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诸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弃还真
“老夫要不行了……坚持不下了……国端……国端……”
元成器蓦然,紧紧反攥着元子述的手。
元子述神色稍冷,道:“父帅,您不用说了,儿子明白,一定会竭尽全力,绞杀这个祸害。”
老帅缓缓,摇了摇头,似乎回光返照一般,轻声道:“你不是国端的对手,无论才具、格局,都差国端太远。”
元成器一辈子,看人的眼光,就从来没错过。
若非元成器,对荀少彧有着大恩,有着一份恩情限制,元成器才敢重用荀少彧。
只可惜,本打算临死之际,削弱荀少彧的威胁,让荀少彧以后,只能辅佐,不再掌兵。
却让元子述,自作主张的,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老夫,死则死矣,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和你的两个妹妹了……如果,事有不协,你就舍了这些身外之物,带着你的两个妹妹,一起……一起……”
这一口气,喘不上来,元成器死死的握着元子述的手,瞳孔陡然一突。
“父帅!父帅!!”元子述趴俯在床榻,哭嚎着。
…………
在这一刻,一处街巷之中,荀少彧站在屋檐下,心神触动。
“老帅,去了!”
他看着石镜中,顶门之上的赤色云气,顿时沸腾着,犹如失去一道约束一般,赤鲤吞吐气机,笼罩着赤鲤的灰雾,散去大半,只有一些残余,勉强支撑、摇摆。
荀少彧微微,有一些怅然若失。
他在此方世界,能站稳脚跟,稳步前行,老帅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只是,在他成长到,一定地步之时。这一位老帅的恩情,又似一道枷锁,牢牢的栓住了他的步伐。
除非他想成为忘恩负义,不忠不孝,天下唾弃之辈。要不然,也就只能,让这一道枷锁,锁得牢牢的。
“老帅,”
荀少彧漠然,道:“您大势已去了……您这一去,大丧军心。元子述就是有宣武、耀武、成武三卫大军,也难挽回颓势。”
“就让我,接替您推翻蛮魏的大愿,塑造一个朗朗乾坤。”
轰——
似乎天地响应,一道惊雷横劈而下,深蓝的电光,在雨夜之中,愈发的明显。
荀少彧望着,在惊雷之下,震的有些移位的瓦砾,神情明晦不定。
元始诸天 第九十一章雷雨(下)
帅府,
元子述手足冰凉,在老父遗体之前,面色森冷严峻。
一名名甲士,着软皮甲,配铜质牌,一个个都散发着森冷气息,宛如一头头饿兽。
“封锁消息,清查一切可疑之人,宁杀错,勿放过。”
“诺!!”一队甲士,抱拳应诺,随即转身离去。
此刻,诺大的帅府,俨然成了一座兵营。甲士巡狩,甲叶晃动,明晃晃兵戈,似如长林。
这些甲士,就是元成器最为信重、依仗的,宣武、成武、耀武三卫。也是元成器给元子述,留下的最后一份遗产。
“父帅,您就在这静静看着,看儿子如何收拾烂局。”元子述对着元成器尸身,暗自呓语。
屋外雷雨,徐徐冲刷着,帅府淤积的血腥气息。
雷电闪烁,在灰蒙蒙的天空,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今夜的雷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元子述看着老夫面庞上,浮现的一块块尸斑,心头一拧。
潮湿天气,尸体不易保存,尸气浓重,在短短一、两时辰内,就浮出了尸斑。
突兀的,似乎有喧嚣声,在前院传来。
“前院发生了何事,如此喧闹。来人,看一看。”元子述不耐的道。
不一会儿,一名甲士跌跌撞撞,右胸上插着一支箭羽,血液透着皮甲。
“少帅,”甲士艰难的跪下,嘴中尚有血沫子:“李家反了……李家反了……”
元子述悚然一惊,数名甲士扶起这重伤的甲士。临近再看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反了?”元子述低声呢喃,神色中满满的不敢置信。
丹阳府李氏,可是丹阳第一豪族,在邺县的底蕴势力,更是庞大之极。
元家虽有大军在握,但老帅去世,这上万大军,除了最亲信的三卫大军,其他兵将,已经不足为信了。正需要一步步清洗,才能重新掌握兵权。
现在,正是元氏最为脆弱的时刻。而李氏就是在这一契机下,豁然一击。
元子述仿佛抓住了一些内中的脉路,哭笑道:“呵呵呵……好一个李家,好一个李家,你们真的很好啊!”
“杀——”
喊杀声,喧嚣声,愈发临近。
元子述冷笑一声:“杀,都给我杀……我要诛他李家九族,不,我要他十族……”
“诺!!”
一众甲士们,高举长弋,大声怒吼。
…………
乱!乱!乱!
整个邺县,率先乱了起来。
李家本就财雄势大,数千兵甲反弋,再有李家本身,有着的上千家甲,丹阳城隍庙也有上千香众。
而元氏又处于权利交接,诸事混乱的关头。
一时之间,元氏节节溃败,李氏黑虎旗,在邺县上方各处飘扬。
荀少彧看着一队队举着李氏黑虎旗,明火执仗的兵甲,肆虐着一户又一户民居。
“天助我也!”
他看着混乱的邺县,顶门之上,那最后一丝灰气,正徐徐消散。
一头赤鲤,摇拽鱼身,一片片鳞片,在赤气絮绕之间,渐渐浮现。失了元成器,这一制衡,赤鲤生机再续,鱼眸一眨,俨然灵动活泼。
“没想到,李家还有着如此野心,想要火中取栗,借壳上市。也不知他李氏,有何底气。”荀少彧冷冷的,撇了一眼,渐渐混乱的各处驻军,身子淹没在,墨黑夜幕中,渐渐远去。
帅府,喊杀声震天!
一排排弓弩手,纷纷半蹲,拉开弩弦。
“嘣!嘣!嘣!!”
一支支箭羽,不断射杀着,涌入的李氏兵甲。哭嚎叫嚷声,遍布在帅府的各个角落。
李长存甲胄在身,三缕长须拂过,面色微沉,一名名李氏家甲,拥在他的周匝。
作为李氏家主,虽不用身先士卒,但临阵鼓舞大军士气,还是须要他来做的。
“杀!”
“得元子述首级者,升三级,赏千金,”
“升三级,赏千金……”李长存一挥长剑,剑锋指着前方,大声呼喝。
这赏格一出,甲士们愈发奋勇,一个个神情激动,仿佛吃人一般,双目通红。
要知道,在这沸沸乱世之中,五十两白银,就能买得一条性命。更何况,是一千两黄金。这足以让无数人,都眼红心热,不顾生死了。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氏甲士们,齐齐呼号,面皮潮红,愈发振奋。
这两股兵甲,各为其主,在帅府周匝奋力拼杀,满地皆是血迹斑斑。
暴雨骤急,冲刷着满是血迹的地面。
…………
东城,两、三架木栏,横在城门。木栏之上,有着一根根圆木,削得尖角。
“谁,”
一个个火把高举,摇晃的火光,在墙楼屋檐下,显得格外显眼。
城下,荀少彧身着蓑衣,带竹笠,道:“在下方九,拜会故人……”
城楼之上,守将霍温,面带愠怒,冷笑:“方九?故人?本将怎不记得,有你这一号故人?”
荀少彧仰头,望着城墙上,那一威风凛凛的营将,道:“看来霍营正,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多年之前的情分了。”
霍温矗立城头,摸着冰凉的墙砖,若有所思,道:“是吗?”
“让他上来,本将倒想要会一会,这个所谓的故人。”
做为邺县,四门之一的守门将。霍问麾下亦有一营甲兵。
一营兵甲,在平常可有可无,但在这一关键时期,元氏岌岌可危,这一营兵甲,就十分重要了。
待到来人上了城墙,霍温本不在意,但一看荀少彧的正脸。
霍温虎眸一瞪,手掌下意识的握住刀柄:“是你?”
荀少彧淡淡一笑:“好久不见,霍兄……”
荀少彧起于军伍,是从基层起家,一拳一脚,滚着血肉坑,才获得如此显赫地位的。
而霍温和荀少彧,当年微末之时,就极为熟识,更是从一个火卒中出来的。
霍温哼声道:“方将军如今身在高位,岂会和我这小小守门将,再有何牵扯,老霍我高攀不起。”
“更况且,方将军现在是自身难保,再想要和老霍我有牵扯,也难了……”
“来啊……”霍温就要令麾下兵卒,擒拿荀少彧。
虽然荀少彧一身武道,通了一百零八窍。但大军围剿,仍然有力竭身陨之祸。
荀少彧哈哈一笑:“是吗?我方国端孤身来此,看一看故人。莫非霍兄这就迫不及待,想要方某的人头,来做舟筏,平坦你的仕途?”
霍温脸色一红,怒喝道:“放你他么的狗臭屁,我霍温岂是那等小人,你方国端休要信口胡言。”
“你……你他么的就会害我……”
荀少彧道:“国端知道霍兄的处境,也极为艰难。但老帅年迈,信不过咱们这些老弟兄了。”
“一些老兄弟,死的不明不白,也有一些老弟兄,变得让人看不清楚。诺大的邺县,能让国端信任的,只有霍兄一人尔。”
看着周围甲士,茫然的眼神,霍温咬牙切齿,道:“方国端,你又想害我。”
可想而知,一旦这话传扬出去。日后无论元氏获胜,还是李氏掌权,他霍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想要不传扬出去,谈何容易。这些甲士,都能跟着他霍温出生入死。但却不见得,其中不会有两家,安插下的暗子。
一旦让两家,知道今日荀少彧,在众目睽睽下的所言,他霍温前途,可想而知。
荀少彧语中带刺:“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献上我的人头,或许能保得一条性命?”
轰!!
一道惊雷,蓦然响起。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众多甲士屏着呼吸,刀口徐徐出鞘。
霍温脸上杀机浮现,一直握着刀柄的手,徐徐拔刀。
荀少彧直面沛然杀机,凛然不惧,看着霍温脸色的变化,嘴角微微带起一抹笑意。
顶门之上,一尾赤鲤摇拽云光,吞吐着缕缕纯红云气。云气盘绕,陡然溢散,须臾之间,少去了十分之一。
看得荀少彧肉痛不已,这可是他全身气运的十分之一,转换成源力,也该有几十滴了。
不过,这气运效果,也好的惊人。
只见,霍温顶门,那一道淡红本命,豁然一变,一丝亲近之意,渐渐生出,竟然缓缓倒向荀少彧一方。
表现在外的,就是霍温心绪陡然一乱。
啷!
霍温的脸上,阴晴不定,手掌一松,刀柄重新落入鞘中。
“……”
霍温默默无言,虎目圆睁,瞪着荀少彧,许久,道:“我不信,你会束手就戮……”
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认定荀少彧,还有着后手,没有显露出来。
荀少彧面上浮起笑意,拱手作揖,道:“小弟此来,只是想请霍兄打开城门,让出一条道路,让小弟可以拨乱反正。”
“拨乱反正,”霍温轻声呢喃,带着异色。
“如今老帅生死不知,李氏起兵作乱。国端麾下,有八千甲士,欲要拨乱反正。”
荀少彧平静的说道,脸不红心不跳,硬生生把五卫的四千兵甲,给说成了八千。
当然,荀少彧本来想说一万的,但一想物极必反,这八千甲士的压力,就够霍温受着得了。
何必再节外生技,让人以为他,这是蓄谋已久。
“八千……”
霍温脸色骤变,连忙回头,看向乌漆墨黑的城外。
黑洞洞的,寂静无声,深邃幽沉!
就霍温一营之兵,占据城高河深的优势,但八千兵甲,近乎三十倍的差距,就是吴起转世,兵圣再生,也要一起碾成齑粉。
“我怎么信你,万一你是诈我,一旦开城,岂不是悔之晚矣。”
霍温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丝丝冷汗。
荀少彧温和,道:“这个好办,”
他上前几步,拿起一个火把,高高举起,左右摇晃。
他用力一甩火把,火把打着翻旋,坠落城下。
霍温沉默着,看着荀少彧一番动作,也不做声,只是耐心等待着。
轰——
一声沉闷的惊雷,猛然炸响。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声重重的踏步声。
轰——轰——
一名名甲士,五十甲一队列,二百五十甲一方阵。四千兵甲,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着城墙。
看着一望无际的兵甲,霍温面色苍白,冷汗顺着鬓角落下。
他再度看向荀少彧时,立刻一撩甲袍,单膝跪地,向荀少彧道:“霍温愿开城门,助将军拨乱反正。”
说完之后,率先高举右手,喊道:“……拨乱反正!”
城上的三百兵卒,也有样学样,纷纷高声喊道:“拨乱反正!!”
元始诸天 第九十二章螳螂黄雀
帅府之中,尸横遍地!
元子述虽握有三卫大军,但李氏蓄谋已久,起兵十分突然。
三卫大军都猝不及防,伤亡颇为惨重。其军中建制,几乎让李氏兵甲,给打散了大半。往日武力煊赫的元氏三卫,其战力仅剩不足三层。
“哈哈哈……”
李长存扶着剑鞘,踏着血迹,兵甲随行。步履之间,满是意气飞扬,大有老骥伏枥之态。
纵然李长存,养气功夫极深,但心中喜悦,也难以抑制,几欲喷涌而出。
掌握着一府之地,再有李氏十数代的积累。李长存虽未必能横扫,天下的各路蛟蛇,成就一朝伟业。
但是,只贪图小富即安,割据一方。他还是有这个信心、能力的。
“元子述……你这小儿,无才无德,嫉贤妒能。老夫身为丹阳名士,清流人物,岂会为你这竖子小儿驱使。”
李长存一身甲胄,周匝甲士持盾,望着内苑之内的元子述,低声呢喃。
暂且不论李长存,本身的野心。
只是,他身为名士的骄傲,能让他屈身的,也唯有非同一般的枭雄人物,才有着资格,让李长存甘心俯首。
此时此刻,元子述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甲叶沾染着血迹。配剑染血杵着地,瞪着对面的李长存,目呲欲裂。
“李老贼,”元子述发出咆哮,几欲冲向李长存,但身旁忠心甲士,牢牢拦住元子述。
李长存身旁,可是弓弩齐备,兵甲俱全。就是一个精通内、外,臻达巅峰的大高手,冒冒然然近身,也要被射成‘刺猬’。
元子述纵是家学渊源,会上几手功夫,但想要近李长存的身,也是难如登天一般。
元子述指着李长存,厉声喝道:“罔你自诩大儒名士,我元氏父子待你不薄。先父未去之时,何等信重。从一介老儒,位列谋臣之首。”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元氏的……啊呸……”
元子述一口血痰,吐在地上,叫嚷着:“……老贼啊,你不得好死……”
耳畔吠骂,让李长存心中喜意,渐渐退去,脸色阴沉。
“……竖子,无知!”李长存从牙缝里,狠狠的迸出。
“杀,”
“老夫今日,就要血洗元氏,凡元姓者,一个不留。”
…………
雷雨渐歇,黑压压一片的甲士,在漆黑夜色中,寂然无声。
“上位!!”
五名大将,都拱手抱拳,豁然一礼。
荀少彧目光扫过,几名大将,叹道:“诸位,老帅初瓮,李家就悍然起兵,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赵文远沉声道:“上位,兵贵神速,不可久拖。文远请兵,率长策卫,弹压乱兵。”
“……明达请兵,”
“……不已请兵,”
“……达开请兵,”
“……定鳄请兵,”其他四员大将,伏着身子,道。
现在的邺县,俨然是一团乱麻,有偏向元氏的,也有追随李氏的,更有两不相帮的骑墙派。
混乱的邺县,让几名大将,一一出列,请兵镇压。
“明达,”
荀少彧蹙眉:“率熊渠卫大军,镇压东城,”
“诺……”鲁明达一脸喜色,上前应声。
军伍之中,最重功勋。他们几人,虽都是荀少彧心腹,但心中何尝没有沉甸甸的压力。
一旦荀少彧,平定丹阳,有了一府根基,势力必然大涨。
他们这一些心腹之人,自是都能水涨船高,甚至因着一些从勋,也能功名利禄俱全。
但,这并非长久之道。
一味的,靠着上位者情分,岂会是长久之道?
一旦耗尽了情分,只剩君臣之名,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记得,李氏家甲,一个都不要留,”骤然,荀少彧冷冷道,其中杀意令人侧目。
家甲者,都是出自同一血脉。虽出身旁支,但对血脉认可程度极高,是一家一姓的死忠。
这种人,几乎就是李氏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收为己用也不放心。因而,是留不得的。
“不已、定鳄、达开,”
“在……”三人神情一震,躬身应道。
“各率麾下,平定西、北、南三城,”
“诺!”
荀少彧面色复杂,道:“文远,你就随我,去一趟帅府,送老帅最后一程吧!”
…………
一名名元氏死忠,横死在李氏兵甲的刀下
在李氏众多兵甲面前,三卫虽是精锐,但也难以抵挡,这些杀到红眼的兵卒。
李长存带着冷笑,看着脚下,一具具的尸体。
血水汇积,李长存一步步的,踩踏着血水,一路之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诺大的帅府,喊杀声,渐渐平息,一队队甲士,涌入内苑,如同饿狼般,盯着元子述,仿佛择人而噬。
李长存踏入厅堂,周匝一件件一兵戈,明晃晃的,拱卫在这位李氏家主的身旁。
只有几个死忠卫士,护卫着元子述。
李长存看着一脸颓败,瘫软在地的元子述,冷笑道:“元子述,成王败寇,你要真是元成器的儿子,你就自缢吧!”
“元老匹夫,一生刚强。你这个儿子,对他就是个耻辱。”李长存的话语中,森森恶意,冰冷刺骨。
元子述闻言,看了看身旁,仅剩下的几名死忠卫士,眸中一片呆滞。
三卫大军,元成器用一辈子的心血,炼就的强兵。就在元成器离世的短暂一夜,就一朝折损殆尽了。
就算在邺县之内,还有一些忠心元氏的兵马。但在李氏攻破帅府,大肆屠戮元氏之后,也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老贼……”陡然,元子述面容扭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庞,咬牙切齿。
“是的,成王败寇,老子今天输了。但不代表,你就那能一直赢下去。总有一日,你会输,输的倾家荡产,输的一干二净……老子就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元子述横着刀口,一咬牙,狠狠的送入咽喉。
嗤——
鲜血飞溅,李长存看着元子述,那瞪着的双眼。
仿佛死不瞑目,想要一直盯着李长存一般。
李长存冷森森的,回道:“当人,你都不是老夫的对手;当鬼,你就差得更远了。”
“传老夫之令,这帅府上下,鸡犬不留。”
浓浓的血腥味,在李长存的身上浮现。
“家主,家主,”
一名李氏家甲,面带惊惶,冲入内苑之内。
“家主,不知哪一路大军,已经冲入城中,正在向四处进军布兵。”
李长存悚然一惊:“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此时,李长存唯一的念头。
“是谁……是谁……”蓦然,李长存一口老牙,几乎要咬碎。
“禀家主,旌旗之上,誊有江宁二字,可能是江宁来兵。”
李长存顿时嘴里一咸,一丝丝血腥味,在口中浮起:“方国端……”
“是他?”
李长存几乎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没想到,老夫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
…………
一面面旌旗摇摆,八百长策卫,将整个帅府,团团围住。
一排排甲士,似如长林,站成一排,犹如一堵墙壁。
大军正中,荀少彧一袭麻衣,身旁有赵文远侍立。
赵文远沉声,道:“上位,是否立刻下令,攻破帅府?”
“这李氏、元氏,两败俱伤,无论是元氏得利,或是李氏得益,其伤亡都不会小。”
荀少彧缓缓颔首,道:“照此说来,此时正是一举,剪除两家的大好时机?”
赵文远道:“正是!”
荀少彧徐徐点头,看着历经刀兵的帅府,幽幽道:“你说,这一座帅府,只是一座空壳,只剩下些负隅顽抗的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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