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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这个反问让左光斗苦笑不得,一方面觉得杨涟未免不会做人,太过直性子,你就算对厂卫再不待见,也没有当面骂人家的道理,毕竟,人家也没得罪你什么。
另一方面,左光斗对魏良臣也有些意见,才中小案首,区区秀才功名,竟然就和厂卫的人勾结在一起,这气节方面,怕是有大问题。
惠世扬笑了笑,开口对良臣说道:“厂卫鹰犬早有定论,我等为朝廷命官,岂能用走狗二字形容?小兄弟,你话中有语病啊…”
不待惠世扬说完,良臣就打断了他,问道:“那么,是谁定的论呢?”
“这还用说吗?”惠世扬摇了摇头,果断道:“自是公议。”
良臣点了点头,却又问道:“谁的公议?”
惠世扬一愣,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天下人。”
“那我算不算天下人呢?”良臣指了指自己,“为何我不觉得是这样呢。”
“你…”惠世扬一滞,这少年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良臣不去管他,看向杨涟,态度很端正的请教道:“敢问大人,厂卫是否命官?”
“命官”二字,顾名思议,自是朝廷任命官员。凡朝廷任命的官职,皆为命官,无分文武,无分高低。
杨涟沉默,因为良臣身边这两位锦衣卫的小旗,虽然只是从七品,但和他一样,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并非私相授受。
因此,某种程度上说,他杨涟再是不喜欢厂卫,也不能否认一件事实,那就是他和厂卫皆是朝廷命官,乃同僚。但这样一来,就不由落了话柄,你骂同僚为鹰犬,那人骂你为走狗,可不可以呢?
果然,那少年又说了:“既是命官,何来鹰犬之说?”
杨涟微哼一声:“厂卫奸逆,监听监视官员,打击正直官员,迫害无辜百姓,颠倒法条,不是鹰犬是什么?”
“如果大人非认定他们是鹰犬,那么请问大人,他们又是谁的鹰犬?”
“……”
这回,不但是杨涟说不出话来,左光斗和惠世扬也觉说的过了。谁的鹰犬?皇帝的呗!
只是,这事能说出来么?
良臣看向田刚和李维,问他们:“这位大人说你们打击正直官员,迫害无辜百姓,是这样的么?”
“咳咳…”
李维险些呛出来,这小案首还真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他明智的闭嘴,免的沾惹事非。须知道,眼前面这些人,可是他们骆指挥使都得掂量的主。他一个小旗,得罪不起。
他不说,田刚却大声道:“别人我不知,田某任职以来,却秉公执法,绝无劣迹!至于这位大人所言,也甚是荒谬,我等厂卫奉圣命,察百官,于百姓向来无扰,于正直之士也向来无犯,缘何就成了奸逆小人!”
“大人听到了?”良臣转头重新看向杨涟,“他说了,没有。”
“他们说没有就没有了。”杨涟冷笑一声,“哪有做贼的喊自己是贼的。”
“大人这是有偏见了。”
良臣叹了一声,有些人,他是没办法叫醒的,因为,利益不同。当然,田刚说的也断然不是百分百,不管哪朝哪代,哪个岗位,都会有坏人。你要说厂卫都是好人,从来没干过杨涟说的那些事,那铁定是不存在的。但你要说厂卫都是坏人,那也是不符合事实的。
真正的事实是,厂卫的对头就是文官,他们的出现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皇帝对文官的不信任。终明一朝,厂卫最大的职责也是反贪和情报收集。
做着官,捞着钱,偏有人在背后盯着你,要查你,厂卫自然不讨喜了。奈何,他们没有话语权。
惠世扬一口一个天下人公议,这天下人,合起来就两个人,一是士,二是绅。
“既然这样,大人执意认为厂卫是鹰犬,那学生认为大人是走狗,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你们都是朝廷命官。”
良臣懒的再和杨涟理论,他倒不怕杨涟报复,科道清流虽然人人害怕,但好就好在他们没有实权。所以,哪怕良臣现在将杨涟骂成狗,他也没招。他总不能上书皇帝,说自己被个少年给骂了吧。





司礼监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案首,我等承你情了
就算杨涟真敢上书,良臣相信,以万历对清流的态度,杨涟就算和那位庙祝阁老一样连上一百多道,最后都会石沉大海。
说不得,万历还会偷着乐,因为难得有人帮他骂骂这帮惹人烦、屁事不会干,整天就知道从中翻大道理的清流们。
纵观历史,尤其是明末历史,清流这帮家伙真的没什么本事,正经事做不了,杰出者能够做到一死以谢君王,捞个身后名,就算全了名节了。
但,就是这等杰出者,于国有益,于民有益?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良臣两世为人,自然知道历史的走向。
“鹰犬”用于厂卫头上,也对,因为他们背后是皇帝。
而,“走狗”二字用在杨涟等东林党人身上,其实也合适,因为他们的背后,同样也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这集团,便是那个“与民争利”的民。
当然,将来的事是将来的事,良臣现在只想眼前的事。
杨涟骂了他的朋友,他就得反骂回去。
科道的本职工作就是“骂人”,最擅长的本领也是“骂人”,只不过骂人的水平很高而矣。
现在魏良臣说他们是走狗,无疑就是在骂科道清流,这一点杨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感觉就如同被人打上门来般。
左光斗和惠世扬也觉这少年已经不是一般的过份,你要为你的厂卫朋友说好话,可以理解,但将科道清流称为走狗,这任谁都无法接受的。
“我等科道清流岂能同他厂卫相提并论!”杨涟怒不可遏,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清流和厂卫联系在一起,并称鹰犬走狗的。
良臣想撤,但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把道理讲明白。于是,他反问杨涟:“科道清流又如何?”
“科道,风闻奏事,纠察百官。如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我科道负此重任,焉能只与监视百官的厂卫奸邪相提并论。你这小儿,是懂还是不懂!”杨涟是急性子,真是气着了,连“小儿”都说出来了。
左光斗忙劝道:“大洪,你莫要气着,他尚无知,举业都未完成,有些事情无法理解,故而才有缪语…”
劝完杨涟,又来说魏良臣:“你刚中小案首,正是用心苦读,以中举业之时,且不管你如何想,交友,须得三思,否则,有弊无益。”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眼边上的两个锦衣卫,以及那个自始至终不曾吭声的内廷中人。
左光斗说的,站在读书人角度,确是警言。良臣要想靠科举入仕,将来势必为文官一员,那么,气节风骨便犹其重要。倘若叫人知道他和厂卫结交,那风评自然大差,于仕途无有半点好处。
“大人说的,学生记下了。”良臣朝左光斗一拱手,算是谢过对方提点,但却有话要说,“学生心中还有个困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左光斗道:“你且说。”
良臣道:“科道清流既负纠察百官之责,那谁来纠察你们?”
“科道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何须外人来纠察?”说话的不是左光斗,而是杨涟,他一拂袖子,掷地有声,“我等科道清流,皆为君子,无须他人来察!”
良臣摇头道:“大人是君子,敢保科道皆是君子?”说完,顿了顿,笑了起来,“我闻小人无朋,惟君子有之。学生自诩为君子,这二位锦衣卫的大哥和王公公也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们自也是君子之交。照这么说的话,大人骂君子为鹰犬,更是大大的不妥了。”
闻言,田刚胸板一直:不错,田某就是正人君子!
李维也下意识的抬了抬脖子:我不是君子谁是?
王体乾依旧那幅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良臣和杨涟他们争锋。
“你们算什么君子!”杨涟都不知如何说这少年了。
“诸位大人都是科道清流,有远大志向,博闻广记,见识自不是学生可比的。然学生却知,若无监督,制度再好,终会败坏。不管是什么人,做什么官,只要立身持正,便不当顾虑他人监视。
就拿厂卫来说,大人说厂卫监视百官便是鹰犬,那科道也负此责,怎就不是鹰犬了。同样的差事,同样的道理,大人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是科道,就贬低厂卫。都时朝廷命官,都是替皇上效力,以后,大人万万不能再这么说了。”良臣一脸告诫的模样,把杨涟气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大洪莫与他多说,他懂个什么,人家说不定早就有了捷径。”惠世扬瞥了眼一直没吭声的王体乾。
“捷径?”杨涟冷冷一笑:“小聪明而矣,以为巴结内廷中人就能出人头地?”
“我不是巴结内廷,而是和这位王公公确是朋友。学生平时也最是钦佩内廷的诸位公公,他们身残志坚,一心奉国,勤勤勉勉,不比大人们差。”杨涟说话的时候压根没有压低声音,显然根本不在乎王体乾有什么想法。这让良臣很是看不过眼,因为他二叔也是内廷中人。
“无知小儿!”
杨涟气得不行,再也不愿多和魏良臣说一句,拂袖就走。惠世扬见了,朝魏良臣看了眼,亦是无语,紧随杨涟而去。
“你啊…”
左光斗轻叹一声,他是看出来了,这魏良臣显然真如惠世扬所说,一心钻营内廷,想取巧投机了。他很是失望,哪怕对魏良臣再是有好感,现时,都是失望了。
“你好自为之。”
左光斗说了这么一句,负手离去上了马车,要车夫即刻便走。
我本来就是好自为之…
望着坐在马车上离去的左光斗、杨涟他们,良臣脑海中只有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几个字。
转身要问王体乾何时上路,耳畔传来田刚的声音:“小案首,今日这番话,我厂卫可是承你情了。”
“噢,不必…”
良臣刚要说他只是看不过那帮科道官才发的肺腑之言,王体乾却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声道:“何止厂卫,就冲身残志坚这四个字,我内廷也得感谢小案首。”
........
寒风哆嗦中,我哭着求你们补上未订的。君子之交,不必在乎三元两元。




司礼监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小家伙净瞎嚷
左光斗、周朝瑞等东林新晋去通州迎接进京的杨涟时,郑贵妃在钓鱼台那寻着了丈夫。
太液池里长年养着鱼,因为没人敢捕劳,那鱼儿都叫养的痴了,万历把个钩往水中一放,数息功夫浮子就能动。甩钩一拎,定是大鱼。
万历其实不喜欢吃鱼,嫌鱼剌多,容易剌着。但他爱钓鱼,这个兴趣早年间倒是没有,还是当年三王并封未过时,一时气闷,叫太监找来钓杆去钓鱼,结果从中发现乐趣,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郑贵妃找到丈夫时,万历已钓了满满一篓筐鱼,有草鱼,也有鲤鱼,还有几条有长长胡须的怪鱼,说不上名字来。
“拿去司礼监,说朕赏的。”
万历心情大好,叫内监将鱼提去赐给诸位大珰,放下鱼杆,拿着宫人递上的湿手帕净手。
湖面微波荡漾,一目看去,视野开阔,叫人心旷神怡。
郑贵妃过来时,万历仍沉浸在眼前风景之中。
“陛下,今日可有收获?咦,一条也没啊。”郑贵妃过来时,没见着鱼,不知丈夫已叫人将鱼拿去赏了,还以为丈夫没钓到呢。
“你怎现在才过来?朕钓着不少呢,叫人拿去司礼监了。”万历呵呵一笑,发现郑贵妃似乎心情不大好,便问是不是太后那里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太后对臣妾好的很。”郑贵妃当然不会说婆婆什么,犹豫了下,将她见了王恭妃的事说了。
“你去见她做什么!”
万历有些不快,这么多年,要说他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年少无知,在母亲的宫殿一时性起,将那王宫人按在地上,以致自己几十年都不开心。
不过太子这桩事,也算是天意吧。
当年万历曾写下封皇三子为太子的手谕赐给郑贵妃,郑贵妃当宝似的装在锦匣里,放在自己宫中的大梁上,以作为日后凭据。
后来国本争得激烈,太后也出面干涉,眼见不能再拖,万历便要郑贵妃将手谕取出,妄图最后一搏。岂料打开锦匣时,夫妇二人大吃一惊:一纸手谕让蠹虫咬得残破不堪,。
万历颇是迷信,以为此乃天意,遂不顾郑贵妃的泪眼,将长子常洛封为太子,常洵则封为福王。
只是尽管已封长子为太子,但对长子生母王恭妃,万历却始终充满恨意,将其软禁在冷宫中,近十年都不曾去看过。现在贵妃却去看了,他当然感到不高兴。
“没什么,只是路过,见见而矣。”郑贵妃见丈夫不高兴,笑了笑,跟从前一样抱住他,然后摸摸丈夫的脑袋,嗔声道:“你就跟个老嬷嬷似的,至于么。她怎么也是你的女人,有再大的恨意,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么。”
老嬷嬷是老妇人的意思,宫中除了郑贵妃敢这样说万历,别的嫔妃可不敢。但也奇怪,万历每回被郑贵妃说成是老妇,都不觉愤怒,反而十分开心。
“朕就是放不下,”万历停了下来,轻叹一声后又问郑贵妃:“她怎么样?”
郑贵妃摇摇头:“还是那样。”
“那就这样吧。”
万历不想再提王妃的事,郑贵妃几次启齿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告诉丈夫王恭妃想见自己的儿子。她心里有些许愧疚,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将这事说给丈夫听。
“走吧,朕累了,回宫吧。”
万历吩咐内监收拾东西,准备和郑贵妃一起回翊坤宫。这时内监来报,说是司礼掌印太监陈矩来了。
陈矩最近身体不太好,已有些日子不在宫中了。万历对他的病情蛮牵挂的,特意叫人去看过他。
“老陈公不在家歇着,进宫做什么?”陈矩的到来让万历有些意外,“老陈公”是他对陈矩的特称,以示敬重之意,
陈矩身材不魁梧,比较瘦弱,声音嘶哑,因为有病的缘故,精神也是不济,欲向皇帝行礼被阻后,他道:“皇爷,老奴是为内阁缺员的事来的。”
内阁现在就大学士叶向高一人主持,既是首辅又是独辅。叶向高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支撑得开。外朝关于推补阁臣的奏疏上了不少,但万历却一律留中,并不曾给出批复。
之所以如此,却是万历暂时还没找到能合自己心意的阁臣。前番王锡爵被阻之事,也一直叫他恼火着。
皇帝不批,外朝却不能答应。叶向高亲自到陈矩府上去了一趟,陈矩这才拖着病体入宫。增补阁臣是大事,哪怕他身子再不行,也得撑下来。
见陈矩都这样了还为阁臣的事来,万历心软了下,便问他有何意见。
“外朝建议,新阁臣应从历练的外省督抚中挑选,改一改以往阁臣必须出身于翰林的旧规。并且历年来阁臣多出于南方,今再补阁臣,宜从北地之人择选。老奴觉得这建议不错。”陈矩道出了自己的意见,他是支持外朝的。
万历眉头皱了皱:“噢。那老陈公以为何人可入阁?”
陈矩道:“原淮抚李三才廷推可为户部尚书,老奴以为此人不在其才而在其大节,不在其有功地方而在其有功于世道。故可入阁视事。”
“李三才么…”
万历最不想入阁的人选,陈矩却偏要提出来,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郑贵妃察觉丈夫心绪波动,轻轻捏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万历看了郑贵妃一眼,微一点头。
“老奴以为,李三才久为督抚大员,才能卓越,若为户部尚书,国库可完备;如做本兵,兵事可强化;如做都察院总宪,是非可明断;如做吏部天官,人材可登用;如入阁为大学士,则皇上与外朝六部九卿之间,可调停如一家。”陈矩对东林党亲近,自是对李三才不吝赞美,在他看来,他也是公心。既然外朝都说李三才可用,那他身为司礼掌印,自是要向皇帝推荐。
万历听后,点头道:“老陈公说的不错,福清相公也说李三才勤学力行,廉直淡泊,有古代醇儒之风。”
闻言,陈矩一喜,以为皇帝准了,不想皇帝接下来却说了句:“只是,阁臣既补,须多补几人,这件事再看吧。”
陈矩有些失望,但也知此事急不得,便从袖中摸出东厂刚送来的一封密递,呈给了皇帝。
万历好奇,打开看后,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净瞎嚷,什么溜鹰斗狗,搞的朕倒是像个纨绔子弟。”




司礼监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见了娘娘,不要乱说话
左安门,这是良臣第二次打这进入京城了。
上一次,唉,不说也罢,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那一次,穿越者的耻辱啊。
有鲜衣怒马缇骑护送,活跃在左安门的无名白们自是不会不开眼上来拦车讨钱。
马车经过城门洞子时,无名白们不是早早就避到一边,就老老实实的缩在墙根下,看都不敢看一眼。
田刚和李维这两个锦衣卫对此习以为常,他们现在对良臣颇是热情,便是王体乾也一改来时路上对良臣不理不睬的态度,难得和良臣说起了京中甚至宫中的趣事。
当然,紧要的东西,王体乾还是没跟良臣说。但这足够了,从王体乾述说的那些趣事中,良臣已然在脑海中构画出了一幅历史图景。
“小案首,打这进去,便是京城了。”
田刚不知道他口中的小案首其实早来过京城,并且还有着他想都想不到的际遇,很是热心的为良臣讲解起沿途看到的建筑风景。
良臣自是不会多嘴,故作一脸的好奇状,不时问东问西。就这么马车驶过外城打崇文门进了内城。
良臣不是进京面圣的大臣,自是不可能走午门那里进宫,王体乾带他走的是东安门。这条路,也是当日刘若愚要锦衣卫百户王曰乾将良臣弄进宫的那条路。
东华门外,王体乾叫车夫停下。
锦衣卫在宫城各门都有驻点检查站,负责盘查过往宫人太监。有明一代,宫中侍卫也都是锦衣亲军充任。
东华门的亲军由锦衣卫都指挥使司派出,定期轮换,人员都是良家子弟,在招进锦衣卫之前有严格手续,派驻皇城更是祖上几代都核查过,以确保没有任何潜在危险存在。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大祸了。
这处值房是由从前的弹子房改建而来,内中有个小石屋,良臣那日就是被关在其中的。
亲军除了负责宫中侍卫,还负责朝仪,那批人就是大汉将军。
外朝和厂卫最大的冲突就在于,外朝希望亲军完全变成负责仪仗秩序的大汉将军,而亲军却承担监视外朝的重责,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愿成为花架子的存在。如此一来,矛盾就不可调和,有明一代,厂卫和外朝的冲突时而爆发,直至魏忠贤倒台。
按规矩,王体乾要去办手续,经核对无误之后方能入宫。
田刚和李维便是东华门外的驻点锦衣卫,他二人笑着下马,自有人将马牵到一边喂养。
田刚将一直由自己保管的画轴递还王体乾后,和李维拿了腰牌到上司那复命。
锦衣卫出公差自有相应补贴,因此不少锦衣卫打趣田刚和李维下值之后请客。对此,田刚自是满口答应,李维则是笑而不语。
一个驻点总旗带人走了过来,良臣从马车上下来,站在王体乾边上。
那总旗许是知道什么,看了良臣一眼,笑了笑便没有多问,只和王体乾说了几句,然后王体乾在一张册纸上签字。那总旗便命人放行。
东华门前是座连接宫城和皇城的桥,下面是护城河,是不是金水河,良臣也不清楚。
跟在王体乾身后上桥时,良臣却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个曾抓过自己的锦衣卫百户正在几个力士的簇拥下走过来。
良臣不敢停顿,恨不能直接跑过去。可王体乾不紧不慢走着,他没法跑到前头去,只能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过去的是什么人?”
今天本不是百户王曰乾当值,他正好有事过来,见一个内监领着个少年进宫城,不由问了当值的总旗几句。
总旗道:“宫里尚膳监的王公公,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带的人。”
“噢?”
听是贵妃娘娘召见的人,王曰乾不由上心,多看了几眼,却感觉那少年的背影甚是眼熟,只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提心吊胆中,那百户终是没有追过来,良臣跟在王体乾后面到了宫门下。这里又有侍卫盘查,这些侍卫和刚才检查的那拨都是锦衣卫,只是他们的身份要高些,并且大部分是世袭锦衣卫。祖上大多是对大明有功的。
核对之后,宫门便被开启,王体乾笑着招呼良臣跟在他身后,对他说了一此规矩。大抵是不要乱看,不要乱走,不要大声说话之类。良臣一一记在心中,始终保持谦卑模样,王体乾看着,微微点头。
贵妃娘娘住在翊坤宫,距离皇帝寝殿乾清宫东五所不远,但却在宫城的最北端。
随王体乾走了一会,良臣就远远看到三大殿,那感觉跟后世进故宫俨然不同,皇家的威仪瞬间就冲击了良臣的心灵。
经过御花房和文昭阁时,前面来了一辆马车,有几个宫人跟在马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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