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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四箱珠宝外加一个女真第三美人,黑脸老汉真金白银砸下去,为的就是听个响。哪怕那杀子仇人为自己挣取一两年时间都行。
六堡眼下已为建州实际控制,明朝想要收回,可不是一道公文这么简单的事。真要兴大兵来讨,也得个一两年时间准备。钱粮开销那是天文数字,奴尔哈赤不认为明朝真的愿意为了六堡和建州开战。
但是当今皇帝说一不二的一贯作风又使他忌惮,杨镐老找他建州麻烦也使他不安,与备战抵御明朝,整日提心吊胆相比,花钱买平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几道因素一结合,便宜的就是魏舍人了。
魏舍人这边,也觉得便宜。
不是讨了便宜,而是吃了大亏,他把自个卖便宜了。
良臣那个恨啊,没有手机的时代,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倘若他先一步知道这个好消息,就不是四箱财宝的事,而是八箱、十六箱…
一个瓜尔佳氏不够,再搭个阿巴亥还差不多。老汉真要舍不得,他大闺女东果格格也是又熟又贵的。
魏舍人容纳百川,胸怀宽阔,不介意叫老汉一声便宜岳父的。
只可惜,木已成舟。
拍拍屁股立时反悔,杀进大衙门再讨个几万两的事情,魏舍人向往是向往,可不敢啊。
人都是有底线的,谁个知道黑脸老汉的底线在哪呢。
再说了,他这事可不光彩,李成梁是滚蛋了,可舒尔哈齐这事还在。瓜尔佳氏于他而言,依旧是地雷。
要是叫言官知道他堂堂朝廷副使勾结建州都督,纳了舒尔哈齐的女人为妾,收了建州的贿赂,还不骂翻天。
闹大了,杨镐保不住他,万历都不定能。
所以,只能吃哑巴亏了。
老汉这一手玩的也是漂亮,有瓜尔佳氏在,他就不怕魏舍人翻脸不认人。
龙虎将军也是能上书朝廷的。
到时,究竟个什么情况,还不是老汉说了算。铁证如山,魏良臣有一万张嘴,也别想说清楚。
良臣那个郁闷啊,亏大了不说,还被人拿着把柄,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棵海草,随波飘摇,浪花里舞蹈。
人生啊,如梦啊。
尚伯芝不大识字,魏良臣又没把杨镐那信给他看,站在边上看着魏舍人神色阴晴变化,不由很是紧张。
良臣看了他一眼,将事情与他说了。
尚伯芝愣了下,旋即就觉天清气爽,直如下了一月的雨突然开太阳般。
老恩主起复辽抚了,这可真是东方红,太阳升了!
良臣能够理解尚伯芝的内心,做为杨镐的老部下,他在辽东这十年日子肯定不好过。现在头上的那座大山被搬开,老恩主再次出山,对尚伯芝一干杨镐旧部而言,只怕比洞房花烛还要兴奋吧。
“尚将军有没有想过在建州驻防?我意向恩师提议在建州设一临时衙门,不知尚将军是否有意?”
良臣突然冒出个想法,历史上尚伯芝在建州做了几年太上皇,把奴尔哈赤气的不轻,以致都上了“七大恨”,自己是不是顺应天理,促成这桩美事。
“这?…”
尚伯芝竟然认真思考魏舍人这个提议了,片刻犹豫问了一句,“却不知这衙门叫什么?例供又有多少,兵额多少,官吏如何配署…”
“……”
良臣讶然,尚伯芝竟然对人员待遇和级别十分关心,而不关心自己在建州是否有危险。
难道,这就是艺高人胆大?
“若尚将军愿意,此事我回沈阳后会和恩师商量的。”良臣没把话说死,这么大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杨镐说了算的,朝廷那里也得准了才行。
至于这衙门叫什么,这世上还有“办事处”三字更得良臣欢心的么。
尚伯芝此时才注意到魏舍人身后跟着一个梳着女真发饰的女人,看这女人模样,怕快三十了,从其面相及皮肤、气质来看,似乎还是个女真贵妇。
内在是否丰满,因这女人穿的比较厚实,尚伯芝难以一窥大小。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这女人绝对是个尤物,因为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到了少年时邻村周秀才家的婆娘。
只是,这女真贵妇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伤心事,眼眶泛红,脖子处还隐约有道淤青,站立时两腿又有些分岔,合不拢,一拢就疼的样子,看上去似有难言之隐。
再看魏舍人有意闪避的目光,尚伯芝不由浮想翩翩,看样子这少年也是个性情中人,昨夜竟是去寻欢去了。
良臣这会生怕尚伯芝问瓜尔佳的来历,好在这黑大汉识趣没有多问。与尚伯芝说了明日回沈阳后,良臣便带着瓜尔佳氏回了驿馆。
一到驿馆,就叫来了郑铎,让他给瓜尔佳氏安排下住处,特意叮嘱明日瓜尔佳氏与他一起走。
说话时,辫子兵已经将四个大箱子抬进了驿馆,良臣朝东院熊明遇的屋子瞅了眼,发现没动静,估摸对方不在,便赶紧叫郑铎把东西抬进去收好。
“大人这可是发了!”郑铎当了这么多年马匪,如何看不出那四个箱子里肯定放的是财货。
“收好,别在外人那说漏了。”
“大人放心,小的嘴严实着。”
外人是谁,聪明的郑铎可不会多此一举再问一声。





司礼监 第三百三十章 一拖二,不好玩
屋内就剩良臣和瓜尔佳氏了。
边角上有个暖炉,良臣过去烘了烘手,然后拿碗倒了热水捧着。
天寒地冻的,手心暖洋洋的感觉真好。
吹了吹碗中的热水后,良臣才想起瓜尔佳氏站在门边上。
“过来坐吧,你我也不是外人。”
良臣放下碗,随口说了句。他说的是真心话,都一夜风流过了,二人里外都摸了个干净,探了个底朝天,当然不是外人了。况且,自个连人嫁妆都收了,这女人从今往后就归他魏舍人所有了,因此,再见外就没意思了。
只是,瓜尔佳氏虽是过来人,可毕竟是个女人,良臣说话又那么随性,再想昨夜这少年的种种不堪手段以及那嘴脸,她难免会有所误会,脸顿时就又红了起来。
“过来坐啊,怎么?”良臣一头雾水,脸怎么说红就红了。
瓜尔佳氏犹豫了下,许是终究弄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挣扎反抗都不可能改变得了自己已经属于这个少年的事实。五阿哥莽古尔泰对她再好,再是喜欢,她也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想要活下去,想要脱离这个苦海,她唯一的依靠,只能是这个夺了她身子、污了她名节的汉人少年。
在心中暗叹一声后,瓜尔佳氏向着良臣慢慢的走了过去。
脚步很轻,动作很慢,就跟一只猫咪一样。
“坐下吧。”
良臣一拍炕沿,然后上下打量着这熟又贵。昨夜光线不好,有些地方他看的可不仔细,当时狼吞虎咽的,现在想起来不免美中不足了。
炕上凌乱的放着两床被子,还有几件看起来好多天没洗过的衣服。瓜尔佳氏想了想,并没有坐上炕,而是俯身将那几件衣服收了起来,叠起被子来。
还是很勤快的嘛,良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女人虽是颗地雷,可自己身边也的确少个女人照顾,索性就当找了个生活保姆了。
白天有事保姆干,晚上没事干保姆,这小日子过的也是美滋滋。
阔以,阔以的很。
良臣越想越美,抬起手来就在瓜尔佳氏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呀!”
瓜尔佳如受惊兔子般慌忙转了过来,一手捂着臀,一手却捂着胸,刚整理好的衣服也失手弄乱了。
“洛洛儿,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良臣哈哈一笑,伸出右手将瓜尔佳氏拽到自己腿上,然后两手一抄,将她抱的满满。十个手指很不安份的又搓又揉。
“不要,大人不要这样,天还亮着呢…”瓜尔佳氏不愿白天伺候这少年,可又不敢反抗,又羞又急。
良臣现在哪有心情做那事,不过瓜尔佳氏这模样让他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也逗着她玩,在她耳边哈了口气:“你说不要什么?”
“我…”
瓜尔佳氏现在连动都不敢动,唯恐自己一扭,这少年更加来劲。
想到件正事,良臣不再逗她,松开手,瓜尔佳氏忙起身站到一边。
“那个…”良臣轻咳一声,“你月事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闻言,瓜尔佳氏的脸更加的烫人了。她懂汉话,知道这少年问的是什么。
“半个月前。”瓜尔佳氏的声音低的跟蚊子一样。
半月前?
良臣眉头皱了皱,那算起来,瓜尔佳氏这几天可不安全。他可不想小千岁还没当成,就先弄了个小小千岁出来。
不过这时代可没有事后丸啊,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有些发慌,突然想到那日客印月去药铺买的东西,顿时有了主意。那柿子粉也不是什么名贵药物,黑图阿拉城里应当能找到。
念及此处,便要叫人去城中买药,瓜尔佳氏却低声说了句:“大人莫不是怕我有孕?”
不愧是过来人,女人的直觉告诉瓜尔佳氏,这汉人少年在担心什么。
良臣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毕竟这事很伤人心啊。
“大人不用担心,我已用麝香处理过了。”瓜尔佳氏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半点怨意。
良臣讪笑一声,好像古人确有用麝香置于内道避免的法子,这瓜尔佳氏是舒尔哈齐的侧福晋,知道这法子没什么稀奇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身子不便…”良臣想要弥补一下双方的关系,瓜尔佳氏过于平静的表情让他有些不适。
瓜尔佳氏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怨大人,这是我的命。只是…”她顿了顿,“大人,真要带我走么?”
良臣“嗯”了一声,这事铁板钉钉了,他不想也没用,人老汉盯着他呢。
见瓜尔佳氏好像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良臣忍不住道:“不过你若不想走,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说完真生了希望,瓜尔佳自己不肯走,可不是他不愿意带她走,老汉那总没话说吧。
岂料瓜尔佳氏却说她愿意随良臣走,但却想让良臣将她的两个孩子也带走。
“我知此事会让大人为难,但大人若能成全我母子,我洛洛儿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你!”瓜尔佳氏跪在了良臣的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带上你这颗地雷舍人我都随时担心会不会爆,哪里还敢再带两颗呢。
一个大的就行了,小的还是不要了。
拖油瓶,一拖二,不好玩。
瓜尔佳氏再是可怜,良臣也不会答应她的。
“洛洛儿,”他轻叹一声,“不是我帮你,而是你应该明白,你那两个孩子不可能离开建州的。我能帮你的,也仅仅是确保他们的安危而矣。”
闻言,瓜尔佳氏内心酸痛,但她知道,这少年说的是实话,奴尔哈赤不可能放她的孩子走的。
身为女人,做为母亲,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不过母子分离。
想到自己从此要随这个汉人少年去明朝,而自己的孩子却要留在千里之外的建州,瓜尔佳氏真是痛不欲生。
“洛洛儿,你别这样,这件事以后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良臣有些不忍,将瓜尔佳氏扶了起来,从袖中摸出帕子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正要安慰她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个身影贼兮兮的一闪而过,似乎奔东院去了。
那家伙怎么看着像熊明遇的?
你堂堂一个建州察访使,正牌进士出身的科道清流,这般鬼鬼崇崇做什么?
………..
感谢脸上有微笑大佬的百元打赏,这章是为你加更的。今日还有两更。




司礼监 第三百三十一章 浓眉大眼的也靠不住
天大,地大,好奇心最大。
良臣乐了,疑似熊明遇的那家伙样子真的很贼,和熊明遇以往一本正经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颇具喜剧效果,让人忍不住就想看看他闹什么妖蛾子。
“我有点事,你留在屋里,哪都没去,等我回来。”
良臣扶瓜尔佳氏坐到炕上,顺手将自己的帕子塞在她手中,然后走到门边朝东院瞄了瞄,就悄悄的尾随过去了。
黑图阿拉城也不过是关内小城的规模,这家驿馆自然也大不到哪去。
熊明遇住的东院离良臣住的西院大概几十米远,两院是共用的一间大门,进出都要打大门走,要不然良臣也注意不到那家伙。
院子里,忠心值守的小田等倭人见着天使大人正猫着腰,跟个贼似的往东院去,一个个目光顿时射了过来。
“大…”
小田的嘴刚张,就见天使大人朝自己打了个“嘘”的手势,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猛一点头,然后乖巧的留在原地,将头扭了过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几个倭人也有像学样,全都将身子转了过去,恍若未见。
有前途!
良臣欣赏的看了众降倭一眼,从墙角探出身子,继续尾行。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前面那个鬼鬼崇崇的家伙就是熊明遇。
只是,他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在他的眼里,熊明遇十分的贼,可此时的他,却是十分的猥琐。
看着,像是痴汉。
只恨熊进士没有超短裙,要不然魏舍人只怕就双手合什,食指上竖,两眼泛光的冲上去了。
熊明遇的步子走的很轻,但却很急,然而却不是一窜而就,而是走走停停。
每次停下,熊明遇都会回头朝西院这边扫上一眼,眼神充满警惕。
西院住的谁?
良臣暗骂,不怕贼光顾,就怕贼惦记,你熊大人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心下更觉蹊跷,熊明遇肯定有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反常。
打定主意,一定要探个究竟,看熊明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双方都在确认,熊明遇却不知,他担心的那小子就躲在离他几丈远的墙背后。他要是动作再快一点,彼此就会双目聚焦,碰出火花来了。
良臣躲在墙背后大气也不敢一声,前面的熊明遇则是不断的在西院门口来回看,终于,他呼了口气,好像突然间轻松了一般,然后搓了搓手,竟然自嘲似的一笑,然后负手转身走向东院。
待他走远,良臣冒了出来,嘴角发出淫淫的笑意,人不知鬼不觉的摸了上去。
突然,眼看着进院子的熊明遇却突然停了下来,良臣一惊,原地猛打方向盘,脑袋重重的撞在一边的墙砖上。
疼的他是眼冒金星,嘴角直咧,可愣是活生生的憋住了。
好在,老司机的及时刹车避免了当场现形。
熊明遇没有察觉不远处的异样,此时,他正仰头看天。
良臣也仰头看天,天上没有飘来五个字。
摸着胸口,小心肝直跳,脑壳子却是一头雾水,熊明遇看什么呢?
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只眼来,发现熊明遇还在那聚精会神的观察天象,那股子认真劲就跟个老农似的。
终于,许是得出结论,今天不会下雪后,熊明遇满意的在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然后慢吞吞的步入了院子。
惨痛的教训让良臣不敢再莽撞,老实的等了几个呼吸后,听到院子里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敢从藏身处走出,提心吊胆的重新潜了过去。
东院住的就是熊明遇和他的随从,不过熊的随从可能出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别人在。
良臣摸到院门朝里面看,发现大小屋子有六间,不确定熊明遇住的是哪间。
但想,他魏舍人在西院都是住的最大一间,熊明遇是察访使,住处总不可能比随从还小吧。
于是,摸到那间大屋子外面,贴墙根蹲了下去,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有动静,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挪动凳子的声音。
良臣知道熊明遇就在里面,他于是又轻手轻脚的摸到门边,想从门缝往里偷窥,看看熊明遇这整的神经兮兮的干嘛。
可是建州人的木匠手艺却是不错,这门边修的合丝严缝,愣是叫人无从下眼。
无奈,良臣只得又小心翼翼的挪到窗户下。
这年头,窗户上可没玻璃,糊的是纸。
这种窗纸又叫窓纸,比普通的纸要结实的多,雨打不烂,风吹不破。
根据电视剧上的做法,良臣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捅窗纸,结果一捅之下窗纸没破。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匆忙伸手到嘴里沾了点唾沫,然后再去捅,结果几下窗纸就给粘破了。
也幸好是大白天,这要是大晚上的趴窗户,里面灯光一遇,赫然就是黑影重重啊。
屋内,熊明遇没有察觉窗户下有人,良臣一只眼睛贴在洞口时,他正像鬼上身似的,很是不安。
时而朝屋梁上看,时而朝床底下看,时而又去掀被垫,时而又把鞋子脱下在手里翻来覆去。时而咧嘴傻乐,时而却又懊恼,似是干了件让他引以为耻,却又无法拒绝的事。
良臣看的直眼了,嘴里的热气一点点的映在窗纸上。
堂堂的进士,难道有精神分裂症不成?
熊明遇的举动让良臣百撕不得其姐。
真恨不得冲进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喝问一声“what !你are doing?”才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熊明遇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皮靴。
良臣急啊,因为熊的随从随时都会回来。
这要是叫他们看到自己紧贴熊大人窗户这一幕,你说丢不丢人?
寻思着,还是不要多事,去找禇英巩固一下友谊都比这有价值时,良臣却看到,熊明遇动了。
熊明遇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门边,静静听了会,又走回到炕边,这一次他没有再乱翻,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袋子。
将那袋子在手中拎了拎后,熊明遇眼中发出贪婪的目光,一下将袋中的东西都倒在了炕上。
东珠!
良臣眼睛亮了,他清晰的看到,熊明遇倒出来的是八颗东珠,硕大圆润,和奴尔哈赤送给他的那些东珠不分上下。
好你个熊明遇,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也敢叛变革命!




司礼监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贝勒领哪旗?
望着光彩耀人的八颗东珠,熊明遇的目光近乎贪婪,同时心弦也是抖的厉害。
因为,这是他为官以来,第一次受贿,且收受的还是这么一笔巨款。
建州的东珠,是关内达官贵人的最爱之物,听说宫里的嫔妃们最喜东珠,以致每年辽东进贡到宫中的物品清单中,排在首位的就是东珠。
如此抢手,加上稀有,东珠的价值节节攀升,不比黄金差。
如今,在关内,一颗品相一般的东珠至少能卖到二十两银一颗,而品相上佳的,则是翻番了。
熊明遇面前的这八颗东珠,拿到关内出售,绝不会少于三百两银。而除了这八颗东珠,熊明遇还收了一张沈阳商号的银票,面额一千两。
一千三百两,对于农家子弟出身的熊明遇而言,不是巨款是什么!
要知道,身为兵科给事中的他,名义上的俸禄连同实物折合下来,也不过年得银四十余两。
京都居,大不易。
要不是衙门里有些灰色收入,以及同乡会馆的各项孝敬,还有党内同僚的诸多接济,熊明遇的那点俸禄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何谈隔三岔五上趟酒楼,邀上三五好友小酌一杯,尔后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呢。
当然,那些见不得人的钱在熊明遇眼里,绝对不是脏钱。这是官场成例,大家都这么做,你不拿反显得异类了。
自万历二十九年中进士,做了一任知县便升任给事中这八年来,熊明遇称得上是廉洁的,至少他不认为从前收受的那些钱是所谓的受贿。
像今天这般,收取千余两银的巨贿,天地良心,熊明遇真的是头一回。不过,也正因为是头一回,他难免有些紧张,以致一路上疑神疑鬼,总担心有人跟踪自己。
身怀巨款的他,倒是不担心会碰到劫道的,他只担心会有人告发自己。
毕竟,他自己就是言官,最喜欢上书揭发某某官员受贿枉法了,哪怕是风闻,也乐此不疲。
原因便在于,他们不在乎那个官员是不是真的受贿了,枉法了,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凭借此事将那个官员扳倒,弄臭。
风闻,是有对象的。
科道清流无比贵重,手中笔杆如国家名器,岂能轻易出手。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击中。否则,定遭反嗜。
所以,清流们不是傻子,他们不会胡乱咬人。
熊明遇是东林党人,对什么人出手,几时出手,党内有着统一规划,不劳他费心,他要做的仅仅是将文章写好而矣。
正如他这次到建州来的目的,并非真是替朝廷实地看一看建州左右卫,而是想来捉那副使的小辫子,进而提供证据供党内谋划之用。
虽然,这件事眼下看着还一无所获,因为建州方面并没有如熊明遇所想那般,将事情闹大,从而让他可以堂而皇之的介入,并以“公人”的角度上书朝廷,秉笔直书。
不过,还是有意外收获的。
建州不配合,难不倒擅做文章的熊明遇,回京之后他依旧可以大做文章,向党内交差。但这八颗东珠和那千两银子,他就笑纳了。有了这笔巨款,往常他两三个月才敢去一趟的满堂春,定是要连着光顾几天了。要不然,也真是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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