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渊
要是在白天,这里还有稽查私盐的官船来回巡逻。可是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所以江面上漆黑一片,少有舟船经过。
只有两岸住户星星点点的灯光和湖面上映射的皎洁月光,照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
江面上一艘小小的渔船正在缓缓前行,在船上两个头戴斗笠渔翁打扮的人,正在不停的摇着桨。
“我说沈捕头,”这时候,只见其中一个渔翁忽然说道:“咱们冒着这么大风险,我也把整个仕途全都赌在这件事上头。万一案犯他们今天要是不从这里经过,咱们可就惨了!”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卢县令,只见他现在身着短衣,高挽着裤脚。在船头一边划船一边还在忧心忡忡的说着。
“放心吧!县尊大人,”这时候,只见前面摇船的沈墨说道:“在你审问那只猫妖之前,咱们就预备出了一天时间,让你公审的消息传遍临安城。在这之后到现在,又过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足够让你审问猫妖的过程传播出去。”
“所以这个消息,案犯不会不知道。”只见沈墨回头笑着说道:“其实咱们审问猫妖,把事情弄得这么耸人听闻,要传递给罪犯的无非就是一句话:“那只猫妖能够带着咱们钱塘县的捕快,找到他们这一伙案犯!”
“他们原本就应该藏匿在江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们的反映一定是趁夜上船逃跑。
而他们想要跑的话,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两个人驾船带着他们抢来的东西顺流而下,趁着深夜顺着钱塘江水直出大海。然后再顺着海岸南下或北上,找到一个地方上岸。您就瞧好儿吧!”
“话虽如此,可是咱们这一铺赌下去,万一要是输了,代价可也太大了!”卢县令听到沈墨的话以后,稍稍放下了心。但他心里还是有一种虚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那种感觉。
只见沈墨头也不回的说道:“周文王被拘而演《周易》;孔仲尼受困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大凡成就一番事业之人,岂有不受险阻而成者乎?
“唉!”听到沈墨的宽慰,卢县令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了,你真正的本事,其实并不是破案!”
“哦,那您说是什么?”
“你能把每个人的人心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他们心里的恐惧和欲望,最终都会成为你的武器……你能让每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你下注,我就是这样!”
“这几天我净想着破了案之后,我会如何如何的风光了。就没考虑过,万一输了怎么办?”
沈墨回过头看着一脸无奈的卢县令,笑着说道:“那些自以为有退路的人,永远不会成功。”
“……还有,我没输过。”
南宋第一卧底 第46章:夜航船上说猫妖,牵搅一潭星动
眼看着船到中流,两个人划桨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这里就是江面最窄的地方。而他们船所在的位置,过往的船只他们一眼就能够看的见,正是最合适的拦截地点。
“重载的小船、两双船桨、不要命的用力往前划。只要符合这几点要求,就是咱们的目标!”卢县令嘴里念叨着沈墨告诉他的话。一双眼睛忐忑不安的向着江面上四处搜寻。
“说实话沈捕头,我这次能够下定决心审问那只猫,跟你一起做这场戏。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看见了那只猫的缘故。”卢县令心有余悸的说道:
“虽然明知道那是只野猫,但是在县衙里面,咱们彩排…是叫彩排吧?那时候赵葫芦配合它口吐人言的时候,还是吓得我寒毛根儿发炸!那东西真是邪门儿,看着就不像个正经物事!”
“是啊,”沈墨也点了点头:“我去抓它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它也是这种感觉。那时候我就知道,咱们这个计划一定能成功!”
“因为我知道,当初莫尼亚他们那两个犯人第一眼见到猫妖的时候,一定也和咱们两个是一样的想法。这东西,可是真他娘的邪性!”
“所以猫妖在几百人众目睽睽之下口吐人言,每一个见到的人都是言之凿凿的时候,就不怕那两个案犯不信!”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沈墨笑了笑。
就在这时,只见上游缓缓的飘过来一艘花船,却是慢慢的越来越近。
等来的近了,他们俩就听见花船之上隐隐有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娇嫩的嗓音吟唱曲子的歌声。
“糟糕!”船上的卢县令看到这艘花船越来越近,却是猛然间变了脸色。
“这些夜游的公子哥儿们雇了花船游江,图的就是个放浪形骸没人听见。这下他们离咱们的船这么近,这些人嫌弃咱们碍眼,非出来撵咱们走不可!这可怎么办?”
“净捣乱!”听卢县令这么一说,沈墨也皱着眉头微微掀起了斗笠,向着对面的花船上看去。
……
花船上,张天如他们一干人饮酒听曲,正在兴头上。
翰林院侍读范逸夫、礼部员外郎龚敦儒、考功司主事江海平这几个人也各自写了花票,招了自己熟识的姑娘来。此时柳襄儿和几个妙龄女子争奇斗艳,各自施展才艺,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们正在玩的是花签斗酒,就是用酒筹抽签,抽到了就要按着上面的命令行事。
眼看着江海平抽中了签,上面写着“满座衣冠似雪,抽中此签者做戏,且饮酒一杯。座上白衣者同陪一杯。”
江海平一看整个船舱里居然连一个穿白衣服的都没有,只得自己喝了一杯,然后表演一个节目。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讲了一个笑话:
“话说一个大夫上街,刚买了一条鱼,就有一户病人请他来出诊。他来不及把鱼放下,就拎着鱼来到了病人家。”
“得病的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这位大夫把鱼放在一楼之后,就上楼看望病人。”只见江海平喝的红光满面,笑嘻嘻的说道:
“等到号脉号到一半,那大夫猛然间想起楼下的鱼来。他生怕没人看管,自己的那条鱼被这家的猫给叼走了,于是赶忙问道:“下面有猫没有?”
“小姐听他问起,只好含羞答道:“只有三五根而已……”
江海平还没有讲完,满座的男人已经是哄堂大笑!
柳襄儿姑娘怔了一下,随即才明白,故事里这位得病的小姐以为大夫问的是“下面有毛没有。”所以才这么回答。
这露骨的笑话把柳襄儿弄得满脸通红,侧过脸轻轻的啐了一声。
“亏你还是衣冠中人,讲这么俚俗的笑话!”这时候,江海平叫来的那个姑娘坐在他旁边,也是满面羞红的数落他:“真个是斯文扫地!”
“说得是!”这个江海平倒是依旧笑嘻嘻的问那个姑娘:“一说到猫……你家有猫没有?”
叫他这么一说,满船人又是轰然大笑!这江海平拐来拐去,弄了半天问的还是“猫”的事儿。
等到大家笑闹了半天,只见酒席上的龚敦儒端起酒杯,向着张天如问道:“一提这猫,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刑部如今可是出了大事了!”
“你说是猫妖的那件事吧?”张天如听到他这么一问,也是苦笑着端起了酒杯:“这件事如今闹得是满城风雨,只怕是临安城里没有不知道的了。”
“别人不知道底细,难道你还不知道?”龚敦儒一听张天如的话,立刻纳闷的问道:
“这回钱塘县令公审猫妖,坊市里传得沸沸扬扬。这卢县令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是露脸还是丢丑。这里面是怎么回事,难道连你都不清楚?”
“唉!”只见张天如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今儿午时不到,刑部就去传钱塘县令,想让他去部里当面解释。奈何这卢县令外出捉拿人犯不知去了哪里,刑部根本找不到人!”
“这么说来,街上的传闻倒是有几分可能是真的?”龚敦儒闻言立刻来了兴趣。眉飞色舞的看向张天如。
“是骡子是马,就看明天了!”张天如无奈的笑了笑:“明天是限期最后一日,那卢县令再怎么说,也是要出面给刑部一个交代的。”
“至于这位卢某,他这次是大放异彩还是折戟沉沙……那就要看考功司江大人的了!”
江海平听大家说到他,顿时精神就是一振:“到时候只看这桩猫妖案破没破,自然立时就见了分晓。那卢某是升官还是受责,就看他明天能不能拿回点儿什么来了!”
“就是!反正一说到“猫”的事,总归是得听你的……”这边翰林院的范逸夫忽然接口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只听船头有张天如的家丁开口喊道:“前面哪儿来的野船?还不给我远远的避开!搅扰了船上大人们的雅兴,仔细你们的脑袋还在不在?”
张天如听到这话,眉头顿时就是一皱。
他们这一群人原本就是为了图清静,才让船划到这郊外江面上的。怎么这三更半夜的,也有船在附近凑热闹?
忽然间,只听得江面上不远处有放歌之声。
开口的这个人声音清越恬淡,自有一股洒脱不羁的意味在歌声里荡漾,张天如仔细听来,那人唱的却是一首《西江月》:
“红蓼花繁映月,黄芦叶乱摇风。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
“入网大鱼作队,吞钩小鳜成丛。得来烹煮味偏浓,笑傲江湖……打哄!”
这曲子文辞典雅中透着野趣盎然,自然带着一股悠游江湖的意味。
张天如一听之下,就觉得这曲子虽然听起来是一首渔歌,可是其中的那句“牵搅一潭星动”,话语里面却是隐隐约约的,暗藏着一股身居高位者的自负!
更何况,这阕词里面的韵味气度,天下又有那个渔翁能做得出来?
“你给我闭嘴!”张天如一惊之下,连忙喝住了自己的家丁!
南宋第一卧底 第47章:金鳌入网,卢县令成功了
现在张天如非常肯定,外面夜半打鱼的那位,绝不是个普通的渔家人!
要说怪就怪南宋这个时候的士大夫阶层,普遍都讲究个田园野趣。
这些大儒高官,没事登个山还要特意换上蓑衣藤杖。出来钓个鱼也要装成普通渔翁的样子才有格调。
他们甚至就连画张自画像,那也是悠游山林的道人打扮,或者是扮作个归隐深山的隐士。
这些官员哪怕是一个个心里头就像火炭儿似的想要向上钻营,却偏偏要做出个淡泊名利、心在故园的样子来给外人看。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时候的风尚!
外边儿正在唱渔歌的那位,随口唱出曲子来就是风雅恬淡无比、毫无世俗之气。保不齐就是哪个高官出来过隐士的瘾来了!
张天如心里想着,要是自己的家丁接着一通大骂,不知道就该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
“不知哪位贤者在此清修?小子们言语无状,倒是打搅君子清净了!”想到这里,张天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说着这句话,一边就想要出舱去看看,外边这个人到底是谁。
同在船舱里的几个年轻官员,这个时候脸上也是纷纷变色。大家一起全都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高人?
此时江面上圆月高照,江水荡漾着月光的倒影,如碎玉流金一般倾进了钱塘江。这时候正值午夜,江风清冷。张天如一出舱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只见三四丈远的江面上正飘着一艘小船,一个十八九岁、异常年青的渔人正赤着脚站在船头上。
他看着张天如咧嘴一笑,闪亮的牙齿远远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湖野人胡乱唱曲,惊扰了诸位相公雅兴,某之罪也。”只见这个人笑着朝张天如拱了拱手:“我家主人在此,恕在下不便与诸位叙谈。各位但请自便,见谅见谅!”
“什么?”这张天如一听,差点没一头从船头上栽下去!
这个人江上放歌,词曲俱是风雅、风度气韵十足。听他这么一说,这个人居然只是个下人?
有仆如此,那这位没露面的主人……又是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敢不敢!”张天如连忙摆手:“我等言语无状,徒惹君子一笑。既是主人不便,在下就不打扰了。”
张天如生怕那船上的渔翁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客气了几句,连忙让划船的船夫把花船掉头驶开去。
且不说他那边手忙脚乱的想要走开,单说小船上。
卢县令见到沈墨开口唱了一曲,随口几句问答,就把花船上的那帮官员唬得一愣一愣的掉头就想跑。他不由得在船舱里伸出了一只手,翘了翘大拇指。
“真有你的!沈捕头,你这首《西江月》是哪儿学来的?”
说实话,别看他是去年的新科榜眼。全天下读书人第二名的才华(仅限去年的应试者)。就凭这首词里面的味道,他自问也做不出来。
“胡乱听一个渔翁唱的……您听见没有,刚才那些人还说您呢!”沈墨回头笑了笑。
“他们这帮人,说得一句都没错!”船舱里的卢大人越说越沮丧,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就等天一亮,我的仕途就算是完了!我还是个屁的县官?我就是整个临安城的大笑柄!”
这位卢大人喃喃自语的说着,脸上满是一副心丧若死的表情,只见他的身体渐渐贴着船舱往下出溜。慢慢的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他们说的没错,这回我算是完了!”
“谁说的?”忽然间,卢县令就听见船头上的沈墨呵呵一笑:“你看对面来的那艘船,是不是咱们等的鱼儿上钩了?”
“什么?”卢县令一听之下,嗖!的一下从船舱里面冲了出来。要不是沈墨拉了他一把,这位县官大人差点直接就一个鱼跃跳了河!
“小船、重载、双桨!就是它!”当卢县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激动得喉咙里都走了音儿了!
只见远处黑暗的江面上,慢慢的驶来了一条小船。
这条船正在顺流而下,船上一对桨正在飞快的划动,就好像还嫌被江水向下游推动的小船速度不够快似的。这艘船上的吃水很深,显然载满了东西!
“莫尼亚、孟小乙!”船头上的沈墨猛地大喊一声!
随着他一声大吼,只见对面那艘小船的船桨猛然间哆嗦了一下。沈墨眼见得在短暂的停顿了一瞬间之后,那对船桨又疯了一般的划动了起来!
“就是他!”沈墨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个圆筒对着天空,把后面的一根线一拉。
眼看着一道火箭如流星一般冲上了天空,瞬间在江面上爆出了一团耀眼的火花!
猛然间,从四面远处黑沉沉的江岸上,一点一点隐隐约约的火光相继亮起。潜伏在江岸两边无数的快艇小舟纷纷打起了灯笼火把,向这里飞一般的驶了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在沈墨他们旁边,原本想要掉头的花船忽然停了下来,船头上的张天如大声的朝这边喊道。
“咱们赌赢了!”沈墨笑着看了看脑血栓病人一般,瘫在船板上的卢县令:“还不赶紧起来?县尊大人,现在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对对!”卢县令猛然间醒悟过来,他一下就从船头上站了起来。
现在他是腰板儿也拔直了,胸脯儿也挺起来了,刚才还愁的死去活来的那副样子陡然间就是一变,变脸成了一副气势昂扬的神色!
沈墨笑着把桨一摆,小船向着花船靠了过去。
只见卢县令迈着自带慢动作特效的四方步,缓缓的登上了花船。
在张天如一干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他慢慢的摘下了竹笠,年青的脸上一片沉静淡然,只是在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在下姓名,适才幸被诸君齿及。”只见此时,卢县令风舞袍袖、月洒襟怀,伫立在江月之中有如神仙中人一般。
卢县令面露洒脱不羁之色,云淡风轻的说道:“在下姓卢…单名一个月字。”
“原来是卢大人!”这一下,可谓是满座皆惊!
花船上的一干人等,全都是面露惊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县官大人。
张天如迟疑了一下,这才向着卢县令问道:“刑部找你都找疯了…卢大人在这儿干什么?”
卢县令笑了笑,随手一指身后江面上的那条小船:“大食坊的案犯赃物,都在那条船上,诸君只管静观小儿辈拿贼就是了。”
与此同时,沈墨的小船,正像是一只利箭一样迎着那条船划过去。
江面上的灯火越来越密,四面八方数十条小船渐渐朝着中心合围,把沈墨他们这三条船围在了中间
眼看着这天罗地网之势已成,那条船上的人,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南宋第一卧底 第48章:江上论道,月下谈情
正在卢县令他们说话的时候,陡然间从对面的船舱里跳出一个人。
只见这个人20多岁,长得只白唇红,倒是有几分男生女相。沈墨用眼一搭就知道,这个人跟画像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就是万贺升的前伙计——孟小乙!
孟小乙朝着四下一看,只见江面上星星点点满眼都是灯火,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是逃生无望,他脸上顿时就是吓得一片雪白。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孟小乙一下子瘫坐在船板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哆哆嗦嗦的说道。
沈墨回头一看,只见后面的花船已经驶了过来,卢县令正昂然立在花船的船头上,正朝着边儿看。
“哼!我们县尊大人运筹帷幄,早知道你们要从这里经过,你们这帮小贼,抓来又有何难?”沈墨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犯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只见那孟小乙已经是面无人色,看起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呵!我们现在大人提前就放出风去,在今天早上公审猫妖。又用了一天的时让消息流传开来。你们两个案犯不可能听不到这个消息。”
“要不是县尊的妙计把你俩逼出来,要想抓住你们这一对凶犯,不知道还要费我们多少手脚。”沈墨笑了笑:“你们心里的那点儿盘算,早在卢大人的意料之中!”
“咳!”花船上的卢大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估计他也觉得沈墨的戏有点儿过,让沈墨差不多就行了。
“你们杀人之后,先是杀掉了同伙赵六儿。然后又用他的尸体伪装成胡商莫尼亚的尸首。”
“在这之后,你们利用院墙上的那个墙洞做成梯子运走了赃物。然后驾船顺流而下,半路上丢弃了那只被你们利用的大猫。”
“之后你俩就在临安近郊隐藏了起来,就等着风头过去在再偷偷逃走。我说的对吗?”沈墨嘴角上泛起一丝冷笑,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孟小乙。
“原来,你们全都知道了!”只见孟小乙魂不附体的说道。
“原来如此!”听到孟小乙亲口承认,花船上的众人纷纷惊讶的看向了卢县令。原来这些案犯的一举一动,真的全都在这位卢县令的算计之中!
卢县令此时心头狂喜,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用手指用力抓着面前的船栏杆,竭力让自己的脸上表现得淡然平静。这股辛苦劲儿就别提了!
就在这时,只听船舱里一声含混的汉语传了出来:“没想到,你们大宋的官儿…居然这么厉害!”
沈墨听了以后微微一笑,这个莫尼亚果然躲在船舱里面!
“可是,我这个案子设计得天衣无缝,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的?”船舱里面传来的那个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和无奈说道。
“天衣无缝?开什么玩笑?”沈墨不屑的笑了笑:“在你看来是天衣无缝,其实却是千疮百孔!”
“我不信!我精心策划了那么久,哪里会有那么多破绽?”这时候,船舱里面的声音陡然间激动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都说出来,让你死了这条心也罢!”只见沈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首先第一点,在我审问了胡商阿普之后。首先就确定了这件案子里面最有嫌疑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因为跟你们同来的有五个人中间,有的人是世代经商,有的人是家中次子,被逼无奈才出来行商的,只有你不同。”说到这里,沈墨向着对面船舱的方向轻轻的笑了笑:
“你家里原本是拜火教的祭司,身份可以说是尊贵无比。在你们波斯,为了防止祭司高贵的血统被污染,甚至你们只能在家族内部通婚。娶自己的妹妹甚至姑姑和阿姨,对你们来说都是最常见不过的事……”
“还有这等怪事?”听到这里的时候,张天如诧异的看了卢县令一眼,卢县令自然是微微点头表示没错。
“可是近年来,异族的宗教侵入了你们的国家,拜火教渐渐式微。你们这些祭司的日子开始越来越难过,眼看着就要被异教徒迫害得绝种了…所以你才想到大宋来通商。”
“你们祭司家族的形势越来越危险,你上次来到大宋的时候,你就清楚的知道,要是再回波斯去恐怕就是凶多吉少。所以当时你就下定了决心,在一年多以前来大宋的那一回,你就买通了两个手下,策划了这次的案子,是不是?”
沈墨的话音刚落,只听船舱里面那个声音闷声说道:“没想到,你对我们波斯的情况居然这么熟悉……你说的这些事情,有一些连阿普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以为你们那鼻屎大的国家发生的事,就能瞒得过我们天朝人了?”沈墨轻蔑的说道。
只听船舱里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显而易见,沈墨刚才所说的话一个字儿都没有说错!
“还有你的第二个破绽,”沈墨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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