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等到萧嗣先约束完部众出来,见到整支部队动静如同一人。不由得既惊讶又佩服:“团练之勇,乃万人敌也!”
阿骨打说道:“节度相约,我们就算完成了,之前说好的奖赏……”
萧嗣先笑道:“没说的!一人四石军粮,两匹军马,乌尔古德寽勒部的军器归你们,其余妇孺牛羊金宝归我们!”
“团练让手下去找萧兀纳领取奖赏便可,此战功成,我要与团练同饮一场。”
阿骨打说道:“不用了,团练给钱粮,女直汉子卖命,这是事先说好的,叔父还等着我回去呢。”
说完拨转自己的大青马就要走。
萧嗣先赶紧叫住:“团练稍候!”
阿骨打转头:“节度还有军令?”
萧嗣先说道:“不是,是下次若还有战事,团练能不能……”
阿骨打终于咧嘴笑了:“还是一样,一场战两匹马四石粮,甲器归俺们,功劳归节度。要打哪里,节度遣使发句话就行!”
萧嗣先喜道:“爽快!如此便说定了。”
阿骨打点头:“节度奖赏给的爽快,我们也就爽快,说定了!”
回军的路上,副将问阿骨打:“团练,节度使让你披他的甲,你为何不听?”
阿骨打冷笑道:“辽人看来,不过尔尔,说不定哪天大家就要变成对手。”
“我不披他的甲,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将来杀起来心安!”
……
四月,在宋朝的“无私”援助下,王经总算是当了一回优秀裱糊匠,修整了两处水利工程,将十万顷受灾土地重新抢种上了作物。
丁力腾出来之后,又努力恢复了工矿,给耶律洪基送去了一批粮秣和军士。
耶律洪基得到补充,冒雨对南路蒙根图拉克部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击,终于打退了蒙根图拉克的白鞑联军,巩固了金山南部的局面。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南朝户部的账面上,又是数十万贯没有了。
四月,乙未,户部尚书苏元贞上奏:“蛮夷之俗,不知礼法,与中国诚不同;若其恋父母骨肉,保惜山林、土田、资产,爱生而惧死,其情一也。肯无故以其身试白刃哉?
故蛮夷不宁,必有所因。或边人侵迫之,边吏不才,不能禁止;或边吏幸功赏,造事端,如此之类,情伪多涂。
蛮夷性犷急,一旦发狂操兵,捐躯拒命以斗,朝廷万里,惟边臣一面奏报,而蛮夷终无路自明本心。
遂使朝廷专治蛮夷,蛮夷或怨汉,而生事之人每立于二者之间,诛谪不加焉。
及其事平,则又有从而得赏者,此边鄙之深患也。
谓宜自今广西、湖南北、益、利、梓、夔路,凡有边事,必量事大小,差本路监司,或别差官并躬诣体量因依闻奏。若生事有实状,必正典宪。”
苏元贞是夷人出身,对边务可谓洞悉,要求朝廷对归化蛮夷一视同仁,板子不能只打到归化蛮夷的身上。
苏油也上书,表示朝廷应当行内圣外王之策,如苏元贞奏章里提到的那些地方,归化日久,应当在“内圣”的范围,陛下当以赤子待之,不宜多有分别。
辽国对鞑靼、渤海、女直人的教训,大宋不能不认真吸取。
于是朝廷诏荆湖、川广南路今后边事,如因生事所致,及申发不实,除了帅司按照规定按举外,亦许监司觉察闻奏。
己亥,礼部尚书、翰林侍讲苏轼连续五道上章,坚请外任。
苏厨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自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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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自贬
此事的起因,是监察御史黄庆基贬官前还上了最后一道奏章:
“窃谓仕至执政,富贵亦已多矣,然犹不守公忠,援引党与者,无它,乃欲擅权势而固宠利尔。
浸淫日久,臣恐其不止于权势宠利而已也,陛下可不深虑耶?
前日陛下罢黜程颐、刘挚、王岩叟、朱光庭、孙升、韩川辈,而后洛朔二党稍衰。
然而二党虽衰,川党复盛矣。
臣闻唐文宗之世,牛僧孺、李宗闵、杨虞卿之徒,交结朋党,遂乱天下。
文宗至临朝兴叹,然终不能去也。岂非变诈百端,足以荧惑人主之听乎?
若询诸近臣,则同类必曲为辞说,以上惑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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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备位言责,愿竭孤忠,故不畏众怒,力为尽言。盖欲大臣守公正,小臣循分义,名器不假于人,威福不移于下,而后至治可期也。”
这一轮弹劾在大苏眼里纯属莫名其妙,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最后将之定义为自己八字不好。
为了不连累到仕途稳当的弟弟和德高望重的小幺叔,大苏决定离开朝堂,不再作为政敌的功击他们的“引子”。
大苏的性格赵煦很喜欢,对于他的忠诚更是丝毫没有怀疑,而且说实话,大苏的礼部尚书做得很合格,年来和礼部相关的大事儿也不少,大苏料理得没有毛病。
赵煦还是面无表情,只将黄庆基的弹章和大苏请辞的奏章转给臣下们商议,然后施施然地回到后宫。
回到别墅,赵煦一头扎进厨房,将厨子赶了出去,自己动手做饭。
孟皇后回来之后,见到赵煦这幅模样,倚着厨房门微笑道:“可是朝臣们又惹官家生气了?”
赵煦说道:“太皇太后近日不思饮食,我记得幼时司徒曾经给我做过一道糊米粥,是开胃的。”
孟皇后说道:“官家虽然是一片孝心,但是太皇太后的饮食,也该征询过太医们的意见才行,不敢武断。”
“糊米粥可能适用于孩童,但是是否适用于老人,还是得医家方能裁定。”
赵煦有些废然,终于停下了操作:“也是……”
说完灭了火,过来扶孟皇后入厅中坐下:“姐姐你身子沉,坐下说话。要不要喝水?”
这就又要起身去倒水。
孟皇后拉着他不让走:“陛下这是有心事。”
赵煦摇头:“黄庆基临出京前,还上了一道奏章,说是朔党已去,洛党稍衰,川党又炽。”
说完不禁冷笑:“司徒说过士子朝官,今后多有‘卖人设’者,黄庆基,真此辈也!”
孟皇后没听过这词,不绝讶异道:“何为卖人设?”
赵煦不禁扯出一个笑容:“这是贺鬼头他们搞出来的戏剧名词,就是一部戏剧里的人物,需要先有设定,比如是忠是奸,是善是恶,之后的故事本子里,人物的言谈举止,心里边的想法,都要符合之前的设定,这样的戏剧才能让角色性格鲜明,让观众信之不疑,好看。”
孟皇后聪明得很,闻言不禁莞尔:“司徒是说,官员们将朝堂当做剧场,一个个粉墨登场,都是在表演设定好的人物,其实本性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都是为了……好看,是吧?”
赵煦点头:“比如黄庆基,不就是在表演‘骨鲠’?然而演技拙劣,没得让人恶心。”
“要说蜀党,皇后你说,最大的蜀党,是谁?”
孟皇后迟疑了半晌:“司徒公忠体国,不羁去就,为相之初,即订去相之制。”
“这就叫‘以身作则’,其实已经挖断了‘朋党’的根基。”
“自古宰执,何人能及此?若说其为党,怕是有些……不公。”
赵煦哈哈大乐:“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按照那些人的算法,最大的蜀党,数过来数过去,难道不该是朕?”
小妹崽花容失色,离座对着赵煦跪下:“此语如何出得君王之口?陛下当以天下人为心,岂可自列门类。传到外间,只怕后世有污毁陛下为昏君,更有辱蔑司徒为佞臣者。臣妾请陛下收回此语。”
“好好好收回收回……”赵煦这下真吓得手忙脚乱,赶紧将小妹崽扶起来:“这不是夫妻闲话吗?放心,此话出不得这间屋子。”
“我已将大苏的辞呈和黄庆基的弹章交给三省论列了,两人进退,自有国法。”
孟皇后这才缓和了过来,嗔道:“陛下刚刚真是吓死人了。”
“姐姐才真是吓死人了。”赵煦心有余悸:“以后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可再如此。”
“那官家先要答应臣妾,亦不可再如此。”
“答应答应……”赵煦连连点头。
孟皇后重新坐下来:“夫子这次,怕是去意甚坚,留不住了……陛下,朝堂自有法度,倒是不怕,反倒是太皇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赵煦叹气:“夫子声名太高,本身又洒脱不羁,不知韬晦,故而易为人所攻。其实我知道,他是坦荡人。”
说完沉吟起来:“不过太皇太后那里,还真有些麻烦。”
孟皇后思索片刻,说道:“不如这样,官家单独召见夫子,许于宝慈宫请问太皇太后起居,至于最后到底谁说服谁……就看天意吧。”
赵煦对自家老婆的智慧不由得佩服备至,也对,这样的处理方法,是最好不过。
辛卯,赵煦转达了太皇太后懿旨,命苏轼入宫奏对。
群臣都是大惊,太皇太后抱恙之后,已经移养深宫,不再召见群臣,这番做派,摆明了是要拉偏架插横杠。
苏大胖子只怕转眼就要发达!
然而太皇太后和苏轼的奏对无人知晓,苏轼出宫之后也是神色自如,就在群臣以为自己猜准了的时候,内中却突降指挥,苏轼升观文殿大学士,然后……出知扬州。
立刻就有人为大苏抱不平,左司谏虞策上书:“臣备位言职,朝廷进退大臣,宜有论列。而臣窃自念,轼于元丰年中曾荐举臣,在臣之心,诚恐近薄,有愧风谊,以此不敢入文字。臣之尸职,无所辞诛。乞除臣一小州差遣。”
承接制书的翰林学士顾临也拒绝拟诏,上奏:“蒙赐诏书依旧供职,深沐厚恩。但苏轼外放之诏,臣不敢领。惟思国法有常,人言可畏,虽善恶之明无论,而愚臣之分难安。伏望圣慈亟加臣责罚,以绝小人之幸,以警在位之臣。”
这才叫脑残粉,前者是说大苏是我崇拜的偶像,但是因为我是他举荐的,因此平时不敢亲近,现在朝廷贬他,我也不敢替他说好话,这是尸位素餐,请朝廷把我也贬了吧。
后者说朝廷贬放大苏不明不白,善恶都没给个说法。虽然我们不敢说朝廷的不是,但是如果大苏是小人,那我自问就更应该算,所以这诏书我不敢写,也算是尸位素餐,请陛下把我也一起贬了,算是给大家一个警示罢!
诏不允。
但是不允有屁用,朝廷贬官,是需要翰林学士拟诏的,当年蜀党对抗洛党,就是大苏的翰林馆打程颐的御史台,整个翰林院,几乎都是大苏的粉丝。
和大苏不对付的人也有,但是这些人的文才别说和大苏相比,就连和大苏的粉丝们相比,差距都老远。
而且以大苏如今的声望,更是远超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同期,加上皇帝和太皇太后的意思很暧昧,出外就出外吧,学士衔却还升了一阶,这算啥?
真是无人敢接。
好在大苏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诶,好像我也是翰林学士啊,这道诏书,我可以自己写啊!
于是大苏文不加点,写就了一篇《升苏轼观文殿大学士依前礼部尚书出知扬州诏》:
“门下:
朕向以日中听政,夜分观书。虽禹汤求理之心,未尝敢怠;而黄老养性之术,颇有所亏。
赖穹厚之惠康,蒙宗社之敷佑。善气来复,吉履以强。
具官某。忠诚夙禀,谦恭自持。躬履五常之行,心游六艺之渊。
讲策宸几,常思劝诲;进书翰闼,每喜增闻。
于戏,邦国用光,天人助顺,康哉之庆,岂独在予。
霈然之恩,庶均劬敬。往服兹宠,益慎尔声。
擢观文殿大学士依前礼部尚书知扬州。
可。”
将自己用赵煦的语气给自己拟就的诏书交给门下省,大苏飘然离阙,下扬州赴任去了!
苏厨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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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却上心头
文章翻译过来就是:
“门下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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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向白天听政,夜晚读书。虽然没有禹汤两位圣君那般强烈的求理之心,但是也不敢稍有懈怠;导致黄老养生之术,也没能完全顾及。
依仗着天地的恩惠康宁,祖宗的格外保佑,如今善气回转,吉祥托衬,国家已强。
某位官员,一向持禀忠诚和谦恭,身履仁义五常之德行,心游君子六艺之渊海。
给朕讲学的时候,时刻想着对朕规劝和教诲;在翰苑著述进呈时,每每为朕的见闻开广而欢欣。
哎呀,国家能走上光明的正轨,天意和人心都这般的和顺,如此康宁的盛世,怎么会全是朕一个人的功劳呢?
所以充沛的恩典,要均匀地洒在勤劳恭敬的人身上,故而特意让你去外路享受这份荣宠。
对自己已有的名声,今后可要更加慎重地对待哦。
升你做观文殿大学士,依旧带着礼部尚书的官衔,去知扬州吧。
同意。”
这封诏书,狂捧了一把“元祐之治”,狂赞了一把赵煦的好学勤政,同时将自己外放,定义为赵煦为了奖励自己讲学的勤恳。
然后还借由赵煦的口气,表达了对自己的劝勉。
方方面面,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蔡京拿到诏书都傻了,这……这尼玛什么神操作!但是不能不说……很大苏!
晏小山立刻将这篇文章列载于《时报》第三版,夫子当真吾辈风范,自草贬诏,千古一人,当真绝妙!
吕大防拿到这篇文章,不由得连连赞叹:“此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盖夫子所以为夫子也……”
就连病中的太皇太后看到之后,都不由得啼笑皆非,算到了翰林院无人敢拟此诏,却算漏了子瞻放旷疏阔的个性!
真个潇洒不羁,是真名士自风流!
最开心的莫过于扬州父老,哈哈哈,这回跟杭州佬有得擂台打了,原来大苏喜欢的,还是俺们这里!
然而高滔滔认为如此处置,过于轻易,虽然大苏主动退出朝堂,但是攻击他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赵煦当然乐得如此,转达了高滔滔的最高指示,剩下的,两府你们看着办。
朝廷集议,追贬黄庆基知南康军,董敦逸知临江军,赵挺之知遵义军。
庚子,诏皇弟诸郡王、国公出就外学,各赐九经及孟子、荀、扬各一部。
五月,广南东路转运使刘挚上奏:
“任下转运判官苏轭,于今年任已满,其按理此路以来,立大城、归夷汉、兴农桑,起工贸。
向日蚀亏之蔽囤,转为大利之海市。
巷满金珠,户盈豚谷;圣贤之书欣闻于九闾,甘棠之歌满布于百乡。
期臣十载,莫能为之。
未敢欺毁以自进,惟幸国家之得人。
昆冈之玉,终须陈观于庙堂;辅弼之才,不可弃慢于海隅。
臣虽贪爱用使之便,然尝尸位执政,亦不敢知贤而讳举也。
伏惟陛下察之。”
刘挚一生骨鲠敢言,士林公议“正邪之辨甚严,终以直道愠于群小”,要说他捧漏勺是为了拍苏油马屁,天下人都会以为是笑话。
何况刘挚乃是“朔党”领袖,和大苏、程颐一向分庭抗礼,素不相能。
出仕当年以干臣著称,因政绩卓著,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被合称为“河朔三令”。
老头能够给予漏勺这么高的评价,那真是万般服气外加喜欢到骨子里了,恨不能一把将他拱入朝堂。
但是老头喜欢,漏勺可不乐意了,跑去方知味茶餐厅找刘挚:“老头你啥意思?吃我的用我的,眼瞅着广南东路矿业已经规划完毕,产能就要翻番,好不容易轮到我过舒坦日子了,你要将我撵走?”
“你知不知道我在刘河村养的生蚝今年就三年了?凉水的蛎子热水的蛤,眼看着就在今年冬月出蚝王,我不走!”
老头拈着一个虾饺蘸酱油:“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儿?我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举贤,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已。”
“至于朝廷调不调你离任,那是朝廷的主张,老夫就不用你特意来感谢了。”
“我可没感谢你!再说我哪里有你奏章里写的那么好?”漏勺都要哭了:“还有……吃虾饺最好蘸醋……”
“是吗?”老头倒是从善如流,将筷子上的这枚虾饺吃了,又拈起一个:“哪个是醋碟?”
“有点柠檬皮碎末那个……我说你都吃了这么久的茶餐厅了还不知道哪个是醋碟?”
“呵呵呵……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嘛。在嘴上抓挠不过你苏家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老头终于将筷子伸到正确的碟子里:“好不好也不是你说了算,那是广州父老、汉蕃夷疍说了算,要不要我贴个告示,帮你问一问小苏运判在广州的名声?”
“老头你就别逗我了,你就说你这道奏章是为啥?”
刘挚将第二个虾饺也吃了:“滋味果然不同,妙极。”
吃过又用小茶壶给自己添上小杯黑茶,端在手上:“‘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都登载在《时报》上了,李学正家闺女今年就十五了吧?啧啧啧,真是我大宋旷古烁今的文才……婉约相思岂可辜负,老刘不做这恶人。”
“子衡啊,你该回京娶亲了。”
苏油第一次在《时报》上看到这首词的时候也是大惊失色,按道理说,这首词不该这么早出世才对,如今提前问世,情形却翻然一变,堪称……尼玛“千古第一情书”。
连忙写信给李格非打听情况,李格非却说这个女儿自打漏勺走后就变得落落寡欢,词作不止这一首,还有好些首,什么“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什么“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首词却是易安妹崽在绿箬那里弹奏钢琴时随口唱的,正好徐国长公主来访,当时就被触动心弦,回去后大病一场。
这就把王彦弼吓坏了,那几日母亲神思不属,形状痴傻,反复吟唱此词,唱完就哭。
王彦弼一直忧心忡忡地陪伴,直到仙卿上门拉着母亲出门去中牟消散了几日,方才怀抱得开。
不过这首词终于被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泄露了出去,晏小山获知后也痴傻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大家傻才是真的傻,于是将之刊载在了《时报》之上,作者登记的是“易安居士”。
如今却是连广州都知道了。
“这个……”漏勺也不敢说小师妹不一定是真心伤感,搞不好是借文才逼婚也说不定,但是十五岁年纪太小,虽然已经过了大宋法定的女孩子结婚年龄,可现在士大夫家早已经不兴这个了。
刘挚还循循善诱:“子衡啊,这等绝妙好词,你小师妹还有没有?我最欣赏你苏家人洒脱这一点,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我们家就数大苏最洒脱,怎么没见你说欣赏?老头你这是为了八卦,连立场原则都不要了?!
漏勺被老头惊得目瞪口呆,终于决定战略性败走:“算了就当我没来过,明公你慢慢吃,苏轭先行告退……”
……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哪怕是漏勺,哪怕是贵为一国之君王。
耶律洪基就很烦恼。
鞑靼人的挑衅,前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勉强算是按了下去。
但是也仅仅是按了下去,大辽西北六千里江山,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西南路招讨司。
这一年多里,辽国折损了西北路招讨司数名重将,几个名城,前后八万多精锐。
苏厨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力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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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章力胜钱
白鞑的蒙根图拉克退了,但是不是辽国的大胜利。
今春的那场霖雨,给辽国腹地带来了大麻烦,但是也给辽国的军事带来了大助力。
三千黑汗甲具的重骑,蒙根图拉克可舍不得用在泥泞之中和辽国对抗,于是果断后撤了。
但是鞑靼人就是草原上的狼群,他们最善于看破猎物的虚弱,然后就会耐心地跟踪,等待,等到猎物即将倒毙的时候,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辽国,契丹一族,也曾经是草原上最厉害的狼群。
然而如今这个笑傲草原百年的狼群,却化身成了牧羊犬,牧养的羊,就是辽国南部诸州。
牧羊犬的日子很舒服,但是大草原上的狼群,也在相互厮杀中不断进化。
辽国一有危机,迎来的就是四面八方的围攻。
鞑靼人,强大起来了。
西南路招讨司,也就是云内州,大辽在西边的势力,如今就只剩下那么一点。
那地方如今处于白鞑、宋朝九原二种,麟府二折的三路包夹之中,大战暂时结束后,萧古里上书终于到来,说自己血战死守,保住了辽朝仅存的西境,还趁道路打通之后,送来了去年当纳的万斤精铁。
朝中有议,依功当进萧古里西南路招讨司都统。
呵呵,萧古里和宋朝种五眉来眼去多年,这底下的猫腻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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