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渊
“没碰着,”
“骗人,”
“真没碰着,”
“小符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不知道她?她刚才那一声惊呼……”黑暗中的云鬟语声娇怯,好似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在说话:“分明是被触到了…要害…才叫出来的。”
云鬟口中的“要害”两个字,“腾!”的一声把沈墨的心火儿勾了起来!
“要害?是不是这个要害?”沈墨终于忍不住,翻身就是一记擒拿!云鬟立时发出了“嘤”的一声!
……
南宋,千载之前的南宋。
有物欲横流、也有真情流露。有人心险恶、也有患难真情。有纸醉金迷,也有忠贞不屈。
这是最好的时代,是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之一。但同时也是四面强敌、危机四伏。
在云鬟柔软而温暖的怀抱中,沈墨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之间最后的一丝隔膜,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至此之后,我是一个南宋人。是一个夫君、一个捕头、一个辛劳而又幸福的一家之主。
我是这个时代长河中的一滴水。我既是这个时代孤寂的旁观者,也是投入了全部身心的一员。
锦帐里银钩摇曳,正是春深似海时。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然而,此时的沈墨却不知道。南宋这条浩荡的大河中,正是因为多了他这一滴异样的水。从此却被影响着,向着另一个不可测的方向,滚滚而去!
南宋第一卧底 第30章:一室春来久,影帝飙戏时
第二天一早,沈墨一家三口人起来梳洗穿戴。
早饭是小符煮的色带碧绿的青梗米粥,街上买来的白细蒸饼和四碟清爽小菜。
小符倒是没给沈墨什么难看的脸色,只是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看他,稍稍有些别扭。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吃饭。
“呃…那什么。”沈墨一边喝粥,一边随口对小符说道:“下回要是再挪地方,千万提前告诉我一声…”
“扑哧”一声,陆云鬟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符姑娘一惊之下,差点把粥碗扣在自己前胸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蒸饼还我!不许吃了!”小符恼羞成怒,上去就抢沈墨手里的饼。
“行了别闹了!相公一会还要上差呢。”云鬟赶忙收了笑,在一边解劝。
“说正经的,”把这两个人劝开以后,只见云鬟忍着笑意,向沈墨正色问道:“相公昨天…在小床上得着什么便宜了?”
“噗!”还没等沈墨和小符反应过来,云鬟先忍不住笑了!
沈墨也跟着笑,把个小符弄得又羞又气,调羹往碗里面一摔,恼得起身就走。
“你们两口子没羞没臊,都不是好人!”只见小符姑娘气哼哼的把腰肢一拧就进了厨房,只剩下屋里面的两个人捂着嘴,死憋着不好笑出声来。
家庭和睦,精神爽利,沈墨在云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然后心情愉快的出了家门直奔县衙。
等到了差班房,这次手里拿着花名册负责点卯的人,自然就成了我们的新任代理捕头,沈墨沈捕头了。
沈墨一一唱名,在他点卯的时候却是一心二用。在场每一个捕快的表情神态,全都清楚的看在他眼里。
这些人的表现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里面有的人,觉得自己对沈墨这个家伙知之甚深的,想不通他怎么会忽然走了狗屎运当上了这个捕头。这些人目光中的轻视和揶揄之意溢于言表。他们的内心潜台词是:“真是气数,这小子也有今天?”
还有几个捕快明显是前任捕头徐旺的心腹之人,这几个人也许是得了县尉魏蛟的吩咐。他们看向沈默的目光里带着冷淡和挑衅,明显是非常不合作的态度。
但是也有几个人,要么就是曾经见到过昨天沈墨火场对答的场面。对沈墨断案的本事有过深刻的印象。要么就是得到过赵正己和柳清的嘱咐,对沈墨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恭谨巴结。
才30几个人,就弄得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等到沈墨点完了名,倒是没有一点卯不到的。
接下来就应该是分派今天的任务,派大家出去接着收集线索。没想到这个时候,只听得前面大堂鼓声作响,卢县令要升堂了。
没说的,这些捕快衙役都去堂上站班。
等到这些人在堂下站定之后,只见卢县令一身整肃的官服从后堂中走了出来,在他的书案后面稳稳地坐下。
沈墨再一看,只见这位卢县令满面寒霜、一脸的铁青,看起来心情非常的不好。
“这是怎么了?”沈墨心中诧异,想到卢县令昨天和他分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是一片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案情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不成?
正在沈墨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卢县令一拍惊堂木:“传捕快班上来,堂前问话!”
钱塘县的这三十来个捕快也是不明所以,刚才他们还在衙役身后喊堂威呢。怎么准备眨眼之间,卢县令就冲着他们来了?
等到这些捕快恭恭敬敬的在堂下站好,只见卢县令皱着眉头把这些人看了一遍之后,大声的说道:
“捕快班侦办案件不利,数天之内,案情竟一无所得。尔等定然是敷衍搪塞,不肯用心查探!”
“来人!”只见卢县令满脸寒霜,随着他一声呼喊,右手朝着书案上的签筒一抓,就抽了一支火签出来。
一尺长的竹签上涂着通红的朱漆,这帮捕快一看就知道,这一下子麻烦大了!
县衙大堂书案上面的签筒一共有两只,一直装的是红色的竹签,叫做“火签”,一只装得是绿色的竹签,叫做“签票”。
签票是缉拿犯人用的,相当于现代的逮捕令。而火签一扔下来,就是要打板子了!
钱塘县三十来个人的捕快班,这回人人都要挨打,这一下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沈墨心里莫名其妙,不知道今天早上卢县令抽的是什么风。可是当他抬眼往上一看,只见卢县令手里掣着一只火签,却并没有往下扔。
而他的眼神,却闪电般的朝着沈墨这边闪了一下!
“我去!原来是这么个道道儿!”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沈墨一下子就明白了卢县令的用意!
“好一位县尊大人,你还真够意思!”
沈墨在刹那间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大人且慢,属下有话说!”
“每人给我重打四十……沈捕头,你有什么事?”只见卢县令手里捏着火签,看了沈墨一眼。
“你今天早上才刚刚上任捕头一职,理应责罚不到你,打板子没你的份儿。”
卢县令这么一说,沈墨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猜得是一点都没错!
沈墨连忙上前躬身说道:“本县这些捕快兄弟们日夜查访,不敢稍有懈怠,绝非有意拖延敷衍。忘县尊大人网开一面,先饶了他们这一次……”
听沈墨说时候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卢县令一皱眉头,煞有其事的说道:“案情毫无进展,眼看着期限一到,咱们钱塘县就成了整个临安现在的笑柄……时至今日,你还敢替他们讲情?”
“小人用性命担保,限期之内一定破案,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县尊大人手下留情!”
沈墨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着卢县令的剧本往下演,而这个时候,堂上站在卢县令两侧的赵正己和柳清,脸上也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咱们这位县令卢大人,对新上任的沈捕头真个是十分的器重。这是县尊大人生怕沈墨的捕快班子里有人不服什么的指派。卢大人这是有意捧了沈墨一把啊!
卢县令先是假意要打这些捕快的板子,然后再由沈墨出面求情。这样一来,这些捕快感念沈墨让他们免去了这一遭棒疮之苦。事后这些捕快自然会对沈墨感恩戴德!
果然,只见沈默一番规劝之后,堂上的卢大人把火签往桌子上面一仍,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
“既然新任沈捕头为他们求情,本县就先记下他们这每人四十大板!”
“不过,要是侦办案件期间有人玩忽职守,沈捕快你只管报与本县。到时候数罪并罚,那个时候再打,就不是四十大板了!”
卢县令在堂上咬着牙发狠,似乎是全是看在沈墨的面子上,才按下了心头的怒火。
沈墨见这出戏已经演完了,他连忙侧过身,对着身后的的捕快班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做了一个手势。
“嗡!”的一声,这些捕快见到沈墨的示意,全都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大堂上,连声谢过县尊老爷法外开恩,寄下了他们这一顿板子。
等到县令大人退堂的时候,沈墨的目光和卢县令稍一接触,双方都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这一出戏,两个人配合得珠联璧合、不差分毫。这让他们飙戏的双方心都觉得大有得遇知音、惺惺相惜的感觉!
南宋第一卧底 第31章:细雨、清茶、美酒、美人
这是县尊大人御下的手段,就算这些小手段已经被赵正己和柳清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说破。
于是,当沈墨带领捕快班走出大堂的时候,捕快中的绝大多数人对沈墨的态度已经是幡然一变!
这些人心中暗自想道:没想到这个沈大郎平时不言不语,这一当上捕头就立刻显出他的手段非凡。刚才全靠他的说情,这些人才免去了这一顿板子。
这些人不但感念沈墨的人情,而且也深知他很得县令大人的看重,哪里还有不开眼的人敢跟他作对?
等到沈墨带着这些捕快到了回到了差班房,沈墨在捕头的书案后面坐下之后,他的这些捕快手下已经静悄悄的站立在两厢,等待着沈默的吩咐。这次是再没有人敢有丝毫的轻慢之心了!
话虽如此,沈墨知道现在还是差了一把火候。
所谓“不畏威,无以怀德”。如果他上任之初就对这些人一味的示好,很快的就会受到这些人的轻视。刚才胡萝卜已经给过了,现在是大棒时间!
“接下来我给大家安排工作,全都给我仔细着用心巴结差事。”只见沈墨脸上稍显阴沉,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捕头放心,我等定然不敢轻慢!”首先答应的自然是沈墨的死党吕强,剩下的这些捕快也都纷纷表示,一定会听捕头的指挥,绝对不敢怠慢。
“还有,每一桩我安排下去的事,过程和结果都要全无差错。谁要是违背我的命令自行其事……只要一次,就一次!”
只见沈墨的脸色渐渐阴沉,他抬起来环顾了一下大家,一时之间整个厅堂里面鸦雀无声,这些人谁也不敢和沈墨的目光对视。
“立刻打了板子开革职务。没有第二次机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墨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着那几个徐旺和魏蛟的心腹身上扫了一眼。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原先是谁的人。现在你们都是我手心儿里的跳蚤,我让你们跳多高,你们就给我跳多高!”
一边说着,沈墨的手指一边在自己的书案上轻轻点了点。他的这句话明枪暗棒,把那几个之前还存心捣乱,一心想要看沈墨笑话的捕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个个全都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好了,现在听我指派。”
沈墨这边安排了几个行事精细的捕快,带着画师去失踪的赵六儿和孟小乙的家中,记录下他们的体貌特征,画出人像。
然后这些画像还要交给赵六儿和孟小乙的邻居,还有万贺升的伙计们辨认,是不是画的像他们本人。
在这之后,复制若干份的画像会交给十余个快手众多,消息灵通的捕快。让他们去街市上寻找这两个嫌犯的踪迹。
沈墨对这样的查访手段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如果他要是嫌犯的话,也不会在这个风头正紧的时候到街市赌坊里面闲逛。
不过这是常规手段,明知道收效可能不会太大,但也是非做不可的。
“还有,安排衙门的仵作下午重新验尸,我要在边上查看监督。吕强去县牢里面把胡商阿普提出来,上午我要重新审问。”
“沈捕头,验尸和提审案犯都需要县尊大人的首肯,您……”吕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沈墨问道。
“现在县尊让我全权处理此事,”沈墨知道这是吕强担心自己对衙门里的业务不熟,怕他出现越权的情况所以才好心提醒他。所以他向吕强示意没问题。
听到沈墨这么一说,这些捕快们一个个都是暗自心惊。
原本捕头这个职位的工作,只是负责抓捕和侦查的居多。捕头徐旺还在位的时候,也只是县尊大人让他作什么他才作什么。
可是这位沈捕头,居然一上任就展现出了不同的气象。他现在的权限和做的事,简直是县丞大人,甚至是卢县令才有权限做的事!
更何况刚才他分派任务的时候,一条条清晰明确、井井有条。而且什么任务用什么人分派得非常适宜得当。这一下子,大家心里面更加不敢轻视这位小捕头,立刻一个一个恭恭敬敬地领命出去了。
……
话说,卢县令心忧案情的进展情况,一心想要知道沈墨是怎么办案的。
于是当他听说沈墨要提审胡商。卢县令就悄悄的来到了二堂后门的屏风后面,想要听听里面沈墨审问阿普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方法和套路。
其实沈墨今天早上从分派任务开始,所有的破案工作就已经被他作出了调整。他现在所遵循的已经不是南宋破案的那一套了,而完全是现代刑侦的侦办规程。
每一条线索都要经过核实和确认,任何细节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当所有可能性都一一的否决掉之后,剩下的自然就是案件的主线。
等到胡商阿普被带进来之后,发现坐在书案后面正在整理口供的那位居然不是之前的大宋县官老爷,而是换成了一个年轻人。阿普不由得就是一愣。
……
在这之后,在沈墨的询问下,阿普开始一遍遍反复详细的叙述。他讲的都是案发前后那几天的事。沈墨问得不厌其烦,但是胡商阿普却是越说越心惊。
在连续几次反复的审问当中,哪怕他有一丁点儿跟之前的说辞不相符,沈墨也要拿出来核实。
随着他的反复供述,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又一点一滴的重新回到了阿普的记忆里。
那些被他完全忽略掉,甚至他压根没有想到去注意的事情。在沈墨的提示之下,都清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三月二十九日清晨,我们在涌金门码头上看见了临安城巍峨的城墙……”
那天早上天色阴沉,风里面夹带着零星细碎的雨点。长达一个多月的海上颠簸让我们疲惫不堪。但是看到了临安城,还是让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振奋不已。
我们在临安早市上吃了顿热气腾腾的吃食,卖面汤的人来了以后,我们又用热水清洗了手和脸。肚子里面那种热乎乎的舒适感,让疲倦之极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昏昏欲睡…
之后我们来到了万贺升老店,那是我们之前几次在这里驻扎的地方,我们每个人都对那里分外的熟悉,那里感觉就像是我们在临安的家……
把我们带来的货物都安顿打点好之后,我们这些人关上了房门开始呼呼大睡。这一觉,我们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
我们醒来之后,伙计送来了味道清新的绿茶,这种异常娇嫩的茶叶在我们的国度价比黄金,那可是只有贵族和祭司才能够得以享用的好东西!
这些味道清甜、回味悠长的饮品,还有长时间的睡眠,终于把我们旅途的疲惫一洗而空。
在这之后,我们每天所做的就是不断的品鉴临安的美食,还有在湿润的空气中欣赏外面的雨景。
如果不是这些雨水阻挡了我们的脚步,让我们没法出去做生意,我几乎都要爱上这样的天气了。
这里的空气湿润而清新,就像是大宋国婉约而宁静的少女。您知道,在我们的家乡既没有水去洗澡,女子也没有那样的温柔和娇羞……
“住口,谁让你说女人了?”
“好吧,呃……在四月一日的那一天,我们吃的是红糟鹌鹑、水滑子鸡,冰糯雪藕……大宋的春天和夏天居然都能吃到冰……我们喝的酒是剑南玉冰烧。和它一比,我家乡的椰枣酒就像是泔水……”
“住口!不让你说女人你就说酒?给我接着说,酒宴是几时开始的?”
“未时开始的,因为我们向阿胡拉祷告是午时三刻,那天祈祷完了之后,我们就开始了酒宴…”
阿普反复的交代。沈墨则是详细的做着笔录,一条条的事无巨细全都记录了下来。
……
听到沈墨对阿普的讯问,卢县令却是大吃一惊!
关于当天的案情,沈墨只是重新核实了一遍。然后沈墨的审问重心却是放在了案发之前。也就是从阿普一行人上岸,到案发之间的那段时间里!
“这是为什么?难道那段时间,其实才是案情的关键?”
卢县令站在屏风后面,想着之前关于这桩案件离奇诡异的一幕幕场景。只觉得丝丝的冷汗从他背后冒了出来,直到湿透了自己后背的官服。
难道说,自己之前为了破案所想的,还有所做的那些事,竟然全都错了?
南宋第一卧底 第32章:南宋仵作对现代法医
整整一个上午,沈墨都在审问胡商阿普。
他不但把胡商这一行人自从上岸之后,一直到案发之前的这段经历反复问了个清清楚楚。而且还把这几个人在大食的背景,全都事无巨细的问了出来。
这一个上午,阿普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但是心里却对这位年轻的捕头越来越是敬畏!
因为在南宋,每当他们这些大食人说起他们的的宗教信仰和家乡的风土人情的时候,都会让这些南宋天朝的人大为惊异。
可是这位年轻的捕头却是大为不同,从他的神情上看,不但对大食的这些事毫无新奇的感觉,甚至有时候问起问题来还会一语中的,直指核心。
这不仅让胡商阿普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位捕头对大食的了解,可能在所有的宋人之上!
阿普却哪里知道,沈墨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在宗教界干过(卧底在假活佛的组织里)所以对这些异域宗教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现代人。置于和南宋人想比,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
更何况阿普所信奉的拜火教,并不算是消亡的宗教。在现在的阿三国仍旧有将近八万人的拜火教信徒。他们生活在孟买附近,称自己为“帕西人”,实际上就是“波斯人”的音译。
沈墨在前世还亲眼见过这些帕西人,对他们保留下来的古老宗教大为惊讶。所以自在这次审讯中,沈墨听到阿普供述出的那些宗教和民俗方面的奇闻,才会毫不惊奇。
等到审问一结束,阿普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沈墨在吃中饭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这次审讯的记录,然后等到过了午时,他招集了本县的仵作,到义庄里面验尸。
这义庄,就是古代公共的停尸场所。一般客死异乡的人都把它作为暂时存放棺椁的地方。还有就是扶灵柩回乡路过此地的人,都会把死去的亲属暂时存放在这里。
义庄就离着县衙不远,等沈墨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县令卢月也在这里。
“县尊大人!”沈墨见到他赶紧施礼:“这等腌臜事,怎能怎敢劳动大人亲自来看?”
卢县令倒是毫不避讳,只见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案情紧要,要是不亲眼看看,总归是不放心。对了,本县的仵作呢?”
“已经吩咐人去叫了,快到了吧?”沈墨抬起头看看太阳。这时候正是午时三刻,是阳气正盛的时刻,一般来说做仵作验尸都是选在这个时辰。
可是沈墨在这里和县令大人一起等着,足足等了有两刻钟。等到卢县令都有些烦躁了,本县的两个仵作才慢吞吞的姗姗来迟。
人还没到,沈墨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然后,他就听见有一个年老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几具尸体而已,居然验了又验!他才穿几天不开裆的裤子,也不知能看得懂尸档不能?敢平白无故的来消遣老子!”
“就是!不过是乳臭味干的家伙,居然敢质疑爹爹您的检验。真是不知死活!”这时候有一个人在旁边接话。
沈墨听声音,这是一个年轻一点的嗓音。只听他随声附和的说道:“居然还要再次验尸,亲自监督。灯草一般的芝麻小官儿,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沈墨听了这一对仵作师徒的对话,心里当时就冷笑了一声。
这两个人来得这么晚且不去说,刚才又是特意的在门外大放厥词,故意让他听到。这两人显然是带着很不合作的态度,过来捣乱来了。
“看来魏蛟的影响力还不小,”沈墨心中暗自想道:“既然如此,你这回伸哪根手指头,我就剁你那根手指头!”
两个人在外面的一番话,旁边的卢县令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位县太爷的脸上,立刻就是勃然变色!
这两个人显然是有恃无恐,但是却没想道县令大人如今也在义庄里面。等他们两个迈步一进来,就发现了卢县令的身影站在厅堂里。这两个仵作立刻脸上就变了颜色,诚惶诚恐的向着卢县令跪倒施礼。
卢县令扫了这两个人一眼,又看了看沈墨。
沈墨倒是没有立刻发作这两个人的意思,只见他用眼神示意了卢县令一下,还是先验尸再说。
要说这个仵作这个行当,也是在三百六十行里面的一种。不过却是身为贱役,属于在社会上没人喜欢的那一类职业。不过这些人的收入倒是很是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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