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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不过十年,超额的那些部门自然就消尽。
应该说苏辙这个主张是非常合理且具有可操作性的,于是这个建议上报到尚书省,当时就获得通过。
数月之后,诸司的统计工作完成,苏辙又根据统计数据做成报告,以申三省。
吕大防得书大喜,认为这必将是自己任上的大政绩,特别重视,专门成立一个部门的来详定此事。
有个叫任永寿的吏员,为人精悍而滑,预先知道朝廷要进行吏额改革,提前做好准备。
每次见到吕大防,都能侃侃而谈。
这让吕大防很欣赏,即于尚书省创立吏额房,让任永寿与几个吏员筹备此事。
但是吕大防犯了个错误,想吃独食,又因为吏额房是新成立的部门,没有告知门下省,“凡奏上行下,皆大防自专,不复经由两省”。
但是高滔滔是必须知晓这件事情的,一天,内中出了两封高滔滔签署同意的文书到中书,其中一封就是同意一个部门吏额的事情。
门下省收到这封文书后,当值的吏员去找本省侍郎刘挚,请封送尚书省,不予处理。
刘挚说道:“凡是内中当时文书,必录黄过门下,照章办理就是。”
那名吏员说道:“尚书省主吏额事,径下其省已久了,这封文书是因为失误才送到了这里的。”
刘挚回答:“本省不知其它,一切当如法令。”
于是门下省便将这封文书纳入复核范围,遂作录黄,就是签署了意见,然后再转给任永寿他们。
任永寿见到门下录黄不禁愕然:“两省之前都没有参与此事,现在上面怎么出现了录黄?”
应该说任永寿还是比较谨慎的,于是去找吕大防,让吕大防通知门下省,选吏员赴局同领其事。
吕大防去找刘挚说明意思,刘挚说道:“门下行录黄那是法度,并非有意对处理此事的吏员表示不满。如今让我们两省的人去都省分功,没有这个必要。”
吕大防也就不为己甚,等到定吏额的事请下来,任永寿等获得了朝廷的嘉奖。
但是任永寿急于功利,又劝吕大防即以所定吏额,在短期内将多余的吏员裁掉,得到同意后,还按照自己的喜好和交情,私下调整诸吏局次。
被排斥的吏员当然不平,跑去御史台向刘正夫诉不平。
刘正夫立即上章,弹劾任永寿等人冒赏徇私,不可不惩,御史台众官纷纷跟进。
任永寿等因此既逐,而被排斥的吏员们诉额禄事终未能决。
苏辙知道后上书:“之前后省所详定的方法,皆人情所便,非常容易施行。到了吏额房被改掉,皆人情所不便,执行起来最难。”
“且朝廷大信不可失,应当赶快命有司改为执行便利的方法,以安群吏之志。”
吕大防也知道大家不服,只好命都司再加详定,大略皆如苏辙前议行之。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未来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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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未来宰相
在台谏弹劾吏额房事的时候,吕大防按照制度,称疾不出。
反倒是刘挚每每都在高滔滔之前开解,陈述本末,说这件事情本来是给朝廷减轻负担,清理冗员的好办法,只是在执行上出了偏差,导致被减者鼓怨,而御史台又风闻过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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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苏辙的建议,改过来了就好了。
这项制度得以最终推行,其实得了刘挚的大力。
就连吕大防都感慨:“使上意晓然不疑,刘门下之力居多。”
然而官场上却开始传言两人有隙,造为朋党之论。
刘挚去找吕大防:“吾曹心知无它,然外议如此,非朝廷所宜有,愿引避。”
吕大防表示同意:“行亦有请矣。”
庚寅,奏事毕,挚少留,奏曰:“臣久处近列,器满必覆,愿赐骸骨,避贤者路。”
既退,连上章,出就外第,期必得请。
未几,吕大防亦辞位。
这事情却引来了吕大防一系的手下不满,认为刘挚是以去位拿捏吕大防,联合起来反对刘挚,捏造刘挚朋党。
癸酉,御史中丞郑雍、侍御史杨畏对甚久,议论刘挚,甚至攀扯到了苏辙。
郑雍上奏:“挚善牢笼士人,不问善恶,虽赃污久废之人,亦以甘言诱致。”
并具挚党人姓名:王岩叟、刘安世、韩川、硃光庭、赵君锡、梁焘、孙升、王觌、曾肇、贾易、杨康国、安鼎、张舜民、田子谅、叶仲、赵挺之、盛陶、龚原、刘概、杨国宝、杜纯、杜纮、詹适、孙谔、朱京、马传庆、钱世荣、孙路、王子韶、吴立礼,凡三十人。
左正言姚勔入奏,并言挚朋党不公。
右正言虞策言挚亲戚赵仁恕、王巩犯法,施行不当。
刘挚和王巩是亲家,苏辙是王巩的推荐人,到此连苏辙都上书自劾。
但是苏辙同时也提出台谏构陷:“顷复见台官安鼎亦论此事,谓臣欺罔诈谬,机械深巧,则臣死有馀责,有何面目尚在朝廷!”
“然鼎与赵君锡、贾易等同构飞语,诬罔臣兄轼以恶逆之罪,赖圣鉴昭察,君锡与易即时降黜。”
“鼎今在言路,是以尽力攻臣,无所不至。伏乞早赐责降,使鼎私意得伸。”
丁丑,辙与挚俱宣押入对,对已,押赴都堂。
挚先出,待命于僧舍,乞赐罢免。
刘正夫大怒,上章一股脑弹劾了刘挚、吕大防、郑雍、杨畏、姚勔:“方今戮力尽忠之臣,吕、刘居其最,岂可因一二偏辞,轻示遐弃,安知其间无朋邪挟私,而阴与**为地者?”
然后分析了最近这场事件,认为本来起于吏额事,是吕大防处置不公,才导致这场风波。
二公本无芥蒂,而群下妄造事端,导致一场大风波。
御史台不是任何人的工具,弹劾皆须依照法度,郑雍、杨畏、姚勔拿不出证据,捏造名单,不是出于公心,不能再在台谏待下去。
弹劾吕大防的原因,却是因为吕公著、司马光、苏油、范纯仁前后四相,辛辛苦苦创立议事之制,吕大防为了以定吏为己功,独断专行,抛弃制度,导致朝中这场愈加猛烈的大风浪。
因此吕大防纵容任永寿等,是小过失,毁败前任四位宰相创立的良制,才是大错!
刘挚自作清高,为了名声不参与定吏额的祥议,同样是毁败良制,同样大错!
高滔滔对刘正夫这后起之辈是非常看重的,甚至为此特意召见,对他说道:“议论刘挚者已十八章,并非仅仅为了王巩的事情。”
“邢恕过京师,刘挚与之通简,又延接章惇之子,章惇诸子故与挚子游,刘挚亦间与之接,牢笼为它日计。”
刘正夫拱手:“敢闻刘相所言?”
高滔滔将那封信的录稿交给刘正夫:“这是刘挚给邢恕的信件录稿,上面有‘为国自爱,以俟休复’语。郑雍、杨畏以为‘复子明辟’之复,谓挚劝恕俟它日复辟也。”
刘正夫奏道:“太皇太后刷新元祐,本先帝初意,此事天人共知,朝野称颂,前后相乘,又何来‘复辟’一说?”
“故‘为国自爱,以俟休复’的复,乃明心净性,以待起复之复也。”
“正所谓‘来说是非者,端是是非人’,此郑雍、杨畏之邪意,他们的内心深处,以为太皇太后之政,乃先帝革新之反复,方可联想及此。”
“如果说子辈交往,就是朝臣沟通,那当年司徒容臣与黄裳、王仲煜、邢居、韩粹彦、韩嘉彦、苏迈、苏迟共入可贞堂,砥砺揣摩,次年皆中,其沟通之甚,不更倍于今日?”
“以郑雍、杨畏之议,则司徒也是与吕惠卿、王珪、邢恕、韩琦沟通结党的小人?”
黄裳是吕惠卿表亲,王仲煜是王珪的儿子,邢居是邢恕的儿子,韩粹彦、韩嘉彦是韩琦的儿子,都是苏油一把火德论奶出来的进士。
这份功德,可比简单的子侄交游重得多了。
高滔滔对邢恕挑拨祖孙关系恨之入骨,一见有大臣沟通邢恕的奏章就不由得大怒,这下回过味道来了。
郑雍、杨畏在偷偷设局,诓哄自己!
最后刘正夫说道:“司徒创立宰相离任制度,即是为了限制朋党,如今刘挚才做了一年的副相,如何就能结党了?这速度也未免快得太不合理了吧?”
“就算结成党羽,三四年后自当去相,这些所谓“党羽”又能如何呢?”
“刘挚的过错,在于吕相找他共议吏额的时候,故作清高,或者说故意回避,都堂合议之制的败坏,也有刘相的原因。”
“如今朝廷的症结,在于苏公去后,范王二公高洁自守,提前出外。”
“继任者威望不足,又因为经验欠缺,处事出了瑕疵,这才导致朝议纷纷。”
“但是木已成舟,朝廷要得清净,也就只能就事论事。既要让吕刘二相承担后果,又要让他们保住位置。”
“否则继任之人,资望比二者更加不足,还要大乱。”
“至于其余心怀叵测,造构朋党,企图浑水摸鱼之辈,太皇太后应该下旨严责,庶几清明可期,朝事可望。”
“朝臣们或者并非皆是大公无私之辈,就更要用良好的制度来约束他们。太皇太后也应该下旨严申各省,谨遵制度。”
“以吕马苏范四相之能,尚且虚怀若谷,广采议论,唯恐一事之失。刘吕二公轻弃之,未足一年,风波便起,此正可知四相先见之明也!”
“此四相的深计,乃为皇宋万世根基而立,太皇太后当勇为独断,掐灭毁败制度的苗头!”
高滔滔说道:“刘卿且去,老身再计较。”
待到刘正夫告退,高滔滔问一边的赵煦:“官家,此人如何?”
赵煦乖乖说道:“我觉得刘卿所言,皆在情理。”
高滔滔说道:“不枉老身高看他,此人当是官家十年之后的宰相。”
“还有苏辙,此次吏额之设,如早从其议,断不至此。”
赵煦说道:“相比之下,刘正夫更胜一筹,他维护制度之说,算是找到了这场方波的病根。”
高滔滔喜道:“官家真是聪明。”
说完又叹息:“之前司徒密奏郑雍、杨畏当置于太学、礼部,太常之清要,当是意有所指,只是我祖孙二人都没能明白,现在看来,真是洞察烛照。”
赵煦心里嘀咕其实我早就明白,是祖母不明白而已,却乖乖拱手:“郑雍、杨畏皆是王叔举荐,还望太皇太后给王叔稍存些体面,不要逐之京外。”
高滔滔又看似无意地问道:“司徒近日有何议论?”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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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调防
赵煦心想密折不是大家都在看,皇祖母你还说比其他朝臣的密奏有趣?不过恭恭敬敬地答道:“司徒已是外臣,每次询问朝政,司徒皆闭口不谈。”
“近日的奏闻,只提到了让沈括在河东路那个……自力更生,以开拓铜冶之所得,筹备钢铁中心,并命宋用臣勘查太原到真定的通道,规划铁路。”
“至于修不修,那要看情况,由四路量力而行。”
“总之不会给朝廷增加多余的负担。”
“他从来就不会给朝廷增加任何负担。”高滔滔说道:“如朝臣皆是这般清慎,哪里又有这场风波?”
赵煦低眉顺目:“因此更要太皇太后出旨,底定朝堂。”
辛巳,太皇太后独遣中使赐苏辙诏,谕令早入省供职。
丁丑,又诏臣下当清慎不党,重申都省都堂两议之制,并以吕大防,刘挚驰废制度于先,畏讥避事于后,各罚铜三十斤。
吕大防、刘挚诣合门谢罪,高滔滔却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促二人入省视事。
一场风波到此平息。
壬寅,左正言姚勔外放蒲州、右正言虞策外放绛州,郑雍判太常寺、杨畏判国子监。
癸卯,以之前所出诸恩皆未及瑶华宫,有干清和,特旨加奉千缗。
两个徐邸官到底没有放出京城,不过瑶华宫乃是赵颢原配冯氏和离后出家,戴发修行的地方,高滔滔此举其实就是对赵颢的敲打。
赵頵知道后好开心,母亲大人真好,这次到底没将哥俩捆在一起吊打了!
丁亥,以孙迥知北外都水丞,提举北流;李伟权发遣北外都水丞,提举东流。
苏油回到大名之后,上章提了几个建议,第一条就是考查整修河北诸路水道,提振运力。
故而两位都水丞的任务,除了巩固黄河新旧二线,还要整治新旧二线之间的诸多水道,保障朝廷从两淮支援河北的重要通道。
苏油的第二条建议却是河北路将领资历过高,监军童贯身份不足监劾老将,而西路李宪久守边陲,应该轮换,请朝廷将两人作为交换,以李宪为河北监军,以童贯为西北监军。
李宪已经五十六岁,童贯才三十七岁,一个资历老,一个年富力强,西征是苦活,应当年轻的顶上,朝廷同意了这次轮换。
苏油的建议还有一点,就是西路新军久戊,同样应当轮换,如今铁路已经可以通到玉门关,正好可以让童贯回京述职,然后带领一部上四新军去西陲锤炼,而李宪则带领西部一部到汴京,交于朝廷,然后来河北任职。
这是考验大宋铁路运转能力重要举措,虽然说铁路是重要的战略部署工具,但是不经过验证谁都不知道效果,如果不事先演练查漏补缺形成制度,缓急之际只怕会措手不及。
少数大臣都知道苏油这道奏章是要干什么,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于是争议再起。
吕大防和刘挚才吃了一个亏,于是赶紧召开都省联席会议,讨论这件事情。
章敦在会议上侃侃而谈,认为轮戊制度本身没毛病,乃是防止地方军队独大,武将猖獗的得力措施。
以前这么做是断不可能的,因为各地军队强弱差别过大,士兵贪恋故土,也不愿迁移。
但是如今大宋的军队已经不一样了,新军将士素质不是旧军可比,连队以上都有监军,做思想工作就是他们的常务。
而且就战术水平和军事素养来说,新军各部的技能,已经差别不大,指挥统御皆有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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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们都是学院教导出来的,相互间的战术思想和指挥方式区别不大,完全可以实现“易兵换将”而战力不损。
而且这样也兼顾了公平,对于增强大宋军队的整体实力有好处。
尤其是两个监军的互换,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现在这个理由不是正好?
前边那些都可有可无,最后一条刺到了文官们敏感的神经。
鉴于后唐的惨痛教训,对于带兵的宦官,文官们深刻忌惮。
李宪在西边担任监军已经整整十年,西域都护都换了两茬,就他没有挪窝。
他是赵顼的亲信,可是现在台上的是太皇太后,自先帝驾崩后连面都没见过。
这几年李宪自己都提心吊胆,年年上书请求解除军务回守宫观,朝廷一直没有批准。
司徒的建议太好了,李宪去河北,一定能压制住军方,而司徒在河北,又一定能压制住李宪。
所以李都监回京是不可能回京的,丢去河北刚刚好。
经过表决,提案获得通过。
童贯得知消息兴奋坏了,当天就打包行李,快马兼程奔赴汴京,路过大名的时候拜会苏油,感谢苏油给他的机会。
苏油大笑,给他设宴饯行,童都监弱冠立志,要为陛下秣马天山,苏油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晓,岂有不乐成美事之理?
然而心中冷笑,文官的心黑你童姥姥还是没明白,扫荡天山的功劳跟灭辽岂可同日而语?
因此这边只能让李宪来干,干完之后正好光荣退休,省了朝廷今后多少力气?!
这么搞对如今这些干得还算不错的太监其实有些亏心,不过苏油安慰自己,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一同返程的,还有王彦弼。
徐国大长公主那一套要不得,温柔乡是英雄冢,王晦成了王彦弼师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禀告苏油,要王彦弼搬到对门,跟自己住到一起,要不就住在节度府,公务之余,专心学问。
苏油觉得有道理,写信给徐国大长公主,将那些女孩子送回汴京,然后给王彦弼下了禁足令,这尼玛差点忘了,今年将是大比之年。
王彦弼的这段时间的文章大进,苏油回来之后一一读过,发现经过王晦的梳理调教之后,当真是士别三日,又得刮目相看。
同样的还有漏勺,走之前就跟王晦说好了的,王老师,要是方便的话,你给彦弼那套练习题,呵呵呵,也给汴京我家寄去一套,我再让他寄回来给你批改,谁家还没个熊孩子呢……
而且这事情吧还真得得抓紧,要不然过两年大苏还朝,太皇太后任命考官,多半又会是他,到时候还得避嫌,不是耽误咱家孩子吗?
搞得王晦压力山大,啥意思?一个进士都不够,还要买一送一?
好在俩孩子基础本来就不错,而且勋贵家的孩子有个好处,就是得恩荫之后还能跟着自家长辈参与实际政务,这就是将中得进士之后的观政环节提前做了,当年张方平和赵抃就是这样折磨……啊不锤炼苏油的,不然那个探花还真有些难拿。
经过一年的专题训练,王晦觉得俩孩子都有把握。
但是苏油对自家孩子的信心却不如王晦,因为他有些吃不准,这到底是自家孩子真有长进,还是有人帮他作弊的结果。
这娃可是有前科的。
冬,十月,癸巳,诏导河水入汴。
朝廷对有史以来第一次新军拉练重视非常,开封到兰州两千七百里,兰州到敦煌两千一百里,这是近五千里的调防!
为了腾出铁路运力,高滔滔命引河水入汴,加强水运之力。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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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入场
汴京城,举试考场外,无数学子正在等待入场。
王彦弼和漏勺、椅子也在队列里,还有才从杭州赶来的苏过,王晦还在给四人交代考场注意事项。
其实王彦弼在大名府拿到举试名额,再入京赴明年的进士试也是没问题的,以他的身份,谁也不会跟他较真这个。
但是王晦不同意,汴京举人试有不是什么难关,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以两位小公子如今的水平,实在是没啥好计较的,不能留下任何瑕疵。
而且我也会随同公子一起入京,等到举人试后,还能够趁接下来的几个月空闲,再给两位小公子巩固巩固,争取在进士试上取得好成绩。
苏油当然巴不得,特意安排了小火轮,名为送童贯,实则是送王彦弼和辅导老师。
王晦到了汴京城才知晓,司徒的经济之能,果真是天下无双。
这尼玛哪里是买一送一?这特么是要老夫买一送二!
如今看架势,还要加一个苏过!
李格非远远地坐在马车里,神情比自己当年科举还要不堪,身侧坐着一个小妹崽,正掀开车帘朝学子的队伍里观瞧。
李格非是王拱辰的长女婿,所以要说起苏王两家的关系,那可真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
王拱辰原名王拱寿,十九岁中得状元,曾在金殿辞名,让仁宗另委一人,因为进士的试题,他不久前刚好做过。
仁宗大喜,说此前做过考题,那是因为你勤奋,况且文章做得的确漂亮。
你现在又能直承,这份诚实比才华更加可贵。
因此仍旧定为状元,且认为拱寿二字非状元格局,亲自给他改名叫拱辰。
庆历二年,辽使者两次来宋提出领土要求,王拱辰博闻强记,列举事实据理力争,直斥其非,使辽国未敢轻举妄动。
仁宗道:“非拱辰深练故实,殆难答也。”
迁御史中丞后,王拱辰干了件大事儿,进言罢了宰相夏竦。
有人用铸佛像名义迷惑众人,京都之人趋之若鹜,王拱辰奏陈此举动摇军心,易引起民怨,仁宗遂下令禁止铸像。
仁宗在迩英阁供置《太玄经》,沉迷占卜,王拱辰劝仁宗应垂意《六经》,旁采史策。
不过在弹劾夏竦的过程中,王拱辰同时弹劾了腾宗谅。
范仲淹替腾宗谅鸣不平,为此写下名篇《岳阳楼记》,两人就此结下芥蒂。
后因反对庆历新政,王拱辰借故劾逐王益柔、苏舜钦以及范仲淹,从此才为公议所薄。
其实哪怕是这件事情,也不能说王拱辰全错,王益柔的《傲歌》里有“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的句子,想想龙昌期,仅仅说周公不当都那下场,王益柔、苏舜钦之辈,实在是活该。
王拱辰的问题,在于利用此案牵扯到了范仲淹,“一网打尽”的典故,让他一辈子都洗不白。
欧阳修和王拱辰是连襟,两人同是资政殿学士薛奎女婿,也因为此事,两人彻底决裂。
还是那句话,出来混始终是要还的,王拱辰在台谏玩得风生水起,可是当他成了宰相之后,自己又被台谏玩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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