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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第一卧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渊
“原来如此!”卢县令猛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尸体……是个宋人?”这时候,只见旁边的老仵作难以置信的问道:“他的须发可都是黄的啊!”
“人头猪脑!”沈墨摇了摇头,上去在死尸的身上拔下一根头发,在阳光下看了看之后,递给了老仵作。
“头发是黄的,但是发根是黑的。”沈墨说道:“这死尸的头发和胡子用药物处理过,头发变了颜色,但是发根的颜色却变不了。懂了吧?”
这边厢,老仵作和儿子两个人在阳光下仔细的看着那根头发。沈墨一回头之间,却看见卢县令咬着牙,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仵作。
“这俩废物,还是先留着吧,”沈墨背对着那两个人,小声的对着卢县令说道:“验尸的事需要保密,要是现在开销了他们,难免会弄出轩然大波。要是因为这个走漏了消息就不好了。”
“也罢,”卢县令微微的点了点头。
但是沈墨从卢县令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仵作不过是多逍遥几天罢了。等到案子一破,他们两个还是要倒霉!
验尸一结束,处理尸体和棺木的事自然也有仵作和捕快负责。这边沈墨和卢县令他们两个人信步走出了义庄?——说实在的,这里面的空气实在是太差了。
“沈墨,现在的案子正一步步的接近真相,这个我倒是看得出来。”只见卢县令一边走,一边忧心忡忡的回头向着沈墨说道。
“只是上面给的限期实在太紧,到时候要是没有抓到犯人、起获赃物,咱们钱塘县可是说什么都没用!”
“属下明白县尊大人的意思。”沈墨有意的落后了卢县令半个身位,他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接下来的这几天,属下就把精力放在抓捕人犯上面。”
“哦?你有办法找到人犯?”卢县令听了什么的话之后,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你有什么线索?”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办法已经有轮廓了。”沈墨若有所思的说道:“眼下,属下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才行。”
“需要什么东西?”卢县令闻言索性站住了脚步,他转回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沈墨:“只要本官能做得到……”
“那只猫妖,”沈墨笑着说道:“要想抓住那个案犯,非它不可!”
……
当天晚上。
万贺升的伙计张牛儿在自家的屋子里摆下了几个碗碟,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他就是那个家伙,在案发的次日他只顾着贼眉鼠眼的看着墙角,结果把一大锭黄金便宜了沈墨的那个张牛儿。
几壶村酿的浑酒,再加上半副焖得稀烂的猪肠子。张牛儿几碗酒下肚以后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的酒寒,他裹紧了自己身上破烂的短衣,怅然长叹了一声:
“运来天地同协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唉!”
张牛儿这几天心里面着实烦闷,好好的一大锭金子,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场富贵砸在了他的头上。
结果居然还没等在手里焐热乎,金子就不翼而飞了。这让张牛儿在之前颠过来掉过去想的那些如花美眷、房屋田地、美食好酒,全都化作了泡影。这让张牛儿简直是心丧若死,连喘气儿都觉得多余。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张牛儿把碗中的残酒一股脑的倒进自己的喉咙,然后“咣”的一声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觉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越发冷的厉害,胳膊腿都有些僵了。
张牛儿的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他伸手胡乱一扫,在桌上找到了油灯。然后又找到了火镰和火石,打着了火把油灯点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关门落锁,上床睡觉!
就在油灯点亮的那一刹那,借着灯光,张牛儿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黑影!
这个人影在那里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就悄无声息的站在离他一尺多远的身边。张牛儿一惊之下,几乎以为这个全身漆黑的家伙是一个来自幽冥的鬼魂!
张牛儿这一声惨烈的惊呼还没等喊出声,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瞬间把他刚刚点亮的油灯扫灭了。
屋子里刹那间又恢复了彻底的黑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有一团软软的东西塞进了自己嘴里。随即他就被一股充沛无比的力量推飞得腾空而起,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嘴里面塞着东西,张牛儿叫不出来,被摔的闷哼了一声。然后他就觉得黑暗中有一个尖利的东西,重重的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一片漆黑之中,张牛儿就觉得顶在喉咙上的那个东西越来越紧,刺得他的喉咙疼痛难忍。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竹签子顶住的蛤蟆一样,眼看着对方再使一点劲儿,他就要发出“噗嗤”一声,被这东西穿个透心凉!
这个幽灵,他要杀了我!就在这一瞬间张牛儿吓得血都凉了!
透过喉咙上的触感,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如此的坚决和无情,似乎是穿透他的喉咙对那个人而言,就像穿透一张纸一样毫不困难。
就在这时,他就听见黑暗中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说话的这个声音低沉而浑浊,就像是一个声音沉闷的怪兽。只听那个声音对他说道:“你嘴里面的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张牛儿从喉咙里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喉咙上的疼痛让他想要长出一口气都难。当他听明白对方的问题之后,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把他自己嘴里面的那团东西掏了出来。
这团东西握在手里面触感既粗糙又熟悉。而且上面还传递出一股汗味儿……这是自己的汗巾子!





南宋第一卧底 第37章:黄金引路,墙洞迷途
张牛儿马上就意识到,对面的这个幽灵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汗巾子,而是他原本包裹在那里面的东西——那锭黄金!
要说汉巾子这个东西,其实他根本不像字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像个手巾似的样子。
在古代汗巾子有多规格,尺寸可大可小。小的可以当手帕用来擦汗和包头,而长的长达五尺,经常是用来做腰带用的。
张牛儿的这块汗巾子是从自己腰带上扯下来的一截,大概有半尺长短。现在长的那一条还在他腰上系着呢,他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得。
“他问的是那锭黄金的事!”张牛儿的心里马上就反应过来。就在他心里边儿一拐弯儿,想着自己该怎么说的时候。
他猛然就觉得自己喉咙上一阵刺痛,就觉得一条热乎乎的血流,顺着自己的脖子流到了后颈里面!
这家伙,居然这么狠!张牛儿知道自己的性命在对方的眼中看来只怕连草芥都不如,他哪里还敢生出抵赖撒谎的心思?
只见他赶紧忙不迭的说道:“金子小人是捡的,那件杀人的案子,和小的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把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只听黑暗中对面那个黑影慢慢的说道:“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钉死在地上。”
“等到你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邻居就会发现你的脸上、鼻子和眼睛里面,进进出出的全是虫蚁……”
“我明白了!小人不敢有半句欺瞒!”张牛儿想着当时的那个场面,浑身上下筛糠一般的抖了起来。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那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在清明节次日的那天早上,万贺升店里,去到各个院子里面送热汤(洗脸水)的伙计忽然发现胡商小院子外面的水沟里竟然泡着一堆死尸,而且门口上还趴着一个!
当时把这伙计吓得怪叫一声,扔了水盆一边跑一边没好声儿的叫起人来。
而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里面,就有张牛儿这小子。他远远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尸体,硬是没敢上前。
就在他磨磨蹭蹭的在远处看热闹的时候,他却在脚底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当他低头向地上一看的时候,却见看见地上正放着黄澄澄金灿灿的一锭黄金!
当时他身边前后左右都是人,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边的尸体所吸引,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张牛儿脸上的异样。这小子看见这锭黄金,霎时间眼睛就红了!
想到这锭金子足可以让自己过半辈子的舒服日子,张牛儿的心里已经是对它志在必得。
不过他知道,自己却不能现在就把它捡起来揣在身上。
张牛儿也不傻,他心里面清楚的很。胡商被杀之后,他们屋子里面带来的那些宝物一定也是被抢劫一空。弄不好他脚下的这锭金子就是盗贼逃跑的时候遗落下的。
要是这东西揣在他的身上,被赶来的捕快搜检出来,那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了!
“我得先把它藏起来,等风头过了以后我再把它偷偷拿出来花用!”张牛儿打定了主意,趁人不备把自己破旧的汗巾子撕下一块,然后轻轻的一丢,把它盖在了地上的那锭黄金上面。
他假装无意的把这块汗巾子捡了起来,破旧的布料裹着沉甸甸的黄金,就这样明晃晃的攥在他的手里。
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一双贼眼不断的在四处踅摸着,想要找个地方把金子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旁边的墙上面有一块砖头脱落下来,露出了正好一块砖那么大小的一个洞,而掉出来的那块砖却是正好摆在墙角下面!
张牛儿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主意。
他用身体靠着墙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把汗巾子裹着的黄金一股脑塞进了墙洞里面。然后又偷偷捡起了那块砖,塞住了那个墙洞……
“就是这样!”只见张牛儿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带着哭腔抽泣着说道:“等到官差来过之后,小人以为风头过去了。就在昨天趁着店里失火的机会想要过去取回那锭黄金。结果发现……金子居然没了!”
“原来我的金子不在你这里,”等到张牛儿交代完了以后,只听他对面的黑暗中那个黑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金子?”张牛儿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句。随即,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立刻就是遍体的冷汗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里沁了出来!
这个幽灵,他就是那个死去的胡商!
“这些黄金是我多年经商所得,我就是死了,见不到我的金子又如何能够瞑目……”当那个黑影说到这里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忽然之间又嘟囔出了几句波斯话,却是和宋人的说话腔调大相径庭!
张牛儿吓得魂不附体,刚才的这种腔调对他来说非常的熟悉。那些胡商们平时说话聊天的时候说的就是这样的话,这是他们大食的语言!
面前的这个黑影,真的是个冤魂!
“我的金子,你到底在哪儿啊?”张牛儿听着面前的这个声音,悠悠荡荡的向远处飘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门口。
“妈呀!”等到他终于缓过神儿来,却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下的屎尿已经流满了满地!
……
半个时辰以后,在昏暗的灯笼光照耀下,沈墨在万贺升的院落四周仔细的寻找着。
“沈……捕头!”万贺升的掌柜穆青提着灯笼站在院子正当中,战战兢兢的看着沈墨就像游魂一样在院子里四处乱转。他哆哆嗦嗦的问道:“您想要找什么?”
“找到了!”沈墨笑着从一丛翠竹后面直起了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只见他的手里面提着一根方方正正的木头柱子。这根柱子比人的胳膊略粗一点,大概有两尺长短。
在穆青惊愕的目光下,沈墨拿起这根柱子上前几步走到了墙边。然后只见他在墙上一伸手,居然就把一块青砖拽了下来!
然后,就见他把那根方形的柱子往墙洞里面一塞。那根柱子的粗细却正好是一块青砖大小。当它塞到墙洞里面以后,居然是严丝合缝!




南宋第一卧底 第38章:案情如汤沃雪、沈郎势如破竹
进入墙体半尺之后,这根柱子就这样牢牢的横插在了墙面上。
沈墨朝着这根柱子上看了一眼,下了一场雨以后,这根柱子已经被雨水浇得干干净净,就算是上面有什么脚印之类的东西也早就被洗干净了。
沈墨毫不犹豫的扶在这根横在齐胸高度的柱子上,双手向上一撑就稳稳地坐在了那上面。然后他又手脚并用,从这根横柱上站了起来。
差不多一丈高的高墙,当沈墨站起来之后,墙面正好跟他的头顶差不多高。
“这面墙后面,是什么地方?”沈墨“噗”的一声从横柱上跳了下来,然后他顺手拔出了那根柱子,又把青砖原样塞好。
“是河道,”穆青看着面前这个行迹诡异的捕头,战战兢兢的答道:“可以直通盐桥河。”
“哈!”沈墨笑了笑,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原来如此!”
……
沈墨夜审张牛儿,但是却并没有用自己的捕头面貌出现。这一方面是不愿意让别人把那锭金子和他自己联系在一起。一方面也方便张牛儿万一不合作,他可以用现代的酷刑手段逼问张牛儿讲出实情。
只是他没想到张牛儿是个软蛋,一吓就全都交待了。
再加上刚才夜探万贺升的行动,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发现黄金的墙角就是案犯走出万贺升老店的通道。
那根柱子配合上墙洞,就是案犯安排的梯子。有了这个梯子,案犯他们三个人配合,就可以把沉重的箱子搬过墙去。
就在搬运的过程中,他们遗落了一锭黄金。后来这块金子却恰好被张牛儿给发现了。
等到他们搬运完了东西,在最后一个人撤离的时候,他们拔出了那个柱子远远的扔到了花木里面,但是却并没有用青砖塞上那个墙洞。
因为最后一个人想要离开,他需要踩着那个墙洞才可以爬到墙头上去。结果这个洞,后来却成了张牛儿用来隐藏黄金的地点。
要不是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沈墨也许还注意不到这个普通的墙洞!
就在清明节的那天晚上,在这面墙的墙外就停泊着一艘小船。两个人就是从小船上下来,越过高墙进到了院子里。
而当他们杀人夺宝之后,撤离这里的时候依然也是两个人。不过其中一个人已经换成了莫尼亚!
沈墨笑了笑:“这下清楚了!”
他回过了头对穆青说道:“我让你找的人呢?”
“都在前面大厅里等着呢,”穆青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小老儿一共找来了四个伙计,都是平素和赵六儿孟小乙私交甚密的伙计。”
等他们一路走回大厅里面,那四个伙计正围着一盏油灯,在空旷的大厅里面坐着。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纳闷,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捕头大人要半夜三更的把他们叫到这里来。
“好了,现在大家看看这个东西,”沈墨没有多说,他径直走到桌子面前,把一张纸在上面摊开。
在这张纸上面,赫然画着白天的那个死人胳膊上那片纹身的图样。
“这是赵六儿,”这时候,只见一个伙计眼睛盯着那张纸,忽然开口说道:“去年三伏天正热的时候,赵六儿打赤膊时我在他身上见过。”
“那你告诉我,赵六儿养不养猫?”沈墨一听之下,笑得像一个和善的大灰狼叔叔,他向着这个伙计问道。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等沈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第二天早上了。
就在前一天的晚上,陆云鬟又重新经历了一番洞房花烛,那真是恩爱缠绵数之不尽,跟第一次又是大有不同。云鬟此时也是眼巴巴的等着沈墨回家。
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几乎整整一夜,等沈墨回到家已经是四更天时分,几乎天都要亮了。
沈墨回到家里以后,云鬟立刻就醒了,她温柔的伺候郎君脱衣洗漱然后才休息。
一大早,才睡了一会儿的沈墨又起床上班。云鬟就发现自己的郎君居然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墨的精气神明显涨了一截儿,看起来身上满满的都是斗志,给人一种生气勃勃的感觉。
“郎君看来是找到了要忙的事,”云鬟心里暗自想道:“男人只有在面对挑战的时候才会这样。”
等云鬟拿起沈墨的外衣之后,却又是一愣。
青色的缁衣……郎君升官做捕头了?什么时候的事?
沈墨见到云鬟手抚着自己的新官服发楞,他笑着说道:“不入流的小吏而已,也值当的娘子如此吃惊?”
“郎君一个落魄的小捕快,孟三儿都不怎么在乎的一个人,怎么几日之间,变得又有钱又升官的,这是为何?”云鬟脸上带着笑意,又带着三分不解的向沈墨问道。
“那还不清楚吗?”沈墨伸出手去,笑着捻了捻陆云鬟娇嫩的耳垂:“娘子的旺夫运当真了得,自从娶了娘子,这个家是一天天的变好,为夫财运官运亨通都是娘子的功劳!”
陆云鬟被沈墨一捏,只觉得全身酥麻酸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地上出溜。她被沈墨逗弄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连追问沈墨升官的事都忘了。
……
于此同时,临安城西的西湖上。
西湖岸游人如织,澄澈如晴空一般的湖面上画舫来去,红袖相招。
正是暮春看花时。
刑部员外郎张天如年轻英俊,一袭白衣似雪,慢慢的踱入花船。船桨“吱呀”一声,顺着苏公堤向着跨虹桥方向而去。那里偏僻幽静花草如茵,正是赏玩的好去处。
刘妈妈从船舱中出来,一见张天如,就是一通贴心的责怪:
“怎么好些日子不来?”刘妈妈用手上的汗巾子将张天如肩上的落花拂去,口中软软的说道:“姑娘正恼你呢!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部里有事,不给假。”张天如笑着,顺手接过了刘妈妈的汗巾子擦了擦脸。擦过之后,他秀逸绝伦的脸庞上更添了几分红润,这个年轻的官员越发显得英挺俊秀、不染凡尘。
“今儿把你那些小巧本事、温柔小意儿都拿将出来,好好哄哄我家姑娘!”刘妈妈小声说道:“不然,仔细姑娘再不理你!”
“那是自然,”张天如笑着,进了画舫的船舱。
进了画舫里,更显得清幽安静。
迎面的画案上,玉狮子镇纸下压着一幅没画完的没骨兰花。红泥小火炉上烹着今春的新茶。一张瑶琴静静的摆在琴桌上。
迎面的舱壁上,挂着一幅俊秀飘逸的瘦金体写就的楹联:
“开帘一砚樱桃雨,润到清琴第几弦。”




南宋第一卧底 第39章:如梦方醒、一句戏言
整个船舱清幽淡雅,可谓是无尘无暇,可就是不见柳襄儿姑娘的身影。
张天如指着小几上的碧玉香炉对着刘妈妈笑道:“几日不来,香倒是换了。”
“倒还是姑娘亲手合的心字香,用的也是一样的素馨茉莉。”刘妈妈一双风韵犹存的眼睛向着后舱飘了一眼,对着张天如说道:
“只是我家柳姑娘这次合香,用的沉香却不是三佛齐的奇楠。而是真腊来的菩萨沉。”刘妈妈用汗巾掩口笑道:“张公子鼻子真灵,一下子就知道不同。”
“焚香是天地间的正气,倒是不可不察。”张天如微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从后舱里面却是传来了一声娇软清婉的话语声。这声音婉转清丽、动听无比,可是说出的话来却是带着一股娇嗔:
“好一个官儿,却到我们勾栏里来闻天地正气来了!真是气数!”
“襄儿姑娘别生气,仔细身体。”张天如笑着向着后舱施了一礼。
“什么堂子勾栏的!忒难听了!”刘妈妈对着后舱不忿地说了一句,见这二人如今搭上了话,她也就带了门自己出舱去了。
“这几日部里有事,委实不得脱身。”张天如见柳姑娘出来,随着船舱摇摆身段也是婀娜纤弱,连忙上前扶着。
冷不防,他却被柳姑娘含羞带怒的搡了一把。只得脸上带着笑悻悻的退了一步。
“不过,倒是有了一件新鲜事。”张天如笑着说道:“行在(就是指南宋京城)里头近日发生了一桩奇案,真个是怪异恐怖,你要不要听听?”
柳姑娘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船舱外面有人笑道:“真有奇案?张兄先不忙说,等我们过船你再细细的讲来!”
张天如隔着画舫的窗户向外一看,只见旁边的湖面上桨声作响,又一艘画舫靠了过来。
在那艘船的船舷上站着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张天如一看,却都是他往日的熟识。
三月的西湖岸繁华锦绣、绿柳如烟。真好似一个清雅秀逸的佳人。
张天如等这些人移步过船,一看却是翰林院侍读范逸夫、礼部员外郎龚敦儒、考功司主事江海平三个人。
“你们这些清贵的官儿,整天的就是泛舟西湖耍子。”张天如一见都是平素熟识日常打混的几个朋友,不由得笑道:“真个是无孔不入,我就是藏到这来都躲不开你们的聒噪!”
“天如转找这冷僻的地方游乐,不知是何居心?”江海平知道张天如和柳襄儿姑娘要好,所以上来就笑嘻嘻的调侃了一句。
“啐!”柳襄儿一听之下,就是红潮满面的啐了一口,姑娘娇嗔的说道:“就是你们这些官儿,一个个的肚子里不知道多少坏水儿。弄得就是想清净的喝个茶都不成!”
“说到喝茶,”这时候,这边厢的范逸夫也跟着笑问张天如:“柳姑娘的茶,天如不知喝着没有?”
一船人举座大笑,柳襄儿含羞自去后舱煮水点茶不提。
单说这些人坐定之后,大家问起张天如说的是什么案子,张天如才把前几日清明节晚上大食坊的杀人夺宝案细细讲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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