孓然踽行

“那种板子好多钱一张？”
“现在市面上指接板一百左右，好的啊，实心无填充的得一百六，可以当实木用。免漆板，就是烤漆板一般从六七十块钱到一两百块两三百都有，其实差不多，看钱包吧。
还有密度板，有些地方要用，也有带漆不带漆的，一百五六一张，这个环保性是基本没问题的。
你说这种整体家具用的颗料板，应该是所有板材里最便宜的，也是最不环保的，几十块钱一张，厂价更便宜，不会超过三十块钱。”
“怎么可能？”李哥烟头差点烫着手：“整体衣柜都是一千两千一个平方。”
“对呀，就是这样，用最便宜的材料卖最贵的价钱，人家那才叫挣钱。”
“你那意思整体家具买不得？”
“也不是，一个是经济条件，那东西挺贵的，二一个就是要找真正的牌子，做工上能保证环保性，说实话整体衣柜的好处就在于设计上，肯定比自己做好看。”
“自己做做不到那么好。”李哥点了点头，又递了根烟过来。
“那就看你们能花多少钱了，用指接板做柜体，外面定做实木门，贵了点，但是不管是从环保性还是美观档次上都比整体衣柜要好的多。”
李哥点点头，接受这个说法。
想了想又问：“洁具灯具有没有什么建议？”
“洁具必须用好的，大牌子，宁可贵点。尤其是水龙头，家里装修完住进来以后，水龙头是使用次数最多的，那个买便宜了几天就坏了，到时候换也麻烦。
像脸盆这些，天天都得用，大牌子的质量上肯定有保证，而且售后也到位一些。
灯的话，其实没必要买太贵的，客厅买个差不多的看着大气的就可以，卧室主要就是照明够用就行，花太多钱不值当也没用。现在有双色光源的led灯就挺好，也不贵。”
“什么叫双色光源？”
“就是开一下是白光，再开一下是黄光。白光亮，可以用来照明找东西，黄光属于暖光源，没白光那么刺眼，适合平时用。不贵，一两百块钱。”
“筒灯和射灯搞来好不好？”
“筒灯可以装几个，主要是用来做辅光，还有灯带，吊顶上装一点儿提升氛围，射灯就算了哥，那东西不适合家里用，又耗电又特别容易坏，也用不着。”
李哥点点头看了看脚下的水泥地板：“按你说，地砖就是用玻化砖撒？八百？”
“客厅用八百的，大气，玻化砖完全够用了，耐用还便宜，现在一块好一点儿的也就是四五十一张。”
张洋一边和李哥说话，一边观察了一下这个户型，和刚量的那套不太一样，没有那个大，不过也是三房两厅双卫的设计。厨房和客厅都比那边小一些。
拿出纸笔，把户型画了一下，对李哥说：“哥，要不要我帮你做个方案？给你规划一下，具体算一算。”
李哥想了想点头：“要得，你弄一个嘛。”
“那哥你电话是多少？我弄完了拿给你看。各方面的材料数量什么的我都帮你算出来，包括市场上长见的品牌，价格这些我也可以给你一份建议，省着你自己去找让人骗了。”
“要的嘛。”李哥把电话号码说了一下，张洋记下来：“嫂子的呢？有些地方得和嫂子商量一下吧？我看她挺挑剔的。”
“那是相当的挑剔，我都是服了服了的。”这句话引起了李哥的共鸣，痛快的报出了他媳妇的电话号。
重庆这边的男人啊，对自己的老婆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矛盾态度，又烦又爱。
这就是一个大女子城市男人的烦恼吧。
何姐和莫老板把几间屋子的窗帘尺寸量好了走出来，张洋和李哥的话题也说了个差不多，四个人一起出来下楼。
“莫老板，一定要给我哥这做好啊，我手里还有些客户，这边做好了我哥和嫂子这边满意我都给你介绍过来。”
莫老板递给张洋一张名片，笑着说：“行，那肯定得做好，看你这么懂是个内行，咱们肯定实实惠惠的。你也知道，这价格布料的我也赚不到什么了，就当打个广告，到时候你们都多帮我宣传宣传，都是一个小区的。”
“肯定没问题，你要是做的好到时候我帮你宣传。”何姐当场表态，今天这一趟她是相当满意。
到了楼下，莫老板就告辞回店里了，现在小区里都在装修，她还得去找客户呢，没有时间浪费。
“哥，嫂子，你们现在除了窗帘还有什么订好了？”
“还有啊？厨电订好了，樱雪的，说是什么近距式，好不？”
“可以，虽然樱雪在市面上好像一般，但确实是算是牌子，质量还是相当可靠的，性价比也可以，比外边成天宣传的不少东西要好。
别的东西订了没？我的意思是如果没订的就先别急，你们现在容易花冤枉钱，等整体方案出来商量一下再订最好，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了，你现在连基装都没开始，那么着急干什么呀？”
“就是着急，这样那样的东西得买那么多呢，我就想着订一样少一样，了心事。”
“你这么的不对，得到什么时候琢磨买什么东西，好好算算账对比一下，别听销售人员给你吹，按他们的说法他们卖的东西都垄断地球了。”
几个人笑起来，李哥点头说：“要得，先不慌，等一下你方案，你好久能拿出来？”
“我尽快吧，你等我电话，有什么事儿我打电话找你商量，保证给你们做好。你们也别急，装修不是着急的事儿，一样一样得办稳了才行。”
又说了几句，李哥何姐两口子走了，张洋直奔莫老板的窗帘店。





孓然踽行 第12章 客户是无处不在的
按着地址找到莫老板的店。
就是在一楼租了间清水房，临时店铺。
小区一交房这样的店铺特别多，包括卖水电材料的，窗帘，塑钢窗，墙纸，木工板材，甚至有些卖磁砖的卖厨电洁具的都挤进来。就近的买卖好做。
人都是懒的，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楼下有家商店，哪怕贵一点你也不愿意走几百米一公里去买便宜的，这是本性。
但是这种临时小店就有一个问题，你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店到底开在哪里，货在哪里，等两三个月以后他又不知道去哪个楼盘了，找都找不到，只能祈祷他长着良心。
像地砖地板这些大件还好一点，小东西就上火去吧，因为这种临时小店就没有品牌的东西。大品牌都是坐商，不会搞这种游击式的经营，顶多针对某些小区搞些活动什么的。
这个世界上，卖东西的人就没有说自己东西不好的，都把顾客的心里揣摩的透透的，没有点专业知识或者良好的心里素质你还是去大店吧。
占小便宜吃大亏在装修这行表现的淋漓尽至，很多东西后面都是不好更换的。
找到店里，莫老板正在接待一个客户。
张洋左右看了看，地面铺着简易地毯，摆着几张木工板钉起来的桌子，上面也铺着地毯，墙面都用窗帘布和样品遮挡起来了，瞅着到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来了小张。”莫老板看到张洋进来打了个招呼。
“嗯，你忙，不用管我。”
“这是搞装修的，他的客户都介绍过来在我这订的窗帘，如果我要是做不好他能愿意吗？”莫老板边对客户说着边去一边的饮水机上用一次性杯接了一杯水递给张洋。
“你给提成了呗。”客户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看了张洋一眼。
“我可没拿她一分钱啊，可别这么说。这种钱我不赚。”张洋一本正经的看着这个客户反驳：“我只要质量好，价格低，让我的客户满意。
一家的窗帘往死了算能给我提多少钱？客户满意了随便给我介绍个客户得顶多少窗帘？我又不傻。占小便宜吃大亏的事儿我可不干。”
“也是。”客户点点头，张洋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不由得他不同意。
“他家里做全欧式装修，都是深色的，我给他介绍这两款窗帘他感觉颜色浅了，小张你是内行，你给说说。”莫老板拢着头发翻出两块样布举着给张洋看。
“大哥是有钱人哪，家具都是实木的吧？其实那个也有浅色调的，没必要非得全弄深色，房间那么小你不闷哪？”张洋走过去接过样布拿在手里翻着看了看。
“家里人都喜欢，订都订了。”
“那你墙布和窗帘就别买太深的颜色了，中和一下，你想一想，屋里所有东西都是深色能好看吗？多压抑呀。我给你提几个建议。
窗帘墙布的颜色比家具要浅一些，花纹别太复杂，最好就选素色，这样显亮堂，不乱。灯选那种样式简单，亮度高的暖色光源，地板的颜色和家具要搭，最好是一个色系。
还有啊大哥，屋里别做复杂的造型，顶面就是白的，或者米黄，这么整个搭起来才好看，家具才不显得那么沉闷。”
客户想了想问：“墙布颜色浅了，顶上再弄成白的，不显得单薄啊？石膏线条也是白的。”
“大哥，你都实木家具了还走什么石膏线条啊？实木线啊，和家具一起做出来，正好可以压一下墙布的边缝。”
案板上有纸和笔，张洋随手拿起来画了个屋顶：“实木家具上面都有封边造型，装饰线收口线封板，你按照上面封板的垂直宽度让家具厂给你做一些收口线条。
什么花纹也不要，就是衣柜同色和封口线同厚度的平板，到时候直接顺着封板延出来固定在墙上就行了，就这样。”
张洋画了个示意图，把线条部分勾上颜色，衣柜柜体也涂上：“你看，整个房间成为了一个整体，又不要考虑柜子和石膏线的接头，档次也拉起来了。”
“要顶到墙角啊？”客户大哥拿起示意图看。
“不，和衣柜的上封板平行，封板做多高就钉多高，你就让安装衣柜的师傅帮你钉就行，他们做的得管安装。”
客户大哥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你这图给我行吧？”
“行，本来就是给你画的。你得和衣柜那边沟通好，到时候墙布也得贴这么高，正好压在线条里才好看，上面就不用管了，直接白色或者米黄色乳胶漆就完事儿。”
“我想做硅藻呢，你感觉和乳胶漆比起来哪个好些？”
“一样，就是价钱和效果有点差异，乳胶漆便宜，硅藻呢贵，没有什么好赖。”
“不是说硅藻呢是什么深海的，环保，对人身体也好吗？”
“嗯，都那么说，那东西和乳胶漆成份上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就是施工方法不同，就像面粉和面条，你能说它们有什么区别？环保性肯定都没问题的。”
“老师你就听小张的吧，他是内行，这些东西咱们肯定没有他明白。”莫老板在一边帮腔。
“你是做什么的？”客户大哥问张洋。
“我？搞装修的，设计施工，帮着买主材家具家电这些，跑腿，为你们服务。”
“你们做基装多少钱？”
“四百左右，现在做基装各方面能有保障的也就是这个价了，好工人人工高。不过，大哥，做基装表面上看像挺划算似的，材料自己买。
但是你懂行吗？材料那么多种，大大小小好几十样，你都明白？再说，你们买材料也贵呀，其实最后算下来你包基装得多少钱，还多花不少。”
张洋一边说一边掏了张名片递过去：“大哥能给我留个电话不？就算你不找我做，有事儿问一声我也帮忙。”
“你们材料都用的什么？”客户大哥迟疑着问了一句。
“那个还不是要看造价，装修这东西没有上限，一百平的房子几万也能装，几十万也行，上百万瞅着也那样，里面的东西差别就大了，这个还得看你想花多少钱。
不过，保证环保性和施工质量这是底线，这是肯定要做到的，再低我们也不做了，像那种报个低价乱糊弄的事儿我们不干，半道也绝对不让你再加钱。”




孓然踽行 第13章 签协议
“你们这搞设计收费不？”
“那就看你要哪种设计了，一般都不收费，现在这房子说句实话，能扯上设计的户型和业主也不多，也就是拆面墙改个门，这不叫设计。”
“我要做纯欧式的，那种古典欧式，能做不？”
“肯定能啊，纯欧式纯中式这些，纯粹的风格其实才涉及到设计，但是造价肯定高，现在做的人太少了。大哥你一看就是有品味又能挣钱的人。羡慕啊。”
“呵呵，”客户大哥自傲的笑了一声：“要纯粹的古典欧式，能设计好让我满意我就给设计费也行，现在设计费一个平方多少钱？三十？二十？”
“大哥你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现在设计费都快上百了，一般也就是别墅那种才会涉及到整体设计。这么的，你这边一百多平，我回去和设计师商量商量。
看看最低多少她能给做。我懂设计但是我画图不行，慢。要不我就帮你弄了。大哥，要不你装修交给我呗？设计，出效果图。
材料各方面我都给你列出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买。完了你买家具家电这些我都能帮忙，保证给你省钱。这么的话设计师那边我就好说话。
其实对于您这边来讲和现在没有任何差别。可能还能省点钱出来，再说设计上肯定到位，装好以后也不会出问题，还是划得算的。”
“家具家电你们都能买？什么牌子？”
“这个看你们的需求，你想买什么牌子我就去联系。就像你这实木家具，要是我们去订的话就能帮你省些钱下来。
我们是装修公司，现在不管卖什么都有两套价格，你们个人买一个价，我们装修公司买一个价，我们体量要大些，一年要买好多次。你们可能这辈子就买这一次。”
“电器也是？空调呢？”
“都是，所有和房子有关系的东西都一样。就算他没有两套价格我们也能讲下来一部分。几百也是钱哪，也能干点别的，对吧？”
“那肯定的，就像我这，小张介绍过来的客户我肯定给个低价，那时候我们只对小张不对客户，他能介绍人过来呀，我就可以走点量。”
莫老板在边上给作证。这个女人心眼挺快的，也会说话，张洋看了她一眼，挺有意思。
客户大哥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你先帮我设计一下吧，到时候看你们的方案再谈，行吧？”
“别呀大哥，我回去叫设计师做了，人家熬着夜方案出来你这边再变了，那我不是夹中间里外不是人了吗？总不能让我出这份钱吧？”
“那我还得给你点定钱哪？”客户大哥有点不满意的样子。
“那到是不用，我这有份设计协议，大哥你帮我签一下呗，不用交钱，就是算给我做个证明。”
张洋从包里找出一份协议来递给客户大哥。
客户大哥拿着协议看，问：“你们中间肯定不再另加钱？”
“绝对不会，肯定。我们是丑话说前面，什么都和客户交实底儿，你能接受咱们就合作，接受不了你就找别人去多花钱。中间搅来搅去的没意思，我还挂着多点回头客呢。”
“空调家电什么都能帮我去买？”
“都能，到时候你要买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看好了我找人拿价格。”
客户大哥点点头，从桌上拿过笔就着卖窗帘的案子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这，电话，这个地址不是这个小区，是你现在住的地方。这个身份证号得填一下，合同会定期被建委抽查，到时候填的不规范我们会被处罚，你看我们这合同，都是建委统一模板的，条款其实是对你们客户更有利。”
人都有惯性思维，他接受了你一点儿就会慢慢整盘接受。
签了名字，这位客户大哥对于电话身份证地址这些也就不再抗拒了，一样一样填写清楚。
其实张洋这些话半真半假。
合同确实是建委工商那边的标准模板，但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私下改动，在不改变整体条款的情况下，把对公司的限制宽松一些，对客户的收紧一些。
还有，这个东西没有人会来检查，没人管，包括正式签定的合同也一样，回去往柜子里一扔就完事了。但是这么说一下会让客户感觉心里更有底。
谈客户真的不能急，一点一点试探，一点一点占领，要顺着他的话说再往自己的目的上引导，而不是辩论。
“行了，回去弄吧，快点，弄好了给我打电话。对了，”客户大哥扔下笔说：“我这家具是看好了，但是我还没定，没交钱。当时也没着急。
你能帮我去看看不？我感觉你挺懂的，再帮我讲讲价，我看你能讲下来多少，这个要我两千多一平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
“行，等方案出来我去找你。事得一样一样来，你也别急，越急越出错。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行，尽量快点吧，我那边房子要卖，早点搬过来那边好出手。”客户大哥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你这窗帘等他方案出来我再来看看。”
也没等莫老板说话，客户大哥拿着手机边看边出门走了，好像挺急的样子，兴许是真有事儿。
“放心，这个客户跑不掉，我肯定给你拉回来。”张洋不等莫老板说话先开口：“你这边来看窗帘的你也帮我介绍一下，成了到时候窗帘肯定是你家的，完了我再给你提几个点，行不？”
“行，给几个点？”
“那就得看是什么样的客户了，那种只做基装又给不上价的你也别盼着有多少，反正就是个意思，也不能让你白帮忙。”
“那个我知道。我这边你也帮我拉一拉，到时候成交了我给你提。”
“行。对了莫姐，你得弄墙纸墙布啊，都吹出去了万一人家来看你没有就凉了。”
“我想办法呢，以前没整过。”
“不用，你去哪个大点的墙布店，和他拿几套图册样版过来放这就行，然后客户要是没挑着满意的你就约个时间再去拿两本。
你和那边说你帮他们卖，要提成。先这么弄着就行，反正你也是白得的。”
莫老板看了看张洋想了想：“能行啊？没这么干过。”
“肯定行，现在我说我要帮你卖窗帘，拿点样布给我，你能不给呀？”




孓然踽行 第14章 手有余香
“那到是。那你自己怎么不弄呢？听你说的可有把握了，反正也是挣钱。”
“不一样，我是做装修业务的，弄这些显得不务正业，可信度低。挣钱的法子多了，也不可能样样做到吧？我这边要合作的材料好几十种呢。”
莫老板点点头，同意了张洋的说法。
和莫老板把事儿说好，张洋背着业务包从小区里出来。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沉，没有刚才那么晒了，但仍然闷热。重庆的夏天就算是半夜该闷一样闷，该热一样热。
小区门口的一排门面房全是摆摊设展的，大部分都是装修公司。
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玻璃门上蓝色的空调开放四个字是那么吸引人。
大多数装修公司摆展就是搭个棚子，业务员和客户一起流着汗说话，像这样租间屋子装上空调虽然麻烦，但确实能吸引不少人进去。
空调一吹，再来瓶冰水，这业务的成功率就直线上升了。
这几年小区摆展已经成为了装修行业的标配，不管哪个小区，只要一交房，大门口就全是装修公司。
小区一般收费两三千块一家公司，也有贵的，要看小区户数和品质。
不过今年有了些变化，有些广告公司专门跑过来承包小区的交房后三个月的全部广告以及摆展，一次性交一笔钱给物业，然后再向外招商。
交的钱也是在节节攀升，从一万多已经涨到了两三万，好一点的小区高达五万。
像兄弟那样的大公司人家自己包，整个小区包下来，招些材料什么的配套商家过来，装修这块就自己搞。
但是大多数装修公司没有这种实力和魄力，即使咬着牙把小区包下来了也就是换个主动，自己挑个好位置，一样要向外面招商来分担费用。
一到交房那天，所有小区里外业务员的数量都是接房客户的好几倍。
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存活，为了生活。
这会儿这些摆展的公司也在收拾要收摊了，把摆在外面的什么展板挂片往屋里收，一个一个都是满脸的疲惫样子。这会儿没有客户了，都露出了原形。
做业务就是这样，不管你个人再累，再苦，再有什么事情，不管是难过伤心还是什么，在客户面前都得精神抖擞的，喜气洋洋的，用快乐情绪去感染大家。
哪怕你回家就死了就失声大哭就没了精气神，在客户面前也得绷着。
大家，都不容易。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整个世界还是那么忙，街头巷尾的各种店面都打开了灯，远处的高楼上巨幅的彩屏开始播放。
这不是夜晚的来临，这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但这和张洋并没有一分钱关系，一个苦逼业务员连吃饭都有问题还哪里有资格过夜生活？谁来给这份勇气？
忙碌劳累的一天过去，可以歇口气了。
张洋背着业务包摇晃着从小区这边走出来，来到杨家坪环道上往轻轨站走。
他住在肖家湾，一间合租的房子，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便宜。一个月三百八。屋里除了一张硬板床什么都没有，一栋不大的老房子被改成了五室，住着五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