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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陈兄何必和那蛮子一般见识。”另一个御史笑了笑,却道:“只是,当初提议朝廷在宽甸设堡的也是李成梁,这次要放弃也是他,这位太傅到底怎么想的,也是叫人奇怪。”
“怎么,你要帮蛮子说话?”宋御史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同僚。
对方忙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听宋一韩说,宽甸当地百姓不愿离开,李成梁便派大军强行驱逐他们,死了很多人。”
“有这事?”宋御史愣了下,旋即摆手道:“百姓愚昧,不知好歹,只看着眼前一家利益,哪知道朝廷大计。若不撤离,将来万一有事,怎么办?”
“这倒也是。”另一个御史点了点头。
“此事已成定局,是好是坏便不去说他了。”宋御史有些不岔,“熊蛮子参辽东巡抚赵楫和李成梁便罢了,怎的连前任巡按何尔健、康丕扬也参了呢,大家都是同僚,他这撕破脸皮为的是什么?听说总宪为此事可头疼的很,外人都在看我们都察院的笑话呢。”
“他这人一向如此,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康丕扬拉着何尔健去找熊廷弼了。”
宋御史一惊:“怎么,熊蛮子进京了?”
“还不是为了宽甸的事,他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可麻烦了,”宋御史眉头大皱,“老康和何尔健哪是熊蛮子的对手,莫不要再给揍了,”
“不至于吧。大家好歹都是都察院的同僚,他熊蛮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真惹怒了总宪,谁能保得住他?”
宋御史头直摇:“不成,不成,咱们快去看看,莫要叫老康他们吃了亏。”说完,不由分说就去拉同伴。
另一个御史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左光斗哪去了,他能说会道,也敢跟熊蛮子吵,叫他一起去。”
“左光斗巡城去了。”
“那算了。”
“......”
说话间,两个御史就急急慌慌的奔远了。
熊蛮子?
有意思,有意思。
良臣眼珠子一转,悄悄跟了上去。
平生不识熊廷弼,便称英雄也枉然啊。





司礼监 第一百零七章 不服?单挑啊!
熊廷弼何人?
老奴哈赤生平最怕之人,单枪匹马仅率数人就敢去收复失地,从而稳住关外防线,不致全局崩溃的牛人。
可惜,被东林党搞死了。
因为,他是楚党。
楚党,在后来,是“阉党”的组成之一,或者说是盟友。
原因是东林要一统江湖,唯我独尊,不给人路走。
后世大能骨昊说,走别人道的同时,也得让人家有道可走,如此才是高风亮节的好道友。
东林党却是走别人的路,让人无路可走。
于是,最后,大家都没路走了。
良臣记得明白,后世史书上说熊廷弼是被二叔害死,并且和东林党交好,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熊廷弼下狱时,朝堂还是东林党“众正盈朝”的时候。
二叔则在宫里忙着和魏朝比谁能干,一时不分胜负,正在加赛。
熊廷弼下狱,是因为和东林党成员王化贞意见不合,导致广宁惨败。
这王化贞是东林党魁叶向高的门生。
熊廷弼被论死,是左都御史邹元标上报的。
这邹元标,是东林党其时几个领袖之一。
故而,党争害人亦祸国。
亦有传言称熊廷弼死前曾向汪文言许四万金诺言,要汪文言设法搭救于他,结果他拿不出金子,就被处死。
这黑锅扣在了二叔头上,说是二叔收不到金子下令从速处决熊廷弼。
然,众所周知,汪文言是东林党的智囊。
当时的首辅、阁臣、六部科道也大半都是东林党,二叔直到天启六年才算真正的将东林党打压下去。
因此,有关熊廷弼之事,在良臣看来,完全是降了伪清的那帮东林党人往脸上贴金,故意篡改历史,掩饰他们党同伐异,祸国殃民的丑态。
性质和后世的公共知识分子一样,做事本领没有,造谣篡改的本事,却是一流。
嘴炮公知,一脉相承。
有感熊廷弼死的可惜,良臣便想一睹其人面目,当下就跟着那两个御史一直到了正阳门的一家会馆。
会馆是湖北在京官员共同筹资修建的,亦是朝中楚党官员平日交友宴请之地。进京会试的湖北籍举人亦可在此住宿,收费极低。
熊廷弼是湖北人,又是楚党成员,家境贫寒,在家无居处,故进京为监察御史后,一直就是住在这湖北会馆中。
此番因为上疏弹劾辽东巡抚赵辑和总兵官李成梁不见下文,熊廷弼一气之下竟然直接进京,他打算亲自到通政使司上表,务请皇帝重新评判六万军民弃守事。顺便追究他两个前任的包庇罪。
此时已是巳时末,是吃饭的时候,不过湖北会馆中却没什么人。只有到了晚间,这里才会热闹起来。中午,大多数湖北籍官员都在衙门上值呢。
那两个都察院的御史猜得没错,熊廷弼就在这处会馆,并且,他们到的时候,曾先后出任辽东巡按的监察御史何尔键与康丕扬正在和熊廷弼理论。
会馆可不是要害衙门,自是任人随意进出。
良臣跟了这么一路,也是累得够呛,进去之后就见已是吵成一团。
“熊廷弼,你无事生非,恶意污蔑同僚,我们不去找你,你还有脸进京!”一个五十多岁的御史愤愤不平的指着一个足比他高出半头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熊廷弼?
良臣看的惊心,那中年男子浑身上下哪有半点读书人气质,满脸横肉,比宋献策长的还要壮。
说是道上的大哥,那是一丁点不带吹的。
熊廷弼脖子上,就差个大金项链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从年龄上判断,那个五十多岁的御史当就是“老康”,康丕扬了。
“熊蛮子,大家都是同僚,你对辽东的事有什么不满,尽可上书,我们管不着,可你不能把我们拉下水啊!…我何尔键是哪里对不住你了,要你这般讥讽贬低!这都察院,就你熊蛮子一人能是吧!”
被康丕扬拉着一起来的何尔键也是气得厉害,幸好上面把熊蛮子的奏疏压下了,要不然放出来让朝臣议上一议,他和康丕扬岂不是名臭天下了。
“子成兄,灵清兄,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给评评理,这熊蛮子欺人不欺人!”
发现都察院两个要好的同僚也来了,何尔键精神一振,人多势众,今儿他熊蛮子不给个交待,这事没完。
熊廷弼侧脸朝门口看去,发现来的是监察乡、会试及武举的同僚宋本庆,还有一个是云南道的监察御史王之心。门边上还站着个少年,熊廷弼不识得,只道是宋王的跟班。
按人情世故,熊廷弼当起身向两位新来同僚打个招呼,不想,他却依旧坐在那里,端着饭碗夹菜,自顾自的吃。
“你们看,你们看,这,这像话吗!”康丕扬气得想跺脚。
何尔键也是忍不住摇头,宋本庆和王之心对视一眼,均是微微摇头,这熊蛮子,还真是不会做人。
“飞白兄,你我都是同僚,我看这件事便就此罢手,如何?”王之心虽不喜熊廷弼为人,但却也敬佩其本事,有心想做个和事佬,把这事劝住,免得同僚反目,自家难堪,又叫外人笑话去。
良臣心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熊廷弼就算再自傲,也当给人一点面子,哪想他却将筷子放下,抬头问了一句:“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还又跟了一句,“国家大事,岂是和事佬能掺和的。”
“你!”
王之心气得噎在那里,对熊廷弼真是无话可说了。
“熊蛮子,你这什么态度!”宋本庆豁的上前拍了桌子,震得不远处正在抹桌子的伙计吓一跳。
熊廷弼也是豁的起身,同样重拍桌子,然后指着宋本庆的鼻子骂道:“关你这鸟人吊事!”
骂完,又用手指着何尔键和康丕扬痛骂道:“这两混蛋,身为巡按,却不起监察职能,反与辽东诸官相互勾结,不向朝廷奏报实情,弃地失土,置宽甸六万余百姓不顾,使他们流离失散,死伤无数。我熊廷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一派胡言,宽甸事,朝廷早有决断,你前番不闹,今番却来翻旧账,安的什么心思!”康丕扬急眼了。
“熊蛮子,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新晋之人凭什么指责同僚!”
“不服?不服单挑啊!”




司礼监 第一百零八章 大丈夫,当如是
熊廷弼怒目圆瞪,大有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架势。
此,真猛人也!
以理服人不如以拳头服人。
真理,永远在拳头击打范围之内。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身长七尺,有胆知兵,善左右射,性刚负气,却好谩骂,不为人下.....
良臣脑海中浮现后世对熊廷弼的描述,再看眼前鲜活一幕,油然赞叹:诚不欺我,熊大佬,真蛮人。
康丕扬、何尔键、宋本庆联同那王之心,四位御史不约而同向后退去。
这熊蛮子,是真会揍人的。
“熊蛮子,你这是胡搅蛮缠,哪能说不过就动手的。有理不在声高.....”何尔键硬着头皮抗议,也摆出了架势,只是怎么看都像是要跑的样子。
“不服,来单挑啊!”熊廷弼哧之以鼻,懒的跟他们废话。
四御史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因为他们知道熊蛮子真会动手。
且不说他们四人都是朝廷命官,科道清流,决计不会跟个市井凡夫般在大厅广众之下和同僚互殴。
就算他们敢,也打不过。
熊蛮子,并非浪得虚名。
论囗舌之争,四御史从不惧怕任何人,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这就是他们的本事,偏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是都察院这异类熊蛮子的对手。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天知道这熊蛮子是怎么进的都察院。
“不敢?不敢就滚蛋,凭的耽搁我吃饭。”
熊廷弼剑眉一挑,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端起碗来就要吃饭。
嚣张,太嚣张了!
大丈夫当如是啊!
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良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佩服的同时很是向往。
身强体壮,也是装逼的本钱啊。
要是自己也能拥有熊廷弼的体格和身手,当日何必认怂惧了阿敏他们。
不过,人家也是官。
官,是不用装逼的,因为无形之中,他自带逼格。
只是,熊蛮子哪来的底气敢和同僚这般?
莫非,他的背后站着哪位楚党大佬?
良臣正猜着,一句洪亮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
“你熊廷弼若认为自己有理,大可理直气壮说出来,是非自有公论。不让人说话,算什么?....只能算你熊廷弼心虚,惧怕公议。”
“共之兄,你怎么来了?”宋本庆见到来人,很是惊喜,康丕扬他们也是大喜。
“共之今日不是巡城去了么?”王之心很是诧异。
来人三十出头,身穿官服,一脸正气,也是一御史。
此人进来后对王之心等人道:“刚查获大奸金鼎臣,其已供出不少假官,我已叫人去拿人了,若无意外,京师假官将为之一清。”
“啊?那真是太好了,共之兄不日必将名动京师!”王之心惊喜交加。
康丕扬他们均是恭贺这位表字共之的御史,且羡慕不已,原因便是京中假官假印横行,屡次查办都无效果。现在抓了那幕后制假大奸金鼎臣,顺藤摸瓜,假官自能一扫而空。
凭借此案,左光斗定能声名鹊起。
“身为御史,察奸缉私乃我等本份,岂贪那虚名。”那御史说完,视线落在熊廷弼身上。
“你就是桐城左光斗?”
熊廷弼将饭碗放下,定睛看着左光斗,他知道此人是前年中的进士,尔后便任中书舍人。去年他往辽东任巡按时,此人刚进都察院。
对左光斗,熊比对那四人高看一眼,因为左光斗的父亲左出颖是治水大材,在他眼里是能做事的,而非只会耍嘴皮子。
熊廷弼素来重做事之人,而轻清谈之人,因对左出颖有好感,对其子左光斗自也有好感。又闻左光斗查办假官假印这一京师毒瘤,自是另眼相看。
只是,左光斗貌似对他熊廷弼很是厌恶。
“久闻江夏熊飞白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真性情。”左光斗笑而不语,明眼人却都听出他话音所指,绝非字面意思。
熊廷弼眉头皱了皱,并没一拍桌子大骂,只道:“莫非你也以为我是胡搅蛮缠?”
左光斗未正面回应,而是道:“宽甸弃守之事已有年余,朝廷早有明诏,辽抚及总兵俱有奏疏,其中利害关系说的明白,朝堂并无异议,何以熊兄却有惊人之语?...这实在是令人费解。依我看,熊兄还是再思量的好。”
刚说完,宋本庆就没好气道:“共之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若能听的进,又岂会进京。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故作惊人之语,哗众取宠罢了。”
熊廷弼瞪了宋一眼,并没发作,而是沉声对左光斗道:“宽甸六堡,辽抚和总兵错了。既是错了,我身为辽东巡按,自当纠正。”
“错在何处?”
“宽甸设堡二十年有余,居民繁洐十数万,早已成辽东重要堡垒。六堡单地形而言更是我辽东重镇抚顺,清河唯一屏障,若丢失此处,抚顺、清河直面建州,一旦有失,建州必将纵横辽东,不可阻挡。”
熊廷弼刚说完,康丕扬就冷笑道:“你这是危言耸听!”
左光斗亦摇头:“建州不过小族,丁口数万,远不及河西蒙古,我大明在辽东丁口三百余万,他建州如何就能纵横辽东,成为大患?熊兄一心为国我能理解,但此事未免太想当然了。”
“就是。建州使团就在京中,建州右卫首领舒尔哈齐又素来亲附大明,有他在,建州焉会叛乱?”何尔键也做过辽东巡按,对建州的事还是清楚的。
“李成梁上书朝廷,任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此明显是离间计,熊兄难道看不出?”左光斗摇头。
熊廷弼冷笑一声:“不去斩断恶虎利齿,反将希望寄托在绵羊身上,真是可笑!”
康丕扬讥笑道:“李成梁镇守辽东数十年,我看,怎么都比你这刚去辽东的巡按要强吧?”
左光斗沉吟半响:“弃守宽甸六堡,也许是李成梁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建州加速分裂,使兄弟反目,我大明坐收渔人之利。”
“笑话!割自己身上肉去喂狼,狼吃饱了之后就会变成狗么?
我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起,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纵使君王被俘犹自抵抗到底,如此方有今日大明。
寸土必争,寸土不让,方是我大明的精气神!
没了这股精气神,大明还是大明么!”
说话的是良臣。




司礼监 第一百零九章 童生,也是读书人噢。
“好一句寸土必争,寸土不让!”熊廷弼欣然赞道,却愕然发现说这话的是那个宋王的跟班少年。
他甚是不解,不明这跟班少年怎的帮他说起话来,难道不怕主人责骂。
“当年成祖皇帝北伐漠北,曾曰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魏良臣缓缓上前,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明明弃地失人,偏要说什么示之以弱,留待后手。
后手,有屁的后手!
是,宽甸六堡有大利益,奈何坐收渔人之利的不是大明,而是他建州。
李成梁弃守宽甸六堡造成的最直接后果正如熊廷弼所说,奴尔哈赤从此崛起,无人可挡。
舒尔哈齐原本就是在内斗之中被奴尔哈赤打败削弱,要人没有,要地盘也没有,丧家之犬般逃到铁岭,求庇于明军治下。
这等人物,毫无半分价值,偏李成梁竟上书朝廷要扶持于他,还尽弃宽甸六堡,好让舒尔哈齐有地盘可据。
事实呢,却是明军一撤离宽甸六堡,奴尔哈赤便尽占六堡地盘,哪有舒尔哈齐什么事。
此事,要么李成梁另有居心,真是暗中要扶持他的养奴哈赤。要么,就是他老糊涂了,看不出成日跟自己摇尾巴的狗已经变成了狼。
狼,都是有野心的。
良臣倾向于后者,镇守辽东数十年的李大帅,真的是老糊涂。他以为自己能够离间奴尔哈赤兄弟,能够再养一条狗对付另一条狗,可是,他却不曾想到,他要对付的那条狗早已经不是狗。
狗再凶,也永远不是狼的对手。
这件事,良臣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断然不会坐视。
哪怕,他现在没有资格指点这等国家大事。
哪怕,辽东的事情还离他很远。
哪怕,他的言论在别人耳里,如笑话般的存在。
甚至于,他本身,也不过是个笑柄存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汉人。
华夷之防,大于天。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魏小千岁可以浑浑噩噩,可以吊儿郎当,可以胡来乱搞,但事关汉家大敌,他毅然挺身也好,再次嘴欠也好,该说的他都要说。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与我何有哉!
“今观辽东,可还有半点我强明之势?区区一个建州奴,竟也叫我大明弃地移民,朝中诸公还说什么是为了大计?…什么大计,这朝堂大计就是不顾自家百姓死活,不顾将士开边辛苦,一昧弃地成全他人吗?若真如此,那朝堂诸公可一个个都是圣人了,割肉喂鹰,好大的佛心,好大的仁慈。”良臣不卑不亢,面对左光斗在内的数御史,毫无怯场之心。
康丕扬见是一少年在这胡乱说话,气得骂道:“黄毛小子,懂个什么,在此放什么噘词!”
“是么?”
良臣冷然一笑,“这位大人可知,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雄则国雄!”
此言一出,熊廷弼固然更是欣赏,便是那左光斗、宋本庆等人,也是为之动容。
这少年,好犀利的言辞。
“大人万万不能看不起我等少年,试问,诸位大人虽盛,但将来是否如夕阳一般谢幕?今日大人称我黄毛小子,又焉知他日我不是国之栋梁呢!”
良臣定定立在那里,一脸自信。主席可是说过,少年人就是祖国的花朵。这帮人,还能有主席英明不成?
不远处,擦桌子的两个少年伙计已是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抹布,无比钦佩的望着他。
“你们看什么看,再强也得干活!”
带班的走到两伙计身后,一人敲了个响指,然后看向那信口胡言的少年,恍惚间,回到了嘉靖三十年。
那年,他也如此意气风发。
现在,他是个带班的。
下个月,他就将回乡下老家带孙子去了。
“说的好,说的好!”
熊廷弼哈哈一笑,他看出来了,这少年跟宋本庆他们没有关系,要不然,何以宋、王二人还不喝骂斥责于他的。
“好一个少年强则国强,枉我熊廷弼自诩治国经世之人,却不如一黄毛小子,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有趣,有趣。”
熊廷弼说那“黄毛小子”时十分刻意的看着康丕扬,康丕扬冷哼一声,知道熊蛮子什么意思,扭过头不去理会。
“你这少年人,真不错。”
几人之中,王之心性子最好,他笑着走到良臣面前,“不过水无常态,国家大事亦非一成不变,许多道理说与你也不知。少年人,有志向,有抱负是好,但却不能坐井观天。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且速回家去吧。”
何尔键摇了摇头,对康丕扬道:“现在是个人都能妄议国家大事,此风不可长。”
闻言,良臣忍不住想笑,放嘴炮不就是你们这帮清流带动出来的潮流么。
“敢问这位大人,国家是什么?”良臣作出请教的样子。
何尔键脱口便道:“国家便是朝廷,是江山,是社稷,是天下!”
“具体点行么?”
“……”
何尔键怔在那里,国家具体又是指什么呢?
“这位小哥,那你说,国家是什么?”熊廷弼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良臣。
良臣点了点头,道:“在我看来,国家就是土地,就是百姓,惟有土地和百姓,方能称之为国家。”顿了一顿,斩钉截铁道:“故,若无土地和百姓,便无国家!”
“正是此理!”
熊廷弼看向左光斗他们,慷慨而道:“正如这位小哥所言,国家便是土地和百姓。想那宽甸六堡是我十数万军民辛苦开拓而出,岂可轻废!…今退一步,明天便能退两步,后天则能退三步。一退再退,国家不亡也得亡了!”
说完,不待左光斗他们开口,又转身看向良臣:“你是何家子弟?师从哪位大儒?”他对这少年真的是太有好感了,忍不住想知道他是哪位大儒教出来的。
良臣欣然说道:“学生是河间肃宁童生魏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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