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听轩若雨
啪啪。
苏浅结实挨住了这一击,但同时这股力量也将苏浅迅速的击出水面,苏浅并没有掉以轻心,在出水面的一霎那,苏浅脚尖轻点潭面,身形微至半空中,刚好躲过黑影跳出水面的血盆大口与垂涎的锋利尖牙。
苏浅这才看清这黑影究竟是什么,是一条大鱼,一条眼若灯笼,身若盔甲,尾拟孤舟的食人鱼。
但苏浅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就在这条体长数丈的巨型食人鱼将要闭口翻身潜回水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一沉。
“该我了吧?”
剑光纵横,血溅潭面。
苏浅的手臂用肉眼难以看清的动作挥动着软剑,食人鱼的眼睛嘴巴凡是没有被如同盔甲鱼皮覆盖的地方都被苏浅划出数道伤痕。
在巨型食人鱼几次张嘴想要将站在头顶的人类吞食掉无果后,终于猛然下潜到深潭的最深处。
血液混杂着水流,冰冷的潭水与黝黑通道被巨型食人鱼撞碎的碎石掠过将软剑插在巨型食人鱼柔软眼睛上的苏浅,碎石在苏浅的脸上,手上,身上挂出一道道伤口,蓬染的血雾染红了潭水,暗红流动的潭水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食人鱼的血液,哪些是苏浅的血液,同时极度缺氧的窒息感压迫着苏浅的神经,现在的苏浅完全是在靠意志坚持。
幽深的低谷,阿刁几人站在低谷水潭旁,水渍顺着潭面蜿蜒到阿刁的脚下。
“他应该死了。”百南看着平静的潭水说道。
“没有人能在安龙的水域里活着,除了我们这些被安龙庇护的人。”卯让低头说道。
阿刁静静看着平静的潭面,转头正准备走出这个低谷时,背后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与急促的喘气声。
苏浅浑身沐浴着鲜血衣衫褴褛,气喘吁吁握紧手上的软剑,剑刃上的水渍混杂着血迹滴落在苏浅的脚下巨型食人鱼。
食人鱼明亮的眼珠已经被捣乱,嘴巴更是惨厉的撕裂,坚硬的鱼皮更是有无数的伤痕口子中流淌腥臭的血液。
“你们走的太快,我差点就跟不上。”苏浅嘴角裂开一抹笑意,手上的软剑收回腰间,蹲下身踩着这只巨型食人鱼的脑袋轻笑道。
“那我们便走慢一点,以免阁下再遭遇到危险。”阿刁微微躬身以示歉意,转过身俯瞰着准备动手的卯让,以难以察觉的动作摇摇头。
“你们走的太慢,我怕我遭遇的危险会越多,倒不如你们走快一点。”
苏浅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脸上带着瘆人的笑意,让百南心中竟然有些恐惧,一直未曾怕过什么的百南却此刻不敢面向苏浅。
“好。”阿刁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你杀了安龙的仆属,你会被安龙诅咒的!”卯让盯着苏浅,留下莫名的话语离开了。
苏浅看着几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咧嘴一笑,然后瘫软地趴在食人鱼的尸体上,仰头看着雨过天晴的天空,湛蓝且带着雨后的清香,至于卯让的话语并没有在苏浅心底留下什么痕迹。
诅咒?
苏浅从来不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苏浅只信手里的兵器与父母给予的生命,只有这些东西才是真实存在。
不过这透支的体力恢复起来倒还需要一些时辰,若是他们刚才出手,命恐怕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苏浅微微一笑,对于心理的博弈,看来刚才微胜一场,不枉刚才强撑一番气力装作易如反掌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璃鸢那边情况如何。
游隐 第十一章 璃鸢的怒火
…
“师父呢?”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璃鸢看着床榻旁候立的柴勇轻声问道。
“他已经跟着那些镇民去往恶狼岭。”柴勇如实说道。
“你怎么不跟师父一起去!师父这个伤势如果遭受暗算了该怎么办?!”璃鸢勉强从床榻上坐起身,想要去寻找苏浅。
“因为他说这里有问题,要让我保护你。”柴勇躬身屈膝闷声说道。
“师父都知道这里有危险,为什么不走呢?!”璃鸢咬牙恨声道,每次都是这样。
“师父还跟你说了什么?”已经恢复冷静的璃鸢开始问着柴勇,试图寻找一些能帮助师父的办法。
柴勇开始回忆起昨晚苏浅一回来对他所说的话。
在苏浅回来客栈的时候,苏浅便看着柴勇说道:“阿刁在说谎,唯一的真话是这些人应都与毒幽殿有关,他们也的确是在寻找某件东西,而这个东西或许是传言中九魔一魇中的青魇手,也或许不是。”
这句话可是令柴勇心中掀起了波浪。
没有人比柴勇更清楚九魔一魇究竟是何等恐怖与丧心,柴勇在遇到璃鸢之前,便亲眼看到有一个手握魔兵的人,行事如同野兽,毫无半点慈悲仁善,杀人如麻,乃至于身边人,亦能顺手杀之。
而那柄魔兵,叫做魔音刀,也是九魔一魇中九魔之一的魔兵。
在那人未握魔兵时,乃是与柴勇同村的村民,为人内向心善,可自从不知从哪里捡到这柄兵器后,武功变得越来越强,但也逐渐丧失心智,残虐弑杀。
若不是天渊官府及时派裁决使前来处决,收回魔音刀,恐怕柴勇也会被那人杀死,后面也见不到小姐璃鸢。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让我们死。”苏浅并不知柴勇心中的震撼,而是缓缓摇头轻叹道。
“我与小姐初来乍到……”柴勇有些不太理解。
“我原本以为这座荒镇仅有十九口人是因为地贫瘠之故,但自李远死时,何捕头前来的时候,我却在何捕头身上发现了与初见时的不同,他的气血比之前衰弱了。”苏浅说道。
“先前我还不明白他坚持要带尸体去闲云城是为了确定死因,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求援自保,因为李远的死因再也明确不过,凶器,死法都已经早到,唯一有些难的不过是分辨凶手。”苏浅说到这里又慢慢走到客栈门外,望着泥泞土地说道。
“泥泞土地有一双脚印是来回有重复,这种明显的错误之所以要犯,便是提醒我们凶手只有一人,让我们放松警惕,而想不到凶手其实这个野岭镇所有后来的人。”苏浅平静说道。
“后来的人?”柴勇轻疑问道。
“因为这座野岭镇的原镇民,已经被这后来的十九户人家全部杀掉,尸骨血肉全部用来喂毒虫与蛊。”苏浅的话语中透露出可怕的事实,令柴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你怎么知道的?”柴勇犹豫问道,他不希望这是真的。
“因为衙门是灰旧破败的,而何捕头来这里检查李远的尸体动作神态以及他穿的衣服都表明他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一个很守规矩的小吏又怎么会让衙门的牌匾半悬布满灰尘?而且有时间挂好腰牌,绳索,铁尺的功夫,却没时间清理脸上的脏垢,并穿着灰旧的盘领窄袖大袍,要知道寻常捕快穿的都是便服,很少有穿公服的。天渊的确有许多黑户,不愿去官府登记信息,按照人头去缴纳稅,但这野岭镇衙门却有一本花名册,花名册上登记着镇民的名字,而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与现在野岭镇镇民名字相同,那就是李远。”苏浅遥望着黑暗中的小镇房阁建筑平静说道。
“那为什么李远要杀你?”柴勇看着苏浅问道。
“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李远要报仇的话,杀我没有任何意义。”苏浅眯起眼看向远方,这也是他没想清楚的地方。
“会不会是因为李远是刚到镇内,发现镇上的人全部消失不见,也猜到是被人杀了,然后被人误导以为你是凶手?”柴勇思虑片刻说道。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因为镇上的人早已不是原镇民,所以我之前查探关于李远的信息便是假的,而李远极有可能是唯一这野岭镇知道一些实情的人。”苏浅点点了头,若有所思。
“只可惜他死了。”柴勇也觉得有些可惜。
“不管他死不死,这件事我终归要解决的,因为这些人终究与毒幽殿有关。”苏浅走进客栈,关上大门来到柜台前,柜台下的抽屉内静静放着一柄剑。
是风清语让他牢记的七情剑。
月光洒落在柜台。
“你的状况很不好。”柴勇闷声说道。
……
……
璃鸢静静皱眉听完柴勇的讲述,白嫩玉手重重拍在床榻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胆!这些人如此草菅人命,为非作歹,简直无法无天!没有把天渊律法放在眼里!”璃鸢斥声怒喝,听完后心口满是怒气,璃鸢没想到在南域竟然还有屠镇的事情发生。
柴勇没有多言。
“还有这个毒幽殿,真以为天听谷将他排为四殿之一,南域三宗之首,真就可以妄顾律法?!我迟早要裁决院和潇湘楼的人来收拾他们!不!就现在!我记得南域有裁决使在这里!”璃鸢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一跺脚,突然站起身对柴勇说道。
“小姐,那我们至少又要行百里,而且裁决使居无定所,我们就算去到虞凤城也不一定能遇到我曾经遇到过的裁决使。”柴勇虽然不反对小姐的决定,但是还是闷声说出了这个事实。
“难道我们就只能干看着?!”璃鸢粉拳锤在柴勇魁梧的身躯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意。
柴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警惕地观察厢房大门与窗口。
而璃鸢也发现了不对劲。
浓烈的血腥味正在空气中缓慢蔓延流动。
游隐 第十二章 笑里藏刀处
...
“小丫头,还不下来见见老婆子。”
这声音像是古老的磬钟,浑厚,有深度。令柴勇听到这声音不免眉头一皱,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而璃鸢听到这声音却有些欢喜,推开房门,走到过道栏杆处,低头看着站在大堂的老妪。
“婆婆!”
站在大堂地面的老妪听着璃鸢欢喜的声音一脸慈爱,如严冬初雪落地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
可一直紧跟璃鸢的柴勇却注意到老妪与当初见面不一样的地方,她的手上虽然还拄着灰褐色的龙头拐杖,身上却披了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将老妪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请问...”
柴勇拱手正准备询问老妪身份的时候,却没想到老妪一听柴勇说话,本就刻满了皱纹饱经风霜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悦。
“南域蛮族的人会给中天域的世家当作走狗,若不是瞧在这小丫头的面子上,你在老婆子面前活不过三秒。”
柴勇正欲反驳的时候,突然感觉手心一疼,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通红的蜈蚣已经钻到柴勇的手心,纵然柴勇已经及时将这条蜈蚣捏死,但手心却已经是乌青一片。
“老婆子劝你早些将小丫头带到闲云城,不要再管这里的闲事。”
柴勇此刻的脑海有些晕眩,勉强能站稳身形,但低头看着站在大堂老妪的身形却已经出现了几道虚影。
“婆婆,你饶了他吧。”
璃鸢眉头轻皱,看着柴勇支撑的样子,对着老妪轻声说道。
“小毒,小惩,这种毒性他身体还扛得住。小丫头,虽说十里山路,十条性命已经抵过,但老婆子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不要多待,趁早进闲云城,离开这是非之地。”老妪黑色斗篷被门外轻风微扬,露出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粗糙的双手。
“一向心狠手辣的老毒婆今日怎么对这黄毛丫头友善,莫不是昔日你遗落的私生女?”
轻风微扬,扬起的不只是老妪的黑色斗篷,还有一道弥漫着异常恐怖气息的身影。
在柴勇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门外的那道身影中如同苍莽巨兽般的气息,压迫慑人,令人绝望。
“老不死的,你想跟我打架,恐怕南域的东西便又让其他几域之人得利。”
老妪的龙头拐杖轻敲地面,地面刹那裂痕如同蜘网般蔓延到门外那道身影的脚下,顷刻之时无数蜈蚣蛇蚁毒虫从裂痕中涌出,光外表的色彩斑斓便知皆是剧毒之物。
“不是我想跟你打,而是你想让我死。”
那道身影的声音低沉,抬脚一震,罡风四起,竟然凭空将这些蜈蚣蛇蚁毒虫搅碎稀烂。
“就凭毒幽殿这几个弃奴用血肉豢养的毒物能让你死?万鹏天,你也太瞧不起你自己了。”
“麻龙婆,这些不能让我死,可这只呢?七彩蟾蜍的毒性可是令一流高手都无法抵御。”
被老妪叫做万鹏天的人轻声一哼,抬起手掌捏着一只蟾蜍,色彩斑斓的身躯不断分泌着剧毒蟾酥欲侵蚀万鹏天的身体,可万鹏天的手掌却始终仿佛有一层薄膜令剧毒蟾酥无法穿透。
“你的警惕心还是一如既往地高。”
麻龙婆发出瘆人的笑意,只见身上黑色斗篷忽然扬开,无数细针尽数射向万鹏天。
万鹏天似乎对于这一招早有预料,他将手心的蟾蜍丢开,身形下沉,如同上古巨鳄的恐怖气息弥漫在整个客栈,肃杀的氛围令暗中治疗柴勇毒伤的璃鸢都有些紧张。
“看看你麻龙婆的毒蟾影丝针厉害,还是我万鹏天的奔雷鬼吼厉害!”
麻龙婆冷笑不语,只见疾速在半空中的细针,忽有一半消失不见,凭空消失。
“麻龙婆你怕是忘了,我这奔雷鬼吼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万鹏天朗声大笑,随即张口尖厉凄然轰然的叫声从万鹏天口中传来,音波不止掀翻了客栈大堂桌椅,更将麻龙婆的毒蟾影丝针震落在地上。
“小姐,你先跑,这老妪不是什么好人。”
脑海眩晕,视线模糊的柴勇依稀辨别出璃鸢的容貌无力劝道。
“我当然知道这老巫婆不是什么好人!可谁让我二人打不过她!只能先逗她开心,谁想到这老婆子先用毒虫把你毒倒了,我跑都不好跑。”
柴勇能听到看似无恙的璃鸢略带抱怨的声音,但柴勇看不到的是璃鸢的双耳已经有鲜血渗出,万鹏天的奔雷鬼吼有一小部分竟然是冲着璃鸢而来,若不是璃鸢及时察觉到不对,提前用内力护住双耳,恐怕就不止是渗出鲜血那般简单。
“别急,吃下这枚丁神医给我的解毒丹,再让我用内力逼出你体内的残余毒素,我们便先逃出去。”
不在苏浅面前的璃鸢,变得十分冷静,没有娇横与柔弱,多了几分坚韧。
“就这?”
万鹏天大笑看着被自己震落在地的毒蟾影丝针,望着一脸满脸皱纹的麻龙婆摇摇头。
“对,就这。”
麻龙婆面无表情,伸出粗糙的双手,如同优雅的大家闺秀轻动手指,仿佛空中有一柄看不见的古琴,任由麻龙婆弹奏。
而在麻龙婆轻动手指的一刹那,落在里面的毒蟾影丝针仿若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瞬间腾空而起,扎落在万鹏天的身体上。
万鹏天从麻龙婆伸手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但现在的毒蟾影丝针太近太快,根本无法施展出奔雷鬼吼,只能护住脸庞,任由这些毒蟾影丝针落在自己身上。
在毒蟾影丝针落在万鹏天的身体一霎,灰青的毒素从麻龙婆黑色斗篷内流出,半空中隐藏的丝线成了毒素流淌的通道,以极快的速度顺着丝线流在针尖上,浸入到万鹏天的身体内。
“狂妄自大的后生,老婆子当初在南域留下赫赫威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麻龙婆看着被针扎如同刺猬再无动静的万鹏天,冷漠说道。
“就这点毒想要我死,你的确瞧不起我万鹏天。”
就在麻龙婆转身走向二楼楼梯的一瞬间,冷然暴虐的气息从身后瞬间爆发。
游隐 第十三章 风起云涌时
....
“怪不得你这后生仔敢参与这件事,原来图腾的力量已经被你全部吸纳了。”
麻龙婆的脸上没有意外,若万鹏天没有任何隐藏手段如此大张旗鼓便面对她,那他便不是那个有着狡鳄之称的万鹏天。
“这件事我要分一杯羹。”
万鹏天虽然将体内的毒蟾影丝针纷纷震开,但是还是受到一些毒素的影响,脚步有些摇晃。
“凭什么?”麻龙婆平静问道。
“就凭这个!”
万鹏天拍了拍裸露的胸膛,弥漫着凶厉气息的上古巨鳄刺青显现在麻龙婆的面前。
“老不死的,你还记得老婆子的外号吗?”
麻龙婆忽然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团,格外的难看,浑浊不清的眼珠透着灰蒙眸光望着万鹏天。
“不就是麻龙婆?还能有什么外号?”
万鹏天的身体素质好的令人发指,那些毒素竟然顺着身体上的针孔缓缓流出,清明的眼眸盯着麻龙婆的混浊眼睛。
“傀毒师。”
麻龙婆又发出那种瘆人的笑声,接着大堂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竟然活生生站了起来,还能看见有虫影在这些尸体的脑袋中窜动,更为令人恶心作呕的是这些尸体的伤痕处流淌着恶心的脓水,脓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让我的毒人陪你玩一玩,要不然楼上的两个小家伙可真要跑了。”麻龙婆呵呵瘆人笑道,接着便拐杖一震地面,身形腾空而起,落在客栈二楼里。
万鹏天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小瞧了麻龙婆,原本以为自己吸收了图腾的力量就能有与她抗衡的实力。但目前看来,麻龙婆所施展的实力止不过冰山一角,怪不得能杀掉毒幽古殿的长老。
万鹏天心里有些后悔,望着逐渐向自己缓慢靠近的毒人,略一犹豫竟然跑了。
“碍事的已经走了,现在该处理小丫头与老婆子的事了。”
麻龙婆看了一眼在万鹏天离去不久便纷纷瘫软在地上的尸体,无数的虫子从尸体内爬出噬咬吞食,便把目光放在已经恢复几分力气的柴勇与他身后的璃鸢。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事。”
璃鸢越过柴勇的身体,走到柴勇面前沉声说道。
“若是在三个时辰前,你与老婆子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在三个时辰后,老婆子我遇到你,还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你,便有些关联了。”
麻龙婆对于璃鸢有着不同寻常的耐心。
“告诉老婆子,你与天渊皇室赵家有什么关系?”
麻龙婆的话语令璃鸢的心神一阵,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而且皱眉嗤笑道:“我一介小女子又怎么会与堂堂的天渊皇室赵家扯上关联?不过小女子倒是想与他们扯上关联,但是并没有机会。”
“那潇湘楼又怎会下令抓你者可有千两银子?据老婆子所闻,潇湘楼可是皇帝在江湖的耳目,除了皇室又下令,罕有人能命令潇湘楼的人颁布任务与命令。”
麻龙婆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惑。
“但若是天渊皇室赵家的人,身边又怎么会有南域蛮族的人跟着?这也有点奇怪?莫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令潇湘楼觉得稀奇的地方?”麻龙婆混浊的眼珠突然散发出慑人光芒打量着璃鸢。
璃鸢忍住身体的不适,任由麻龙婆仔细上下打量,正当麻龙婆准备向着璃鸢走过来的时候,神情一变,冷哼一声,竟然直接跳窗跃走,没有半点留恋。
“呦,这里还有间客栈!”
客栈外传来惊奇声,接着便是疑惑的轻疑,眼见又要有人走进客栈的时候,璃鸢心头一紧,忽然耳边传来轻声。
“走。”
“也不知天听谷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这里将有密宝现世,可这里除了这几具被毒虫撕咬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赤脸壮汉嫌弃捏了捏鼻子,手上的兵器挑了挑几具尸体,都已经被虫蚁吞食着看不清相貌,森然的白骨与已经模糊的血肉十分触目惊心。
“不管真与假,看来这过路费我们倒是能收上一二,天听谷的消息纵然是假的,也能引来无数飞蛾前来扑火。”
客栈门外又走来一女子,娇声而魅,纤细的腰肢柔似无骨,肤如凝脂,眉眼间尽是天然的媚意,粉丝薄纱的衣襟间悬挂着一根细鞭,其鞭上尽是森然的荆棘,隐约还有血迹残留在上面。
“前提是我们要确保这间客栈的人都已经死了干净。”
冰冷的杀意从门外缓缓渗透进来,首先进门的却是一柄鲜血未尽的剑刃,其后才是一双白色的履鞋,最后露出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与布满阴鸷的双眸。
“林哥哥说的是,我们要确保这间客栈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妩媚女子轻笑一声,手上薄纱轻舞,刹那间紧紧缠绕住客栈二楼的栏杆,女子握纱而上,却只看见空空的走廊过道。
“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
弥漫着冰冷杀意的男子走上楼梯,目光看着房门大门的厢房,里面的桌上还有一盏缓缓冒着热气的茶水。
“闲云城泄露消息的那位天听谷人士不是已经被我们杀了?又有谁会知道这个消息呢?”
妩媚女子皱着眉头,别有一番妩媚风情,薄纱让妩媚女子如同玉脂般的身躯若影若现。
“将消息透露给天听谷的人。”
男子阴鸷的双眸看向那块破碎的窗户,望着远处的山林缓缓说道。
“老何,你我也是同行,救一命也是应当,你这样行大礼不太妥当吧?”
闲云城封闭的一间密室里,一身锦衣俊美男子揉了揉脑袋看着跪地五体投地的那位何捕头有些无奈。
“你真是捕快?”
何捕头颤巍巍抬起头,仍然不敢直视这个俊美男子半眼,自从他从野岭镇逃出来,跑到闲云城,气还未喘片刻,便遭受种种腥风血雨,实在让何捕头的心提在嗓子眼放不下来。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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