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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又比如,一阵风吹来,却让你想起了整个夏天。
古人很注重意境,因为古代的科技并不发达,无法精确地描绘或者保存他们的所见所闻,所以他们在记录这些美好事物之时,都很注重神韵,保留了这些东西的神韵,就像将这些东西的灵魂留了下来一般。
而某些东西之所以能够勾起你的回忆或者联想,让他体会到它所蕴含的意境,是因为你感同身受,因为你见识过它的完整。
所以想要体会意境,必须有足够的经历,这也是为了有些传世之作,无论是画作还是诗作亦或是歌谣,有人懂,有人不懂,有人看出意境,有人却如牛噍牡丹。
杨璟不是浪漫主义者,他痴迷的是刑侦科学,他善于解构,过分一点来说,他是个破坏者,而不是创造者,他对诗词书画之类的风流玩意儿并不太感兴趣,虽然大学的时候因为初恋女友痴迷古文,他也跟着背了许多经典诗词,但最终随着恋情的消失,他对诗词也再无兴趣。
所以他对意境这个东西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
可现在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种意境所带来的种种联想,他感到清凉,就像赤身裸体躺在荷叶上,漂浮在碧绿的池水之中,清风带着荷花的香味,而后有小鱼跃出水面,将水珠溅到他的脸上。
他知道这是宗云在治疗自己的内伤,在解除金关玉锁对自己灵魂的禁锢,但他却对这种意境的体会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老祖宗的经络理论存在了千百年,漫长的岁月已经证明了这种理论是有效的,所以杨璟对经络理论并没有太多的质疑,但一个武者能否练出内功内劲和真气之类的东西,杨璟可就不敢轻易相信了。
杨璟对全真教的认识几乎局限在了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头,所以对全真教的内功也非常感兴趣。
金关玉锁,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利用内劲或者真气切断敌人的经脉,以斩断敌人对外部世界的感知,让敌人就像被关在全封闭的隔绝空间里头,对现实世界产生剥离感,久而久之就会迷失在虚无之中,成为活死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杨璟自己的想法,虽然他无法视物,也没法控制身体,只有耳朵还能听见一些声音,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迷失自我,或许就是因为宗云给他留下了听觉。
不得不说,虽然跨越了九百年,不管宗云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他将听觉留给杨璟,都是非常明智的。
因为许多心理治疗师都会利用听觉来暗示患者,不断利用语言暗示,来缓解患者的精神压力,使之进入催眠的状态。
这是因为视觉所带来的冲击最直接,也最强烈,极其容易让患者没有安全感,所以治疗师们通常会让患者闭上眼睛,屏蔽了视觉的影响,再利用听觉来引导治疗。
宗云将杨璟的听觉留了下来,既能够让杨璟不至于迷失自我,彻底成为活死人,也能够在治疗杨璟的时候,以最缓和的方式循序渐进潜移默化地将杨璟唤醒。
各种翠绿而清凉的意境不断包裹着杨璟的精神,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身处各种电影场景里头一般,那种每日准时折磨他的炽烈灼烧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沁人心脾和舒畅惬意!
这样的状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杨璟终于醒了过来,但意境之中的场景好像变成了现实,因为他发现自己靠坐在一个大浴桶里,香汤是翠绿的中药汤剂,散发着草药的清香。
他看到浴室的绿色帷幕,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清凉的,此时他才从意境之中苏醒过来,渐渐感受到自己后背上紧贴着的温暖手掌。
杨璟扭头一看,宗云同样坐在木桶里头,双掌抵着杨璟的后背,他的头顶上水汽蒸腾,可木桶里的香汤分明是凉的!
似乎担忧散热不好,会把脑子烧坏,宗云将长发都扎了起来,在后头挽起干净利落的道髻,斜斜插着一根圆润如玉的木簪。
他的面容很俊朗,剑眉入鬓,鼻若悬胆,但身上却满是伤痕,可见王不留和鹿白鱼并没有骗杨璟,这宗云却是被李彧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谢谢...”虽然是宗云让自己陷入这种半生半死半梦半醒的状态,可再次看见光明的喜悦,让杨璟忍不住朝宗云道了一声谢。
“别说话,闭上眼睛。”宗云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让人亲近的魔力,虽然杨璟对闭眼睛陷入黑暗很抵触,但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口诀我只说一遍,能记住多少就看你造化了。”宗云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缥缈,如同来自天空一般。
杨璟也有些迷惑不解,不是说宗云给自己疗伤吗?怎么还传授自己口诀?难道说想要解除金关玉锁,就必须修炼金关玉锁?
“肯定是了!这金关玉锁会将人的精气神全都禁锢起来,宗云或许能够从外部打开缺口,让我苏醒过来,但想要痊愈复原,说不得要我练这个什么金关玉锁诀!”
想到这里,杨璟不由暗自庆幸又欢喜起来,他庆幸的是自己用火枪伤了宗云,最终将宗云擒拿,否则一旦宗云将自己抓走,利用这个金关玉锁把自己给困住,从自己身上榨取所有情报之后,也就任由杨璟自生自灭了,哪里还可能传授秘法以活杨璟之命!
若非火枪伤了他,又有李彧和鹿白鱼百般折磨,用蛊毒控制他,这宗云也不可能用不传之秘来救杨璟,毕竟全真教南无派王道明这一分支,如今香火凋零,目前已知的也就只有他宗云一个人!
内功这种东西,重在调和养生,没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水磨工夫,根本就不见效果,更不可能像外门功夫那般霸道,所以并没有像修炼武功那样,需要从小打基础。
杨璟早就对内功之类的东西感到非常的好奇,眼下阴差阳错,让他有机会学习内功,而且还是王重阳的金关玉锁,他又岂能放过!
杨璟压抑心中激动,全神贯注地倾耳聆听,但听得宗云在耳边低声念道。
“所谓金关玉锁,提金精上玄者为金关,紧叩齿者为玉锁,修炼此法需叩齿存神,咽津服炁,保养精血,培固丹田之气,以祛病保身,若断绝酒色财气,除去娱乐贪恋,清净惜气,精血则不衰,保存真道,治冤魔,擒白牛,治阴鬼,即可叩指问长生...”
宗云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仿佛在教育一个孩童认识新世界,仿佛在引导一个孩童走好人生的第一步,杨璟虽然暂时无法理解这些口诀,但竟然记下了小部分!
整个过程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杨璟想在脑海里默念这些口诀,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但感觉自己又什么都记得,就好像这些口诀的意境已经印入脑海一般。
可就在这个时候,杨璟的气血躁动了起来,那种炽烈的燃烧感再度袭来,一股股热流就像草原上一头头狂暴的野牛,四处横冲直撞!
“噗!”
杨璟猛然睁开眼睛,张口吐出鲜血来,身体内部就好像承受了十几辆坦克碾压过一般!
宗云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杨璟会起这么大的反应,当即沉喝一声,按住杨璟的头顶,杨璟只觉热流涌动,就像兜头被泼下一盆温水,将体内紊乱的气血都洗涤了一遍,整个人浑身舒泰,顺畅到了极点!
过得一盏茶的时间,杨璟终于冷静了下来,炽烈的燃烧感也消失无踪了,仿佛每个毛孔都在畅快地呼吸,就像受内伤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宗云却疲累到了极点,脸色越发苍白,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很多,鲜血涌入水中,渐渐融化消散开来,绿色的药汤都被染红了!
原来宗云一直收缩着肌肉,使得伤口闭合,然而为了稳住杨璟翻腾的气血,他损耗了极大的心力,导致无法再控制伤口的闭合,以致于伤口再度大出血。
杨璟尝试着开口呼喊,果然能够开口发声了,便叫来王不留等人,将宗云抬了出去。
在鹿白鱼的搀扶下,杨璟从浴桶之中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脚,握拳松手,那种重新操控身体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姐...谢谢你...”当杨璟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他由衷地朝鹿白鱼道谢,而鹿白鱼也没想到杨璟会如此认真地说这句话,转念一想,顿时醒悟过来,怕是杨璟昏迷期间,她说的那些话,杨璟都该是听到了,脸色顿时有些羞涩起来。
但她很快就冷下脸来,淡淡地朝杨璟说道:“以后别再逞强了,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
杨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悦,反而展颜一笑道:“知道了。”
鹿白鱼见得杨璟有些嬉皮笑脸,也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正准备搀扶杨璟到床上,李彧却匆匆赶了过来,见得杨璟能下地走路了,也是脸显喜色,朝杨璟道贺:“恭喜大人得脱大难,他日必有后福!”
杨璟呵呵一笑道:“多亏了鹿姐姐和大家的努力,我该感谢你们才对的...”
杨璟说话间,却发现李彧有些欲言又止,当即凝住了笑容问道:“有事?”
李彧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人才刚刚苏醒,本不该打扰大人休息,但事态紧急,卑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璟摆了摆手,打断李彧,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彧不敢再拖拉,脸色有些难看地禀报道:“昨天夜里,那些白牛教的细作,全死在了牢里...”





断狱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细作全灭
“什么?细作全死了?”杨璟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即就要到牢房去查看情况,鹿白鱼却极力劝阻,让他好生歇息。
这些细作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杨璟接下来要对白牛教展开全面调查,绝对少不了从这些细作的口中榨出情报来。
李彧已经是皇城司的老人了,该知道轻重缓急,对这些细作肯定会严防死守,怎么就全都死了呢?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杨璟带着恳切的目光,朝鹿白鱼说道,鹿白鱼也气恼了,这才刚跟他说要爱惜身体,看来是白费唇舌了,只好闷头不说话,甩手走出了房间。
杨璟一直靠鹿白鱼搀扶着,鹿白鱼这么一甩手,杨璟站立不稳,差点摔了下去,只好顺势坐到了床上,看着鹿白鱼气恼的背影,只能无奈苦笑了一声。
李彧见得如此,心里也有些愧疚,如果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也就不需要杨璟亲自出马了,毕竟杨璟解除了自己的丹瘾,使得他重获新生,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肝脑涂地死忠报效。
杨璟见得李彧沉默着,也看得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碍事的,我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实在顶不住的话我就回来好了。”
听得杨璟这么说,李彧也就不再多言,朝杨璟说道:“大人刚刚苏醒,还是吃些东西再过去吧,反正人也死了,现场已经保护起来,早些晚些也一样。”
李彧不说也就罢了,提起吃饭,杨璟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便点了点头,撑着手杖走出了房间。
这才刚走到门口,便见得唐冲守在门旁,面无表情,如同门神一般。
“唐大哥,怎么在这里站着,也不进去看看我...这可不够义气哦!”
唐冲见得杨璟如此调侃,也挤出一个笑容来,不过脸上刀疤狰狞,笑比哭还要难看。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虽然心里也担忧杨璟,但从不表露,别的不敢说,杨璟昏迷的这段时间,可都是他不眠不休在门外守着。
杨璟早知他是个外冷内热的粗汉子,也不跟他多调笑,挥了挥手道:“走,唐大哥陪我吃饭去!”
唐冲点了点头,便与杨璟到饭厅去用餐,因为杨璟刚刚苏醒,也吃不得油腻,李彧让人准备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倒是便宜了唐冲。
虽然不善言谈,但唐冲吃饭却一点都不含糊,风卷残云,仿佛根本不用咀嚼,一张大嘴活像粉碎机,好像直接倒进肚子一般,倒是可惜了那些精心烹调的美味佳肴了。
用餐之后,杨璟的精神也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一口饭后热茶下肚,再伸个懒腰,别提多爽快了。
“走,看现场去!”
杨璟一声令下,撑着手杖,在李彧的带领下,与唐冲一道,上了马车,小半个时辰的颠簸之后,便来到了岳州军的营区。
营区里的牢房很简陋,完全就是困牲口的栅栏上支个顶棚就完成了,栅栏外头摆着好几溜木架,木架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刑具,血迹斑斑,散发着血腥臭味,绿头苍蝇四处乱飞乱叮。
虽然牢房很简陋,但牢房外头的卫兵却一层又一层,看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细作们便是插翅也难飞!
见得杨璟到来,岳州军的士兵们纷纷垂头抱拳,给杨璟行礼,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杨璟,整个岳州军营都将大乱,死伤的人数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说不定自己就是被卷入乱战而被杀死的倒霉鬼,所以每个人都对杨璟产生了敬意。
这些岳州军士兵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偏又心高气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杨璟能够得到他们的尊敬,也着实不易,因为他们都是没血性的人,而杨璟展现出来的视死如归,特别是被围杀的时候还敢主动出击,最终更是成功拿下宗云,只凭这桩战绩,就足以震慑这些寻常士兵了!
“怎么不见罗教平的人?”杨璟也有些奇怪,这凶案发生在昨夜,按说罗教平乃提刑司的人,早就该过来看看了,可此时牢房四周除了看守的士兵,再没别人,也由不得杨璟不奇怪。
“卑职没有通报提刑司,因为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再者,那罗教平对大人好像有些偏见,卑职也就自作主张了一回...”李彧有些惴惴不安地答道,毕竟擅自做主可是犯了上官大忌的。
杨璟知道他是为自己这个上官着想,便朝他笑着道:“你做的好,以后类似的情况就不用通报了,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李彧猛然抬头,本想感谢杨璟对自己的信任,但正事要紧,他也就点了点头。
杨璟走进牢房来,一股让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热烘烘的,熏得人眼泪直流。
这里头有血腥味,有便溺味,因为先前本来就是马栏,还有牲口粪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加上尸体发酵散发出来的各种臭味,真真让人一刻也呆不下去。
在没查清死因之前,杨璟也不敢大意,蒙上一块口巾,这才开始了现场的调查。
李彧知情识趣地在一旁小声介绍着昨夜的情况。
“这些细作被抓的时候死了二十几个,统共生擒了一十六个人,后来经不住拷打,又死了四个,也就剩下十二个,这十二个身上都是伤,不过都是皮肉伤,小人知道这些细作的价值,没让人动他们致命之处...”
杨璟查看这些尸体,果真见得这些尸体上伤痕累累,留着红黑色的血迹,尸僵已经形成,而且程度已经很高,尸斑显示,这里确实是第一现场,并没有被移尸。
因为尸体上都是伤痕,而且昨天中午才刚刚经过一轮严刑拷打,所以想要分辨新旧伤其实很困难。
这些细作被带回牢房之后,便会戴上镣铐,镣铐的另一端会锁在栅栏上,以防止他们集体暴动。
细作们有些尸体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有一些已经解除了束缚,因为没有外人进入,所以事情变得很简单。
就是有人挣脱了束缚,而后想要杀掉这些同伴,以免这些人泄露更多关于白牛教的情报,而这些人奋起反抗,便造成了牢房内的乱战。
“这些人一番大乱斗,外头的守卫就没听到任何动静?”杨璟找到了第一个疑点。
李彧摇了摇头:“这就是卑职想请大人过来调查的原因,外头的守卫都是罗大人的心腹,还有咱们的暗察子,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但他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一直到下半夜,咱们的人发现牢房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这才进来查看,结果发现全死了...”
杨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胡乱翻看了一下这些尸体,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具尸体上。
这具尸体满脸泥巴和血迹,也看不清脸面,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条腿搁在旁边的尸体上,右手以诡异的角度反扭着,显然是断了,左手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上面凝固着猩红的鲜血,尾指上凝固成一个血珠,就像摇摇欲坠的鼻涕。
杨璟看了一会,便有些累了,朝李彧说道:“应该是内部的杀人灭口,凶手也知道逃脱无望,杀了同伴之后便自杀了...”
“可是为何弟兄们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李彧仍旧坚持着自己的疑问。
杨璟却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咽喉道:“你看,这些尸体的喉骨都被捏碎了,以致于咽喉部肿胀乌黑,说明这凶手是先捏爆喉管,才动手杀人的...”
“大人的意思是这凶手一个接一个将自己的同伴都杀了,然后再自杀?”
“应该是这样...这些人经受了酷刑,本来就奄奄一息,警觉性也不高,更不会想到同伴会下死手,没有及时发现也不奇怪。”
“可是卑职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人...会不会...”李彧终究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杨璟却不耐烦地挥手道:“是你查案还是本官查案!”
“本官刚刚从鬼门关上摸回来,就要给你擦屁股,要不是你们监管不力,这些人会死么!别废话了,把这些尸体都拖出营去,就地掩埋,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李彧也没想到杨璟会如此草率了事,心里也是堵得慌,正要开口,却见得杨璟朝他眨了眨眼睛,李彧心头一震,想往尸体上扫视,却还是咬牙忍住了,故作忿忿地朝杨璟应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算你识相,本官要回去歇息,没什么大事别来烦我,出了大事也别来找我,自己扛着就好,几条半死的老狗都看不住,还能做什么大事!”
杨璟不满地骂了一通,这才与唐冲离开,李彧却心领神会,赶紧让人将尸体都搬运出去。
杨璟出了牢房之后,便朝唐冲吩咐道:“唐大哥,你回去让陆长安带几个好手过来,一定要擅长追踪和隐匿的!”
唐冲没想到杨璟的转变这么快,心里迷惑不解,着实想要发问,可他到底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又朝牢房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离开了。
杨璟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不远处的牢房,口中喃喃着道:“没想到啊...这白牛教果真是藏龙卧虎,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啊...”
如此想着,李彧那边已经让人将尸体都丢上牛车,用烂草席盖起来,便往营外的荒地去了。




断狱 第一百六十五章 深夜讨教
杨璟毕竟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硬撑着到军营牢房看了一圈,就回到了赵府,吃了些东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没做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因为赵府的丫环和婆子厨娘全都一哄而散,鹿白鱼就负责杨璟的饮食,此时正在外间的桌边坐着。
“我睡了多久?”杨璟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往外一看,原来外头正下着小雨,一看满桌子的精美小菜,顿时胃口大开,便坐了下来,也不拿筷子,伸手就抓了一块炖肉,塞进嘴巴里嚼了起来。
鹿白鱼显然还在生气,没有接话,本想将筷子递给杨璟,可伸了伸手,又放了回去。
“我回去了。”
“别了,姐姐再陪我坐一会儿吧...”杨璟也知道鹿白鱼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可仍旧想要挽留,而鹿白鱼也不出意料地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
杨璟也是无奈苦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一盏摇曳的灯火和满桌子的菜,有胃口也没了心情。
正百无聊赖地吃着,李彧从外头走了进来,脱下蓑衣和斗笠,抖了抖身上的水渍,便兴奋地朝杨璟说道。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那人原来真的没死!”
杨璟还在为鹿白鱼气恼自己而苦闷,也没什么心情谈公事,便朝李彧招手道:“来,坐下来一起吃,边吃边说。”
李彧比任何人都懂得皇城司的规矩,如何都不敢上桌,杨璟也就不再勉强。
“大人是如何知道那人没死的?早先卑职已经查验过,牢房里的人全都没了脉搏和呼吸,那人怎么就活过来了呢?”
杨璟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地回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死是活,但作为白牛教的高手,能够将同伴一个个杀死,无论心性还是本事,都该是一流的,所谓狡兔三窟,这些奇人异士,哪个没有一两招金蝉脱壳瞒天过海的绝活?”
“正常情况下,死亡之后,血液循环会停止,各种死亡现象也会随之而来,那人虽然场面惨烈,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但死亡现象却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李彧早先还差点误会了杨璟,眼下对杨璟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死了这么多个时辰,尸僵应该早就形成,而且压迫肌肉会没法弹起恢复原状,那人虽然身子僵硬,但肌肉却还有弹性,虽然体温很低,但仍旧比其他尸体要高,再者,他的手指甲被拔掉,但鲜血却是猩红的,而非像其他人那样是黑红的,虽然右手封闭性骨折,但肿胀的情况却不太一样...”
“综合这种种现象,想要确认他诈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杨璟在牢房里只呆了一会儿,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却能够及时发现和锁定这个可疑之人,除了侦探的直觉外,更多的是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
更难能可贵的是,杨璟的临场应变能力也让人为之惊叹,这个人之所以装死,为的就是等待被人当成尸体运送出营,而后借机逃走!
杨璟察觉到了他装死的意图,便将计就计,让李彧将尸体都运到营外,剩下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李彧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这些尸体凉上一会儿,那人自然按捺不住,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逃走的时候,杨璟早已经让唐冲将陆长安召了过去,动用皇城司的暗察子,跟踪这个人,顺藤摸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能够找到白牛教的据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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