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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此后无我军令,五卫军兵,一兵一卒,也不可轻动。凡擅调者,一律严惩。”
荀少彧显然,对此事筹谋已久。也对这些军中陋习,深恶痛绝。
一出手,就严明正法,约法三章。赵文远、鲁明达等人,无语噎凝。
这一下子,就削去了他们很多亲兵。
“诺!!”众将官轰然应诺,再度叩首。
“诺!!”
一传十,十传百,数千大军,旌旗烈烈,恍如地动山摇之势,蓦然而发。
伴随着这一声应诺,荀少彧耳畔之间,似乎一声轰鸣之音,亦随之而起。
轰!隆隆!!
一缕缕纯红云气,在纯青秉命统御之下,环绕盘恒,似如朝拜一般,纷纷涌动。一枚铜钮印,在这一团云光之中,沉浮不定。
这一声声呐喊,万众一心,齐齐汇聚出一股浩浩之势,其重无比。须臾之间,就有一声声碎裂,在荀少彧心神浮动。
这一方气运至宝,本就让石镜粉碎真形,吞掉了内中精华。
只留下一丝余形,化作一道纯青秉命,成为荀少彧出头之机。
而荀少彧能在如斯年纪,就坐上如此高位,不乏有纯青敕命之功。
不如今荀少彧,更是承载千军之望。这一方铜牛印,终于亦有些,承受不得如此之重。在这印身之上,一丝丝裂缝,不断发着‘嘎吱,嘎吱’之音。
荀少彧望着,顶门云气翻腾,心中亦喜亦悲。
“如今……终于要开始了么,开府建衙,一朝踏入人道之途。”
在这一方低魔低法世界,就连百人敌者,都是稀少难寻。
想要撰去大运,就唯有在争龙中,登鼎至尊,才有这资格。
而人道定鼎,不胜既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静然看着,这一方道家至宝,渐渐消弥,点点气运垂下,犹如星河般璀璨。
铜钮印渐渐消逝,化作缕缕气机,涓涓细流,附着纯青秉命之上。
一尾赤鲤,生于这涓涓细流之间,形态若隐若现,似乎虚幻,也似真实,在其间渐渐游弋。





元始诸天 第八十三章不器(上)
圆月高挂,夜色正浓。
县衙内院,一名名甲士,抬步之际,衣甲晃动。
书房之内,烛火摇拽,映衬夜色。
荀少彧坐着靠椅,面色深沉,似如一潭幽水。
各大卫将,各自分坐,神容之中,都有着些许谨慎之意。
自荀少彧,气数凝结,环绕鲤鱼之相。其山根之处,就有着一缕淡淡紫韵,缠绕不休,愈发有着显贵之相。
祂蹙着眉头,白日间的英姿勃发之态,一点也无,眉心紧锁,踌躇不定。
良久,荀少彧幽幽道:“邺县来信,大帅病重,想要于临终之前,再见我……最后一面。”
荀少彧面上,复杂难明,遥想当年知遇之恩。
他荀少彧能从一介微末小卒,有今时今日成就,亦多亏大帅提携。
非是如此,荀少彧岂能一路累功,执率一县,登上高位!
毕竟,军中路数,也并非一直敢死,就可出头的。若无靠山庇护一二,最多不过一强卒牙兵尔。
荀少彧能有今日,这一位大帅起得作用,至少要占三四分。
有着如此大恩,可谓再生父母,亦不过如此!
不过,这一份大恩,也正似一座枷锁般,牢牢锁住了荀少彧。让荀少彧面向周匝各县,就似手拿刺猬一般,插不得手。只能困顿江宁,动弹不得。
对于荀少彧与大帅之间龌龊,在坐众将都知晓一二。
这一些军中大将们,毕竟都是荀少彧,起于微末的心腹。对那一位的大帅行事手段,也几分揣度。
赵文远沉吟,道:“这……大帅病重,可是确切?”
此言一出,让众人悚然一惊。几个脾性火爆的将领,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
由不得众人,不去多想一些。荀少彧占据江宁的几年间,编山民练甲兵,治农桑定苛捐。其势力、实力,何止增长了数倍。
如此强横的势力,在元成器眼皮底下,如何不能让元成器,寝食难安。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元成器与荀少彧,纵然恩情深厚,但间隙也是极深的。
荀少彧眸子一厉,心中一冷,喝道:“文远,你这是何意,莫非大帅还能欺我?”
做出怒态,荀少彧起身扶剑,斥道:“大帅待我,恩重如山;我视大帅,如父如师。”
“如此恩,如此情,大帅他岂能欺我,岂能负我!”
他一边说着,顶门云气,一尾赤鲤,摆动游弋,荡起层层涟漪,水光潋起。
一时间,荀少彧正气凛然,紫气氤氲,愈发大盛。
“这……”
众将心头惴惴,满是惊疑,细细揣摩之下。心头愈发,沉甸甸的,危机渐盛。
他们都知道,这一位元大帅,并非是孤家寡人。亦是有着一子二女,承欢膝下;也是有着家眷亲旧,环顾左右的。
而在这病重之时,这一敏感时刻,突召荀少彧入邺,交代后事,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有些大将,敏感多疑一些的,不免就要猜度这位元大帅。是否欲要为少帅铺路,趁着机会,骗杀了荀少彧,为少帅日后,剪除一大威胁。
这,并非是全无可能!
荀少彧拥兵数千,威仪自享,虽出身元大帅麾下。但由于他敢打敢拼,福祸齐享,麾下部众归心,威望甚重。
与之相比,那一位少帅,军中声望寥寥无迹,如何能与荀少彧相争。
而且荀少彧这些年,一直忌惮元大帅的情分,才多次避让。但这一情分,落在元少帅身上,还能剩下几分,就不好说了。
这种种原因,未尝不能让元大帅,狠下心肠,骗杀荀少彧。
鲁明达豁然起身,闷声:“上位……难道您真要入邺县?”
“一旦,您入了邺县,生死不由自己,就凭元大帅,一念刀俎了。”
荀少彧勃然大怒:“混账!”
“大帅于我,恩重如山。我方某人出身贫微,从一介草芥,执掌一军。大帅恩义,何其之厚。你这是让我,陷入不忠不义之列,万世唾骂乎!”
看着荀少彧正气凛凛,赵文远嘴角一抽,默然而对。
赵文远和荀少彧一般,都为慈安寺出身,哪能不知荀少彧真正颜色?
看似荀少彧勃然一怒,但荀少彧内心真实想法,又岂为旁人道哉。
况且,以荀少彧心性之凉薄,岂会在意,这一些恩义之情。
赵文远若有所悟,当下撩起衣甲,叩首苦劝道:“上位,此刻邺县,危机重重,风云诡变,不知情势。上位孤身犯险,恐有不测之祸。众军不可一日无首,文远愿随上位,共死同生。”
“上位……”
杨不已、薛定鳄、陈达开,同样叩首,道:“吾愿随上位,共死同生。”
荀少彧威势凛然,面带冷色。若非他顾念名声,何须一直做戏至此。
义军者,义气当先!倘若荀少彧,品行有失,没有德行镇压,这一支麾下义军,也就废了一半。
荀少彧哼道:“邺县,我是必去无疑,不可推搪。老帅将去,这是何等大事,我若不去,岂不是忘恩负义?”
“任他是狼穴虎口,我方国端,都要去探个究竟。”
云气颤动,似乎随着荀少彧,激昂语气,散发丝丝波澜。
“吾等,愿随上位,同生赴死!”
荀少彧动容,道:“众兄弟不负我,我亦不负众兄弟。”
…………
阴世冥土,渺渺茫茫!
一处辉煌所在,灯火通明
丹阳府境,繁华依旧!
点点零星,飞落冥土,照彻前路幽冥。
一辆辆车马,鬼马踩踏着幽蹄,丝丝灰雾,在蹄间回荡,一双双马眸之中,闪烁着鬼焰森然。
一位位鬼神,养尊处优,面带法纹,缕缕淡白光芒,洗涤着周匝。
神道富贵,尊荣奢侈!
入目之处,尽是金玉铺就,神辉流转,处处奢华,寸寸华奢。
一尊尊鬼神,体绕神芒,神态威仪,踏脚迈步之际,徐徐荡漾涟漪。
每一尊鬼神,皆有一名名阴将阴吏,捧金盂,撑蒲伞,服侍左右。
“嚯嚯嚯……这不是溧阳城隍么?”一高冠博古,一身玄幽的中年男子,一身纯白气机,扬溢浮动,鬼气阴沉。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鬼,怎么不在你的秣陵,自在悠闲。”
溧阳城隍冷笑,毫不示弱。周身浮动纯白,法纹在面上,愈发显眼,森白一片,惨淡深邃。
“嘿嘿,府君大令之下,谁敢不到?小弟胆子小,可不敢忤逆府君,自讨没趣。”
秣陵城隍一袭官衣,衍白鹤之相,步履之际,白鹤轻鸣。
两大城隍,威势凛凛,碰撞之间,铿锵交鸣,隐约有环佩交响。
溧阳城隍嘿然冷笑,溧阳、秣陵两县比邻,各种利益纠葛较深。
上朔几代,两县就同属竞争之列。在阳世之上也是多有争端。落到阴世冥土,就是两大城隍,面和心不和。
神殿煌煌,富贵繁华,沿路之上,尽是奇花异草,玉石屏风,南海珍珠,珊瑚衬托。
两大城隍,面色自若,眸中映照纯白,信步入殿。
一经入殿,殿中上首,一尊身姿伟岸,面容粗矿的鬼神。一袭赤袍,面带淡淡红纹,眸光开阖,有如火焰席卷。
两位城隍不敢怠慢,纷纷伏身,向上座鬼神叩首:“参见府君大人!”
丹阳府君粗眉一挑,道:“毋需多礼,上座。”
两位城隍,再度一礼,起身之后,一左一右安坐两侧。
不一会儿,一位位体态威严的鬼神,徐徐而来,拜过府君,纷纷落座。
看着几大城隍,纷至沓来,府君微微拍了拍手,道:“……歌舞!!”
话音未落,一名名娇俏鬼姬,踏着婀娜蝶步,碎步入殿。一个个恍如生人,肌肤似玉珠一般。玉面粉黛,赤脚抬足,纤细的腰肢,仿佛盈盈一握。
叮叮——咚咚——
编钟起伏,随即箫、瑟、琴、埙、笙、鼓、琵琶,纷纷交响。音调清脆,似如一股冷冽清泉,沁透心脾。
丹阳府君自得其乐,望着眼前歌舞,嘴角含笑。
八大城隍,各居其位,面露疑虑。他们皆是鬼神之躯,虽非与世同寿,但也寿数极长。就是一二十载,在他们心中,都不过沧海一粟,寥可乏陈。
在时间观念上,这些城隍鬼神们,俨然已是脱离阳世概念。
不过此时,阳世乱象沸沸,阴世亦是初露端倪。阳世影响阴世,阴世之内,俨然暗流涌动,乱态汹汹。
觥筹交错之间,句容城隍,顿然开口:“府君大人,您命我等前来赴宴,怕不只是让我观一场歌舞,享一顿冥食吧?”
几位城隍,眸子盯着这一位府君,眸光闪动纯白神芒。
鬼者,一念不失,堕入冥土,由凡俗本命,跌落冥格。
唯有从淡黑冥格,渐渐拙升淡白,才可称一声‘鬼神’,出入阴阳,干涉阳世。
这其中,一乡土地,位格淡白;一县城隍,位格纯白。一府城隍,位格淡红;一州城隍,位格纯红,此四等为鬼神之格,也都是神道位格。
这一方世界,因着位格不入金敕,故而无法诞生金敕鬼神,最高位的鬼神,也不过一州城隍,位在纯红。
一尊府城隍,位格淡红堪比真人,其威势已非寻常鬼神,所能想象的。
而且,阴世与阳世,迥然不同。
在阳世之中,因物质规则,极为严密。真人之业,亦不过百人之敌;武人之颠,也难挡数十甲兵。
在阴世之中,因着力量规则悬殊,相差一等,其中就是天渊之别。
一尊府城隍,淡红位格,其威势法度上,甚至是纯白位格的数十、上百倍之上。
一县城隍直面一府城隍,句容城隍所受压力,无疑是极重的。
丹阳府君平静的,轻放酒杯,看向句容城隍。
酒杯之中,微微摇晃,赤芒起伏,荡漾层层水纹。
“……退下!”
他一拂手,大殿之内,顿时一静。




元始诸天 第八十四章不器(中)
鬼姬、乐师们轻轻垂首,微微弯着腰,徐徐退下。
一时间,神府为之一清!
丹阳府君凝视着句容城隍,指尖缓缓敲击木案,许久无言。
见此,几位县城隍眉尖一跳,心头警意倏然一起,面上带着一抹苦涩,
丹阳府君,积威已深,淡赤位格加身,远非他们这一些纯白位格,城隍鬼神之流,所能抗衡的。
倘若这一位府君,真的别有用心。一朝发难,这些县城隍之流,纵然在平日,可享尽威福。亦要在府君的一念之间,跌落冥职,魂消魄亡。
句容,冲动了!
这一刻,在坐的几位城隍,心头压抑,暗自骂着句容城隍。
宴无好宴,他们这些鬼神,历经百数十载,诸般阵仗,哪个没经历过。
叩!叩!叩!
一时间,空旷的神殿之内,只有丹阳府君,一下下敲击木案的回音。
府君面色晦涩,淡淡赤芒,犹如皓月当空,无声无息,底下却似惊涛骇浪。在这一下下敲击之中,犹如浪起叠叠。
他面上平淡似水,轻轻叹息:“句容啊,你何出此言?”
因鬼神之躯,寿数悠远。凡俗悠悠数十载,在他们眼中,亦如朝露一般,朝生夕尽,不值一提。
固然人道气数,可以横扫鬼神,但鬼神长生,平添尊贵。任意一尊乡土地,即可鬼寿三百之数。
这长生种看待短生种,天然的便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一些城隍,历经上百载岁月洗礼,凡俗之时的姓名,大多都淹没在了浩瀚的岁月长河之中。
此时,此刻,句容城隍之名,就是‘句容’尔!
“府君,”
句容城隍面色苍白,面上纯白神纹,俨然溢散点点白芒。
这就是位格之间的压制,虽非绝对,但直面仍有忐忑之意。
“莫非,您真的打算强留吾等?”
此言一出,一众城隍面色稍稍一变,再度望向丹阳府君之时,神容之中,已然凭添许多凝重。
这一些城隍,各怀心思,相触之间,凭生一丝寒意。
丹阳府君眸光一动,玩味一笑,青葱似玉一般的手指,微微触碰桌案,漫不经心般,道:“是……当如何,不是……又当何如?”
毕竟两者位格,差距甚大。淡赤与纯白之间,虽只有一线之差,但这一线犹似天渊。
句容城隍面色愈发苍白,强稳心神,道:“府君都如此说了,小神又能如何,不过束手待缚尔!”
见着隐约的,有些服软意味,丹阳府君冷哼了一声,对句容城隍,到底是没有真正的出手。
毕竟,凡事自有规矩。纵然神道位格,伟力归于自身,一步之差,天地之别。就是凭着他,一神之力,就可压下一众城隍逆反。
但,这终究失了章法,舍了规矩。
除非他丹阳府君,能以一己之力,镇压天下芸芸,横压一十三大州,亿万鬼神。否则,丹阳府君就绝然不敢,真正的无所顾忌。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之丹阳府君,大可无视规矩,蛮横霸道,出手镇压了这几大城隍。
然而,来日之时,未尝不会有一洲城隍,也强势出手,镇压了他这一位丹阳之君。
毕竟鬼神之躯,虽鬼寿绵长,却并非永恒不坏。不要说一介府君,就是执掌一州的大鬼神,也不敢自言永恒。
历代鬼神,陨落之数,何其之多。就只他丹阳一府,自古恒今,就有数十尊府君,道消神毁。
如今又正值乱世,国运崩殂,群雄角逐之时。丹阳府君纵为一府鬼神之首,但在这新旧更替之机,仍有些力不从心。
“你很好……”
丹阳府君冷笑着,微微颔首。
句容城隍伏身作揖:“请府君示下!”
“江宁方国端,狼视鹰顾,颅有反骨,以下克上。”
丹阳府君一字一顿,道:“吾欲除之,诸位作何想?”
几位城隍,神色微沉,尤其江宁城隍,更有如芒在背之感。
方国端在丹阳义军,势力极强,威望亦是极高。丹阳八县之地,就有三县之地,是方国端亲自领军破之。
如今丹阳府君,意在除去方国端,其意深远,令几大城隍,豁然变色。
城隍们相视,愕然无言,随即看向丹阳府君,其一身冷峻森严,不似作假。
句容城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杀身之祸,这些城隍,不介意做一些让步。
丹阳府君冷冷看向下方,道:“诸位在丹阳八县,根基浑厚,各有底蕴。”
“在辖地,都自有属意之选,亦自有属意之人。”
几名城隍稍显尴尬,沉默不语,也不反驳。
城隍们与所在地域,气运相合,难以分割,一兴俱兴,一衰俱衰。
一旦未来的扬州潜龙,出自他们辖土。这一份气数,可是沉甸甸的。甚至,就是凭此而起,撼动丹阳府君之位,位格升华,实现终极一跃,也都未尝不可。
乱局,何尝不是机遇!
丹阳府君,冷哼着道:“但,本君……也有一属意之人!”
元成器寿数已尽,为天命所定,不可挽回。
对此,一些阴世鬼神之流,亦或阳世炼气之士,都有一些感应。
对他们而言,这何尝不是插手,掌握丹阳府,篡取大运、气数的机会。
这天下乱局,本就是从由小搏大而始。一县搏一府,一府搏一州,一州搏天下。
丹阳一府,在这天下乱局中,看似不起眼。但也是天下百数之一的精华,不容小觑。
而丹阳精兵,自古有名,这份量就更重了些。
在坐鬼神,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选中之人。只是在意见上,互不统属,才不时的有摩擦产生。
这方国端,由江宁起家,一旦起势,江宁县城隍,就会水涨船高。
到时,无论丹阳府君,以及几位城隍,所处境地都会十分尴尬。
而且,也是为了防止,几个城隍渔翁得利,丹阳府君直接圈禁一段时间,待到尘埃落定之时,也不失为一稳妥之法。
想到此处,就连江宁城隍,也苦笑连连,但也不敢反抗。
若是一直逆来顺受,他们这些城隍,因着一身香火功德,不见得重处。
然而,一旦短兵相接,接下来的后果,就不是他们几个城隍,能承担得起的。
丹阳府君漠然,道:“那么,诸位有何想法,不如一一道来,本君洗耳恭听。”
府君身似红日,大日升腾,红光缕缕,映衬着冥土深邃。
…………
旬日,
山路崎岖,枯木沿道。
踏!踏!踏!
荀少彧一身精干装扮,胯下黑马踏蹄,溅起尘土飞扬。
数十骑兵一身皮甲,甩动皮鞭,胯下战马,吃痛狂奔。
荀少彧身躯起伏,喊道:“兄弟们,都加把劲,邺县就在眼前。趁着城门没关,大家伙入城,饱饱的吃上一顿好的!”
“这一顿,老子请了……”
他一挥马鞭,黑马鬃毛拂动,身子愈发轻快。
数十骑士,大声应喝:“好!!”
“驾!!”
“上位,俺老张,可想吃卢方家的琵琶鸡……”
一粗爽汉子,凑趣的喊了一声。
立时,起哄声不断,众骑士面上,都映衬着一抹红光。
这一些骑士,都是荀少彧麾下亲信卫士,是可委托性命,舍身挡箭的那一种。
而荀少彧平常,也一直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与这一些亲信卫士,同寝而眠,同塌而食。
可以说,这数十骑,就是由荀少彧,最信任的一群精干之士组成。
荀少彧轻紧马腹,黑马长嘶,横了糙汉一眼,道:“你这憨厮,就你会吃。”
“也罢……就卢方琵琶鸡,老子出一回血,管够!”
他哈哈一笑,神采不羁,胯下马驹,蹄子重重落下。
“兄弟们,上位说了,管够!”
“哦!哦!!”
怪叫着,骑士们口中呼哨,马蹄声犹如惊雷滚滚,席卷而起。
这卢方琵笆鸡,是一家百年老店,一锅几十载,从未熄火的高汤,滋味甚浓,是邺县的名店。
其肉质烂而不碎,只一抓一抖,连带着骨头,大口满嚼,回味无穷。
…………
邺县,
城楼之上,一名名甲兵,面无表情的杵着长矛,笔直站着。
一面面‘元’字大旗,横插楼墙上,随风招展。
来往百姓、过往行人,在城门口,一个个的接受着,守门兵卒们的排查。
蓦然,一名甲兵在视线边缘,竟然见着一股股尘沙翻腾。
甲兵瞳孔一突,来不及细想,伸手抄起鼓槌。一阵密集的鼓声,随即响起。
鼓声一响,城门之前,众甲兵猝然一惊。
不顾百姓黔首们,哭嚎慌乱,十几甲士推着厚重的城门,徐徐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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