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况且,这事关系何其重大,要是真与上阳开有干系,上阳朝都不知该如何决断。
上阳朝看着这个本家侄儿,眸子带着苍鹰一般的凌厉,淡淡道:“这事,最好是与你没关系,君侯震怒之下,谁碰谁死无可避免。想必二十万石救济粮……你也是没有这个本事吞掉的。”
上阳开垂着头,面色露出一丝喜意,转瞬又收敛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叔父,您看这事对咱上阳家有何影响,会不会让咱家失了君心?”
上阳家能有今日气象,上阳朝在其中占了九成之功。而上阳朝之所以有着如今地位,也是当今国君信重,且是微末结识的老臣,在国君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上阳朝沉吟了一下,道:“不会,虽说君心深似海,但老夫若是真的失了君心,君侯就不会让老夫闭门百日来。这是对老夫的保护,让老夫脱离这一番是是非非,不让这事将吾牵扯进去。”
“只要老夫不是身陷其中,染指了这事,就不会失去君心,老夫与君侯的情分可没这么单薄。”上阳朝意兴阑珊道:“不过,看君侯的意思,不杀一批人见见血,这事是休想结束了的。”
“你下去吧,”
上阳朝看着上阳开若有所思,道:“这些时日,你就不要出府了,在这事没有尘埃落定前,你就在府里待着,敢出去老夫就打折你的腿。”
“这……”上阳开脸色一苦,但看着上阳朝面上一抹阴沉,心头不觉一凛,叩首道:“诺!”
“唉!!”
上阳朝看着上阳开远去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心思挺多,可惜无足轻重。”
…………
甘泉宫!
荀少彧端坐在铜案前,面色淡然的看着各方大邑呈上的奏章,不时颔首点头,又不时的摇头叹息,蹙着眉缓缓翻阅着奏章。
为人君者,固然一国大运在身,处世几乎无往而不利,一身武道修行也在国运推动之下,其进境亦堪称突飞猛进。
但是,国事繁琐案牍劳形,亦或内庭享乐惑人,都是一把乱人心智的刮骨刀。如此长此以往,就是国君再有着惊世之才,也要在无休无止的消磨中,心气一点点磨损殆尽。
而这也是国君之中,少有惊才绝艳之辈的原因所在,一国quán bing在握生杀予夺,再想有着进取之心,无非常之毅力,无非常之魄力,几乎就是痴人说梦而已。
“君侯!”
这时,重杵缓步踏入甘泉宫,向着高坐君位的荀少彧躬身一礼,静静等着荀少彧的吩咐。
荀少彧淡淡一笑,稍稍抬了抬头,见着重杵身上刚阳之气愈发浑厚,诧然道:“嗯,回来了……看样子,这趟收获不小,那上阳朝请你入府了?”
重杵微微垂头,低声道:“老奴奉君侯之命,送上阳老大人回府。临到上阳府之时,老大人以火枣重贿老奴,老奴不得不随着老大人,入府走了这一遭。”
荀少彧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火枣?倒也是舍得!”
对于火枣这等珍惜之物,荀少彧也是知道一二的,更是知道其对似重杵一般,身体残缺之人的诱惑力度。若非对重杵极为信任,荀少彧也不会让重杵试探上阳朝这位老臣。
寻常之时,荀少彧虽说信重上阳朝,但为人君者若是不多疑善忌,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就是再信任之人,也要对其保留几分。
荀少彧饶有兴致的笑道:“看来,上阳朝是真的心慌了,不然……以他铁公鸡般的吝啬脾性,可不会拿出火枣这般贵重之物!”
“看来,今日早朝时的一顿敲打,还是有些效果的,让他有了警醒,不至于仍是懵懵懂懂的。”
重杵神情木然,只是默然不语,身形挺拔魁梧,静默的站在殿中,垂头等着荀少彧的问询。怕是上阳朝绝然想不到,重杵这位掖庭内监,竟然转身就把他卖的干干净净。
或许从头到尾,重杵这位经历几位君侯的荀氏家奴,都只是与上阳朝虚与委蛇,就想看一看上阳朝背着荀少彧后,又是有着什么面目。
此时,这一位内监,就将上阳朝的一言一行,通通禀告给荀少彧,让荀少彧亲自做下决定。
荀少彧思量了一下,淡淡道:“这事,以你来看,确实没有他的手笔?”
嗣位三载有余,对于重杵这位伺候几代君侯的老奴,荀少彧用的极其很顺手。重杵此人虽是先天大宗师,武道极端的强横,但为人没有大宗师的桀骜,性情恭顺谦谨,想国君之所想,急主君之所急,是荀氏最为忠心的门下走狗。
重杵回道:“禀君侯,老奴与上阳老大人言谈了一番,以老奴观之,此事确实与上阳老大人无关。”
荀少彧拧眉道:“嗯……上阳朝此人,寡人自诩看得通透,其爱惜毛羽过甚,除非有泼天大利,不然不会做此不智之事。”
重杵眸子一动,道:“可是,上阳老大人虽不会如此,但难保其亲眷不会借着老大人的quán bing,行公器肥私之事。”
重杵是掖庭内监,主管着内庭外庭许多消息流通,对于信息的敏感程度,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你的意思是,上阳朝的身边人有问题?”荀少彧若有所思的道:“上阳家也是南蔡望族之一,虽然上阳朝子嗣单薄,但上阳家可是人丁兴旺,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上阳朝的身边人。”
重杵进言道:“君侯明鉴,对于汾水之事,上阳老大人可能有所察觉,也可能没有察觉,这都在两可之间,老奴不敢一家之言,干扰君侯决断。”
“嗯……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荀少彧看了一眼重杵,道:“这里先不用你伺候,火枣是天地生成的宝物,你能得食是你的机缘,回去好好将其炼化,不要白费了机会,日后未尝不能超凡入圣。”
重杵伏身叩首,感激涕零道:“老奴,谢君侯恩典!”
荀少彧挥了挥手,衮袍微微一动,淡淡道:“下去吧!”
“诺!”重杵起身之后,作出揖首之态,躬着身子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出了甘泉宫,这才转身远去。
甘泉宫中烛火摇拽,荀少彧眯了眯眼,烛光照在脸上阴晴不定,冷笑一声道:“这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到头来,寡人的刀能杀几个了。”
在这三载以来,由于荀少彧专注于治国理政,却是有些疏忽了朝臣的管制。以致于如今满朝臣僚,不但朋党、擅权、专私,而且还愈发的贪渎,愈发没有当初微末崛起时的那一股精气神了。
荀少彧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份变化,只是苦于没有立威之机,于是汾水之事就成了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
要不说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只用了三载光阴,朝臣就堕落至此,还是大大出乎荀少彧意料之外。昔年征战杀伐无数,刀山火海都一起闯了过来,但荀少彧坐了这一方社稷之后,反倒是来拖荀少彧的后腿。
所谓的朋党之事,在其他诸侯国只是寻常,也不会多有重视。但荀少彧只是继位三载,群臣朋党之风就愈演愈烈至此,这让一向刚强的荀少彧如何能接受。
“还不到时候,吕国还没到马放南山之时,现在也不是可以享乐之时。趁着老臣还有些骨头,必须整顿一下朝野上下的风气。”
“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里面,那些故旧之臣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荀少彧缓缓想着朝野内外的局势,想着荀氏公室的暗潮汹涌,想着那些暗中对手们的窥伺试探,暗自头痛不已。
汾水贪渎之事,说重要它极为重要,说不重要又极为不重要。二十万石救济之粮连一粒米都没见着,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等骇人听闻之事,荀少彧必须要给吕国百姓一个交代。
他暗自呢喃着:“这,或许就是当初酿成的苦果了!”
当年的荀少彧根基浅薄,为了得到内外支持,在法理上没有错漏的嗣位,做出了不少的让步,甚至对其中某些威胁不小的人物,也做出了相应妥协退让的姿态,一如闻渊明就是一明显的例子。
荀少彧若不做出退让,在当时根基尚浅之时,想要如当初一般顺利即位,除非屠刀之下大开杀戒,别无他法可想。
尤其如今的朝局动荡,这些人必然是主要的推手,其存在已经不容忽视,容不得荀少彧不下狠手了。
此时的荀少彧稳坐君位,生杀大权操于一手,正统地位深入人心,留不留这些怀有异心的上代老臣,全凭着荀少彧一念之间。
这些老臣外表恭顺,内在桀骜不驯,荀少彧早就想杀一批,用以杀鸡儆猴。
荀少彧心头杀机蛰伏,面容愈发平静:“吕国想要发展壮大起来,这些旧患一个都不能留,必须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了。”
…………
夜色沉沉,太师府邸!
正堂之内,闻渊明一身青衫袍服,与司子期相对而坐,二人间隔着一张檀木案几,两杯茶盏上热气蒸蒸。
今日的朝局变化,堪称是瞬息万变,一度让闻渊明都有些糊涂了,看不明朝局的动态。只是荀少彧交托在闻渊明手上的权利,可是实打实的’沉重‘。
名正言顺的监察一位国之重臣,只要一想想当中的利害,就让司子期浑身发冷。
此刻的司子期,犹自感到匪夷所思,道:“阿父,君侯真的将此事,全权交托到了您的手上?那可是他的心腹重臣,与您的关系可并不怎么和善,如果您禀报时嘴稍稍歪一歪,上阳朝的下场不难预料。”
查察一位国之重臣的干系,事无巨细的一一勘查,只要一想就头皮发麻,甚至让司子期惊疑不定的想着:“那位……就真的如此信任咱家,将一位重臣置身于监察之下?是不是想着篓草打兔子,要将咱家也一起带走?”
司子期可是了解荀少彧的为人,只要利益驱使,没有荀少彧不敢做,乃至不能做的事。因此这想法固然匪夷所思,却也不失为一个思路方向。
“你啊……君侯钦命,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这位君侯,心性果敢决绝,看似是为了汾水贪渎震怒,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闻渊明眉心第三目闪烁金光,自语道:“上阳朝是不可能做此不智之事的,那个老狐狸虽然阅历不如老夫,但手腕是真的硬朗,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错漏。”
“但是他身边人就不一定了,他上阳朝有这个定力,旁人可就未必了,就从他身边人开始查一查。”
元始诸天 第三八二章沉疴痼疾
————
“阿父,从他身边人查起,是否还是有些不妥?”
司子期迟疑了一下,沉声道:“上阳朝毕竟是君侯心腹重臣,咱家琅環虽为吕国夫人,却也不好与上阳朝这个心腹重臣为难。”
“而且,南蔡旧臣的势力盘根错节,在在如今的吕国着实不容小觑,您虽是奉君命而为,但君侯却未必会领您的情。”
闻渊明诧然的注视着司子期,道:“很好,你能有此心,倒是疏为难得!”
说罢,老太师长长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你的火候还是不到,没看出咱们这位君侯的真正用意。咱们的那位君侯,可是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坚毅果敢,更加匹夫不可夺其志啊!”
显然,这一位身历五朝的老太师,已然从中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虽不知荀少彧具体心思,但也有了一个些许心理准备。
而能在波云诡谲的朝局中,历经五朝而不倒,闻渊明除了他身后的上清宫以外,还有着远迈他人的精准眼光。对于闻渊明的眼光,那是经历了无数次实践的,司子期自是不得不相信。
司子期焦躁的捏了捏拳,面容满是不安,蹙眉低语道:“阿父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由君侯在布局,汾水之事亦是由君侯操纵?”
倘若闻渊明的猜测是真,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整个吕国都要掀起一场大地震,这可不是臣子该涉及的事,也不该有臣子涉入。
闻渊明淡淡一笑,道:“你多虑了……倒谈不上是操纵,最多只是关注一二而已。咱们那位君侯,倒是不担心南蔡旧臣尾大不掉,只怕这些人不堪大用,枕于享乐安于现状呢!”
“君侯正值少年,一副的雄心壮志,正需要一群能征善战的虎狼之臣。只是现今国力不振,内外无战事,致使一些臣僚只知享乐,没了向上的心气,竟敢行此危机吕国的蠢事,君侯也是要给这些人一个震慑。”
闻渊明眸子闪烁着幽幽光彩,老臣毕竟是老臣,闻渊明直接看破了荀少彧的心思。
荀少彧嗣位不过三载,其麾下的文武臣僚就堕落至此,竟敢将手伸向赈灾钱粮中。此风断然不可长,如若长此以往,吕国的何时能迈入一州霸主之列。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荀少彧身为一位合格的君王,可是将其牢牢铭记于心。
司子期颔首低语,道:“原来如此,看来这泉浦又要生出波澜了!”
汾水之事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全凭着荀少彧的脾性发挥,若真是上纲上线,将涉事之人杀个干净,怕是要死不少人了。
“是啊……是要生出波澜了,这风波一旦起来,再要平息下去,就要看君侯的心思了。”
…………
几日须臾即过,在这几日之内,吕国国都泉浦,乃至于三浦之地,都莫名弥漫着一丝丝沉肃的气氛。
在这莫名沉重氛围下,似乎就连百姓黔首也受此影响,往来间行色匆匆,在外更是寡言少语。生怕因着一时口快,而惹祸上身,死都不死道怎么死的,甚至便连市井上的人烟,都在不知不觉间稀薄了许多。
三浦愈发压抑的气氛,让这些饱经战火的黔首百姓,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不安正在酝酿,无论是百姓黔首们的不安,亦或是达官显贵们的不安,都在这几日缓缓弥漫。
泉浦东城的一处酒栈厢房中,上阳开满脸惶恐的坐在酒案旁,目光不时的看向厢房门前,神情中夹杂着不安、恐惧。
“他……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这位上阳家的纨绔子弟,脸上的恐惧不安,几乎达到了极致,甚至就连手脚都不知何处摆放,坐在长条凳上的的他,两腿不住的颤抖着。
得!得!得!
牙齿在不自觉的打颤,这短短的几日光景,上阳开承受着常人想象不到的压力,若非心里头还有几分侥幸,怕是整个人早就垮了。
三浦之地的气氛极为压抑,尤其上阳府邸中的暗潮,更是让上阳开极为警觉。也许是心里藏着亏心事,上阳开见着每个人,都似乎带着一双审视的目光,就连奴仆杂役之流,都让上阳开极度的警惕。
尤其叔父上阳朝目光,更是让上阳开倍感煎熬。几乎每时每刻,在上阳开的背后,都恍如成千上万双眼睛,在冷冷的注视着他一般,让上阳开的心极端沉重。
踏!踏!踏!
此时,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忽然在厢房外响起,地板嘎吱嘎吱作响,让上阳开面色一变,眸紧紧的盯着门。
吱——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位相貌平庸的白衣中年人,环顾了一下周匝布置,这才缓缓走入这一间厢房之中。
看着来人,上阳开面上似哭似笑一般,道:“你……你可是终于来了!”
白衣中年人神色自若,看了一眼慌乱惶恐的上阳开,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面上依旧如常,冷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着急与吾见面。吾不是告诉过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没事最好就不要见面,你这么着急,是不是上阳府出什么事?”
“上阳朝那个老家伙察觉了,他一定是察觉到了,老子不跟你们干了。”
上阳开咬牙切齿,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低吼道:“老子怕了……老子真的是怕了……那些玉贝石贝老子都不要了,全都给你们……都给你们,老子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的牵扯!”
白衣中年人冷漠的看着上阳开突如其来的宣泄,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只是看着上阳开整个人似如疯癫一般的神态,眸子中一丝蔑视一闪即逝。
“因为什么?”白衣中年面带和煦笑意,缓缓在上阳开身旁坐下,道:“我们的合作,不是一直很顺利吗?你为我们提供便利,我们给你分润利益,这个合作咱们一直都是双赢啊!”
白衣中年人不疾不徐道:“我们有我们的门道,你则是能借你叔父的势,咱们联手合则两利,只要随意上下其手,利益之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真舍得放下这份利益,回去继续做你的膏粱纨绔?这份资源在握,就是堆也能将你堆到元神九转的境地。”
听着元神九转就在眼前,上阳开咬了咬牙,神情变得犹豫不决,态度上有些松动。
这笔财帛可不是小数,无论在任何地方,粮食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二十万石的粮食着实不是个小数了。
“你就放宽心,不用一直疑神疑鬼的,你毕竟是上阳老大人的亲侄子,有着上阳老大人为靠山,国君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朝局的稳定,国君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见着上阳开的情绪渐渐平稳,白衣中年人恶劣的一笑,道:“只就是没了二十万石粮食,饿死了几万贱民而已,他能拿你怎么样,又会拿你怎么样,国君还能不考虑君臣离心,就为了杀你一个纨绔子?”
听着白衣中年人提及上阳朝,上阳开情绪渐渐的缓和下来,失神落魄道:“对,吾还有叔父,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看着吾死的,国君与叔父的情分不同,吾是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以来沉肃的气氛,让上阳开颇有了一丝草木皆兵之感,着实是一种折磨。每每想要与上阳朝吐露实情,但一想到上阳朝得知实情,那一副暴怒的模样,上阳开就又沉寂了下去,其得过且过的心态不言而喻。
只是,在几度惶惶不可终日之下,上阳开身上的压力愈发沉重,甚至不得不逃出上阳府,躲在这一间酒栈中苟延残喘。
白衣中年人看着依旧失神落魄的上阳开,眉宇间泛起一丝冷意,口中却道:“你从上阳府里,到底出来多长时间了?”
这个上阳开在白衣中年人眼里,可是一枚极为有用的棋子,若非实在是不得已,白衣中年人是不会舍弃上阳开这枚有用的棋子的。
上阳开苦笑道:“吾是前日夜里逃出来的,吾是不敢再在府里呆了,再在府里呆着,那种气氛下吾绝对会疯了的。”
“该死,你这个混账,你……你竟然是偷跑出来的,谁让你跑出来的?”白衣中年人神色一变,刹那间变得极为可怖阴森,语气森冷的说着。
白衣中年人猛然得知,上阳开竟然是从上阳府中逃出来的,得知了这一噩耗的白衣中年人,几乎就要被其气得吐血。
在白衣中年人的眼中,上阳开虽是一枚上好的棋子,但这枚棋子最大的作用,是在他还未暴露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上阳开的擅自逃遁,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晃晃的告诉上阳朝,这个上阳开身上有问题,如此一来这枚棋子就算是废了一半。
而之所以只是废了一半,还是因为白衣中年人摸不清上阳朝的想法,不知其是否能大义灭亲,所以上阳开身上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不行,上阳朝势力何其之大,虽说有着百日幽禁之惩,短时间内不可能亲自出面,但他想要在泉浦找个人,却是简单之极,怕是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
白衣中年人思之极恐,手掌不由一捏,将桌案一角生生捏得粉碎,心惊肉跳道:“不好,这里是陷阱,上阳开或许就是鱼饵!”
越想越惊恐,白衣中年人深深知道荀少彧的手段酷厉。若是只在暗中行事,白衣中年人未必有多么惧怕荀少彧,但若是将其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衣中年人的胆气可就有些不足了。
轰!轰!轰!
一阵阵恍若闷雷的咆哮声,自耳畔倏然炸响,一股沛然难当的杀伐之气,轰然冲天而降,白衣中年人恍惚见着一头浴火凤鸟,豁然展翅高飞。
“飞凰神兵!”白衣中年人再也保持不主从容镇定,尖细的声音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
吕国镇国道兵【飞凰神兵】的厉害,铭刻在每一个吕国国人的心中,是用无数尸山血海的鏖战,生生打出来的威名。
一支处于巅峰状态的道兵,足以镇压一尊武道圣人,这白衣中年人再自信,也不敢与一尊武道圣人比肩。
“种军何在,封禁十里,架起天罗地网,与老夫杀入酒栈,生擒贼逆!!”
此刻,一声苍迈的声音,恍如自九天遥遥落下,恐怖的气机撼动四方,无数封禁自虚空间若隐若现。
…………
“咦?”
与此同时,甘泉宫之中,荀少彧端坐君位,神情淡漠之极,手掌抚着案几之上,举止之间君威凛然难测,眸光开阖间看向东城。
“是闻渊明的气息,不但架设天罗地网,还出动了一支【飞凰神兵】,看来闻渊明这几日所获不小啊!”荀少彧低声一笑,道:“只是几日光景,朝野上下不安分的人太多了,闻渊明这一次出手,或可将这些人压一压。”
这几日的沉肃气氛,倒是让不少臣僚都有微词,只是荀少彧一力压着,让这些臣僚只得生生受着,不敢将不满表露出来。
以荀少彧此时几乎跻身天人之道一般的高明手段,闻渊明的动作在他眼中洞若观火。而调动着【飞凰神兵】这一支镇国道兵,若无荀少彧的悄然默许,又岂是如此的简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荀少彧的掌握之中,荀少彧就是要借此清理一批庸庸碌碌之辈,才好矫正整顿朝中风气。固然在他乾纲独断之下,大可直接作为,所做之事未必不行,但又显得过于急躁了一些。
“南蔡旧臣……文侯老臣……”荀少彧呢喃自语,这是他的两块心病,也是当前吕国最大的隐患。不将这些隐患翦除一些,荀少彧也不放心冲击天人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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