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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身为有道高僧,德心法师于佛法的研究水平肯定是极深的。
今日,法师重点就讲法华经,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中途都不带歇的。
下面的小和尚们受不了了,都过饭点了,大和尚们有油水,小和尚们哪有什么油水。除了经业外,寺里上上下下的活计都是他们干,往往没到饭店就饿的呱呱叫,况拖饭呢。
德心法师显然听到了有人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他抬眼淡淡扫了眼那个七八岁的小家伙,然后随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对那小家伙:“此物送你,心中可定。”
小和尚一脸懵懂,主持这是送了个什么给自己呢。
一旁德心法师的大弟子延济法师一脸正色道:“主持这是画了张饼给你,却不是叫你充饥,而是叫你心中得定。所谓心中有食,便是不饿,可明白否?”
小和尚听的半知半解,不过知道主持和大师傅他们说的是高深的禅理,于是不懂也要懂,把脑袋猛的点了点。
“可教。”
德心法师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起身,示意弟子们自己要休息了。
负责厨房的僧人赶紧上前低声道:“膳食都已备下,今日有主持最喜欢的茅山老鹅,是弟子特意去茅山买来的。”
“嗯。”
德心法师没有说什么,但看的出他老人家十分满意。出家人是不近油荤,但法师最近于佛祖割肉伺鹰有感,坐禅数日后顿悟一理,即人不可执着。
只有什么都放下,方才是真菩萨。
油荤也好,素食也好,不过都是食,何必要忌这忌那呢。
心中有佛,酒肉穿肠,亦是梵音入耳啊。
“东乡的羊肉也很不错。”
法师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在弟子的搀扶下缓步向后殿走去。走到院中,抬首见天上有一云彩,看着左侧像龙,右侧像虎,不由好奇,驻足看了片刻,尔后于弟子道:“天有龙虎像,意圣人出,此天降福瑞于我朝,亦于我寺。”
话音未落,众人耳畔却传来轰隆声,紧接着便有一物径直朝慈寿塔飞去。
这让见着的弟子都是大吃一惊,难道今日真有福瑞降下不成?
正恍惚时,“砰”的一声,慈寿塔上方传来巨响,然后便见碎瓦裂砖飞溅而下。
不待众人弄明白怎么回事,耳畔轰隆声更多,然后整个金山寺就好像被天雷击中般,到处都有呼啸声。





司礼监 第七百八十八章 江南制造总局
?
佛门圣地,禅宗正宗金山法寺,真是受到上天眷顾。
就眨眼功夫,四十多发实心炮弹从天而降。
慈寿塔、法海洞、妙高台、楞伽台、天王殿、大雄宝殿等寺内主要建筑均受到炮击。
受损最严重的无疑就是慈寿塔了,有三发铁弹正中慈寿塔,致塔身毁坏严重。大雄宝殿正中央也落了枚铁弹,把大殿屋顶活生生砸了个大洞出来。落下的铁弹还在殿内跳了两下,毁坏了根柱子,最后落在佛祖像上。
寺内僧人惊慌异常,德心法师也是十分狼狈,只以为几十年前的倭寇又打来了。
金山方向传来的炮击声,也让镇江城内惊成一团。
知府王应麟接报后不敢相信,等上了城墙举目远眺,发现金山一侧江面上有十数艘战船正在开炮时,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阉,敢尔!
江上,魏公公比老乡府尊还来火呢。
因为,海军的炮击让他老人家十分不满意。
有两方面不满意,一是海军炮击的效率做不到公公所说的“饱合式攻击”,一轮炮打出去,听着是轰隆隆,可实际打出的炮弹却只有百余发,且实际命中率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二是海军使用的火炮全部都是实心弹,打出去根本见不到漫山爆炸的震骇场景,这使得炮击行动少了几分威力。
可公公不满意,海军将领脸上却是个个兴奋连连,这个效果很不错,相当不错了。这也是得益于全军改制为皇家海军,公公钱粮饷银发的足,亲军荣誉带给官兵无比的积极性,上下一心抓训练才出的效果。要搁早先姜良栋在时,莫说一轮能打响百余炮,能有半数打响就算对得住朝廷了。
命中率这个,真不怪训练不好,要怪也只怪火炮精度问题。就船上配的这些炮,铜铁各半,大小各半,射程最长的能打三里地,最短的只有一里出。
即便炮膛前面有调节精度的准星和照门,可放炮毕竟是门技术活,海军初建,优秀合格的炮手不多,很多正副炮手都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像这般规模的炮击某地,是海军官兵从前没有过的。
除在朝鲜和日本水军的大战外,明朝水师官兵也就是和闯进来的荷兰人在福建那边打过一场,但规模极小,荷兰红毛鬼只是来了三艘船。战斗也很简短,双方在海上互射之后,战斗基本便宣告结束。
因而,魏公公提出的对陆炮击作战,实际对于皇家海军,甚至于整个明朝水师而言,都是一次大胆而全新的尝试。
在此之前,不是没有过,但均未将这种作战方式作为主战方式使用。水师基本是作为陆战辅助使用,承担的主要任务是运送兵力,单独承担作战任务是没有过的,顶多也就是放放炮替己方攻城部队打打气,吓唬吓唬守城敌军而矣。
毕竟,明军使用的炮弹主要是实心弹。这种炮弹野战时可以拢乱敌方兵马序列,制造混乱,在配合虎蹲炮的“散丸”密集攻击,往往能让进攻的敌军死伤惨重,但用于攻城却收效甚微,可以说是鸡肋。
元末以来,明军历次攻城战斗也没有一次是以大炮直接击塌守军城墙的,多是以蚁附、夺门等方式攻城。
海军将领于海战最深刻的印象还是海上交锋,近船夺船,以及利用各式水上火器制敌,没有这种直接从船上炮击陆地目标的作战经验。
因而打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要是之前不曾派人上岸精度丈量,恐怕效果还得打个对折。
对此,魏公公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要想在以后真正的作战中达到他所说的“饱合式攻击”,让敌人以及整座城池笼罩在炮火洗礼之中,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制造新炮,培养近现代军队那种合格炮手。
这个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定的,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来年,没有大笔财力投力和大量心血付出,以及大量技术人材参与,休想一夜之间跑步进入小康社会的。
不能马上给海军换装火炮,把实心弹改成开花弹应该不是问题吧。
魏公公了解过,大明朝军队一直就配有开花弹,所以,他肯定要问问王大力他们为什么不使用开花弹,而是非用实心弹。
“公公所说的开花弹想必是指散子吧?”王大力想了很长时间,才把魏公公说的“开花弹”和军中的“散子”联系在一起。
“回公公话,这散子十分麻烦,程序繁琐,且效果没有实心弹好,所以非不得已是不用的。”
据王大力说,散子弹是真的麻烦,用时要先将药子装入炮身底部药室,中间放入木头加上泥土间隔,夯实之后再将装散子的炮弹从前膛放入,弹外还得用火药填实,再隔一层湿土,最后用蜡封炮口。放炮时,先从炮口点燃炮弹上的引信,再马上点燃炮身底部的火门引绳。
整个程序下来,最少都得用半柱香时间,且中途任何一道都不能出错,不然百分之百会炸膛。并且,装散子时必须要十多人一起合力将炮身抬起竖放才可以,如此一来,军中自是不愿装散子了。
“这么麻烦的?”
公公微愣了下,他没有轻信王大力所说,命他找来一枚散子试验给他看。这可把王大力难住了,问了几人都说他们船上没有带,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一艘福船的船舱底找来了两枚。
这两枚散子看着可不是魏公公以为的开花弹形式,外观和实心弹是一模一样的,区别在于它里面是空心,装满铁丸和药子。
试验时,公公可是离那炮远远的,大阉不立危墙之下嘛。
也没叫往金山寺打,这是给寺里的和尚时间逃跑。公公再是不敬佛祖,对和尚们也不致于赶尽杀绝。
炮是往江边空地打的,一枚打了大约一里半地,一枚则只落在了不足一里地。落地之后是有爆炸声响起,但听着却不甚响。
炮弹落地时,肉眼可以清楚看到周围的芦苇被扫了一片,然后就着起火来。
公公摇了摇头,知道这种散子也是不行的,当不得真正的开花弹用。
王大力在边上赔笑道:“公公,海战基本上不用散子,近战时却是有的,虎蹲炮打的就是散子。当年戚帅打倭寇,就是把倭寇放进了,然后用虎蹲炮打散子,一炮下去,多的时候能扫倒十几个倭寇呢。”
说这话时,偷偷瞄了眼公公边上那两个始终把腰刀抱在怀中的亲卫队长。
真田微哼一声,没吭气,小田则是闷声道:“我们不是倭寇,我们是皇军。”
王大力讪笑一声,也是佩服魏公公不知从哪弄来这些倭人做护卫。
公公摆了摆手,走到一门铜炮前,拍了拍炮身,对海军众人道:“这炮不行,从前面装炮弹太麻烦了,射程也太短,威力更是小,必须要改进。海军,必须做到先发制人,制敌于射程之外!…所以,你们的炮要打的比敌人更远,做到一发炮弹就能击沉敌人一艘船。”
一发炮弹就能击沉敌人一艘船?
海军众人都愣在那:世上哪有这种炮弹?真要有这炮弹,那弟兄们早先何致于拿命跟倭人拼!直接远远开上几炮,然后把船开上去打那些落水狗,这仗不就结束了么。
“这些,回头咱家会落实。”
魏公公没有理会海军将领的困惑,负手遥看金山寺。
看来,有必要成立江南制造总局,进行武器的创世纪革新了。
西方人已经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大明朝在这方面已经十分落后,倘若要后来居上,就势必只能在武器上改良。
通过领先对手若干年的武器,让他们尝一尝落后就要挨打的滋味。
江南制造总局,是不成立也得成立。
先不说西洋诸国,就是有银山的日本国,也得靠武器压制才行。
公公是有这个条件的,人手方面,当初他冤大头似的被兵仗局军器司宰的时候,对方可是将一大批火器匠人打包“卖”给了他,这些在兵仗局看来是包袱的技术人才,对魏公公却是十分宝贵的财富。所以,他连还价都没还,就把人都给接收了过来。
单靠这些匠人肯定是不够的,还得从澳门请一批技术人材过来,一些相关的书籍也得请人专门翻译。
场地这块,现成的,特区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几十平方公里,怎么也能容下这个制造总局了。
资金嘛,挤一挤总是有的。
图纸这一块,公公自个能画个三分像,余下七分可以让技术人员集思广益,共同讨论。任何新事物,都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只要给出一个思路,一个可实行的方案,公公相信这个时代的聪明人绝对不比他老人家差。
唯一棘手的是原材料从哪里来。
专门进行武器改良和制造的制造局,公公肯定不可能放在别的地方,只能放在吴淞口。但吴淞口那一片,可没有铁矿和铜矿。
没有原材料,设想再好,条件再齐全,也是空中花园啊。




司礼监 第七百八十九章 家里必须有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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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铜还是铁,只要有钱,都可以买到。
大明朝虽说是盐铁专卖,如盐有盐运司,铁有户部清吏司金部管。但到万历年间,无论是盐还是铁,都已经由官办转而成了民办,或者说是官府允许的商专卖制。
因而,公公只要有银子,江南制造总局所需要的原材料他都可以买得到。问题是,公公不想原材料卡在别人手里。这样的话,风险会很大的。
不管哪朝哪代,铁器这玩意再是放开,总和官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好比两京十三省铁器是放开了,但那只是国内,若想把铁器卖到关外去还是千难万难的。因为,这就是通敌了。
而魏公公的身份注定和朝堂及地方上的官府尿不到一个壶中,这就不能保证公公的原材料供应不会叫人有意掐断。毕竟,他得罪人的太多。
所以,必须有自己的矿。
家里有矿,才是土豪的标配。
矿啊矿…
公公忽的笑了起来,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怎么把矿监给忘了!
皇爷可是把天下的矿场都包办给内廷了啊!
都说万历与民争利,这争的利主要就是指矿利!
为何万历要广派矿监,不就是因为这矿税他一文钱都收不上来么!
南直这一边是没有矿监,但有铁厂,铜山和溧阳都有,名义上是由锦衣卫南镇抚司管的,但现在具体是谁的业务,公公也不清楚。铜矿嘛,徐州那里有,不过要说印象最深的,无疑是马鞍山。
有矿就好办,一个矿一万两,这价码想来皇爷应该是满意的。再怎么说,小魏也刚刚孝敬给您老十万两,不看人面还得看钱面呢。
这件事操作起来一点难度没有,提督海事太监名衔外再来个提督某矿太监,不是小事一桩么。陈增能自请兼东昌矿税,他魏良臣同样也能自请。
这是什么?这是主动替皇爷分忧,主动替领导创收,做领导的没理由不答应。
至于那些矿场原来的“老板”怎么想,公公可不管,他们若识相公公可以跟他们合作一二,若不识相,就让他们尝尝公公专政铁拳的厉害。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公公为自己能够迅速理清资源,并有可能将之整合感到高兴。于是在船上走了一圈,一是在官兵面前亮亮相,鼓舞他们,二是看看这些炮有没有可以立即改进的地方。
时间是金钱,速度是生命嘛。
不管炮丑还是好,能比别人先打出去,就是好炮!
“好叫公公知道,凡是相同口径的火炮,不管样式新旧,这边装药都是相同,不分多少。也就是说有的炮装药可能五六两,有的却只有二三两…”
王大力带着一帮部下跟在公公后头,不时介绍几句。他现在可不敢小看魏公公,因为公公随口说上那么一句,总能让他们一时半会回不上话,但公公说的又极是在理,不是那种外行的胡乱指划。
想来,这就是天赋异于常人所在,若不然,人公公为何是公公,他们不是公公呢。
听了王大力说装药的事,公公若有所思,看着正在装药的炮手,笑了笑,拍拍这炮手的肩膀,和声道:“小鬼,这炮一次装多少药,你心里有数?不会装错吧?”
炮手年纪不比魏公公小,但公公这一声“小鬼”可把人家叫的颤了,很是紧张道:“不…不会的,不会的,这炮我可熟了,可不敢装错。”
公公哈哈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另一门炮:“这门炮你不会装错,那换那门炮呢,你敢保证你不会装错?”
“这…”
炮手对此也有些不确定,他一直是打的这铜炮,换成那铁炮,虽说知道应该装多少,但有些偏差肯定难免。
王大力在边上解释道:“公公,各炮都有专门的炮手,炮手们对炮都熟着,装多少药不会错,说装五两就不会多装一钱的,这个公公尽管放心。而且,各炮都配有秤呢。”
“放心?各炮是有专门的炮手,但打起仗来,万一这炮的炮手和填药手都阵亡了,别的炮手过来装药呢?你们谁敢保证他不会装错药子?装错的后果,咱家不说你们也明白。”
装错药子有什么后果?
炸膛呗!
王大力吱唔一声,不敢说话。
公公颇是有些不快道:“你们啊,为什么非让炮手们自己估呢,难道每回开炮都要拿秤砣来称不成?这会水面平静,若在海上,大风大浪,这秤砣拿的稳么?”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
王大力不住点头,部下们也小鸡琢米似的。
“不是咱教训不教训的,是这事你们得想法子改进,发现问题就有及时纠正,总不能等打了仗时才临阵抱佛脚吧。”
公公恨铁不成钢啊,要不是这王大力对皇家海军成立有不可磨灭的贡献,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把他撤了。
当然,这也是气急之下想想,公公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海军初创,公公还指着王大力这帮广东将领替他稳定海军呢。这会要把王大力给撤了,军心立马就要不稳。
“都说说,有什么法子可以改进。咱家就现场办公了,都可以说,不论是官还是兵,谁提的法子合理,赏银百两,加官一级。”
公公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今天的事今天干,绝不留到明天。
一听有赏,官兵们顿时热闹起来,纷纷建策,但都没说到点上。王大力也提了个想法,意思把每条船上的火炮统一编排,即相同口径的放在一条船上,这样没有杂炮,就不存在填药误差问题了。
这法子是不错,问题不是公公要的答案!
治标不治本,改了也没意义,况哪有那么多统一口径的炮供海军装配啊。
“李炎昭,你说说看。”
公公从人群中指了默默站在军官最后边的那个小旗李炎昭,此人前天那句“一句顶三句”甚得公公欢心。
李炎昭似乎一直在考虑这事,只是没确定法子可行不可行,因而被魏公公点了名颇是有些紧张,但见众人和公公都在看着自己,也容不得他琢磨好,只得先说了出来。
“启禀公公,小的以为只要把药子定量用东西包好,标明是哪种炮所用,用的时候直接倒进炮膛就可以了。这样,不管是哪种炮,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虞出错。”
这个法子说完,不少军官就点头了,他们都是老军伍,真正见过血的,自是明白这个法子比王总兵说的那个更好。
“不错,这法子不错。”
公公心里的答案其实就是这个定量装药,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来,而是让官兵们自己讨论,自己想,就是想让官兵们集思广议。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嘛。只要养成了这一良好习惯,将来是可以促进改变许多事的。
一听魏公公说自己这法子不错,李炎昭不由如释重负。
“人家都说隔行如隔山,话是这么说不假,可这定量装药的事,咱家这外行一听就觉得好,你们身为海军的高级将领,怎么一个个就想不出来,弄不出来,非要让炮手自己估量?小事可见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啊。”
公公语重心长,他对海军是寄予厚望的。
“不单是海军,你们陆军也是这样。药子定量定装配发的事,要马上搞起来。记住,不要把这事当成小事,只有永远比别人快,你们才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升官发财。”
公公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众将领感受颇深。
“嗯,法子是你想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做,最迟七天咱家要看到成效,需要什么,列个单子,要多少钱,咱家给。总之,你必须把这件事办好。办好了,咱家保你个百户,办不好,继续当你的小旗。”
魏公公说完,朝惊喜交加的李炎昭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船前,下令进行第二轮炮击。
第二轮炮击也是信号,早已上岸潜在镇江几段城墙外侧的信字标听到信号后,就会立即实施爆破。
“扒了他们的皮,咱家不信他们不捂裤裆!”
王大力立即吩咐旗手打旗语通知各船开炮。旗语是水师原本就有的,相较后世的旗语要简单许多。
见到总兵大人座舰打出旗语后,各船立即下令炮手就位,很快,第二轮炮击打响。
参加这次联合军事演习的海军机动支队一共有4艘福船,2艘三桅炮船,8艘楼船,7艘苍船,10艘海防,其余杂船5艘。
各船计携带火炮(含佛郎机)185门,各式轻重铜铁炮210门,虎蹲炮120余门,参演兵力1720人,几乎是机动支队四分之三的力量。
第二轮炮击将持续一柱香时辰,为此消耗的药子弹丸是笔不小的开支。因而,行动之前,王大力等将领曾劝说魏公公缩减炮击时辰,以节省火药。
但魏公公大手一挥,说道不把镇江城打服了,他就是有再多的药子炮弹又有何用。打,可劲打,不必替他老人家省钱。
提督内臣都这么说了,海军还有什么好说的。
随着第一声炮响,金山寺上空乃至镇江城便再次响彻起轰隆隆的炮击声。




司礼监 第七百九十章 墙塌了,人呆了
“除了金山寺,别处不曾遭到炮击”
城墙上,镇江知府王应麟不住询问一拨拨赶来复命的衙役兵丁们。等确认除了金山方向,江上魏阉船队不曾炮击镇江余处时,他不禁松了口气,同时也是大为诧异,不明白魏阉为何要炮打金山寺。
“府尊,依我看,这魏太监多半是在警告我们。”
说话的是镇江同知余学度,镇江乃中府,知府为正四品官,故他这同知为从四品官,比下府同知要高一品。同知为知府副职,掌地方捕盗、盐铁、河工等事。
因镇江乃江防要镇,故余学度也兼江防及清理府下军籍事。镇江城内能够调用的官差及巡检、弓马步手都归余学度的同知厅调度,与府内卫所及南都兵部的联络也皆由同知厅负责。因而,亦有人称这位余同知为厅长。
同知厅既常年与军籍、兵备、捕盗交道,余学度自有几分眼力,稍加分析就知道那魏阉是在借炮击金山恐吓镇江,想让知府大人服软,以便威逼勒索。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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