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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据《通明策》所言,除了法力深厚与否,修行中还有两大关键标志,对于修仙之辈的道行深浅能有一定参考作用,即五气朝元和三华归一。
前者是身内五行之气大成并且灵动十足的标志,与个人修为法力深浅小天地勾连的星辰窍穴多寡和心关修行都有很大关系,并非人人能成就此异像。
《通明策》上曾言,不知从何时开始,修仙中人往往只要五气中有一气朝元,就敢堂而皇之自缢“朝元之境”,算是有些可笑。
而后者三华归一,则真的是道妙“真仙”的象征,寓意修仙者不但精气神汇而合一,天地人三才间也是完满归一,是为玄关大通,非真道高人不能成就,而往往此类高人法力同样深不可测,不太可能有例外。
此外还有一堆对于“道”的理解,和对于术法神通的理解等等从心境到修为的各种解读,更有叩心关、修德行、了清静等各类玄妙之术,从各个方向各种角度力求接近大道。
修行一事真可谓是千般大道万般法决,仙门仙府仙洞仙山仙岛,各家都有各家的理解,又各自对奥妙处弊帚自珍,难以真正归纳统一。
甚至就是明面上的道理,还存有许多相互间“道争”之处,谁也不服谁,《通明策》上讲到这一点只概括一句——甚为伤思。
值得一提的是,若是真正的仙道高人,对“道”会各有深刻理解,往往能对万物规律洞晓玄机,也是很多精妖魑魅渴望“问道”的原因之一。
计缘细细品读一番,时间就已经临近中午,自觉如今心念豁达修行在这一阶段已经算得上纯粹,才放心的跳下树去,准备进城找地方吃饭。
在步行入城中的时刻,就像是之前的印证在心中起作用一般,又像是心境又拔高一层,计缘身上的法力颇有种与外界天地灵气交融的感觉。
而计缘在心念一动间神入意境山河显化,意境中的自身好似变得无穷大,外界的肉身则仿佛自身融于天地一般,步伐都显得虚灵神奇。
颇有种心思通透修仙小成的浑然之感。
这一刻,意境中五颗棋子若隐若现,好似星斗挂天,一种黑子发杀机白子主化生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计缘心中。
‘嗯?’
让前行中的计缘又有疑惑渐起,而走着走着,身子居然好似踢在水中,感到阻力越来越大,到最后计缘居然发现自己走不动路了。
‘什么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计缘想要退出意境观想状态,结果居然也不行了,整个人就这么站定在了均天府大街上。
身旁经过的百姓,身上一道道或红或黄或杂色的气机飘出升腾,在计缘眼中是何等的清晰。
‘飘向哪里?’
计缘下意识想的抬头,艰难的转动脖子才能斜望天际。
刷刷刷刷……
眼前的光色好似在黑与白的底色中闪现转换,在虚形与实质中不断变迁,自己的身形好似于现实和虚幻之间无限拔高。
山河何其远,天地何其广,视线则好似没有尽头,其中千道万道无穷道气机弥漫无穷,
白、黑、青、赤、黄等各色紧随显现,心中明悟顿生,仙灵之气、磅礴妖气、腾腾魔气、阴气、香火神气、人道之气、五行之气……
计缘在自觉身体在不断变大不断升腾过程中,眼前世界已经大不相同!
惊愕、震撼、恐惧、不知所措...各种情绪交织中,计缘看到,天与地的磅礴浩渺之气,正受到世间一切生灵的无穷气机牵引。
仙道、鬼道、神道、魔道、妖道、人道、灵道……这无穷气机各自混合,形成无数道或粗或细的气机绳索,牢牢扎在天地浩渺之气上。
随着一道道气机绳索的欲念与纷争的沉浮,随着向道之心与邪魔之堕交锋,随着每一次王朝更替大势变迁,每一次的仙魔之争妖邪霍乱,每一次的山河天灾气数变动……全都化为一股股源头劲,撕扯这天地浩渺之气。
计缘仿佛能看到一道道内藏幽红与紫气交融的裂纹浮现天地……
一种模模糊糊感应中的明悟在计缘心中升起: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或许万年,或许几千年,或许更短,天地间大变在即!
这种变化就将最终受到天地间充盈无穷的万物气机而显现,届时是山河破碎天倾地陷,还是否极泰来孕化大千,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以肯定的是,天地大变之际,山河万里也好,无穷生灵也罢,消形陨灭者必然不可计数。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窥天道变迁之际则能生生把人骇死,计缘已经几近生机全无,浑身都动弹不得,只能这么怀揣着无穷恐惧注视着天地苍穹,心海也逐渐死寂。
只是在计缘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一刹那,又一种一种隐藏气机在天地间显现。
意境与现实交融的天空,五颗星斗大亮,正是五枚棋子!
原有的无穷变化中,计缘又好似感受到一道道无形无质的虚线牵连万千气机,将整个天地山河以难以形容的乾坤伟力衔接,玄黄之气贯穿其中……
计缘忽然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一个界面有曲有直也无边界限制的棋盘!
轰隆~
无尽心海波涛渐起,重新翻腾出心绪……
“啊~~~~!”
均天府的大街上,原本僵立的计缘一个踉跄清醒过来,双目剧痛之余忍不住右手捂眼,指缝间一道道鲜血溢出。
计缘的惨叫一下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哎呀,这人怎么了?”“他眼睛流了好多血啊!”
“这得赶紧找大夫了吧?”“是说啊……”
“这位先生,你不要紧吧?”
“是否需要带你去找大夫啊?”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不少百姓有的惊异,也有的关切,都在计缘周围议论纷纷。
“不,不需要,谢谢!嗬……”
计缘气息紊乱,强烈的痛苦令他死死捂住右眼不松手,左手朝着周围摆了摆,踉踉跄跄的朝前走去。





烂柯棋缘 第105章 衍棋人
即便身子东倒西歪,计缘的步伐却逐渐加快。
‘劫数…劫数……’
心念翻腾间,计缘左摇右晃东摇西摆的前行,漫无目的好似游魂,双目的剧痛毫无减轻的迹象,本就模糊的视线更蒙上一层血色。
计缘右手只是死死压在双目之上,好似不这么做双眼就会炸开。
身体状况很差,可计缘脑海中却竭尽全力思索着两辈子的毕生学识,渴望找到一个答案,了解这天地棋盘和破解之法。
心中思绪乱窜,身子则带着血红之色的目光无神的四处游曳,计缘在这均天府街上摇晃着横冲直撞,潜意识中只为找寻一件东西,而找什么却连他自己也余力想清楚。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忽然,在街边一处摊贩前发现了所售卖的一副围棋,刹那间思绪清明,计缘直接冲上前去抓起棋盘棋盒就走,连银钱也顾不上付。
“哎哎哎,你……抢我的棋……”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小贩见有人抢东西,立刻要发作,却被计缘苍目淌血的狰狞模样给吓住了,话音从强到弱,居然都不敢追出去抢回棋盘棋盒。
“嗬…嗬…嗬嗬……”
呼吸发颤,有些神志不清的在心中不断念叨着一句话。
‘我是下棋人…我是下棋人……’
状若疯魔的计缘一路踉跄着跑出了城,明明重心摇摆不稳,脚步却不断加快,最后更是几乎化为残影,直奔荒野山林。
一连狂奔一昼夜,直接从均天府城直线奔出去三百余里,冲上了荒无人烟的均元山,一路不顾荆棘藤蔓野草丛生,就是哪荒往哪赶。
计缘在大山中冲窜了许久,一见到前方有一处不过两丈深的山壁石洞,立刻好似找到救星一般,抱着棋盘向其冲去。
踉跄着脚步进入洞壁内,青藤剑随手解下置于洞边,将棋盘棋盒放下,计缘痴魔般盘坐其内,满脑子子之前的画面和恐惧感挥之不去。
打开棋盒取出黑子白子,眼前的已经不再是凡尘棋盘,而是随心意代入的天地大势,随着“啪嗒”一声棋子落下,意境再次纵横天野,计缘开始落子衍棋。
窥得天地大变之契,计缘绝对不能或者也更不敢同任何人说。
他有种近乎能肯定的直觉,自己这个弈棋人窥的是世界之变,行的是偷天换日定鼎乾坤之事,一旦对人说出真意,下场会远惨于当初的青松道人无数倍,怕是他计某人乃至听到此事之人,都会顷刻间一起化为飞灰!
沉重的压力犹如山岳,压得计缘喘不过气来,他必须要自己找到一个答案,无人可求!
曾经在宁安县的居安小阁院中,计缘同尹兆先下棋,半天能下好多局,可是此刻,每一颗棋子落下都在意境山河的虚化气机中经过无数变迁,将已经隐没的天地棋盘投射到眼前围棋盘上,落一颗子就好似托举一座山。
意境丹炉一直真火熊熊,身内法力疯狂运转不停一刻,只为支撑完这一次衍棋。
时间变化对此刻计缘的意识而言失去了意义,却在身体上展露明显。
星斗挪移月升日降,雷雨风云朝阳霞暮......
即便此刻境和意的特殊,已经很慢很慢,可计缘却也逐渐越来越消瘦……
一天夜里。
“嗷呜~~~~~~~~~”
有悲凉的狼嚎声在不远处响起,不久后,一头被赶出狼群的苍老独狼在夜色中小心的接近山中石窟洞壁,见到了一个僵在那里的人。
那人身体一动不动,手保持着执子的姿势悬于棋盘上方,身上的衣衫有些褴褛,枯枝落叶堆满身旁。
“吼嗬~~~~”
老狼伏低身体小心的接近洞壁,獠牙毕露之时有涎水滴落。
“嗡~~~”
斜靠于洞壁外侧青藤剑锋鸣自起,剑刃滑出剑鞘仅仅半寸不到,剑锋寒光已使得老狼如入冰窟。
“呜…呜呜……”
受到极大惊吓的老狼夹着尾巴仓皇逃窜……
。。。
大贞元德十五年,宁安县县学之内,今日无读书声。
学堂上的学生中,之前一小半年龄偏大的,除了个别回归家宅生活之事,剩下的那些居然都得到升学机会,前往了德胜府的几个书院。
此刻堂内的学童们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六岁,全都带着崇敬和不舍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夫子,已经十五岁的尹青同样正襟危坐其中。
尹兆先没有说话,只是在夫子案桌前提笔书写文章,良久之后写完一篇,则将之轻轻吹几下,使得墨汁更快变干,然后放置桌前一边。
见桌上之前书就文章的一张纸上字迹已经干了,就拿过来小心折叠,将之放入一个信封中,随后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夫子赠杜明。
写完后将信封闭合放到一旁,叠加到案桌那头已经起了厚厚一打的纸封之上。
做完这些,尹兆先再次取笔,沾沾墨水开始写下一篇。
今天,宁安县县学的尹夫子,要给每一位学生写一封信,就像当初那些辍学归家的学生临走所收的那一封,就像那些个升学去远方书院的学生临走时所收那一封。
整个学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任何孩子打扰自己的夫子书写,在下头也坐得毕恭毕正无人交头接耳。
这种学堂纪律是出于发自内心的敬重,如今的尹兆先,夫子威严是不需要戒尺的,宁安县县学的戒尺也早就蒙灰已久。
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尹兆先才将笔放回笔架山,等待最后一张纸上墨迹干了后入封放好。
“好了,书信一共六十有七,全都写完了,一会学塾课了自会一一发给你们。”
这一手尹兆先仿照了自己那挚友计缘,自觉甚妙,或多或少能让学生坚定心气理想。
下面的学生们全都望着尹兆先,看得尹兆先也是有些恻隐,他站起身来笑了笑。
“读圣贤书为何?自是要回报天下,然,当今世道,想要推行圣贤之道却又不太容易,非我一介布衣所能成。”
尹兆祥将一本手书成册的《群鸟论一篇》拿在手上。
“夫子我好歹也是曾经州解试上文章乙等,此番重考自是有心再进一步,也好日后施展心中抱负,夫子一世育千百人,为官治世育万万人!”
“夫子……我听我爹说,官场是很残酷的,庙堂之争殒命不见血……”
课堂上靠前位置的一名十三岁男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这是宁安县县令陈升的次子,名叫陈玉淸,也是尹兆先较为欣赏的学生之一。
其实这两年宁安县夫子尹兆先已经在附近县乃至两三个书院都有了一些名气,盖因其教书育人很有手段,经授学子多明经达意且独有见解,那些年龄大的学子都能凭借自身才学见解入学书院。
导致时有外县人送孩子来宁安上学,也导致县学的学生多了不少。
陈玉清听父亲陈升在去年年末评价过尹夫子,称其人绝对大抱负,所作《群鸟论》和《谓知义》虽然依旧在不断完善,可就目前而言也均非简单书籍,但这种人正气太盛,最易官场折戟。
这些话陈玉清有些害怕,不知为何现在没敢说出来,就怕说出来后自己的夫子就真的回不来了。
尹兆先自然不清楚学生脑海中复杂的想法,只是感受到学子们对自己的不舍和担忧,心里暖暖的。
“嗯,夫子我虽只是一介书生,却也和友人谈论过庙堂,自是对其有一定了解,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兴许夫子我学问不够被刷下榜来呢!”
尹兆先一句玩笑话,也把下头的学生逗乐了,不过当真的或许只有岁数最小的那些学生,其他孩子在心中认为自家夫子绝对能考上。
尹兆先握书负背,望向学堂外园中翠竹,时隔九年再次参考州解试,如今的自己已经三十有六,算不得多老,却也不是个年轻书生了。
只是这一次,心中的忐忑少了很多。
作出两本好文章之后,尹兆先越来越觉得,教育育人重要,可单单在这学塾育人则力过单薄,单薄到就是这两册书都难推出去。




烂柯棋缘 第106章 小阁一杯醉今宵
又过去一会,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书生穿着儒生长袍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尹兆先见人抱书与之拱手,并伸手引请对方进入学堂。
“周夫子!快快请进!”
“尹夫子!”
周夫子也拱手回礼,然后进来站到尹兆先身边,望向课堂内这六七十名学生,这数量算是很可观了。
“这一位是县中周夫子,尹某离开后,会在今后的日子暂代县学夫子一职,来,大家向周夫子行礼。”
学堂内的学生们闻言纷纷起立,一起朝着周夫子作揖,口中也是齐声诚心问好。
“周夫子好!”
周老夫子抚须点头,对这些学生有了一个不错的初始印象。
时间到了学塾下课,学生们纷纷要回去了,尹兆先就站在学塾院子里,将属于学生的信一一亲自交到他们手中,也会针对个人悉心叮嘱几句。
那种师生间的情谊看得周老夫子也是心中感慨,他教了多年私塾,同自己有深厚情感的学生又能有几个呢。
时近傍晚,尹兆先和尹青父子两一起回家,尹青一直没说话,直到走在天牛坊的小道上,远远能望见居安小阁的时候,尹青才开口说了一句。
“爹爹,枣果成熟了呢!”
抬头望去,居安小阁的院中枣子已经挂满枝头,差不多都成熟了。
“是啊,今年有果且已成熟!”
尹兆先笑了一下。
“说来也怪,自从计先生走后,此枣树两年不开花不结果,倒是今年又挂果了。”
尹青嘿嘿一笑。
“兴许是知道爹爹准备赶考,特意今年结果呢!反正我们又有口福了!”
“你这孩子!”
父子两有说有笑的朝前走去,经过居安小阁,望望那枝头诱人的枣子,隐约间有果香流出。
或许是因为尹青的话提醒了尹兆先,也或许是父子两起了兴致。
回家后匆匆吃完尹母早已准备好的晚餐,父子两就取了居安小阁的钥匙,准备去摘枣子吃了。
晚间红霞挂在天边,小阁门前,尹兆先用钥匙顶开铜锁,慢慢推开院门。
“吱呀~~”
门枢转动的声音响起,两父子还没进门就愣住了,因为院中居然有人!
这人自然不是计缘,而是一位内着圆领长衫,外套对襟直罩衫的年长者,正抬头望着枣树,见院门打开,则转头望向尹家夫子。
“老先生是何人?为什么会在居安小阁的院中?”
尹兆先皱着眉头发问,下意识望了望小阁的围墙,这高度也不是一个老者能翻进来的吧,难道是个江湖客?
老者见尹家夫子只是略一思量,就展颜一笑。
“想必你就是计先生口中的县中好友吧?敢问夫子先生姓名?”
“您认识计先生?”
尹青先父亲一步诧异的问道,而尹兆先听闻对方认识计缘,也是不敢怠慢,拱手作揖回答道。
“在下尹兆先,这是小儿尹青,不知老先生姓名,亦不知先生在何处遇上过计先生?”
老者细看了尹兆先一会,也是朝他拱手回礼。
“老朽姓应名宏,曾经在邻县雨中偶遇过计先生,也是计先生的朋友!”
看这老者举止从容,外表更不像是窃匪,加上对方说自己是计先生朋友,尹家夫子稍显兴奋的走进园来。
“原来是计先生的朋友,可惜计先生已经出远门很久了,来此是见不到他的。”
尹兆先笑着解释。
“嗯,老朽知晓…”
老人笑说间继续望向枣树。
“这两年都过来看过,枣树都没有结果,今年可算是结上了!当初计先生只赠我两粒枣子,实在是不够吃啊!”
“啊?”
尹兆先略显纳闷,这人这两年都来过?毫无印象啊,难道每次都是像这样自己偷偷进来,看没结果就走?
不过听到老人嘴馋鲜枣也是十分理解,吃过这枣子的哪个不是念念不忘的。
于是尹兆先便笑道:
“想必是计先生出门所带枣子不多的缘故,老先生今次来可是赶上好时候了,这院中枣子您尽可吃到饱!”
这枣子计缘本来就嘱托尹兆先分果的,有朋自远方来,想多吃些更无妨了。
对面正望向枣树的老先生闻言眼睛一亮,院中枣枝居然在这一刻有种淅索发颤感,好似正巧刮过一阵细风一样。
“呵呵呵呵……尹夫子说笑了,吃不饱的,也不方便敞开了吃!这样吧,我只吃一口好了,不知尹夫子是否同意啊?”
“一口?”
尹兆先诧异了,同时心中也有些嘀咕着怀疑起来,这位计先生的朋友难不成也非凡俗之辈?
“不错,就一口!尹夫子同意否?”
老者抚须点头,一副我只会浅尝辄止的样子。
“呵呵,有什么不同意的,尹某不过替计先生代管枣果,既是计先生友人,老先生想吃多少吃多少!青儿,我们替老先生摘果。”
“好嘞,摘果咯!”
尹青早就耐不住了,这会终于听到可以摘枣子了,只是还没等他动,那老先生又说话了。
“不必不必,无需麻烦!”
说到这,老者再次抬头,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也学着尹青的口气。
“哈哈哈哈哈……吃枣子咯~~~昂吼~~~~”
哗呼~~~呼~~~
细不可闻的龙吟声中,院内狂风骤起,整棵枣树摇摇晃晃,无数枣子被狂风扫落枝头,随着狂风一起被卷入老者张开的乾坤之口中。
尹兆先和尹青两人站立不稳举手挡在前面又惊又怕。
仅仅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短暂的狂风就停下了,两父子骇然发现,院中枣树上的果子,已经去了至少半数,而枝叶却并无多少损伤。
只是枣树随风摇曳的姿态怎么都感觉有些古怪。
“咯吱…咯吱咯吱……”
边上老者的口中传来一阵阵咀嚼声,大枣的鲜香也随之溢出。
“不错不错,滋味甚佳,滋味甚佳呀!”
尹家夫子现在心脏还突突突得跳得厉害,哪怕已经有了一丝心理准备,可这与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
“尹夫子,老朽可只吃了一口,绝无食言,今日之事可不能随便向着计先生诬告啊哈哈哈哈……”
尹兆先尽管心脏有些抽搐,可也还是竭力平复心情,朝着老者拱手。
“尹某有眼不识真人了,老先生言必诺行必果,确实只吃了一口,倒是把尹某父子两吓了个够呛,要是还有下回,可希望老先生先提醒一句话!”
应宏从刚刚相遇到吞食枣子都在细心观察尹兆先,观其气也是堂正不凡,此刻听到其人虽然心有余悸却依然洒脱的话,笑着点头道。
“不愧是计先生县中唯一的友人,是老朽吓到尹夫子了,还望勿怪!”
“不敢不敢!”
一来一回,虽然心有余悸,但气氛却融洽起来,摘下一盘枣子,相互在石桌前坐下聊天,说的主要是如何结实计缘,如何成为朋友。
在尹家父子相互补充着说到计缘救下赤狐又和尹青一起将之放归的故事,老者也是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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