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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你别管真的还是假的,我只问你,若有一天,这满天下尽是出现称颂刘谨的文章,连唱戏的戏文都说刘公公好,民间随便找个人来问,都称刘公公是比国初三宝太监还要好的公公,他比岳王爷还冤枉,你作何感想。”良臣打了个嗝,吃的有点饱。
“这不是颠倒黑白么?”公子哥有点抓狂。
“非也非也,这不是颠倒黑白,而是宣传。”良臣神秘兮兮,“宣传的目的,就是让人们相信宣传的内容。只要百姓相信了,那就是事实。你明白不明白?”





司礼监 第一百五十三章 锦衣卫
“明白,明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公子哥总算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了,他虽身份荣华富贵的很,但天性却是平和,从不高高在上。父亲虽然惯着他,可姐姐却将他管的要死,以至这么大了,竟然都没去过青楼。
今日,也是鬼迷心窍,偷偷溜出来,鬼使神差的想要尝个鲜,岂料碰上这么一个有趣的少年,几番话一说,倒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莫非,叫那胖子算中了,我这次南下真能遇贵人?
公子哥心头打鼓,但怎么看,也不认为这河间的少年能帮他家解了那大难题。
不过,这少年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也许,人不可貌相吧。
念及于此,公子哥再三思虑,终是决定请教一番。于是,他给良臣倒满酒杯,先敬了一杯,尔后干笑一声,道:“我有桩难事,不知贤弟能否帮着出出主意,看看是不是也能通过宣传,解了这难事。”
“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但说,但说。”
良臣喝的已经有点头大了,脸色熏红,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捏着环肥羞人处,这次可不是上面,而是下面,直接伸进去的。
环肥也是个可人,做出羞羞状,欲迎还拒的,叫人心痒痒。
公子哥不在意这少年的急色样,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我有个姐姐,为人甚是贤惠,很得我姐夫宠信。只是,这样一来,外面人就说我姐姐坏话,把她说的十分不堪。刚才听贤弟说那宣传妙处,为兄十分心动,倘若能通过宣传叫外面知道我姐姐的好,那可是真帮了我家大忙了。”
“喔?争风吃醋?”
良臣醉醺醺拿筷子夹菜,想夹块肥鹅腿,可夹几次都夹不过来,气的扔了筷子直接用手拎了过来。
“算是吧。”公子哥有些尴尬,争风吃醋这四个字用在她姐姐身上,可是大大的不妥。
“小事,小事。”
这种事情对良臣而言,当然是小事了,别说他了,就是宋献策也能摆平。正要说花钱找些长舌妇,抹黑竞争对手,转移焦点什么的,就听燕瘦在那道:“这事,奴家也能解决,叫你姐姐哄得你姐夫,把那些说坏话的人赶出家门便是。”
喔?
良臣很是欣赏的打量了眼燕瘦,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麻烦,那就把制造麻烦的人解决了就行。
这姑娘,一言道破本质啊。
“唉,不是,”公子哥忙摇头,“不是家里人,是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干嘛说你姐姐坏话?”燕瘦不解了。
“这个嘛,一言难尽。总之,这事贤弟可有法子?”
“当然有法子,想我魏良臣…”
良臣正要吹嘘自己多么了得,却被外面一阵吵闹打断了。吵闹声在一楼,声音很大,即便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二楼深处,可那动静依旧是听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什么人敢要我的飘柔伺候,江妈妈,你别废话了,赶紧让飘柔出来见我,要不然我就叫你家关门半个月!”
“刘公子,这可使不得,我这楼里一大帮姑娘,可得吃饭呢…”
楼下声音噪杂纷乱,听着好几个人在说话,似乎是这楼的妈妈在跟什么刘公子理论。
“呀,坏了,那人来了!”环肥吓得脸色都变了。
良臣和公子哥互看一眼,青楼这种地方争风吃醋是常事,可没想到他二人也会碰上。
这是成心不让小爷快活啊,难得碰上个冤大头。
良臣很不高兴。公子哥也是眉头大皱。
当事人飘柔更是一脸苦色,那个不知名字的燕瘦脸色也难看,可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燕瘦可知道了,那刘公子忒是能折腾,每回来还都点飘柔一人,事后飘柔几天不能下床。故而,飘柔可怕这刘公子了。
“刘公子,飘柔姑娘正在接客,你这突然过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妾身不好安排啊。”那妈妈的语气很是惶急,似乎刘公子要上楼。她得罪不起,又不敢拦着,只能大声说道,如此,楼上的客人肯定能听得见。
做鸨母的,那都是七窍玲珑的角色。宋妈妈这是变相的提醒楼上的两位客人,不要得罪刘公子呢。
看到两位客人在那发怔,飘柔心里发苦,直觉对不住人家,硬着头皮起身,对良臣和公子哥道:“二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外面那位贵客,我得罪不起,这就去伺候他。且要妈妈给二位再叫一位来。”
说话间,楼梯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不止一人,得好几人。
良臣脸色一变,知道那刘公子肯定是带了随从过来的。
公子哥眉头仍是皱着,可坐在那没动,隐隐有不快之色。
见状,良臣猜测这公子哥肯定知道那刘公子的身份,虽也是富家子弟,但想定是不及那刘公子家,这才隐忍不发。
换作自己,也当如此。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逼可装,叫妈妈换个姑娘便是。
飘柔已经走到门边,正欲开门出去哄那刘公子。门却被“砰咚”一声踹了开来,飘柔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留神摔倒在良臣怀中。
“小子,你找死,还不放开我的飘柔姑娘!”
大门口,一个年轻公子怒目圆瞪。他年纪不大,长得眉清目秀,一身淡色长衫,端的是人模人样,不比良臣边上的公子哥相貌差。只是,这公子看人目光却是叫人憋屈,良臣直觉自己在对方心中就如蝼蚁般。
刘公子有这看人的底气,不仅仅是他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身后站立的几个家丁。
“你还不撒手!”
见自己最爱的飘柔姑娘还被那个穿着儒童衣服的少年抱着,刘公子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刘公子身后的几个家丁就要上前让自己知道怎么做人,良臣一慌,便要撒手,边上那公子哥却是一拍桌子,扬声道:“怎么,你是要等着看我笑话吗?”
“我才不看你笑话。”刘公子哈哈一笑,“我是看你们笑话!”
话音刚落,隔壁屋子的门却被推开,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刘公子道:“他不是在跟你说话,而是在跟我说话。”
这年轻人突然冒出来,而且手里还握着把刀,刘公子顿时吓得往后一退,身后几个家丁立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什么人?”
家丁护着自己,刘公子胆气又涌。
“我什么人,你自己看呗。”握刀年轻人咧嘴笑了笑,随手扔出一块铁牌。
这铁牌份量可不轻,要不是家丁手快接住,刘公子肯定被砸到。
刘公子气急败坏,正要骂那年轻人瞎了狗眼,敢拿东西砸他,目光扫到那铁牌,却是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失声音道:“锦…锦衣卫?!”




司礼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舅爷最公道
“知道了,还不走?”握刀年轻人脸上挂着笑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刘公子,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
刘公子捧着那块铁牌,直觉烫手的很。身为官宦子弟,厂卫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可是极度吓人的存在。不说是他了,便是他爹,也对锦衣卫畏之如虎。
屋里那位公子哥压根就没看外面,只在那夹着菜吃。倒是边上的燕瘦姑娘吓得脸色发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锦衣卫呢。
是锦衣卫么?
良臣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这锦衣卫长什么模样,可估摸酒真多了,后劲上来,头大,有点犯迷糊,看人都有点重影了。
刘公子身后一个家丁多长了个心眼,低声问道:“公子,真的还是假的,莫要叫这小子给唬了。”
被这么一提醒,刘公子醒悟过来,将铁牌递给那家丁,问他是真是假。
“小的看不出。”
那家丁原先是卫所的兵,对军牌有些了解,可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却是不识这铁牌真假。
另一个家丁想到什么,忙低声道:“公子,听说锦衣卫都是绣春刀,这小子拿着的可不像。”
“嗯?”
刘公子朝那握刀年轻人手边看去,发现拿的果然不是绣春刀,而是一把比腰刀要长些,还要窄些的刀。
他识不出这刀叫什么,倘若良臣还清醒,当能看出这是把倭刀。
尔今军中喜用倭刀的武官,不外乎两种人,一是戚家军旧部,二是参加过援朝之役的将领。
这两种人所得武刀,皆为缴获而来。一取自嘉靖年间的倭寇,二取自入朝作战的倭军。
这家伙是个冒牌货!
刘公子心宽了,锦衣卫的标配绣春刀都没有,分明就是咸鱼装大爷。
再说,他也没听他爹说过最近府城有缇骑过来。
如此一来,刘公子更是笃定了,真是厂卫的人,他怕。可这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充亲军!”刘公子将那年轻人的腰牌随手扔在地上。
握刀年轻人愣了下,刚想开口,屋里那公子哥却笑了起来:“早跟你说了,你这刀不合身份,你偏不听,你看,现在人家不信你了。”
握刀年轻人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我爱用什么刀是我的事,不劳小舅爷操心。”
公子哥摆摆手:“不要我操心,那这事,你给解决了吧。记住,别闹出太大动静来,叫我姐知道了,又得禁我足了。”
“还不怪你自己?”握刀年轻人没好气的说道,“在家呆着不挺好,有吃有喝的,你非要逞能,下什么江南…出来就出来,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事情完了就回去,你倒好,一大早就偷溜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存心叫我们吃挂落么?”
公子哥撇了撇嘴:“我不是闲着没事干么。”
握刀年轻人眉头一挑:“没事干就来这种地方?”
公子哥愣了下,嘟囔道:“这种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啊,人家开店,我来光顾,又不是不给钱,有什么好说的。”
“这倒也是。”握刀年轻人点了点头,小舅爷这话,公道。
“对对对,不给钱叫流氓,给了钱叫上帝。”
良臣说着就要起身,别说,刚才酒劲没上来,他倒是清醒,知道不能惹事,这会酒劲上来了,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那谁,楼里的姑娘多的是,你别老盯着我们手头的啊。给我个面子,今儿飘柔姑娘得个空,不伺候你了,行不行?”摇摇晃晃的,要不是人飘柔姑娘扶着,良臣指不定就能摔倒。
这也是太过目空一切了,总以为前世自己能喝七两,今世这酒烈度不够,敞开了喝,哪曾想后劲如此足。就跟那黄酒似的,喝的时候当饮料,完事能叫你五脏六肺都能呕出来。
“给你面子,你谁啊?”
一个儒童也跳出来说要自个给面子,刘公子恨不得扇他两耳光。这他娘的也忒往脸上贴金了。
良臣打了个酒嗝,把嘴角口水一抹,憨笑起来:“在下魏良臣,今科府试甲等第一,怎么样,就凭这,给个面子不亏吧?”
闻言,边上公子哥和外面那握刀青年都是一愣:这小子这么厉害?
刘公子也是一怔,待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上前就去踹魏良臣:“小王八蛋,今儿府试刚结束,榜都没放,你他娘的就甲等第一了?”
“不用等放榜,我不拿第一谁拿第一?”良臣酒醉,走路都打晃了,哪有本事避开刘公子这一脚。
“小心!”
边上公子哥一惊,可离的远,已是来不及去拉良臣。
“没事,有我呢。”
屋外那握刀青年已经出手,一个箭步挡在了刘公子面前,然后回手一个刀鞘,将他劈倒在地。
“敢打我!”
刘公子这下被劈得够呛,不仅脑门子被敲好大个包,屁股也摔得疼,就跟裂了似的,菊花那就跟拿针捅了般。
“打,给我狠狠打!”
再不叫家丁动手,刘公子也枉称刘公子了。
主人发话了,众家丁立时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宋妈妈和过道里一众姑娘见打起来了,吓的哇哇大叫。
“别打架啊,大家都是出来寻乐子的,至..至于么?….不要打了,打输了得找郎中,打赢了还得做牢赔钱,不…不划算啊…”
良臣酒有点醒了,意识到自己怕是陷入一场群架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可刘公子的家丁们已然冲上来,幸好有那握刀的年轻人挡着,要不然,小千岁今儿铁定脱层皮。
“好身手!”
良臣越看越赞,自称锦衣卫的这家伙看着真是个狠角色,三拳两腿就放倒了两个。余者见状,都知此人是劲敌,纷纷围了上去,结果一个被刀鞘砸中下巴,抱着下巴哇哇惨叫,一个直接被踹倒了楼梯口,“扑通”就滚了下去。
不过,这握刀年轻人手上虽有刀,但自始至终不曾抽刀,想来也是怕闹出人命。
边上那公子哥不曾动手,只在那看着。看他一脸不慌,想是知道这位同伴身手非比寻常。




司礼监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叫人,赶紧叫人
刘公子傻眼了,对方三个人就动手了一个,这一个还忒是能打,他五个随从不但没收拾得了对方,反而都叫对方给收拾了。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看着几个随从在那惨叫的样子,刘公子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认怂了。
于是,他一脸无辜的看着那握刀青年,努力在脸上挤出点笑容,拾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铁牌,小心翼翼的递上去,很是尴尬道:“兄弟,误会,误会。”
“嗯,是误会。”
一气解决五个,握刀年轻人很是得意,随手接过腰牌,也不理刘公子,只朝那公子哥昂了昂头,意思是我怎么样。
可这公子哥却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就掏出个手帕擦拭鞋子上的油污。却是刚才打起来的时候,桌子上的鱼汤溅到了他的鞋子上。
良臣现在对那握刀年轻人高看了十八眼。
这家伙,身手真是不错,要是给小爷我当保镖的话,我还用怕那仙人跳和的切小鸟的?
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锦衣卫的?
良臣想看看人家手里的铁牌,可又不好意思要,便盯着人家刀看,才发现对方拿的是一把倭刀。
锦衣卫拿倭刀,形象实在是有点不符。
良臣吃不透对方的底细,于是走到刘公子面前,一脸笑容的看他:“你怎么说,还打不打了?”
这话说的就跟刚才大展身手的是他一样。
良臣这叫借势,又称狐假虎威。
“不打了,不打了!”
闻着这个儒童满嘴喷出的酒气,刘公子心里想将这小子揍成猪头,奈何那握刀青年实在太可怕,只得在脸上挤出笑容,赔罪道:“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多包涵。”
“嗯。”良臣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和燕瘦一样吓得花容失色的环肥,“飘柔姑娘,你还要不要了?”
“不要,不要了。”刘公子干笑一声,“三位慢用好了!”
“不是三位慢用,是我一位。”良臣纠正了刘公子的语病,否则,会让他有很不好的联想。
“……”
刘公子无语,记下对方模样,回头就查他祖宗十八代,看这家伙到底是哪个县上来的。一个小小儒童,也敢在他面前这般张狂!
“现在怎么办?”打也打完了,怎么收场是个问题,握刀青年一脸无奈的看着公子哥。他不太擅长擦屁股的事。
“打都打了,能怎么办?让他们走吧。”公子哥撇了撇嘴,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没问你怎么办呢。
“不让人家走,你还请客不成?”握刀年轻人咧嘴一笑,朝刘公子一挥手:“走吧。”
“哎,好!”
刘公子如蒙大赦,连忙逃到楼下,几个家丁也是相互搀扶着慌忙下楼,头也不敢回一下。
握刀青年见了,轻声一笑,看了眼呆立在那的环肥和燕瘦,问那公子哥:“你们还办不办事了?”
“办什么事?我可没兴致了。”
公子哥说的是实话,这事闹的他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不过想到边上这少年很急色的样子,不由侧脸问他:“你要办,两个都归你。”
“那怎么好意思,”
良臣一听可乐了,两个一起,多好的事啊,嘴里不免要谦虚两句,问清楚是不是先把单买了,别自己办完事出来,人影都没了,到时赔了力气还破财。可这时,那青楼的妈妈却哭丧着脸跑了过来,说他们三个可是闯了大祸了。
“你们知不知道那刘公子是哪位?三位,你们可是害苦了妾身喽。”江妈妈心里可苦了,那小祖宗哪曾吃过这等亏,回去铁定叫人过来,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三个家伙走,要不然刘公子找不着人,还不把她家的楼给砸了。
“是什么人?”良臣打了个哈欠,管你什么人,小爷我跑不就是了。
“他爹可是同知大人噢!”
江妈妈生怕这三个家伙走,朝环肥和燕瘦打了个眼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留住。
冤有头,债有主,人可是你们打的。
环肥和燕瘦愣了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人一个,将良臣和那公子哥拉住了。
这是做什么?我不嫖了还不让走?
良臣不乐意了,市长的儿子叫打了,他虽然没动手,可能有他的好?再加上市委书记那还挂着账,他是真的想溜了。
不想,那公子哥却是体恤人,朝那妈妈笑了笑,然后说道:“行了,你放心,我们不走。那刘公子若是带人来的话,就叫他上来便是。”
江妈妈一听这话,心里可松了口气,但不放心,却不好说什么,只说酒菜都凉了,这就叫厨房热一热,再炒两下酒菜。
江妈妈出门后,青楼的几个龟奴和伙计就将楼梯给堵住了。
“真不走?”
良臣不知道这公子哥吃错了什么药,那位,可是市长的儿子啊。
公子哥看了眼良臣,道:“我们要是走了,说不得你的飘柔姑娘就不好受了。”
“这…”
良臣倒不怕环肥被刘公子撒气,只是他现在若是走,未免有些不仗义。
将来,他是要行走庙堂之上的,道义二字,必须高悬。
况且,青楼这架势,也容不得他走。
无奈坐下来后,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往公子哥边上凑了凑,低声问道:“这位真是锦衣卫的?”
“我不知道。”公子哥笑了笑,对那握刀青年道:“你说你是不是锦衣卫的。”
“我说过了,我是。”握刀青年将腰牌往桌上一拍,“如假包换。”
“但是那刘公子不相信你哎。”
“他不信是他的事,你们信就行了呗。”握刀青年一耸肩膀,一脸无所谓。
我信…信你才有鬼了,锦衣卫是你这德性么…
良臣越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这家伙身子是了得,一打五,顶呱呱,可要人刘公子带五十个,五百个过来,他就得呱呱顶了。
这个可能性相当大,怎么也是同知的儿子,叫人打了,那刘同知还不给儿子出气,招呼一帮子衙门官差捕头过来。
任你再厉害,遇上官,都得歇菜啊。
到时,就凭冒充亲军这一条,不死也得脱层皮。
良臣越想越慌,真是坐不住了。
公子哥那边却对握刀青年道:“你也真是没意思的很,老跟着我干什么?”
握刀青年道:“我若不跟着你,你不就叫人家收拾了?”
“那是我的事。”
“问题是,我会跟着丢人。”
“我…”
公子哥张了张口,想不出什么要说的,索性闭嘴。
见良臣坐立难安,握刀青年不由笑道:“小兄弟,你好像怕的很啊?”
“我…我没有啊。”良臣嘴硬。
握刀青年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这小子,于是道:“人家同知公子可是去叫人了。”
“叫人又如何,还能吃了我不成?”良臣鼻子一抽。
“行了,别吓唬他了。”公子哥没好气的踢了握刀青年一下,“宋江剑,人家去叫人了,你也叫人吧。”
原来这家伙叫宋江剑,听着就是绿林中人,难怪胆子这么大,身手这么好,还敢假冒亲军。
良臣如此想道。
不过一想这公子哥还有后援,心不由宽了。到时两方真打起来,他见机开溜就是。
“真要叫人?”宋江剑得确认一下。
“嗯。”公子哥点了点头。
宋江剑嘿嘿一笑,道:“这一叫,事情可就闹大了,你就不怕你姐知道。”
公子哥叹口气:“总不能真被抓进官府吧?”
“也对,那样太没面子了。”握刀青年从怀里摸出个好像炮竹似的东西,“那我叫了。”
“叫,快叫!”良臣催道。
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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