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张威之所以没有得封郡王,是因为他的疏忽,让太子逃掉了,至今未找到,被赵佶惩罚,取消了原本答应他的江夏郡王。
这三名主将,一个负责外围作战,一个负责守城,一个负责皇宫防御,责任重大。
这时,有侍卫高喊一声,“太上皇陛下驾到!”
群臣纷纷站起身,只见赵佶快步走了进来,赵佶脸色阴沉,没有一丝笑容,杜充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
这也难怪,就在一盏茶之前他还在大发雷霆,刘光世给他发了一份鸽信,质问为什么海船迟迟未到,让他的军队无法渡江,面临补给危机。
赵佶反过来质问杜充,杜充虽然出任御史中丞以及监察使,但他的造船使却没有卸任,那么三百艘海船的安排依旧由他负责。
杜充也同时无法回答赵佶的质问,现在可不是后世,一个电话就能查到下落,除非有人赶来汇报,或者有情报站及时发来鸽信,或者地方官报告,但这些渠道他们都没有,所以对赵佶和杜充而言,三百艘海船就是凭空失踪了。
其实杜充已经怀疑三百艘战船被李延庆的军队俘虏了,但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杜充可不敢乱说,他知道说出来的后果。
他只能说,船只可能遇到风浪,暂时在某处躲避,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尽管安慰赵佶。
可惜赵佶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他满脸阴沉,就已经说明他隐隐猜到了真相。
“各位爱卿请坐吧!”
赵佶摆摆手,众人纷纷坐下,赵佶也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他的位子高高在上,俯视着众人。
“今天把各位召集起来,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和大家商议,首先是情报防范问题,大家都知道,李延庆搞情报很厉害,当年他就在西军率先建立了情报司,朕没猜错的话,他在临安城也一定建立了大量的情报点,我们必须把这些情报端掉,把私通李延庆的官员清除,把擅自提供情报的商人抓捕,所以朕要成立反情报司,它有权调查任何人,有权进入任何房间,有权抓捕任何人。”
众人都暗暗惊心,反情报恐怕只是借口,太上皇的真正目的恐怕是钳制言论,实施高压监控,不准任何人妄议朝廷。”
赵佶看了一眼众人,见众人都没有吭声,便道:“这个反情报司就和原来的监察局一起都挂在御史台下,烦劳杜中丞全权负责!”
杜充连忙起身向众人点头致意,但大堂内依旧是一片寂静,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没有谁会支持这个权力变态的反情报司。
赵佶也不在意,他知道这种事情不会受人欢迎,但不管群臣意见再大,这件事也必须要做。
赵佶又道:“既然成立了反情报司,那戒严就可以解除了,恢复正常秩序吧!”
刘正彦连忙起身,“微臣遵令!”
赵佶又取出一份计划书,对众人道:“今天第二个议程就是讨论一下苗将军的作战计划书,具体讨论一下对付李延庆的良策。”
“苗将军,你来给大家阐述吧!”
苗傅也一阵头大,他把自己的计划书交给太上皇批准,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拿到知政堂商议,这不就等于泄露出去了吗?
为防止李延庆针对计划,自己肯定要进行大修改,可如果要修改,那现在讨论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既然太上皇已经开口,苗傅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延庆手中兵力虽然增加不少,但他能用来和临安府对阵的兵力却不会太多,我估计在五到七万人之间,一方面他要留军队坐镇平江府,保证后勤大营安全,另一方面还分兵保护补给线安全,另外,刘光世在江北屯兵五万,随时可能杀下来,为防止腹背受敌,他也必须在长江南岸部署两万左右的军队,一一扣除后,他能用于前线的军队就不多了。”
“苗将军说李延庆还要派兵防御刘光世,可有依据?”黄潜善打断了苗傅的叙述。
“确实有依据,我们在平江的探子已经送来消息,六天前,一支三万的军队再次北上了,由曹晟统帅,他们应该是重新返回长江南岸防御。”
黄潜善对左右笑道:“既然苗将军情报做得好,我们还担心什么?”
赵佶笑道:“苗将军请继续说下去!”
“微臣遵旨!”
苗傅又继续道:“说完李延庆,再说说我们自己,我们目前有军队共计九万五千人,如果我们把所有军队都调来临安府,那么除去守皇城的五千人,守京城的两万人,那我们实际上还有七万大军可用。
从军队数量上,我们应该超过了李延庆,或许李延庆有部分骑兵比较犀利,弥补了兵力劣势,那么退一步,双方战斗力相当,所以胜负的关键就在怎么打。”
苗傅又让人挂了一张临安地图,上面地形很详细,苗傅拾起木杆指着北面道:“李延庆大军南下临安府一共有三条路,一条是沿着运河两岸南下,这是东线,也是敌军进攻的主线。
第二条线是西线,由湖州武康县经过安溪通往余杭县的官道。
第三条线是沿着宦塘河两岸南下,这是中线。
首先安溪线基本上可以排除,山峦众多,道路艰难,后勤运输无法保证,所以我决定在余杭县只部署数千人,然后主力放在宦塘河线和江南运河线上,我已令军队修建了坚固的工事,包括水上也筑坝拦截。”
说到这,苗傅挺直腰对众人道:“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我估计至少要三五个月才能分出胜负,恐怕那时,李延庆的后勤就支撑不住了,所以我最后的结论,这场战役我们会赢得很艰苦,可无论如何,是我们获胜!”
........
目前李延庆的军营驻扎在临安府北部的临平镇,小镇位于运河西岸,小镇南面有一片地势略高的空地,正好给李延庆用来驻营。
就在苗傅在知政堂汇报作战计划的同一时刻。
李延庆也在地图前考虑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作战讲究的是军心士气,鼓舞自己的士气,而瓦解对方的作战士气,这就需要掌握时机。
自从三万骑兵抵达江南,李延庆便知道这一战自己赢定了,下面就是该怎么打的问题,现在他还在等杭州湾方面的消息,只要曹晟的军队在杭州湾登陆,赵佶军队腹背受敌,那自己出击的时机就到了。
李延庆走到地图前,在杭州湾的南面插上一面红旗,从军事上来说,当然是直接在临安城东登陆效果最后,甚至可以直接夺取临安城。
但从政治上考虑,还是绍兴府登陆比较好,在战略上缓一缓,给城内局势变化一个发酵的时间,等城内舆论完全倒向自己,那时再攻城才是最佳时间。
正在考虑时,一名亲兵在帐外禀报道:“启禀都统,外面来了一个老者,姓范,说是你的故人。”
李延庆心念一转,难道是范致虚?
寒门枭士 第九百九十三章 范相议政
来人果然是范致虚,李延庆将他迎进大帐,笑问道:“范相公出城,没有人盯梢吗?”
范致虚呵呵笑道:“我没有住在临安城,我自己的府宅在余杭县,之前赵佶还派人监视我,这两天好像又顾不上了,所以我骑一头毛驴悠悠哉哉地绕过来了。”
李延庆对范致虚的风骨还是颇为敬佩,虽然在一些问题上他和自己的观念并不完全一致,但他在维护正统,敢于反抗赵佶淫威方面还是可圈可点,政变当天便和高深辞职走人,影响了一大批官员。
正是他和高深的坚决辞职,使赵佶的如愿算盘落空,朝廷至今还处于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状态。
李延庆请范致虚坐下,又让亲兵上了茶,范致虚笑道:“我确实没想到,延庆在短短半个月就能逆转形势,现在临安城人心动荡,那帮窃国鼠辈人人自危,估计赵佶也开始有点后悔发动宫廷政变了,本来他已经有了干政之权,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心想复位,最后只能自我毁灭。”
李延庆也淡淡一笑,“收复河东路,西夏灭国,官家声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赵佶却发动宫廷政变,足见其政治上的短视,他还总以为自己执政数十年,大家都还支持他,怎奈时移世易,时局在变,人心也在变。”
“好一个人心在变!”
范致虚赞一声道:“延庆有没有考虑过后续局势怎么走?”
这才是今天范致虚过来的主要原因,一旦平定宫廷政变,恢复朝纲,那李延庆打算怎么安排朝局?这关系到大宋的前途命运,范致虚怎能不关心?
李延庆喝了口茶,反问道:“范相公有什么建议?”
范致虚沉吟一下道:“估计官家已经不在了,现在太乙宫主尚在,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太乙宫主就是前皇帝赵桓,他从北面回来后,便深居太乙宫,不问外事,赵构封他为太乙宫主,并将其妻儿送去与他同住,几乎快被人淡忘了。
李延庆摇摇头,“他在位时就优柔寡断,抗金反复无常,由他再复位登基,不是天下人之福。”
李延庆明确表态反对赵桓重新为帝。
范致虚也知道赵桓为帝不现实,他叹息一声道:“要是太子还在就好了,可惜他至今下落不明?”
李延庆却没有回答,喝茶笑而不语,范致虚忽然醒悟,“难道太子殿下在你这里?”
李延庆点点头,“是官家的遗旨,一个小宫女冒死把太子送到我这里来,我给范公看一样东西。”
李延庆从箱子里取出一只木盒,放在范致虚面前,“范公看完它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范致虚慢慢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幅白缎,显然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片衣襟,他颤抖着手慢慢打开,一幅用血写成的诏书出现在他眼前。
范致虚扑通跪在地上,顿时失声痛哭起来,李延庆等他情绪稍微稳定,这才扶起他道:“官家遗旨在此,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范致虚抹去泪水,哽咽着声音道:“官家托孤于殿下,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协助殿下重建新大宋。”
李延庆请他坐下,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扫除一切妖风邪气,然后我们再拥戴太子登基。”
范致虚点点头,”说得不错,不知延庆打算什么时候出击?”
“快了,只要曹晟的消息传来,就是我出击之时。”
经过三天的航行,三百艘海船终于进入了杭州湾,缓缓向杭州湾南面驶去,按照曹晟的想法,最后是在钱塘县登陆,直接兵临临安城下。
但李延庆却不同意这个方案,而是要求他们造势,他们任务不是攻城,而是造势,使敌军军心溃败。
曹晟接受了这个决定,他也知道,如果时机不成熟而攻打临安城,就算他杀入临安城,也会引发激烈的巷战而造成大量民众死亡,军事上虽然成功,但政治上却彻底失败。
曹晟便接受李延庆的方案,在绍兴府登陆。
上午时分,杭州湾南岸已经在十几里外,曹晟站在船头四处寻找入口,这时,桅杆上的眺望兵忽然指着东南方向大喊,“在那里!入海口在那里!”
他们要寻找浣江的入海口,然后船队可以沿着浣江进入绍兴府。
不多时,曹晟也看见浣江的入海口,便下令道:“全速前进,船队进入浣江!”
三百艘海船浩浩荡荡向浣江入海口驶去,一个时辰后,曹晟的坐船率先进了浣江。
此时船队在萧山县境内,大约走出三十里,一座小镇便出现在他们眼前,小镇叫做钱清堰,三万士兵开始在这里登陆。
这时,萧山县令和县丞闻讯匆匆赶来。
萧山县属于绍兴府,距离都城临安不到百里,由于绍兴府已经公开表态,要求还政于天子,实际上就是背叛了赵佶,萧山县的官府当然也是支持李延庆军队的到来。
萧山县令姓顾,宣和五年进士,他被士兵领到了曹晟的面前,顾县令躬身道:“下官萧山县令顾霆参见曹驸马!”
曹晟微微笑道:“可能这次要麻烦顾县令了!”
“不敢!不敢!为匡扶大宋社稷做一点事,是下官的荣幸,也是下官的责任。”
“县城官仓内有多少粮食?”
“大约有两万石左右,都是税粮,本来有十二万石,已经有十万石运去临安,这两万石还是军方备用,不准我们擅动。”
粮食是够了,曹晟又道:“另外还要烦请顾县令将我们五万大军在绍兴府登陆的消息立刻报告临安。”
顾县令一愣,连忙摇头道:“下官不敢!”
曹晟笑了起来,“我不是在试探你,而是真的需要把消息传给临安,给临安施压,最好能将消息传遍临安城,这是我们既定战略。”
顾县令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点点头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安排人手,正好有商人进京,就请他们去京城传播消息,给官府的消息下官派人专门送去。”
曹晟当即下令军队暂时进入萧山县休息,又令三百艘海船停泊在浣江江口,随时等待命令。
两天后,李延庆五万奇兵从海路进入绍兴府的消息传遍了临安城,这个消息有人欢欣鼓舞,但也有人如丧考妣,惶惶不可终日。
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就算普通老百姓也明白腹背夹击是兵家大忌的道理,临安城已遭遇李延庆大军的前后夹击,恐怕形势相当不妙了。
一些微妙的变化已经发生,比如查封宝妍斋的封条被悄悄撕掉,被官府没收的货物也还了回来,被抓的百余名管事账房也悉数被释放,对李大器的通缉令也随即撤销,这是临安府尹潘文淄在悄悄释放善意了。
南城门,一辆满载着箱笼的牛车正在出城,却被军队拦截扣押,有人认出牛车里的主人竟然是兵部侍郎杨俅,这件事立刻在临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杨俅可是太上皇赵佶任命的第一批官员,他原本只是兵部职方郎中,因积极效忠太上皇赵佶而被提拔重用,现在他居然弃官而逃,顿时沦为满城百姓的笑谈。
当然,杨俅逃跑事件是一个风向标,意味着赵佶集团内部发生裂变了。
赵佶听说杨俅弃官逃跑被抓后,顿时勃然大怒,他当即下令将杨俅抓到午门外杖毙,将其妻女转为贱籍,打入教坊,其家产全部没收。
赵佶的杀鸡儆猴手段确实镇住了不少人,很多也打算逃跑的官员也暂时打消了念头,转为关门闭户,请假在家中养病。
就在李延庆军队在绍兴府登陆消息传来京城的第二天,原本效忠赵佶的八十五名朝官,至少有超过五十人请了病假,开始各自寻找出路了。
赵佶也同样心急如焚,他当天下午便派人送金牌给苗傅,令其主动出击,击溃李延庆,然后率军回援临安城。
寒门枭士 第九百九十四章 主动出击
苗傅在向朝廷汇报了作战计划后,又重新改变了兵力部署,取消三线部署,而将七万大军集中到东线,也就是运河西岸,修筑了板墙式大营,与李延庆的军营相距约三十五里。
此时,两军已经对峙了七天,就在这时,军队中开始流传一个消息,李延庆的五万大军已经在绍兴府登陆,这个消息使军队人心惶惶。
尤其军队中有不少绍兴籍士兵,对他们的影响更大,原本以为最安全的大后方不再安全了,他们将面临前后夹击,军心在各种议论声中开始动摇起来。
黄昏时分,苗傅接到了赵佶送来的金牌令,令他立刻出击,击溃李延庆主力后回撤。
这个命令让苗傅有点抓狂了,谁说主动出击就能击溃李延庆的军队?
大帐内,苗傅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想抗拒赵佶的命令,但他又无法抗拒,他只能尽量说服自己,或许太上皇的命令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一种政治平衡。
是啊!他确实无法理解,从军事角度来说,既然李延庆已经从绍兴府登陆,那最好办法就是全军撤回临安城,坚守临安城,这样就轻易破解了绍兴府登陆的意义。
“将军,或许太上皇是觉得临安城守不住吧!尤其皇宫那边,一把大火就可以烧山了。”副将张全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苗傅没有吭声,张全的话提醒了他,李延庆当然不敢放火烧山,但凤凰山确实守不住,凤凰山一圈现在只有围墙而没有城墙,李延庆可以很轻易地攻上凤凰山,占领皇宫,另外隐龙山庄也守不住,一旦李延庆的船队突入西湖,临安城基本就沦陷了。
苗傅长长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承认太上皇的命令也是一种无奈,希望自己能击溃李延庆。
苗傅随即下令,所有统制立刻到中军大帐集合,他要部署作战方案了。
李延庆的军营也是修筑成板墙式,版墙式军营好处很多,坚固结实固然是主要方面,而另一个好处就是增大了防御面。
从前营栅防御面主要有两层,一是士兵站在营栅前对外射箭,其次便是站在后方越过营栅向外射箭。
而板墙式军营则可以让士兵站在墙头居高临下防御,下方还有射击孔的防御,背后还有箭阵向外射箭,这样就形成了三处防御面。
夜幕刚刚降临,李延庆也开始了军队部署,曹猛的三万骑兵已经派出大营,他同时又在板墙上部署了三万弓弩手和五十架小型投石机。
既然曹晟军队在绍兴府登陆的消息已经传到临安府,那么苗傅的主力大军必然就会有行动了,要么夜里来偷袭自己,要么就会连夜撤回临安城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渐渐到了一更时分,这时,斥候来报,十里外出现了敌军主力,约四万余人,正迅速向大营杀来。
李延庆冷笑一声,对周围将领道:“还以为苗傅会全军押上呢!结果还是留了点本钱在家中。”
高宠笑道:“如果偷袭得手,三万人就足以全歼咱们了。”
李延庆点点头,这话倒没错,偷袭本来就是一次投入小获利大的冒险,一旦偷袭得手,利用火攻和踹营,甚至一万骑兵就能全歼十万大军,可一旦偷袭失败,就会血本无归。
“既然敌军已经来了,大家就准备战斗吧!”
“遵令!”
众人行一礼,便纷纷走出了大帐,奔赴各自的作战位置。
李延庆也出了中军大帐,攀上了观战台。
观战台位于大营南部,是一座三丈高的木台,原本是将领们用来指挥军队训练的高台,一旦战争爆发,站在观战台上,同样能观察大营外的情形,指挥军队作战。
指挥夜间作战主要以战鼓声为主,战旗起不到作用,所以在观战台下又部署了一百面大鼓,准备随时通过鼓声传来命令,另外大鼓旁边还有梆子,鼓手急促敲打梆子就是射箭的命令。
一刻钟后,苗傅率领四万五千大军杀到了距离大营五百步外。
这时,外围的巡哨发现了来袭的敌军,纷纷向空中发射火药箭,一支支火药箭在天空中燃烧。
苗傅知道此时不能再耽误,只能拼死一搏,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他立刻拔剑大吼:“杀啊!”
“杀啊!”
四万大军发出一片怒吼,如杭州湾的海潮,向数百步外的敌军大营杀去,奔在最前面的是三千骑兵,他们手执长索和战刀,纵马疾奔。
李延庆没想到敌军居然全部向南大营冲击,这倒打乱了他的部署,他立刻喝道:“令东西两面的弓弩手立刻赶赴南大营!”
南大营高墙内部署了一万五千名弩手,包括一万具神臂弩和五千副普通军弩,一万五千人分别部署在围墙上,围墙下的射击前,以及后面列队的箭阵,另外还有射程为八十步的五十架小型投石机。
这时,敌军骑兵已经率先冲进了百步距离内,后面的步兵也进入了一百五十步范围,李延庆下达了射击令,“放箭!”
梆子声骤然响起,一万五千名士兵同时向营外放箭,一万五千支箭俨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向飞奔而来的士兵射去,箭矢如疾风骤雨般射进了步兵群中,顿时惨叫声大作,士兵纷纷中箭倒地,进攻势头骤然为之顿挫。
但李延庆并没有管前面的三千骑兵,弩手的目标是后面的步兵群,三千骑兵丝毫不受箭雨影响,他们继续狂奔,距离大营已不到三十步。
就在这时,数支火把投出,落入了壕沟内,轰的一声,火光冲天,壕沟内顿时燃起一片火海,形成了一道宽达一丈的火墙,战马惊恐万分,纷纷扬蹄止步,就在这时,五十颗黑黝黝的震天雷从大营内飞了出来,越过骑兵们的头顶,落入骑兵阵中,一连串的爆炸起来,顿时人仰马翻,一片片骑兵倒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得战马长嘶,战马受到了严重惊吓,纷纷调头狂奔。
黑压压的箭矢又一次射出,如暴风骤雨般向敌军群中射去
就在苗傅大军偷袭受阻的同一时刻,一万骑兵已悄然出现在新禁军大营南面两里外,他们并不急于出击,而是耐心等待信号。
苗傅虽然率四万五千大军去偷袭李延庆大营,但他留在大营内的两万余士兵却也不是在睡觉,他们正在紧张地收拾行装,一旦偷营失败的消息传来,这两万五千大军就立刻撤回临安城。
就在这时,大营北面忽然出现了一支奇怪的军队,他们人数约有三千人,百人一排,列为三十排,手执斩马剑,步履整齐地向五百步外的大营走去。
早有巡哨发现了他们,赶回军营向留守主将张全汇报。
张全紧张起来,立刻调动一万弓弩手,赶赴北营墙,阻击这支奇怪的步兵方阵。
三千重甲步兵队伍整齐,已经走到一百余步外,张全大喊一声,“弓箭准备,放!”
一声令下,一万支箭矢腾空而起,向重甲步兵射去,三千步兵迎着箭矢,箭矢叮叮当当射在他们身上,纷纷落地,竟然没有一个士兵被射倒,方阵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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