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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豪崛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王梓钧
“当然认识,我的学生正好和他创办的电台有合作。”张伯苓笑道。
张伯苓这次筹集办学经费的旅行,是从东北开始的,找张学良忽悠了20万大洋。然后沿西伯利亚铁路抵达苏联,再从苏联南下经过德国,随后来到法国,他还准备去西班牙看看。
自从来到法国后,张伯苓不管是跟谁打交道,对方都要问起周赫煊,这让他大感诧异。
张伯苓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周赫煊的小说和学术著作,这段时间正风靡整个法国,已经成为法国人最熟悉的中国人。
张伯苓在前几天寄回国的旅欧游记中写道:“周先生在法国的受欢迎程度令我吃惊,无论大众报纸,亦或学术期刊,谈及中国者,必谈周赫煊。对法国人而言,周先生之于中国,正如泰戈尔之于印度,具有着代表国家和民族的意义。而中国留法学生,亦将周先生视为偶像,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张伯苓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做完学术交流,又会见了一些当地的留学生,这才继续南行前往西班牙。
在火车上,张伯苓阅读报纸时,又看到好几篇提及周赫煊的文章。
不过另一则新闻更加引起张伯苓的注意,题目为——《在国联会议上,第一次听到中国话!》
国联就是联合国的前身,召开国际会议只用英、法两种语言。
而就在前两天,中国驻德奥公使蒋作宾,坚持用汉语在国联会议上发言,这让许多参会者感到吃惊。
甚至在散会之后,日本代表专门找到蒋作宾,恭敬地说:“鄙人极为敬佩您的勇气,能在国联里用本国语言讲话,以后我们日本也要学习。”
果然,日本代表明年在伦敦开会时,也首次使用了日语发言。
这位首倡用汉语在国际上发声的蒋作宾,也是少有的清醒人啊。如今苏联与中国已经断交,好多人都觉得苏联是中国的劲敌。而蒋作宾却大声疾呼:中国最危险的敌人是日本,全国上下必须团结一致,枪口对外。
张伯苓看完报道,高兴地在日记中写道:“中国话可以在国联发言,中国人亦在法国受到尊敬,正是中国强大之征兆。吾辈当再接再厉,奋发向上,自强不息!”
而此时此刻,远在瑞典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正收到一份关于周赫煊的提名表格。
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只有几大专门机构和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才有资格进行提名,必须要提交对方完整的信息资料。
周赫煊对此事毫不知情,他是被美国作家辛克莱·刘易斯提名候选人的。而帮周赫煊制作提名资料的,正是负责出版《大国崛起》和《神女》的美国出版社。
诺贝尔文学奖每年的候选人提名截止日期为2月1日,当周赫煊的提名信息送达瑞典文学院时,已经是1月中旬了,还差不足半个月就到期。





民国之文豪崛起 289【急电】
一般而言,影响力越大的奖项,其评选的过程就越复杂,而且耗时旷日持久。龚古尔小说奖的评选历时半年,而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则长达整整一年时间。
去年九月份,诺贝尔委员会就向具有提名资格的机构或个人寄出了提名邀请信。美国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在收到候选人提名邀请信后,选择了周赫煊做为提名候选人,并联系美国出版商制作提名资料。
今年一月底,提名候选人时间截止。
诺贝尔委员会要花两个月时间,从数百个候选人提名当中,筛选出15—20人做为初步候选人,并把名单提交给瑞典文学院。
接着,又要花一个月时间,从这15—20人当中,选出5名最终候选人出来。
六月至八月份,瑞典文学院的成员,要花三个月时间,阅读5名最终候选人的全部作品,诺贝尔委员会还要准备单独的评选报告。
到九月份,瑞典文学院成员开始讨论,评价比较候选人的优点和贡献。
直至十月初,瑞典文学院成员开始投票表决,获奖者的得票必须超过半数才算有效。
接着就是准备颁奖礼,到12月中旬才开始正式颁奖。
周赫煊不仅不知道自己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数百名候选人之一,甚至连他的作品在法国引起轰动都不知道,消息从欧洲传到中国,至少也要一个月以上。
由于张谋之想在上海发展,周赫煊只能带着老丈人去四处拜访。反正他只负责引荐,至于能攀上谁的关系,就要看张谋之自己的能力了。
“陈管家,又停水了。”府上的佣人前来回报。
“停水了就去找送水工啊,”老管家陈汉郁闷地说,“这上海真是的,连九江都不如,三天两头断自来水。”
周赫煊正好跟老丈人一起从外面回来,听到管家的抱怨,他笑着解释说:“法租界自来水厂的工人正在闹罢工,估计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家里还是多备着饮水好。”
“姑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陈汉恭敬道。
张谋之摇头说:“水厂工人提的要求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想涨一倍的工资,法国人怎么可能答应?”
周赫煊解释道:“听说法租界水厂已经好几年没涨工资了,这些年物价又涨得厉害,北伐到现在银元更是连续贬值,涨一倍薪水也算合情合理。”
不止他们在发牢骚,整个上海法租界都怨声载道。
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却不能三天不喝水,最近断水断得让人欲仙欲死。
此事连上海市长都惊动了,派人苦劝协商无果,最后市长只能亲自登门拜访杜月笙,希望杜月笙能够出面解决。
杜月笙因为前段时间的鸦片走私案,正和上海市长闹得很僵。此次他趁机摆谱,市政府出面联络好几次,又许下不少好处,杜月笙才终于答应帮忙。
别看只是个帮会头子,但杜月笙在上海还真有手段,在他的联络沟通下,水厂工人罢工事件圆满解决。法租界水厂同意给工人涨75%的工资,但罢工期间的工资不承认支付,这些钱由杜月笙自己掏腰包垫付给工人。
虽然花了些钱,但杜月笙好处占大了。此事办下来,法国人欠了他人情,上海市政府欠了他人情,水厂的工人也纷纷夸赞杜老板仁义。
“贤婿,你说我在上海该做什么生意好?”张谋之还没有确定发展项目,他说,“我的老本行是做买办和房产,但这两个行业,在上海的竞争太激烈了。咱们初来乍到,根本争不过别人啊。”
周赫煊笑道:“爸爸,你相信我吗?”
“当然信!”张谋之连忙说。他现在深知女婿的厉害,连阎锡山阎部长都要上门问计,虞洽卿、徐申如这种商界名流也对女婿青睐有加,没点能耐是不可能的。
周赫煊说:“现在什么都别做,再等几个月去美国发财。”
“美国?”张谋之惊讶道。
周赫煊解释道:“据我推测,美国很快就要爆发经济危机了,到时候不管是买空做金融,还是买设备和人员建厂,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真的?”张谋之将信将疑。
周赫煊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谋之皱眉苦思,良久之后才说:“那我就再等几个月,到时候一起去美国看看。”
翁婿俩相处得还算比较愉快,周赫煊把“魅蔻”内衣的江西独家代理权,也交给了张家来运作。如今虽然山寨内衣很多,但“魅蔻”却是牌子货,上层名流女眷们只认“先生内衣”。
由于政府保护专利不作为,周赫煊跟徐申如、张嘉铸商量后,已经决定改变经营策略。“魅蔻”今后只做中高档内衣,把低端市场让出来给那些杂牌子去争。
周赫煊也想发明其他的赚钱玩意儿,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该做什么。味精早就被日本人发明了,丝袜虽然很赚钱,但技术太过复杂,没有石油化工基础的中国搞不出来。
这年头,越是利润高的独家发明,其风险性就越大。
像云南白药的创始人曲焕章,就是被民国政府给活活逼死的。抗战爆发后,政府号召商人捐款,曲焕章认捐一架飞机都没用,非要他捐30万才行。曲焕章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于是被关押起来。
就在这时,中央国医馆馆长焦易堂向他发出邀请,让曲焕章去国医馆做事。曲焕章以为遇到救星,连忙跑去重庆,结果却被要求交出云南白药药方,由焦易堂私人控股的中华制药厂进行生产。
这明显就是精心设下的局,只为霸占云南白药药方。曲焕章拒不答应,结果遭到软禁,最终绝食而死。
要知道,曲焕章经营商场、官场30多年,也是认识许多大人物的,根本不缺政治保护伞。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他手里有宝贝呢,被人盯上了只有死路一条。
想清楚这个,周赫煊立刻就没兴趣搞独家发明了。
翁婿两人在聊商场之事时,佣人突然拿着电报纸进来说:“姑爷,北平急电!”
电报纸上只有八个字:协和医院,任公病危。




民国之文豪崛起 290【一个时代结束】
三天后,周赫煊在北平协和医院的病床上,见到了弥留之际的梁启超。
病房里站着梁启超的夫人王桂荃(正妻的陪嫁丫鬟),以及长子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四子梁思达,五子梁思礼,三女梁思颖,四女梁思宁。
至于梁启超的其他几个儿女,除了长女远嫁南洋外,剩下的都在欧美留学。
周赫煊走进去,跟王桂荃、梁思成等人点头致意,问道:“任公先生病情如何?”
梁思成无奈地低下头,王桂荃则抹着眼泪说:“有时清醒,有时昏迷,怕是不成了。”
“唉!”
周赫煊一声叹息,默默地走到病床前。
自穿越以来,周赫煊所结交的朋友当中,就数梁启超和冯庸感情最深。
梁启超对周赫煊而言亦师亦友,这位老先生的品行几乎找不到缺陷,令人可敬可慕可叹可哀。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梁启超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笑道:“明诚来啦,坐吧。”
“先生,安心养病。”周赫煊握住梁启超的手。
“我是不成了,”梁启超明显回光返照,状态变得精神了许多,他吩咐家人说,“我死以后,尸体可让医生解剖,找出病因所在,也算是对现代医学做些贡献。”
“老爷!”王桂荃放声痛哭起来。
其他儿女也都围在床边,面容悲戚,梁思成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周赫煊无奈地摇头,做为穿越者,他深知梁启超的死因。
梁启超最开始属于积劳成疾,在中医国手的医治下,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梁启超毫不爱惜身体,而且生活习惯极为糟糕,不仅经常熬夜看书写作,偶尔还要打通宵麻将。
于是乎,梁启超的病情迅速恶化,只能到协和医院来做手术。
由于护士的疏忽,在用碘酒标手术位置时,把本该标记的左肾标成了右肾。主刀医生刘瑞桓也粗心大意,居然没有仔细核对x光片,于是把梁启超健康的右肾切除,留下了发病的左肾。
健康之肾被割除,病灶之肾保留着,梁启超这几年来又完全不顾保养,依旧废寝忘食的著书立说,发病死亡是早晚的事情。
此事闹得极大,即“错割梁启超腰子案”。院方秘而不宣,主刀医生也被调职,梁启超多半是知道真相的,但他却努力为医院辩护,说自己手术后非常健康。
至于原因嘛,主要是当时很多国人不相信西医,梁启超不想因为自己而抹黑西医名声。
而梁启超的家人是不清楚情况的,直到40年后,梁思成因病住进协和医院,才从自己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到实情。
既然梁启超不愿公开真相,周赫煊自然也不会说出来。若是世人知道此事,以梁启超的巨大影响力,西医在中国的发展肯定要受到阻碍。
梁启超告诫家人一番,又对周赫煊说:“明诚啊,我对晚清思想界破坏巨大,而建设甚微,堪称罪人。跟我的老师康有为比起来,他太有成见,而我太没有成见。我们两个,应对时局是这样,治学也是这样。他抱着保皇维新的思想不变,我则时时彷徨求索,思想不停变换,皆不可取也,对国家、对民族也无甚贡献。你是思想界的大才,当引导国民走上正确道路,切不可学我瞻前顾后、摇摆不定,中国的出路就靠你们这代人了。”
周赫煊鼻子有些发酸,点头道:“赫煊谨记于心!”
梁启超笑了笑,瞳孔逐渐涣散,再无生命的征兆。
“先生走好。”周赫煊伸手按住梁启超的额头,轻轻拂下,把他的眼皮闔上。
病房中的梁家人已经哭做一团,王国维推门而入,见状呆立当场,手中探病的礼物也掉到地上。
说来就是这么奇妙,历史上王国维自杀,是梁启超帮忙主持的葬礼。而受到周赫煊穿越的影响,却变成了王国维送梁启超离世。
周赫煊叹息着走出病房,长吸一口新鲜空气,情绪稍微有所缓和。
王国维摇摇头,转身走到周赫煊旁边,问道:“明诚,任公有什么遗言?”
周赫煊道:“他说自己没有主见,对中国破坏太大,而贡献太少,让我要坚定思想信念,切忌摇摆不定。”
王国维回头看看病房里的情况,叹气道:“我们还是帮忙筹备追悼会和葬礼吧。”
如今梁夫人已经哭得死去活来,除了梁思成以外,几个在中国的子女都还未成年,确实需要朋友来帮忙料理后事。
当天晚上,王国维负责召集众人,于第二天成立“治丧委员会”。由王国维担任会长,给梁启超生前好友写信发出邀请,周赫煊则负责具体事务,安排追悼会和葬礼事宜。
至于梁思成、林徽因夫妇,负责为父亲设计墓园。
做为晚清民国时代叱咤风云的思想家、政治家,梁启超的葬礼显得颇为寒酸。国民政府没有任何表示,只有一些生前好友来送行,上海、北平两地的朋友举行了公祭仪式,多家报纸也有相应报道。
前来吊唁、送行者虽多,但并无权贵阶层,基本上属于文化界人士,有钱玄同、胡适、丁文江、熊希龄、朱希祖、熊佛西、馀上沅、杨洪烈、吴其昌等人,各大学会、机构也有派代表到场。
或许,对于如今中国的政界而言,梁启超是真的过时了。没权没势,他的死活谁在乎啊?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半年后孙中山的葬礼——孙文遗体此时尚在北平香山碧云寺内。灵车从中央党部出发,至陵墓有20余里,沿途百姓脱帽肃立,观礼者人数在50万以上。
周赫煊看着棺椁入土,忍不住感叹道:“一个时代结束了。”
“是啊,一个时代结束了。”专程从上海赶来的胡适怅然道。
袁世凯死了,孙中山死了,康有为死了,梁启超也死了,晚清那个风云激荡的时代彻底结束。而随着北伐的胜利,中国迎来了新的时代,可惜这个新时代似乎并不太光明。
陈德征做为上海党部代表,随后在国党三全大会上提议:“凡经省党部及特别市党部书面证明为反(和谐)革命分子者,法院或其他法定受理机关应以反(和谐)革命论处。如不服,得上诉。唯上级法院或其他上级法定受理机关,如得中央党部之书面证明,即当驳斥之。”
也即是说,只要国党党部认定你有罪,那么你上诉都没用,法院什么的形同摆设。
独裁的脚步越走越近。




民国之文豪崛起 291【查贪】
梁启超下葬半个月后。
天津街头。
一群带着红袖箍的青年,犹如搜寻猎物的猎犬,见到有关着门的店铺就立马冲上去砸门。
“哐哐哐!”
“开门,开门!不开门就查封铺子了!”
连续敲门好几分钟,结果还是没人应声,因为老板、掌柜和店伙计都回家过年去了。
领头者愤怒地下令道:“贴封条!去下一家。”
一个青年手提装满浆糊的小桶,用刷子蘸浆糊涂抹在门上,另一个青年则掏出封条贴好,封条的落款是——国党天津党部。
这些人贴完封条,立即冲向下一家,敲了几下终于把店门敲开。
“嘛事啊?这大清早的。”店伙计揉着惺忪睡眼开门,问道,“你们是谁?”
一个青年回答:“国党天津党部行动队,这是我们刘队长!”
刘队长质问道:“政府三令五申,春节期间不许放假,所有店铺必须开门。你们为什么不执行?”
“春节?哦,你是说过年啊。”店伙计终于反应过来。
民国以前,是没有春节这说法的。
袁世凯上台后,把元旦节(大年初一)挪到西历1月1日,导致中国人的传统元旦没有了正式称呼。为了照顾国人的感情,于是政府就生造出“春节”一词。
但“春节”并不流行,很多国人都不知道“春节”是啥。
直到今年,南京国民政府用法律形式将大年初一定为“春节”,这才使春节有了官方背书,逐渐被国人所接受。
这是南京政府“统一”全国后的第一个春节,执行力度非常大,硬性规定所有商铺不得歇业放假,否则就要受到严厉处罚。
刘队长宣读了政府规定,对店伙计说:“贵店违反政策,罚款50元,快把你们老板或者掌柜叫来!”
店伙计也是个聪明鬼,他眼珠子一转,抱怨道:“唉哟,长官,我们掌柜的生病,让我今天准时开店。你看我就是贪睡,把大事都耽误了,我马上开门营业,马上。”
“少给我狡辩,快交罚款!”刘队长厉声道。
店伙计辩解说:“政府只规定了过年要营业,也没说几点开始营业啊。我只是起床晚了,马上就开店。”
不论如何,这个解释非常合理,算是钻了政策的空子。
但如今可不是什么讲理的年月,刘队长懒得多话,直接说:“抓起来,联系他们老板。拒缴罚款,对抗中央政令,加罚20大洋!”
“长官,冤枉啊!”店伙计大声疾呼,却被天津党部行动队不分青红皂白地拖走。
周赫煊坐在小轿车上,看到这一幕只能摇头叹息,民国时代西化得太过分了,似乎一切传统风俗都是落后腐朽的东西。
就拿中国人的礼节来说,废除跪拜礼自然无可厚非,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就连作揖礼也被一并废除。作揖礼相当于中国人的握手礼,这有什么好废止的?也没见日本人废除鞠躬礼啊。
政府管得有点太宽了。
政府官员之间,不许称呼对方的“字”、“号”,必须喊彼此的职务。民间普遍称呼“先生”或“君”,团体内部互称为“同志”,妇女则称为“夫人”、“女士”、“小姐”。
老爷、大人、主子之类的腐朽称谓一律废除。
当然,这种规定管得不严,就连袁世凯、常凯申都各种称呼对方字号。
小轿车继续前行,在《大公报》报馆门口停下。
周赫煊带着廖雅泉,亲自给社员们发放春节慰问品,至于中华广播电台那边,则由张乐怡去处理。
“春节快乐!”
“恭喜发财!”
众人乐呵呵地彼此问候,虽然过年没有放假,但也是喜气十足。
不过有人却带着煞气,朱湘半上午来到报馆,对周赫煊说:“希望教育基金贪腐一案查清楚了。”
“具体什么情况?”周赫煊问。
朱湘脸色冰冷地说:“那些人做得很隐秘,我聘请一个老账房、一个西式会计,足足查了4个月,发现账本完全没有问题。你猜这帮蛀虫是怎么贪污的?”
周赫煊笑问:“说说看。”
朱湘道:“他们勾结商人,在建造校舍、购买教学用品、购买营养午餐食材方面,以次充好,谎报高价。不仅如此,他们还虚造教员名额,靠吃空饷来敛财。我这几个月里,走访了62所希望小学,发现虚造的教员多达87个。还有,他们还安排亲朋好友担任新建学校的副校长,但这些副校长是不用上班的,空领工资。根据我的粗略统计,去年至少有18万元,属于不合理支出。文绣副会长虽然多方奔走筹款,但也经不住那些蛀虫消耗,如今希望教育基金会的资金只剩下6万3千多元。”
周赫煊问:“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朱湘的眼睛里透出狠辣的光彩,说道:“报官起诉,希望基金委员会的秘书长难辞其咎,至少也得蹲上20年大牢。还有负责采购,安排人事的责任人,一律都要严惩!所有相关人员给予警告,自动退还赃款者,扣除他们半年的工资。不自觉的交给法院处理!”
“有多少人涉案?”周赫煊又问。
朱湘说:“主要获利者,就委员会的那几个。但从中分到好处的,至少有40人以上!”
周赫煊眉头紧皱,抛去各种临时工,希望教育基金会的正式员工,总共也不到70人。如果按照朱湘的做法,那么基金会肯定要瘫痪,短期内都没法正常运转。
“抓大放小吧,”周赫煊叹气道,“几个主谋只要积极退还钱款,也别再报官了。事情如果闹大,于公,有损希望教育基金会的名声,于私,张少帅那边也不好看。”
“周会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朱湘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愤然而起:“这是老百姓捐的善款,每分钱都必须用在正道上。那些贪污者固然可恨,但你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徇私?只要我还担任基金会的监事,这件事必须严惩到底。就算你把我撤职了,我手里掌握着他们贪污的证据,我也会以个人名义去报官和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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