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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代善也劝,禇英却不答应,情急之下,气道:“老五真是错了,自有阿玛处置,轮不到大哥你!”
“是么!”禇英胸中的火焰更盛。
“是!”
洪亮的声音从塔拜他们身后传来,禇英循声看去,何和理和额亦都竟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你们来干什么,我没有请你们过来!”禇英将鞭子放下,沉着脸看着何和理和额亦都。
代善见到这二人,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
阿拜和塔拜、汤古代他们见到两个老臣来了,都知道这下子老五不会有事了,均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却又想到这回怕大哥有麻烦了。
禇英真是有麻烦了,因为何和理和额亦都是奉他阿玛奴尔哈赤的命令来的。
大贝勒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奴尔哈赤耳中。
禇英微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来人啊,把五阿哥解开!”何和理一挥手,顿时就有辫子兵上前替莽古尔泰松绑。
“请大贝勒还有二贝勒,以及诸位阿哥们随奴才去趟大衙门。”额亦都说完,发现有个人正往院外挪,目中精光一闪,喝了一声:“副使大人这是要去哪!”
“啊?噢,我回驿馆。”良臣停下脚步,一脸的坦荡。
“都督有令,请副使大人也往大衙门去一趟。”
额亦都冷冷的看着魏良臣,同时,几个辫子兵将良臣的去路给堵了。
良臣叹了口气,这回麻烦了,不去不行啊。





司礼监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有理啊!
不用说,有人给奴尔哈赤通风报信了,要不然额亦都他们不可能过来。
置身事外,坐看热闹是好,可也要人家答应啊。
魏舍人,可是当事人。严格说起来,他得算第一被告。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引出来的。
所以,他想跑,门都没有!
这下子事情真闹大了,事到如今,埋怨禇英也没意思,良臣只能硬着头皮去一趟奴尔哈赤的大衙门了。
别说,广略大贝勒真够意思,听阿玛也要魏舍人去,立时就担心起来,也不理会额亦都、何和礼二人,径直走到魏舍人身边,然后抱以歉意的低声道:“舍人见了我阿玛,什么都不用说,天大的事我自与阿玛说就是。”
这话把魏舍人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大贝勒真是顶呱呱,仗义!
奈何,魏舍人担心的不是大贝勒他爹会拿他怎么办,而是担心自己睡了舒尔哈齐侧妃的事情传出去。
这事,可比奴尔哈赤跟他算账性质还严重,也不知熊明遇现在是不是收到风声,但愿这家伙别在大衙门横眉坐等自己吧。
良臣,心中,忧伤,蛋蛋也忧伤。
人在做,天在看,想要人不知,当初就别干啊。
莽古尔泰被解开后,汤古代忙叫人给他找来身衣服,免得冻着。远远看了眼自己的大哥后,莽古尔泰气冲冲的就当先出了院子。代善见了,忙去撵他。塔拜和代善关系近,见状也跟了上去。最后,院内就剩阿巴泰和阿拜,还有一脸催促的额亦都和何和礼。
“大贝勒,副使大人,请吧!”额亦都绷着脸,面无表情,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何和礼没说什么,只对禇英点了点头。
其实,何和礼是禇英的姐夫,因为他的妻子就是禇英的姐姐东果格格。只是,对于这个大舅子,何和礼却实在亲近不起来,主要原因就是禇英一直不喜欢他这姐夫。
这事,归根结底也不能怪禇英,要怪也只能怪何和礼和他的丈人奴尔哈赤。须知当初奴尔哈赤将东果格格嫁给何和礼时,东果只有十一岁,而何和礼却已三十岁。
如此大的年龄差距,再加亲眼看见姐姐十三岁就生子的痛苦,禇英如何亲近得了何和礼。
大舅子不喜欢,二舅子却喜欢,何和礼和代善关系倒是融洽。五大臣中其余几位之所以选择支持代善,和何和礼的态度莫无关系。
“走吧。”
禇英没给姐夫和额亦都好脸色,却朝魏良臣点头示意,何和礼见了微微摇头,额亦都则是微哼一声。
阿巴泰这会很是尴尬,见大哥拉着魏舍人已经出了院子,也来不及再想,连忙奔了出去。他要跟大哥解释,免得大哥对他生了成见。
待人都走后,阿拜才晃了晃脑袋,慢吞吞的一个人去大衙门。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阿玛不喜欢自己,大哥禇英和二哥代善不但都封了贝勒,当了旗主,就连老五莽古尔泰也领了黄旗,可他这三哥到现在却什么都不是,在建州一点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人不能比较,一比较,阿拜这心里自是不是滋味。莫名的,他倒盼着等会大衙门里上演一出好戏,最好阿玛把禇英和莽古尔泰都打骂了才好。
这念头一起,阿拜脚下不由快了起来。
“大哥,我去找二哥来,是怕大哥性子上来…我向大哥发誓,我绝没有将此事告知阿玛…我真不知阿玛是从何得知的…”
一路上,阿巴泰的嘴就没停。
可禇英却只沉着脸,光听不说,自始至终不置一词。如此模样,越发让阿巴泰心里惶恐,忐忑不安。
又过了片刻,许是魏舍人被阿巴泰说的烦了,竟然在边上主动开口帮阿巴泰说起话来。
这让阿巴泰十分别扭。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魏舍人在大哥面前说话就是比自己好使。随着魏舍人春风细雨般的声音,他大哥禇英竟是舒缓了脸色,难得的拍了拍阿巴泰,说自己并无怪他之意。
阿巴泰终是松了口气,同时,对害死老八的魏舍人也重新审视起来。
他发现,这个明朝副使比他还跟大哥还亲啊。
………
关帝庙?
良臣突然被一座建筑吸引了。如果他没看错那庙前挂的匾额,那这座庙百分百就是关二爷庙了。
稀奇了,建州城内修起汉人的关帝庙,还有香火祭拜,有意思。
虽说关二爷这神位确是伪清一朝一步步抬高,从而把岳武穆挤下神坛,但那是伪清入关为了稳定和谐干的事。
这奴尔哈赤现如今充其量就是个乡镇领导,并且还是个蛮夷,却也在自家地盘拜起关公来,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一想,奴尔哈赤视《三国演义》为圣典,并定为建州的兵书,良臣顿时就释然,同时也理解这关帝庙为何出现了。
一切,只因为罗贯中把关二爷的形象写的太好,太高大上,以致奴尔哈赤成了个自来粉。
拜关二爷,对建州也有好处。
毕竟,二爷忠字当头。
汗王也好,乡镇领导也好,这当大佬的哪个不喜欢部下忠字当头?
论武功,倒是吕布最厉害,可坏在他不忠不义。关二爷就不一样了,虽说打不过吕布,可一生也是英雄了得。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擒于禁,斩庞德….大刀之下全是有名有姓的大将!再加忠字当头,奴尔哈赤不捧他,还能捧谁?
正想着呢,大衙门赫然在望了。
代善和莽古尔泰等人就在前边,站在台阶上朝这里看,似在等他们的大哥一起进去。
禇英微哼一声,便要上前,良臣却突然拉着他的手,低声道:“大贝勒,等会见了都督,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禇英有些微愕,因为先前似乎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为何不能说话?”
禇英不解,他有理啊!老五莽古尔泰目无尊卑,不把他这兄长放在眼里,还朝他拔刀,这事说上天,他大贝勒都有理!
有理,为何我反不能说话了?




司礼监 第三百二十四章 黑图阿拉办事处
“大哥,这事你有理,怕啥?”
阿巴泰也来了一句,他琢磨着事情闹到阿玛那去了,大哥若不把理占住,这事说不定就要吃大亏。毕竟额亦都他们一直想抓大哥的小辫子,大哥要不据理力争,呆会大衙门里那帮老家伙肯定会追着大哥咬。
大哥要是倒了霉,挨了阿玛的训,阿巴泰寻思自己也没好果子吃,谁让他没及时禀报父汗,平日又和大哥走的近呢。
禇英想到的也是此节,他绝不能在阿玛面前失了理,没了理,他鞭打莽古尔泰就站不住脚,易给那帮敌视他的家伙话柄。在阿玛那里,也肯定会留下不好印象。
所以,一脸的不以为然。
魏舍人事事说的对,为他着想,可这件事,广略大贝勒有自个的想法。
看着这兄弟俩一脸不服的样子,良臣能怎么办,只能暗自摇头,然后耐心劝道:“大贝勒,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少。今日这事,固然大贝勒占着理,可在外人眼里见到的却是大贝勒绑了亲兄弟,打了亲兄弟,所以这事,大贝勒得低调。”
“低调?”
这是今天除了“大佬”外,广略大贝勒听到的又一个新名词。
“所谓低调,就是胸怀大度,不屑计较,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忍气吞声,或者说大贝勒为兄弟亲情,宁愿自个担着不是,也不愿做父亲的为难…”
良臣正说着,阿巴泰却打断了他,愤愤不平道:“我大哥又没错,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凭什么要自个担不是?”
鬼脚七啊,你这是嫌你大哥离鬼门关不够近是吧?
良臣白了眼阿巴泰,撇了撇嘴,对禇英道:“总之,大贝勒你听我的没错。咱汉人有句名言,叫沉默是金啊。”
沉默是金?
这个实在是为难广略大贝勒了,因为以他的汉文水平,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么高奥的成语。
“舍人的意思是?”
禇英心里不定当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魏舍人似现在这般郑重。
“天下做父母的,哪个愿意见着骨肉相欺的?”良臣见额亦都和何和礼他们过来了,长话短说,“反正大贝勒听我劝,进去之后,不管都督如何说你,也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只管跪在都督面前请罪好了。”
“这…”
禇英一脸发怔:这能行?
“大哥,别听他的,你有理,你怕啥!”
阿巴泰不乐意了,还隐隐有些小吃醋,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大哥对一外人言听计从么。
良臣瞄了眼阿巴泰,懒的和他多说,这鬼脚七是巴不得他大哥再来两管辣根呢。
“我言尽于此,大贝勒听与不听,还是要自己拿主意。”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搞个整套培训课程了。有没有悟性,有没有天赋,就看禇英自个的了。
禇英颇是犹豫,还好,魏舍人的一贯形象给他吃了定心丸,终是点头道:“那好,我听舍人的,低调行事。”
“大哥,你…”
禇英两眼一瞪,“有理”二字愣是叫阿巴泰吞了回去。
何和礼和额亦都过来了,禇英不想和他们说话,便往台阶那边走。良臣回头看了下,心里咯噔了一下,瓜尔佳氏怎么也来了?
一脸憔悴与羞耻的瓜尔佳氏低着头,在几个辫子兵的看押下,正一步一步的向着大衙门走来。
她不敢看人,因为她觉得现在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肯定都是嘲笑。
………
汗宫大衙门建筑格局颇是奇怪,外形看着像个八角形,重檐攒尖,建于六年前。衙门前是一片广场,不大,铺的青石板,因为建成年代不长,所以地面看着还有些新。
良臣记得前世曾听见奴尔哈赤在大衙门修了几座亭子,一个亭子坐一个贝勒,共议国政什么的。四下看去,却是发现没有。想来如今八旗还是四旗,奴尔哈赤这个乡镇领导还顾不上搞基础建设。
大衙门后面是几座砖瓦房,有两间上面还搭着茅草,看着跟前世贫困地区的房子差不多。这些房子用来做什么,良臣一时猜不到。不远处倒是有片看着颇具规模的建筑群,想来就是奴尔哈赤的所谓汗王宫了。
“二位,建州都督乃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为显朝廷庄严,这衙门外还是要挂个牌子的。”随禇英上了台阶,准备迈进去时,良臣忽的回头笑着对额亦都、何和礼说了句。
“挂牌子?”何和礼一愣。
良臣抬头打量了眼门楣,然后指着门边空白处,道:“我看就挂个木牌吧,就在这里,上面书上龙虎将军的封号和建州都督几字,如此,也显得郑重不是。”
“此事我会和都督商量的。”何和礼点了点头,额亦都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可惜,这事良臣没法亲自落实,不然挂个建州卫黑图阿拉镇办事处挺不错。
大衙门是建州人的称呼,又叫议事厅,事实上这衙门并不大,良臣他们没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或坐或站了不少人,已是显得有些挤了。
厅内,奴尔哈赤铁青着脸坐在上首,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此人是五大臣之一的扈尔汉,奴尔哈赤的养子,赐号觉罗氏。
“汗王,大贝勒他们到了。”扈尔汉看到禇英和代善他们到了,忙低声跟奴尔哈赤说了。
奴尔哈赤摆了摆手,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当即就有人出厅去唤诸阿哥,良臣也跟在禇英后面进了大厅,扫了一眼,发现没有明朝的人在,心里顿时少了紧张。
几位阿哥泾渭分明,代善、莽古尔泰、汤古代、塔拜他们一块进去,禇英这边则是和阿巴泰一起。最后一个到的阿拜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阿玛,你要给我做主!”
莽古尔泰一入大厅,就激动的叫了起来,然后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一道道血红的印子和裂开的口子。
厅内都是四旗的将佐,见了五阿哥身上的伤,顿时嗡嗡声一片。这些人大多说的是女真话,良臣听不懂,但见他们看禇英的眼色,知道多半是说这位大贝勒下手太狠了。
奴尔哈赤没想到禇英竟然把莽古尔泰打的这么狠,手微微抖了下,然后一拍扶手,恶狠狠的看向长子,骂道:“你疯了不成,你是要把你弟弟打死吗!”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禇英,人人都是指责的模样。
代善不动声色,装模作样的扶着莽古尔泰。
额亦都他们则是忙于用眼神交流。
良臣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禇英会不会驴脾气上来,不听他的劝再在这大衙门闹上一通。
担心什么来什么,阿玛的怒斥和众人的目光让禇英脸顿时红了起来,他也激动了起来,紧握双拳朝前走了几步,一只胳膊也挥了起来。
良臣见状,暗道不妙!
阿巴泰则是精神一振:大哥你有理,怕什么!




司礼监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贝勒疯了
一直以来,良臣都不信“与生俱来”这四个字,因为他坚信人的气质都是后天养成的。
没有人生而就具有王霸之资,亦或什么虎躯一震就能吓的四方颤抖的。
哪怕是长在深宫里的皇子们,在成为皇帝的那一天,他们同样都是懵懂无知的。帝王的威严只有在皇袍加身那刻才能浮现,在此之前,他们只是不愁吃喝的普通人而矣。
所谓与生俱来的凌厉,让人震骇的存在,不过是作者们的意淫而矣。
现在,他信了。
广略大贝勒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与生俱来的霸气。
他的脚迈出瞬间,激动叫嚷阿玛为自己做主的莽古尔泰就吓得跳到了一边。
五阿哥还是长记性的,哪怕他也是个浑人。
可即便是浑人,也知道疼。
他,还是很怕他大哥的。
莽古尔泰的表现,让魏舍人想笑,他想到了这个浑人“御前拔刃”的历史。
那是一桩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某种程度上,莽古尔泰可能是最像禇英的一个弟弟,他们兄弟俩的结局差不多,并且都喜欢玩焚香诅咒、打小人这种小孩子把戏。
但也正因为像,所以,莽古尔泰当了今天的男二。换成是代善他们,肯定不会把事情演绎到这一步。
代善他们也是本能的让开了路,谁也不敢挡着他们的大哥。
甚至于那帮正用指责眼光看着大贝勒的建州将佐们,也下意识的、尽可能的,将目光变得柔和。
唯一风云不变的是奴尔哈赤。
他这个当爹的,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生出忌惮之心。
他了解儿子,所以他并不意外,他现在,要看看禇英究竟有什么可说的。
“阿玛!”
不大的议事厅内,禇英的声音震得都能叫人耳膜晃动。
余音绕梁,不变的是广略大贝勒一颗赤子的心。
变的是,那一张张脸。
良臣有些羡慕奴尔哈赤,这黑脸老汉自身了得,生下的儿子们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算算时间,这当口也不知阿巴亥有没有替老汉生下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要是生了,日后得想个法子把他们都给弄死。
要是没生,我替他生好了…
魏济格、魏尔衮、魏铎铎...
为了缅换英年早逝的洪太主,索性给地下的他留个念想,再来个魏福临?…
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中,魏舍人竟生出了龌龊的想法,并且,有些陶醉。
阿巴泰在被大哥摄服的同时,注意到了魏舍人嘴角挂着的笑意,顿时很是诧异,嘀咕这家伙笑什么?
良臣意识到失态,迅速收敛起脑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神情再次变得凝重。
他没看禇英,而是盯着奴尔哈赤。
能生,是好事。
历史证明,人多力量大。只要子嗣足够多,蛇真的能吞象。
可惜,没法子对建州计生。
深深的遗憾后,良臣的目光重新落在禇英身上。
广略大贝勒现在有点激动,当着这么多人面,魏舍人也没法上前拉着他说悄悄话,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禇英真的不管不顾,发挥失常,关键时候,魏舍人肯定要站出来救场。
………
“阿玛”的余音已然消散,此时的禇英不胆脸色通红,呼吸也很急促。
他太想跟阿玛解释了,他太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错。
他更想自己的阿玛能够站在他这边,让弟弟们,也让那些老臣们知道,他广略大贝勒不仅仅是阿玛口头指定的继承人,而是事实上的建州接班人。
所以,他有权力处置那些敢于对他不敬之人!
不管他是谁!
只是,魏舍人说,沉默是金?…
禇英如同奔到悬崖边,突然刹在了那。
他的大脑一时不够用了。
断片!
所有人都在等着广略大贝勒的辩解,额亦都他们已经做好如何反驳,代善也想好了说辞。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无论禇英今日如何辩解,他们都要将他的罪状坐实,哪怕不能动摇他的地位,也一定要让汗王知道大贝勒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可他们却惊讶的发现,禇英呆在了那里,一只胳膊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
大贝勒想说什么?
这一次没有嗡嗡声传出,所有人都凝心秉气,他们在心里猜测着。
禇英的样子实在是古怪,以致当爹的奴尔哈赤也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的长子是怎么了。
“大哥,他…”阿巴泰张着嘴巴,痴痴的看着不对劲的大哥。
边上的魏舍人也有些奇怪,禇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反常,难道这位广略大贝勒突然得了间歇性的失忆症了不成?
一道道惊讶且奇怪的目光在禇英的脸上不断来回着。
下一个呼吸时,所有人都为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到,桀骜不驯的广略大贝勒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阿玛,我错了,我错了!”
禇英疯了似的用拳头捶击着地面,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这?!
所有人都怔了。
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是,嚎啕大哭的大贝勒突然就用膝盖向前挪动,然后走到了五阿哥莽古尔泰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五弟,是我这个哥哥不好,是我这个哥哥不好!….但你可知,打在你身,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痛,我痛啊!…”禇英一脸的愧疚与难过,自责、愤怒、激动之下,他的情绪失控了,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摇,疯狂的摇。
可怜的莽古尔泰,被自己哥哥的疯狂行径吓的手足无措。
紧接着,禇英又冲向了自己的阿玛,依旧是用膝盖前行着!
“阿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对我的弟弟!…阿玛,我不活了,你打死我吧!…我是浑蛋,我是罪人,我不配做你的儿子,我不配做哥哥,我不配,我不配!…”
可怜的奴尔哈赤,被自己长子的疯狂行径也是吓的手足无措。
可怜的魏舍人,被自己的好学生、好兄弟的疯狂行径也是吓的手足无摸。
大贝勒啊,我教你的是低调,是沉默是金,没教你学马锦涛啊!
等等…
难道马锦涛是禇英的后人?
良臣咯噔一下,二人出身同一个民族啊。




司礼监 第三百二十六章 薄情寡义可不成
广略大贝勒在大衙门的议事厅,上演了一出琼瑶式的戏码。
良臣佩服,这个民族不愧是演艺圈的老大。
骨子里,都是戏精啊。
效果,也是出人意料的好。
什么狗屁低调,什么狗屁沉默是金,在广略大贝勒咆哮式、悲情式的疯狂表演前,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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