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盛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等到出来,带着两个随从在街上走的时候,看看时候还早,李恪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的身份太尴尬了,心里带着无限的失落回家去了。
长孙冲一开始还好点,后来酒喝多了,话就有点收不住了。各种吐槽,什么李诚如何如何,大人如此中意李诚,为何不拿他当亲子之类的话。
房遗爱也喝高了,听到长孙冲的吐槽,也忍不住跟着倾述。哥哥啊,你是不知道,小弟这心里也是苦的,别看娶了公主,至今手都没摸两下啊。
两个失意的家伙,一起喝的烂醉,被抬去睡下不提。平康坊这个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尤其是这两个烂醉的家伙,说话的嗓门又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假母和水月听了怕的要死,赶紧找若儿帮忙,最后还是若儿出了个主意,先是个下封口令,传出去一个字,水月阁里的下人直接连坐。然后才是派人去通知两家,把人抬回去才是正经。不然水月阁一准要被人砸掉。
房家和长孙家得了消息,很快就来人把这倆货给抬了回去。毫无疑问,这两人闹了笑话。
当然了,闹笑话仅仅是个开始,夜半酒醒,长孙冲发现在家中高卧,惊出一身冷汗来。李丽质是个贤惠的女人,倒也没跟他闹。事情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长孙冲心里却很没底,昨天在那边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还有就是水月的样子,长孙冲很难忘记了。
房遗爱的待遇就糟糕了,次日一早,被高阳请了过去,一场风波再起。
书剑盛唐 第四百五十八章 短暂的宁静
第四百五十八章 短暂的宁静
“屋里那么多陪嫁的侍女随你挑,看上的只管带走,为何还要去平康坊那等脏地方厮混?外人还当本公主轻慢了夫君。”一开始高阳的态度还算不错的,心平气和的说话。
不料房遗爱的脑子抽了,冷冷的看回去一眼:“殿下中意的自成先生,平康坊倒也没少去?”高阳一听这话,毛的都炸了。柳眉一竖,杏眼瞪圆,高声道:“文人墨客平康坊里走一圈,那是为了扬名立万。郎君呢?”
房遗爱一时语塞,没法回答不是,他哪是扬名立万啊?简直是臭名昭著。
“你不说,我来说。自成先生高洁之士,除了明月轩,哪里都不去。便是如此,去平康坊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算是偶尔为之。可是自成先生都做了些什么?就不说那一篇篇的佳作,单说这戏园子,便是功德无量。”
房遗爱没想到,高阳对李诚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还有理有据的。不亏是脑残粉!
看看房遗爱无话可说的样子,高阳趾高气扬道:“如今平康坊的娘子们,哪个不念自成先生的好?倒是你,一个月里头有半个月泡在平康坊,又做了些甚么?还说自成先生的不是,狂犬吠日,亏你还叫先生一声哥哥。”
一番话,说的房遗爱把脸都藏裤裆里了,再不敢抬头,倒是知道羞愧的。
大获全胜的高阳,昂着下巴走了,丝毫不管房遗爱的心情如何。尤其是走之前的眼神,如同嫌弃一块粘在鞋子上的泥巴。房遗爱的一点愧疚之心,瞬间就没了。你轻视我便又如何?房二该快活,还是要快活。
本以为事情还没完呢,没想到老爹房玄龄意外的没有找他。其实房玄龄知道他的举动,是很想把他叫来说一番的,被卢氏拦着了,这才算作罢。妇人心疼小儿子,倒是很正常的。
长孙冲一早起来,精神还是有点恍惚,脑子里还惦记着水月的样子。李丽质来请他一道去给长孙无忌请安。今日休沐,长孙无忌已经知道他昨日的举动,一脸的阴沉,眼神里充斥了怒其不争的意味。
这嫡长子呢,以前觉得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对上别人挺正常的,对上李诚居然气量狭小的毛病暴露出来了。气量小倒也罢了,关键还自视甚高。这个就很讨厌了。
人贵在自知之明!在家里自我感觉良好就算了,那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是继承人。别人都捧着他,出去了还是这个调调,那就要命了。
长孙冲肯定是要从政的,接老爹的班是必然的。但就这点水准,丢仕途里真是太危险了。官场不怕树敌,怕的是胡乱树敌,四面树敌。你连李诚这种一直在仕途边缘溜达,死活不肯进来的人都要作为敌人,你是多么的蠢?
失落的看一眼儿子,长孙无忌还是决定心平气和的给他讲道理。毕竟是嫡长子,要继承爵位的。将来家里必然是他来挑大梁的,必须用心栽培。
“都坐下吧,今天有空,好好聊聊。”长孙无忌难得与儿子谈心,李丽质本要告退,听到这话也坐下了。
“李诚此人于吐谷浑之战横空出世,一战成名。当时外间知之甚少,诸相却都是知道的。卫公赞其为未来五十年执旗帅才。彼时,信者寥寥……”长孙无忌开始了回忆。
“如今看来,但凡与之合作者,皆有利可图。不知你们怎么看这个事情呢?”长孙无忌说着突然停顿下来,提出一个问题。长孙冲楞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李丽质做思索状,长孙无忌笑道:“丽质只管说就是。”
长孙无忌是亲舅舅,李丽质自然没太多的顾忌,想了想道:“初至长安,李自成一番作为,可以理解为自保。随后根基巩固,依旧如此,可见此人行事的风格。侯君集、薛万均一案,可谓此人另一面。”
看着外甥女言犹未尽的样子,长孙无忌鼓励了一句:“丽质接着往下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此人重名利而不贪,事上一忠,同僚以义。观其行事,怕是脱不了中庸二字。”李丽质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长孙冲还在一脸迷茫的时候,长孙无忌拍案道:“善,中的也!丽质聪慧,奈何为女儿身。”
一句话说的长孙冲臊的脸都红了,低头看着下面,不敢抬起。
“此人从何而来,哪里学的这一身本事,至今无人知晓。然其所为者,利国利民,利己利人,实为不易。这几年下来,谁还会在意他的来处?李诚死活不入中枢,这份心性,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长孙无忌又是一番感慨之后,看看儿子,心里有点不忍。
“冲儿自幼生活优渥,经历不多,略有不足也是寻常之事。然其聪慧沉稳,行事规矩,比之那些纨绔浪荡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偶有心情不佳,放浪形骸,不算甚么。”长孙无忌给长孙冲的行为定性了。
这一下,长孙冲也算是回了一口气,不过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别人真不知道。
“孩儿惭愧,辜负了大人多年谆谆教诲。”长孙冲还是聪明人一个,赶紧表态。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冲儿自幼显于人前,也算出类拔萃,有点傲气很正常。但是不要跟李诚去比,此非常人也。某观其人,年少定有饱学之士教诲,更随师长游历四方,见识到人间之苦。不及此人,非战之罪。便是某与房相,也不敢不平视之。”
长孙无忌的用心良苦,长孙冲却没听进去多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水月,昨日好像喝多了,什么都没做成。得空还是要常去的。至于李诚,嫉妒依旧,却只能仰望,生不出敌对之心了。老爹和房相都需要平视的人,自己算个蛋蛋。
李诚这两人倒是清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兄弟会的人都不在长安,平时也没多少狐朋狗友来往。家中访客是没有的,就算是李义府,也没有登门,而是忙着别的事情。高昌之战,李义府有军功在身,重回兰台,在御史中也是个中翘楚。
裴行俭留在了高昌,地方太远了,李诚却不敢有丝毫的忘记。两日在家里清闲的时候,脑子里却没停着,一直在琢磨怎么帮到裴行俭。
儿子已经会爬了,被接来之后,最初对老子很不感冒,但是安乐不会。看见李诚就粘上了,死活都不肯离开片刻。天气太热,不能带着孩子出去玩耍,就在后院的葡萄架子下面,摆一张竹床。李诚躺在上面纳凉。
安乐坐在一边玩老爹的头发,李泉被姐姐带着,也愿意跟李诚亲近了。在李诚身上爬来爬起的,爬了一会累了,趴在李诚的身上睡着了。
崔芊芊和秋萍都在一边坐着呢,手里拿着扇子,一左一右的给李诚扇风,陪着说些闲话。这种宁静的生活,真是太对这两个女人的胃口了。如果不是后院上有个门,能通往隔壁的武家,那就更惬意了。
短暂的宁静被访客打断了,门子寻到后院门口,自有丫鬟接了消息来通报,说是阎立本来访。李诚只好舍了妻子儿女,出来见阎立本。
“自成不厚道!”阎立本上来就恶人先告状,李诚见他眼神闪烁,呵呵一笑:“真的么?那算了,来人啊,送客!”阎立本立刻扑上来,抓住李诚的手道:“竖子,此非待客之道也。”
李诚笑着挣开手道:“阎兄,有事就说事,别走那些歪门邪道。”唉,这个词突然也有点不忍直视了。阎立本笑嘻嘻的抱手道:“好,某便说了,交易所建的差不多了,自成是不是把尾款结一下?”尾款是什么鬼?这攻城包工包料,先付款一半,建成付另一半。
“怎么,阎兄缺钱花了?还是平康坊里跳了火坑?做了火坑孝子?”李诚明白了,笑着打趣一句。阎立本听了顿时瞪眼道:“自成,你如何得知?”李诚笑容也收了起来,玩味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还真被某说中了?”
阎立本知道被他诓了,却也不丧气,而是叹息一声道:“南曲新来一个江东娘子,生的小巧玲珑,身段却是极好的,行如风吹杨柳一般,开口声如天籁,弹的一手好琵琶。开门接客不过三月,门庭若市,那日某……”
李诚明白了,抬手道:“停,莫要说了。尾款这就给你,工程却不可耽误。”
阎立本大喜过望,笑着搓手道:“自成,某还有一事相求。”
李诚见状笑道:“来了就是客,坐也没坐,茶水没喝一口,阎兄更是空手而来,求某办事。怕是说不过去吧?”
“你我之交,谈那些俗物作甚?”阎立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李诚呵呵冷笑:“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那便不要开口求某办事。”
李诚不经意之间,又抢了别人的台词。不知道薛仁贵以后该怎么说话才好。
“此比倒也贴切,不对,自成,一定要帮阎某啊。”阎立本开始还文青一下,反应过来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书剑盛唐 第四百五十九章 阎立本的爱情
第四百五十九章 阎立本的爱情
“自成,自成,莫恼,莫恼。”李诚装着生气的样子要走,阎立本立刻就急眼了。
“起来,给我起来。”被人抱着腿的感觉,好爽!这是阎立本啊,给李世民画步辇图的。
“自成不答应,某便不起来。”阎立本铿锵有力的回答,嗯,其实是臭不要脸。
“你先说什么事情。”李诚其实猜到大概的方向,但还是要确定一下,免得闹乌龙。
阎立本站了起来,羞羞答答的样子,李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好说话,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李诚赶紧制止他的继续发挥。
阎立本还是继续很害羞的样子,低声道:“自成西征之后,某在平康坊认得一个小娘子……。”李诚听到这里,脸立刻就黑了。特么的,裴行俭当年做的事情,现在要重演啊。
明月转战戏曲圈子之后,平康坊一代新人换旧人。十三四岁就出门献艺接客的娘子,如同雨后春笋。这些小娘子,最终能大红大紫的屈指可数。不是你有颜值有才艺,就一定能大红大紫,还得有运气和人捧你。
说到捧人,呵呵呵,还有谁能跟李诚比呢?李诚出手,捧一个红一个。
“等一下,不知道阎兄看上的娘子,唤作甚么?年方几何?”李诚拳头都捏起来了,准备让阎立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春光灿烂桃花开。
“那小娘子唤作娇娇,豆蔻年华。”李诚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紧的拳头松开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阎立本居然是这样的禽兽。
先解释一下,豆蔻年华是啥意思,正解是少女十三岁。按说唐朝人的营养水平呢,十三岁的少女没长开呢。不像现代社会,营养好了,十三岁的女孩子发育的很夸张的不少。
问题是,唐朝的婚姻法规定,十三岁嫁人是合法的,合法的。这是多么禽兽的法律?
唐朝有个流氓诗人叫做杜牧,他写了一首诗,亭亭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嗯,这首诗的名字叫《赠别》,明白没有?这流氓给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写的赠别诗。准确的是,是十二周岁。
几十岁的阎立本,想要祸害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这是何等的人神共愤?但这是在唐朝,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难道我要做他的帮凶么?李诚很矛盾。家里辣么多陪嫁的侍女,李诚一直没下嘴,不就是嫌年纪太小么?
“好吧,阎兄到底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李诚无奈的坐下,这世道就是这个规则,总不能去打破这个规则吧?自己还没那个本事。
“阎某本欲为娇娇娘子赎身,奈何那娇娇娘子素有志向,要做平康坊最红的娘子。阎某无奈之余,只好求到自成这里。”阎立本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李诚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
“如此说来,阎兄还不曾做那娇娇娘子的入幕之宾咯?”李诚调侃了一句,不料阎立本突然正色道:“自成何出此言?阎某不是为了那一夕之欢,乃是欣赏娇娇娘子的才华,以及沦落风尘,却不坠青云之志。”
完蛋,这是被洗脑了啊?这都砸进去多少钱了?事情都没办成,还一口一个欣赏才华。李诚感到了绝望之余,突然理解那些在视频网站为网红怒砸千万的大佬们。
你想啊,都是客人,别人去了娇娇娘子端着架子不见,阎立本去了,立刻上楼坐一会。在人前自然是极为风光的。但是这个代价也是巨大的。
不对,这娇娇娘子不是还没红起来么?想必去捧场的客人不会很多啊,李诚想到这里,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特么的是真爱啊。
“嗯,阎兄,你说说吧,那娇娇娘子,都好在哪里?某也好提阎兄高兴高兴,总算是有个红颜知己了。”李诚的坏水又冒出来了,那个娇娇做的太过分了,或者说是假母做的太过分了,不能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玩的。
“说来也是巧了,三月里春游时,一个偶然之下巧遇,阎某惊艳不已。上前打问才知道,娇娇娘子乃是平康坊未出阁的娘子。当时便作画一副,赠与娇娇娘子。为答谢阎某,娇娇娘子设宴款待,弹了一曲琵琶,唱了一曲……。”
随着阎立本的讲诉,李诚渐渐的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这娇娇娘子和假母倒是好手段,阎立本真的很喜欢娇娇娘子,第一次登门时,娇娇娘子没收费。再次去的时候,还是不肯收费,阎立本感激之下,非要给钱,还给的双倍。
这欲擒故纵的计策,用的真是巧妙。阎立本才多少俸禄?就算家资不菲,这半年下来,砸进去的钱也有两千多贯了。这是什么概念呢?一个县令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是二十贯,加点实物俸禄。阎立本建交易所,李诚搞包干制,一共也才两千贯。
这两千贯,还是李诚给了友情价格,比一般的费用要多了三成,是希望阎立本得了好处,好好给自己干活的意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跳了火坑,做了火坑孝子。
按说阎立本的才名卓著,出身也不差,长的也够帅哥的及格线,为何那个娇娇依旧要坑他呢?李诚作为一个现代人,是无法理解这么一个现象的。要知道,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阎立本这种级别的画家,说要找个模特,多少女的哭着喊着表示我身材好,来画我。
而且这些模特还能免费出镜,能上这种级别画家的画,你还好意思要模特费用?
这问题其实一点都不难回答,原因很简单。阎立本展现出来的是偏才,画画,搞建筑。他是靠这些在这个时代认为是俗物的工作起家的。没有战功,没有文采之名,很不受重视。
李世民重视阎立本,那是因为能做事,还是亲王府时的亲信。
但是在平康坊,一幅画能干啥?唐朝的画工多了,不值钱的好吧?娘子们缺的不是一副画,而是一首夸赞她的诗。画这个东西,你到了地方才能看见,诗不一样,不在眼前也能听到别人在传颂。要不怎么李诚那么吃香呢?平康坊的小娘子都愿意面得接待。
不理解归不理解,李诚觉得阎立本被人欺负了,这笔账要好好算清楚。
“阎兄家中有妻有妾,为何还要留恋风尘?”李诚觉得,先做一下思想工作,回头提阎立本出气,反弹不会那么大。
阎立本听了苦笑道:“自成有所不知,阎某之妻,乃大人所订,妾为陪嫁。娘子们倒是持家的好手,奈何不知阎某。”李诚一抬手:“不要说了,了解。”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古代就是这样,先结婚,后恋爱。有的夫妻呢,能够恋的上,有的夫妻则不然。尤其是阎立本,贵族出身的。家里的媳妇大概是那种比较本分的女人。管家不错,但是专业技术基本为零的。只要妾呢,因为是陪嫁,自然是走的夫人路线。
平康坊的娘子不一样,男人们喜欢什么,她们就学什么。进了平康坊,不可能找不到你喜欢的那一款。喜欢浪的,平康坊的娘子能让你领略什么叫专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大浪淘沙始见精。喜欢文艺的,琴棋书画,让你沉醉其间。
总而言之,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阎立本的出身决定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机会正经谈一次恋爱,娇娇娘子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了,然后阎立本开始了一场恋爱。诚然,娇娇是个演员,但是阎立本却是在付出真情。
不过这个真情的代价,大了一点啊。嗯,这大概就是唐朝娱乐圈存在的意义所在。给这些没谈过恋爱的贵族和文人,体验一下爱情的感觉。
要知道,这些人真不缺女人,缺的是那种恋爱的朦胧感。同样是娼、妓,西市的瓦窑,一文钱一火的都有。东市的平康坊,就敢开价喝一杯茶一贯钱。并且叫嚣着,卖艺不卖身。
越是这样,男人这种贱货越是趋之若鹜。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可见,精神上的快感,和肉体上的快感相比,精神快感价格不是高出一点半点的。
怎么说呢?肉体快感非常廉价,价格最低的时候,就是辛苦双手浪费一点水分和蛋白质。
两情相悦的精神快感呢?你得有一个相悦的对象吧?
阎立本画一幅画,好在哪里?家里媳妇看了,可能是说看不懂,郎君画的就是好,然后就没然后了。每天管家很辛苦的,搞不好说一会话就累的睡着了。要不就是对画画不感兴趣,跟在意丈夫交公粮的事情。
平康坊的娘子不一样了,就算看不懂好在哪里,也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阎立本,用充满赞叹的语气道:阎郎君大才,妾身眼拙,看不出好了,就是觉得好看,眼珠子都出不来了呢。
你看,区别出来了吧?道理其实很简单,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表达方式,效果完全不一样。汤某拍《色、戒》,那是为艺术献身,苍老师那就是卖肉的。
为艺术献身,大把挣美钞还能得奖。卖肉的累死累活,出一身臭汗,一部戏几万块华币。
书剑盛唐 第四百六十章 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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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真相出来了,娇娇娘子说,阎郎君,我们谈情感呢,给钱多俗啊?阎立本说,这钱一定要给,还要多给,才能体现出我们的情感价格。
你能说阎立本蠢么?这就不是个智商问题对不对?所以说,一个人把事情看的太清楚了,真的缺少很多乐趣。难怪郑板桥要难得糊涂。
李诚没打算打破阎立本的美梦,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利用阎立本发财就算了,还打算借他出名?这事情做的就过分了。
李诚在想办法的时候,阎立本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各种夸赞娇娇娘子如何的好。什么才情卓著,貌若天仙,善解人意。李诚被他这么一夸,反倒坚定了要收拾一下这个娇娇的念头。
什么善解人意?不就是投其所好么?老子还善解人衣呢。
“那日我二人坐谈品茗,阎某自叹没能赶上西征,建立功业。你猜,那娇娇娘子怎么说的?”阎立本越说越来劲了,李诚听着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说的什么?”
阎立本抚掌叹息道:“娇娇娘子道,战功卓著者,于国于民,固然善莫大焉。然则于君王者,不过是功狗罢了。阎郎君昔日为钱粮官,功人也。你看,居然会用典!”
李诚牙都快酸掉了,同时也是佩服这个娇娇和假母,这挠痒痒的本事,真的妙到颠毫。
阎立本这一辈子,缺的就是战功,在秦王府的时候,就是管钱粮的。这功人功狗的典故,出自汉高祖刘邦,这是个小流氓出身的皇帝。当上皇帝了,论功行赏,排第一的是萧何。
下面的功臣不爽了,特么的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居然比不了萧何?刘邦则表示,你们做的事情,就是功狗的水准,萧何确保大家能吃上饱饭,好上阵去抡刀子砍人,这是功人。
这一招真是太歹毒了,阎立本听了这个话爽到飞起,对那娇娇真是能把心肝掏给她。
这就好比某些宅男,找什么女盆友,女人哪有游戏好玩?一个道理!在游戏中,找到了精神上的至高愉悦,现实中混的像条狗,就更不愿意面对现实了。
“好,看在阎兄的份上。某便跟着阎兄走一遭平康坊,见一见那个娇娇娘子。”李诚总算是答应下来了,阎立本一阵狂喜道:“多谢自成赏脸,不求多,只求诗一首。”
李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阎兄,你就不怕,诚去做了娇娇娘子的入幕之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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