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蜡笔仙人
张妈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小姐是说??夫人的嫁妆?她怎么敢!这可都是老爷答应的,她就不怕老爷知晓了?”
(嗯,天气多变,注意身体。)
凤倾九重 第一百三十九章 算计
迟静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寒凉,“父亲?她若真是忌惮父亲,又怎会做下这样的陷阱?”
张妈不敢相信,“可他毕竟是您的父亲,怎能??”
迟静姝慢慢地摇头,“张妈,从回来这许多时日。你瞧这竹苑最开始的破落无人管理,以及如今的无人问津,整个迟家只当我们不存在一般,你当父亲真的不知晓?”
张妈瞪大眼,良久,绝望地哭道,“可怜的小姐啊!夫人,您在天有灵,看一看这一家子啊,喝着您的血,还这样作践小姐啊??”
她哭得迟静姝心酸,这时,绿柳端着热腾腾的药膳小跑了进来。
张妈赶紧地擦了擦眼泪,伺候迟静姝起身。
不一会儿的功夫,迟静姝坐在桌边,吃了两口只觉满嘴发苦,便推到一边。
张妈还要再劝她吃两口,可还没开口,小菊领着老丁和贺青走了进来。
迟静姝先看向贺青,见他气色尚好,人也没受伤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给小姐请安。”
两人跪下,老丁满是担忧地问:“小姐身子可好了么?”
迟静姝笑了笑,“起来吧,我已大好了。咳咳。”
跪在后头的贺青立时要抬头,可又生生忍住,紧紧地攥住拳头,双眼冒火一般地盯着地面。
老丁倒是站起来,看向迟静姝,忍不住皱眉,“小姐身子本就弱,这一趟重病一场,看着愈发单薄了。得小心身子。”
张妈给迟静姝添了件披风,明明已将近夏初,迟静姝却被裹得跟刚过春寒似的。
她也没反抗,由着张妈将系带系好。
问道,“那晚,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老丁刚要回答,就见贺青还跪着,忙将他拉起来,说道,“那晚,小姐被误带上那艘船后,贺青立时就跳下了水,一路跟着那艘船,本想找个机会进了那船将您救出,不想您居然自己跳下了船。然后他就带着您,一路上岸,等快到岸边的时候,发现您昏迷了,于是将您藏在岸边的水草里,去寻了老奴,赶紧地送您回了府。”
他三言两语,却让人听出那一晚,到底如何惊心动魄!
单是贺青独自一人在那湍急的护城河中死死地跟着那艘画舫,就足以知晓他用了多少的力气和心神!
连张妈绿柳和小菊都忍不住朝贺青看去。
偏这少年只是低着头,闷不吭声。
迟静姝点了点头,心里终于了然——难怪她才入水,就能碰上贺青。并非老天怜悯他,而是这少年的一片赤诚忠心!
她又看向贺青,却没说什么。
只是转眼,又问老丁,“可打听到什么?”
这几日,张妈几个都专心地照顾迟静姝,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老丁点头,压低了几分声音地说道,“那艘画舫,名叫天仙舫,乃是大长公主名下的产业。”
大长公主?
迟静姝皱了皱眉,却突然想起一桩前世里发生过的事来,猛地一惊。
随即又皱了皱眉,没说话。
老丁继续道,“那晚,天仙舫本应在第五栈口停靠,却因为船上发生命案,提前停靠在了第四栈口。”
迟静姝不由朝老丁看去,“命案?”
“是。”
老丁点头,“据说,细长的一位厂督公公,在船上吃酒时,被刺客所杀。此事还引起了宫里的重视,如今外头到处都张贴了那查找真凶的公文。”
迟静姝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妖艳男子。
是他么?
暗暗垂眸,又问:“除此之外呢?还有其他人命没有?”
一旁的张妈神情一变,似是意识到什么,看了眼迟静姝。
老丁想了想,说道,“好像还有个富商酒喝多了,意外死在画舫里。不过,出了西厂公公的命案,这富商也无人关心了。”
迟静姝闻言,手指微微一缩,缓了片刻后,才道,“没有旁人了?”
老丁疑惑,“这??要不老奴再去打听打听?”
徐忠和另外那人呢?
她那一刻虽然被红衣盖面什么都看不清,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肉洞穿的声音。
与小文山驿站那一晚的深林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徐忠不可能还活着,可尸体呢?
摇了摇头,“不必。”又问:“后来发生何事了?”
老丁看了看迟静姝,随即说道,“后来倒是没再发生其他的事情。倒是,老奴从那个将您送上船的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迟静姝立时看他,“什么东西?”
老丁道,“那人是二夫人跟前的徐妈妈娘家的一个侄儿。”
绿柳在一旁张大嘴,“这么说,那晚的事,竟是??”
“住嘴!咋咋呼呼的,不怕旁人听见?!”张妈猛地呵斥一声。
绿柳瞪了瞪眼,看了看周围的几人,慢慢地收了声儿。
迟静姝看老丁,“原来竟是徐妈妈家的侄儿,他说什么了?”
老丁低头,“他说,在第五栈口还安排了人,原本是等着画舫一靠岸,他们就要带人上去嚷嚷着救小姐的。当时老奴没赶过去,只以为要出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画舫竟提前停了。”
他是松了口气。
却不想,张妈在旁边听着,后背骤然一股冷寒!
后怕地看向迟静姝!
若是她没有预料这一点,可就真的差点掉进了徐媛设计的这双重陷阱里头了!
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欣慰。
难过的是迟静姝如今的情境,竟比她预料的还要艰难可怕。而欣慰的是,从前那个只会哭只会撒娇的小姐,终是一点点地长大了。
可念头百转,到最后,还是化作了一股无可奈何的心酸。
若是可能,她还是希望,那娇滴滴的小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啊!
按下张妈的心思不提。
只说迟静姝听到老丁的话,心里一阵嘲弄的寒凉,低低笑了一声,“果然。”
默了片刻后,道,“周方那边如何了?”
老丁道,“他那儿子病得更重了。似乎跟二夫人要过一回银子,被二夫人回绝了。如今,正一筹莫展之时。”
“那支参,他没用?”迟静姝意外。
凤倾九重 第一百四十章 打听
老丁点头。
迟静姝轻笑,“倒是个硬气的。”
转脸,让小菊准备笔墨,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老丁,“这个拿去给他。”
老丁看上头写了一排的药名,似是个药方,也没多问,认真地收了起来。
迟静姝想了想,又道,“再去帮我查一件事。”
老丁看她。
迟静姝却让张妈几个退了下去,然后低声对老丁说:“你不要出面,找几个人,去城东十里村一家名叫百花馆的青楼,让他们盯着,看那有没有一辆车,每晚亥时,从楼里出发。若是有,盯好了那车是去哪里的。”
老丁并未多问,认真应下。
迟静姝又低低咳了两声。
老丁摇头,“小姐刚刚才醒,要多休息。女儿家,身子为重,若是败了身子,您瞧瞧大小姐??”
大小姐,是迟静姝的母亲。老丁这些年,都没改过称呼来。
迟静姝笑了笑,“我知晓的。你这就回去吧。”
老丁转身要走。
忽听迟静姝又道,“对了。”等老丁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给贺青多做几件衣裳,他正长身体的时候,吃食上不必计较,银子不够就跟张妈说。”
老丁失笑,“小姐这是将他当猪养呢?”
迟静姝也笑了,“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过两日,带上贺青,陪我出门一趟。”
老丁虽是对迟静姝言无不从,却还是忍不住皱眉,“小姐,您这身子才好??”
“无妨,最近全城戒严,也无人敢生事,我正好有件要紧的事,先办了。”
听迟静姝如此说,老丁也不好坚持,只得答应下来。
到了门外,看贺青还低着头站在阳光底下。
张妈和绿柳小菊围着他站着,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幸亏有他救了小姐,还要给他做新衣裳的话。
贺青一张俊朗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动弹。
不由好笑。
与几人说了几句,便带着贺青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见贺青还那样沉默寡言的模样,摇头,“过来,衣裳脱了,上药。”
贺青看了看他,走过去,衣裳一脱,劲瘦的后背上,一道深深血痕!分明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撕伤了!
还有手臂两侧,全是被水草搁伤的裂口!
老丁看了一眼,叹气,“鞋子也脱了。”
贺青闷了闷,“那里我自己能上。”
老丁无奈,“你这傻孩子。方才怎么一句话不说?”
贺青没吱声,只低了头。
老丁想起那晚,他正仓皇往第五栈口赶去时,竟半路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给拦下来!
仔细一看,竟是贺青!
光着脚狂奔而来!
脚下一长串的血印,叫人看得胆颤心惊!
他却丝毫不知道痛一般,哑着嗓子喊,“叔!找到小姐了!找到小姐了!”
想起那一幕,少年眼里燃烧的光,老丁就觉得满心压抑。
又看了看贺青,低声道,“小姐说这两日要出门,咱们得陪着。”
贺青猛地抬头,随即抓过药瓶,粗鲁地往身上倒药粉,“那我赶紧养好伤,不耽误小姐的事!”
老丁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
竹苑里。
绿竹扶着迟静姝靠回床上,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晚幸亏有贺青呢!小姐从前买下他,奴婢还觉得不用。现在看来,小姐真是有先见之明!”
迟静姝失笑看她,“绿柳,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很会说上几个成语了嘛?”
绿柳登时脸一红,笑道,“是小菊教奴婢的呢!她说奴婢一个字不通,指不定会耽误小姐的事,最近在教奴婢看书。”
小菊走过来,福了福身,“请小姐饶恕奴婢自作主张。”
绿柳瞪眼。
迟静姝却笑着摇头,“无事,你能教她,我也省心不少。这样,以后需要什么书,到我的书房来拿。”
“是,多谢小姐。”小菊笑道。
绿柳也高兴地行礼,“谢小姐!”
张妈走过来,将药端给迟静姝,“小姐喝了药再睡一会。”
迟静姝一闻到那苦味,就下意识想躲。昏迷中不知,此时让她吃下这种苦药,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只是张妈却不管,强硬地将药递到嘴边。
迟静姝无奈地看她,只好屏住气,一口喝掉!
登时要吐!
张妈熟练地一个蜜饯塞进嘴里!
迟静姝眨巴眨巴眼睛,缓过神来。
绿柳没心没肺地笑,“小姐平时瞧着机灵,就这吃药的时候,跟个孩子似的。”
被张妈瞪了一眼,忙缩到小菊身后。
张妈收了蜜饯罐子,问迟静姝,“小姐打算怎么办?”
迟静姝含着蜜饯看她,一脸的无辜。
张妈没好气地瞪眼,“就让她这么算计了小姐么?您甘心,奴婢还不乐意!”
迟静姝笑,咬了咬嘴里的甜,慢慢地说道,“怎么可能。”
张妈立刻精神一振,问:“小姐要怎么做?奴婢帮您!”
迟静姝笑了笑,说道,“这事,还真要你帮忙。前些日子,吩咐你找的那些人,如何了?”
“都找好了。”张妈点头。
迟静姝一笑,“好,那明日一早,让他们在外头候着。咱们,去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张妈问。
迟静姝靠回床上,笑道,“砸碎了她的牙齿,叫她也不得不连血吞下去的大事。”
分明是笑着的,那声调儿里头,却带着丝丝卷卷的利刃寒意,仿佛无形的刀,缓缓逼近,却无处可逃。
??
当晚。
春荣堂。
徐媛靠在迟烽的胸口,委屈地说道,“您说,这好好地安排了春日游,可是静姝却没赶上,反而着了风寒,一连病了几日。妾身和敏敏派去问候的人,都被挡了出来,她这是不是怪了妾身?”
迟烽沉着脸,“这丫头,素来不知好歹!不必理会!她若敢说你一句,只管来告诉我,看我不家法伺候!”
徐媛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又道,“多谢老爷。可静姝如今身子愈发病弱,又要操劳先前姐姐留下的嫁妆,将来若是连产业一道交给她打理,累坏了可怎么办?老爷,妾身当真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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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嫌隙
迟烽叹气,将她抱住,“你最是心善,我知道。这样,嫁妆既然答应给她,便先不要理会。”
徐媛皱了皱眉。
又听他道,“不过那些产业,还是你先打理着。总归她又不通这些,等以后再说。”
徐媛笑了笑,轻声叹了口气,“只怕她心里又要??唉。”
迟烽的面上明显闪过不悦,可想起黎瑜那双痴痴而望的眼,终是没再说迟静姝什么。
转而说道,“还有几日就是平南侯府的春日宴了,若是静姝身子大好了,带她去瞧瞧吧!”
徐媛登时脸色一变,随即又笑,“老爷,静姝这身子,怕是不能再出门,若是又受了风,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迟烽这一回竟没顺着她的话,“不过就是个春日宴罢了,小心些,也无大妨碍。”
徐媛一听他的语气,便红了眼眶,“老爷这是在说妾身故意不让静姝去参加那春日宴么?”
迟烽坐了起来,“我何曾这般说?罢了,你一介妇人,如何懂得朝堂之事。”
“老爷!”徐媛不可置信地朝迟烽看去,“您去哪儿?”
迟烽摆摆手,“想起还有个折子没写完。你先歇着吧,我今晚就在书房歇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媛怎么也不会料到,迟芸儿拿了迟静姝举荐牌的事,不知何时,竟传到了工部尚书的耳中!
工部尚书最近借由此事,在朝堂之上对迟烽是多加讽刺打击,引得同僚对他纷纷侧目。
迟烽心里也是郁闷,只怪徐媛——若不是这妇道人家,他何至于做出这种落人话柄的事来?
徐媛坐在床上,良久,忽然恶狠狠地砸了床头的香炉,骂道,“迟静姝这个小贱人!都是她!”
外间,半夏瞧见迟烽离去的背影,听到里间的动静,低低笑开。
??
翌日。
迟家后仓库的外头,迎来浩浩荡荡一行十几人。
为首的,竟是病了几日愈发显得楚楚西子一般模样的迟静姝!
负责看守的一个管事老远地看见,扭头就朝春荣堂跑去。
“小姐??”
张妈在旁边小声提醒。
迟静姝自然也瞧见了,微微一笑,“无妨,走。”
一行人径直来到了西库房前,迟静姝点了点头,张妈拿着钥匙就走了过去。
迎面一个三十多岁鼠目猴脸的管事笑着迎过来,“哎哟,这不是张妈妈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张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对面这人,说道,“黄贵,你今儿个倒是在。正好,小姐要查看夫人的嫁妆,开库门吧!”
黄贵脸色变了变,瞅到不远处的迟静姝,以及她身后的阵仗,又笑道,“九小姐要查看先夫人的嫁妆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您得拿了夫人的对牌或者老爷的指令过来。不然??小的也不能私自给您开门呀!”
张妈瞧了瞧他,随即一笑,“夫人?黄贵,你说的是咱家的大夫人,还是如今的二夫人啊?”
黄贵一愣,随后干笑了两声,“自,自然是二夫人。”
张妈登时脸色一沉,“狗奴才!还敢拿二夫人说项!夫人的嫁妆,自然都是小姐的!连老爷都发话了,由小姐随意处置!你却拿着二夫人来做幌子!怎么,莫不是你想要叫外头都误以为,是二夫人要贪夫人的嫁妆,这才百般刁难,不许小姐来查看嫁妆么?!”
黄贵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连忙跪了下来,朝张妈搓手,“这可万万不敢的呀!张妈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啊!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这没二夫人的对牌或者老爷的示下,您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开门啊!”
不远处,迟静姝看他这副样子,想起前世,她亲眼看到黄贵拿着母亲的一套红宝石赤金头面的嫁妆去当铺换了银子,然后花天酒地,便觉得恶心得很。
转过眼,淡淡地对身后人道,“先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巴掌。”
当即后头就走出几人,上前,一把拿住黄贵。
黄贵瞪大眼,疯了一般地叫嚷开:“九小姐,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您怎能如此随意处置?您这样,莫不是把奴才都不当命么?这么随意作践?您??”
“啪!”
张妈气不过,先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大骂,“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妄图阻拦小姐查看夫人嫁妆,心怀不轨,还敢诬赖小姐?来人,重重得打!”
黄贵还要再喊,却听那边迟静姝突然淡淡地说道,“你们几个,去黄贵的屋里,仔细地搜一搜。”
黄贵脸色大变,不住地挣扎,欲要起身阻拦,“九小姐,你怎么还能让人随便翻奴才的屋子,你这样,分明就是??”
迟静姝却看向他,冷笑,“分明就是什么?如今你对我查看母亲嫁妆百般阻拦,我怀疑你是私藏了母亲的东西,怕被我发现才故意为之。现在,我让人去搜你的屋子,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有何不肯?”
黄贵脸上明显露出慌乱!
他这些年是悄悄地从那库房里拿了不少小东西,可这几天听说老爷要把嫁妆归还给小姐。
他担心以后捞不到好处,便索性一次性拿了几件大的好东西,正藏在屋子里还没来得及脱手!
这要是被发现,那还了得!
赶紧地摇头,想要说话,却看到,那边徐媛匆匆走了过来。
立马推开旁边人,扑了过去,声泪俱下,“夫人!您救救奴才!九小姐一来,二话不说,就要查看库房,奴才按规矩索要夫人的对牌,可她拿不出,居然就要借机打压奴才!如今,还污蔑奴才拿了先夫人的嫁妆,叫人去搜奴才的屋子!”
一边说,一边砰砰用头撞地,“夫人,奴才不能担此污名啊!若是他们就这样搜了奴才的屋子,奴才以后还如何抬头啊!夫人,您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奴才吧!”
徐媛其实是知晓黄贵私下里的那点小动作的,且她从库房里拿的那些东西,多少也绕不过黄贵去。
便笑着对迟静姝说道,“静姝的身子已是大好了?怎么这般急着过来查看姐姐的嫁妆?你若需要看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到竹苑,仔细查看便是。”
迟静姝见她一张芙蓉玉面一派的慈善温柔,笑了笑,福了福身,“见过二夫人,静姝近日生病,大夫说,最好是在跟前养一块玉,能修养身心。便想起,母亲的嫁妆里头,有一块玉胎极好的屏风,便带人来搬。”
她刚说到这个屏风时,徐媛的脸色便明显变了变。
迟静姝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又继续轻轻浅浅地笑道,“可谁知,到了这里,还没说话,这黄贵便拿乔作势地,非说要您的对牌或是父亲的示下,才给开库房。”
徐媛一笑,“他也是忠心办事,你却让人去搜他的屋子,总归不合适??”
不想,迟静姝却轻轻地摇了头,“我瞧他分明就是故意阻扰。二夫人,您不知,前几日我也曾来过库房,那时候他便故意不在。”
徐媛朝黄贵看了一眼——那是黄贵得了徐妈妈的吩咐,故意避开迟静姝的。
笑了笑,刚要说话。
不想迟静姝已然先开口了,“我回去后觉得奇怪,连父亲都答应将母亲的嫁妆交由我处置,可为何他却三番五次地拦着不叫我看?分明有不对。所以,我便让人悄悄地打听了。”
徐媛这时心里已经觉得不对了。
什么时候,这小丫头竟然不知不觉中,做了这么多的事?
便听迟静姝说道,“原来,这黄贵,竟然在柳叶巷那里,养了一个烟花女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连徐媛都变了脸色,猛地看向黄贵!
黄贵眼睛一瞪,同是不可思议地看向迟静姝!
怎么可能!他养了女人的事做得极为隐蔽,迟静姝怎么可能查到?!
当即要否认,不想,迟静姝已经对外说道,“把人带上来吧!”
众人扭头一看,就见,一个面容狐媚一身艳俗的女子,被人推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一双眼还不老实地转。
打眼看到黄贵,立时便扑了过来,“哎呀,贵哥哥,您快救救奴家,这些什么人啊!”
一声喊,黄贵的汗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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