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一个引进种子,都能给司徒说得头头是道,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看了一眼随行的丞相王经,王丞相组织军费供输,也算是一把好手,但是具体到缺多少种子,需要如何抢种,还是农耕之国有一套。
于是对苏油拱手:“承蒙司徒见教,延禧自觉受益颇深,如此便依司徒所议,我命南面官们抓紧统计。”
苏油紧皱的眉头终于宽展了一些,似乎真拿辽国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了:“是啊,此事万分紧要,须得抓紧。错过农时,那就是遍地大灾。”
“以往大宋国内因为官员不力,小灾变成大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都是教训,大宋用人命换来的教训,贵朝陛下遣燕王来亲自按治此事,算是派对人了……”
在耶律延禧的施压下,辽朝南院也终于高效运转起来,最后粗略估计下来,辽国今年需要抢种的土地有二十万顷,差不多需要四十万斗的种子。
宋朝现在的种子比普通粮食贵三成,要是真要辽国真金白银来购买,一斗百多文,加上运输费用,那也需要好几万贯。
这个钱不多不少,苏油很体贴,将之算作了帮扶计划,免了运费,通过品种配置将价格压在了百文,耶律延禧也不好意思再省。
为了进一步减轻辽国的经济压力,苏油还好意地输出了部分京师大学堂农学院研发成功的甜菜种子,加上一个糖厂,第一批糖,八成将无偿为大宋所得,用于冲抵糖厂开销,剩余两成,将换成粮食作为糖农的所得,通过这样的方式“扶持”辽国。
应该说,大宋司徒为辽国,已经仁至义尽,耶律延禧对于宋朝没有趁火打劫,反而大力帮助,表示感激涕零。
司徒还谆谆交代,等到抢种之后,辽国的丁力就能缓过一些来,到时候工矿的产能就该努力提升起来,差不多能够填补上这半年来拉下的进度。
民力的使用一定要合理,既不能过度,也不能闲置,更要给够酬劳,不能一味压榨。
临别之际,苏油在市舶司后院宴请了一次耶律延禧,极尽奢华,还赠送了耶律延禧不少图书和礼物,然后强调大铁厂的先期工作已经落后,需要抓紧。
接下来水泥厂、机械厂、锅炉厂都要落地,后期的产房建设、部分非关键设备的加工就要提上日程,这些都是一环套一环的。
古欲之乱,造成了大量技术工人的损失,这个短板辽国也得尽快补上。
耶律延禧感觉此行真是受益良多,要是司徒是辽国人,给个太师都不够。
可惜国内麻烦正多,不然还想多待几天,听听教诲。
……
三月,范祖禹再次上书:“今者春务方兴,农桑维时,而愚民陷罪者众,宜随轻重决遣,以赴耕耘之业。请非灼然要切事,不得妄有追扰。其狱事须证逮者,立遣。”
大理寺卿毕仲衍也完成了法典的索引,以为不少的重法条例已经不适用与如今的大宋。
比如牵连之罪,除叛、乱以外,不当涉父子;如保甲牵引者,亦属苛法;其余类此者,共有百条,列奏上呈。
召三省相度厘定删削。
癸卯,越州知州奏报,蔡确卒于道路。
高滔滔收到奏报,对吕大防说道:“蔡确已死,此人奸邪,朋党为害,得他如此,是国家福。”
吕大防只好躬身附和:“此是天诛。”
不数日,提举京师大学堂,荆王赵頵上奏,京师大学堂美术学院副山长,驸马都尉王诜卒。
关于长公主和王诜在那次大事儿之后的关系,到后来都成了大宋最大的谜团,即便是高滔滔,都无法了解到长公主与驸马间的真实情况。
不过从表面上看,王诜从嶲州回京之后,就变成了二林佛法的忠实信徒,一心沉浸于佛法和画技,临摹了大量的敦煌壁画,成了大宋最顶级的画家。
在中牟一处清幽的山谷置办了一处园林,诗酒其间,不问世事,在士林当中,反倒得了个“大宋王维”的称号。
还研制出诸多的画法和笔、墨,尤其模仿敦煌壁画,以油调和矿料,绘制出来的宗教画像,充满了壁画那种斑驳和沧桑的效果,追求光线营造出的神秘之感,艺术成就高得一逼。
然而在家事上,王诜几乎不管不顾,王彦弼中了状元,王诜却连家中贺宴都没有参加。
就连王彦弼与吴充小女的婚礼,王诜也只送了一幅精心绘制的无量光佛图卷,算是贺礼。
同样的,没人能够明白王诜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王诜置办园林,没有花费长公主一文钱,全靠自己卖墨卖颜料的所得经营起来,倒是让苏油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也仅仅是一眼而已,想到王彦弼初到自己身边时的模样,苏油就觉得此人早就该死了。
在苏油眼中,王诜就是被文化糟粕腐蚀到了极致的典型,这个人整个就是一悲剧,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他周遭的人,都不啻灾星。
长公主和王彦弼离他远远的是对的,否则就他那一身的负能量,足以摧毁一个正常的家庭。
或者说,已经摧毁了一个正常的家庭。
不过王诜死了,对苏油却是一个麻烦,王彦弼自己用得十分顺手,这下子要丁忧两年,而且估计守制结束之后,朝廷就该大用。
堂堂状元,没有一辈子给自己当幕府掌书记的道理。
真舍不得啊……
同样舍不得的,还有石薇和杵儿。
小孩子不好带,苏油召开了家庭会议,最终还是决定,将杵儿留在石薇身边,有什么头痛脑热的也方便照顾,观儿随扁罐去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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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教官有个好处,就是每年有三个月的集中假期,一年也能够长聚两次。
不过这次石薇和杵儿也要离开大名府了,孟家妹崽怀孕,虽然唐慎微每次检查都说胎儿发育正常,但是没有仙卿回京师坐镇,赵煦心里慌得一逼,来信催了好几次了。
于是苏油只得安排他们与王彦弼一起回京。
同行的还有程岳,程岳如今成了杵儿的职业保姆,杵儿也跟他非常亲近。
杵儿喜欢逛街市,而且喜欢在很早的时候逛街市,卯初必醒,醒来就伊伊哇哇叫着“上街街”。
程岳就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光荣任务,练武之人反正起得早,一老一小倒是凑成对儿了。
于是堂堂沂河二侠,经常给杵儿当肩马骑着逛街市,经常被杵儿尿一脖子。
见两人感情深笃,苏油也不忍心再将之拆开,同意了程岳的辞呈,升他做了苏家供奉,做了杵儿的伴当。
对始终难以习惯官场的程岳来说,苏油此举简直就是解开枷锁打破牢笼,开了大恩了。
殊不知,他又被苏大奸贼套上了另一套枷锁。
三月还有一件大事儿,监察御史董敦逸、黄庆基分别连上四道奏章,弹劾门下侍郎苏辙、礼部尚书苏轼。
这事情简直堪称魔幻操作。
两人的奏章里,陈述自从苏辙兄弟执政以来,大量提拔川人,使川人在朝廷中的力量日益强大。
苏辙任人唯亲,将自己与兄长的心腹安置在各个机要部门。
比如张耒,晁补之,都是苏轼的得意门生;
秦观、杜豫、王巩等人也有相应的升迁。
因而一些寡廉鲜耻的士大夫,往往出入苏辙兄弟之门。
苏轼在先帝时曾被一贬再贬,所犯之罪极多,倘若不是先帝仁慈,早已被诛杀。
陛下即位以来,苏轼又在税法等问题上大作文章,标新立异。
而苏辙身为执政大臣,对他哥哥所引荐的官僚不加审查,一律加以提拔。
苏厨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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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善良
以前因弹劾苏轼,被贬放新州,刚刚回朝重任御史的赵挺之还进一步列举苏辙兄弟专权误国的事实,认为苏轼请罢天下积欠,乃“贪天之功”,甚至说如今朝廷上下十之六七的官僚士大夫,都是苏辙兄弟的党羽。
赵挺之是“洛党”,从新州回来后,见到程颐的下场,不免“义愤填膺”,故而对苏家兄弟谋划了一次攻击。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现象,此次事件,看上去就是赵挺之的谋划,然后支使了董敦逸、黄庆基当枪。
项庄舞剑,志在沛公,苏油这种政客,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赵挺之就是幕后最后一级,更不会认为此举不是针对自己。
但是对手自以为高明,殊不知留下了最大的破绽。
按道理来说,以苏油如今对辽人的暧昧态度,御史要攻击他,完全没有必要从苏轼兄弟入手,直接打出大旗弹劾苏油“卖国”就可以了。
但是御史们偏偏没有这样做,那是因为授意他们的人,也知道“不武之谋”,知道以那样的罪名弹劾苏油,不会有任何效果。
这就有意思了,数来数去,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
吕大防、韩忠彦、章惇、蔡京、刘挚、还有……中牟二王,高滔滔,赵煦。
所以弹劾二苏不重要,下一步攀扯到苏油的身上,才是关键。
也就是说,布局之人,在等苏油的应手,只要苏油采取应对措施,就会“授人以柄”。
不过这等伎俩,在王晦这样的顶级幕僚面前,堪称拙劣。
于是王晦给章惇和蔡京去了信,信中没有说什么别的,之说苏油已经再次启程巡视北方去了,如果要给苏油写信,估计得两个月以后才有回复。
章惇和蔡京也是聪明人,最近京中有事儿,最慌的不是大小苏,而是这两位。
他们也害怕苏油会认为是他们搞的鬼,因为陛下亲政之期越来越近,吕大防调整是必然,他们有极大的上位可能性,也就存在打压苏辙和苏轼的可能。
收到王晦的信后,两人就明白了过来,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特意给苏油写信解释说不是自己指示的,那才真是苏油“权倾朝堂”的实锤。
刘正夫是入了高滔滔和赵煦夹袋里的人,已经任满,外放去了成都,但是并不意味着章惇和蔡京在台谏就没人了。
于是二人反其道而行之,辛巳,御史中丞李之纯言:“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今仲春之末,生育之候,而风霾间作,继以大寒、霰雪、雨水,有戾和气,殆人事不善有以干之者。
比闻国论稍亏协睦,语或传播,动系观望。
望深加训谕,责其同德,上代天工,以召至和之气。”
苏辙也上章自辩,监察御史董敦逸所说的任用川人一事,乃是针对冯如晦的任命,认为冯如晦前有过失,圣旨命下御史台取勘,而臣更不候事了,便除馆职知梓州。
这件事情可令三省覆查,当知事实。
冯如晦系东川人,我系西川人,乡里隔远,又全非交旧,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之所以不候事了就除官,是因为一来大家都称赞冯如晦任御史的时候,能不徇蔡确等意,倾陷士人,为确所怒,因此流落。
又因为这次冯如晦的过失,却是我亲舅之子程之邵告发的,故而冯如晦以为深仇。
如果我拖延的话,反有涉党相助程之邵,打压冯如晦的嫌疑,故而朝命下来,不敢异议,即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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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周防畏避而抱愧,却不料翻被董敦逸弹劾包庇,事属诬罔。
而最近陛下恭己责成,进退臣下,少有特出圣断,基本都是付之众议。
因此宰相以下,每有差除,臣皆须众人佥议,方敢进拟,稍有异同,即不敢除。
这项制度执行得很好,最近只有贾易、晁端彦差遣及吕嘉问奏荐恩泽,众议不允,尚在争执,也不敢除命。
众目睽睽,谁敢主张亲旧,而过有擢用?
本来不想与小臣计较是非,但恐谗口浸渍,渐不可长。因此特意上章说明此事,是非皆在圣裁。
章惇和蔡京立即紧跟,说近日台谏对于苏辙兄弟的弹章过于激烈。三省不得不出面,将各御史的奏章拿出来,就其中的罪名进行集体讨论。
事情摆到台面上,那就不是事儿了。
三省经过严格审查,发现苏辙提拔蜀人,的确是事实,但是其根本原因,却是因为元丰之后蜀中人才鼎盛,科举大兴。
至今已然过去了十数年,这些人很多都已经走上了国家的重要岗位,且不论是参加公务员考试,还是治理地方的考绩,都是优等,理应在升奖之列。
也就是说,苏轼的推荐,苏辙的提拔,并不存在什么偏袒,恰恰相反,苏辙甚至有打压川人,力求平衡朝官们籍贯的痕迹在里边。
而所谓冯如晦一事,更是无中生有,苏辙的处置的确有些瑕疵,但是绝不是包庇,最多算是避嫌畏议。
对苏轼的攻击,除了陈谷子烂芝麻外,还说他“天资凶险,不顾义理,言伪而辨,行僻而坚,故名足以惑众,智足以饰非,所谓小人之雄而君子之贼者也”。
这就不是弹劾,而是搞笑了。
到此执政大臣们认为,御史对苏辙兄弟的攻击,是站不住脚的,讨论结束后作出集体决定,贬董敦逸为湖北路转运判官,黄庆基为福建路转运判官,赵挺之为广南西路转运判官。
四月,提举京师大学堂、成德、横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保、赐剑履上殿,徐王赵颢,卒。
就在二苏被弹劾到极致,朝中开始明显动荡的时候,二王一日突然收到中旨,直接由宫里电报班发出,说是太皇太后染恙,要二王入宫侍奉。
中旨这东西没有经过朝堂,政治危险性很高。
赵頵收到旨意后,不加思索,立即组织学院里的名医,带着班子前往汴京探视。
而赵颢的作为就有些惹人暇思了,与赵頵的作为相反,在中牟逡巡良久,最后竟然上书称疾,表示自己去不了。
接下来朝廷的作为可谓紧凑,章惇与蔡确一通操作,让几名御史贬黜,朝廷重归安静。
赵颢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高滔滔也的确是染恙,赵頵被赵煦留于宫中,替高滔滔诊视。
高滔滔病情稍缓,便命太医去中牟问疾。
赵颢却再次上书说自己病情已然缓和,想要入京探视。
这一次却被高滔滔以要他安心养病为由,拒绝了。
赵颢又惊又怕又嫉妒,这下真的病了,而且没有撑过一个月,就“惊悸而亡”。
赵颢的死,让高滔滔悲痛欲绝。
这个儿子是高滔滔最宠爱的一个,善书法、好学、善骑射,颇为英睿,也正因为如此,从年轻时一直就不安分。
这么多年下来,高滔滔也渐渐看清了现实,这个儿子,对于皇帝的宝座,其实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觊觎之心。
而这次“弹苏事件”和“中旨事件”,更是彻底让高滔滔寒心,之前赵颢对自己的关心,不过是自己这个母亲,能够做他的挡箭牌,能够让他对自己的迷梦,尚怀有一丝寄望罢了。
在政治阴谋和之后的政治危险,与母子亲情之间,这个儿子想都不想,便抛弃了自己,将前者置于首要的考虑。
在另一个时空,赵颢的性命远比赵頵活得长久,还不断给朝廷推荐官员,这些官员高滔滔一概任用,号称“徐邸官”。
在这个时空,赵頵成了医学专家,反倒身体健康,在赵孝奕从东胜州返回后,更是坚定地站到了大哥和侄儿的一边,成了制衡自己二哥的重要人物。
然而赵颢再是不孝,他的死,也让高滔滔伤心欲绝,导致了病情反复,从四月开始,高滔滔不再上朝临制,虽然没提还政之事,实际上已经由赵煦在主持大政。
然而赵煦依然很乖,对高滔滔的班子一个人没有动,继续保持惯性,每日处理完公事都要去高滔滔那里探视病情,禀告一天的朝政。
只有苏油,对赵煦既感到欣慰,却又在欣赏中带有一丝失望,感情非常复杂。
这孩子长大了,心性沉稳,聪明睿智,而且手段高明。
一封电报连消带打,时机策略都妙到颠毫,对敌人心理的预判,更可谓洞如钧鉴。
赵煦这么做,的确是出于想保护自己的目的,但是苏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转眼又不禁苦笑,难道还能指望一个皇帝既英睿聪明又敦厚老实?那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赵颢对赵煦只有威胁没有恩情,能做到如今这样,赵煦已经皇帝里最善良的了。
说到底,赵煦只是出了一道题,最后还是赵颢自己选择的答案。
苏厨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万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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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万人敌
这次事件到底是谁的意志,其实除了造局者,真没有人知晓。
朝臣们私下交流,也有各种猜测。
有可能是赵挺之真的“出于义愤”;
也有可能是赵颢“丧心病狂”;
甚至有可能是章惇蔡京“心怀叵测”;
还有一种可怕的可能,是高滔滔对苏油的最后一次“测试”。
但是不管如何,有的人过关了,有的人,却在关口前倒下了。
壬午,帝临第哭,缀朝五日,成服苑中。赠皇叔赵颢尚书令兼中书令、荆扬冀三州牧、燕王,谥曰荣,陪葬永厚陵。
子孝骞嗣。
……
辽国,混同江,乌尔古德寽勒部。
阿骨打冷眼看着前方鏖战的辽军和部族军,心中一阵阵地泛起冷笑。
契丹人已经彻底堕落了,三千皮室宫帐,竟然连一个叛将都拿不下。
耶律洪基在处置废妃的时候,废妃的弟弟萧酬斡奔逃,逃到了混同江东北的乌尔古德寽勒部中,纠结部众举兵反叛。
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年,辽军竟然拿萧酬斡没有办法。
因为无法解决萧酬斡,六奚按察使萧嗣先压力山大,副将萧兀纳便向萧嗣先推荐了阿骨打,说咱们可以用完颜部的力量来征伐乌尔古德寽勒部。
如今的女直越发强大,劾里钵死后,女直部落联盟也有不稳定的情况发生,盈歌命阿骨打出征,在活刺浑水战胜了一个大部落纥石烈部,彻底巩固了部落联盟,诸部纷纷来投,部落联盟已扩大到包括三十多个。
去年冬旱,女直聚居区也受到影响,部落里多有流浪饿死的人,而强者转而为盗贼。
盈歌想要严厉执行法令,将盗贼杀了,阿骨打却道:“财物是人们都想得到的东西,只不过他们获取的方法不对罢了。”
于是减免军中盗贼征赏法,而鼓励民间用自己的力量剿杀盗匪,赏给改为三倍。
通过此举,女直人中很多的英雄有了出头之日,阿骨打兑现了自己的奖励,并且授予这些人官职,将之纳入自己麾下,很快得到了一支强悍的军队。
民间多有负债逃亡的流民,阿骨打命人将他们聚集起来,在外庭把帛系在棍子的一端,指向那些百姓,宣布命令:“年成不对,导致贫穷的人不能养活自己,甚至卖掉妻子儿子来还债。”
“骨肉之爱,人心相同。从今天起,三年内部族不再征税,三年以后,再缓缓考虑这件事情。”
百姓们皆感动得落泪,从这时起,混同江东岸,远近民心都归服阿骨打。
萧嗣先向阿骨打发出邀请,阿骨打果然仗义,带着五百勇士前来助阵。
女直人模样野蛮,没有甲胄,手里拿着的都是伐木的斧头。
模样没法看,萧嗣先打心底里瞧不起这支叫花子部队,于是大战初起之时,还是让属珊军出动。
阿骨打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并肩观阵的萧嗣先说道:“要不,让我们的人上?”
萧嗣先问道:“团练有把握?”
阿骨打说道:“将你的人先撤下来,我就有把握。”
言下之意,要是跟你们这帮人合军,老子怕是反而要受拖累。
萧嗣先气急,但是形势不容扯皮,当即招手:“鸣金收兵!”
铜锣一响,前方辽人的黑甲骑兵纷纷退了回来。
阿骨打一夹胯下花青大马,领着手下五百女直汉子越阵而出。
萧嗣先赶紧喊道:“团练用我的甲……”
然而阿骨打已经冲出去老远了。
萧酬斡在山坡上胜了一阵,正自得意,却见一名穿着皮袄的女直人向自己纵马冲来,身后乌拉乌拉跟着五百破烂衣服的蛮子,不由得冷笑一声:“杀完这帮傻狗再进寨!”
叛军刚刚冲出,就见阿骨打取下身侧长弓,抬手就是一箭。
这一箭正中萧酬斡右眼,箭头竟然从萧酬斡的头盔后冒出来一寸许,萧酬斡顿时丧命,跌落尘埃。
叛军大乱之际,阿骨打已经还弓入袋,从鞍侧摘下大斧,直接杀入叛军阵中。
女直人见自家首领如此悍勇,纷纷纵马跟随,直视叛军如无物。
从山坡下仰攻,叛军竟然被打了个毫无招架之力,疯狂地朝木城逃去。
五百女直人夹裹在叛军当中,跟着冲入了木城。
转瞬之间,木城内响起了阵阵厮杀之声,萧嗣先看得心惊肉跳,但是战机不可失,赶紧一挥手:“杀进去!诛灭叛党,正在今日!”
打顺风仗辽人还是没问题的,转眼之间,乌尔古德寽勒部和萧酬斡的叛军便被屠灭殆尽。
战争结束之后,辽人的宫帐皮室军在寨内疯狂抢夺财产,劫掠妇孺,阿骨打和他的五百人却退到东门之外,结阵静守,任由辽人军马在寨子里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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