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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虽然这样说,但真正的原因李延庆却不敢说出来,那就是太子只是表面上看重种师道,就算太子查出真相,也不会为种师道同时去得罪两个朝廷权贵,最多做做表面文章,将来找个机会严惩童贯,收买西军人心,以梁师成的心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一点,怎么可能做作茧自缚之事?
究其原因,一方面固然是太子本性比较刻薄,薄情寡义,用人之时加以笼络,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历史上,他对宗泽,对李纲都是如此。
而另一方面也是种师道自身的问题,种师道忠于大宋,忠于天子,他之所以忠于赵桓,只是因为赵桓是太子,如果是赵楷为太子,他同样会忠于赵楷,这样的人会让上位者赏识,却不会真正视他为心腹。
种师道长长叹口气,“朝廷官场之复杂,不是我能生存的地方,我还是回家安安静静度过最后的几年余生吧!”
就在这时,门口有亲兵禀报,“大帅,给事中吴敏有事要见大帅。”
李延庆立刻明白了,这是太子要和种师道谈一谈了,他知趣地告辞而去。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一十七章 酒楼话别
种师道的命运最终没有能挽回,十天后,随着北征东路军军衙撤销,大军解散,军队各自回原来之处,大宋天子赵佶在三次拒绝后,还是‘被迫’接受了种师道的退仕请求,准他回乡养老,同时重赏他黄金五千两,京兆府大宅一栋,上田五千顷。
同时鉴于种师道再三不肯接受广阳郡王之爵,赵佶也没有再勉强,而转而封他为雍国公,大宋唯一一顶生前异姓王王冠就这么又高悬起来,再次引来无数人对它的垂涎。
在批准种师道退仕请求后,天子赵佶心情大好,随即批准了北伐东路军的升赏功劳簿,这是东路军八万将士期盼已久之事,在升赏功劳簿没有批下来之前,谁也没有心思返回原籍。
所以当宣旨官公布了升赏功劳簿被批准的消息后,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大将升官,士兵领赏,他们拼命打仗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次日一早,当种师中在八万人目光的注视下缓缓降下北伐军旗之后,军衙正式解散,众人一一惜别,但更多人是三三两两来到京城开怀痛饮,或者是去妓馆买春发泄。
清风酒楼的二楼,李延庆、岳飞、王贵、牛皋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前饮酒话别,岳飞被封为相州团练,明天就要回乡上任,说起来也挺有趣,相州团练其实是王贵旧职,王贵辞职后便一直空缺。
之前宗泽征求过岳飞的意见,岳飞一心想回乡照顾父母,但相州适合他的职务就只有这一个,他就只能去上任了。
王贵和牛皋都将去河东军中任职,王贵是正六品指挥使,牛皋则是正七品指挥副使,这还是李延庆说服种师道的结果,否则以种师道的谦让,他的手下都得去任虚职。
李延庆可不干,燕京城是他的右军用命打下来的,最后好处给了别人,自己的手下却喝风,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不行。
李延庆据理力争,最后种师道只得让步,李延庆手下所有偏将都出任指挥使或者副指挥使的实职,统领千人不等的军队。
“这次老汤惨了!”
王贵叹口气道:“我以前劝过他多次,不要跟童贯那种人走得太近,走得近也可以,但你自己得有后台背景才行,或者你有钱也不错,但老汤一样都没有,这下他知道厉害了,被童贯抛出来顶罪,一撸到底。”
李延庆也听到传闻了,褒奖完东路军,现在朝廷开始追究西路军全军覆灭的责任,童贯只得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停职反省的处罚。
但全军覆灭的罪责毕竟摆在那里,上面的大鱼不肯承担,那只能由下面的虾米来承担了,除了都统制辛兴宗被免职充军外,几名副都统也同样被免职,另外,童贯又提交了一份三十余人的责任名单,统领汤怀就赫然在列,最后被撤掉一切官职,贬为普通士卒,汤怀不得不黯然回乡。
这时,一直沉默的牛皋忽然沉声道:“能在十万军中逃得性命,已是上天眷顾了,有得必有失,否则他迟早会出大事。”
李延庆惊讶看了一眼牛皋,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黑汉子居然能说出这番见解深刻的话。
“老李,有时间你去看看老汤吧!”王贵咬一下嘴唇,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李延庆微微一笑,他怎么不明白王贵的意思,毕竟王贵娶了汤怀的妹妹,平时关系再不好,大舅子的亲情却是他抹不掉的。
“我知道了,有机会回汤阴,我去看看他。”
李延庆想了想,又对岳飞道:“我那边有几块不错的石头,你回家时替我送给汤怀的父亲,算是我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汤怀父亲酷爱收集石头,这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事情,李延庆在这个时候给汤怀父亲送石,当然是在委婉地安慰汤怀,同时再给他一线希望,汤怀从小就是自己的好友,虽然功名利禄心重了一点,上了童贯的贼船,可当年自己不也差点上了童贯的贼船吗?
岳飞点点头,又问道:“延庆去哪里定了吗?”
李延庆摇了摇头,说起来好笑,他是第一个封官的大将,但他却又是最后一个不知自己去处的将领。
大宋为官讲究‘官职事一体’,官他已经有了,正四品正奉大夫,职也有了,也是正四品的保胜军承宣使,但具体的差事还没有,这才是关键,他之前的差事是右军统制,但北伐军衙已经解散,右军统制的差事也消失了,他只能想办法另谋高就。
“那延庆打算留京还是去地方?”岳飞又继续问道。
他知道以李延庆曹家女婿的背景,不可能没有事情做,他想了解一下李延庆以后的打算。
这时,王贵和牛皋一起向他望来,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在几个好友面前,李延庆不想隐瞒,便笑道:“我想去太原出任知府!”
如果是一年前他说这话,绝没有任何人相信,那时他还是一个八品小县令,现在他可是正四品高官,堂堂的三品汤阴县侯,他已经完全有资格出任知府,当然,开封府尹还是差了一点火候,那可是从三品职务,但至少要正三品官阶才能做的实官。
王贵和牛皋大喜,王贵跳起来道:“我们也在太原,那大家岂不是又可以出来喝酒了?”
李延庆用筷子在两人头上一人敲了一下,“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我想去太原,可不是一定就能去那里!”
王贵嘿嘿一笑,“我们当然明白,曹家的女婿嘛!怎么可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他又向岳飞和牛皋挤了挤眼睛,连岳飞这个老古板也忍不住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李延庆拿他们没法子,只得举杯笑道:“来!我们一起喝一杯,给三位兄弟践行,同时也祝三位前程如锦,鹏程万里!”
.........
和三位好友告别,李延庆也回到了自己家中,这是他出征两个月来第一次回家,曹蕴三人早已备置了一桌接风酒席,虽然李延庆下午已经喝了酒,但他却不敢找借口走开,只得再一次坐下和家人一起吃饭喝酒,席间其乐融融,笑声不断,一时间,李延庆便渐渐忘记了燕京的战火和种帅离去了伤感。
晚上,他睡在思思房中,小别胜新婚,这一夜李延庆享尽了温柔,思思自然也是久旱迎甘雨,效果也非常显著,第二天,她变得明目皓齿,格外的艳丽,就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生机都焕发了。
但李延庆第二天并没有休息,他一早便来到了梁师成的府邸,这是他和曹评事先商量好,对梁师成的表面功夫要做足,小人不能深交,但也不能得罪。
不过随着李延庆在官场上的时间越长,他了解的事情也越多,比如曹晟说王鼎是梁师成最大的心腹,李延庆却不以为然,当初他以为邓雍是梁师都最大的心腹,结果又冒出一个开封府尹。
李延庆现在才明白,梁师成最大的心腹绝不会轻易露面,不到关键时刻,这个人是绝不会暴露身份。
他在梁府门前只等了片刻,大院便把他领进了府中,“李承宣运气不错,一般旬休老爷都在宫中,今天正好例外,李承宣就来了。”
李延庆心中苦笑一声,这些管家的政治觉悟不是一般的高,居然知道自己已被封为承宣使。
不多时,李延庆来到了梁师成书房前,他和平时一样站住了,大院笑道:“老爷说,你可以直接进去,不用我通报了!”
李延庆也不奇怪,以前他是有这个特权的,后来因为太子之事和梁师成冷淡后,这个特权就取消了,今天居然又回来了,估计是自己回家第二天就来拜望他的缘故。
李延庆直接走进了书房,见梁师成正站着桌前写字,还不等行礼,梁师成便笑眯眯向他招手,“延庆快来看看我这幅字,是我今年写得最好的一幅。”
“看来今天太傅手感很好啊!”
李延庆笑着走上前,却发现他写的不是苏字,而是赵佶的瘦金体,而且写得像模像样,颇有几分赵佶的神韵。
李延庆点点头笑道:“宝妍斋的牌子有点旧了,我父亲正发愁呢!这不,找到解决办法了。”
李延庆这个露骨的吹捧说得梁师成舒爽之极,他呵呵大笑:“真的就是真的,我写得再象也替代不了。”
他放下笔笑道:“坐下说话吧!”
李延庆觉得这笔交易倒不错,一句吹捧换来自己不用行礼,他心中抵触得很,实在不想给梁师成低头行礼。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一十八章 暗斗心机
李延庆连忙坐下,这时,侍女给他们送来热茶,李延庆喝了一口茶道:“昨天北伐官衙正式解散了!”
梁师成淡淡一笑,“昨天只是名义上解散罢了,实际上,早在种师道在宫门前惊天一跪之时,北伐军就已经解散了。”
李延庆心中一紧,看来梁师成要拿那天的事情来敲打自己了,他也知道,那天自己在延福宫前扶走种师道,有人会夸自己仗义,但更多人会嘲笑自己愚蠢,自毁前程。
李延庆也反复问过自己,如果时间再转回去,他还会去扶种师道吗?最后的结论是他还是会去扶,如果不服,那就不是他李延庆了。
梁师成锐利的小眼睛盯了他半响,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也难怪种师道那样失态,小儿子无辜被害,谁也承受不住打击......”
尽管梁师成岔开了敲打方向,但李延庆宁愿他不说这件事,他心中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手中的茶杯被捏紧了,但李延庆知道梁师成在察言观色,他连忙喝了口茶,用喝茶掩盖住了自己心中的愤怒。
很快李延庆就平静下来,淡淡道:“种帅确实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不过好在张恽被严惩,也算能得到一点安慰。”
梁师成在一旁冷冷看着李延庆的表情,他没看出李延庆的异常,便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一点责任。”
李延庆抬头望着梁师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惊讶,“这件事和太傅有什么关系?”
“我不该让王鼎去调查这个案子,我本想抓童贯的把柄,结果反而让童贯察觉,他居然杀人灭口了,早知道我不该多事。”
梁师成这个解释可以说很圆满,很高明,可在李延庆看来,这是不折不扣的掩耳盗铃,梁师成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他也微微叹了口气道:“童太尉的手段,我是领教过的。”
梁师成呵呵笑了起来,“他再有手段又能如何?孙悟空还能翻得过如来佛的手心?”
李延庆一怔,梁师成怎么会知道这个典故?难道他也看过自己写的大圣闹天宫?
李延庆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梁师成不再提种师道之事,他从各个角度试探,总算看出李延庆并没有太把种师道之事放在心上,恐怕这个时候,李延庆更关心的是他自己。
话题一转,梁师成又笑道:“你今天这么急切,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差事而来?”
李延庆点点头,“到现在还没有任命,心中总是有点不安!”
梁师成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还记得之前我承诺你做御史中丞吗?”
李延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御史中丞至少要从三品,卑职官阶还不够。”
“也并不是非从三品不可,只要我梁师成运作,你一样能破格出任,只是......可惜啊!”
梁师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摇摇头,“可惜啊!”
“卑职有点糊涂,太傅....能否说明白一点。”
“这么告诉你吧!官家召见你父亲的第二天,我就给他提起这件事了,说邓中丞老好人做得太多,以至御史台这两年无所建树,我建议官家选一个年轻有为的官员执掌御史台,官家答应了,让我给他一份名单,我列了三人,第一个就是你,如果你不去扶种师道那一下,这个御史中丞的位子非你莫属,可惜你在关键时刻把持不住,已经到眼前的良机又飞了,这就是你迟迟没有任命差事的原因。”
李延庆心中蓦地一松,原来如此,他压根就没有在朝中为官的计划,若是因为扶种师道而断了梁师成把自己留在京中念头,那才是好事。
心中这样想,但应承的话却不能少,他淡淡道:“如果换作是太傅,我也一样会扶!”
梁师成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心中却也满意,这小子乱作比喻,不过自己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在自己落魄之时扶自己一把。
不过梁师成却不知道,因为种霖之死,李延庆已经和结下了深仇,恐怕最后关头,不是扶他一把,而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了。
梁师成喝了口茶,又缓缓道:“太子的意思是把你放出去,官家也同意了,我估计官家要和你谈一谈,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来运作一下。”
说完,梁师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延庆,把他脸上的每一个神色都看在眼中,李延庆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似乎他没有想过要去外地,他低头沉思良久,才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家乡在相州,如果有可能,我想去大名府或者真定府。”
李延庆太了解梁师成,如果自己的意向和太子的建议一致,必然又会节外生枝,既然是做表面文章,那这些细节要考虑清楚。
梁师成点点头,“你是正四品,虽然资历略有不足,但战功极大,当知事或者同知都可以,也罢,我给官家说说,让你去真定府。”
李延庆站起躬身行一礼,“多谢太傅提携!”
李延庆知道,行这个礼是逃不过去的,进门没有行礼,不等于梁师成就会忘记,补上这个礼,双方的面子上都揭开了。
李延庆随即以要见父亲为由,婉拒了梁师成留他喝午茶的意思,梁师成也是有口无心,见他不肯喝茶,便也不再挽留,让大院送他离去。
李延庆走了,梁师成的脸色略略阴沉下来,冷笑一声道:“想去河北,倒是会打如意盘算。”
........
从梁府出来,李延庆来到了虹桥宝妍斋,其实他早就回来过京城,直到今天才来宝妍斋,怎么说他心中都有点过意不去。
他刚走进宝妍斋,便听见了父亲的怒骂声,“我给你们多少遍了,问题就出在牛乳上,你们就是解决不了,我每月花那么多钱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三头猪!”
李延庆没想到父亲也会骂得那么刻薄,眉头不由一皱,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三名调药师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父亲李大器站在台阶上正满脸怒火责骂这三名调药师。
“你们.....”
李大器刚要再继续怒斥,一回头却见儿子走进来,立刻停住了责骂。
李延庆走上前笑道:“爹爹怎么怒火这么大?”
李大器恨恨道:“我急啊!我答应把洗发乳送进宫给官家使用,可是快一个月了,就是做不出来,我能不跳脚吗?”
李延庆已经从妻子口中知道父亲被天子召进宫之事,他顿时理解了父亲心中的焦急,便对他刚才的刻薄不在意了,若自己急起来,恐怕比父亲的话还要过份。
“爹爹说说看,是哪里出问题了?”
李大器叹口气,“洗发乳中用牛乳来替代水,刚开始很好,但没几天就有股酸味了,怎么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李延庆顿时明白了,是防腐剂的问题,他们的胭脂是用丁香油做防腐剂,对胭脂是勉强够了,但用在牛乳上面就不够了,时间长了还是容易变质。
他想了想笑道:“要不然就不要用牛乳了,用茶果油来替代。”
李大器踌躇一下说:“其实我也想到了,可我给官家说是洗发乳,里面没有乳,总觉得有点欺君!”
“可以用颜色配一配嘛!配成乳白色就是了,另外蜂胶也是好东西,防腐效果不亚于丁香油,爹爹不妨试试看!”
李大器眼睛一亮,“蜂胶也可以吗?”
这也是李大器头疼的一件事,因为防腐效果不好,在夏天时总是有客人跑来投诉胭脂变质,如果蜂胶效果更好,那最好不过。
他便对三名调药师道:“就用茶果油替代牛乳,皂角液、朱苓、无患子和人丹草的配方不变,香药成分也不变,再添加丁香油和蜂胶,三天内给我拿出样品来!”
“我们知道了!”
三人行一礼,又向李延庆投来感激的目光,这才匆匆去了。
李大器已经回到客堂坐下,李延庆也在一旁坐下,笑道:“听蕴娘说,爹爹也封爵了?”
李大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微微叹道:“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回头我要回趟汤阴,给你娘再修修墓了,可怜她去得太早,否则现在.....”
李延庆见父亲眼中有了一丝晶莹泪色,连忙岔开话题,“那两家竞争对手怎么样?”




寒门枭士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最终任命
李大器不屑地冷笑一声,“王家的玉锦楼已经关掉了,玉颜堂还在苦苦支撑,但已经威胁不到宝妍斋了。”
“这么快吗?”
“哼!还不是急功近利的恶果,胭脂这种东西配方虽然要紧,但远远比不上口碑的重要,他们降价和我们竞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完蛋。”
李延庆心中好笑,那会儿父亲就像霜打的叶子一样,整天萎靡不振,这会儿又变成事后诸葛亮了。
李大器没看出儿子眼中的笑意,依旧得意洋洋道:“刚刚开始就低价竞争,店铺里整天挤满了市井百姓,玉锦堂胭脂变成了低等货,等他们醒悟后再提高价格,市井百姓也不去了,转而去我们的张古老胭脂铺,达官贵妇也没有引来,最后宫里的生意也丢了,整天门可落雀,一个月后不得不关门大吉。”
“玉颜堂也是一样吗?”
“玉颜堂好一点,毕竟也是做大生意的家族,他们发觉得早,立刻废掉了玉颜堂这个牌子,改名为月仙胭脂,价格和我们一样,他们人脉稍广一点,但也只能勉强支撑,但远远无法和厚积薄发的宝妍斋相比。”
李大器特地将‘厚积薄发’四个字重重点了一下,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李延庆无奈,只得跟着他干笑两声。
这时,李大器忽然想起一事,疑惑对李延庆道:“昨天太医赵济慈来给我看病,说是你让他来的,是怎么回事?”
李延庆立刻明白了,是太子要见自己,他连忙笑道:“他听错了吧!要么是杨光这小子弄错了,我是让杨光请他去给蕴娘诊脉,怎么来宝妍斋了。”
李大器也没有多想,笑道:“肯定是杨光传话错了,那小子整天心不在焉,就想着宝妍斋的女店员,要不要我去给赵太医解释一下?”
“不用,回头我路过赵太医家,给他打个招呼就是了。”
“延庆,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李大器正色道。
李延庆沉思一下道:“我想去太原府任职,但估计很难。”
李延庆心里明白,天子知道他和种师道的关系,绝不会轻易让他接管太原,继续维护种家军的存在,但那支军队是大宋唯一能征战的军队,自己若掌控不了,靖康之耻恐怕还是无法避免。
李大器叹了口气,“你去努力运作吧!如果需要钱,无论多少我都给。”
李延庆笑道:“爹爹把宝妍斋做好就是了,我的差事和钱没有关系,我会尽量运作成功。”
“那我就不问了,还有蕴娘那边你要多注意一下,她的日子快到了,大概是就这个月,千万大意不得。”
“爹爹,我会注意。”停一下,李延庆又小心翼翼试探道:“如果是男孩儿,他的官名能不能......”
“不行!”李大器断然拒绝,拉长了脸道:“我们早就说好了,我长孙的官名必须由我来取。”
没辙了,李延庆只得苦笑一声,他忽然想起父亲小女儿的名字却是自己起的,心中不由稍微平衡了一点,好久没见到妹妹了,今晚倒要去看看她。
........
从宝妍斋出来,李延庆坐牛车直接来到了赵济慈的药铺,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王济慈不直接去自己家中,却绕个弯去找自己的父亲,蕴娘眼看要生了,他去看看不正好名正言顺吗?
他从牛车里出来,走进了药铺,一名药童迎上来道:“官人要看诊吗?”
“找你们家老太爷,约好的。”
“官人贵姓?”
“我姓李,告诉他,我从宝妍斋过来,他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官人请稍候!”
药童匆匆走进内院了,李延庆却陷入沉思之中,怎么到了今天,太子居然还是像从前那里偷偷摸摸?难道他的境地一点也没有改善吗?如果是这样,恐怕他也帮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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