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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良臣心里却惭愧,他能蒙个秀才就算祖坟冒香烟了,案首,还是别想了。省得天妒英才。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定能努力,不负督学厚望。
官应震挥了挥手:“去吧。”
“学生告退!”
良臣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忽的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二人开口道:“学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督学,不知二位督学能否赐学生一张墨宝,学生也好时刻警醒自己,学业之路不得怠慢,务以二位督学为表率,努力上进!”
“喔?”
官应震朝黄彦士看去,“抑美觉得如何?”
黄彦士轻笑一声:“权当给熊蛮子面子吧。”稍顿,一指书桌:“东鲜兄,你先吧。”
“我先就我先。”
官应震也不客气,走到书桌想也不想就落笔,龙飞凤舞,片刻字成,黄彦士上前一看,正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四个大字。
“我就知道你会写这个。”黄彦士哈哈一笑,提笔也写了起来,却是那四段少年说。
良臣笑而不语,心里隐有得意,这两人所写虽不是他原创,但毕竟是他魏小千岁提前搬来的。
不算抄袭,小千岁的事,能算抄袭么?
待墨迹干后,黄彦士特意让随从将两幅字封好,交与良臣,又与官应震好生激励了良臣一番。
出了按察使司衙门后,良臣憋了许久的笑意终于爆发出来。
因为,道具,又到手了!
…..
哎,刚发现新盟主源鑫居是个女的哎!
骨头很好奇我究竟有多少女读者,所以请妹子们有闲在本章节说冒个泡哈。
当然,臭男人们就不要凑这热闹了。





司礼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来啊,发车了(六更)
到保定时,已是下午,再从按察使司衙门出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没办法,良臣只能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很正经,不是良臣想象中的那样。
他也没那心思,毕竟,他不是色中饿鬼,总不能夜夜干活吧。
铁棒再粗,总会磨成针的。
他还年轻,探寻人生大道的时间还很多,不必操之过急。
放下包袱,良臣在房里好生做了套广播体操,浑身骨头顿时舒坦。然后便摸出《中庸》书皮包着的小人书,躺在床上看起来。
他是带着批判眼光看这封建社会糟粕的,只是,看着看着,他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进西门公子,并且,右手老是蠢蠢欲动。
幸好,定力还算强,终是没有犯错。
看了一会,良臣觉得眼睛有点酸累,便将小人书扔到一边,脱掉鞋子休息。
不知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良臣被外面的热闹声吵醒。
深更半夜的,吵什么!
良臣最痛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爬起来时,觉得脖子上有点痒,伸手一拍,拍了一手的血,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瞧,却是一只蚊子。再看头顶,好几只大蚊子正在盘旋,有两只吃得饱饱的,都飞不动了。
便宜你们了,小爷我的血跟唐僧肉一样,可都是极品的好东西。
良臣嘟囔一声,准备下楼去找老板要点驱蚊草。刚要开门,对面就传来了姑娘的叫唤声:“公子,来啊,来啊!”
这一声叫唤忒是勾魂,良臣险些就答应一声,待转过身来,透过窗户才发现对面竟然是一家青楼。
二楼,七八个热情好客的姑娘正在挥舞绣帕,呼唤远方的客人上来坐一坐。
良臣懵了,自己这是误打误撞,还是潜意识选了这间客栈,亦或老天爷不想给他放假,逼着他犯错?
痴痴的,良臣情不自禁来到窗户边,微笑的看着对面楼的姑娘们。
他被这些姑娘勤劳的工作态度打动,被这些姑娘敬业爱岗的精神感动。
“过来啊,过来啊…”
对面有个二八年华的姑娘看到了窗户边的良臣,顿时挥舞手帕向他发出爱的呼唤。
美,美,美的很。
姑娘的身姿跟猫爪子般,挠得小千岁心痒、牙痒、块块痒。
他几次想冲到对面,和那姑娘探讨下人为什么活这个哲理。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太对不起西李和巴巴了。
重要的是,这里是保定府,自己刚刚见了提学御史,前脚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后脚却进青楼。要是倒霉催的被也来安慰姑娘的提督看到,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良臣息了乱来的心思,只是实在是倍受煎熬,总觉得自己不过去对不起人家姑娘,于是搬个小凳子来到窗户下坐着,两手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那位姑娘,防止有坏人对她不利。
那姑娘见良臣不过去,只在那盯着自己,不由很是幽怨。
良臣很是愧疚,难过的低下头鼻子抽了一抽。
真是人间惨事。
等良臣伤心的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姑娘被一胖子搂着欢欢喜喜的离开了阳台。
这…
良臣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是无聊,起身一脚将凳子踢到一边,跑楼下跟伙计要了驱蚊虫,上来关上窗户就脱衣睡觉。
这一夜,也不知睡眠质量如何。
第二天一早,良臣结了房钱,急急就奔车马行,买了奔沧州的车票,毅然决然返乡。
从京师来保定,良臣浑然没有急于返乡的迫切心情,但上车之后,他却是体会到归心似箭是何滋味了。
急,他真的很急,急着回家,急着想见到老爹和大哥。
只是,慢腾腾的马车注定良臣要忍受几天的折磨。
终于,五天后,良臣看到了沧州的城门。
下车之后,良臣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先去知府衙门投帖,还是先回家。
府试,所考内容和县试没有多大区别,府试过后才能参加由提学主持的院试。
主持府试的便是沧州知府。
选择前者,难免要在沧州耽搁一天,毕竟,投帖之事事关重大,他得做好万全准备,至少得打听下沧州知府是个什么样的官。
要是官声甚好,是那种不畏权贵的“强项令”,良臣要么回家认真温读,在考场上碰碰运气,要么就得打消参加府试的念头。
要不然,冒然将司礼监的那张官帖投给这位强项知府,天知道对方会不会将自己拖出去痛打一顿,然后定个“此生刁诈,永不录用”什么的。
思来想去,良臣决定先回家,老爹和大哥估计也等着急了。
当下,良臣就去买了张往肃宁的车票,大车半个时辰后才发车。良臣于是又到城里买了一些干货和点心带回去孝敬老爹。
东西买好后,没等多久大车就发车了,一路慢腾腾的赶往肃宁。好在沧州府城离肃宁县城不远,今天总能赶到。
到肃宁县城时,已是天快要黑了。这个点,既没有从县城发往梨树村的车马,良臣一个人也不敢冒夜路走回去,只能就近寻家客栈住下,等明天早上再回去。
城门附近就有客栈,不比京师的大客栈,条件简陋的很,四个铜钱就能住一晚。
良臣在一家面摊买了碗面,吃饱之后便要去住店,身后却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经过他时,马车上突然有个女声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喊道:“魏良臣,你怎么在这?”
良臣愣了下,因为马车里坐的不是吴秀芝是谁?
吴秀芝让车夫停下,掀起帘布问良臣:“你是要回家吗?”
良臣摇头道:“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回去。”说完,便拎着大包小包就要去客栈。
吴秀芝却叫住他:“你别走啊,我车上有位置,你上来和我一起回去吧。”
良臣怔了下,一脸疑惑的看着吴秀芝:你这小娘皮会这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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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有点撑不住,我努力看看能不能再更一节。书友不要等更,该休息就休息。




司礼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考个秀才行不行?
“你傻站着干什么,快上来啊!”吴秀芝见良臣站在那光看她,却不上车,有些着急。
“你真要搭我?”良臣还是问清楚的好,上次他可是受过一次伤。
“哪这么多话,叫你上来就上来呗!”吴秀芝有点不耐烦了。
“你到底上不上?”车夫也问良臣到底上不上来。
“上,我上!”
良臣觉得不像假的,便不再犹豫,管这小娘皮安的什么好心,先上车再说。
有车不上,那是傻子。
上车之后,果然只吴秀芝一个。良臣冲她笑笑,大包小包往边上一摆,然后坐在了对面。
车夫在外面喊了声要他们坐好,鞭子一甩,马车便跑了起来。
见良臣坐的有些近,吴秀芝没好气的往边上挪了挪,然后问他:“这些天你哪去了,怎么老不见你?”
“我爹让我走趟亲戚,今天刚回来。”良臣含糊过去,有些奇怪的问吴秀芝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的?”
“村里来人捎信说我爹病了,我得赶紧把这些药送回去。”想到爹的病,吴秀芝顿时担心起来。
良臣“噢”了一声,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走夜路不怕么,怎的不叫你哥送回去的。”
“我哥忙呢,哪有空。”吴秀芝说着将帘子放下,马车跑的快,外面灰大。
闻言,良臣心中一动,很想问问吴德正是不是在忙开矿的事,但不知如何开口,正思索着,吴秀芝却用脚尖轻轻点了他一下,然后低声道:“这车夫我不认识,有点害怕,所以拉上你一起的。”
“放心,有我在。”良臣一拍胸脯,一脸你尽管放心的样子,心里却在暗骂,我说你这小娘皮这么好心的,原来是拉小爷来做保镖的。
吴秀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虽然讨厌魏良臣这个无赖子,但怎么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肯定比陌生人值得相信。
良臣随口问了吴秀芝他老爹和大哥的近况,吴秀芝说她最近一直在县城,也没怎么回家,村里的事不太清楚。
不过吴秀芝倒是听他大哥说县里已经派人开始征地,这一次河间府总共征四千顷地给福王殿下做庄田,为了防止被征的百姓闹事,府里派了不少人下来。县里这阵也净是忙着征地的事,上到县尊,下到书办差役,个个都是忙的团团转。她大哥也是有几天没回家了。
良臣听后,暗叹一声,祖田看来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倒不担心老爹和大哥会闹事,因为这俩属于十个巴掌也拍不出一个响屁的厚道人。
老爹还好,二叔发迹前就死了,大哥一直在乡里务农,结果一朝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崇祯砍了脑袋,当真是何其冤矣。
不为别的,就为大哥别死的那么冤,良臣也得打起十八分精神,助推二叔,保住他老魏一家老小的性命。
吴秀芝只是拉良臣上车做“保镖”,二人也没什么感情,有的只是相互讨厌,这一路上自是没有太多话说。
梨树村离县城好几十里地,白天步行的话,也得走一天。晚上视线不好,路不好走,马车也快不到哪里去,算算时间,恐怕得子时才能赶到。
两人没什么话好说,便各自闭目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两人渐渐都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睡得香时,良臣忽的感到自己被什么捅了一下,一惊,睁眼一开,却是吴秀芝拿脚捅了他一下。
见良臣醒了,吴秀芝忙掀起帘子朝前面的车夫喊道:“车夫,麻烦停一下。”
“吁!”
车夫闻言勒马,马车一点点的慢下,直到完全停止。
“小姐,做什么?”车夫朝后问道。
“你停一下就是。”吴秀芝说完,放下帘子。
“你要干嘛?”
良臣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吴秀芝,这地离梨树村还有三十来里呢,小娘皮让马车停下干什么。
吴秀芝却不说,只要良臣陪她下去。
“干嘛?”良臣不想下去。
“我…”吴秀芝涨红脸,低声道:“我要去解个手。”
“……”
良臣想笑,终是忍住,道:“那你自己去就好了,叫我干嘛,我又不尿。”
“我怕。”吴秀芝又羞又急。
良臣朝外面看了眼,两边的林子黑漆漆的,看着真是蛮吓人的。
“好吧。”
毕竟是个姑娘家,良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当先跳下马车。
怕天太黑,吴秀芝不注意从车上摔下,良臣提醒她慢点。并要伸手去扶,可吴秀芝却不领情,挥手示意他别挡着,自己拎着裙子慢慢下了马车。
前面的车夫知道这两个小客人是要解手,笑了笑,取出旱烟袋点上,在车箱前吞云吐雾起来。
良臣领着吴秀芝走到离马车几丈远的地方,指了指前面林子,示意吴秀芝过去。
吴秀芝扭头朝马车那边看了眼,发现车夫没有看这边,松了口气,转头却要良臣到一边去。她胆子小,不敢进林子去,那里草太多,怕有蛇。
“你放心,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啊。”良臣嘟囔一句,老实的往远处走去。
走了没几步,吴秀芝却要叫住他:“就站那里,别走远了,我怕。”
就在这里?
良臣估摸着这也三四米地啊,虽然看不到,可能听到啊。
“就这里?”良臣得确认,免得小娘皮骂他。
吴秀芝低声“嗯”了一下,然后让良臣背过身去,四下看看,咬牙提起裙子,摸索了一番,蹲了下去。
女人,真麻烦。
良臣才懒得回头偷看,不耐烦的站在那。很快,身后就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终于,吴秀芝方便完,提起裙子走了过来。良臣刚想开口和她说句话,吴秀芝却微哼一声,然后跟受惊的兔子般跑到了马车那里。
这算什么?我又没偷看你!
良臣挠挠头,莫名其妙的上了车。
车箱里,吴秀芝端坐在那,等良臣上车后,便叫车夫继续赶车。
气氛有些凝重。
两人困意都没了,良臣不想理会吴秀芝,吴秀芝也不搭理他。
过了一会,许是两人都觉无聊,又相互看向对方。
吴秀芝迟疑了一番,打破沉静,问良臣:“你去哪走亲戚了?”
“京城。”
“京城?”吴秀芝很是诧异,不知道魏家有什么亲戚在京城。想到自己那未婚夫,不由说道:“我家潘郎也在京城,他是去国子监读书的!”言语很是自豪。
良臣“噢”了一声,态度很冷淡,一点也没有惊讶和佩服,因为这和他没关系。
吴秀芝有点恼火,潘郎不但是她的骄傲,更是肃宁的骄傲,魏良臣这不学好的家伙怎么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她气不过,微哼一声:“那你回来打算干什么?种地么?你家的水田不是都没了么?”
良臣最是讨厌吴秀芝这种看不起他的眼神,回呛她一句:“我不种地,跟你家潘郎一样,也考个秀才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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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牢狱之灾
大佬们,我饱含深情的看着你们,发自内心的向你们发出爱的呼唤:“不要赠币,不要跳订,小千岁会念着你们的好!”
……
吴秀芝怔了下,旋即同情的看着有些烦燥的魏良臣,轻声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有些事,不是你以为行,就能行的。”
“你就认定我考不上秀才了?”良臣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意气风发的带着道具回来,不是来接受劝告,也不是来听安慰的。
吴秀芝郑重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是我认定,而是你都不能去考试…你知道吗,我爹已经将府试的社学名单报上去了,上面,没有你。”
固然早知吴夫子不会给自己机会,但无情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良臣还是忍不住一股火气往上腾腾的冒。
吴秀芝被良臣的样子吓到,忙道:“你不要怪我爹,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良臣呼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神情也是缓和下来,灿烂的朝吴秀芝一笑:“秀芝姐,你可听说天无绝人之路,有心人事竞成?”
“唔…”
吴秀芝认为魏良臣被她剌激坏了,否则,怎么还想着不现实的事呢。
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到家了,这家伙爱昨想就昨想吧。
念及于此,吴秀芝便将头偏向车窗,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良臣无所谓,虽然偷看过小娘皮洗澡,但小娘皮,不是他的菜。
尝过肥肉了,回头再吃瘦肉,没味,没味。
他也将头扭向另一边,心无杂念,只想着马车快点到梨树村,好见到老爹和大哥。
马车,继续在夜色中向着前方行进。有几处,因为实在太黑,车夫不得不放慢速度。就这么着,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才赶到靠近梨树村的官道。
“二位,接下来怎么走?”车夫在前面问道。
良臣忙探出身子告诉车夫怎么走,颠来颠去,终是抵达梨树村口。
车夫不肯将人送到家门口,因为他还得赶着回去。吴秀芝无奈,只得下车结了车钱,然后要良臣陪她回家。
良臣大包小包拎着,恨不得赶紧回家,哪愿意先陪吴秀芝回家。只是,外面太黑,吴秀芝一个姑娘家的磕了碰了不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总不能真的绝情吧,心一软便点头同意。
良臣在前面,吴秀芝在后面,两人摸黑往社学赶去。
村里有人家养狗,冷不丁有动静传来,顿时狗叫一片。路过一家时,那家的狗都没栓上,冲出来撵着良臣和吴秀芝狂吠,气得良臣丢下东西,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就去撵。
他真是气的,恨不得将这狗打死才好。
那狗见人过来,反吓得夹起尾巴就跑。
良臣骂了两句,扔掉木棍,返回捡起东西,示意吴秀芝赶紧走。
离社学不远处,吴家却有人过来了。
来的是吴秀芝的叔伯兄弟吴德全,打着火把,想是听到狗叫,知道妹妹回来,过来接的。
“还以为今晚你赶不回来呢。”
吴德全上前从妹妹手中接过药材,发现边上的魏良臣,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吴秀芝却着急的问起她爹的病情如何。
“先前给你们捎信时,还算稳定,下晚突然重了,请郎中看过了,熬过今晚就没事,熬不过,恐怕…”吴德全叹了口气,“三叔、四叔他们都在,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对了,你大哥怎么没回来的?”
“我哥今天走不开,叫我先赶回来的。”
“走不开也得回来,明儿一早赶紧叫人去让他回来,要不然,说不定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二哥,真这么严重吗?”
吴秀芝吓坏了,眼泪都掉了下来,哭泣着拉着吴德全往社学赶。
良臣当然没跟过去,但心里却有点不好受。
吴夫子虽然没有给他机会,但咎其原因还是魏良臣自己的不对。想良臣初入社学那三年,吴夫子对他还是寄以厚望的,说是谆谆教诲也不为过。
中国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尊师重道,才使汉家文明传承数千年不绝。
故,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良臣对老师都是尊重的,哪怕吴夫子断了他的科举之道,他或许会有怨意,但却不会生出恨意。
现今,听到吴夫子恐将仙游,良臣哪里能好过。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却不知,我魏良臣将来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呢。
许久,良臣摇了摇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爹,大哥,我回来了!”
还没到家,良臣就远远喊了起来,只是,院子里却没动静。
睡死了?
摸到大门口,却发现门并没有栓上,一开一合着。
良臣心中一凛,隐约觉得不妙,因为他爹和大哥从来不会不关门睡觉。
将东西放下后,良臣摸了块砖头拿在手中,轻手轻脚的迈进院子。
院子里黑乎乎,东西厢屋里都没有灯火。
“爹,大哥!”
良臣没有冒然进屋,而是在外面大声喊起来。左右都是邻居,听到他的喊声,肯定会有人注意。要是接下来再听到什么动静,必然要过来察看。这样,便是家里真进了强人,良臣也可自保。
他接连喊了几声,屋里仍是没有动静。
良臣一颗心已是彻底沉了下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良臣横下心准备踹开门冲进去时,隔壁有人问道:“是三子回来了?”
声音很熟悉,是邻居张嫂。
她是个寡妇,丈夫十几年前挑河工时累死了,女儿也嫁了人。当时曾有媒婆想搓和张嫂和良臣他爹搭伴过日子,可良臣他爹却怕人家张嫂跟自己过穷日子,没答应。要不然,现在良臣就有个后娘了。
“张嫂,是我!”
“你可回来了!”
隔壁传来下门栓的声音,很快,张嫂就提着用铁丝吊着的油灯走了过来。见到良臣,便道:“你别喊了,你爹和大哥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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