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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所以,做人还是得低调些,要将赵书吏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等自己腰杆子硬了之后,才能和他们秋后算账。
赵书吏上午过堂时的嘴脸,良臣可没忘,还有那吴德正,这些,他回头都得记下来。





司礼监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甲等第一(四更)
和赵书吏达成一致后,双方愉快的从刑房走出,一直等着的宋捕头看到赵书吏脸上洋溢的笑容,一颗心也是踏实下去。
很快,良臣被再次带到了大堂上。
上午主审的县尊颜良已然在堂下听审,主审的换成了胸前绣着熊图案的知府陈伦。
没了三班差役的威武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注视的目光。
虽说知道这位府尊老爷是自己的虎皮,向着自己,但是良臣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前,准备跪下。
陈伦拍了拍惊堂木,问道:“堂下可是魏良臣?”
“正是学生!”良臣恭声道。
“你乃读书人,本府免你下跪。”陈伦很是赏识的看了眼魏良臣,视线落在听审的颜良脸上,“肃宁县以为如何?”
见官不跪是有功名的特权,魏良臣不过是个儒童,哪能享受这权利。只是知府大人发话了,颜良哪敢有意见。
“那,便审吧?”
陈伦笑着一拍惊堂木,命将伤者及一干人者带上堂来。很快,胡三和牢中那几个犯人就被带上大堂。
胡三的眼睛上用布蒙着,布上有血迹渗出,看着很是可怖。这让良臣竟是起了些许愧疚之心,但想那时被胡三教训时受的苦楚,尤其是那叫人窒息的可怕,这些许愧疚立时就烟消云散了。
他,从来是一个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之人。
现时不报,只因报不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小本本。
……..
胡三显是被吩咐过什么,入堂之后,很是老实的低下脑袋,既不敢看堂上官,也不敢看魏良臣。
不像其他苦主一样,上堂之后就大声喊冤,然后痛骂凶手。
那四个做证的犯人也一个个变了模样,其中两个还对良臣挤出了点笑容,和上午判若两人。
见状,良臣自是有数,他们,肯定是被刑房的人“教育”过了。
陈伦按例说了一番,强调律法严明和公证性,然后让证人陈述。
“回大老爷话,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最先做证的犯人所述,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良臣是信了。
这犯人说的是,魏良臣入狱之后,看到胡三欺压同室另一犯人,其他人敢怒不敢言,于是魏良臣铤身而出,痛斥胡三。于是遭到胡三毒打,被其按在地上掐住脖子,为自保,魏良臣情急之下伤了胡三的眼珠。
接下来三个犯人的证言一模一样,皆称魏良臣是被胡三毒打在前,生命垂危,为求活命方才伤了胡三眼睛。
同时,他们着重强调了魏良臣是如何抱打不平,铤身而出,朗朗千言,令得胡三既羞又恼,终下毒手。
为了让证言更具可信性,一个犯人还掀起身上的伤疤展示,指称这些伤都是胡三在牢中殴打所致。
真是禽兽!
良臣看了眼那犯人身上的伤势,痛骂一声。那伤,看着至少八成新。
再看那胡三,好像木头一样,对这些人的痛骂和指责充耳不闻,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争辨也没用,还是平时他真是这么对“室友”的。
坐在那听审的颜良嘴歪了又歪,他很想站出来痛骂这些家伙,因为他们说的和上午完全不同。
可,最终,他没敢站起来。
风向,变了。
这魏良臣,上面有人啊。
证人陈述完毕,陈伦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胡三,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回…回大人话…小的,小的知错了!”胡三很悲愤,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陈伦冷笑一声,再次看向颜良:“肃宁县,事情已然明了,按律当如何判?”
颜良暗叹一声,起身拱手道:“大人,按律,胡三伤人在前,魏良臣乃见义勇为,过失伤人,故不需收监,责其给付胡三药资即可。”
陈伦点了点头,看向魏良臣:“你可服判?”
“学生服判!”
良臣当然服判,傻子也看得出这堂上官全然偏着自己了。给些药费,也是常理,毕竟人胡三瞎了眼睛。县里给的五十两,分他胡三三五两就是。
“胡三,你如何说?”
“小的服判。”
“既然如此,本府宣判,魏良臣无害人之意过失伤人,不需收监,判赔胡三药费千文。”顿了一顿,陈伦又道:“胡三身为服法之人,却于狱中行凶伤人,致使纠纷,本应重判。念其态度老实,又无恶迹,责杖三十,监期延长三月。”
“我…”
胡三心里真是憋屈,眼睛瞎了一只不算,仅得千文药费,还得被打三十杖,多关三月,真是有冤无处说去。
陈伦命文房写下判词,宣布退堂。自始至终,都未提及魏良臣是如何被下狱的。魏良臣也不会蠢到要求知府大人再给自己向知县老爷讨个公道。
有些事,心照不宣了。
退堂之后,陈伦特意让人将良臣带过来,先是将那两张墨宝还给他,只字不提那张司礼官帖和提督学政书信于他的事,只关切的问良臣于狱中可曾受了伤,要不要紧之类。
言语之间,满满都是爱。
“学生还好,只些许皮外伤,不打紧,休养一阵,便无事了。”良臣识趣的配合,将脖子上被木枷勒出的印痕“不经意”的展示给陈伦看。
一边的知县颜良见了,有些尴尬。
让颜良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陈伦竟然拍了拍魏良臣,轻叹一声,然后难过的说了句:“都怪我,来迟了,叫你受罪了。”
唔…
这下,魏良臣也无语了。府尊大人这句话,透着的不仅仅是爱了,还带着无限的基情。
他打了个寒颤,难道这位知府大人也惦记自己的小鸟了。
正发愣时,知府大人低声问了句:“金公公可好?”
“好,他老人家身子好的很。”良臣是硬着头皮说的这句,因为他不认识金公公。
“这就好。”陈伦轻轻点头,一脸惆怅,“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见过干爹了。”
良臣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这茬,说多了,他可是会露馅的。
似乎,宋献策又给他埋了个钉子。
好在,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陈伦没有与良臣再多说他干爹、司礼秉笔太监金忠的事,而是告诉良臣,他亲自为良臣作保,下月良臣尽可放心去府城参加府试。
“多谢大人!”良臣连忙感激道。
“不用谢我。”陈伦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在意颜良就在边上,很是笃定道:“以你的才华,我不录你为甲等第一,岂不是叫人笑我有眼无珠?”
喔?
良臣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这可是你说的。
.........
天可怜见,屁都不会的小千岁怎么拿甲等第一?
马爸爸马上就要吸你们血了,你们不如也给我献点爱心吧。
千元百元不指望,十元一元也是爱啊。




司礼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里有点逼数了
童生试第一名叫“案首”,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员”,殿试第一名叫“状元”。
解元、会元、状元,民间俗称“大三元”。
县试、府试、院试皆为第一者,称“小三元”。
不过,只院试第一才能称“案首”,余者只称甲等第一。
通常,县试、府试、院试都只录五十人,其中甲等十人,剩下的皆为乙等。
能做出少年说,又能随口诵出“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再有提督学政赞许,便是没有干爹的官帖,陈伦也会定魏良臣为甲等第一。
否则,他自己都会骂自己有眼无珠。
这还不提官应震也给魏良臣题了字,这是何等的欣赏看重,才能叫官应震下笔落印?
一个提督学政黄彦士的份量就足以让陈伦掂量,况那官应震呢。
别看官应震只是户科给事中,区区七品官,可黄彦士都唯他马首是瞻,因为这个七品给事中就是当朝楚党的幕后首脑。
提起官应震,陈伦是发自肺腑的佩服,此人任给事中九年,前后上奏有关人才、国本、礼仪、奢俭、宦竖、朋党等二百余疏,皇帝都赞他敢于直言进谏。
官应震最出风头的便是去年朝议增加赋税,他以一己之力力争减楚赋三十余万,向来和外朝不对付的皇帝竟然采纳了官应震谏言,下旨减楚赋。
经此一谏,官应震声名鹊起,赫然已是楚党中坚、幕后首脑,率领楚党与齐、浙二党一同与东林对鼎而峙。
官应震对于楚党的意义便如顾宪成对东林的意义,虽然东林党明面上的魁首是当朝首辅叶向高,可天下人谁不知,东林党的真正主事是无锡那位自称“草民”的顾宪成。
这官应震,便是楚党的顾宪成。
位卑而权重,人微而言厉。
自古以来,未有如此现象。
陈伦想要加入楚党,官应震的意见至关重要。
仅此一条,区区一个府试甲等第一,又有何舍不得的呢。
陈伦觉得,他不过是锦上添花,因为,主持院试的黄彦士肯定会点魏良臣为案首,如此一来,虽然魏良臣不是小三元,可也足以声名远扬了。
楚党为何看重魏良臣,陈伦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卖了楚党的面子,帮了他们的大忙。楚党若不回报于他,便是没有道义。
至于干爹为何给魏良臣自己的官帖,之前又为何不给自己书信说明,陈伦倒是有点困惑。
莫非,干爹站在了楚党那边?
想到朝中党争形势一日比一日激烈,陈伦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东林党往内廷插手过深,听说掌印太监陈矩和东林交往过深,又有若干大珰和东林有瓜葛,陈矩的弟弟陈万策就曾在东林党人邹元标开办的书院上过学。
有人的地方就有党争,陈伦知道其干爹金忠当年进宫时拜的是太监张宏名下,张宏是接替冯保出任司礼掌印太监的大珰,此人和东林党的顾宪诚最是不对付。
当年“三王并封”事件,张宏秉承皇帝旨意极力推动,最后虽然因为外朝公议不得行,但却和上疏反对的顾宪成等人结下梁子。
万历二十一年的京察事件给了内廷机会,在张宏等内廷大珰的进言下,顾宪成等人终于被罢官。
金忠是张宏名下太监,张宏虽死,衣钵却在,自是不可能和东林党走到一块。并且,金忠是亲贵妃派的。
现任掌印陈矩和东林党眉来眼去,东林党又是皇长子党,金忠等贵妃党的大珰自是要和外朝反对东林的官员结盟,如此才能自保。
陈伦越想越对,看魏良臣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亲切,毫不讳言的当着下属的面明许魏良臣府试甲等第一。
他一点也不忌讳,因为他相信魏良臣的才华,相信楚党那帮人不会看走眼,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殊不知,他们个个才是有眼无珠。
眼面前的少年正如肃宁刑房赵书吏所想,根本就是个大草包。
那些“惊人之语”不过是魏良臣盗版而来,就这,也不过记得几条。偶作惊人之语还可,常作,要他命呢。
八股,略懂。
略懂,换个说法就是不懂。
一个科举基础都没有的家伙,还想考甲等第一?
放在早前,谁要这么要求魏良臣,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他娘的这是为难我胖虎啊!
现在,他的心里有了逼数了。
堂堂沧州知府当着下属面说了,必录自己为甲等第一,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回家,该吃吃,该喝喝,到点去考场走一遭便是。
你知府大老爷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
良臣高高兴兴的带着他爹和大哥回了梨树村,坐的是县里的公车。
毫无负担,一身轻松。
他觉得,自己的锦绣前程已然开启。
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后世相声里的那个张好古大少爷,连升三级,旷古奇谈啊。
还好,二叔还不是九千岁,将来真要有这个小子,怎么也不能让他蒙了去。
赵书吏没有食言,良臣过堂时,他已经给良卿办好了差事,却是塞在工房帮闲。
这帮闲可不是乡下农忙的长短工,而是公家身份的跑腿活计。一月领一两三钱,逢年过节还有节包。
当然,每回乡下公办,多少也能有一点油水。一块肉也好,几斤油也好,多少不等,总不会空手而回。
这叫规矩,不劳人操心,下面的里正们早早就备好的,看人给。
许是过堂时,府尊对魏良臣的态度,赵书吏各方面都想的周到。特意给了大哥良卿一月假,这一月还照样给钱。
良卿在知道自己能进六房当差,那真是如天下掉个馅饼砸中般,先是惊的半天说不出话,然后是喜得合不拢嘴。
不过,也真是天性老实人,良卿喜完之后却是一脸忧虑的对赵书吏他们说道,他不识字,什么都不会,还是莫要到县里了,免得给衙门添麻烦。
赵书吏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收了事先的承诺,笑着说不懂不要紧,慢慢学。不识字也不打紧,只要有心就行。
看大哥在那对赵书吏他们点头哈腰,恭敬的不得了,良臣撇了撇嘴,真是人都有不堪的过去,任谁能想到就这老实憨厚,怕官要死的大哥,日后会是个国公呢。




司礼监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爹啊,老二当公公了咧!
不要再说我水了,本书的风格就是一点一滴的描写小千岁波澜壮阔的一生,一步一个脚印的推进剧情,直至让小千岁身上笼罩灿灿金光的逼格,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每一章,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与历史有关的人物、情节,都是骨头思虑再三,翻遍史料用心写出来的!
如果这样都叫水,我也无话可说。
........
同样,任谁能想到他魏良臣其实是个大草包,可这大草包日后会是小千岁呢。
老爹到现在还懵着,因为他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如今很被县里看重,听说府尊都亲自接见了他。现在大儿子也突然得了个公房的差事,刑房的赵书吏还将一个装了银钱的布袋交给小儿子,对他这个当爹的也客气的不得了,一口一个“老魏”叫着。
这一切,让老实巴交的魏进德如在梦中。
马车驰出好远之后,他才清醒过来,看着小儿子,低声问他:“你二叔是不是在宫里当了公公?”
呃?
良臣没想到老爹的脑洞这么大,不过他这样想也好,省得自己再胡编乱造,于是点头道:“二叔现在可好咧,在小爷身边伺候皇长子呢。”
“噢,在小爷身边伺候啊?!”魏进德当然知道小爷就是太子,喜笑颜开,“那好,那就好。”
在最朴实的人心目中,能在太子身边当差,那肯定是最好的差事,是祖坟冒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村里的张炳都不是在小爷身边当差,县里都能卖面子不征他家的地,自家老二在太子身边当差,县里当然更要给面子了。
看来老二真是干的不错,连知府老爷都过来帮自家,魏进德越想越是高兴,恨不得马上回乡提段纸钱到祖坟上告慰一下先人。
列祖列宗,爹啊,你们看到没,老二进忠如今都当公公了吆!可出息了咧!....
良臣当然不会告诉他爹,那个小爷混得还不如他呢。趁着他爹高兴,良臣大致说了下自己如何找到二叔,二叔对他的到来又是如何高兴,又是如何思念家里,思念兄长。
“他想我咧,他想我这哥哥咧。我对不住他,这么多年,我对不住他...”
魏进德鼻子突然一酸,竟是掉了眼泪。良臣忙安慰他,良卿也劝,兄弟俩好一阵劝,才把当爹的眼泪给止住了。
擦了一把眼泪后,魏进德吩咐良臣:“回家之后,你得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大姐。”
“噢。”
良臣点了点头,他明白爹的意思,二叔现在是宫中的公公,府里县里都给他老魏家面子,你杨家难道还不对大姐好一点。
想到大姐在杨家过的不舒心,上次杨六奇过来对他兄弟俩的冷淡样子,良臣不由暗哼一声,他很想看看等将来二叔真的阔了时,杨家人的嘴脸是何模样。
不过眼下,借着知府的虎皮,到杨家溜上一圈,或许也能让杨家人对大姐重视起来。至少,不能再随便拿她当佣人般使唤。
良臣又将县里不征自家地的事说了下,魏进德听了当然更是欢喜,转念却又觉不妥,因为他想自己的地不征了,可村里人还在联名和县里抗争,他家要是退了出来,岂不是叫人戳脊梁骨。
良臣没想到他爹还念着那帮人,正想说自家过自家的,莫去理会别人,大哥良卿却呸了一声,说那帮人不是东西,早就得了县里好处,把他们给卖了。
魏进德听了,怔了半响,叹了口气,不再说这事。
半道,一辆牛车急匆匆的迎面而来。良卿眼尖,一眼看到赶车的是妹夫王有福,连忙挥手叫了起来。
良臣自是识得这个亲姐夫,这姐夫名字起的忒是俗气,兄弟四人分别叫有福、有寿、有财、有运。
福寿财运,听听,多喜庆。
“爹!”
王有福看到对面过来的马车上坐着的竟是丈人一家,呆了一下,慌忙停下牛车跑了过来。
“爹,你们...出来了?我接到信,就跟人...跟人借了牛车往城里赶了...”
王有福说话不是太伶俐,还有点结巴,要不是看在他人老的份上,良臣他爹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良臣听了半天,明白过来,原来是他爹见兄弟俩都进了大牢,吓得叫人捎信回村里让女婿带钱来帮着想办法。于是,这位说话不利索的亲姐夫就带着家里仅有的二两多银子借了牛车过来了。
到底是亲女婿,良臣心想,换杨六奇,怕是问都不问。
“爹,你可不知道,自打你们叫县里抓去后,大兰子就急坏了,可我们又没门路,不知道求谁...”王有福说着丈人被抓后,他和大兰子是怎么慌的神。
“唉,倒把兰子吓着了,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没事了。”
魏进德让王有福赶着牛车跟他们一起回去,王有福忙应了,跑回去掉了牛车跟在马车后面。
赶马车的是县里的人,良臣叫他慢些,毕竟牛车比马车慢。因为知道这魏家老三现在了不得,赶车的可不敢不答应。
提起自家那亲姐姐的名字,良臣就有点来气,不是气姐姐,而是气他爹没学问。
都知道提块猪肉请先生给儿子起个好名字,怎的就不舍得给女儿也起个中听的名字。
魏大兰?
这名字,和王有福一样,也是没学问啊。
不过再想二叔给大姐起的名字**花,良臣还能说什么。
农村人起名,能有什么讲究。
就后世,不是遍地的艳子、兰子、芳芳、花花什么的么。
响晚的时候,爷四个总算到了村口,村里人看到魏家爷三回来,一个个都是很意外。尤其是看良臣,活见鬼似的。
因为,替良臣他爹捎口音的村民嘴巴大,把良臣叫县里也抓了的事情都说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最后,都演变成魏家小三叫县尊活活打死了。
见天色已晚,王有福怕老婆担心,便跟魏进德说先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大兰。魏进德也怕女儿急坏,也没留女婿留下吃饭,让他赶紧回。
到村里时,社学那边吹吹打打,哭丧声音传得老远。
魏进德愣了下:“这是谁家老人了?”
良臣朝社学看了眼,道:“爹,社学吴夫子老掉了。”
“啊?”魏进德一听,忙对良臣道:“那你赶紧去买段纸给夫子磕个头。”
良臣却摇头道:“我不去。”
“昨了?”魏进德一脸不快,“吴夫子可是你老师咧。”
“吴德正不是个东西。”
良臣哼了一声,早先他是想去给吴夫子磕个头,可吴德正是怎么对他父子的?
“夫子是夫子,他儿子是他儿子,你莫要浑在一块说。赶紧去,省得叫人家说我们老魏家没规矩。”
魏进德却是不同意儿子的看法,哪怕他也对吴德正十分不满,可尊师重道的道理,他明白的很。
老爹非让自己去,良臣无奈,只得到村口卖杂货的小铺子买了纸钱,提着往社学那去。




司礼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为什么不能来?
村口这家杂货铺可是梨树村的能人宋二家开的,不过说是杂货铺,能卖的东西少得可怜。大抵也就是油盐酱醋,还有些糖块,纸张什么。不像后世,日用百货,样样齐全。
一段纸钱不贵,七个铜板而矣。
在宋二家媳妇惊诧的目光中,良臣付了钱,提着纸钱慢腾腾的去社学。
因吴夫子去世,社学这两天停了课,特地将地方腾出来供吴家治丧。
里正和乡老都在吴家,里正帮着安排席面等事,乡老则是忙着填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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