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这个事情很奇怪,大宋士大夫家如今越娶越晚,苏油发现最近和朋友们的书信往来里,子侄的婚事基本都在二十以后,而女儿也是十八以上。
苏油本来还打算等以后科普医学知识后再提倡呢,结果人家宋人自己就开始做了。
最终苏油将之定义在生活安宁寿命延长之上,还有就是士大夫家的教育,比普通人家要多花几年。
穷人的孩子才早当家,富人的孩子,就无所谓了。
……
长公主府,徐国长公主双目含泪,对王晦盈盈拜倒:“多谢王公精心教诲,让弼儿得了今科魁首。”
王晦哪里敢受这样的礼,赶紧让到侧边:“哎哟使不得,公子聪颖明悟,老夫不过指导了一年科场应对之道,其实还是靠基础,却都是前人悉心栽培之功。”
“非是老夫不受长公主此礼,实在是受之有愧,长公主快快起来,不可使旁人得见……”
长公主这才起身,笑道:“使相的大恩,却是还不完的了。”
王晦对长公主施礼道:“还没给长公主道喜,老夫也没想到,辅之他们如此争气,倒真是意料之外。”
长公主说道:“王公学识渊深,时务通达,今后还望继续辅助弼儿。”
王晦说道:“这是自然,只是未知长公主与太皇太后之意,是欲令辅之入华翰清流,备位陛侧呢?还是欲令辅之处之州郡,理政料民呢?”
长公主说道:“这个也是我近日之纠结,我可不如仙卿那般狠得下心肠,要是弼儿远涉万里重洋,我这做母亲的,只怕先就不活了。”
王晦躬身道:“公子得司徒教诲,不仅文学优雅,义理清通,更兼胸怀广博,气局开朗。”
“当年长公主命公子入于司徒门下,是知公子良才美质,得妙手雕琢,必将成器。”
“如今大器已成,难道长公主却又想束之高阁,置之囿苑,只为自己能时时得以近观吗?”
长公主有些哽咽:“可是……”
王晦躬身道:“长公主也是饱读诗书,当知触龙说赵太后故事,所谓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
“设若公子不经事务,十八年后,不过又一王珪耳。”
长公主珠泪盈盈,再次拜倒:“蒙先生有教,未敢不从,弼儿今后,便拜托给先生了。”
王晦一声叹息,终是受了这个礼:“长公主放心,老夫身无挂碍,又无子息,此生唯助公子事业,以为骸骨之计也。”
……
放榜前一日,苏宅,椅子和漏勺呆在院子里,头上戴着两个古怪的头盔,头盔上有两片翻起的黑玻璃片。
漏勺右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夹子,夹子上夹着一根古怪的线香,伸左手对站在楼顶上的王彦弼竖起左手拇指。
边上还有胆战心惊的苏过,同样眼睛上架着一副墨镜。
王彦弼大喊一声:“来了啊!”将水箱的浮球打开,水箱里边的水流顿时哗哗顺着管道流下。
管道底部有一个古怪钢筒,接出几股胶皮线,胶皮线又经过了一套古怪的线圈,最终变成两股,一股连接在漏勺手里的夹子上,一股连接到地上的一块铁板上。
铁板边上还有一块相同的铁板,中间又一条缝隙。
椅子看了一眼古怪线圈上的仪表指针变化,说道:“可以了!”然后将头盔上的黑色玻璃镜片抹了下来。
漏勺也将头盔上的黑色玻璃镜片抹了下来,那夹子上的线香碰了铁板的缝隙两下,打出“啪”“啪”两个火花。
接着院中亮光大盛,还伴随着嗡嗡的噪音,线香在漏勺手里朝着缝隙的另一头慢慢移动,在其后留下一道红亮的痕迹。
这时候大门开了,一个小黄门跑了进来:“喜报——我的妈呀!”
王彦弼在屋顶见到来了人,赶紧关闭了水源,漏勺手里的亮光顿时熄火了。
漏勺翻开墨镜,看了手上的焊条,扭头喊道:“又咋了——”
王彦弼在屋顶指着门口已经趴在地上腿软得爬不起来的小黄门:“宫里来人了——”
漏勺将焊枪放下,取下头盔跟手套:“哎哟,这不是师成吗?不在贾内使门下练字,这是陛下有召?”
梁师成现在还是十岁出头的小黄门,刚刚被院内大放的光毫都吓得尿了:“敢……敢问监丞,刚刚那是……是……是……”
漏勺将他扶到院中的石凳子上:“说了你也不懂,那叫电焊,就是能将两块钢铁用铁汁粘连到一处的东西。你先坐一会儿啊……”
说完回到铁板边上,王彦弼也从屋顶上下来了,用铁锤敲去焊缝上的渣壳,露出里边白亮的金属线:“好像成了!”
漏勺也检视了一下焊缝:“爹爹说的是对的,焊条外头应当包上药壳,可以在焊缝上堆积焊渣隔绝空气,保证熔液不被氧化。”
椅子说道:“黄河浮桥用的铁壳船是锚在木头上的,这下用不着了,直接焊接就可以。”
王彦弼说道:“兰州黄河大桥是不是也可以?”
漏勺说道:“那个倒是不好弄,铁梁太厚,还是用铝热剂才合适。”
王彦弼点头,看向一边死了老娘般的梁师成:“梁中使,是不是陛下那里有急务啊?”
梁师成眼泪哗哗的:“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见不得的宝贝?我,我是不是要瞎了……”
漏勺伸手在梁师成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看得见,但是有好大两块斑……”
“那没事儿。”漏勺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一会儿就好了,我们第一次也被坑得不轻。你来到底啥事儿啊?”
梁师成哭丧着脸:“陛下要我提前来给三位道喜,王侍读中了状元,苏侍读中了探花,还有……还有陈侍读中了传胪……”
说完大哭了起来:“哇,我还是觉得我要瞎了啊……”
看着眼前这哭得伤心欲绝的娃,漏勺三人面面相觑,到底真的假的?这娃现在这形象,哭得这么惨,怎么都不像是来报喜的啊?
好在消息来源不止一处,不多一回儿,宜秋门街坊李小二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在门口探头见到三个人正在安慰一个小黄门,不由得吐了下舌头,就对着漏勺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漏勺只好丢下梁师成来到门口:“小二哥,啥事儿?”
李小二鬼鬼祟祟地将他拉到耳房,低声兴奋地道:“先给公子道声喜,公子中了探花,椅子哥是传胪,还有那位……状元!”
漏勺也被气氛感染,低声道:“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鬼鬼祟祟地干嘛?”
李小二说道:“外头不是有个中使吗?给他知道俺提前通风报信,去宫里说一嘴,你小二哥这差遣还干不干了?”
说完又低声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走。记得请柬给我娘就行,到时候一定再来给公子贺喜,走了!”
漏勺摸了摸身上,啥也没有,也低声说道:“多谢二哥特意来一趟,不好意思,身上没钱,先欠着。”
李小二摆摆手:“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夫子将我调入翰林苑当差我不也没敢登门道谢……真不能待了,走了走了……”
说完偷偷探头看了外头的梁师成一眼,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摸到门口,闪电般闪到门外,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等漏勺回到院子里,王彦弼问道:“小二哥有啥事儿?”
漏勺看了一眼梁师成,不敢明说,郁闷道:“没啥事儿,就说周大家的让去取猪腿……”
王彦弼奇怪:“这不一句话的事儿?还搞得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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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勺给王彦弼猛使眼色:“这不一样,这猪只生了三条腿,少了第二条。”
王彦弼没听懂:“什么意思?这样的猪还能吃?”
漏勺只好翻白眼:“我看那猪平时挺聪明的,或者味道也是第一吧……”
正驴头不对马嘴间,一名老中官又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走了进来。
王彦弼一看:“李内使,你怎么也来了?”
老中官乃是长公主府的管事李修,看了一眼梁师成,轻咳了一声:“想来公子已然知晓,这便请随老奴回府吧。”
王彦弼感到李修今天从上到下的奇怪:“知晓什么?”
李修的头昂得高高的:“恭喜公子得了今科状元!还有两位公子,苏侍读取了探花,陈侍读取了传胪。太皇太后都高兴得不行,命人将喜讯先送到了府上。长公主命我来请公子赶紧回去。”
“先给我改了你这做派!”王彦弼骂道:“母亲是让你这样出门的?!”
一句话骂得李修点头哈腰:“嘻嘻嘻……咱这不是替公子高兴吗,也是替长公主高兴,这都多少年了……”
“少废话!”王彦弼迈步朝外走:“母亲怎么样了?”
“好着呢好着呢,就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剩下椅子看着梁师成,又抬头看漏勺:“看来是真的?”
漏勺也看了看梁师成,再抬头看椅子:“应该,或许,是真的,吧?”
苏厨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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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徐州
收到朝廷邸报的时候,苏油已经到了徐州。
现在徐州的知州是叶祖洽。
这位也是状元出身,不过他的状元来得有争议。
当年叶祖洽参加科举,考官是吕惠卿,因为叶祖洽策文中有“祖宗纪纲法度因循苟简,愿朝廷与大臣合谋而新之”一句,列位高等。
轮到刘攽、李大临、苏轼覆考,编排上官均第一,叶祖洽第二,陆佃第五。
赵顼令陈升之面读几人策论,最终还是擢叶祖洽为第一。
苏轼当时就不服,上书赵顼:“祖洽诋祖宗以媚时君,而魁多士,何以正风化!”
这件事情,成为苏轼被王安石外放的导火索。
其后叶祖洽作为王安石手底下少数几个文章拿得出手的人,成了改革派的喉舌。
高滔滔听政后,复用司马光、吕公著等一批守旧派大臣,驱逐蔡确、邢恕,打压吕惠卿、邓绾。
朝中一时以为风向大变,连带着开始踩章惇、曾布等人。
叶祖洽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一再上奏,维护变法。
给事中赵君锡抓住叶祖洽参加科举殿廷试策问答,卷中有“祖宗纪纲法度因循苟简,愿朝廷与大臣合谋而新之”一语,说他诽谤朝廷,要治叶祖洽的罪。
然而这一次,又是苏轼刘攽站了出来,以当年覆考官的身份主持公道,认为叶祖洽的试卷“可以为议论乖谬,若谓之讪则不可”。
苏辙当时是御史中丞,上书弹劾赵君锡将十几年前的应试考卷挖出来当做罪行,这是希奉上意,辱蔑同僚。
同样一句话,当年是状元之才,现在是诽谤朝廷,这是说先帝无识人之明吗?
左正言姚勐又以叶祖洽协助王安石制订与推行新法,官府与民争利,显然是“贪鄙无状”为理由,提出弹劾。
这一次却是苏油站了出来,力保改革大旗,认为变法、改制、刷新是一脉相承的三件事儿。
当然,苏油的目的是想力保王安石和章惇、曾布,还有十多年来的改革成果。
叶祖洽一介小兵,还轮不到苏油这样的大佬来关心。
然而这一场风波过去后,吕公著、苏油“三派兼用”的主张得到高滔滔的认可,而投机的赵君锡等人都被外放,反倒是坚持己见的陆佃、张舜民、叶祖洽等人,在高滔滔那里得到加分。
帝王心术,不是那么好揣测的,而叶祖洽经过这场波折,总算是真正见识了苏家人的德性。
以前作为喉舌,他可是没少发表关于苏轼、苏洵的坏话,顺带着苏辙、苏油,甚至苏颂都被他骂过。
苏油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即便被人弹劾声讨,也只是拿出充分的证据与政绩来打弹劾者们的脸,而绝不会搞栽赃陷害,歪曲污蔑那一套。
而且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改革派,不少改革派的臭咸鱼都是在他的包容庇佑,大胆任用下,才得以翻身。
反倒是改革派好几次对不起他。
如今两派间的冲突,在苏油等一干大臣的努力弥合之下,与当年那种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斗争态势渐行渐远。
在矛盾中发展,在斗争中共存,大家相互监督,却又要相互拉扯着过,才是政治的精髓和常态。
如今明白这点的人越来越多,叶祖洽状元出身,不至于还看不清楚这个。
因此当苏油抵达徐州,对这位顶头上司与救命恩人,叶祖洽当然热情地接待,哪怕公事之余,也亲自陪同参观。
两人的关系倒是颇为融洽。
徐州是老工业大基地,最早是苏轼利用利国监开创,之后又给吴居厚发展了一轮,不过这货将钢铁铸成铁钱,又狠狠坑地方经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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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油当时在料理西夏,没时间跟吴居厚纠缠,只是坚决拒绝了吴居厚上书朝廷,表示可以支援自己的建议。
待到从西夏腾出手来,苏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倒吴居厚。
徐州老百姓欢天喜地,吴居厚下台的那一天,全城放炮仗表示庆祝。
因此苏油的徐州视察非常顺利,商贾矿主百姓们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大家的评价中,可以知道叶祖洽对四路都转运司的新政,是推行得最得力的。
当然这也和叶祖洽本身需要大量丁力扩大徐州煤铁产能,开挖运河,修建铁路有关系。
苏油从朝廷求来的免除丁税的政策,加上推行良种,采用套作,提高亩产,变相减税,允许人口流动等一系列举措,可算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苏油也不吝对叶祖洽大加赞赏。
当然,关系这么融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乃是苏油也给徐州当地带来一项能够带动产业升级的大订单——内河炮艇和小火轮。
元祐六年式内河炮艇,长度十八米,宽四点三米,高三点七米,排水量二十五吨,动力为两台柴油机,总功率三百马力,双轴推进,最大航速十一节,巡航航速六节,续航约三百海里。
因为吃水很浅,仅为一米,因此非常适合江河湖泊,也能在近海风浪较小的区域行驶。
整个船体为铁梁加钢壳焊接,甲板铺设青冈木,前方为驾驶舱,铁皮包裹覆盖,后后半段为乘员舱,可以容纳两个步班,也就是三十位士兵。
因为船身实在太小,舱顶上只能设置两门四十毫米滑膛步兵炮,一门七十毫米短管滑膛炮。
没有防护,只在操作手前方设置了钢板保护。
对付大城那是不用考虑,但是对付辽国简陋的的水寨、头下军州木城,以及内河水师木船,却也是犀利无匹。
徐州北面就是狭长的大湖,是由两个湖连接在一处的——上头的朝阳湖和下头的微山湖。
利国监就在微山湖东南临湖的地方,因此是内河船只最佳的研发基地。
炮艇其实就是苏油小火轮的火力版,原来的木壳版本为单发动机,但是因为木船很轻,巡航航速也达到十节,挂载漕船之后为六节,是最佳的“漕船火车头”。
装上探照灯等夜航设备,能够搭载载重十吨的六艘拖船,一天一夜跑出五百里。
这个订单,主要是用来解决从两淮徐州郓州往大名运送大型的工程机械、机床、蒸汽机配件、钢铁厂机械等重型物资设备的。
第一期需要五艘炮艇和四艘小火轮,为此朝廷特意在微山湖利国监旁设立了专门的研发生产机构——船务局。
苏油看着湖滩滑轨上架设的钢架,已经有点后世长江边上船厂的意思了,不过少了钢氧气瓶和乙炔电石瓶。
要得到乙炔,就要得到电石,电石生产非常简单,就是氧化钙和碳反应而得,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玩意儿是高吸热反应,你得先有能够产生两千两百度高温的炉子。
这个问题在天师电炉发明后已经得到了解决,但是还有另外一个拦路虎——氧气的制备。
这个可就难了,如今的科技才仅仅攀爬到氨水和乙醚通过螺旋压缩机制冷上头,除了电解水,离制氧工艺还遥遥无期。
因此如今的乙炔喷枪只能叫做乙炔空气焰,达不到氧炔焰那种逆天的三千度以上高温,只能采用钢架铆钉加电焊技术的结合工艺来制造船壳。
在收到电报得知焊条钢芯和包药取得突破性技术进展,已经研发定型之后,苏油开始给徐州船务局下达订单,然后指定必须使用最新技术制造炮艇。
叶祖洽跟在苏油身边:“九艘火轮,五艘钢壳合计一百五十万贯,四艘木壳六十万贯,这就是两百万贯的订单,徐州一州如今一共才五万户,光这九艘船的订单,徐州今年户均多出四十贯产值。”
这已经是接近gdp的算法了,苏油对如今大宋聪明人的智慧已经不感到奇怪,笑道:“这个只是一种计算地方发达程度的方法而已,民生方面,敦礼兄还是要多加留意。”
叶祖洽笑道:“这是自然,有了财米,自然可以做做好菜。”
苏油也笑:“有了新运河新铁路沟通南北东西,徐州这几年可是政绩突出。蔡京与我都指望着徐州供应设备,叶兄倒是因祸得福,占了好大便宜!”
叶祖洽哈哈大笑:“两位都是大主顾,我叶敦礼如今活成了一商会行首,说起来倒是有辱斯文了。”
苏油对叶祖洽拱手:“能让天下丰足,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大的斯文。除了经济,这几年叶兄推行文教,也是费了大心力的。”
叶祖洽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教材制度,这些难的都被使相做了,下官不过就是推行而已。”
说完也对苏油拱手:“还没给使相道喜,二公子今科高中探花,实在是虎父无犬子。”
苏油也摇头苦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家老二能考到那样的名次,这是侥了天之大幸。”
“不过就算是我父子二人,在叶兄金殿文魁面前,那也不当一笑。”
叶祖洽都乐了:“使相说得太客气了,苏家子弟,使相、子瞻、子由、苏迈、苏迟、苏迨,今科又添了二公子和苏过,而且从使相开始,子侄辈皆是年少高中。”
“现在天下都在传扬着‘一门八进士,父子两探花’。眉山苏氏,已是我朝文宗。”
苏过今年才十九岁,不过他一直在杭州陪伴大苏,中举后才加入王晦的专项辅导,只考了二甲十名。
苏油连连摆手:“当不得当不得,文辞方面,子瞻子由的确可观,剩下的包括我在内,就都只能算一般了。”
叶祖洽自当苏油在凡尔赛,好奇地打听道:“听说出榜前一日,使相宅院里大放光毫,整个西城半数人家都能看见,还惊动了皇城司。”
“百姓传说这是文星聚宅,上感天兆,是不是真的有这事儿?”
苏油无语:“叶兄又不是不知,汴京老百姓穿凿附会的能力,那是一等一的。其实就是几个小的在家里偷摸试验电焊呢。”
“不出一月,叶兄便当知晓那光毫是怎么回事儿,到时候你这徐州船务局啊,天天都会大放光毫!”
“闲话少说,叶兄刚刚说的那个户均产值,我以为作为反映地方繁荣程度,官员治政成绩,颇有可取的一面。”
“叶兄不妨再搞详细一些,将这个数值,分出工业产值,农业产值,商业产值三类;然后又可以计算出工业人口,农业人口,商业人口所产出的户均值;最后再得出总的户均人均产值。做成条陈分析,上报三省。”
“官员的治迹如何考量,也是理政方面的一个大学问。”
“除了靖治安,推文教,崇道德以外,厚民生一条,也应该更加注重起来。安石相公就是对这一条的重视程度不够,才招致那么多的反对声音。”
见叶祖洽想要辩驳,苏油接着说道:“我知道叶兄要说什么,这也是安石相公主政那个时期,客观限制所导致的。”
“但是正因为这样,我们对老百姓在那十五年里的牺牲,要有个数。”
“要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哪一个百姓,应当为这个国家白白地做出牺牲,那十五年,是这个国家欠所有老百姓的债。”
“日子好过了,自然就应当先给老百姓们还回去,而不是受苦的时候让百姓受苦,到了享受的时候,却只让宗室勋贵士大夫们享受。”
“如果那样,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不公!”
叶祖洽感叹道:“此至公之论,虽万世不可驳也。”
苏油笑道:“就是论到这里了,随意说上一嘴,走,我请叶兄嗦粉去!”
大苏是个相当坏的吃货,也是个相当明白的吃货。
小麦面粉如今也分了高筋、中筋、低筋、澄粉几种,其实就是按照小麦面粉中的蛋白质含量高低来区分的。
如果要用小麦粉制作澄粉,那就要先将将小麦粉里边的面筋提取出来,剩下的那些才能制作透明点心。
因此澄粉的价格在大宋可是非常昂贵的,一度价钱超过面粉。
到后来南海船队从海外运来棕榈树芯淀粉,能够制作出西米露、水晶饺、水晶蟹黄小笼包之类的食品,那价格也不低,赵顼在大朝会上赐宴显摆都用过。
等到扁罐和椅子将木薯从东胜洲引入到大宋,一开始因为木薯的毒性,只是有限地推广。
等到面粉厂这样能够大量处理淀粉作物的工厂出现之后,加上两浙路的旱情,大苏首先在两浙大力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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