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白马啸秋风
五日坚守,城中士卒死伤大半,城中能调的青壮也都被调到城上参与防守。经验的不足让他们的死伤更为惨重,但福山县城被屠的消息让军中士民十分齐心,在内部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乱子。
看着攻城士卒又如潮水般退去,赵旭升颓然坐在地上。旁边的亲兵连忙上前,用布条给他绑缚右臂,刚刚那里被敌人的弓箭咬了一口。高茂才在两个皂衣差役的搀扶下,走上城墙,恰好看到赵旭升受伤坐在那里。他脸色大变,连忙上前,语气急切道:“赵守备,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赵旭升站起来,向高茂才拱手,道:“高知州不必担心,并无大碍。”
高茂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赵守备,你此时可是城中的定海神针,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赵旭升轻轻笑了一下,叹声道:“高知州,此时城中守卒已不足千人,还大部带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宁海州东侧是海,北侧是敌军,南门外是一片开阔地,只有距离西门五里处有一片不小不大的山丘。你带领城中的百姓去西门,一旦城破,你就领着他们向山中逃。只要逃入山中,就能使一部分百姓活命。我会率残余士卒继续抵抗,为你们争取时间。”
高茂才脸色难看,道:“赵守备,你说的什么话?城在人在,哪有身为一地知州,却抛下城池直接逃走的?况且,就算我能逃走,失城之责也是死罪。还是你带他们走吧!你为文登营守备,即使城失了,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高茂才惨淡一笑,接着说道:“或许,在我死后,朝廷还会因此而嘉奖我呢!”
赵旭升听着高茂才冒失而又激动的话语,苦笑了一下,望向高茂才道:“高知州,你觉得如若我走了,你能指挥的动我手下的这些士卒吗?你懂如何指挥士卒作战吗?不是在下小瞧你,如若我离开,你连半柱香时间都坚持不了。到时候让贼军追来,大家都是一个死。”
看高茂才脸色难看,赵旭升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重,躬身向高茂才拜道:“高知州,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这次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最后失了城池,也不完全是你一人之错。只要曾巡抚照实将事情上报,朝廷应该也不会将罪责推到你身上。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有活的可能,没必要在这里空丧性命。”
高茂才心中踟蹰,犹豫不决。
这时,两个士卒带着一人从城下匆匆上来,躬身向两人道:“赵守备,高知州,这个人从南门外而来的,说是从黄总兵那里来的。”
赵旭升无视激动万分的高茂才,疑惑的看了一下眼前的李雄,道:“这位兄弟叫什么?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啊!不会是贼人派来诱骗我们打开城门的吧!”
李雄笑了笑,道:“禀赵守备,我是莱州营骑兵把总李雄,这是我的腰牌。之前,我从未来过登州,您看着眼生理所应当。现在我军八百余骑兵已到城外十里处,是进城帮助协防,还是在外牵制敌军,任凭赵守备吩咐。还有这封信,是黄总兵给你的。”
赵旭升拿着李雄的腰牌看了看,是真的。他将那封信递给旁边的高茂才,后者仔细扫了一下,道:“是黄总兵的笔迹。信中说,让我们再坚守两日,到时候援兵一定会到达。赵守备,我们有救了。”
赵旭升脸色平静,沉思了片刻,望向李雄道:“宁海城周边的地形复杂,唯一适合骑兵作战是在城池南边,而那里又没有敌军。我提议你们直接将骑兵当成步卒使用。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如若敌军没有发现你们的行踪,你们就绕过宁海城,趁夜偷袭他们一下。如果能一举击溃他们,当然最好。如若不能,也可以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我会在今晚你们发出信号之时,携精兵出击,配合你们作战。”
李雄想了想,最终拱手道:“赵守备,防守城池最为要紧。我看你们这边大多数士卒身上都有伤,今晚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们不必出击了。”
赵旭升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在这些贼兵中,最难办的是中军的五百满虏奴才,只有他们是正规的军人,其他的都是些海盗。你们人少,没必要和他们硬拼。如果能冲散他们,当然最好。如若不能,要及时后撤入城。”
李雄点头道:“小人知道了,多谢赵守备提醒。”
末代驸马 第三百零七章 突袭埋伏
北城十里外,孟熊臣坐在帐篷里面,旁边站着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他为孟乔芳的长子,自小跟随后者南征北伐,领兵经验极其丰富,历来被孟乔芳看作自己其左膀右臂。孟乔芳这次让孟熊臣领兵出征,就是想凭借他的能力将这群乌合之众拧在一起。
孟熊臣做到了这点,只不过他有意将自己手下的士卒与那些海盗、浪人分别开来。就如今晚,他之所以将自己的队伍放置在距离城池这么远的地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担心城中守军在守城无望的时候,会选择出外偷袭。那些海盗死不死的,他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部下不能乱。据他推断,城中守军有一个算一个,目前应该已经不过千数。连日的攻防,伤残不断加大,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也急剧下降。只要他们今晚敢于出来偷袭,自己就有自信将他们拦在城外。
旁边三十岁的中年男子名叫孟越,是孟乔芳家的家奴。他倒了一小碗酒,递给孟熊臣道:“大公子,你说今晚,城中的守军会出来吗?”
孟熊臣饮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出来不出来都没关系,反正他们也守不了多久了。大不了明天再多投入些人,攻破宁海城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实际上,如果大公子您派我们前去攻城,或许早就把它拿下了。”
孟熊臣笑了笑,道:“怎么,心急了?之前守军锐气正盛,如果让你们去强攻,损失一定很大。那些海盗,既然要分八成的财宝,他们就必须向我证明,他们有那样的资格。”
“大公子,那些海盗都不是善于之辈。现在已经对您颇多怨言,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对您不利。”
“你多虑了。只要有我们这五百人在,他们就不敢有所放肆。父亲派我来的时候,就说这些海盗历来不法。不仅劫掠大明,有的时候还攻击辽东沿边。这个时间,我们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但在将来,或许还要费心剿灭他们。与其到那时费劲,还不如现在就先逐步缩减他们的实力。”
“但亭口那边?”
“那里地势险要,由杨叔亲自带队守着,能出什么问题?”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算了,这边的战事也该结束了。今夜,下令让兄弟们甲不卸身,刀不离侧,随时准备集合反击。另外,也提醒一下值得我们信任的几支海盗的首领,让他们也小心一下。如果今晚城中守军不出来偷袭,明日你就领着兄弟们发起强攻吧!”
孟越早就急不可耐,语气兴奋,道:“好嘞,早等着大公子这句话呢!”
月中旬,天空挂着如银盘般的月亮,明亮如昼。到了后半夜,月亮才慢慢西下,周围显的才稍微有点黑。
吉木从莱州营带来了五百骑兵,而黃蜚又给了他三百余骑,总数八百余骑。总人数不算少,但宁海城四周多为山地,骑兵无法展开,且极大制约了步卒的推进速度。敌军又是一块一块的,即使突袭成功,也只能击破一部分贼人,而不能使他们彼此冲撞形成营啸。如若投入兵力太多,到时候来不及撤退。一旦双方最终缠斗到一起,以骑卒来换对方海盗的命,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考虑到这点,吉木只派了三百人,以高欣为领队,趁着天黑悄悄的摸向敌营。而其他的人则藏于山后,严阵以待。
高欣看着随意躺在那里,没有一丝防备的百余海盗,咧嘴而笑。向旁边士卒低声道:“让兄弟们一点点的靠近,等到达弓箭射程之内时,再一起引弓发射。”
等到达跟前,高欣霍的一下站起来,高声喊道:“开打。”瞬间,三百余箭在短短的距离内齐射而去,大多数海盗还在睡梦中便被射死。剩下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迎面而来却是一个个亮闪闪的长刀。高欣率领三百士卒,狠打猛冲,击破一支接着一支的海盗。
海盗们本无纪律,且他们是由十几支共同组成,更是散乱一片。猝然受攻,一时乱成一片,到处都是惨叫奔逃的乱兵。这样的混乱让高欣所率的士卒在短时间获得了十分有利的局面,占尽了便宜。虽在中间也遇到过抵抗,但只是一些凶悍的海盗的个别抵抗,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杀!”高欣举刀。
“杀!”士卒狂吼。
三百人的小队,犹如千军万马。宁海城上,赵旭升握紧拳头,满心激动。而旁边的高茂才更是满脸带笑,兴奋异常。
整齐划一的脚步,向前迈来,犹如雷动。
高欣脸色微变,借着四面的火光,他看到外侧正有五百来贼军正朝自己方向快速而来。而有些奔逃的海盗看到有援兵至,也停止了逃跑,就地开始反抗,官军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高欣挥刀向后,高声喊道:“撤,马上撤。”
孟熊臣了脸色欣喜,高声呼道:“兔崽子们逃了,快追,别让他们退入城中。”
五百士卒混着若干海盗向前一直猛追,有一些官军士卒跑的慢,被后面追上来的海盗砍翻在地。高欣催促士卒不断向后跑,绕过宁海城,向西山奔去。宁海城上仅有的一个大炮也在赵旭升的指挥下发出轰鸣。因为距离较远,也只能炸到海盗群的边缘位置,带走几个不走运的海盗。后来,那些人也变聪明了,刻意躲在大炮射程之外。
而那些海盗则紧紧跟在官军士卒后面,越来越近,一路砍杀,气势如虹。而官军这边,无论是气势还是其他的,比着海盗们都远远不如。孟乔芳骑在马上,更是身先士卒,急速向前,眼看就要剿灭眼前的官军。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令下,鼓声如雷点般响起。乱失如蝗,朝向刚到达山边的密集人群射去。孟熊臣中了一箭,从马上跌落。孟越狂呼着向前,一手持盾,一手扯着孟熊臣向后。而他的亲兵也上前,用盾构成一面盾墙,把他护在核心。
但那些没盾的海盗就惨了,一片箭雨过去就有数百死伤,惨叫着也向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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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驸马 第三百零八章 攻破防线
是夜,得益于孟熊臣的提前布制。虽然在最后阶段,官军乱箭射死了百余他手下的士卒,还有数百海盗死于非命。但对于近万的大军来说,这样的损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唯一的问题是乔孟熊肩部中了一箭,鲜血迸流,目前左臂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
乔孟熊第一时间觉察到了不对,无论战力还是人数,对面的这些人都不是城中的疲惫守军所能比拟的。命人探查之后,才发现他们是官军的援军。而且就在昨晚,不知道有多少士卒进入了城中。等到天色大明之时,只见西山顶上高高悬着赤红色的日月明旗,数百官军士卒立于旗下,严阵以待。
乔孟熊忍着伤痛,到前线查看,眼神中满是吃惊。他心中后悔万分,如果昨日举力一攻,肯定在此刻已经拿下宁海城了。现在对方援兵已至,而且他们趁着黑夜进入城中的,具体的数目也不知道。虽然他推测对方援军数目肯定不多,因为如果他们数量足够多,在昨夜肯定就发起全线进攻了。但即使是这样,会为攻城带来无穷的麻烦。
杨永魁昔日是跟着孟乔芳一起归顺满虏的,是后者的铁杆亲信。这次孟乔芳让他跟随孟熊臣前来登州,就是想让他护持自己儿子的安全。因而,在攻下福山县之后,杨永魁便主动提出他带着五百将士以及近两千海盗出兵亭口,以阻挡官军援军。目前,他已经在那里坚守了七天,距离约定的时间仅剩三天。
如果在这三天内,孟熊臣不能拿下这座城,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辽东,而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喝声向后道:“孟越,你集合剩下的全部兄弟,准备开始攻城。”
孟越脸色冷森,也不多言,只是微微拱了拱手。转身向后,不一会,后面响起了大呼小叫的整队声。
孟熊臣看着孟越离开,转向旁边的一名海盗笑道:“莫当家的,所有的当家中,您的实力最大。请您率领您手下的三千兄弟在西山下等候,如若山上的官贼胆敢下山,请您务必挡着他们。”
莫当家名叫莫河子,是横行渤海的第一大盗,实力强横。手下更是有一大批不要命的亡命徒,孟熊臣不敢得罪他。自在登州登岸之后,基本上没给他派发什么任务,而从福山所获的财宝却大部被他分了去。即使此时,不得不派出他们,孟熊臣对他仍是商量的语气。
莫河子听后,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孟少将军的命令,我老莫自当遵从。但您也知道,阻敌这种事最耗人力了,损失肯定也大。您看,如果攻下宁海城,我能不能……”
孟熊臣心中气愤万分,这个莫河子真是该死,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跟自己谈条件。但表面上他却满脸和煦,笑声道:“这个当然。只要攻下宁海城,所有财宝,士卒自取。最好的财物是莫当家的,最俊的姑娘也是莫当家的。”
莫河子搓着手笑着,欣然领命。
孟熊臣又转向左右,道:“李当家,张当家,柯当家……,你们几个也集合手下兄弟,随孟越一起攻城吧!今日,我们当主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宁海城。”
吉木立在山头上,瞧着蜂拥向前进攻的海盗,脸色平静。招呼旁边的高欣上来,道:“高欣,命令兄弟们擂鼓摇旗,为城中的兄弟们助威。另外,你不断率小部人马向下突袭,只骚扰他们,万不能让这些海盗再参与攻城。记住,打打就撤,不能和他们缠斗到一起。否则,我拿你是问。”
高欣笑呵呵道:“吉副千总,你就放心吧!不过是一群海盗,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亭口前线,周显和黃蜚率部强攻了两日,始终没有突破杨永魁防守的阵线。而在第三日,后方的虎蹲炮终于被周显运了上来。虎蹲炮射程不远,不到二百丈。但好在两日的强攻基本上扫清了前沿的阵地,可以直达他们的主垒前侧。
杨永魁看到对方有虎蹲炮运来,心中开始惊慌,命令手下士卒主动出击。但刚出垒没多久,就被扑面而来的官军箭雨被射了回来。损失了近百人,却连虎蹲炮的影子都没摸到。
周显令二十尊虎蹲炮排开架势,齐齐轰向贼兵主垒。炮弹砸在两侧山谷上,砸在贼兵修建的主垒墙上,砸在主垒后方。每次过去,都带起一片碎石土粒,压的那些海盗、贼军根本抬不起头来。
黃蜚啧啧声叹,道:“周知府,你还真是富有,这炮弹都不带省的。这短短一炷香时间,你射发的也有上百颗了吧!”
周显笑了笑,道:“这次出援,我本来是为了轰击海盗大部队的,没想到竟然会用在这区区的两千余海盗身上,真是大材小用。只不过这里地形太利于防守,一味强攻,士卒的损失太大,也不得不用上它们。对了,黄总兵,登州为海上防备满虏的海路前线,应该也有不少炮吧!为什么不见你带来?”
黃蜚苦笑了一下,道:“炮,有是有,但不多。红夷大炮有五尊,但不好移来。剩下的虎蹲炮大多老旧,能用的不多,轰不上几炮或许就会炸膛。与其让兄弟们用着心惊胆颤,还不如不用。我倒是真羡慕周知府你,射击了这么多轮,还没有一个炸膛的。听说您在莱州新开了火炮场,这些虎蹲炮莫非是里面新生产的。”
周显摇了摇头,道:“那个火炮场还没开张呢!这都是我从莱州府库中筛选出来的,令工匠们监测过,还能再用一段时间。只不过我顾忌这一次用过之后,也就到极限了。”说完,就像印证周显话语似的,其中一尊虎蹲炮“砰”的一声炸了膛,操作它的两个士卒惨叫着倒在地上。
周显脸色通红,暗骂了一声乌鸦嘴。而恰在此时,一颗炮弹准确的落在了主垒上方,在那里轰开了一个大口。
黃蜚满脸兴奋,高声叫道:“贼人们的防线被轰开了,兄弟们,冲进去啊!”
末代驸马 第三百零九章 攻破防线2
杨永魁伏在垒墙边一个虎蹲炮射击不到的一个角落处,头上是不断落下的土粒石块。此时,不断倾塌的墙石落在他身上,砸的火辣辣的疼。此时炮声终于停歇,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他立起身子,不断出言督促士卒死守。但被虎蹲炮轰开的缺口实在太大,面对不断冲来的士卒,那些海盗、贼人尽皆胆寒。真正听他命令者实在寥寥,只有少部分人跟在他身边顽强抵抗,大部分纷纷转身,亡命向后逃去。
杨永魁脸色惨淡,知道守无可守。眼看官军就要冲到跟前,他也不再坚持,带着几个亲兵便也向后跑去。但没跨几步,就会后面的一颗流弹打倒在地。他的亲兵想要拉他起来,但被后面乱糟糟的逃兵撞开。而杨永魁刚一抬头,身上又多了几个脚印,他惨叫着,抽搐着,口中吐着血沫子,横死当地。
剩下的人看主将死去,更加惊恐,逃奔的速度更快。官军冲过敌军主垒,狂吼着向前,将来不及逃跑的贼人尽皆杀死。杨永魁所率的人马已经彻底崩溃,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官军一路追杀,直到十里之外才停了下来。
谈时迈满心兴奋,手中牵着不知从那里得来的一匹高大骏马,向周显道:“周知府,你看这匹马,是杨永魁的坐骑。你看,能不能给我?”
周显笑着对黃蜚道:“黄总兵,你看,这仗还没打完呢!就有人向我讨要战利品了?您看这……”
黃蜚笑道:“这位谈千总首先率部冲破敌垒,别说一匹马,就是讨要千金又何妨?这匹马由我做主,送给你了。”
谈时迈脸色激动,连忙拱手道:“多谢黄总兵。”
韩勇从前方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人,他们手中抬了一具尸体。他朝向黃蜚和周显拱了拱手道:“周知府,黄总兵,这人便是杨永魁,中了一颗流弹,被乱兵踩踏至死。”
黃蜚上前,单膝蹲下,仔细看了看,道:“是他。他在崇祯二年便是我大明的守备,后来跟着孟乔芳一起投靠了满虏。我之前和他交过几次战,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还是这样一种凄惨的死法。”
周显点了点头道:“黄总兵,匪贼大溃,肯定有部分贼匪逃到了宁海,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孟熊臣。我看,我们不能久等,还得立即整队,继续向宁海城挺进。否则,耽搁日久,恐怕他们便会从海路逃走。”
黃蜚沉思片刻,问道:“那周总兵的意思呢!”
“谈守备在午后便可率部到达这里。我看就留下五百士卒,一边清理战果,一边收拢这些俘虏。剩下的人休息两个钟后,继续前进。”
黃蜚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我这就去吩咐一下手下军将,让他们也准备一下。”
韩勇看黃蜚远去,向周显道:“周知府,这杨永魁的尸首怎么处理?”
周显沉声道:“枭了首级,暂时用石灰保存。他在满虏那边也是有点头脸的人,也算是一笔功劳。等到俘获了孟熊臣,再一并处理。对了,韩括他们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自从他们离了蓬莱岛,便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您放心,只要我得到他们那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回禀。”
周显点了点头,叹声道:“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泰打了一个喷嚏,脸色蜡黄,不住将酸梅一颗接着一颗的向嘴里填。旁边的韩括靠着船榄喝着酒,淡声道:“那个东西不能当饭吃。你晕船,偏要跟着来干吗?”
周泰又吃了一颗酸梅,呲牙咧嘴,道:“当然是为了立功啊!这次如果能摧毁海盗们的船只,那万余海盗就不得不都留在登州。到时候我们肯定还得上岸作战,您肯定有用的上我的时候。”
韩括鄙视的望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还能拿的动刀吗?还立功,你看你离死不远了。”说完,他跨步上前,一把夺过周泰手中的酸梅,不顾后者“哎哎”的叫声,全部扔到海中。“不要再吃了。”
此时,一艘小型海船从远处驶来。韩括脸色激动,挥手下令道:“所有船只,全部停下,等待命令。”
出水蛟攀着船绳上去,拱手向韩括道:“韩千总,不辱使命。属下已经探查到海盗船只的所在地,他们都停在了宁海城西侧外海的养马岛上。上面只有一千多海盗,防守也极为疏松。如果我们突然攻击那里,是极有可能成功的。”
韩括点了点头,道:“焦副千总,那些船只停在岛的哪一边?我们有没有可能从岛的另一边上去,从路上进攻他们?”
出水蛟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倒是也可以。只不过从路上进攻,要穿过一片丛林,恐怕要耗上好一段时间。最好的办法,是放一把火,将那些船都烧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岛上的海盗,还是围攻宁海州的海盗都会是瓮中之鳖了。”
韩括蹙了一下眉头,道:“我知道这样的损失最小。但焦副总兵,周知府一直想扩大水师的规模。这些海盗的船久经风浪,坚固异常,如果能将这些船只全部收为为莱州水师,那该多好啊!”
出水蛟愣了一下,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很难。这些海盗都十分擅长水战,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必定第一时间乘船逃窜。如若成了水战,我们这边未必全占优势。”
韩括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想了想,道:“那能不能偷偷上去,只弄几艘大型的海船?而剩下的则悄悄浇上火油,等到被海盗发现之后,我们在一燃。”
出水蛟笑了笑,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属下就尽量做好。今晚,请韩千总给我配备一些水手,我尽力多弄些船只。您就率船队停在五里之外,等到火起之后,您只用率船截断他们的逃路即可。”
韩括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办,要什么我都给你。最主要的是,你一定要小心,万不能轻易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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