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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良臣点头道:“所以,咱家找你来就是想让你陪我一同找下田镇抚,请他帮帮忙。”
“公公放心好了,我那大哥好说话的。”田刚拍了拍胸脯,意思这事包他身上。
当下,便随良臣往南镇大门去。
良臣上前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进去,田刚也递了,同时说了句他是镇抚使的弟弟。守卫一听,不敢怠慢,请二人在门房稍侯,急急进去。不一会便匆匆出来,说镇抚使大人有请。
“魏公公大驾光临,稀客稀客。”田尔耕正在公房办几桩案子,都是鸡毛蒜皮小事。
“上次田镇抚帮了咱家那么大忙,咱家可一直记在心里呢…可惜咱家担着皇爷的差事,一直抽不得空,这不,回了京就来给田镇抚道谢来了。”良臣和田刚一前一后。
“小事而矣,不足挂齿。”
田尔耕的笑容很迷人,他长相极其英俊,是京城出了名的官二代。若非良臣亲眼目睹其将东厂那个档头一招制住,实难将这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和那猛男联系在一起。
能为五彪之首,也断非徒有虚名的。
见弟弟田刚陪着这魏小公公上门,田尔耕有些奇怪,一边请二人落座,一边命人奉茶。
田尔耕的公房很简单,良臣在左安门的办事房公房内摆了不少他看不懂的书,田尔耕这里却是一本书也见不着。
单这一点,便知田尔耕其人不好虚的,心下了然。
小吏奉上茶铭后,良臣假意饮茶,心中思索后,索性直言道:“不瞒田镇抚,咱家此次来登镇抚的三宝殿,除了为上次之事谢过镇抚外,另外还有事相求。”
闻言,田刚在边上道:“三哥,魏公公想从你这弄些火器。”
“火器?”田尔耕有些不解,“魏公公要火器做什么?”
良臣哈哈道:“出海难免遇上海盗,咱家就是想弄些火器吓唬吓唬他们,所谓有备无患嘛。”
“三哥你可不知道,海上的倭寇都使火器呢,魏公公出海给皇爷办差,哪能不用些火器呢。”田刚咧嘴道。
“当然,咱家不是白要,按价购买。”良臣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摆在了桌上,“还请田镇抚通融一二。”
田尔耕的目光扫了下那叠银票,却是没有半点停留就收了回去。他身家富裕,对钱可不看重。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动心的是权力。
沉吟片刻,琢磨此事可行性后,田尔耕摇了摇头,坦率说道:“此事不是田某不愿帮魏公公,实是火器乃重器,各方面监察都严格,未有指挥使衙门公文,田某实不敢私卖火器于公公。”
“三哥,魏公公可是好人,你给想想办法嘛。”田刚有些着急,他刚才可是跟魏公公打了包票的。
“本卫军纪,你难道不知?”田尔耕有些不快的看了眼叔伯兄弟。
田刚一愣,不敢再说话,脸色却红着,实是不好意思,羞的都不敢看魏公公一眼。
见状,良臣也是头大,田尔耕公事公办可是要他命了,他才不想去天津和骆思恭打交道。
那可是只老狐狸,关键时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大明朝二百多年来,哪个锦衣卫指挥使敢行兵变逼宫的?
不能诱其利,便得另寻他图。
良臣略一思索,想到李永贞说过田尔耕有意通过东厂大档金良辅进北镇的事,于是微微一笑道:“咱家听人说,田镇抚想进北镇?”
田尔耕听后,没有吱声,心里却在困惑这小太监如何知道这事的。
良臣放下茶杯,笑道:“我这有样东西,或许能帮田镇抚一偿所愿。”
“噢?”
田尔耕目光一动。
良臣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单放在桌上,轻轻推向田尔耕。
“这是?”
田尔耕拿起这张名单,脸色一下凝住,因为上面很多人他都认识,都是东林党在朝的官员。
“这张名单上东林李大相公通州家宴所请的客人。”良臣淡淡道。
“这些与我有何用?”田尔耕抬头凝视良臣。
“听说金忠公公和东林党不对付,若是田镇抚能够从这张名单上做些事出来,入了金公公眼,说不得金公公能帮田镇抚这个忙。”
金忠是贵妃派,和太子派的东林党素来不合,田尔耕身为南镇抚使,自是一清二楚。他明白魏小太监是什么意思了,对方是想让他查这张名单上的人,从而能够找到指向李三才的线索,阻止对方入阁。那样一来,他田尔耕自是给金忠立了大功。
金忠虽然没能当上司礼掌印,可身份地位在宫中都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对方身后站着郑贵妃,甚至是皇帝。
只要金忠肯,他田尔耕入北镇就不是事。
良臣就是这个意思,他不方便查,没时间查,可田尔耕有。
历史上,这人不仅是五彪之首,更是有名的刑讯高手,屡桩针对东林党的大案都是他和许显纯一手包办的。
田尔耕有上进的动力,却无助力,他魏公公给对方提供,想来司礼秉笔金忠的逼格要比东厂大珰金良辅更能诱惑田尔耕吧。
这也是一石二鸟,既鸟了李三才,又鸟了田尔耕。
然而,田尔耕有那么短暂的迟疑后,却将名单又推回,轻笑一声,道:“魏公公真是看得起田某,想这名单上的人物可不是田某这个小小南镇千户敢查的。”
“不必查。”
良臣缓缓饮茶,芬香之余,笑咪咪的看着田尔耕:“风闻便可。”
…….
夜路走多了,把自个给摔了屁股开花,郁闷,酒多了。





司礼监 第五百二十八章 罗织成罪 酷法拷讯
风闻奏事是科道言官的权利,一句话概括就是可以道听途说,不加印证也不必署名便写成题本送达通政司。
换言之,这是朝廷给予科道的极大权力,初期对于整肃吏治起到了极佳效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权力就成了党争工具。
发展到现在,以致于内阁重臣在收到科道弹劾,哪怕明知不符事实,也要向皇帝提出辞职或避居在家等侯调查结果。至于皇帝批不批准则是另一回事,倘若连这态度都不肯做,那重臣所遭受的舆论风暴必然更大。
因为,这是对整个科道的藐视了,是清流之共敌。
准确的说,大明朝的科道清流们把控了整个国家的“媒体”,所有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嘴里发出。
而清流的外围各种读书社则是“自媒体”,京师一有风潮,各党外围随之开动,瞬间便能传遍天下。
朝廷大事,老百姓知道个啥?
还不是读书人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读书人说那是个奸臣,那百姓就跟着咒骂。读书人要说那是个忠臣,那百姓就跟着烧香。读书人说鞑子是正宗,尊孔奉理教,剔发是新朝雅政,没什么大不了,那百姓就跟着剔呗。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这道理。
百姓,可不够格当这个“民”。
因而,科道清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他们被称为“显贵”,便是缘于他们有这睁眼说瞎话而不被追责的权力。
当朝重臣为了能够保证工作进行,政令推进,则势必要拉拢科道,如此一来,朋党自是应运而生。
敢于藐视科道“小臣”的重臣们,大多狼狈回家。
强硬如张居正者,对于科道的打击也是依靠科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而非赤搏下场与当事人一较手腕。
东林党在历次朝争中主力都是科道,党内很少有“大臣”存在,这一方面是因为万历不喜欢东林党,另一方面则是东林党无论是创建者还是后来者,都没有什么实务人才,只知夸夸其谈,不通实际,难堪大用。
历数东林党过往,能为“大臣”者真是寥寥可数,当朝独相叶向高算一个,当过吏部尚书的赵南星也算一个,治水大师,后来死在辽阳的袁应泰算一个,其他人,都扎堆在都察院和六科,没有杰出人物,所擅长唯花花文章。
孙承宗这种,不过是半个东林党人。其与东林党只是政治观点有些相近,但绝非核心,否则,也不会在东林党全军覆没,大小骨干都在诏狱等死时,带兵在通州对于是否进京犹豫不决了。
良臣两世为人,对东林党看的很透。
他学曾国藩招兵,回家乡拉拢子弟,是学湘军想以亲朋关系为钮带拉出一支能打的军队来。
东林党却是直接和曾国藩如出一撤,都是师生关系为钮带,区别在于湘军是打血仗,东林党打的是嘴仗而矣。
很难说,曾剔头组湘军时是不是参考了东林党。
因而,对付东林党其实很简单,就是学张居正对付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李三才不是要入阁么,五党费了那么多力气,还派人到凤阳搜集李三才贪脏证据,却始终不能有进展。
这说明什么,说明东林党防着呢。
既然正面攻不破,那就侧面来,风闻好了。
说起来,五党也是帮废物,都被东林打成那样了,还守着官场规矩,事事给自己弄个束缚,放不开手脚,活该最后被东林党打成龟孙。
对此,良臣对五党是十分的鄙视。
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想当然了。
五党和东林党一样,都是科道清流为主,他们的风闻权力可以对付东林党,可东林党同样也能一成不变对付他们。
论科道人数,东林党还占着上风呢。
科道老窝都察院,东林党可是占了六成。
大家都来风闻,都来污蔑,可以,人多欺负人少,到时看谁的弹章多就是。
谁个屁股干净?
五党没这个魄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良臣和科道不沾边,他魏公公屁股也最干净,所以他干得出来,但是他又干不出来。
程序上,他魏公公现在不能向万历上本了。
当舍人那会,倒是可以走锦衣卫的门路直递,现在,按宫中手册标明,他的直接上司是内官监姓曹的。法理上,他越不过内官监单独上本,没有内官监报备,他的题本也不可能被收到司礼监的文书房。入不了文书房,万历就看不到。
张诚那里倒是可以走一走,问题是他一个海事太监怎么就掺和进东林党的事了。
这是不务正业了。
所以,良臣能干却干不出来。
田尔耕却可以。
大明朝除了科道有风闻权力,厂卫同样有之,甚至更进一步,有侦缉百官的权力。
别看田尔耕现在只是个小小南镇抚使,五品千户,可人家是锦衣卫体制内的中层干部。
这就决定了田尔耕真要舍得一身剐,肯定能拉下个把大佬来。
历史上,这位未来的锦衣卫大都督和大哥良卿交情很好,以致史书上对田尔耕的介绍多出那么几个字来——“与良卿交深”。
能和大哥交深,自能和弟弟深交。
良臣可不会放过田尔耕这支潜力股,不动声色的将名单又推了过去:“镇抚有风闻之权,若是不用,岂不浪费?”
田尔耕不置可否,眼神有些闪烁,显然是在思考他若掺和进李三才的事,到底是利多还是弊多。
“做大事,必得拼,没有付出如何会有收获呢。这世上,没有免费的白饭,也不会天上掉馅饼,想要的东西,总要拿出点什么来换才行。”说完,良臣哈哈一笑,“田镇抚,咱家老家有句话说的好,叫爱拼才会赢啊。”
爱拼才会赢?
田尔耕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却仍是有些踌躇,许久低声说了句:“李大相公乃朝中名人,又是东林巨擎,单是风闻怕不能奏效。”
“风闻不行,就罗织成罪,酷法拷讯,咱家就不信这名单上的人个个嘴硬如铁。”良臣冷笑一声,“又不是让镇抚大人去抓李三才…这种事,田镇抚懂的应该比咱家多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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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五百二十九章 怎么办?用刑呗
香河县为通州所领县,与通州都归顺天府管辖。
这日县中突然来了一队锦衣卫,持了腰牌至县衙说抓了一重犯,需借香河县牢房审问。
香河知县如何敢得罪锦衣卫的人,忙让牢中腾出地方。
当夜,就有快马押着一辆马车匆匆赶到,随后马车中人就被锦衣卫带至牢房。
未几,又有一队锦衣缇骑至,为首之人身着千户官袍,惊的县衙众人不轻。
那锦衣千户至后,立时便令驱散香河县衙众人,只令锦衣力士将大牢团团围住,不准进亦不准出。
到深夜,不知打哪又来一众快马,于夜色中迅速进入大牢。
这众快马自是魏良臣,他是接到田尔耕消息后马不停蹄从京中赶来的。
一心想要上进的田尔耕最终决定参与此事,因为正如魏小太监所说,他便是不参与这事,在东林党眼中也是无足轻重的人物。而若参与此事,能不能进北镇不说,至少在东林党眼中,你田镇抚就是个大人物。
有名才有价值。
不过,即便如此,田尔耕也没有胆量拿名单上那些朝官动手。很自然的,他将目光放在了名单后面那些没有官职在身的人。
这些人,有李家的亲戚,也有漕运业务的商人。从这些人身上着手,相对而言要安全一些。
良臣认可田尔耕的决定,为此,他特意派郑铎带几十人配合南镇办案。
田尔耕往通州一带派去了上百名他南镇的得力部下,最终,神不知鬼不觉的捕获了两条鱼。
这一切都是田尔耕私下所为,自始至终北镇抚司都不知晓,天津卫的都指挥使衙门更是不知情。
他能这么做,倒也合了魏良臣对他的评价——一个亡命徒。
………
被兜到网中的两条鱼,一条是扬州货号的东主赵盛杰,另一条则是李三才通州老家的二管事李全德。
要阻李三才的入阁之路,必从其本身着手,而李三才最为天下人诟病的就是巨腐。
五党不敢风闻,而是派人去凤阳搜集证据,时效甚低。良臣这里通过田尔耕则是直接抓人,把人抓住了,证据自然就会有。
先抓人,再问案,厂卫有这个特权。
而要找到李三才最切实的贪脏证据,显然其为漕运总督时的经历最为重要。
漕运承担着一千五百公里南粮北调的水上运输重任。每年要有四百万石粮食,经京杭大运河运往京城,运粮船多达万艘,押送士兵多达十二万。因此历朝皇帝都十分重视漕运,漕运总督一职,在唐朝由宰相兼任,宋朝设三司使管理漕运,地位仅次于宰相,在明朝,漕运总督的官阶是从一品。
除了漕粮外,南方的商品进入北方也必然选择走水路,如此一来,做了十年漕运总督的李三才岂能不富,又岂能不贪!
实际上李三才也是天下巨富,其家产高达470万两,为天启年间国家一年税赋。其一顿饭所食能抵数十户百姓家一年之费。
这倒不是说李三才的家产都是贪污得来,实际上倒有大半是他经营所得。因为这位总督大人是通州商号的总头目,李家几乎承包了通州漕运业务的七成。
说句难听的,运河这十年就是他李三才开的,所以,哪怕不用受贿,他也能发大财。现任辽东矿监张晔在通州开卡设税时,就得李三才提点买了两岸不少地皮,结果转眼就高价卖出,所得甚巨。
现在运河两岸的商业大多也是如此,有资格如李三才这等大官僚指使家人开设商号,所运货物过任何关卡都不需交税。而没有资格的商人则需花钱将自己的船只挂在这些大商号下面,同样过关卡不用交税。
所以,万历广派矿监税使在各地设卡收税,就是触及到了商人利益。反对矿监税使的地方督抚大员中,李三才最是卖力。
原因,用屁股也能想到。
赵盛杰有些倒霉,他本是特意从扬州赶来通州庆贺总督大人高升入阁的,顺便再在京中游玩几天,哪知正准备回乡,却叫人给绑了起来。
赵盛杰的货号在扬州,扬州,又是南北运河最为关键的一环。南方的漕粮和货船想要北上,扬州是必经之地,而他赵家的货号几乎垄断了扬州漕运,若说他和李三才没有利益输送,鬼都不信。
李全德比赵盛杰更倒霉,好好的替主家出去采办,半路就叫绑匪劫了。蒙着眼睛不知被带到哪,到地就尿了裤子,骚不可闻。
良臣和田尔耕碰头之后,商量了下,决定先提审赵盛杰,先撬个这个土财主的嘴。
哪知这赵盛杰虽是商人,可骨头却硬。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赵某乃是清白商人,焉是行贿之人!说我给李大相公家送银子,荒谬!...”
赵盛杰怒气冲冲,胆气也上来了,原先以为是有人绑票索要赎金,真是担心对方撕票。现在发现竟是锦衣卫审他,当然不怕了。
要知道他赵盛杰可不单单是李大相公交好,和顾大相好等东林党人亦是大有交情。每年,他的货号用于支持无锡东林书院的资金都是以万两计的。
有这么深的后台在那,他赵盛杰如何会叫锦衣卫吓着。他是商人,又不是当官的,锦衣卫能奈他如何。
“赵盛杰,你这会说什么都没有用,证据确凿,李家二管事李全德可是白纸黑字都招了的。本官劝你识相一点,要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田尔耕的声音很是平和,一点也没有恐吓或者威逼之类的话语,淡淡的说出,就好像和老友在叙友情般。尤其是他那脸上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可亲。
可惜,赵盛杰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若有证据,只管把我定罪就是,何来废话…”言毕,又微哼一声:“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劝你赶紧放我离开,否则,怕你这小小千户吃不了兜着走。”
赵盛杰的目光只落在田尔耕脸上,未曾多看魏良臣一眼,他将身着便服的良臣当成了田尔耕的随从。
良臣没吭声,印象中田尔耕是刑讯高手,连烹杀都干的出来,对付一个小小商人肯定不在话下。
哪知,田尔耕似乎经验不足,有些为难的侧脸问了他一句:“魏公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良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田尔耕,“用刑呗。”




司礼监 第五百三十章 用刑之道在于诛心
罗织成罪,酷法拷讯,不用刑用什么?
良臣意识到田尔耕眼下还不是那位用刑高手,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教对方一二才行。
或许,这也是改变田大都督命运的时刻。
将来,这位大都督会感谢自己的。
田尔耕眼下还真不是十几年后那位让东林闻风色变的“魔头”,其虽是锦衣卫的南镇抚使,却是荫庇之职,且任职尚短,虽然一心上进,但其出身和锦衣卫其他人相较颇是有些格格不入,因而始终被排斥在外。无法被上司赏识,又不被同僚接纳,田尔耕的仕途自然堪优,不得已只好转求内廷门路。
而南镇抚司在锦衣卫虽和北镇并列,但无论是职司还是权势,都不足以和北镇相提。甚至于,北镇的事情,南镇都不敢过问。刑讯之道,又是北镇所长,田尔耕不擅长自不奇怪。
要说,这位京城有名的官二代身手是强,性子也烈,但于人心险恶及厂卫专职这一块,还真是个单纯的小白鼠。
同为“五彪”之一的许显纯亦是如此,眼下一门心思报效朝廷,浑然没有后来的那么狠辣劲。
因而,对于是否向赵盛杰用刑,田尔耕内心是迟疑的。
良心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若不用刑,看赵盛杰这架势,显然又是不肯开口的。
其若不招,这般兴师动众把人抓来有何意义?
他听从这魏小公公的话掺和进倒李之事,又有什么价值?
当真是左右为难。
良臣不管田尔耕怎么想,在对方尚在犹豫时,径直走到牢房外边,唤来小田,对他附耳交待几句。
“明白!”
小田听后,嘴一咧,嘿嘿一笑,当即出去找了根长有三四尺的铁尺来。又招呼两个同伴帮他寻了个炭炉子提到了牢房中。
“这是做什么?”田尔耕看的奇怪。
“呆会便知。”
良臣也不解释,只要小田他们抓紧动作。
不一会,炭炉子便烧旺起来,使得阴冷潮湿的牢房多了些暖和。
赵盛杰不曾听到良臣与田尔耕的对话,只道锦衣卫的人是给牢房加暖,加之确是寒冷,还往炭炉那凑了凑。
良臣看了眼赵盛杰,微微一笑,负手耐心等着,等到炉火足够旺时,朝小田微一点头,对方遂将扔在地上的铁尺捡起扔进了正烧着的炉中。
“你们做什么?”
赵盛杰险些被溅出的火星烫到,一脸不满,要知道他虽没有官身,可在扬州,甚至整个南直隶,又有哪个当官的敢给他脸色,更逞提将他捉入大牢了。
便真是他赵盛杰犯了事,甚至于杀了人,大相公们一道书信,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惜,在他面前的不是南直隶那帮官员,也不是东林党。
良臣冷笑一声,看都不看赵盛杰。
田尔耕虽不知接下来做什么,但显然也不会给赵盛杰好脸色看,板着脸面无表情。
小田把眼一瞪,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吓的赵盛杰不敢言语了。
牢中很安静,只有炭火燃烧,不一会,那铁尺便已是烧得精体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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