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真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意赅
但段坤都死了十多个小时,他想破坏现场的话,时间充裕得很,肯定早就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吧?但事实却是,现场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但也仅限于此了……
之后我又想,凶手会不会只是单纯心虚,接通电话后,下意识的想避免案情曝光,这才伪装成段坤,尽可能正常的和我玩游戏。
但这也不对啊,如果是下意识的想法,声音没理由这么像,仿佛早就意料到我会和他玩游戏,然后刻意苦练了许久似的。”
说到这,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个可能,立马问道:“松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作案,是预谋了许久的,目的则是……则是……”
说到一半,他脑子却像卡壳了一般,怎么也没法把下文给吐出来。
松哥见此,轻轻一笑,说:“好了,别瞎猜了。线索太少,再猜也没什么意义。不用着急,等各方面的线索收拢起来,自然就能推测出答案。”
祁渊挠挠头,问:“那,松哥你觉得,嫌疑人伪装成段坤和我玩游戏的动机是什么呢?”
“不知道,”松哥耸肩说:“所以才问你呀。”
“啊?”
“你想呗,”松哥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个烟灰缸,把烟头摁灭,这才说道:“嫌疑人想要模仿段坤的声音,首先他得对自己模仿对象相当熟悉吧?
换句话说,这就是熟人作案了咯。你跟段坤有交情,觉着谁有动机杀人?或者,谁有动机伪装成他和你玩游戏?再或者,谁声音跟他,有模仿他声音的先决条件?”
祁渊苦笑一声:“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和他重新联系,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而已,还没线下见过面呢。
苏队通知我的时候,我还想着,现场正好就在他家附近,等办完案子,说不定还有功夫和他一块吃顿饭,但没想到,死的竟然是他……”
“没事,”松哥摇摇头:“今天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走访工作不好展开,只能问问几个围观的群众。等明天,安排人好好查查死者人际关系,上门问问情况,就有线索了。”
“希望吧。”他轻叹口气,不说话了。
……
“余桥市公安刑侦支队……”
下了车,祁渊微微侧目,看着大门边上挂着的招牌,忍不住深吸口气。
“走吧,赶紧进去,”松哥拍拍他肩膀,说:“苏队估计早到了,等着咱们呢。”
他嗯一声,点点头,快步跟上。
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进入会议室里。
他紧挨着松哥坐下,随后就忍不住看向苏平。
有名刑警正站苏平边上,和他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他眉头紧锁。
有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苏平瞥了自己一眼,但苏平的目光一扫而过,他也没法确定。
不一会儿,那刑警坐回到了自个位上,苏平便看了眼手表,随后叩了叩桌子,大声说:“松,你来主持会议,见习生,你跟我来。”
“啊?”祁渊一愣,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我?”
苏平没多管他的反应,径直离开。见此,松哥赶忙推了他一下,他才赶紧抓起刚放在会议桌上的笔记本,迅速追了出去。
追上苏平后,他忍不住问:“苏队,我们去哪儿?”
“物证科。”苏平头也不回,只说:“有东西要你辨认。”
不合理真相 第5章 尸检
隶属于余桥市公安刑侦支队的技术大队,主要有三大科室,众小单位,组成可以说错综复杂,庞大非常。
三大科室,分别为物证检验科、痕迹检验科与图像侦查科,他们的办公室也是紧挨着的,在二楼。
祁渊静静的跟在苏平身后,看着他敲开物证科的大门。
他和检验员说了几句话后,便回过神,看向祁渊,报出个电话号码,问:“这张卡,是不是段坤的?”
他赶紧掏出手机确认了一遍,才点头说:“嗯,这是他号码,从高中到现在就没换过,用了好些年了。”
“噢?”苏平瞥了他一眼,跟着就戴上手套,抓起一台手机,接着问道:“那这台手机,是他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祁渊连连摇头:“近期跟他的联系,都只局限在网上……不过看他平时发的微博,他用的应该是小米mix3。”
“那应该就是这台了。”苏平颔首,跟着又看向检验员:“你和他说说情况。”
“是!”检验员立马答应,接着便对祁渊说:“是这样,这台手机,确实是在死者口袋中发现的,上边的指印与死者也相符合,这没什么问题。
关键在,我们用死者的指纹解锁手机后,借助开发者工具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发现,这台手机自中午一点三十分起,就一直处于飞行模式下的息屏待机状态,并没有任何电话呼入、呼出。”
“啊?”祁渊一愣,赶紧说:“这不可能啊,我明明……”
“我知道。”检验员打断他,说:“你先前打过电话给他,按理说应该有拨入记录才对。”
祁渊皱眉,问道:“会不会是凶手把通话记录删除了?”
“不会。”检验员摇头:“刚说了,这台手机自中午到我们解锁调查,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息屏状态,没有人对它进行过任何操作,这个任何操作,当然也包括了删除通话记录。
我们是这样认为的,嫌疑人很可能提前克隆了死者的手机卡,并在作案后将死者的手机切换为飞行模式,以此来替代死者,对外发声。”
“克隆手机卡?”祁渊奇怪的问:“先前运营商不是已经辟谣了,说手机卡芯片保密级别很高,不可能被克隆,所谓‘专业克隆手机卡’不过是骗局而已吗?”
检验员嘴角微微扬起,笑而不语。
祁渊倒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忍不住追问:“难道,运营商骗人的?”
“也不完全是骗人的,”他回答的蛮谨慎:“至少在没有原卡的情况下,想要凭空克隆,确实很难。但如果有原卡,呵呵。”
苏平摆摆手,让检验员继续工作,便直接离开了,似乎,他过来这趟真的只是为了让祁渊辨认下手机和手机号似的。
祁渊愣了愣,赶紧说:“那个,前辈,不好意思,我先回了。”
检验员点点头,示意他自便,他便赶紧也跑出检验室,追上苏平,问道:“苏队,我们现在回去开会吗?”
“随你。”
“啊?”
“想回去就回去,累了想歇着就下去歇着。”苏平不咸不淡的回道。
祁渊微微皱眉,说:“我跟着你吧。”
他还是那句随你,脚下频率一点不变,一步步的往前走。
很快来到地下一层,祁渊愣了愣,又问:“苏队,咱们这是要去法医解剖室么?”
苏平斜他一眼,嗯一声。
祁渊脸色变了变。
见此,苏平终于顿足,转过身看向他,轻叹口气,说:“干我们这行,少不了跟尸体打交道,如果受不了,趁早放弃吧。
当然,这次情况特殊,死的是你朋友,我也不勉强你,不行就去歇着,谁也不会强求什么。
但,如果你不想就这么放弃,就给我干脆点,要么静下心去看,去学,要么就回避,别在我面前婆婆妈妈,搞的我逼你似的。
最后说一句,行就跟我来,不行就去睡,懂?”
“明白!”祁渊深吸口气,连连点头:“我尽量克服。”
“别和我说尽量,没用,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苏平嗤一声,说道:“再让我看到那副蛋疼样儿,你就直接回去吧。”
说完,转身,继续一步步的往过道深处走去。
祁渊再次深吸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不敢再表露分毫,只快步跟上。
他纠结、彷徨,确实是人之常情,但苏平也没勉强他什么,还明说了受不了就去歇着,是他自己要跟上的,再这么婆婆妈妈,倒显得矫揉造作了。
很快走到解剖室门口,苏平一拍开关,电子门打开,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解剖室里,消毒水混合着血液的味道着实难闻,让祁渊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也仅次而已了——相比于现场,这股味其实柔和了许多。
两人直接走到解剖台边,祁渊强迫自己盯着胸腹腔刚被打开的尸体,想要尽早接受这股视觉冲击力。
苏平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跟着就看向法医,问道:“老凃,怎么样?死因什么的,明确了没有?”
“差不多了。”他回答说:“死者身上就一道致命伤,位于脖颈处,全长17.8厘米,系切创,创口整体呈梭形,创角两侧未见试切创,创腔内未见组织间桥,未见皮瓣,可知凶器锋利且无卷曲、豁口,凶手下手也极狠。
创底整体右浅左深,最深处达颈椎骨,椎骨骨膜处甚至可见浅表划痕,气管、食管及颈总动脉左支被彻底割断。
但死因比较复杂,目前认为,是动脉破裂引发的失血性休克,合并大量血液溺入气管中导致的机械性窒息,二者共同作用,导致受害者迅速死亡。
另,受害者胃部已空盈,但十二指肠内还有少量消化物,经辨认,应该是米浆类加工食物,还有少量肉糜跟蛋类,我猜吃的是肠粉,而且在末次进餐后四到五小时遇害。
物证那边的同事说了,他早上六点十五分有笔微信支付,收款人为陈记肠粉店,与猜测末次进餐时吃的食物吻合。
结合尸温、尸僵程度、尸斑状态及角膜浑浊程度等综合推测,受害者死亡时间应该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目前得到的基本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合理真相 第6章 猜想
“死于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致命伤是颈部切创啊。”苏平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死者有中毒的迹象,或者抵抗伤、约束伤什么的么?”
“都没有。”老凃摇头:“没有昏迷,没有中毒,没有约束伤。
另外,他十根指头的指甲缝都被凶手用小刀仔细刮过,我估计是中刀瞬间,他本能的挣扎抵抗,抓破了凶手皮肤,凶手担心我们从皮屑组织中提取到dna,所以小心刮除了。从这方面看,他反侦查意识还蛮强的。”
苏平若有所思,跟着斜了祁渊一眼,问:“你怎么看?”
祁渊的目光终于从尸体上移开,强压下不忍之色,板着脸说:“苏队,这肯定是熟人作案。”
苏平下巴一扬,让他展开来好好说。
他略略组织了下语言,说:“首先是声音。嫌疑人伪装成段坤,正常的和我玩游戏。先不论他动机到底是什么,能模仿到这种程度,本身就说明,他对段坤,至少对段坤的声音有着足够的了解,并刻意练习过。”
苏平未置可否,只示意他继续。
他便嗯了一声,接着说:“其次是手机卡。刚物证的同事说了,他手机卡疑似被克隆,所以我电话才会打到他那儿。而这种克隆需要原卡,否则难度无疑会提高不少,几乎难以做到。
当然,也可能是他手机遗失,落到了嫌疑人手中,但我想,既然是克隆,则意味着将原卡所有信息都挪了过去,那么段坤事后挂失的话,嫌疑人克隆过的手机卡,自然也就无用了。
所以我想,他肯定是以某种理由,在不引起段坤怀疑的前提下,拿到了手机卡,然后迅速进行客隆。要做到这点,当然也只能是熟人。”
苏平剑眉轩了轩,轻轻点头,问道:“还有呢?”
祁渊见了,略显振奋,又说:“最后,就是他身上的伤了。刚涂主任说,凶手是在死者身后作案的,且并没有药晕死者,也没有对其约束,而现场我也看了,受害人死亡后就趴在柜台上。
这说明,段坤对他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至少,嫌疑人可以相当自由的进出柜台,而段坤并不会多加防备。这样,他才有条件暴起杀手,在身后捅刀。
还有,切创右浅左深,说明切割的方向为自右向左,而凶手是在死者背后下刀的话,那很可能是左手持刀,换句话说,他是个左撇子。
正好,我在现场通过足迹分析步态的时候,发现嫌疑人正常行走与站立的时候,他的支撑腿也是左腿,说明,他平时惯用手与惯用脚都在左侧,十足十的左撇子了。”
苏平再次点头,脸上神色温和了许多,并问:“那你觉得,除开凶手很可能是死者熟人外,他还具备什么特征?”
“这……”祁渊认真的思索一会儿,才说:“他很可能从事电子维修相关的工作,这样,他就有足够充分的条件,在段坤不设防的情况下取得他的手机和手机卡,并能很方便的对手机卡进行客隆。
另外,段坤的steam账户,应该也是被他以黑客手段盗取得到了,毕竟现在人习惯性的把大量的软件账户密码都设置为同一个,按理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才对。
如果光游戏账户还不足以说明事的话,那么,微信账号他总不可能告诉凶手吧?而盗号虽然不难,但也不是谁都会的,所以我想,嫌疑人的职业应该与之相关。
和死者熟识,左撇子,声音像,从事手机或电脑等相关电子行业……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我想,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小了。”
说完,他就眼巴巴的看着苏平,等着他评价。
“不错。”苏平微微点头:“可算冷静下来,能动脑子了。”
他脸色一苦,感情苏平难得的给了个肯定回应,仅仅只是因为他冷静下来了而已。
但想来也对,他的推论实际上都很浅显,不过是基于已有线索进行简单猜测罢了,入不了苏平的眼倒也正常。
反倒是沉默许久的老凃看不下去了,他斜了苏平一眼:“你可得了吧,我看着小家伙相当不赖,至少比你刚毕业那会儿强。要知道,那时候你连背书都背不利索,成天被老高训……”
苏平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祁渊则微微别过头去,抿抿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老凃见他俩都没啥表示,忍不住摆摆手,开始赶人了:“得得得,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赶紧走吧,我这里尸检还没完呢。”
祁渊一听,有些纳闷:“涂主任,死因和死亡时间不都明确了吗?还要做些什么?”
“坐实上述推测,并排除其他可能呀。”老凃年纪大了,为人也蛮随和,当即就解释说:
“解剖可没有做一半就停下的理,颅腔、胸腔和腹腔,这三腔是一定得系统、仔细的检查过的。
别的不说,万一受害者有什么隐藏的比较深的慢性病呢?比如慢性酒精中毒,这就得在做血检的同时,再闻闻他肝脏有没有乙醛味儿,并做个组织切片才行。
只有排除掉其他所有的可能后,得出的报告才能具备相应的效力,你说是吧?”
祁渊微微点头,跟着看向苏平。
他沉默一小会后,才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嗯,有什么新发现,给我电话。”
“得嘞。”
见状,他点点头,对祁渊使了个眼色,便走出了解剖室。
“明天你跟着小松。”走几步后,苏平忽然说:“他负责走访死者亲朋,我会让他给你安排好相应任务。”
祁渊点点头,跟着问道:“那苏队你呢?”
苏平没回答,只是瞟了他一眼。
见状,他马上改口说:“没问题,我会好好干的。”
“嗯。”他这才点点头,问:“想吃点什么?”
“啊?”祁渊迟疑一阵:“不回去开会吗?”
“痕检那边我已经知道了,法医和物证刚又分别看过,现场走访显然不会有发现,不然当场就会说,回去干嘛?再说,会这会儿估摸着也开完了,叫小松转告给我就成。这样,你给小松打个电话,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可是……”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苏平顿足:“可是什么?”
“我没松哥电话……”
不合理真相 第7章 风格
刑侦支队所处的地段,不算繁华,但也绝不偏僻。
而且,由于刑侦支队本身的特殊性,刑警们难免加班,治安方面也相当不赖,附近有不少商家集中入驻,诸如便利店、水果摊等,应有尽有。
当然,也少不了夜宵大排档。
此时此刻,祁渊就坐在张露天的小桌上,静静的喝着自己的冰阔落,啃着小龙虾,同时竖起耳朵,听着松哥闲聊式的,轻声给苏平汇报会议情况。
“果不其然,吃瓜群众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能提供。”苏平摇摇头,端起阔落灌了两口。
“哈……”放下易拉罐,他不自觉的哈了口气,跟着又撇撇嘴:“可乐总归还是比不上啤酒……可惜,工作中,不能喝,不然被逮住,少不得关几天紧闭。”
“是啊,”松哥拧掉小龙虾的钳子,放嘴里咬碎外壳,把里头的肉嘬出来吃了,才感慨的说:“想起来,快有半年多没喝酒了。”
“下次年假再喝个痛快吧。”苏平摘掉手套,撕开湿巾仔细的插着手上的油污,跟着从口袋中摸出烟,跟着手一伸,将盒子口对着松哥递过去。
松哥接过,点上。他烟瘾真的很大,吃着东西都不停歇,抽一口烟吃一口虾的。
他又递给祁渊,祁渊则摆摆手,扬了扬虾,他可做不到像松哥那样边吃东西边抽烟,那样苦得慌,便说:“谢谢苏队,吃着虾呢,我就先不抽了……那个,你吃饱啦?”
“没,太辣,肚子不大舒服。”他回一句,跟着自个儿塞了根烟进嘴里,点上后,又对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来一蛊虾粥!别加味精,不要香菜,葱花多点。”
“好嘞,稍等哈!”服务员很快回应。
他吐出两口烟雾,又瞅着手中的烟头,说:“松,明天他就先跟着你们组吧,你给他安排任务。”
“行啊。”松哥没啥意见,点点头。
祁渊赶紧说:“松哥,劳烦你多照顾了。”
“没,别那么见外。”他摇摇头,又看向苏平:“那,苏队你干啥去?”
苏平没回答,并看向祁渊,岔开话题说:“你先前的分析虽然浅显,但也在理,认定嫌疑人的限制性特征已经足够多了,只要明儿你能按照这个思路去排查,不难把人给筛出来。”
祁渊听了,连连点头。
松哥也露出一丝微笑,说:“是啊,多数案子其实很简单的,你没必要想的太过复杂,也没必要非得在调查的时候把一切都想明白,确定个大概方向,一步步调查就是了。真相啥的,抓到凶手,不一切都明了了么?”
“不。”苏平却摇了摇头,反驳道:“我一向认为,对真相的好奇心,也是破案工作的一大动力来源。乐意多想、多做,总归是好的。
再说了,确实多数案子都很简单,但也不乏少数高智商犯罪的存在,万一形成惰性,纯粹跟着表面的线索走,而不去挖掘深处的真相,很可能被犯罪人带偏方向,被他们掌控节奏。”
松哥微微皱眉,他身为队里的老人,自有一套办案风格,不可能轻易被苏平说服的。更何况,跟苏平共事这么久,显然早已知道对方与自己理念的不同之处了。
但他还是说:“可线索不足的情况下,只能算瞎猜,毫无依据可言,这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万一猜错了,或者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错过了最佳破案时间怎么办?”
如果是平时,他绝不会跟苏平争执——当然,苏平也不会反驳他罢了,毕竟风格这种东西,并没有孰优孰劣的说法,只看适不适合。
但这会儿性质不大一样,边上还坐着个白纸一样的祁渊,松哥还是蛮看好他的。
苏平能成为副队,自然有两把刷子,但他的思路却不适合祁渊学。
不是风格有啥问题,纯粹是祁渊学不来罢了。
毕竟,透过现象看本质,借住浅表线索看到更深层次的真相,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
苏平从警十多年了,能做到这点不奇怪,可祁渊才刚毕业进入警校,目前看,除了教的那些东西似乎掌握的还算扎实之外,经验根本就等于零。
对苏平来说,他也知道这么个道理,瞥了祁渊一眼,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一声。
显然,他也觉得,对现在祁渊来讲,松哥这种按部就班,追求稳妥的破案思路要更合适些。
抽两口烟,服务员便端着他的砂锅粥来了。
她一面喊着烫,让他们让让,一面小心的把托盘放在桌上,随后讲粥啊,香菜和葱花这些摆开,跟着又立刻跑到边上,从蓝色的餐具箱里重新拿了几个碗递给他们,才说:
“几位老板,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们是不要香菜还是不要葱花了,就干脆都拿过来,你们自己加哈。”
苏平应一句,便把烟往嘴里一叼,眯着眼睛站起身拿起碗打粥,跟着递给松哥,同时示意他把自己碗拿过来。
跟着又打了碗,递给祁渊。
祁渊连连摆手:“不用了苏队,谢谢,我吃点虾就成。”
“光吃虾哪能饱?”苏平挑眉。
祁渊又推脱说不饿,苏平便也不理他,干脆坐下,往粥里添了点葱花,大致拌一拌,跟着把烟头掐灭,呼哧呼哧的喝起来。
他吃东西的速度极快,饭量也大,不一会儿,大半锅粥便下了肚,跟着嘴一擦,去柜台那结过账,便回到桌子便,拍拍松哥肩膀,说:“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慢慢吃,吃完直接回去休息吧。”
“好,苏队慢走。”松哥放下碗回道,祁渊也赶紧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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