代妇女卢氏来说,她认为绝对没有!
那么为什么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么?
很简单,儿子心里理想的伴侣,就是一个能宠着他、只对他一个人好、不骗他、别人欺负他时,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他、陪着他开心、还要觉得他最漂亮……的人。
会有这样的女人存在吗?若是让房俊来说,还是肯定有,他那个时代女汉子多的是,强悍到让人无法想象;可若是让卢氏来说,还是那句话——绝对没有!
那么,是什么情况下,能够让儿子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再配合上儿子去青楼不嫖姑娘专门打架的行为,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卢氏不敢接受。可是不敢接受也没用,因为如果事实真的存在的话……
儿子有断袖分桃的癖好?
苍天啊,佛祖啊,列祖列宗啊……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时候,卢氏差点没晕了。
在她看来,什么殴打亲王那都不叫事儿,她儿子不喜欢女人、甚至有可能无法传宗接代了,这才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
即便有两个儿子,但是打儿子房遗直成亲之后,只有一个女儿,再无所出,纳了一房妾依旧没动静,卢氏便把抱孙子的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
如果小儿子果真……
卢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细思极恐……
连忙吩咐人把小儿子的贴身丫鬟俏儿叫来,细细盘问。
“俏儿啊,二郎平素可有……怪异之处?”
俏儿眨眨眼,不明所以。
“那个……二郎对你……可有甚不规矩之处?”
卢氏也不知道怎么问了,她看的出俏儿仍是处子之身,但也兴许是那傻小子有色心没色胆,只敢对自己的侍女动动手脚,真正的提枪上阵却是不敢。
俏儿小脸通红,声若蚊蝇:“那个……没有呢……”
“没有?”
卢氏真着急了,这个俏儿还是她千挑万选买进府来伺候小儿子的,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虽说现在年龄还是小了点儿,但是女孩发育早,小胸脯也鼓鼓的,腰细腿长,见天儿的放在儿子身边,那个傻儿子就不馋嘴?
麻烦大了……
卢氏愈发着急,又问:“你平素伺候二郎洗漱,可见二郎的……那个东西,可还正常?”
她也是急了,不管什么规矩礼法,直来直去,直指重点。
她却是不知,固然有的人弯了,可有些没弯的人也不喜欢女人,因为这世间既然有“受”,那就必然有“攻”,甚至有些超级猛人“攻受兼备”……
俏儿羞得脸蛋儿差点滴出血来,心说奶奶今儿问的这都是啥呀,羞死人了……扭扭捏捏的不说话。
可把卢氏急坏了,咤道:“你个死丫头,问你话倒是说呀?”
俏儿只要强忍着羞意,低着头看着自己并在一处的脚尖,两根葱白的手指绞得飞快,想了想,小小声说道:“二郎……那个……很大……”
卢氏眉毛皱起:“很大?有没有……很硬?”
说心里话,她一个做娘的,逼着儿子的贴身侍女问些这样的话题,也是难堪到极点。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俏儿都快哭了,颤声说道:“奴……奴……不知道……”
卢氏这个气呀,恨恨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小丫鬟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丫头!连勾引少爷都不会,你可真没出息!”
这话说的就昧着良心了,若是俏儿真的将房二勾引着滚了床单,怕是卢氏老早就请来家法棍棒伺候,然后赶出府去,自生自灭。
房家家风严谨,如此不知廉耻的妇人,要来何用?
委屈的小丫鬟可怜兮兮的站着,觉得似乎有一万根刺藏在衣服里,动一下就扎得难受,不动也扎得难受,恨不得挖了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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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李二陛下的寝宫神龙殿。
“父皇,女儿跟您说,那房俊一定是喜欢余桃断袖、泣鱼窃驾的把戏,有龙阳之好!”
高阳公主挥舞着雪白的小拳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精光闪闪,对着李二陛下信誓旦旦的说着。
李二陛下脸都黑了,闻言咤道:“胡说八道,一个大家闺秀、金枝玉叶,不注意言行举止也就罢了,如此腌臜的事情你也说得出口?”
高阳公主一脸不爽,娇哼一声,噘嘴说道:“他房俊能干得出来,我还不能说了?”
李二陛下只觉得脑仁疼,这个闺女越说越不像话了,怒道:“毁人清誉可是重罪,汝身为皇女,自当以身作则,怎能如此造谣生事?”
就算不想嫁给房俊,也不能凭白给人家安插一个如此腌臜的罪名。这种罪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啻于奇耻大辱,实在是有些过分。
“父皇,女儿可不是凭空胡说,人家有证据呢!”
高阳公主眼眸闪闪,小脸儿上全是兴奋,雀跃道:“您看啊,房俊那小子偷偷跑去醉仙楼,那醉仙楼什么地方?是青楼呵!可是他去了干嘛呢?不是寻花问柳,不是眠花宿柳,他是去打架!正常人会去青楼打架吗?男人看到那些招蜂引蝶的贱货,哪个不是双腿发软急吼吼的扑上去……”
李二陛下脸色黑如锅底,说房俊就说房俊,怎么还一竿子捅翻一船人,把所有男人都捎带上了?说得好像某也是那种人似的……
天唐锦绣 第二十八章 直的还是弯的?(下)
“只是巧合而已,不能说明问题。再说据某所致,那房俊平素稳重敦厚,并不去那烟花之地,偶尔去一次,无伤大雅。”
李二陛下对高阳公主所说不以为然,去青楼打一次架,就说人家有龙阳之好不喜欢女人,哪里这个道理?
高阳公主并不气馁,继续说道:“单此一件事,或许不能说明说明,但是您在联想一下他那天在宫里对女儿说的话,什么‘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您听听,您觉得一个正常男人,比如父皇您吧,您会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吗?所以啊,他这不是跟女儿说的,也不是跟任何一个女人说的,在他的想象里边,他是在跟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
高阳公主粉脸微红,不是羞的,是兴奋的。经过自己一番天才一般的观察入微、深入分析,终于看清房俊这个讨厌鬼的真实面目,那种成就感,简直没治了……
李二陛下瞠目结舌,啼笑皆非。
什么想象力是对男人说的……人家根本就是不想要这门赐婚,故意这么说恶心你呢,这个傻丫头,平素看着精明,怎么这方面反而有点迟钝……
父女两人正说着话,忽闻“百骑”大统领李君羡来报。
“启禀陛下,魏王在宫外求见。”
李二陛下随口问道:“可知是何事?若是无甚要紧事,就告诉魏王某要歇息了,让他明天再说。”
他却是宠爱李泰这个聪明乖巧、心窍玲珑的儿子,可是对于高阳公主也不遑多让,尤其是在发现高阳似乎不大满意赐婚,为了打消女儿心里的怨念,他觉得有必要跟女儿好好沟通一下。
李君羡沉吟了一下,说道:“回陛下,魏王……好像是来告状的。”
“告状?”
李二陛下有些诧异,一贯都是大臣们来高魏王的状,今儿府邸逾制啦,明儿生活奢靡啦,没完没了。今儿可是稀奇了,那小子居然告别人的状?
“告谁的状?”
“告……房相家二郎,房俊……”
“房俊?”
李二陛下好奇问道:“汝可知所谓何事?”
他建立“百骑”,可不仅仅是为了宿卫宫廷这么简单,若是真的看守闱禁,自有左右羽林卫。“百骑”的真正智能,是收集京中情报,为皇帝耳目。
若是连李泰为何状告房俊这样的小事都不知情,那可就是严重的失职了。
李君羡恭声奏道:“乃是因为房俊殴打治书侍御史刘泪一事。”
李二的第一反应是:房俊又打人了?
然后才问道:“那又跟魏王有何关联?”
李君羡苦笑:“因为房俊是当着魏王的面,殴打于刘御史。”
李二点点头,这就对了,依着自家老四那骄傲的性格,被人当着面打了自己的人,不打回去才有鬼。
咦……对呀,李泰怎么没有打回去,反而很没出息的过来跟某告状?
李二有些不可思议,打架找家长,那是很没出息的一件事。得益于当初自己得了天下大肆封赏,天下公卿无数,后果便是长安纨绔扎堆儿,整日里走马斗鸡胡作非为,闹得乌烟瘴气。
但是有一条,不敢被欺负成什么样,很少有人哭啼啼的跑回家去跟老子告状,那被认为最没出息,被人欺负了那就想法子欺负回去,甭管是套麻袋还是打黑拳……
李二很是不解,再问:“究竟所为何事?”
李君羡一五一十的回禀:“魏王殿下今日去醉仙楼宴请刘御史……”
醉仙楼?
高阳公主插嘴说道:“醉仙楼,这名字好熟悉啊……”
李君羡道:“前几日,魏王殿下便是与那醉仙楼,跟房俊起了冲突……”
高阳公主恍然:“啊,原来是青楼!可是四哥为什么去那里?”
当然是去喝花酒……
李军咳了一声,不能这么说,否则流传出去,魏王殿下还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给他上眼药呢,便说道:“魏王大概正是因为齐王殿下与房俊一事,所以对醉仙楼很感兴趣,便去了此处。”
李二沉声道:“莫说这些没用的,继续。”
“是。”
李君羡口齿伶俐的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小到细节的描述都很精准,宛如现场目睹一般,可见“百骑”之中必有人当时在场。
李君羡话音刚落,高阳公主便一扭纤细的小蛮腰,从位置上一跃而起,娇呼道:“那那那那……父皇你看,我说那房俊余桃断袖、泣鱼窃驾,您还说我胡说八道!您看,那混蛋去一次青楼打一次架,那会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儿吗?那家伙一定有龙阳之好!父皇啊,您赶紧把我跟他的赐婚取消了吧……”
说着,高阳公主跑到李二榻前,抱着李二的腿开始撒娇,那小眼神幽幽怨怨的,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儿……
李君羡听闻高阳公主之言,顿时大汗,房俊有龙阳之好?这话是怎么说的?
这下子,李二陛下也震惊了。
女儿刚刚的一番话重新涌上心头,李二陛下居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似乎房俊的每一个举动,都印证了高阳的猜测。
难道,那房府二郎居然真的是个兔子?
李二陛下不能淡定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绝对不能含糊。若是把女人嫁给一个不喜欢女人的兔子,这辈子不知道得承受多少白眼讥讽、吃多少苦,岂不是亲手害了她?
他是真的有了悔婚之念。
可帝王一诺,重逾千金,怎可轻易反口?
而且这种事还不能难道桌面上来说,否则你让房玄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自己那位忠心的老臣,怕不是得气死?
最关键的是,尽管他身为帝王、执掌乾坤,也不能因为一个猜测就贸然行事,容易遭人诟病,也无法跟房玄龄交代。
李二陛下沉吟一会儿,低声喊道:“王德。”
旁边偏殿内走出一位老太监,轻声应道:“大家,有何吩咐?”
这老太监看着年逾古稀,眉发皆白,一张老脸上皱纹密布、沟壑纵横,宛如风干的老树皮。但身子骨却很是硬朗,背脊挺得笔直,步履轻快,悄没声息的就走到李二榻前,躬身施礼。
李君羡一见到老太监,赶紧恭恭敬敬的施礼:“见过王公公。”
老太监王德面对这位“百骑”大统领、陛下的心腹战将,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只是当高阳公主甜腻腻的跟他见礼的时候,才宠溺的笑笑,老脸皱成一朵菊花……
天唐锦绣 第二十九章 武氏女(上)
李二陛下斟酌了一下,吩咐道:“选一个宫女,赐给房俊。”
他这是想先验验房俊的“货”,然后再思虑如何处置。
按说宫里边对于适婚的皇子、公主,都会有女官安排专人“试婚”,就是检查一下王妃或者驸马的身体状况,只是高阳公主年纪尚幼,即便自己赐婚,完婚也得等个两三年,宫里并未将此事提上日程,李二只好“越俎代庖”……
王德什么都不问,只是恭声说道:“遵旨。”然后就待退下,去选人。
却又被李二叫住。
李二面色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上个月武士彟的次女刚刚入宫吧?就把她赐给房俊吧……”
说实话,李二陛下心里确实纠结,很是有些舍不得……
这个武氏女年方十四,正是及笄之年,乃是功臣武士彟之女,生得花容月貌体态婀娜,尤其是以李二御百女的经验来看,此女媚骨天生、千娇百媚,绝对是罕见的尤物。
男人皆好色,李二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武氏女进宫已有月余,他却尚未宠幸,实是因为心里的一个疙瘩。
女主武王!
这是近日宫中流传的一句谶言,不知何时源起,已因此事杖杀了几名宫女太监。
在这个年代,人们对于鬼神预言之说极为相信,即便是英明神武的帝王也不例外,所以,这句谶言成了李二的一根心头刺!
因为宫中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跟“女主武王”这句话贴上边,所以他甚至想要杀了武氏女!
不过武氏女终究是功臣之后,若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杀了,莫说百官御史会找麻烦,便是李二自己也于心不忍。
既然如此,不如把他送给房俊,只好不在宫里,还如何当“女主武王”?
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可是麻烦是送走了,这心里又不太舍得,那武氏女实在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若是收入房中,必是床上的恩物……
高阳公主哪里知道父皇心里的龌蹉念头,不过冰雪聪明的公主殿下当即明白了父皇赐给房俊宫女的用心,眼眸一转,便说道:“那女儿就告退了……”
李二有些魂不守舍,点点头嗯了一声。对李君羡说道:“去把魏王殿下叫来吧……”
李君羡领命而去。
高阳公主也离开神龙殿,却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转了个圈儿,径直往掖庭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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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营建皇室宫城时,都以一条南北向的中心线为主,再向东西两侧去延伸其余宫区,同时在中央的子午线上,除建有君王上朝议政的朝堂,还有帝后的寝宫,而在帝后寝宫的东西两侧,所营建的宫区和帝后寝宫相辅相成,又像两腋般护卫著帝后的寝宫,因此这两片宫区被统称为掖庭,婕妤以下皆居于此。
掖庭宫西侧一门,东侧两门,北部有太仓,东北高垣上有众艺台。中部为宫女所局兼教习之所,南部为内侍省,有亭名曰紫兰。
掖庭宫西北角的芳菲苑中,积雪刚刚扫净,青石路面仍旧残留着雪粒冰碴,空荡荡的院子里枯树衰败,一片萧索。
一个宫女就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路面上,身上单薄的宫装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刀削一般的肩头,瘦弱得像是一株寒风中飘摇的玉兰花儿。
如云的青丝绾在头顶,盘了一个发髻,此刻却有些钗横鬓乱。
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靥被冻得面色发青,却依旧紧紧的抿着毫无一丝血色的菱唇,倔强的挺起天鹅一般白皙优雅的脖颈,惨淡的花荣一片坚毅之色,一双清冷的美眸紧紧瞪着眼前一个肥壮的女官。
“不知小女所犯何罪?”
她的声音娇脆清越,煞是好听,却透着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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