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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年幼的鳌拜并没有多少力气,索海倒地的身体带出的拖劲险将他从马上拽下去。
“拿住了!”
魏公公和蔼的看着自己的义子,顺手帮了他一把,“扑”的一声,索海的脑袋和他的身体彻底分了开来。
一滩血肉。
扬古利见到了这一幕,他没有再上前。
杨寰也勒停了座骑,带着部下远远望着他们。
魏公公拉转马头朝金军笑了笑,然后将索海的脑袋抛向了地面。圆弧的抛物线如同半空中的彩虹,所不同的是,那是鲜血映就的红色长虹。
血淋淋的脑袋、滴落的鲜血、拽在手中的辫子...
扬古利和他的部下沉默了。
“完了,完了...”
满达海喃喃两句,大脑一片空白,
.......
硝烟散后,映入抗金救国军将士眼前的是数十匹倒在地上痛苦嘶叫的战马,还有上百具建奴骑兵的尸首。
除此以外,还有几十个未死的建奴兵抱着断腿断臂在那哀号,无主的战马拖着战死的主人不停的奔来奔去。
“赢了,赢了!”
战果虽然不大,但却让抗金救国军上下情不自禁发出欢呼声。躲在后面车阵的民夫们在呆了片刻后才开始反应过来,他们兴奋的相互拥抱,热泪盈眶,有种劫后余生又或是死里逃生的狂喜感。
欢呼声中,胡里海大队长走到了前方的战场,来到了一名受伤的八旗兵面前,在短暂的凝视后,他的嘴角咧了开来,手中长刀对着那八旗兵的脖子狠狠劈下。
“噗哧”一声,一道血柱溅上天空。
被补刀的那个八旗兵瞪得如牛眼般的双目满是恐惧,他那已无生机的脑袋在地上滚落数丈后才蔫蔫的停了下来,半边脸朝上,半边脸朝下。
补刀在继续。
“饶…”
夹生的汉话还没说出,刀光便从一个金兵的脖子上掠过。
时间如定格一般,一切都停止转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凝滞。
“哧!”
耳畔传来最清晰的声音,旋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眼前天翻地覆,晕得厉害。等到景象定住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跪立在那。
“呃…”
金兵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可是,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痛?
金兵的眼睛用力的眨着,他知道,自己没有死。
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直到他的眼皮合上,世界变得漆黑之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那么久。
刀砍、矛刺...
明军阵前补刀的惨象让砍过无数人脖子的满达海感受到寒意,发自骨子里的寒意。
而最让他恐惧的,却是来自于那个年轻的明军将领,或许就是大贝勒所说的魏阉的笑容。
那个魏阉在笑什么...
满达海怔怔的望着前方,他可以感受到那个人是在看自己,并在对自己发出笑意。他几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跨下的座骑也在不安的撅动双蹄,那种过于吓人的恐惧已经传染到战马身上。
沉默许久之后,满达海默默的掉转马头离开了。
哪怕十五牛录的余部正在布尔台吉的带领下还在等着他的救援。





司礼监 第十六章 大贝勒,要先安内
感谢“枕边岂能无书0”大佬的百两打赏!
...........
布尔台吉起初并没有发现他和他的十五牛录被满达海抛弃,等到发现时,视野里已经没有正白旗的旗帜。
布尔台吉并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已经顾不得想太多。他也没有立即向明军投降,而是仍带着残存的族人和明军厮杀。
布尔台吉的顽抗不是因为对大金有多么忠诚,而是没有选择——他部落里的妇孺都在黑图阿拉。
只是,面对人数远比他们多的明军骑兵以及正在合围过来的明军步兵,布尔台吉和他的族人根本不可能创造奇迹,甚至于连突围都无法做到。
“对敌人,就要无情。”
魏公公做到了好父亲的标准——言传身教,他将鳌拜从马上放下,兜马看了一圈。
辎重营的官兵正在收拾战场,他们聚拢了无主战马,从死去金兵身上剥下他们的棉甲和皮甲,另有一些士兵专门负责摸敌人的腰包,以确保每一颗银子、每一粒铜板都能缴入救国军的军库。
胡里海已经接连补了六个建奴的刀,看到魏公公打马过来,连忙将手上沾血的刀扔给部下跑了过来。
魏公公夸奖了胡里海几句,抗金救国军这边在北上时就拟定了军功升赏制度,即对内不以首级计功,而是按战时各部表现评定。对外,也就是对朝廷则仍按旧时首级计功。
这是个复杂的计功制度,并不太适合抗金救国军,所幸抗金救国军只是一个临时编成部队,兵员数量不多,所以评定起来不算太麻烦。
“公公,就这么让建奴跑了?”
杨寰打马过来,他是东厂番子出身,从前没有经过战阵,但骨子里的凶悍却让他喜欢这战场的杀戮和那空气中的血腥味。
首战获胜让杨寰跃跃欲试,很想带人追击那些撤走的建奴。
“穷寇勿追。”
魏公公摆了摆手,他能够理解杨寰及大部分官兵的心里想法,现在的八旗兵还不是“满大爷”,他们在大明官兵眼里的存在和西南的蛮夷一般,都比不上北虏蒙古人的威胁来的大。
没有公公的历史中,这个看法或者说对八旗的轻视会在两年后改变,直至谈奴色变。
公公没有兴趣追击撤走的金兵,一来撤走的正白旗看着还有两个牛录,虽然带兵的甲喇额真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但就这么追上去,想来己方也讨不了多大的便宜。
毕竟,对于骑兵而言,逃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再者,公公不确定他的好学生到了哪,万一追击途中碰上,那可就偷鸡不成赊把米了。
据情报显示,禇英可是带着两旗主力过来的。
“仗,以后有的打,不急一时。”
公公嗅了嗅鼻子,他老人家到现在为止还是不适应血腥味,倒是视觉方面能够承受了。
遍地的残尸断臂,如修罗场一般的场景,给人的心理震憾还是很大的。
铁枪队和牛柱部大队已经迅速调整了队形,二部从两翼分抄,对尚在负隅顽抗的金军形成了彻底合围之势。
魏学文部骑兵大队越战越勇,该部官兵原就是以蒙古、女真降兵组成,军官则大部来源于原辽东飞虎军,因此军纪方面不是太好,但战斗力却是绝对不弱于八旗的,甚至于不弱于皇军甲等师团的骑兵联队。
骑马砍杀看着是件十分枯燥的事,又是一边倒的战局,魏公公看了一会便没什么兴趣继续了,想了想命尚可进去传令学文让顽抗的金兵投降。
劝降令很快以汉话、女真言、蒙古话喊出来。
浑身浴血,身边只剩不到七十名族人的布尔台吉望着四面八方虎视眈眈的明军,再看自家儿郎的悲苦不堪,最终做出了投降的命令。
从马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布尔台吉和他的儿郎们已经不再考虑被女真人控制的老婆孩子了,他们只想自己活。
这是残忍也是无奈的结果。
女人孩子死了,还能再娶再生。
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爷,请饶我等不死!”
被押到魏公公面前的布尔台吉并不怎么会说汉话,也不知道如何称呼眼面前的这个看着十分年轻的明军大人物,所以他下意识的用“老爷”来称呼对方。这个“老爷”也是百多年下来蒙古人对明朝将领的通称,单是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出双方的强弱。
魏公公并没有开口,而是缓缓扫视了那七十多个放下武器,跪在地上的金兵。
“十三叔?”
学文跟着十三叔时间长了,有点摸透他的脾气,以为十三叔是要处理掉这批建奴,因而目中一动,便要带人动手。
十三叔却没有杀降的意思,而是让大侄孙问问这批金兵的情况,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应该不是女真人,因为他们的装备和刚才那支牛录有明显的差别。
一心求生的布尔台吉很快就如实交待了他十五牛录的情况。
“察哈尔人么?”
魏公公点了点头,拿帕子擦了擦右手。先前杀那个八旗牛录额真时,他的右手溅了不少血。
只是已经擦过几次,那手上的血味始终存在。
将右手在鼻间轻轻拭了拭后,魏公公下令扒掉这批蒙古八旗兵身上的衣服,收掉他们的战马和武器,然后放他们离开。
“放,放人?”
魏学文和尚可进等人都被公公的决定搞糊涂了,不知道公公为何要这么做。
“放掉吧。”
魏公公在马上看了眼忐忑不安的布尔台吉,笑了笑,然后朝对方说了一句话:“回去告诉禇英,攘外必先安内。”
“?”
布尔台吉没听懂。
学文手下原飞虎军出身的一个蒙古中队长重复了一遍魏公公的话。
“攘外必先安内?”
布尔台吉喃喃着这句话,直到狼狈回去后也是始终不知其意。
“攘外必先安内?”
禇英也反复嘀咕着这六个字,限于自身学识,广略大贝勒也是一头雾水。好在其账下有几个汉人笔贴式,便唤来询问。
这几个汉人笔贴式实际是为了谋财在建州做的翻译通事工作,学识很有限。一帮人在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此话何解。
禇英大怒,气的把这几个汉人笔贴式给打了一顿。好在次日他的师傅龚正六就从黑图阿拉赶到了,听说这件事后,龚正六不由眉头皱起,对禇英道:“大贝勒,此六字出于宋人赵普折子,原话应为中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什么意思?”
禇英还是不懂。




司礼监 第十七章 我不想变成李建成
大贝勒还是不如汗王啊...
龚正六心中暗叹一声,比起汗王的聪慧好学,禇英实在是差了许多。也就这几年脾气心性改进不少,不像从前那般暴躁、目中无人,到处得罪人,否则即便汗王依旧要立禇英为太子,四大臣他们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
“大贝勒,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国家面临危难时,首当安内,只有内部安定才能抵御外敌。”身为禇英的师傅,龚正六必须为学生释难答疑。
禇英这次听明白了,只是越发不解,此间只他师徒二人没有外人,便将心中困惑告诉了龚正六。
“师傅,那魏阉叫人带这六字于我,究竟是何意思?前番那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又是何解?”
禇英真的是困惑,什么屠龙,什么倚天,什么攘外要安内...这几天,他每天睡觉前想的都是这些,偏偏无从知晓答案。
“大贝勒不必在意,照我看,不过是那魏阉故弄玄虚,好让大贝勒心神不定,好有机可趁而矣。”
龚正六学识虽然渊博,但确实也不解那魏阉前番两次留字用意。他曾派人打听屠龙和倚天的典故,却是一无所获。
“真是这样么?”
禇英坐了下来,内心里他多么希望老师说的是真的,可冥冥之中又感绝非如此。最近,他眼皮可是跳的厉害。
“大贝勒不必为此事疑惑,就攘安必先安内六字来看,魏阉便存挑拨之意。想我大金方新立国,正是上下一心,举国奋起之时,何来内忧?大贝勒万万不可中了魏阉的离间计。”
龚正六挼了挼山羊须,为了大金的创立,他龚正六可是费了无数的心血。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耶律楚材那般的人物名垂青史啊,因而绝不能容忍任何不利于大金的存在。
“也许师傅说的对,”
禇英将案上的地图展了开来,却是无法定心,一时有些失神,半响之后,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师傅,你说阿玛有没有怀疑我?”
“啊?”
龚正六怔在那里。
禇英抬起头,凝神看着教诲自己近三十年的师傅,很是平静的说道:“师傅,你可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我在阿玛那里力争,统兵的就是我那好弟弟代善了。”
龚正六皱了皱眉头,事实上听闻魏阉带兵入寇,汗王便有意发兵征讨。但当汗王问及统兵人选时,四大臣之一的费英东和何和礼却向汗王推举了二贝勒代善,给出的理由是大贝勒禇英是大金国的太子、汗王的继承人,所以应该留在黑图阿拉帮助汗王料理国政,而非带兵出征。
听起来,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但仔细想却让人不得不警惕。大金立国靠的是八旗勇士的征战,在大金军功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军功哪怕是汗王的其余诸子们都无法晋封贝勒。
所以,如果禇英无法再带兵出征,他就无法再为大金立下军功。而能够统兵的二贝勒代善却会不断立下军功,一消一彼,便注定代善的名望会一步步越过禇英。
“那四个老家伙从来就不亲近我,他们也从来不希望我好过,哪怕我对他们已经很客气了。”禇英恨恨的说道。
“大贝勒,四大臣是汗王的重臣,也是大金的重臣,大贝勒千万不要这样说他们。”
龚正六必须提醒自己的学生要面对这一现实,千万不能再跟从前一样和四大臣对着干,那样绝无好处。
“他们都想将我变成李建成,将二弟变成李世民了,我还要对他们客气吗?”
禇英语出惊人,骇了龚正六一跳,心中直“扑通”:禇英何时知道这个典故了?
“不过他们也没错,我那二弟可是古英巴图鲁,我们大金的勇将呢。”禇英说这话时没了先前的愤怒,语气变得幽幽。
龚正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我自出征以来,未有一胜,却没了两牛录,消息传回都城,阿玛纵是不生我气,额亦都他们也一定会向阿玛进谗言。”禇英目光闪烁。
龚正六忙道:“大贝勒千万不可隐瞒!”
禇英摆了摆手:“师傅放心,我禇英为人光明磊落,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如何会向阿玛隐瞒,我只是不岔那些老家伙会借题发挥,在阿玛面前说我的不是罢了。”
龚正六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禇英会隐瞒两个牛录败亡的消息。
“攘外必先安内,哼,”
禇英突然“嗤”了一声,“这句话错了,安内必先攘外才是。那魏阉想着让我疑神疑鬼,我却不能如他所愿...只消擒获了他,我便无内忧,又有谁敢在阿玛那里进我的谗言呢!”
“大贝勒英明!”
龚正六对禇英有些刮目相看了,到底是年岁大了,果是比从前睿智得多。不管外界如何议论,一纸捷报便能将那些流言粉粹。
“那大贝勒打算如何处置布尔台吉?”龚正六已经知道满达海部战败的事。
“临阵不敌罢了,反叫敌人俘虏,这种人留之何用,杀了!”禇英杀意腾腾。
“杀不得!”龚正六急道。
“为何?”
“人心。”
“师傅是说?”
禇英犹豫了下,师傅的担心是对的,如果他现在杀了布尔台吉和他手下被放回的族人,那么一定会让八旗内部那些亲附和新降的蒙古人感到心寒,从而对大金离心离德。
“依师傅的话,如何处置?
“满达海坐视十三牛录、十五牛录败亡,临阵不救,当按军法处置。”龚正六给出了他的建议。
“满达海是我的好奴才,”禇英却不愿处置满达海。
“大贝勒,若不处置满达海,费英东必会抓住此事不放。”龚正六焦虑道。
禇英沉思片刻,点头道:“那先解了满达海的甲喇额真一职,叫他军前戴罪立功。”
“这...”
见禇英态度坚决,龚正六不便再言,见天色不早便要禇英早点歇着,他自告退。
到了帐门处,禇英却叫了他一声:“师傅。”
“嗯?”
龚正六回头,见禇英坐在那里神情有些不对,不由不解。
禇英好像有什么心事,又好像有什么为难之处,迟迟不敢开口。见状,龚正六返身轻轻向前,道:“大贝勒有什么心事么?”
“有,”
禇英说了这个字后,又沉寂了很长时间,方才咬牙看着自己的师傅,沉声道:“师傅,如果我真成了李建成,你会帮我么?”




司礼监 第十八章 好好干,下一个会长,你滴!
“远看长白蛮高的,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长白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远处巍峨的长白山将骑着大黑马的魏公公衬托的无比高大,仿佛魏公公就是这天地间最威猛的男子般。
“好诗,公公好诗!”
义州参将贺世义的族弟贺世杰虽不懂诗词歌赋,但直觉告诉他魏公公作的诗,那一定是挺好的。
“诗好不好,不在人夸,而在流传啊,能流传千古的,必是好诗。反之,狗屁不通咧。”
魏公公情绪很好,精神也高涨,诗兴大发之后带着一众部将打马兜了一圈方乘兴而归。
营地处,早有朝鲜亲明中正师团第二旅团的旅团崔容石及一并将校侯着了。
“参见魏公公!”
众将校齐致并立,伸出右臂高呼:“忠诚!”
“忠诚!”
魏公公摆手示意朝鲜众将稍息。
“这是朴会长特意托卑职给公公带来的礼物,还请公公笑纳!”崔容石一脸谄媚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大车礼物。
“朴桑费心了,咱家多次与他说过,为官者要廉洁,百姓不易,万不能增加百姓负担,他怎的还这么大老远给咱家送东西咧?...不妥,不妥啊。”魏公公言语间诸多不快,显是对协安会朴正泰这般行事感到不满。
崔容石慌忙说道:“公公放心好了,这些都是我藩的土特产,不值几个钱的。”
“噢,不值钱么?”
魏公公眉头微皱,道:“可咱看着好几大车,再不值钱也值几个钱咧,你们啊可不能不实事求是,搞形式主义欺瞒咱咧。”
“不敢,万万不敢!”
崔容石急表态度,只差发誓赌咒自己所言绝非虚假了。
“哼,谅你们也不敢瞒咱咧。”
魏公公眯了眯眼,想了想,扭头吩咐学文一声:“回头提十两银子给崔旅团长带给朴会长,务要朴会长按市价把人家的土特产钱给付了...咱家代表的不但是皇爷,更是咱大明,万不能随意收礼,哪怕不值钱。”
学文连忙点头:“是,十三叔,孙儿晓得了。”
“公公真是伟大啊,伟大...”崔容石内心感动,难以言表。
“都是为皇爷服务嘛...”
公公对朝鲜诸将甚是亲近,尤其是看到那些土特产都是可以补身的高丽大参后,不由更是高兴,笑着挥手示意诸将与他一同大帐议事。
此番第二旅团主力随崔容石赶来,正是奉了魏公公之命,原因是经过多日的袭扰和反袭扰后,魏公公决定和他的好学生禇英来一场正面会战。
为此,除朝鲜第二旅团4000官兵外,又有义州参将贺世义部1600余兵,皮岛特别支队紧急调拨一个大队1100名官兵,连同抗金救国军原有兵力,魏公公已在义州聚集上万名官兵。
如此多的兵马聚集,每日所耗粮食自是巨额数字,故每日江上用于运送粮食的船只是络绎不绝,单是负责从朝鲜和皮岛运送粮食和物资的民夫就达到了七千余人。
“容石啊,你们的大君最近有何动静?可曾再往京师派人了?”去大帐途中,魏公公亲切的拉过一边的崔容石。
崔容石受宠若惊道:“回公公话,大君对天朝已是极度恭顺,自李庆全回到汉城后,议政府上下已是只字不敢提撕毁协定一事。”
“如此甚好,现我朝即将对建奴动兵,大君能够识大体,明大势,咱将如实奏明我皇帝陛下。”
魏公公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满。他已将奴尔哈赤建国消息提前告诉了李庆全,那老小子回到汉城后没理由不报告给光海。
按道理,女真和朝鲜乃是世仇,如此劲敌出现,光海可不仅是不拖后腿这么简单的事,而是应当集举国之力襄助魏公公。
可公公这都来了大半月了,汉城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着实叫人恼火。
想来光海那厮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不管是奴尔哈赤倒霉还是他魏公公倒霉,对光海而言都是大利咧。
回头得给朴正泰和胡全交个底,让他们敲打一下光海才好。
公公如此想道,朝鲜兵再是不堪,他们的中央禁军鸟枪兵还是不错的。那些跟随姜弘立投降伪金的朝鲜火枪兵可是为伪金出了大力,因而公公蛮希望光海也能派个万余人供他老人家驱使灭金的。
又与崔容石说了些无关重要的话后,那崔容石却突然犹豫了下,然后问魏公公:“卑职听容柱说公公赦免了数十名建奴?”
“怎么?容石认为咱家此举不妥?”公公看了眼崔容石。
崔容石心中一凛,急忙说道:“不,不,卑职是觉得公公此举,实在是高啊!”
“噢?”
魏公公兴致勃勃,“说说看,高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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