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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万历览疏后,立批可。
自此,京城百官腊月二十四便放假了,而前后假期长达二十六天。
这也意味着,二十六天内,身居深宫的万历不会被任何外朝官员找到,也不会有任何外朝的事烦扰他老人家。
除了,边关的十万火急军情。
正旦初八,万历却在宫中发起了脾气,这是历年来很少见的。上一回在正旦生气,还是万历想三王并封被阻那会。
“天大的笑话,良臣是受了朕的旨意,海事也是朕的意思,特区也是朕准的,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把朕这个皇帝当天子看!…”
万历越说越恼,“官兵冒充倭寇杀人越货,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背后的人,其心可诛,朕容不得他们!…”
伺立在边上的司礼太监金忠和张诚彼此对看了一眼,后者有些埋怨前者不应该在这正旦节还没过完时就把这事给捅到陛下这里。不过,想着那小子也没记自己仇,给递了五千两银子的正旦红包,今儿这事便权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要知自打无锡的事皇帝竟没收拾魏良臣,张公公如今可算是痛定思痛,一心一意了。
若不然,怎么算,他老人家和那还有鸟的家伙,都是纠缠不清啊。
“往常,朕的人死就死了,朕便是当他们是自家人,外人瞧在眼里也只道是朕的家奴,阁臣们说家事家了,朝廷管不着,朕没法子,苦着自个也没法子...可这回,他们不仅要害朕的家奴,还害了朕的臣民,朕要再姑息下去,朕就配当这个大明朝的天子!”
万历情绪有些失控,“扑通”一声竟将面前的御桌掀落在地,各式果子,点心撒了一地。
“宋太祖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朕倒好,卧榻之侧竟然全是想要朕家奴性命的反贼!…哼,今日杀我家奴,明日是不是连朕一起杀了啊!…他们算盘算的好啊,朕没了家奴使唤,就只能听他们的了,他们…他们做梦!”
万历铁青着脸,“呼呼”的出着粗气,把一干大珰给吓的不轻。
一旁的贵妃见丈夫这样,也是吓得是花容失色,忙上前扶住丈夫:“陛下,你消消气,可别吓着臣妾。”
“朕没吓着你,是他们吓着朕了!”
万历猛的一甩袖袍,将贵妃推到一旁,转身怒视金忠和张诚:“你们这帮内臣都是做什么的?外面叫你们大珰,尊着你们敬着你们,宫里也是把你们抬上天,可你们就是这样做的大珰?…”
金忠和张诚赶紧把身子躬下,心里难免也有委屈:要说这大珰在外面没权威,根子可不是出在皇爷你头上么。当年冯公公那下场,咱们这些后来人哪个还敢学呢。
“他们是在打朕的脸,可同样也是在打你们这些大珰的脸。那特区的事,还有从前的矿税被杀被逐事,你们自个说,你们出过半分力么?”
万历这话完全是推脱了,他这皇帝都干不了什么,还能指着司礼监做什么。难不成,要司礼太监们陪皇爷一块绝食不成。
可这话,金忠和张诚哪敢说,咬着牙,低着头,怎么也不敢去看暴怒的皇爷。
万历哼了一声,气犹未消,愤愤道:“东厂,锦衣卫,做什么吃的?说什么帝之心腹,朕之股肱,可每每遇到这种事,朕这些心腹和股肱去哪了?…朕让他们去查,可他们就胡乱给朕报个结果,要么收了尸,要么接回了人,可事情呢?还不是那样!…朕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他们,他们就是这么给朕当的差,办的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郑贵妃一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一边拿眼瞪了头低在那的金忠和张诚,这两个老奴真是存心让陛下动怒的。
金忠似乎感受到贵妃娘娘的目光,不由感到一丝不安。
张诚倒还罢了,魏良臣的奏疏是金忠递进的,他不过今日当值,与他无关,所以少说便是不错。
正寻思着皇爷这气生到何时自个再进言几句,猛的整个人颤了下:皇爷把怒火发到厂卫头上,那锦衣卫不去说,有指挥使骆思恭,可东厂如今无主,只掌刑千户代理厂事,理刑百户以下档头大多是前任掌印陈矩的人,如今归拢成几派,不是金忠就是孙暹,要么是另几位秉笔的,和自己有关系的并不多。而马堂那个家伙又成天想着提督东厂,是不是可以借这机会,把东厂这块馅饼吃进自己肚中,截了马堂的胡?
一想到这,张诚毫不迟疑的上前三步,双膝一跪,道:“陛下,厂卫无能,致使海事特区军民被害,但事出有因,东厂自前任陈公公去世之后,已近一年无有厂公,老奴奏请皇爷即刻指定提督东厂太监,使东厂上下有责,再有出事,便可追究主事责任。”
金忠闻言,有些诧异,不知张诚怎么突然提这一茬。东厂提督太监是空缺近一年,可宫里哪个不知道这提督太监多半是马堂的,因为皇爷这边也有过口风。而张诚和马堂并不和,这猛不丁的催请皇爷任命东厂提督太监,不是成全了马堂么。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忠十分不解。
经张诚这么一说,万历也想起自己并没有任命新的东厂太监,于是当下便道:“是了,蛇无头不行,东厂无有首脑,朕怎么指着下面那帮人替朕办事。”
张诚见皇爷这么说,心中一喜,他素知皇爷秉性,这会皇爷跟前就他和金忠二人,皇爷一旦下定决心任命新的东厂提督太监,那保准只会在他和金忠二人之中选一个,不在皇爷身边的马堂铁定是没戏。
可没想到,皇爷随后竟然问他张诚:“张诚,你说,这东厂太监,朕当准哪个呢?”





司礼监 第八百三十五章 江南镇守太监
“这…”
张诚大感失望,颇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感。
皇爷今儿不按常理行事,叫他如何说。
难不成毛遂自荐?
宫中的规矩,可不兴自个推自个,真这么做了,是犯大忌的,要成众矢之的的,尤其事关提督东厂太监这个实权位置。
和外朝阁臣一样,内廷权重职位也需“廷推廷议”,经秉笔、随堂一致公认方可出任。
此制度是在弘治年间由掌印怀恩提出并定形的,意在杜绝皇帝身边的内侍倚仗宠信越级出任,坏了宫中规矩,导致出现刘谨、王振那等祸国权监。
百年下来,效果明显,便是本朝最得信的大太监冯保都不敢坏此规矩,得信之后也未如王振、刘谨那般。
倘若有人不按此制出显,那便是宫中共敌。
因而,和宫中所有同僚结下梁子相比,提督东厂太监这个位子再好,权势再大,张诚也得掂量掂量,思来想去,这毛遂自荐是万万不敢的。
因为,这么干,是没好下场的。
在他张诚公公之前,不是没有人挑战过这个潜规则,然而下场真的可凄。
这个人就是上上任提督东厂太监——张鲸。
张鲸是嘉靖二十六年入宫的,为司礼太监张宏名下,此人刚价寡学,驰心声势,很得年少的万历皇帝宠信,常为万历斥逐冯保出谋划策,并一举倒冯。
冯保下台后,东厂同样面临无有主事局面,其时这位张鲸公公不顾义父张宏反对,也不顾宫中历年规矩,在万历面前毛遂自荐,请任东厂太监。
万历是准了他,并叫他兼掌内府供用库。但张鲸由此也是和众多同僚反目,在宫中地位堪悬,不时有太监在皇帝面前说张鲸的不是,于是两年之后,这位掌东厂太监便被皇帝抄家,充军死。
这便叫众口烁金,三人成虎。
哪怕提督东厂太监是内廷事实上的第一人,也架不住所有人的攻击。
张鲸可是倒冯保的大功臣,都落这等下场,况张诚呢。
聪明人,是不可能犯这愚蠢的,哪怕心思再热。
张诚在失望之余,却也不想弄假成真,成全马堂,所以他道:“老奴不敢擅言,提督东厂太监职重权重,当由司礼监拟任人选,供皇爷御断。”
这话表面上是一切由天子裁断,但球却不是落在他张诚身上了。
金忠斜眼看了眼张诚。
“司礼监拟人选要多久?东厂缺了主事这么久,是朕的不是…”
万历想到了同样缺人的内阁,突然就对金忠道:“你明儿去福清相公府,于他说,阁臣人选,朕属意吴道南和方从哲。”
“是,皇爷。”
金忠一喜,喜的是皇爷终于肯补阁臣了,且补的还是吴道南和方从哲,这对金公公而言可是好事。
吴道南是前礼部侍郎,并非各党中人。那方从哲是叶向高推的人选,但却是浙党中人。
而首辅叶向高和吏部推荐的阁臣人选一共有四人,前两位都是东林党人,一是刘一燝,二是韩爌。
换言之,皇帝否决了东林党系的大学士,增补了非东林系的两位阁臣,用意再明显不过。
两位非东林党的大学士对于贵妃派的金忠,肯定是大大的好事,这一点从贵妃娘娘舒缓的神情也能瞥出。
皇帝增补谁入阁,于张诚都无关系,他是“中立派”,也可以说是“帝派”,并不曾参与东宫储位相争,因而不管哪个做阁臣,对他张诚都不打紧。只要皇帝在一日,他张公公就是一日的大珰。
只是奇怪皇帝怎么突然变了口风,不过这样也好,今日定不下这东厂太监人选,倒也不让他张公公难做。
不想,皇爷却紧接着说了句,他道:“拟旨,东厂理刑千户办差不力,着罚俸一年,以示效尤!”
罚俸一年?
金忠和张诚听了皇爷的话都愣了,皇爷这真是轻重不分了,东厂没有提督太监主事,出些纰漏再所难免,可关那理刑千户何事。
皇爷真要是罚的话,这罚的也未免太轻了吧。且没有道理,毕竟从前诸多矿监税使被杀时,在任的东厂太监可是陈炬,当时却不见皇爷你把陈公公怎样,如今陈公公不在了,你把旧事重提,这未免…
未免,不够厚道。
金、张二人肚中腹诽。
万历说完罚那东厂理刑千户俸禄后,却是站在那里不吭声了。他腿脚不好,是半倚在桌上的,看神情,不知在想什么。
金忠和张诚只当皇帝还有后文,不敢随便出言。倒是郑贵妃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她陪伴丈夫二十余年,对皇帝心性摸的比任何人还熟。
她从皇帝突然增补两位非东林出身的阁臣一事上,猜出皇帝对于东厂太监人选有犹豫,不然早就一言而决了。
至少,皇帝似乎并不想任命马堂,或眼前这两位。要不然皇帝直接授任便好,或是等司礼监拟出人选也可,为何不着调的罚个理刑千户的俸呢。
说到底,自家的丈夫只是想表个态度,如当日绝食以逼内阁般。
而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江南的事。
丈夫动怒的原因是魏良臣的上疏,是江南一些人胆子太大,丈夫怕海事办不成,弄不到银子,再连累寿宁那边的债券。所以便想表个态度,但这个态度又不能表现得太过。
或者说,自家的丈夫还不想“便宜”的把东厂太监给卖了,他还指着这个空缺的位子能够得进一笔实在的钱财。
这钱,马堂也好,别人也好,谁出的多就给谁。
怎么看,自家的丈夫都是有理智的,没有一时冲动把东厂太监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给送出去了。
不能亏了,又不能不办事,皇帝就为难在这了。
想着正旦女儿递上的大“礼包”,贵妃计上心来,既然丈夫暂不想委东厂太监,那便来个权宜之计好了。
“陛下,俸禄是罚了,可该办的事还得办。若陛下暂无属意人选,臣妾倒以为可先放着,陛下再好生看看,但现在陛下得做些事,要不然再有这种事发生,陛下还得动怒…正如陛下所说,他们敢害陛下的家奴,未必就敢害陛下了,难不成陛下想每天睡觉时都得提心吊胆么。”
贵妃娘娘这火煽的…
金忠和张诚听着贵妃娘娘说这话,可是冷的很。
刚才怒火中烧时,失手推了贵妃,万历心中有些愧意,听她这么说,睁开眼睛,柔声说道:“以爱妃的意思如何办才是?”
贵妃道:“事情是陛下开海引发的,既是海事,便由海事衙门办好了,何必怪到厂卫呢。怎么说,远水都救不了近火。”
“爱妃的意思是?”万历有些不解。
“魏良臣为陛下所授钦差提督海事太监,自可有侦缉之责,更有守土保民之责,臣妾的意思是不若于江南再设一镇守,如此便可让宵小不敢窥视了。”
“江南镇守太监?”
万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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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八百三十六章 放权升官
万历发愣的原因是自嘉靖朝以来,朝廷几乎不再外派镇守太监,现只南京、大同、宣大三处各设一镇守中官。
原因乃是世宗皇帝由外藩继统,既怕廷臣结党,亦防内监蒙蔽,故重用在大礼议中由自己提拔的以张璁为首的文臣,对宦官势力进行一系列打击,导致遍布各边镇及各省的镇守太监相继去职,不再复任。
且世宗一朝,镇守太监一职已不必设立。
成化、弘治以后,边境虽仍年年有多事之秋,但瓦剌已经衰落,鞑靼对大明不构成象永乐、正统时期那样的威胁。又经于谦对京营的整顿和改革,以及大明对边镇的一系列经营,明军的防边部置较前严密,“武臣总兵,文臣监督”的新格局已经构成。
更为重要的是,巡抚已成为各省首脑,形成了巡抚——布、按——府县这一统治阶梯,强化了朝廷对地方的统治机能。
由此,镇守太监无论在诸边还是内地,均成了政治体制中的累赘,正是在这种形势下,世宗皇帝才将边镇和各省镇守中官尽行革除。
万历自登基以来,虽有三大征,但也称国泰民安,更是无有复设镇守太监的必要。
除南京守备太监为祖制,必须留都监守,以确保东南稳定外,大同和宣大二镇太监则是军事需要,毕竟九边之地以此二镇最重,且此二镇镇守中官乃御马监“保留地”,倘若削去,御马监则无演武必要。有鉴于此,这才保留。
但也仅此而矣,前些年辽东矿监高淮得势时,曾上疏奏请复设辽东镇守太监,万历便没有批准。现在贵妃娘娘却突然提议复设镇守太监,且还是在江南,万历当然感到万分吃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金忠和张诚,都知道魏良臣与郑家关系甚好,当初进京为官也是钻的贵妃娘娘门路,但关系顶多也就算是郑家门下人。却不想贵妃娘娘竟然能为他谋取江南镇守太监一职,这份量,怕不是郑家门下人可比的了。
金忠不知魏良臣净身真相,只觉不可思议,或寻思莫不成魏良臣往宫中递了大礼,这才请的贵妃娘娘为他说项。
张诚则是一肚子数,要说魏良臣能保住命根子还是他张公公的功劳。可这种事不能外传,贵妃娘娘那里也是清楚的,怎么就能敢让一个六根不净的人当江南镇守呢。
贵妃糊涂,皇爷总不能糊涂吧?
张诚有些忐忑,说实话,魏良臣爬的越高,他这心啊,就越不定当。总觉有根剌在那,说不定哪天就把他老人家给扎了。
万历不糊涂,他知道江南镇守太监意味着什么。
须知,本朝镇守太监权势极重,正统以后,遇有战事,即总兵出战,镇守中官守城;或巡抚守城,总兵、中官出战。有些时候,甚至是镇守太监领兵出征,麾辖总兵数员,兵将数万的。
这等要紧职位,岂能给那不干净的家伙?
万历眉头皱起,要按贵妃的办,于江南设镇守太监一职,以魏良臣充臣,那这小子可就威风了,权势之大怕也就当年成化朝的西厂太监汪直可比了。
万历犹豫不决,一来他对魏良臣的身份有数,二来南京有守备太监,再于江南设镇守太监,似乎多此一举了。
贵妃却趁热打铁,一心要把这事给办了。
娘娘是个实在人,收礼办事,况人小魏对她贵妃真是不错,那马应龙可是解了娘娘十多年内疾。就冲这个,娘娘也得抬举小魏一二,况人小魏在江南办差,不还是为你皇帝和贵妃忙活么。
虽说海事未见多大效果,可前前后后小魏往宫里也送了十多万两银子。年前寿宁送进宫的那笔十万两,不就是人小魏无中生有弄出来的么。
能弄钱的,是人材。
人材,就得重用。
皇帝这边,也得给人些实在的才行,不是一件飞鱼服就把人打发的。这回的事不比从前,是真要放权的。再小打小闹,指不定小魏就得给人害了呢。
届时,到哪找人收拾这烂摊子。
要知道,自家亲闺女那可是顶着不少债的。
“陛下无须犹豫,江南之地本是朝廷钱粮赋税重地,须着得力之人打理,设镇守以镇宵小,如此才能确保海事大业。”贵妃娘娘要么不决断,一旦决断,魄力比自家丈夫要大上许多。
“这…”
万历担心设立江南镇守太监影响甚大,外朝对他广派矿监税使已十分不满和抵触,这再立江南镇守,外朝不是要闹翻了!
贵妃见丈夫犹豫,“哼”了一声:“陛下有什么好犹豫的,江南有人对陛下的大计不满,陛下自然要施霹雳手段,难道要等小魏子也被他们杀了,陛下再放权不成?”
贵妃娘娘说的可是委婉,皇帝总不能又想好处,又不肯担责吧。
万历知道贵妃的意思,脸微红了下,但仍是不决,他问金忠和张诚如何看。
张诚只低头,不吭声。
这事太大,他不掺乎。成也好,败也好,闹的满城风雨也好,他张公公绝不担着。
金忠倒是说了句,他道:“老奴以为江南事是重,娘娘的法子倒是可行,只是南京本有守备,再于江南设镇守,却不知二者如何协调?”
“自当以南京守备为重。”贵妃娘娘清醒的很,没把小魏给捧上天。
万历微“噢”一声,缓缓坐下,见贵妃正盯着他看,再三思索,终是点头道:“也好,拟旨,着设江南镇守太监,委魏良臣任之。”
稍顿,又道:“各处镇守内臣,原不系太祖定制,今且著江南用一人,良臣慎用任之,不得作威生事。”
张诚听后,内心不是滋味。
贵妃则是露出些许笑容。
金忠则问:“皇爷,那品级如何定?”
镇守中官为四品,内廷太监最高品级也就是四品,魏良臣要任镇守,按制可也是四品啊。
“魏良臣原七品内官监丞,今既升任江南镇守太监,品级自当调高,但…老奴以为此人资历尚浅,不足以高品充任,不若授六品任之,也是磨砺之意。”金忠的提议还是周全的。
“准。”
万历点了点头。




司礼监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东南拓海,五省联动
初八日,刚定了阁臣增补和江南镇守太监事宜,初十一日,四明相公沈一贯的密揭就到了万历手中。
密揭,乃秘密奏疏,即只皇帝本人可见,其余人等一律不得阅看。皇帝阅后,此密揭也是立即归入司礼监文书房存档,未有帝意,任何人都不得查看。这是朝廷重臣的特权,便是通政司和各科的都给事中都不能预闻的。
当年王锡爵复出无望,便是坏在其密揭叫学生李三才私拆,然后捅给科道,闹的天下哗议,遂彻底断了复出之路,便宜了叶向高。
万历对沈一贯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虽然国本之争是由沈一贯定局,使得福王不能入主东宫,但沈一贯为首辅时期,除国本之外,也算样样都合万历的意,因而对于四明相公的密揭,万历还是很重视的。
只是,看完沈一贯的密揭后,万历有些糊涂了,遂叫内侍赵全去司礼监唤当值秉笔过来。今日却无秉笔当值,而是掌印孙暹轮值。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孙暹其实并无轮值一说,只是前几日皇爷增补阁臣和定江南镇守太监一事他不在场,事后闻之劝阻不及,因而特意安排下去,这月十一至十五这几天都由他孙暹坐班。
大老爷如此安排,也是有心思的,却是担心皇爷这几日会把东厂太监人选给定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皇爷跟前总比不在的好。要说他和马堂的关系也不洽,能得这司礼掌印还是金忠与他妥协,联手制衡马堂的缘故。
因而,不管他孙暹与金忠关系如何,压制马堂都是头等大事。如何压制法,自是阻马堂提督东厂的路子。
孙暹到了乾清宫后,先给皇爷行了礼。
万历命赐座,尔后问孙暹可知四明相公今年多大。
孙暹回忆了下,回称四明相公年已七旬。
“七十多了?”
万历记得沈一贯年纪不小了,但没想却是七十多的老人,他感慨了下,示意赵全将沈一贯的密揭拿于孙暹看。
孙暹是司礼掌印,内廷首辅,叫他看致仕首辅的密揭,倒是无问题的。那内侍赵全虽也想知道四明相公给皇爷上了一道什么密揭,但可不敢往那密揭上瞄上一眼,躬着身将密揭递给老祖宗后,便乖巧的退到一边,负手恭立。
《东南拓海疏》?
孙暹见了四明相公的题本名,心下诧异,不动声色看了下去,看完之后,一脸愕然看向皇爷,道:“四明相公在朝时向主张不动兵戈,当年抗倭援朝,闽浙水师组调,远征已备,皇爷也准远征倭国,然四明相公却力主不可,今日这相公却为何上这东南拓海疏,又要提督海事内臣魏某主持此事呢?”
“朕也是觉得奇怪,这才叫你来问问。你且说说,沈一贯疏中所说可行否?”万历不置可否,或者说他摸不准沈一贯所说是否办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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