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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吉皇贵妃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平江府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不带喘的,胤听到后面,就笑了。
他握住她的手,把人拽起来,直拉到面前,才道:“不容易,为了个奴才,你这般费口舌也是难得。也罢,只要是你觉得稳妥的人,朕允了便是。“
他扬声就喊苏培盛过来记着这事儿,又嘱咐了几句查一查这奴才的来历底细,务必要清白清楚才行云云。
苏培盛自然对小洋子这样一个底层小太监没有任何印象和概念,不过皇上亲自开口,这事儿是不能有一丝一毫拖拉的。
他连声答应着,记下了。
吉灵心里很清楚这下,小洋子的事情是铁板上钉钉子,办成了!
她开心地扯着四爷的手,嘴里胡乱地给他谢恩。
胤扶着她腰,不让她真的跪下来,结果吉灵硬要跪,于是胤又伸手去拦。
她就一头撞在他胸膛里了。
还好撞得不重,吉灵揉着脑袋抬起来瞧着胤,两个人都笑了。
胤就着这姿势,把她人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脑袋,低头在她脑袋瓜子上狠狠亲了一口,才笑骂着道:“连朕的名讳都敢喊出口的人,这会儿倒假装客气来了?”
他说到这儿,话音里略带了一点责备。
吉灵不吭声,揪着胤的手指,好像那是朵花儿似的。
她揪一下,就抬眼笑嘻嘻看他一眼。
他被她这幅无赖样子弄得没办法,瞪了一眼她,转过脸去。
过了一瞬,就见她凑过来,嬉皮笑脸地问:“皇上,还生我气吗?”
胤本来牙痒痒,是想对着她说一番大道理的,见了她这幅模样,话都到了嘴边,顿时又融了。
他伸手把她重新搂进怀里,抱了一个满怀,闻着她身上香喷喷的胭脂水粉香气。
那是甜甜的香气,跟她这个人一样,软绵绵的让人想到阳光、摇篮、被窝、糕点……
以及生活里一切琐碎平常却又温馨美好的瞬间。
他拥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埋首在她发间,忽然就沉声喃喃道:“灵灵,给朕生个孩子吧!”
……
晚膳后。
小达子眼见着主子们的晚膳送膳之事,侍候妥帖,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膳房。
那几个杂役太监早听了消息,小达子刚一进门,四人便迎上来,满面堆笑,抢着给他端凳子,一个个连珠炮似的道:“达公公!达公公!”
又有一人凑趣,便嚷嚷道:“达公公这是皇上亲封的八品侍监,自然是不一样的!“
小达子是不会应付的人,这时便一脸局促,又连连摇着手,跺脚直道:”快别乱嚷嚷!仔细给主子听见了!“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只见窗户外人影晃动,接着门帘一掀,裹着外面一阵暑气进来,一个人钻了进来,口中只是不紧不慢道:”这是谁在淘气?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着,已经迈步了进来,正是小芬子。
屋里都安静下来,几个杂役小太监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小芬子走到小达子面前,静了静,忽然脸上蹦出了一脸笑,一拱手道:“达公公,以后还有赖您老人家提携照拂了!“
旁人都哄堂笑了起来。
小达子一伸手,就把小芬子作揖的拳头抹下来了。
他一张嫩脸躁得满面通红,连舌头都似打了结,只道:“小芬子,连你也来打趣我哦!”
小芬子负手在身后,仰头笑嘻嘻道:”哪里是打趣?方才他们说的没错明明是万岁爷金口玉言,亲封的八品侍监!这句’达公公‘,当得,当得!“
他这般说着,心里到底不是滋味,想着自己比小达子还要年长上一岁,又是花尽了心思侍奉着主子的,如今倒是小达子比自个儿先有了出息。
小芬子酸溜溜地往炕桌边上一坐,浑身的酸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他一瞥眼见那炕桌上正好放着一碟中午,贵人主子赏下来的糕饼。
糕饼放了半天,饼皮子已经微微发硬,小芬子拿起来,默默地送进口中咀嚼了几下,伸了伸脖子咽了下去。
他一侧头,冷眼便见那几个杂役小太监不由分说地,硬将小达子左拉右拽地拥到了一张椅上。
又有捶肩的捶肩,敲腿的敲腿,还有人迫不及待地用木桶打了热水,弯着腰,吃力地拎到小达子面前,笑得跟见了亲爹似的:“达公公泡脚!”
小达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还在挣扎,那几人已经都蹲了下来,几双手满天飞花地去抢着抱他的靴子。
小达子窘迫地一转头,见着小芬子正埋头拿了一块冷硬的糕饼在啃,不由得出声道:“小芬子,你饿了?我下碗面给你吃罢!那是中午的点心,这会早就冷得里外硬透了!你可别吃了,仔细伤了胃!”
他说着,借着这由头,就推开那几人站了起来,走到小芬子面前,伸手要将那碟糕饼拿开,口中只是小声道:“你素来胃不好,回头像上一次,疼得夜半里睡不着觉,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拦你!”
小达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了那碟子边沿。
小芬子猛地一伸手,按住小达子的手背,淡淡道:“用不着劳烦。”
小达子被他按住手,手背颤了颤。
他没动,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极慢、极慢地瞧了一眼小芬子。
小芬子在他眼中,分明读出了一丝内疚与小心翼翼的意味。
他心头忽然一软,便默默松开了手,瞧着小达子垂着头,默默将那碟糕饼从自己面前拿走,
小芬子心里便生出一股惭愧之意来。
一直以来,他瞧着小达子这人憨憨的,连以前被长chun gong送来的小乐子欺负成那样,也只是一味地宽忍。
小达子对这院里每个人都好,对他更好。
什么吃的,用的……只要是对奴才们来说的好东西,小达子总是想着给他留一份。
可他内心深处,却对小达子的懦弱有点瞧不起甚至隐隐还觉得这个伙伴太过窝囊。
太监虽然断子绝孙,可也算是半个男人,总不能挨了一刀,就连半分血性都没了吧?
可是如今,小芬子忽然明白了小达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嘴笨。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洋子
苏培盛一声吩咐下去,御前太监去传话。
负责宫道洒扫的太监总领姓汪,弄清楚了事情,差点没吓破了胆子。
待得奉了茶,孝敬了银钱,把御前来的人伺候舒畅了,那人才挤眉弄眼地透了点口风是吉贵人亲自开口,万岁爷允了,还点名要把人送到景阳宫。
汪首领和另外两个副首领太监,听到后面,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张惶着眼睛,腿肚子直哆嗦。
天爷呀!
敢情小庙里搁了尊大佛,他们这帮有眼不识泰山的糊涂东西……
待得回来见了小洋子,两个副首领太监,就跟孙子见了亲爷爷似的,粘着小洋子直打转两张脸愣是笑成了两朵花儿。
明明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口一个洋子哥哥,叫得好不亲热。
小洋子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他还是照着规矩,客气又疏离地称呼了他们两声:“杨公公、郭公公。”
那两个副首领太监连呼不敢。
其实,若论慌张,汪首领是最心慌的每每苛待小洋子,总是他的授意。
若是认真说起来,这里面是有文章的。
他之所以瞧着小洋子不顺眼,处处总是想法子折磨他,也不是毫无缘故的。
从前海贵人尚算得宠的那一阵子,有一次在宫道上行走,嫌他指挥人洒扫的一点儿水星子,溅起来脏了她的新花盆底鞋面。
汪首领还记得清清楚楚海贵人一生气,当时就伸着手指着他,喝令他在宫道上跪了一天,不到日头落山,不许起身。
他永远都记得海贵人那张脂浓粉艳,却充满戾气的脸。
也永远都记得她居高临下,伸出戴满了各色珠光宝气戒子的手,玛瑙护甲几乎戳到了他的眼珠子。
那还是秋天里的事,秋高气爽,天气不冷不热的,他跪的地方又有草皮子,倒也不怕。
再说了,宫里的奴才,尤其能熬到他这个品级的,谁膝盖上还没一寸厚的茧子!
只是他一个堂堂的首领太监,被旁边那么多徒子徒孙,一双双眼睛生生瞧着,更别提宫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别宫太监……
跪了整整一天哪!
他羞愤交加,一张脸皮子从内里都透出油亮油亮的紫红来。
海贵人这般折他面子,简直比打他几十个耳刮子还难受!
从那以后,汪太监便对景阳宫的海贵人结下了梁子和心结。
俗话说,爱屋及乌。
其实恨屋也及乌。
小洋子是海贵人身边出来的人,他直接把对他主子的怨意加到了他身上。
当然,他之所以百般磋磨这个少年,为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一层。
宫里地方大,太监多。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三五九等。
按照规矩,新进来的孩子,领到的第一个月月钱,都是乖乖装了荷包孝敬他汪首领的。
只有这个小洋子,这个该死的、不开窍的小洋子!第一个月就没孝敬过他。
这孝敬钱不光是银子,还是一份脸面。
是他的权威,是他的资历,是他在宫中苦苦熬了这么多年,该得的一份认可。
小洋子凭什么不孝敬?
他旁敲侧击,想着让徒弟去敲打小洋子,又嫌丢面子。
有机灵的徒弟看出了汪首领的心思,主动去找了小洋子。
于是,直到第三个月,汪首领才沉着脸,收到了小洋子的第一份孝敬。
他自然不知道小洋子不但把吃食节省下来,还把每个月那一点微薄的月钱,也全部省了下来给小鼠。
……
奴才值房里。
小洋子愣怔在当地,听着面前几人,陪着笑脸,柔声细语地把他即将要去景阳宫吉贵人身边当差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脸上没露什么痕迹,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激动得慢慢攥紧了起来。
他知道吉贵人与旁的主子不同,她是个关心奴才死活的厚道主子。
他也知道,依照吉贵人今时之宠,这件事迟早都能办成。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昨日刚刚把小鼠的身后事全部料理好,今日就得了这信儿。
这前后的时间,衔接得刚刚好,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
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的忙啊!
可是想到小鼠……想到惨死的小鼠,小洋子的眼中又是一片模糊。
屋里燃了一盏汪汪的油灯,光影打在墙上,模模糊糊的。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激动中又有一点对于前路的迷茫与模糊。
汪首领看着他眼中渐渐起了水雾,知道这将近一年来,他委实是把这孩子磋磨惨了。
他面色尴尬,心下不由得更加惴惴。
见小洋子站起身,汪首领立即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口中喷着鼻烟的臭气,一边点头,一边把小洋子的肩头往下压,大声道:“坐!坐!”
他转头对旁边姓郭的副首领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副首领会意,立即便从腰上解下一只小儿巴掌大小的福字花纹暗绿色钱袋,麻溜地递给汪首领。
汪首领一把夺了过来,双手递过去给小洋子,笑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洋子哥哥您福大量大,前途不可限量,就别记着小人过了,这银钱是在下孝敬您的!”
小洋子没伸手。
他不伸手,汪首领就慌了。
他对着上面,向来是口舌甜如蜜,一套马屁功夫,能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但对着这个沉默的少年,汪首领忽然就有一种刀qiāng不入,油盐不进的尴尬感。
这个少年,看似沉郁不言,冷戾木讷,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起,攀上了如今宫里的第一大红人吉贵人。
他也是命好!一攀一个准儿。
谁能想到海贵人倒了台,失了势,他居然还能硬生生攀上景阳宫里另一位主子呢?
别看吉贵人眼下只是贵人,就凭着皇上如今对她的这份热乎劲儿,有个一儿半女是迟早的事儿。
皇上不是贪恋风月的人,登基以后,后宫亦是不多,好不容易有个能放在心尖上的人。
人少好出头。
汪首领想到这儿,就不由得在心里惧怕起来吉贵人能开口要这孩子,就说明这孩子不是一般地讨吉贵人的喜欢,若是他到了景阳宫,在吉贵人面前陈情诉苦,吉贵人再在皇上耳朵旁边吹吹风……
汪首领简直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心里一慌,几乎快站不住脚,双手捧着那只荷包,腰弯得极低,手举得高高的,正要寻思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手中一轻。
是小洋子接了过去。
他接了,汪首领心里就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洋子掂也不掂掂那银钱,只是干脆地揣进了怀里,然后,他平静地瞧着汪首领,语气生硬地从嘴唇里蹦出几个字来:“汪公公,我们以后,两不相欠。”
汪首领吁出一口气来,送佛送神送恶煞一般地,把小洋子送出了门。
景阳宫那儿,吉灵怕小洋子走的时候又被人为难,早就让了小芬子来接人了。
眼见着小芬子领着小洋子走了,两个小太监,都是十几岁,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汪首领瞧着小芬子背影,远远地在拐角转了个弯儿,终于在他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他用力关上门,转过身来,胳膊搭在窗户边沿上,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恶狠狠挤出一句来:“我呸!”
……
景阳宫,东侧院。
吉灵坐在前厅里,正在侧头看七喜和碧雪做中秋的锦扇。
这扇子看起来漂亮繁复,做起来却并不难。
上面玉兔、月桂、月亮的图案,好多都是内务府的工匠提前已经准备好的,只需要两人配合,用颜色协调的锦线从里面细细穿过,然后两头一拎就好。
七喜和碧雪,往年中秋都是做惯了的,两个姑娘埋着头,专心致志地一声不吭。
吉灵就看她们手掌上下翻飞,那锦扇的扇片就跟小人画似的,不断地闪动,转瞬间就已经练成了一小片扇子。
七喜用力一绷紧彩线的一头,那扇子顿时在上面滴溜溜转了起来。吉灵看的都傻了!
麒麟也从她腿上撑起身子,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那中秋锦扇。
依云在旁边瞧得有趣,伸手就拿了一团绒绒的彩线团子逗麒麟。
麒麟果然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在吉灵腿上跃跃欲试,去抓那只彩线团子。
吉灵刚要把它捞回来,就听到外间小芬子声音道:“主子!奴才把小洋子带回来了!”
七喜和碧雪不由得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向外面看去。
因着小鼠的事情,几人都知道小洋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人嘴上不说,心下却暗自佩服。
就见小洋子背着一只蓝布包裹,大步走了进院子来,待得到了前厅门口,他很懂规矩的没进来,就地一撩袍子下摆,跪下打千儿大声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吉灵笑着点头道:“好,好,快起来吧!”又对七喜道:‘’让他进来。”
七喜上前召了小洋子进来,小洋子这才起了身,待得进了前厅,又跪了下来,道:‘’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但凭主子吩咐。”
吉灵笑着道:“这些咱们就不必说了,你刚刚过来,这几日不必急着做事,熟悉熟悉这院里的情况也好。”
她说完这话,忽然恍然轻轻一拍脑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了,这原是海贵人的住处。”




清宫吉皇贵妃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兵强马壮
这话一说,七喜和碧雪都抿嘴笑起来。
吉灵一边让七喜把准备好的见面赏钱拿出来,一边半开玩笑地笑着道:“小洋子,这是进院子的头一份赏钱,可别嫌少,拿着图个喜气!从今儿起,你便是东侧院的人了。”
七喜上前去,把赏钱硬塞给小洋子。小芬子就上前去把他给扶起来了,又接过他肩膀上的蓝布包袱,掂在手里。
吉灵环视众人,见小可子和小达子不在,便对小芬子吩咐了几句,道:“把他们两个叫过来。”
小芬子脆生生答应了一声,把手中的包袱放下,转身向院子里去了。
不多时他便喊了两人来,正好碧雪也把依云找来了。
吉灵指了指小达子,笑着道:“小达子就不必多说了,你们原本便是认识的。”
她又指了指小可子和依云。
小可子和依云都是她封了贵人之后才被内务府拨来伺候她的,自然从前不认识小洋子。
几个奴才见了礼,一番热闹之后,小芬子便带着小洋子下去收拾安顿了。
碧雪重新捡起方才做了一半的中秋锦扇,一边翻面一边笑着道:“如今主子这院子里是越发热闹了。”
她说着,心里高兴,想着从前听戏,听到的段落,便改着词儿,摇头晃脑哼唱出声道:‘’喜今日边关上,兵强马壮~!东侧院威武名声,震四方!”
还没唱完,七喜和依云已经笑喷了。
七喜拿着面前毛茸茸的彩锦绒线球,就朝着她脸上砸过去,碧雪侧身一躲,哎呦了一声,便道:“主子救命!主子救救奴才!”
吉灵一边给麒麟按摩着小肚皮,一边微笑着道:“我倒是不需要人太多了,人多的地方难免生出是非来,吵吵嚷嚷的,也不得清净,”
她顿了顿道:‘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简单性子,这院子里的奴才,也还是简单至诚些的好。人不在多,贵在精。”
一个得力又忠心的奴才胜过边院十个奴才。
碧雪抿嘴笑着道:“主子这般说话,越发像戏词上唱的,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了!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
七喜抬起眼,瞧了碧雪,微微奇怪道:“碧雪,你今儿是怎么了,打从方才小洋子进了院子,便忽然高兴成这样?”
碧雪脸色微微一震荡,收敛了笑意,低下头去轻轻啐道:‘’七喜姐姐,主子面前,你别乱说!”
依云在一旁沉默地帮七喜打着下手,这时候便抬起脸来,深深地瞧了碧雪一眼。
七喜一边盯着眼前的针眼,引线,穿线,一边口中喃喃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主子,您别瞧着小洋子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没想到他对小鼠,可真的好!”
吉灵听了这话,想到小鼠的惨死,就觉得心里一阵凉意。
她弯下腰,把麒麟放在地上,这才正视了七喜、碧雪、依云三人,肃色道:“七喜提到这事儿,倒是提醒了我,我有一番话,原是前几日便想同你们说的。”
三个姑娘听见吉贵人这话,个个便从针线的矮桌子旁边站了起来,垂首敛目地道:“请主子训诫!”
吉灵点头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七喜、碧雪自然不用多说,便是依云,也有大半年了。
在这东侧院里,日子过的是宽松,但前人有句话,叫做‘爱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似我这般在院里纵着你们,就怕回头反而害了你们!
需知宫里门道多,我如今有幸得了皇上一点青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若是有人明面上不能冲着我来,想着法子从你们身上下手,保不准便会有连我也护不住你们的时候。
你们瞧瞧,小鼠就是个现成例子——这宫里面,真正发落出去,没个主子护着的奴才,结局多惨!”
主子这番话说得关怀恳切,三个姑娘无不动容,纷纷跪了下来,深深磕下头去,道:“奴才定当谨遵主子教诲!”
……
东侧院的大膳房,是几间耳房打通的。
那几间耳房,额其实就是以前海贵人手下奴才们住的地方。
现下,奴才们的住处都挪到了另一边。
小洋子跟在小芬子后面,一路行来,默默瞧着自己以前住的地儿。
物是人非。
明明也只是离开了将近一年而已,这时候一间间房走过去、看过去,却觉得和从前之间,好像足足隔了半辈子那么长。
太监值房是一长条的窄长形状,两边都是窗户。
一边对着院子里的花木,另一边正好对着膳房东头的茶果子房——茶叶清香配着水果的芬芳,丝丝袅袅地钻进人鼻子来。
小芬子带着小洋子走到门口,刚要进去,背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小芬子还没回头,已经听出了这是谁的步子。
他笑着转了身过去,果然见是碧雪一手托着一只碧色小瓷盅,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碧雪伸手将那只盅塞到小芬子手中,绷着脸,语速飞快地道:“这是主子赏给咱们的,七喜姐姐怕吃多了牙疼,只和依云合着吃了一盅,还有我这盅,一起便宜了你罢!”
小芬子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一双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碧雪。
没料到那小瓷盅甚烫,他不由得“哎呦!”叫了一声,连忙弯腰将瓷盅放在一边,才甩手吹气道:“好你个碧雪,差点烫破我一层皮!”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碧雪手中望了一眼,果然见她手掌心还各垫着一块浅浅杏色的棉布帕子,因着颜色和肤色相近,方才便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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