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周显看向她，想了一会，淡淡笑道：“也不是不行，但我感觉你能做远比那些事更有意义的事情。”
朱媺娖脸色微变，眼神有点迷茫，“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校2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二章女校2周显说道：“娖儿，山东有个大才女，你可知道是谁？”
朱媺娖想了片刻，回道：“你说的是易安居士李清照吧！风姐姐的那个漱玉馆不就是她原先的书馆吗？”
周显点了点头，“那你一定知道大明有一个威名远扬的女将军吧！”
朱媺娖道：“是秦良玉，秦老将军。当时她率白杆兵入京勤王的时候，父皇还曾亲自写了四首诗送给她。我到现在还记得其中的一首，‘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周显竖起大拇指笑道：“这首诗该令多少男儿汗颜啊！”
朱媺娖不解道：“她们两个，一个是宋代有名的女词人，一个是大明为国厮杀的女将军。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你提她们干吗？”
周显笑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啊！实际上在闯军那边也有个女将军，名叫红娘子，是李岩的夫人。而现在大明境内像沈宜修、商景兰这样的女才子、女诗人，还有风三姐那样经商的也都不在少数。何必将军是丈夫，女子可做将军，可做诗人，可做商人。实际上，女子可以做男子能做的大部分事情。你说，我说的对吗？”
朱媺娖想了一会，嫣然笑道：“好像你说的真没错，女子并不比男儿差。”
周显叹了一口气道：“但受限于偏见，很多男人认为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相夫教子。相夫教子固然没错，但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只能做这个。有些酸儒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认为这并不对，而要彻底改变这种观念却很难。若是你能做一些事来改变这种观念，是不是算更有意义？”
朱媺娖皱眉道：“但我能做什么啊！”
周显笑道：“你是大明的公主，你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所以，你能做的事情很多，而且能起到表率作用。先说一个吧！前两天，陈锋过来找我，说他们截获了一伙贼人，是专门拐卖女童的。他们从北地拐来或者直接抢来女童，然后运到南方贩卖给妓院。这些女童中年龄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四五岁，总共有三四十个。”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且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很多情况和他们类似的。现在北地大乱，每天都有无数难民逃入山东，大部分人在路上经强人洗劫都是一贫如洗。大人还好说，可以让他们做一些事情来换取钱粮，勉强维持过活。但那些小孩子，他们又该怎么办？”
朱媺娖微微点头，“你上次带我去的地方，我就看到很多小孩。”
周显道：“他们还算是好的，因为他们有父母，但还有一些无父无母的，没有人帮他们根本活不下去。我不愿他们流落街头，但也没地方安置他们。只能在军营中辟出一处，平时让他们干些为士卒洗衣、刷鞋这样的杂事，然后由军中为他们提供饭食。但那些女童，我总不能也把她们也放在军营里面吧！所以我就想能不能由你领头办一个女子学院，除了教她们识字外，也教些其他的。让她们将来除了当别人家的丫鬟、小妾外，还可以有一些其他的，更多的选择。”
朱媺娖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女子学院？”
周显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华清封在徐州办了一个医学院，开了风气之先。为什么你就不能办一个女子学院呢！或许将来，你还能当个女夫子呢！”
朱媺娖有点犹豫，“我能行吗？而且为什么是我办，你直接找其他人不好吗？以前母后都说我笨笨的，什么都学不好，怎么还能教别人？”
周显想了想，说道：“娖儿，之所以必须是你，是因为你是公主。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做一些过格的事情，那些老顽固也不敢说什么。也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你做这样的事，才能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一个人的价值，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当然，你若是不愿意，那不做也罢，我们再想其他合适你的。”
朱媺娖沉默着，认真思考了好一会道：“那我若是做不好怎么办？”
周显伸出右手，从她蹙起的眉头上划过，淡淡笑道：“你不必在意最后做的好不好，这件事只要是你做的，就行了。而且一个学院的建立，又不能完全靠你一个人，我会找人帮你。而且一个女子学院最后要建成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清楚。既然是第一次，那走一些弯路，甚至是犯一些错都是难免的。就像学走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跌倒而永远待在床上吧！”
朱媺娖又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那我试试吧！”
周显笑着点了点头，“德王随你皇兄离开之时，所有家人都随之一同前往，德王府也就空置了下来。王府规模宏大，建筑豪华，占地数十亩，有房上百间。你可以先去看看，选出一部分充当女子学院的院址。另外，我再从府库里面给你拨出五万两银子，你先做着看。你也可以让风三姐帮你，她那样的理财能人一定能帮你管理好这些银子。”
朱媺娖想了想道：“我还想问你讨一人？”
周显愣了一下道：“谁啊！”
朱媺娖道：“锦瑟。”
周显不解道：“你要她干吗？”
朱媺娖道：“她把你这一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肯定能帮到我。怎么，你不舍得？”
周显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这家里确实离不开她啊！这样吧！我给你另外推荐一人，你也见过，就周泰他媳妇，赵氏。她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至于锦瑟，若是你需要她帮你做什么，直接去找她。若她有时间，一定会帮你的。”
朱媺娖也没有太失望，“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周显叫住她道：“这个点，人都还没醒呢！你去找谁啊！你先过来，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议一下。”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校3
周显把她按回到座椅上，揉着她的肩膀边给她按摩边说道：“娖儿，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安置永王和小公主？”
朱媺娖猛然抬起头，双眼圆睁，“你又想干什么？你已经把慈炯送去了南京，现在又要拿慈炤和昭仁怎么样？”
周显摇头苦笑道：“我不是已经向你道过谦了吗？不应该不和你商议就让左懋第把定王带去南京。但你也要想想，现在你皇兄一个人在南京。虽然你让费月娥跟去照顾他，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在的感觉终归不太好受。我也是一时心软，才同意了这件事。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别再为此生气了。”
朱媺娖撅着嘴道：“我并没有说这件事你做错了，但你应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父皇、母后现在都不在了，我若是不能照顾好他们，我将来如何向父皇和母后交待？若是你今后再不和我商议就做那样的决定，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朱媺娖并非性格强硬之人，但对于这件事有种莫名的倔强。
看她双眼微红，看似马上就要挤出泪来。周显双手合十，求饶道：“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吗？现在不就是正要和你商议吗？”
朱媺娖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道：“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周显道：“实际上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永王快八岁了，小公主也有五岁了。若还是在宫中，已经有十几个夫子专门为他们授课了。现在虽然没有那个条件，但为他们请一两个夫子还是可以的。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选择，让永王像普通孩子一样进私塾就读。”
朱媺娖眨了眨巴眼睛，“你就为这事？”
周显点了点头。
朱媺娖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你觉得呢？”
周显道：“我觉得应该让他进私塾。别人我不知道，但若是让我面对两个老夫子，然后天天给我讲者乎者也！不直接闷死才怪。进私塾，虽然夫子未必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但总有同窗陪他一起玩耍。学识是一个方面，但与人相交也算是一方面。皇家的教育固然好，但那是培养皇帝的，一旦当不上皇帝就毫无用处，而且还特无聊。实际上，让他和普通孩子一样，快乐自在一点也挺好的。你说呢！”
朱媺娖微微点头，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定定的看着周显，“周显，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把他们变成普通人？”
周显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坐到她的旁边，表情变的很严肃。“娖儿，你知道什么是乱世吗？”
还未等朱媺娖回答，周显便继续说道：“乱世就是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不管你是凤子龙孙还是金枝玉叶，抑或是一贫如洗的平民乞丐，面对天下乱势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而皇家子孙尤是，一旦从那个位置跌下，便是新的当权者追杀的对象。最好的命运就是如猪羊般被圈养起来，受尽屈辱。而因为他们曾经高高在上，面对灾祸的承受力往往比普通人更差，这便是人们所说的‘落地凤凰不如鸡’的道理。除非，他们让别人感受不到威胁。”
周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父皇是一棵可以为你们遮风挡雨的大树，现在这棵大树已经倒了。如果在盛世，或者不这么乱的时代，你皇兄或许会是一个明君。但现在是乱世，大明早已病入膏肓，非猛药不可医治，而他的性格太过宽仁。南方虽然还保有半壁江山，但东林党、浙党、复社，还有各路军将、各地藩王，及地方的诸多割据势力，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性格或许能平衡这些人的利益，将局势逐渐稳定下来。但想要锐意进取，收复北都，对他来说太难。而李自成，朱聿键、多尔衮各个都雄心勃勃，形势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的处境未必比你们好上多少。”
朱媺娖眉头微蹙，“你不是会帮皇兄吗？”
周显苦笑道：“娖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当日我为何宣布脱明自立吗？除了形势逼迫，我不得不寻求维持和闯军，以及隆武军的和平关系外，还因为我想做的事情和你皇兄想要维持的完全抵触。例如，你皇兄要保你朱家的江山，要维持宗亲藩王的富贵。但我却要从他们手里把土地夺下来，逼迫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去讨生活。这并非我和你皇兄两个人的个人矛盾，不可避免，也不可调和。”
看朱媺娖脸色越来越难看，周显才停止继续这个话题。“也因为这并非我和你皇兄两个人的矛盾，所以这不是私仇。因而，无论何时，若我还在，定会护你皇兄周全。但就像我说的，在这个乱世，谁也不能完全左右自己的命运。将来形势到底如何，我也说不准。有可能我和你皇兄都不是走到最后的人，那时便再也没人能护着你们。到那时，我只希望你们像普通人一样，一屋一房，一饭一菜，好好的活着。”
看着有点忙慌失措的朱媺娖，风三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给她倒了一杯茶。“殿下，周显真的是这么对你说的吗？”朱媺娖之前已经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
朱媺娖捧着茶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风三姐沉默了一会，使她不禁想到自己，突然间有些莫名的失落。“殿下，至少周显没打算骗你。虽然他说的话直了点，但是事实。王朝更迭，哪个不是伴随着尸山血海？周显能做到这一步，已实属难得。关键是，你怎么想，接下来想怎么做？”
朱媺娖摇了摇头，“我就想周显和皇兄都好。”
风三姐想了想，说道：“殿下，你何不写封信给你皇兄？把周显的打算告诉他。你和永王，还有小公主在山东，而周显的父兄在南京。虽然双方有矛盾，但彼此都有一些底线。若是你在他们之间穿针引线，无论何时都可使局势在可控之下。而且我觉得既然周显让你创建一个女校，或许你能做更多的事情。”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态势
河间府，景州，吴桥。
杨衍下船登岸，向等在岸边的李来亨抱拳道：“小李将军，好久不见。”
李来亨面无表情，“也不是很久。说吧！你要求见我，所为何事？”
杨衍挥了挥手，身后士卒押着一队人走了过来，有二十来个。“小李将军，这些人我带来还给你。”
其中一人走到李来亨身旁，低声说道：“少将军，我们……”
李来亨眉头微蹙，摆了摆手，让人带他们下去。这些人都是派往山东的细作，虽然并非全部，但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杨将军，你这是何意？”
杨衍道：“最近潜入山东的细作很多。有鞑子的，有吴三桂的，有隆武军的，也有南明军的，还有就是你们闯军的。凡是鞑子的，只要发现入境，就地斩首。其他的只要不在山东境内惹事，只会礼送出境。这次把他们送还给你，只是想让你今后约束一下他们。探查一些情报可以，但不要在山东境内妄图生事，否则谁都救不了他们。”
李来亨脸色难看，但没有反驳。“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杨衍叫住他，“还有两件事。一是这些天越过运河逃入山东的难民太多，但船只有限，导致很多人无法过河，甚至因为贸然渡河而被淹死。所以，我希望你方能同意在河上搭建一条浮桥，由吴桥直通南面的德州，方便百姓过河。”
李来亨冷笑道：“搭建浮桥，是不是更方便你们进军北上？”
杨衍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军有意打破和议，只会出兵向西进攻河南，而不是北上进入北直隶。我想，稍微懂点形势的都知道这点，我等你的回信。第二件事是，我军精兵一万五千余众将于近日离开山东前往辽东。除此之外，周督帅愿意提供二十艘装载火炮的船舰袭击山海关内从秦皇岛到永平一线的海岸，以此为你们牵制满虏。但从山东北岸出发前往山海关沿线的距离太远，希望你们能允许我军在大沽海河口上岸停歇。”
北直隶，蓟州。
看到李自成骑马赶至，刘宗敏连忙上前，抱拳躬身行礼。
李自成翻身下马，看了看刘宗敏身后的诸将，问道：“怎么没看到芳亮，他人呢！”
刘宗敏连忙回道：“刘芳亮身为先锋大将，临敌战败，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军心动荡。他深感有负陛下信任，已经率残部驻防遵化，与敌血战，以求戴罪立功。”刘宗敏铁匠出身，不通文墨，这些文绉绉的话是手下幕僚教他的。
刘芳亮性情温和，是闯军诸将中难得的好性格，人缘极好。刘宗敏担心李自成追罪于他，故而这样说为他脱罪。
李自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派人通知他立即赶过来。”
刘宗敏主力大军驻扎在蓟县，曾经是大明镇朔卫所在地，但到了明末已经完全废弛。刘宗敏率大军来到这里的时候，四面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就剩下了几个饿的半死的老卒和几栋破旧的房间。
好在这里面积很大，正方便大军驻扎，这也是他选定此处的原因。知道李自成要来后，刘宗敏命人搭起了一座黄布覆盖的宽大帐篷，内有精美的装饰、座位，可以容纳五六十人，开一个小型的堂会没有任何问题。
李自成在此召见了众将，问了他们近日的战况，用带来的美食、美酒招待了他们。等到傍晚时分，刘芳亮从前线赶回，李岩亦从通州赶来。李自成屏退众人，在帐内只留下刘宗敏、宋献策、李岩、刘芳亮等寥寥数人。
这些日子，李自成想了很多事情，心中有点隐隐后悔。
自击败孙传庭后，他这一路走的太顺了。下陕西，略山西，围京城，灭大明，一路都势如破竹，使他产生了一种天下尽在己手的感觉。
行军太快，在陕西、山西都没有建立稳固的根基，此刻受袭，顿时土崩瓦解，四面皆敌。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问题，显然有点太晚了。而接下来若是再行失策，恐怕要面临的就是土崩瓦解了。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生出一些不妙的感觉。
刘宗敏指着摆放在面前的地图，脸色有点难看的介绍着最近的战况。“现在多尔衮所率的鞑子有八万多，多为骑卒。吴三桂的关宁铁骑，高第的山海关守军加起来也有差不多六万。唐通和白广恩新投降鞑子的降军也有近两万。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我军所面临的敌军数量已不下十五万。”
宋献策问道：“前线的战况怎么样？”
刘宗敏说道：“还算好吧！敌军分成了三部分，鞑子在北，主攻遵化。吴三桂在中间，目前虽然他已经攻下丰润，渡过浭水向兴州挺进。但在那边，我本来就没有放多少我军，并非吴三桂有多强。唐通、白广恩所率的那部兵力目前在南边的芦台，和补之隔着潮河对峙。除了北面的鞑子能对我军造成威胁外，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闯王，我觉得还是先捏软柿子，派出一部精兵向南，先灭了唐通和白广恩这两个王八蛋再说。”
刘芳亮站出来，拱手道：“陛下，属下请求领兵前去。”
李自成看了一眼刘芳亮，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向李岩道：“林泉，你以为呢!”
李岩摇了摇头道：“不可。”
刘芳亮眉头一挑，“为何不可？”正是唐通和白广恩的临阵反叛才致使他遭受惨败，所以他更想亲自攻灭他们。
李岩问向刘芳亮道：“刘统制，据我军细作传来的消息。唐通和白广恩之所以临阵反叛，是因为他们阵前见了一人，就是从南边来的使者陈洪范。所以，他们归降的不是鞑子，而是重新回明。他们就像现在吴三桂一样，他现在既是南明的平西侯，也是鞑子的平西王。至于是哪一个，要看将来形势如何发展。若是把他们逼的太紧，他们就会彻底投靠鞑子。”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态势2
宋献策点了点头道：“林泉说的是。吴三桂他们现在是两面投注，想的是如何保全实力。所以到目前为止，吴三桂根本没有全力配合多尔衮发起进攻。若是我们进攻唐通他们，只会逼迫吴三桂他们更快的倒向鞑子那边。”
刘芳亮问道：“两面下注，那一面是谁？朱慈烺虽然在南京称帝，延续了明廷，但明的势力已经退到了长江以南。他们难道还指望小皇帝派人北上来支援他们？”
李岩回道：“是周显。周显宣布脱明自立，不归属于任何一方。也因为如此，吴三桂他们便有了更多的选择。投靠我们，投降满虏，还是和周显合作，都是他们可以做的选择。唐通和白广恩临阵投敌，吴三桂不倾力进攻，清军、吴三桂军完全隔开，分开进攻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刘芳亮脸色微变道：“你是说周显会进攻天津，和吴三桂、唐通他们的兵力连为一体。”
李岩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但目前不会。吴三桂在局势不完全确定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做出选择的。毕竟，一旦如此，他就会遭受鞑子的疯狂反击。而周显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进攻天津，毕竟他已经竖起了‘搁置内战，共抗满虏’的大旗，这可不是想要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所以，我们暂时不用太担心吴三桂和唐通他们。”
刘宗敏挠了挠自己的头道：“即使真是这样，也不能对他们完全置之不理。吴三桂就是条饿狼，若是我们露出一点要战败的迹象，他就会狠狠的咬上来。但若是清军败了，他们咬的或许就是鞑子了。”
李岩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刘哨总所言极是。但我看了最近的战报，发现三路敌军最具威胁性的还是在北侧的清军主力。他们不仅正面强攻遵化，还利用骑兵的优势，从长城之外绕到遵化后方骚扰我军的粮道。但说到底，鞑子只有八万余众，而我军又采取守势，鞑子暂时讨不到什么便宜。吴三桂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在此时将自己的老本全部投进去。以目前敌我双方的情况，恐怕谁也无法在短期时间内取胜，但我们现在等不起。”
刘宗敏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此刻整个陕西和半个山西都落到了清军手中，闯军被分割在河南和直隶两个地区。特别是在直隶，几十万大军所拥之地不过顺天、保定、真定等数府之地。虽然靠着拷饷得到了不少粮草，但也只能勉强维持三四个月所用。
豪格兵临潼关，多铎围攻太原，哪一路的清军实力都不逊于眼前的清军？
而闯军在河南只有十数万弱卒，且分散于各地。在太原周边倒是有数万精卒，但在多铎收降姜瓖等地方势力后兵多将广。又得到当地晋商的支持，粮草充足。长久下去，双方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
真正决定胜负的已不是直隶，而是山西、河南那两处战场。但在那两处战场上，闯军没有丝毫优势。
刘芳亮看众人都沉默不语，他想了一会，站出来道：“陛下，和鞑子拼了吧！集中所有兵力压向遵化，即使不能全灭鞑子，也打折他的一条腿。然后留部分兵力于京师与鞑子对峙，携主力之师向西收复山西全境。”
李自成愣了愣，看向李岩。
李岩轻轻的点了点头，躬身抱拳道：“臣附议。”
李自成又转向刘宗敏，后者沉默了一会道：“我也同意，我就不信几十万大军弄不死八万多的鞑子。”
站在后面的吴汝义、李友、罗虎等人也随之说道：“臣等附议。”
宋献策笑着向李自成道：“陛下，军心可用，此战必胜。”
李自成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意，“好，就此破釜沉舟，和鞑子拼上一拼。实际上，形势也并非都对我军不利。林泉，你对诸将说一下吧！”
李岩点了点头，先是抱拳向众人施了一礼，然后才缓缓说道：“在我军得到天津之后，圣上曾提出了一个设想，从海路袭取清军的粮道。但周显撤离天津之时，将所有的船只和水手都带去了山东，导致我军无法施行此策。但周显主动过来提出，愿意派出船队袭击山海关内的清军，以做牵制。经过和他的商议，周显已经同意在原有基础上增派十五艘海船，可供三千精兵登岸。补之已经决定让李来亨负责此事，他们会直接杀入清军后方，引发混乱，那时便是我军与鞑子决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