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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南
“那不一样!”克里斯廷娜哼哼,“我是故意卖弄色相给他们看,他们不看我岂不是白卖弄了?我那是为完成任务!”
路明非收回目光,“我很遗憾。”
克里斯廷娜怔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路明非那番打量的意思。
她理了理耳边的细发,“没关系,我从小就知道。虽然活不过40岁,但是我可以活得比别人都有意义!”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克里斯廷娜站起身来,整整裙子,扬长而去。
总算可以独自清净一会儿了,路明非还想望着窗外再发会儿呆,忽然听到床底下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那毫无疑问是个高手!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才能把呼吸控制得那么缓慢却悠长,类似太极拳中的吐息之术,这种人可以静如处子,但一旦动起来就如雷霆闪电。也是今晚喝了不少酒,他居然没有觉察到房间里其实还有第三个人!
用胶布贴在茶几下的shā mo zhi ying瞬间就到了他手里,他一个旋身单膝跪地,确保了自己和床之间的安全距离,同时锁定床下的敌人。
“是我。”床底下传出熟悉的声音,跟着楚子航从床下爬了出来。
路明非想要惨叫说你这尊神从哪里冒出来的?藏在我床底下偷听算什么意思?怎么每次克里斯廷娜来找他,旁边都有人听壁脚?
“我来找师兄,师兄不在,我就说在屋里等等你,结果她撬门进来,我以为是敌人,就藏到床下去了。”楚子航拍了拍身上的灰,认真地看着路明非,“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师兄道歉。”
“你之前说了什么?”路明非没明白。
“师兄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心里只有师姐!”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欣慰的语气。
路明非想说你滚!但最后还是苦笑着说,“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93章 利维坦之歌(8)
“你没问过,”零说,“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你?”
路明非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跟零同学那么多年,对这妞的身份背景都没有好奇过。这个带着女王般威仪的小姑娘,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偏偏路明非不太感冒。
他和零某种意义上是“生意伙伴”,零允许他抄自己的作业,他请零吃宵夜。对于那些心仪零的男生来说路明非真是太烦人了,他总是能邀请到零吃宵夜,而餐桌上他总在抱怨零吃得太多,他都要穷死了。
路明非也觉得零是窈窕淑女,没准颜值还在诺诺之上,不过他并不好逑。他跟零的那种熟悉好像是天生的,手心手背亲如一家,就是拍不响。
“我的姓氏是罗曼诺夫,罗曼诺夫王朝的罗曼诺夫。我的血统向上追溯能追溯到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也就是伊丽莎白一世,她是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一世的女儿。”零的语气就像报户口似的,但她说出的每个名字都曾掌握这个古国的权杖,震动欧洲大陆,“当然我原来的姓氏并不是这个,你应该知道十月革命后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一家全都被处死了,那以后即便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旁系后人也不敢宣称自己拥有沙皇血脉。但苏联解体之后,我们这些人被允许恢复罗曼诺夫这个姓氏,国家还会把部分宫殿归还给罗曼诺夫家族的后人,只要你妥善地保养。我得到了这间伊丽莎白宫,因为我有足够的财力证明,证明我可以修缮这座旧宫并且在我不在的时候把它展示给参观者,不过你不必担心,当我住进来的时候,伊丽莎白宫就会进入谢绝参观的状态。”
路明非目光呆滞嘴巴大张,有种下巴颌随时会掉下去砸脚面的感觉。
中国南方二三线城市长大的怂孩子也听过彼得大帝等人的名号,但那些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油画上的半身像,远在天边,跟他这种升斗小民是扯不上关系的。可他昨晚就睡在某位大帝或者公主睡过的床上,隔着上百年同床共枕,想想还有那么点香艳!
但他仍然未能明白零跟罗曼诺夫家族之间的血缘关系。其实零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了,但听懂还是需要一些历史知识的。
历史上伊丽莎白一世是没有结过婚的,因此也不该有后代,但是一直有传闻说她曾和自己的宠臣拉祖莫夫斯基秘密结婚。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登基之后,对于这段秘辛非常不安,因为如果伊丽莎白一世和拉祖莫夫斯基有孩子的话,那么这孩子才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合法继承人。因此她派了自己的总理大臣去见拉祖莫夫斯基,并带去了一份语气谦卑的手谕,在手谕中她敬称拉祖莫夫斯基为“陛下”。在权力场上曾经登峰造极的拉祖莫夫斯基很清楚女沙皇的用意,从保险箱中取出自己和伊丽莎白一世的婚书,当着总理大臣的面烧掉。
这位曾在乡村教堂当歌手的乌克兰美男子以历经千帆的语气说,“我曾是陛下的歌手,蒙她的恩宠而已。现在,我已没有任何文件能证明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了。”
叶卡捷琳娜二世对此表示欣慰,也就放过了这位“前沙皇的秘密丈夫”和他的孩子们,也就是零的先祖。
“伯父伯母不在家啊?”震惊结束,路明非立刻流露出“初次登门我也是懂事孩子”的嘴脸。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住。还有些管家厨师什么的,还有两只猫。”零说,“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军事禁区,没有特别许可证的话,没人能进入那个区域。我还不知道那里到底为何成为禁区的,只有动用一些高层关系先去问问。”
路明非已经把那个坐标给了零——不知为何他觉得对零也没啥可隐瞒的——但零还是坚持他们先来莫斯科,原来是因为那地方已经被划为禁区了。难道说那里埋藏的秘密已经被俄罗斯政府发现了?那得动用什么级别的高层关系才能问到?
零把信写完了,用天蓝色的信封封好,淋上早已热好的火漆,从旁边拿起带自己名字的铜章一盖,然后摇了摇手边的小铃。
门开了,衣冠楚楚的管家疾步来到零身边,昨晚就是他开车去接的路明非一行人。他冲路明非微微点头,然后接过零手中的信。
“这封信你亲手交给国防部长先生,就说零·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夫想请他共进晚餐。”零淡淡地说。
“是,皇女殿下!”管家鞠躬之后,昂首挺胸地退出书房。
***
落叶翻飞,劳斯莱斯银影沿着伏尔加河畔的公路行驶,街边的行人多数行色匆匆,但也有穿着大衣的老人站在河边,远远地凝望河上的黑天鹅群。
那个名叫苏联的巨无霸国家已经结束了二十几年,然而这座城市还是随处可见它的印记,比如那些城堡般的大型建筑、高耸的纪念碑、开阔的广场,还有炮兵阵列一般的喷泉。但偶尔也会出现罗曼诺夫王朝的身影,比如五彩斑斓的教堂和圣乔治屠龙的大理石雕塑。
这是一座怀旧的城市。
零亲自驾车,还是直筒的水貂皮帽子和青灰色的毛呢风衣,要不是她坐直了也没比方向盘上缘高多少,还真有点像个小贵妇。路明非换了一身粗毛呢的猎装,戴着一顶鸭舌帽,坐在副驾驶座上。楚子航被留在家里了,被两位管家和十二位女仆伺候着,吃他共有十三道菜的晚餐。
“不会太招摇么?”路明非缩头缩脑的,还试着压低帽檐好把脸挡住。
他太懂eva全球联网搜索的套路了,你只要在某个摄像头面前闪过,哪怕是一台连着ifi的相机而且它并不在拍摄,你都有可能被拍下来然后进入庞大的人脸识别库。eva会根据瞳距、骨相这些整容都很难修改的特征来识别你。
人类迄今为止生产过几千亿个摄像头,尤其在大城市里,这些摄像头就像无数的眼睛,构成了一张无处不在的网络。莫斯科可不比莽莽苍苍的蒙古大草原,在这里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古董车,路人都多对您摁几下快门。
“这里可是俄罗斯,曾经被克格勃管理的国家。虽说没有辉夜姬保护你,但eva的触手在这里也不太好用。”零淡淡地说,“但是学院在这里有分部,谨慎一点没错。俄罗斯分部非常精锐,他们的风格很传统,不太依靠网络。”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零所谓的“风格很传统”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样,穿着灰黑色风衣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把你拖进某间废弃的工厂,威胁要把烧红的烙铁塞进你的嘴里,如果你不说出密码的话……总觉得这种事发生在这样的城市里就超正常的。
汽车远离了莫斯科市中心,沿途的树木越来越密集,时间还是初秋,大部分树木还是深绿色,但挺拔的白桦已经开始变黄,黄绿交杂的原野,看上去如梵高的画作,粗犷、奔放又苍凉。
“要见国防部长,我们难道不该去克里姆林宫?”路明非有些诧异。
“他邀请我们去他家里见面,他住在郊外。”零说,“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车开出莫斯科之后又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进入了丘陵地带,道路越来越狭窄,路边再也见不到住宅,倒是偶尔有一名士兵守着路障。但根本不需要他们递上通行证什么的,远远地看到他们的车牌号,路障就打开了。
前方一片黄透了的白桦林,没剥皮的白桦木围成一个院落,院落中回荡着清脆的劈柴声。
零把劳斯劳斯停在院子外,推门而入,路明非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萧瑟的落叶中,一位穿着军绿色背心、肩膀宽阔如熊的老人正挥舞大斧,把大块的木头劈得粉碎。
路明非看得心惊胆战,单说力量,有龙血加持他当然不会认输,但他自觉没法把柴砍得那么有气势,老家伙每一斧落下,都喷薄着威严和暴力,就像重炮手平静地把一个又一个地堡炸得粉碎。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劈柴的老家伙就是他们此行要拜访的人,虽然他看起来根本就是个退伍老兵,但这种威严只属于那种曾经身居高位的人,他们挥手间,成百上千人的命运被决定,他们一怒间,则是成百上千人的生命化为虚无。
零却对老家伙的威风根本无感,她站在老家伙背后,看他劈了几块柴,却还没觉察到访客的到来,就响亮地吹了声口哨。老家伙停下手中的斧头,转过身来,看见零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忽然亮了,张开怀抱,“嗨!”
“免了,我不想粘上你身上的汗。”零满脸嫌弃地拒绝。
老家伙还是大张着臂膀,“嗨!”
实在无法拒绝这充斥着老爷们阳刚气息的邀请,零只得上前一步跟他拥抱。娇小的女孩在这巨熊般的老人怀里,几乎都看不到了。
“嗨!”老人第三次发出这个豪爽的音节,把零高高地举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她走向林中的木屋。
路明非一瞬间有些莫名其妙地感动,就像是看到了童话故事里那些魁梧的野蛮人,或者熊怪树怪什么的,扛着精灵般的女孩在荒原上跋涉,那么地温暖,那么地可依靠。
然而就在这时,他觉察到背后传来的隐约寒意。他本能地按住衣袖,袖子里藏着他的短弧刀,似乎不经意地回身一瞥,山坡上某处,堆积得很深的落叶表面似乎多出了些痕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堆落叶中藏着一名狙击手。
应该不止一名狙击手那么简单吧,这个看起来像是俄罗斯乡间民居的木屋,其实是被严密地监视着的,一旦平静被打破,这个平静的峡谷就会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老人走进木屋,临关门前,他对着山坡上的落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猜那名狙击手一定还在用瞄准镜观察着他,他不介意让对手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他了。
这个山谷里的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老人知道,零当然也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呢?就算是暴风眼中的平静,有人在这里设下了筵席,就会有人来赴宴。
“瓦图京陆军大将,曾经是苏维埃shè hui zhu yi联邦的国防部副部长,现在是个被监视居住的老人。”零摘下皮手套丢在一旁,看了一眼炉火上炖的东西,“又是罐焖牛肉么?”
看那熟门熟路的架势,这座木屋比伊丽莎白宫更像她家。
“还有土豆泥炖蘑菇和红菜汤,餐后我给你们准备了果酱红茶!”瓦图京老爷子忽然抓起一件平底锅,使劲地拍打着锅底,“动起来!动起来!我们需要人手削土豆和磨胡椒!在敌人的冲锋号吹响之前,我要让我的士兵吃上早餐!”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139章 但为君故(43)
“最低推力巡航,右舵,匀速下潜。”舰长戴上麦克风,低声发布新的命令。
鹦鹉螺号打开水密舱吸入海水,带着细微的气泡沉入更深的海里去。
声呐屏幕上出现了海底的扫描结果,这里海深不到1000米,海底密布着小型山脉。鹦鹉螺号的最大潜水深度是800米,但通常军用潜艇都能比操作手册上标称的数字潜得更深一些,1000米应该是真正的极限。舰长正指挥它贴近海底来巡弋,借助海底复杂的地形来隐蔽自己,这样做得非常小心,如果撞上海底会对艇身造成损坏,有时候这类损毁会把整艘潜艇埋葬在深海里。但看水兵们镇定的模样,类似的操作对于鹦鹉螺号应该是家常便饭了。
利维坦完全从声呐屏幕上消失了。如此巨大的目标忽然间消失是非常古怪的事,倒像是在干扰雷bào zhà的瞬间它和鹦鹉螺号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进入了静默的深海潜行。这是个标准的猎杀战术,没准它就在附近的海域中潜行,跟他们一样慢一样警惕,因为关闭了主动声呐,连海水激波都很弱,才能避开被他们的声呐发现。
大海就像厚厚的一层迷雾,双方是两个在雾气中摸索的刺客,有时候雾气太重,刺客的手脚又太轻,忽然碰面时没准连拔刀的距离都不够。
还有一个可能性是利维坦已经死了,冲向鹦鹉螺号的时候它已经身受重伤连干扰雷的威力都足够杀死它了。它巨大的身体缓缓沉入了海底,化为了海底山脉的一部分,这也有可能避开声呐系统的搜索。
深度已经超过了航海手册上标称的极限,潜艇内部回荡着令人心悸的怪声,那是艇壳扭曲变形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度,艇壳会承受极其巨大的压力,事实上整艘潜艇都会在海水的重压下缩短,艇壳发生变形是必然的事,舰长和水兵们的神色都镇定,倒是航海经验不多的酒德麻衣有些警觉,恺撒向她摆摆手,意思是这不值得担心。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镰鼬”的领域张开到极限。
他自己也可以算作一部声呐,没有鹦鹉螺号探索的范围那么广,但是精度还是极其优秀的。“镰鼬”们翻飞着为他带来全舰上下所有的声音,金属艇身本就是极好的声音导体。蒸汽轮机低速运转的声音、鹦鹉螺号吸入海水的声音、海流扫过艇壳的声音……恺撒忽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惊恐。
他并没想着用“镰鼬”去跟鹦鹉螺号强大的声呐系统对比,不过是想知道在寂静的深海中会有什么样的声音。可他居然真的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声音,那好像是……这艘潜艇的心跳声!
就在这艘潜艇的内部,有个巨大的心脏在缓慢而沉重地搏动着。恺撒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误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把某种设备运转的声音听成了心跳声,可再仔细听,那真的是心跳声。巨大的、强劲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会输出数以吨计的鲜血,就像是被缓缓敲击的战鼓,咚咚咚咚地响着。一艘人类制造的核潜艇,居然是用生物心脏来提供能源的?虽然之前也不乏列宁号那样的案例,古龙的茧孵化的时候,整艘船都被它的血肉侵蚀,但英国皇家海军真的能邪异到这个程度?
舰长注意到恺撒怪异的表情,把冷冷的目光转了过来。
恺撒缓缓地退后两步,盯着舰长的眼睛,“我们的船上,有个巨大的心跳声。”
他防备着舰长甚至这间指挥舱的水兵暴起,对他们发起进攻,提前已经用眼神暗示了酒德麻衣。也许这艘船根本不是庞贝派来的,庞贝泡过眼前这个女人跟她此刻的立场毫无关系,庞贝泡女人纯粹就是泡女人,目的直接纯粹,跟对方的立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踏入了一座钢铁的陷阱,一艘有心跳的机敏级攻击核潜艇。
舰长微微皱眉,“鹦鹉螺号的心脏是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生产的压水式反应堆,它不该有心跳声。”
她顿了顿,脸色忽然也变了,“如果你确实听到一个巨大的心跳声,那么是某个东西正贴着我们航行。”
恺撒悄悄地打了个寒战。这当然也是有可能的,但那东西得靠得多近才会令恺撒误以为那是这艘潜艇的心跳?难怪他们一直都没有搜索到利维坦,如果利维坦贴着他们游动,声呐系统会把利维坦带动的激波和鹦鹉螺号带动的激波混淆,利维坦就把自己完美地藏进了声呐系统的盲区中。可那大东西真的有这样的智商么?它要真这么了解潜艇,应该是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毕业的。而它的体型那么巨大,做出这种动作几乎是难以想像的。
“释放水下摄影机,高光照明!”舰长下令。
这个深度下潜望镜已经无法伸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水机器人。鹦鹉螺号表面的射灯亮起,把附近的一小片海域照亮,同时深水机器人们拖着电缆离开鹦鹉螺号的表面,就像鹦鹉螺号的眼睛,看向不同的方向。这当然是冒险的措施,深海中能够发出这种等级光亮的应该只有火山,这就像在至暗之中举火前行,但如果利维坦已经跟着他们游动,这个危险似乎也是可以忽略的了。
不同方向上摄取的画面呈现在舰长前方巨大的屏幕墙上,几乎同时恺撒听到了鳞片摩擦潜艇表面的声音,那东西被潜艇发出的强光惊动了,下意识地收紧身躯把鹦鹉螺号缠得更紧了。
“天呐。”所有人都在心里轻声说。
并非利维坦,而是一条巨大的海德拉,神话中九首的水蛇。曾有一条海德lā dēng上yamal号,但最终被阿巴斯的因陀罗强行殛灭了,对比体型来看,那条应该是这条的子系,或者说还没有成熟的幼体。巨型海德拉紧紧地缠在鹦鹉螺号的表面,倒像是一条大王章鱼包住了猎物,只不过它一直以来没有发动真正的攻击,也不知道它裹着鹦鹉螺号游动了多远。它那十几米长的颈部在海水中摆动,缓缓地靠近深水机器人,跟深水机器人对视,眼瞳深处仿佛燃烧着金色的巨烛。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一名水兵终于突破缄口的规矩,说出了每个人心里的话。
“巨型史前生物,基因变异生物,不管它是什么,如果它敢发动进攻,就是皇家海军的敌人!”舰长冷冷地说。
她的镇静给全舰的人注入了勇气。没错,他们是皇家海军,他们是鹦鹉螺号,他们的弹仓里带着旗鱼鱼雷,他们遇到史前生物,应该是史前生物的不幸。
“我们没有能针对它的武器。”舰长在恺撒耳边低声说,“旗鱼鱼雷能够摧毁它,但也会摧毁我们自己。”
“干扰雷对它有效么?”恺撒问。
“它刚好把干扰雷的发射口给缠住了。”
这近百米长的巨型生物正一圈圈地缠绕着鹦鹉螺号。它固然长度惊人,但跟鹦鹉螺号相比还是纤细,重量也远远不如鹦鹉螺号,因此它附在鹦鹉螺号身上行进,就像?鱼贴在鲨鱼和海龟身上,毫不费力地穿越整个大洋。但好死不死地,它把干扰雷的发射口给封了。
海德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收紧了身躯,潜艇表面立刻传来密集的刮擦声,那感觉连艇壳表面的隔音瓦都被它的鳞片刮下来了。
没人知道它能不能暴力破坏艇壳,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缠上来的,它像个吸血鬼似的纠缠着鹦鹉螺号,也许随时能把这个“罐头”打开吃掉。
“这个海域是软质海底还是硬质海底?”恺撒问。
舰长立刻把目光投向副手,作为舰长,她不必知道这些琐碎的信息,一个眼神就该有回答。
“软质海底。”副手立刻回答,“这里的海底铺有大约三到五米厚的淤泥和微生物。”
“直接撞击海底么?”舰长看了恺撒一眼,“单论勇气的话,看来你父亲信任你不是没有理由。”
“他从不关心我的勇气,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必须是加图索家的人做决定。”
海底分为石质和软质两种,以军用潜艇的坚固程度,哪怕是刮擦到石质海底都可以导致艇壳漏水,在接近1000米的深度,艇壳漏水绝对是致命的,但如果是软质海底,则只是考验鹦鹉螺号的龙骨韧度。海底软泥产生的巨大的阻力有可能把海德拉从艇身表面剥离掉,接着顺手给它一枚旗鱼鱼雷就能把它送回地狱去。
“50%推力巡航,匀速下潜,随时准备加速!”舰长下令。
已经极其贴近海底的鹦鹉螺号进一步下沉,所有水兵都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舰长、恺撒和芬格尔也用带子把自己捆在扶手上,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姿势。
倒是酒德麻衣无所谓,以忍者的平衡能力,就算鹦鹉螺号瞬间倒过来她都能站住。
鹦鹉螺号开始加速了,它已经不管利维坦或者其他东西会不会发现它了,有足够的速度才能在海底的软泥中碾压海德拉。
海德拉似乎意识到自己所寄生的这个金属怪鱼开始变得不安分了,九头狂舞,缠着鹦鹉螺号滑动,战鼓般的心跳声越来越高亢。
恺撒微微一怔。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海德拉和鹦鹉螺号之间的关系上,鹦鹉螺号是寄主,海德拉才是那个小小的寄生虫,那么到底为什么海德拉要寄生在鹦鹉螺号身上呢?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158章 但为君故(62)
“大晚上的还那么精神,莫非是心潮澎湃?”苏恩曦慢悠悠地说。
顶层的大套房里,铺着丝绸床单的大床上,两个女孩并排仰卧,都睁眼看着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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