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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只是,身为外臣的黄老大人也不好明目张胆于人宣扬自已支持皇帝开矿收税,那样他黄老大人风评肯定也要坏了,一个鳄鱼拍马之辈的评价定然是少不了的。
他年纪毕竟大了,可不想死后还落个叫读书人指点的名声。
方从哲自然也担心皇帝病情,不管他再怎么和东林党那边交好,又如何释放对东宫的关切之情,总是临时抱佛脚了。
唯皇帝无事,才支撑个几年,叫他方首辅从容致仕,才算是真正的君臣“善终”。
否则,都是变数。
“此事明日我便叫太医院去办。”
方从哲同意派人贴榜州县,遍寻民间为皇帝诊治,但同时犹豫了下,向方从扣提出可否不奏杨镐捷报之上的内臣之事。
“这是为何?”
黄嘉善甚是诧异,这等大功之人怎的能不报呢,继而心中一动,“阁老可要考虑清楚,那魏某居功甚伟,强行没了易叫人诟病。”却是以为面前这个小自已十几岁的首辅是想贪功。
方从哲见对方误会自已,忙道:“老大人难道不知魏某与贵妃郑家之关系?”
“什么?”
黄嘉善还真是不太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瓜葛。
“不妨与老大人说明了吧,”方从哲当下便将那魏某底细一一道了出来。
得知辽东经略捷报上所立平奴第一人竟然是走了郑家的门路,才发迹为内臣镇守,黄嘉善当时就琢磨出方从哲为何不让他奏了。
“国本最重啊。”方从哲意味深长。
黄嘉善缓缓点头:“阁老放心,老夫知你苦心。此事轻重,老夫还是掂得过来的。唉,非常时刻,便委屈那魏某了。”
“京城事定之前,不能让他回来。”
“魏某是内臣,此事须阁老同司礼监商议。”
“孙公公那里想来也是会明白我苦心的。”
“”
首辅和本兵正议着,却有小黄门急急出来,与一内侍低语数句,那内侍听后急忙将在殿隔壁侯着的太医领进殿中。
“这位小公公,可是陛下醒了?”方从哲以为是皇帝醒了,病情有恙这才召太医。
那小黄门却摇头道:“不是陛下,是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司礼监 第二百四十章 朕算明君吗?
王皇后是晕了过去,好在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太医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什么,猜测可能跟年纪大了有关系,再加上见皇帝病重一时急火攻心,故而这才晕厥了。
太医给开了些药,小黄门领着单子去御药房取药。方从哲和黄嘉善经通禀见到了脑袋还有些沉乎的王皇后。
这是方从哲第二次见皇后娘娘,上一次是在万历四十一年他出任礼部右侍郎,权副主考官时。一晃已经六年多了。
黄嘉善则是第一次见当朝中宫,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中宫。事实上,满朝文武除了勋戚偶能见到王皇后,其余臣子多是不曾见过的。他们连皇帝都见不到,况中宫呢。
王皇后这也是第一次在乾清宫与当朝重臣会面。二十三年前,因为宫殿失火,王皇后曾和丈夫万历一同移居启祥宫短暂共处。
可不到半年,王皇后便又迁回坤宁宫,此后万历便再也不往坤宁宫,以致京中盛传中宫久病,遭皇帝苛待。
那段时间,也是国本闹的最凶之时。
年初万历生病之后,王皇后也不曾过来探视过,直到司礼掌印太监孙暹突然找到她。此后便有了司礼逼宫,中宫痛斥贵妃之事。
乾清宫的内侍和宫人大多都被调换了,除了王皇后带过来的人外,有部分是东宫那边过来的,如现在负责乾清宫管事的就是原东宫掌班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是东宫太监王安极力向孙暹推荐的,说此人诗文书画无一不精,是内书堂的翘楚,放在东宫有些屈材了。请孙公公帮衬一二,叫在乾清宫历练,日后也好在哪个监中安排个实在事。
孙暹虽是现任司礼掌印,名符其实的内相,但王安却是东宫太监,小爷的大伴,将来小爷登基,司礼监中怎么也有王安一席,加之孙暹本就亲近支持东宫,自不会拂了王安的面子。
“高起潜,给二位大人看座。”
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王皇后的精神不是太好,面色也有点发白。
那名叫高起潜的内侍穿的是不入流的灰袍,瞧着没有品级,最多也就是个长随。
但模样看着甚是周正,且隐隐有股正气,黄嘉善看了不由微一点头,暗道果是中宫身边的人,没有狡诈之辈。
方从哲却是正眼都没瞧那高起潜,在他首辅眼里,这等微末之辈着实是不入他眼的。
高起潜将两只凳子放过来后,便垂首默默退到了一边。天可怜见,他在直殿监扫了二十年地,任劳任怨,这才换来上司青眼,给提携在坤宁宫伺候。
虽说仍是没有品级的长随,但比起那扫地的伙者来却不知要好了多少。且又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听用,将来肯定还能再晋一级。
只是,皇后娘娘这里也真是伴君如伴虎,听人说每年皇后娘娘都要打死几个不开眼的奴婢,所以高起潜心里也是很紧张,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着了皇后娘娘,把自已小命给送了。
那边皇后娘娘和首辅、本兵说些什么,高起潜没心思听,他有点想念自已的女儿了。
十一年前他的女儿随陈氏来京寻过他,此后高起潜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了,十一年间他也没有回过家。
上个月陈氏捎人带了封家书给他,说是女儿嫁给了邻村的王家为媳,公婆都是厚道之人,小两口日子过的很好。
这让高起潜很是心暖,也很是心酸,女儿出嫁他这个做爹的却不能回去,也没有面目回去,真是想着都不是滋味。
却不知那王家女婿会不会因为自已的身份而看不起女儿,怕是不会,妻子家书中说小两口很是恩爱
想到妻子陈氏,高起潜心中更是难受,当年他便叫陈氏改嫁,没想陈氏回去之后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继续照顾两位老人将女儿带大,如今已是鬓发皆白,二十年夫妻却等若没有丈夫,也太是难为她了,我对不起她啊
心里想着,耳畔传来的一个人名却打断了高起潜对妻子的思念之情,那个人名是魏良臣。
“郑妃的人又如何?”
王皇后不以为然的抬了抬手,“首辅和本兵何必顾虑,左右是宫中的家奴,带得兵如何,打得仗如何,本宫一道懿旨罢了他便是。”
黄嘉善一听这可不行,忙道:“皇后不可!”
“有什么不可?”王皇后颦眉。
“魏某虽是宫中家奴,却乃平奴功臣,娘娘若懿旨罢召,怕是内外朝廷都要哗议,指朝廷寒了有功之人”
黄嘉善解释道。不管那魏某和郑妃关系如何,事情一桩归一桩,平奴这桩功劳可以暂且不给人家,但断无道理还要罢了人家的。
王皇后也是妇人,叫黄嘉善这么一说,也觉是不妥,便问方从哲:“阁老的意思呢?”
方从哲拱手道:“臣意陛下龙体康健之前,使他在关外便是。”
“也好,”
王皇后想了想,吩咐方从哲,“除那郑妃的人,其余有功之臣内阁都要叙优封赏,不可使将士用命反对朝廷寒心。”
“臣领旨。”
现在皇帝病重,皇后主持也是应该,方从哲不觉有什么不妥。
曹化淳来报,说是陛下苏醒了。
王皇后忙让方从哲和黄嘉善过去,她稍后再去。
首辅和本兵是去报捷,皇帝必与之议国家大事,皇后可在皇帝病重之时代行皇权,但绝不可在皇帝清醒之时干问国政。
这是本份。
万历这两个月昏厥时多,清醒时少,睁开眼见首辅方从哲和兵部尚书黄嘉善都来了,不由有些惊讶,但却未问他二人来此何事,反而倚在床上有些沧桑道:“朕记得父皇是在朕十岁时驾崩的,朕依稀记得父皇当年对朕说赐你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就如同制器之转钧也。”
因刚苏醒,万历的气息不是太匀,停了好一会方才继续。
他抬手指着内阁首辅和兵部尚书,有些艰难道:“朕已经做了四十七年皇帝,是我大明历代皇帝享国最长,朕,知足了虽说朕这三十年没怎么上朝,但朕是因腿疾无法上朝,阁老与本兵且与朕说,朕这三十年大权可有旁落?国家可有大乱?可曾乱杀大臣?可曾不许言台议论?如此,朕是否算是无为之治,又是否算是圣贤君主呢?”




司礼监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忠不孝的家伙
皇帝的戚戚病容,喃喃自言,看着,倒像是托孤之像,首辅、本兵岂能不动容。
又像帝王身死之前对一生之回忆,一生之总结,饱含沧桑之余更多唏嘘感慨。
莫不是病入膏肓,回光之象?
方从哲心下突突,有意叫人去召东宫,英国公等人前来,但却是哪能抽空。好在有中宫在此,真若陛下万一,此间事也能主持得了。
黄嘉善则是静思皇帝所言。
四十七年天子,是圣君,是贤君,是昏君?
许是仕途轨迹不同,方从哲和黄嘉善对皇帝观感也是不同。
“陛下自然算得无为而治,更是圣贤之君,此臣肺腑之言!”出仕之后便在边关久任的黄嘉善俯首而拜。
三十年不朝,帝国却一如往常运转,更接连三大征,皇帝不是圣君又是什么!
“陛下仁君也!”
进士之后便任翰林,先在国子监,后在礼部为官的方从哲却不认为皇帝是圣君,更不认为皇帝三十年不上朝能媲美开创文景之治的汉文帝刘恒。
诚然,皇帝三十年来不曾使大权旁落,亦不曾滥杀大臣,更未使台谏受堵,三征武功更是赫赫,天下盛世景象,民间一无党禁,二无言禁,三无报禁,四无忌讳,甚至人人皆可唾骂天子,但这只能说明皇帝仁厚,却不能算是圣君。
何为圣君?
事事亲为,每日上朝,大事小事皆过问,臣子奏疏递章必批,官员缺位必补,经筳常开,平台常对,举凡军国大计,莫不总揽,此才为圣君!
而当今皇帝,方从哲只能以一个仁字而定,甚至私下以为皇帝更为贪,矿监税使外放二十余年,致使内外不明,内外纷争,地方不宁,这等搜刮地方与民争利之天子,如何能为圣贤之君。且于立嫡之事宠信幼子,险些酿成国本颠覆,更当不得贤字。
“朕知道了,”
首辅的奏对让万历有些失望,他略感无力的将手放了下来,问方从哲有何事要奏。
“陛下,辽东经略杨镐奏报辽东大捷!”方从哲看了眼黄嘉善。
“噢?!”
万历一下有些激动起来,刚才的失望荡然无存,继之的是兴奋不已,又抬手指着方从哲,急声道:“快奏,快奏与朕听”因为病重,皇帝的眼睛已经不如从前,无法独自阅览奏疏了。
当下,方从哲将辽东经略杨镐捷报大致与万历说了,其中自是略过了有关内臣魏某之事。
黄嘉善在边上并未吱声,显是默认。
“建奴被围,好,好,朕就知道刘綎不会让朕失望,李如柏也很好,杨镐总算是知道补救”万历连连点头。
方从哲和黄嘉善听的都是心中一“咯噔”,辽东那边不是说李如柏因与建奴私通被皇帝所遣中使斩杀,其部兵马由监军马祥德代领么?
怎么陛下似乎不知道此事?
二人心中一团疑云,但却谁也没有向皇帝求证,因为此时最重要的是瞒下亲军内臣之事,若求证李如柏之死,生出枝节来反而搬石头砸自已脚。
“朕早先还担心另外两路也败,杨镐收拾不了局面,现在看来,倒是朕多虑了。是啊,那建州不过两卫数万兵马,就算精强,又岂能连战连捷,一口吞了我十万大军”
万历越说越是高兴,面上惨白病容也恢复些红晕之色,这几个月辽东的事情可是让他病情加重很多的。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万历的精神都跟着好了很多。
只是,他忽的想到什么,侧脸问方从哲:“辽东镇守太监所率亲军于此战有何表现?”
“这”
方从哲有些错愕,皇帝主动问及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呢。
一边的黄嘉善知方从哲为难,遂抢先开口道:“陛下,亲军方面于此役有何贡献,杨镐并未在捷报上细说,但依臣之见,想来亲军于此役并无显眼之处,否则辽东方面不可能不报。”
“噢,”
万历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虽对那个兔崽子恨的牙痒痒,但内心深处对这小子还是很看重的,甚至叫贵妃递话出去,那小子要是能平了建奴就把寿宁娘儿俩给他的。
现在看来,那小子别的本事有,这领军打仗的本领还是差了些,不及刘綎、李如柏他们啊。
倭人那里终究算不上国战,说不定也有夸大成份。
看来还是得敲打才好,免得整日仗着朕的虎皮狐假虎威。过年到现在,内甲子库可是一文钱都没收到过他的。
没有钱,朕怎么治病?
朕都生病了,他都不给钱,忠心何在,孝心又何在!
“皇后也在?”
万历这时注意到出现在屏风不远处的王皇后,他有些诧异。因为除了正旦年节,王皇后是从来不至他这边的,他也从来不去她那边。却不知今日为何在此的。
“陛下!”
瞧着丈夫的病容,王皇后心中酸楚,自丈夫宠爱郑贵妃后,便与她形同陌路,堪称老死不相往来。刚才丈夫这一声明显带有惊讶的语气,足见丈夫心中真的没有她这个皇后。这就让她更是难过了。
方从哲道:“陛下病重,皇后特意前来照顾陛下。”
说话间,王皇后已经轻步至万历床边。见皇后神色戚戚泪痕犹湿,万历有些恍惚,也有些迟疑,但终还是问了王皇后一句:“你来了,郑妃何在?”
“郑家妹妹伺候陛下半年有余,陛下难道想累着郑家妹妹?再说臣妾身为中宫,岂能于陛下病重之时不在身侧的,难道陛下想让臣民们说臣妾的不是不成?”王皇后平静的说道,将丈夫露在外面的手放进了棉被中。
“皇后,很好。”
万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但隐隐有些苦涩。太医那边将一直热着的药汤端了过来,万历喝了几口后却觉头又有些痛的很。
太医用了针之后,万历这才觉得头痛稍缓,可仍是沉沉的,加之刚才和方从哲他们说了不少话,精力再次跟不上,便强打精神让方从哲和黄嘉善去和太子商议辽东有功将士封赏,以及建州平定后的善后事项,兀自又睡了过去。




司礼监 第二百四十二章 魏公公,咱们有亲咧!
商业这方面我们要学特区,搞活经济,增加就业,促进民生,改善人民生活;
农业方面我们则要学建州,大力开展土地整理新模式,提高农业生产能力,努力将家乡建设成为大明帝国的大粮仓;
军队这一块我们要学皇帝亲军,全方位制敌,力保帝国永远走在世界最顶端;
而在做人做事这块,我们全国人民都要学魏公公的一心为公精神。
——节选自《要给全国人民打个样》,作者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副指挥长、建州农业生产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瓜尔佳氏*福阿满,汉名魏满福。
.........
四月的建州县,风和日丽,全城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蓬勃朝气。在建州农业生产委员会的号召下,城内的原属八旗百姓纷纷割下了代表“四旧”的辫子。
何谓四旧?
一为那丑陋至极的辫子;二为那丑陋的女真服饰;三为那丑陋的女真文字;四为那丑陋的女真习俗。
破除四旧,讲汉礼,树汉风,人人争先进,人人做大明新国民,是魏公公在四月七号与女真各方人员座谈会上旗帜鲜明提出的。
随后,一场席卷了包括原建州左右卫、叶赫及建州原老寨地区的破四旧运动便轰轰烈烈展开。
在皇帝亲军的大力协助下,运动开展得非常有常效,计割取辫子十六万八千余条,成个建州地区面貌焕然一新。
但在一些地区,由于受到女真保守势力的顽固分子抗拒,破四旧运动遭到了抵制,并且有宣传队遭到保守分子袭击。
农业生产委员会立即向皇军通报,在大本营的指示下,皇帝亲军立即展开了为期三月的肃清行动。
行动目标包括但不限于拒绝接受改造,继续与帝国为敌的女真顽固分子。
魏公公作出指示,他老人家强调一个落后的民族想要一夜之间成为一个先进的民族一部分,其原有的统治阶级余孽一定会从中作梗,对于这些人,过去我们采取的是拉拢政策,但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个政策存在很大的问题,所以必须纠正过来,哪怕纠枉过正,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在公公这一讲话精神的指示下,皇帝亲军以大队级别在广袤的建州地区进行了类似拉犁似的大肃清行动,截至四月底,计有六千余女真匪类及越境侵袭生女真被捕杀,有力的配合了破四旧运动。
与此同时,代行吉林布政使按察司职能的农业生产委员会律法司结合魏公公提出的“对女真人犯罪,不够做牢的要做牢,不够杀头要杀头”的“多杀、猛杀,以杀止杀”精神,严厉打击近期多发的以女真人为主的盗窃案、抢掠案,以及在农业生产大恢复行动中出现的懒汉抵制,不愿积极参与劳动的现象,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大大促进了农业生产委员会在建州地区的改土归流举措,以及农业大生产运动。
现为农业生产委员会驻地的原奴尔哈赤汗王殿,眼下已是建州地区最为热闹,也最为繁忙的所在。
辽东巡抚周永春、辽东巡按陈王庭二人下马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用白石灰刷在生产委员会院墙上的一行标语——“积极落实魏公公促进建州农业发展观,努力推动建州地区成为帝国标准示范区”。
“巡抚大人,这不伦不类的是什么意思?”
接前任杨一桂巡按辽东的陈王庭把这行字从左到右看了好几遍,也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巡抚周永春也有些看不懂,这些字分开来看,他个个认识,可结合在一起,却跟天书一般叫人晦涩难懂。
“宫中出来的没什么学问,又带着兵,哪懂书写,”
周巡抚以为这标语是辽东镇守、提督海事太监、提督亲军太监魏良臣叫人写的,因此下意识的便认为这位魏公公是不懂。
刚才他二人在进城之后就看到街道上刷了不少标语,诸如“居安思危,提高责任感”、“农业大生产,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百年大计,粮食第一”、“同心同德共铸大明新辽东”等标语,看着还是让人一目了然的,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这生产委员会院墙上的标语真是让人糊涂的很。
何为农业发展观?何为标准示范区?
饶是周巡抚和陈巡按饱读诗书,也无法将这些词语与他们所学产生半点联系。
“还有这什么农业生产委员会,我大明有委员会这种衙门吗?唉,胡闹,杨经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魏公公在建州这般胡闹的,这叫朝廷知道了不是笑话嘛。”
陈王庭是都察院山东道、浙江道、湖广道御史,万历二十五年进士,一直都在科道为官,兜兜转转二十二年下来,他还是御史。并且他这个御史就是朝中引为笑话的“没人接”御史。
何为没人接?
说的是陈王庭当年在河南任巡按,本是两年就要回京,可他足足在河南等了九年才换来个接班的。
这九年,可把陈王庭等的够呛,回京之后也是一人身兼三道御史,并且建奴造反后又出关兼了辽东巡按,也算是都察院的大忙人了。
“玉秋兄,你难道没听说杨经略是魏公公的老师吗?”周永春是万历二十九年辛丑科进士,虽年龄比陈王庭大三岁,但年资比陈王庭却小,所以得以兄相称。
“有这事?”
周永春很是诧异,又觉稀奇,本朝历史上未曾听闻哪个督抚重臣级别的收个太监做门生弟子的,这杨秃子可真是要把人大牙笑掉。
“走,咱们进去会会那魏公公!”周永春一拂袖子。
“是得会会这位平奴第一人啊,否则再让他在建州这么胡来,你我二人怕都要被科道参了噢。”
陈王庭轻笑一声。
有生产委员会的人过来接他二人,甚是恭敬,说道魏公公收到沈阳通传后,特意延期出外巡视,专程在委员会等二位大人呢。
“噢,那倒是叫魏公公久等了,”
周永春挼须朝陈王庭投去一个两人都懂的眼神,当下就在来人接引下步入生产委员会。
进去之后,便见里面很多砖房都挂了乱七八糟的牌子,外面更有若干军民在排队,很是喧闹。
更有看似百姓家小孩的娃娃们在官衙大场上跑来跑去,嬉笑玩耍很是不成体统。
周永春和陈王庭皆是眉头微皱,觉得不管这生产委员会是不是正式的衙门,放任孩童和百姓在此间喧闹也实在是不成体统。
“到底是读书少,不是科道正经,内廷出来的,也就这样了。”陈王庭摇了摇头,他声音并未刻意压制,前面带路的那人听的很清楚。
穿过生产委员会的各司值房后,辽东巡抚和辽东巡按便被带到了三间大瓦房那里,前方景像却让二人更是瞠目结舌。
但见上百人围在那三间大瓦房前吵吵嚷嚷,更有很多人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甚至还有鸡鸭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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