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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三人中,又以南京守备太监实权最高,概因太监乃亲臣,于帝之关系非勋臣和朝臣可比。
现任南京守备太监刘朝用是万历二十七年由司礼随堂太监调任而来,而其前任崔安则非司礼监出身,而是御马监调任而来。
历任南京守备太监出身来源繁杂,有相当数量并非出自司礼,而是来自其它监局。
如武宗正德年间的内守备太监刘云出自御用监,余俊出自内官监。直到嘉靖年间才有不成文的定例,南京守备多从司礼择选,便是不由司礼出,也当由御马监出。这导致其余监局再也不能染指南都事务。
说白了,其实就是北京内廷的权力斗争。南都虽为留都,政府六部都是虚设,但毕竟是在江南繁华之地,影响东南数省,为大明朝根本之地,于此做守备太监的重要性,内廷诸公哪个不心知肚明。
二十四衙门,当下也只有御马监能与司礼监稍作抗衡,毕竟,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
刘朝用能为南京守备,就是司礼监中几位秉笔大珰合力驱逐御马监出身的崔安缘故,他于南京也稳稳当了十一年的内守备公。
其人学识甚高,早年间是内书堂的首魁,以第一名的优秀成绩出堂,首任便在司礼监为写字太监。也正因其学识高,故而任上喜与士人交往,南京城中的内守备衙门并非士人眼中的龌龊之地,反而是个风流之地。
此风流非彼风流,乃实在书文雅事乐地。
内守备刘公公好文之名,江南远近咸知。
不过最近刘公公没再和文人士子们谈书论道,而是在城外避暑。
南都是有名的火炉城市,七月天这城内更是热的没魂,刘朝用年纪又大了,所以早半月前就不在城中的守备太监衙门(内守备厅)居住,这些日子来都是住在孝陵卫的神宫监衙门。这里有山有水,林深茂密,可是避暑的好地方。
孝陵的神宫监衙门,是除北京二十四衙门以外,内廷唯一设置在外的一处职司衙门,此衙门只有一个职责,即看护太祖陵寝,监内设掌印太监一员。
与北京神宫监不同的是,南都神宫监掌印太监名义上是和司礼太监相当,品级也是内监最高品四品,故一般由南京守备太监兼管。若守备太监不能兼管,则二监必有冲突。
如宣德年间,南京守备太监就和孝陵神宫监官苗青不和,成化年间守备太监更是和神宫太监韦清明争暗斗。
争斗的关键倒不在于二监品级相当,谁都想压过谁,而在于孝陵神宫太监有提兵之权。这兵便是孝陵卫的守陵兵。
另外,宫中的规矩,凡内监获罪,往往谪发南京,于孝陵充净军种菜等,神宫太监负看管之责。
凡种菜者至南京,神宫太监(守备大珰)必坐堂皇,喝云‘取职事来’,则净军肩一粪桶并杓趋过前而去,哪怕这净军种菜从前做过司礼监首珰也同样如此。如本朝权倾一进的大珰冯保被发南京,便和普通内监一样看管。
朝堂有争斗,宫中自也有争斗。
朝堂上,今日失势,明日或许就能复起。今日高高在上,明日说不定就卷铺盖走人。朝堂之上靠同年,靠座师,靠同僚,靠乡党,内廷之中同样也靠这些。
只是,与朝堂相比,内廷的权斗却要阴暗的多,也凶险的多。纵观本朝开国以来,凡发孝陵者,很难再有复起之机。倒是发往凤阳看香的倒有机会重回宫中,如成化年间的大珰怀恩。
故而,做孝陵的神宫太监就有若干好处,至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内廷诸大珰有想解决人,不给人复起的,便都要靠这孝陵的神宫太监来做。
而那失势的太监不想无缘无故病死的,则势必拿全部身家来买命,这内中,还牵扯到许多隐线。
利用的好了,将来好处大大。
有这两利在,南京守备太监自不可能一山容二虎,放任眼皮底下还有个神宫太监在那和他排排座,给他下什么钉子,埋什么隐患。
自嘉靖朝来,南京守备必任孝陵神宫太监,已是宫中不成文的规矩。
要说孝陵卫的驻军倒也不少,本朝国始定额就是五千六百人,内设经历司,其中又有五百精兵。
对这精兵的要求是能骑马扬鞭,飞速奔驰,还要骑马跨过一道壕,越过一堵墙,并在马上开弓射箭,三箭中两箭者才为合格。
一卫之中能有五百此等精兵,定然是强悍无比的。可惜的是,随着国朝卫所制度的败坏,孝陵精兵名存实亡。
如现在这位守备刘公公府上看门、打扫、出行护卫的就是名义上的孝陵精兵,奈何这些人早就成了花架子,跟一般大户人家的看门家丁没什么两样。
刘公公这人好文雅,不管到哪儿都会带上一车书,闲着无事躺在树荫下看书,算是他老人家这辈子最大的嗜好。
这日正在读书时,监中的打手巾来报,说是陈公公打城里过来了。这位陈公公名陈福,是内守备厅的右监丞,正五品的衔。在他上面还有两个从四品的左右少监,品级设置上比北京的寻常衙门要高二等,和司礼监是相当的。
“他来做什么?”
刘朝用扬了扬手中的,示意小太监把人引过来。
陈福不会骑马,因而他是从柏川桥转字铺的内守备衙门坐轿子过来的。一见刘公公,就欢天喜地的喊了声:“老太爷啊,您这个地方真凉快呢。”
“嗯哪,不凉快我嶝这个地方做什呢子啊。”
刘朝用轻声一笑,他是扬州人,扬州人对上了年纪的老人称呼是“老太爷”,加上刘朝用是个阉人,没有实际意义的后代传承,所以很在意家的感觉。于是乎,监内对他老人家的称呼就是“老太爷”,外面人见了他刘公公则是尊称一声“刘公”。
“老太爷”这个称呼很平易近人,彰显了刘朝用的性格。
他的前任崔安官派很大,南京所有城门的税卡都是崔安直接让人收,并且这位御马监出身的守备太监特别喜爱武事,没事就和守备勋臣丰城侯李环一起校兵。
当年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经人引见给崔安时,崔安便毫无顾忌的叫这利大和尚称他为“千岁”。后来更是叫监里衙门上下就叫他“千岁”。
刘朝用接任南京内守备后,便说这崔安是祸自取,当年刘谨的下场怕他崔安是忘的干干净净了。
司礼监诸位秉笔大珰合起心来把崔安弄走,怕就是因了这“千岁”二字。
咱大明朝,称“千岁”的大珰,有好下场么?
还是“老太爷”最实在,也最安全呢。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大热天的,你不在家头呆着,跑这儿来做什尼子噢。”刘朝用见陈福手里似拿着封信。
“老太爷,你晓得的,没得事的话,我哪个会来扰您老人家清闲,实在是这件事我们底下人办不了,必须老太爷发话才行了。”
李福可不是扬州人,不过为了讨这位守备公公的欢心,硬是学着说了一口扬州话。别说,这法子真有效,自打能说扬州话后,他没过两月就叫刘公公给提了监丞,现在俨然是刘公公身边的红人。
“苏州曹中丞送来的,请老太爷无论如何也要看看呢。”李福笑嘻嘻的走上前将手里的信递到了刘朝用手中。
“曹时聘那个人没的意思啊,在句容的时候都不大睬我,去了苏州更不理我这个老头子,现在倒来送信把我看,他做什尼子哇?”刘朝用说着撕开了信上的蜡封,从里取出信纸看了起来。
“怕不是无锡的事想请老太爷帮忙?”李福在边上有点心数,有关无锡民乱的事情,他们内守备衙门可是一清二楚。
“嗯哪。”
刘朝用看完书信,点了点头,随手将那信扔在一边,然后道:“他要我帮忙我就帮忙啦?他叫我杀人我就杀人啦?…..这个巡抚大人啊真是没的一点意思,既想要名声又不想担风险,把个摊子推把我,指着我替他处理事情呢,滑稽,滑稽啊。”
陈福轻笑一声问了句:“老太爷,曹中丞信中说什呢啊?”
“能说什呢啊?”刘朝用笑了笑,“想我这个老东西替他当出头鸟。”
陈福低声道:“老太爷,那个魏良臣的确是内官监的,听说是金忠公公保举的人,手头带过来的人马是御马监腾骧四卫的。”
“晓的了。”
刘朝用微一点头。
陈福迟疑了下,问道:“老太爷准备怎么做啊?”
“做?做什呢啊?这个事关我们什么事,我做的是南京内守备,又不是他应天抚臣,凭什尼子替他曹时聘跑腿啊。”
刘朝用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吩咐李福道:“这缸子吧,你去趟苏州,见见那个魏良臣,就说是我说的,顾宪成的死和他没关系,东林书院烧就烧了,但是书院的人还是要放的,不能瞎来瞎球,不然的话,就是金公公都不好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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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六百七十八章 好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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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淞水营代管游击姜良栋有个习惯,天一热就喜欢到江中游几圈,他虽于海战不精,但水性却好,早年间曾与人打赌,在淮河上游了三个来回,惊的打赌那人目瞪口呆。
这几日又闷又热,清晨人睡着都是出一身汗。姜良栋早早起来到院中用井水冲了身,仍觉浑身难过,便叫了亲兵准备到江口游一圈。
到了江边却见江中雾气很大,亲兵劝说不要下江,等雾气散了再游不迟。姜良栋却笑道雾大有什么,若因雾大就怯弱不敢下水,还当的什么兵。
“过往曾听人说起过,从前北兵渡江,都是选那雾大天呢。咱们驻守吴淞江口,要是见了这雾就怕,若有倭寇趁雾而来,岂不失了营盘,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把脑袋都叫人家提了去?”
说着,姜良栋哈哈一笑就脱了衣服跳下江中,众亲兵见了也只好跟着跳下,一个个却是忐忑的很,唯恐游击大人出意外。
好在,这江中雾气是大,但江水还是平静,并无什么危险。姜良栋领着亲兵们游了一柱香时辰,觉得浑身舒坦之后,便叫喊让众人上岸。
上岸之后,姜良栋肚子就有些饿了,也游的尽兴了,遂吩咐众亲兵随他回营。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江上的雾气渐被蒸发,视线慢慢变得开阔。
吴淞口乃长江出口,又是东海入江所在,微风吹来,倒也是风景无限好。
海口上又有崇明岛,二十三年前时任吴淞水营总兵在那岛上修了一处小型水寨,又设了炮台,如此,江口就有三座炮台。若海上有警,这三座炮台就能相互配合,守扼这江南繁华重地的大门。
就在姜良栋等人下水不远处的一片滩涂地,数十年前就有三百余倭寇在此被全歼,若现在过去仔细寻找,不难找到几处土壤变色处。
“吃了早饭,都与我去县城逛逛。”
姜良栋兴致颇好,众亲兵一听能进城玩,也个个兴高采烈。
半道,却有两骑飞至,却是守营官兵,称有中官奉旨而来,请游击大人马上回营。
“哪里来的中官,南都过来的么?”
姜良栋倍感意外,联系前几日有一太监派说客想跟他要船一事,便觉多半和此事有关,他有些头疼,就问报讯的可有南都内守备厅或苏州抚台衙门人陪同。
程序上,东南各省包括南直,不论文武官员名义上都受南都节制,因而就算北京有中官携旨意来,也得南都内守备厅派人一同传旨,应天巡抚这边有时也要派员一同前往,如此,才能证明旨意为真。不然,随便一个人过来都说奉旨而来,岂不乱了套。
另外,这个程序也是对“中旨”的一种抵制。
旨从内出,无有票拟批红,即为“中旨”。
法理上,圣旨指内阁收到奏疏或皇帝着司礼监拟定草诏后,在此疏或诏上贴纸,附内阁意见,再由皇帝命司礼批红方正式生效为“圣旨”。
圣旨一旦发出,各部及大小衙门即立时执行,违者即抗旨不遵,此旨意也是皇帝和内阁的共同意思。
如果旨意上没有票拟批红,朝廷上下便视此意为皇帝私人书信,非政府公文,有权利不奉。甚至于六科的给事中如果收到此类“中旨”,不但能直接驳还,还能将传旨的中官骂的狗血淋头,对方却不敢多言一句。
事后皇帝就算知道,也顶多发发脾气,骂几句,却是不能对这给事中做出半点惩治的。因为,对方是严格执行朝廷制度,无可厚非。
姜良栋身为从三品的游击,过往从来没有遇到过中官奉旨而来这种事,不管作战还是行营亦或营中人事、钱粮各项杂事,都是以巡抚衙门公文为准。除了公文还要核验关防,确认无误才能执行命令,哪曾碰过什么中官奉旨入营这种事。
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稀罕事,因而姜良栋在惊讶之余,不得不弄清楚来者具体。
这事关系可是很大。
报讯的对此却是不知,只说那太监派场很大,各式长幡打了不少,护卫也是一支精锐马队。到了营门就冲营而入,传命把总以上军官悉到议事厅听旨。
“好大的威风!”
姜良栋哼了一声,对那中官不免厌恶。便是你真个奉旨而来,也当与自己这个游击将军商议,怎么能趁自己不在就传召所有军官呢。
恼火之余,问报讯的:“内守备厅和巡抚行台有没有人过来?”
“内守备厅是否来人,小人不知,但未见中丞行台人员。”报讯的士兵对此倒也确定。
姜良栋听后眉头微皱,按理中官既然来了,那陪同之人肯定也要通报,不可能全无动静的。而且中官奉旨而来是大事,没理由苏州行台那边不提前给自己支会一声,这心下自是狐疑无比。
“走,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姜良栋一勒马缰,示意众人随他回营。对方是神是鬼,他去见了便知。说一千道一万,吴淞水营是他的地盘,那中官太监就是再大的威风,难不成还能压了自己。
众亲兵连同报讯二兵忙紧随游击其后,众人快马加鞭赶回营中,远远便见营门前有上百骑马红衣军士顺大门由外及内一字排开,单看声势,真的是威风凛凛。
不待姜良栋一行到营门,就有三骑打马过来截住他们,为首一人于马上一拱拳,喝问:“来的可是姜游击?”
“正是本官。”
姜良栋实是看不出对面这军官是什么级别,对方身上穿的极像大明军服,但又有些区别,因而使得他都难以分辨对方的品级,心下猜测估摸是总旗。
“我家公公早已等侯多时,请游击大人随我前去。”那军官也未多说什么,直接就让姜良栋随他入营。看着,好像他们才是这吴淞水营的主人,他姜游击反是外来的客人。
姜良栋身后一众亲兵都是不岔,姜良栋也是愈发恼火,却没有发作,而是沉着脸径直打马入内,越过了那三人。手下众亲兵也有样学样,打马从这三人边上越过。




司礼监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大白话叫你们听明白
姜游击这是反下马威,他是要叫对方知晓,谁才是吴淞水营真正的主人。
同时心中更加气恼,那中官太监就是天大的来头,也没理由这般给他难堪。他姜良栋真是犯了法,违了令,也自当由上官处置,是打是杀是关他都认了,然你一太监凭什么在这埋汰人,不把人管营游击放在眼里。
须知道,这吴淞水营姓外,可不姓内。
你内廷中人再是权高位重,得皇帝宠信,手也伸不到外朝,更伸不到水师来。
来截的三骑士倒是不曾有什么不妥举动,见姜良栋一行入营,也掉转马头回营。
营门处那些依次排列的红衣骑兵对打马奔营而来的姜良栋一行却是视若不见,并没有上前阻拦,只是这些人于马上个个昂首挺胸,牛气的不得了。单看精气神,也真是一等一的强兵。
这一回,不止是姜良栋手下众兵有些发虚,就是他本人也有些惊疑了。未任吴淞水营代管游击前,他一直是在应天抚臣标下任职。
抚臣标兵已算是南直有数精兵,但看这些红衣骑兵,却又比他们强了数头,只让他这也算是经过尸山血海的游击将军也不得不高看数眼。对这传旨来的中官太监又往上高估了下,估摸着至少也得是个少监,要不然使不动这么多的护卫。
更叫姜良栋气恼的是自家守营的那些个兵丁,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聚在门后边,一看就知道对这些红衣骑兵有畏惧。
两相比较之下,吴淞水营的脸面真是叫丢光了,难怪那中官太监敢如此嚣张,全怪自家不争气。
不知今日值守营门的是哪个家伙,姜良栋暗自发狠,待事毕定要将这值守军官好生打一顿才行。
只眼下与这脸面相比,弄清楚那中官到底为何事而来却是更重要了。
入营之后,姜良栋的脸就没松缓过,到了议事厅外,翻身就下了马,提着手中的鞭子就匆匆入内。
原是要借题发挥,抽打一二不争气的部下,也好叫那中官太监有所收敛,不想入内之后,首先见到的却是十来杆长幡。
长幡上的字样看着真是吓死人,什么钦命提督、什么朝廷心腹、什么内廷股肱、什么靖海平洋、什么福泽万国、什么内官提调……
单看这些长幡上所列的名号,这来的不是哪个内廷大珰,任谁都是不信的。
饶是姜良栋带着气而来,这些长幡名号也让他本能的停滞了下脚步,手中本半举的马鞭也下意识的放低了一些。他可是和南京内守备厅的人打过交道的,知道太监也分三六九等,而能打出这么多名号,使动这么多护卫的,放眼江南,恐怕也就南京守备公公了。
莫不成,真个是南京守备刘公公来了?
这个念头让姜良栋先前的不快和恼火顿时抛诸脑后,南京刘公公来他营中,那是给他姜某人天大的面子!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可能,因为,他注意到众长幡之中还夹杂着一面大旗,旗号上绣的是一个“魏”字。
魏公公,哪个?
视线内,水营众军官都在看着自家的游击将军。
姜良栋略扫了一眼,发现除了炮台上的,水营的军官基本都在,广东的、松江的、徽州的,安庆的、扬州的,大大小小四十多个军官,一个不差。其中,广东那批更是一个不差,全都在场。
众军官好像都不知发生什么事,一个个都糊涂着,见着自家游击大人终是赶了回来,目光之中满是询问之色。
可游击大人这会也是不知,他正准备上前问个明白,就听耳畔传来一句较尖利的话语:“来的可是代管游击将军姜某人?...咱家可是等你有阵时候了。”
顺着这话看去,姜良栋便见着自己的游击将军宝座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此人面上无须,左右各立三持刀大汉,身穿青袍监服,正在把玩自己案桌上的传令签押。再看厅内两侧,除了水营一众军官外,还有数十持刀红衣军士按刀站立着,这令得议事厅的气氛有些紧张,不少军官心下都在打突。
姜良栋有注意到厅内除了这年轻魏太监外,并无其他太监,更无巡抚行台的人,心下顿时困惑,不过按规矩中官奉旨而来是钦差,不知对方底细他也不能不上前行礼问侯,遂正了正脸色,上前拜道:“末将吴淞水营游击将军姜良栋见过钦差中官!”
“免礼。”
魏公公放下手中人家游击大人的签押,笑着起身示意对方抬起身来。可人家刚把身子直起来,他突然就一脸正色的喊了声:“上谕!”
这一声喊厅内水营众军官顿时一片动作。
姜良栋迅速屈膝下跪,使的是单膝,而非双膝,众军官也皆是如此。大明朝除官员入京朝见及会试、殿试行礼五拜三叩首,其余场合皆不行跪礼。军中也只在接旨时行单跪,寻常只拱手或揖手答礼。
魏公公待众人行礼后,一清嗓子,朗声便道:“上谕。叫吴淞水营上下听着了,朕命提督海事太监魏某着管你这边,设皇家海军处,准魏某便宜行事,替朕办好海军。水营上下都好生听魏某的话,任心实差,不得违令。”
“啊?!”
姜良栋等人听了这上谕,都是惊的不行。
几个广东军官却偷偷扯了扯前面的千总王大力衣角,王大力朝他们看了眼,微一摇头。
“陛下的旨意都听明白了?”
魏公公很满意自己的“上谕”,这上谕其实就是“口谕”。对于“口谕”的研究,他这前世二五杆子历史写手还是很在行的,全文通篇大白话,模仿的十分像。
以白话宣谕,是明朝皇帝的特色。本朝开国至今,历代皇帝所传口谕基本都以白话为主。当年太祖和成祖二位陛下甚至圣旨都是大白话,直叫你听的明白就行。直到后来有了翰林学士,有了内阁,这圣旨方才变得文绉绉。但是口谕这一块,依旧是大白话为主。
想想也是,皇帝传个话,还弄得文绉绉的,你传话的不嫌累,皇帝陛下自个都觉累的不行呢。
当然,魏公公其实是矫诏。
万历那个好皇爷屁的口谕给他,有也只是你快点给朕弄钱来。
但这不影响魏公公跑人家营中堂而皇之宣旨。
因为,不敢欺上,可以瞒下。




司礼监 第六百八十章 咱家真的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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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言万语一句话,体制的好处。
身为体制中人,身为内廷中人,魏公公身上这身皮某种程度上是能“大吹”四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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