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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看来是她了。”
这是一个额头长着弯弯独角的人,但身上却并无妖气,反倒神光内敛隐有虹霞在身,一看便知定有神位在身,而且是一方大神,如今天地大变,神道到了一定境界,受地界约束就笑了,所以不清楚是下界的还是天界的神祇。
“兄长可有所得?”
弥黄赶紧询问,那人笑了笑说道。
“贤弟所料不错,这胡云仙子确实是妖族,乃是道行极深的狐仙。”
“狐仙!”
周围有人复述着。
“不错,狐仙,自几百年前三界定序之后,妖仙之称已然有之,而这胡云仙子就是其中之一,其人法力纯净,不但妖法灵动,施展一些仙法妙术亦是得心应手,自然有资格被称为狐仙。”
“原来是她!我也想到了,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出风头,最近两三百年都没听到关于她的什么消息,确实有传闻她同白娘娘关系极好,倒是不清楚她和应娘娘的关系。”
“嗯,同为妖仙,这倒是不奇怪。”
弥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胡云对雷部天神的说辞到可能是真的,至少部分是。
“贤弟,且听我继续说下去,等我说完,诸位若有所补充,再讲也不迟。”
“对对,兄长请讲!”“请讲!”
那独角男子举起酒杯晃动一笑,杯中酒水雾气蒸腾似梦似幻,隐隐有流水涓涓,有风云变化,有绿叶红花,有文字流转......
“说到这胡云仙子,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仙人,一个如今被三界刻意淡化,但在近千年前却跺跺脚能震动天地之人。”
独角之神环顾四周,见大家若有所思,便笑道。
“想必诸位也猜到了,不错,佛门某些传承中的菩提仙尊,道门祖庭的上尊道祖大老爷,皆是此仙人,那位仙人,正是计缘,也好旁人称其为计先生!计先生行事随心所欲,喜游戏红尘乐逍遥自在,虽法力无边却并无甚架子,贩夫走卒若有缘,能与之相谈甚欢,小妖小怪若有缘,能近身听道......”
“这胡云仙子原本是当初文圣之子,大贤名相尹青孩童时代所救的一只赤红灵狐,计先生和文圣相交莫逆,一来二去也会点化灵狐,这灵狐久受文圣浩然之气熏陶,又得计先生指点并赐名,自然非同凡响,成为了如今的胡云仙子。”
独角之神的这段细节显然是失真的,和真正的情况相去甚远,但不得不说还挺契合,至少听过的人大多是信的,也包括在场的这些。
“原来如此!”“还是兄长见闻渊博!”
“受益于文圣和计先生,那怪不得了。”
“不错,这样一来,胡云仙子与那白娘娘和应娘娘皆认识也就说得通了。”
旁人纷纷应和,弥黄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是那独角之神还在感慨。
“当年天地大变本来是一场恐怖量劫,劫中涌现诸多英豪,计先生更是以莫大法力逆转乾坤,几乎再造天地,此后两百多年虽然也是一场浩劫,但同样慢慢重塑天地秩序,奠定如今三界基础的过程,若是那时候计先生还在,想必这过程还会少一些波折。”
此独角之神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讲起来依然十分感慨甚至有些后怕,那两百多年中的凶险其实也极为骇人,曾经的高人真修,明王大尊,各方大神,诸子百家开脉高人,以及天下大妖和诸多精怪高修,都被牵扯到浩劫之中,更有无形的天道法则贯穿前后,少有人能置身事外,三界几乎经历了一场“大换血”。
这不是说那两百年就等于是两百多年的大战,而是各种纷争纷至沓来,对于修士而言是各种灾劫,牵扯法统的,牵扯宗门的,只限自身的等等劫难,仿佛冥冥之中的定数,难以逃脱。
就是这样,当年天机阁也曾放言,这也就是计先生施法设局斩劫成功,否则就不是这点余波,而是天地陨灭了。
“既然兄长说到这份上了,是否知晓这计先生最终去向如何?”
这问题一经人提出,旁人自然也十分好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事仿佛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如今提起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知道的,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随便和他人讲。
今天的事情既然牵扯到了胡云,独角之神便也顺势讲了下去。
“嘿嘿,携天道之力扭转天地陨灭之劫,纵然计先生再是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天机阁阁主曾云,计先生当时的选择有二,其一!”
独角之神说到这里坐正了身子,声音也调高了几度。
“其一便是,化身天道,俯瞰山川水泽天地众生!”
“嘶......”
一群人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哪怕以他们的修为,也觉得头皮发麻。
“难道计先生如今是......”
有人看向天空,却马上被那独角之神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若是如此,他便不是计先生了,我最尊敬计先生的一点,不是他法力无边能扭转乾坤,而是他选了第二条路,成为天道自然是道之绝巅,然天地沧桑至高无上,可对计先生而言却十分无趣,他散去无上法力,归天道之力于天地!”
“那然后呢?”
独角之神瞥了一眼发言者。
“然后呢?计先生看不上化天道执天行,选择散去法力,成为了一名怡然自得自有所乐的凡人!诸位听过一句话么,弃天地者,天地弃之......哎!我恨自己生在那个时代,却不能一睹计先生风采,实乃憾事!”
“哎,憾事!”“深有同感!”
弥黄同样点头附和,这独角之神讲了许多,在关于计缘的事情上,也是弥黄至今听过的最完整的版本,令他大受震撼的同时,也不由皱眉不已。
不过很快弥黄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他佩服计先生这样一位有气魄有个性的仙人,但毕竟已是过往云烟,只是这狐仙,还得小心应对,最好令其不要介入。
心中快速思索之后,弥黄已经初步有了想法,虽然大概知道了舍姬方位,但暂时不会马上就动她,而是设法查清楚她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拆分其中各个细节,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二十三
关于计先生的话题很快就过去,不是说大家不想听更多,而是能说的本就不多,而道听途说的“野史”趣事没什么好讲的,所以众人的重心很快回到了法会上。
此刻正有高人在云海中心讲道,声音遍传云海各处,虽不是人人都合适,却也是高深道理,能令他人触类旁通相互印证。
弥黄也在认真听着,但毕竟讲道的人所论的道与他路数并不契合,加上也在算计自己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这会不停把玩着手中的串珠,摩擦了许久,从串珠上中取下最大的一颗明珠,然后随手一抛。
这颗明珠化为一道无光的波纹飞出阁楼,旁边之人全都道行高深,但留意到这一道光的却没有多少,而留意到的人有的只是侧目,有的则没什么反应。
这道波纹直接飞到了露玄云海边缘,飞到了一名天界修士手中,重新成为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明珠。
这被认为是一道传讯,修士查看过后用手指隔空在这道法光之上绘制几道箓文,然后将之送出露玄云海,像这样的讯息,在法会期间也时有送出,所以并不奇怪,毕竟总有不想离开法会的人突然想要传讯出去,以法器传讯是很正常的行为。
这颗明珠再次飞出,很快到了天门处,在鉴别批箓之后,天门光芒微闪,任由其飞出天界,两名守门神将目不斜视,似乎连看都不看一眼。
飞出天门之后百里,明珠的速度不断加快,在飞了不知多久之后,明珠已经飞到了蕉叶山上空,在空中停留了一阵之后立刻飞向下方。
这颗明珠飞过此前雷霆落下过的位置,最后飞到了山神庙中,下一刻,明珠之上的流光向外延展,很快化为一个和弥黄长相相似的人,只不过发色朱红,且其眉心有形似火焰的朱红纹路,衣着也更加庄严华丽。
“咯啦啦......”
这人伸展了一下身体,发出舒服的呻吟,身上噼里啪啦作响,背后隐有神光诞生,使得其人身体表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这人的视线在山神庙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山神像那里,看了一会微微点头,开口施法传音。
“请此方山神现身一叙。”
声音远远传出,顺着山神庙牵连的地势脉络,一直延伸到了龚翁的耳中,后者这段时间一直神经紧绷,处于某种时刻准备着的状态,此刻听到“请神”道音,顿时土遁而去。
几息之后山神出现在了自己的那座庙宇之中,看到眼前这位一看就是高人存在,立刻拱手行礼。
“小神龚木华,见过仙长?”
朱红发色的男子看向山神,带着微笑开口道。
“天界雷部对你此前挡下天雷之事十分不满,不过无需担忧,你劫不在此,我已经处理妥当,不会有天神前来问罪。”
龚木华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向男子,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男子微微点头受了这一礼,然后转身就走。
隐有预感的山神在其身后期待地看着,但对方却没有再说什么,忍不住开口一句。
“仙长......”
红发男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说了一句。
“忘了说了,此事其实我不该出面的,嗯,莫要告诉胡云我来过。”
“是!”
龚木华赶紧应声,但心中的激动却安奈不住,上次得不到回应,这次他打算再问问。
“仙长,小神斗胆一问,小神究竟如何才能得以圆满?”
男子想了下,笑了笑。
“不可说!是胡云同你讲了很多?这我倒是要去提醒她一下,她讲了多少,可知此刻在哪?”
龚木华赶紧摇头否认。
“仙长,胡云仙长从未多言,还请仙长不要误会,只是对舍姬娘娘稍有兴趣,我便讲了一些,但她也没有听完就走了,如今应当是回宁安县去看那孙一丘去了。”
孙一丘?
红发男子神色丝毫不该,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我信你,如此便好,那就当我没来过吧,切记,好生修行,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这句话,红发男子一步踏出山神庙之后就化为流光消失了,只留下山神庙内的山神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怅然。
而另一边,红发男子已经向着宁安县方向飞遁,同时心中在急速思索,宁安县的大名他当然不可能没听过,文圣故乡,号称天下文脉源流之处。那么胡云去宁安县确实并不奇怪。
‘孙一丘?’
红发男子心中思量着,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
当天午后,红发男子就已经到了宁安县,他并没有直接飞入县中,而是在县外就化为一个书生,并且中途搭上一辆马车慢慢驶入宁安县。
来宁安县的哪种外乡人最多?毫无疑问是书生。
入了宁安县没多久,红发男子就下了马车,同车夫道谢过后徒步前往庙司坊,拜文圣庙,看庙司坊,吃楼外楼的糕点,喝宁安县酿造的花雕,再游玩官方划出来的一大片宅邸建筑群构成的所谓文圣故里......
男子在宁安县边朝圣边游玩,一共用去三四天,才走到了天牛坊外街道上,远远就看到了孙氏面摊的招牌,然后带着笑容走了过去。
人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去。
“听闻这孙氏卤面传承已久,当年文圣都吃过,可是真的?”
“来来来,客官里边请!”
孙一丘殷勤地招呼来客坐下,并且自豪地回答道。
“客官所言极是,我们孙家的手艺传了几十代人了,当年文圣老爷也吃过,您尝尝就知道味道有多好了,好多熟客都记着这味,若是出了远门许久未归,回来的第一件事出了和家人团聚,就是来这吃面呢!”
“一丘,别贫了,客官,让您见笑了,要吃点什么?我们店小,只供卤面和一些卤味。”
红发男子看了孙一丘一眼。
“店家可有推荐的?”
“不如来一碗卤面再来一碗杂碎,很多熟客都这么吃。”
“好,便如你所言,来一碗杂碎,来一碗卤面!”
“好嘞!”
孙氏父子做面的做面倒茶的倒茶,红发男子则不着痕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观察,忽然,他心中微微一动,侧颜看向一侧,有两条大黄狗从摊位边经过。
‘有意思,看来确实是这!’
面条好了,书生立刻开始品尝,并且赞不绝口,吃完付钱后聊了会天才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一连几天,书生都来吃面,或早晨或中午,有时两顿,有时一顿,和孙家人都熟稔了不少,到第四天傍晚的时候,书生和孙氏父子聊天到了他们收摊的时候。
“洪公子,我们要收摊了,明日我们再继续聊外面的事。”
“哈哈哈,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可要我帮忙?”
孙父在那边也叫了一声。
“不劳烦洪公子,一丘,动作麻利点,别聊天了。”
“是是是!”
那书生赶忙起身让开位置,方便一丘收拾桌凳,随后看着他们折叠油布摆好东西,将东西叠罗汉一样放到橱车上。
等橱车动起来转向的时候,书生眼神一闪,敏锐发现了橱车内侧的一块木牌,看到的那一刹那心中就是猛得一惊。
‘留一份?此术法灵韵如此之强,意境非凡,此前竟然毫无所觉?是文圣所留?亦或者......计先生?’
“哎?这块木牌上的术法甚是高妙,是何人的墨宝啊?”
男子表现出书生该有的兴趣,赶紧几步走近仔细端详,孙一丘笑着回答。
“哦,这是祖传的,我们摊位还有个规矩,生意再好也要留一份材料,也是对照这牌子。”
“呃,为何人所留?”
书生好奇不已,孙一丘挠了挠头,而孙父倒是先说了。
“哈哈哈,洪公子,这牌子传了几十代了,如今早就只是一个象征罢了,为谁留早不记得了,也无甚意义了。”
“哦,确实,只是如此,岂不是浪费面食?”
“那自然是我们回家吃掉嘛。”
“那也麻烦,天天都得吃哈哈哈哈,哦,小生孟浪了。”
孙父笑着回答。
“无妨无妨,洪公子所言也不错,确实如此,只是我们都习惯了,好了今日我们。”
“好好,明日再来吃面,小生先告辞了!”
洪公子拱手行礼,视线看向不远处,孙一丘已经迎向另一辆橱车,那边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孩,他正和女孩有说有笑十分亲昵。
书生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惋惜嘟囔着。
“哎,可惜了这书法,是孙家祖传之物,定是不会卖的,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甚至可能是文圣所留,嗯,也不对,若是文圣所留,怕是早就被朝廷收走了......”
书生一路回到客栈,和小二打招呼,正常洗漱就寝,在午夜之时,留下假身在床,随后真身悄悄遁入阴间。
阳间宁安县官方的书文记载很多是不完全的,虫蛀、鼠啃、潮腐、人祸等等原因导致时间越久越是如此,而想要看完整的宁安县志,阴司才是好去处。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二十四
红发男子仿佛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直接遁入某一队阴差的身上,从而避开守关鬼将的和阴差的视线进入鬼门关。
宁安县志也不是什么阴司重点保护的典籍,或者说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翻阅,寻找一番之后红发男子很快就在其中一间库房中找到相关典籍。
天明之前,红发男子就又借着一队阴差出行的便利出了阴司,在阴差路过客栈的时候又从其身上遁出,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客房内书生模样的男子翻了个身,将肩头的被子塞紧了一些,心中在快速思索。
孙氏深厚的福缘显然是因为祖先余荫,八成是因为同那一位计先生或者文圣结缘,甚至是同他们都结缘,而这缘法带来的福泽也未必是那位仙人送的,毕竟早已不是那位仙人的时代。
但孙氏先祖以诚善待计先生,而当时计先生乃是大法力大神通大智慧之高人,心怀天下苍生,更是冥冥之中将对抗量劫,也必然为天地所钟,若孙氏祖先的某些行为能感动计先生,天地自有所应。
所以结论是,孙氏的福缘乃天地所降的福泽,所以才能如此绵长不绝。
‘这舍姬误打误撞若是真被她成了,倒确实不美。’
而且按照这舍姬最近的情况看,确实有些微妙了,雷部天神下界之时,先有山神相助,又有那狐仙出手,再加上孙一丘的一言一行,也不是没可能已经有了苗头。
男子眼睛微微眯起,这孙家还真成了一个问题,不光是有可能和胡云对上这点麻烦,还因为如果孙一丘和舍姬真的成了,也变相于让舍姬有运势加持,某种程度上有天地相助,会有更多变数。
‘若要万无一失地破去此局,倒也并不难......’
躺在床上的男子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外头已经陆续有鸡鸣声响起。
......
正月下旬,宁安县天牛坊外的街道上,孙氏面摊一如既往地开着。
此刻已经接近傍晚,面摊上还有不少食客在吃面,最近生意一直都不错,而那位洪姓书生也和几个农家汉子同桌而坐吃着面。
“老孙,来一碗卤面。”“我也要一碗,再来碗杂碎。”
又有两个熟客来吃面,但孙父只能歉意回绝。
“两位,真不巧,今天的面已经都卖完了,连杂碎都没有多余。”
“是啊,都买完了。”
见孙家父子这么说,两人有些懊恼。
“今日怎这么快卖完了?这才几时啊?”
“哎,早说快点走,你硬要磨磨蹭蹭,这下好了,走了走了。”
“客官慢走,明天请早啊!”
老孙好言相送,两个食客挥挥手就离去了。
摊位上的食客也陆续吃完面结账离去,只剩下洪书生和一个老农还在,后者只是吃着仅剩的几筷子杂碎,洪书生则是吃完面,正在喝茶清口。
孙一丘不忙了也就坐到书生的那桌。
“洪公子,近来可好,有几天没见你来了。”
“哈哈哈,托你们的福,过得还不错,最近忙着找这边老书看,有几天没来了,如今将要离开宁安县,特意来吃面条,免得以后在外地吃不到了。”
“洪公子要走?”
孙一丘微微诧异,这个读书人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和他聊天还挺有意思的,自认已经熟悉之下和书生成为朋友,稍有些不舍。
孙一丘偶尔也有游历天下的遐想,但知道不现实,和洪书生聊天下见闻,也算是另一种满足。
“是啊,我只是来宁安县瞻仰文圣遗风的,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也是时候要走了。”
孙父也感慨道。
“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将来定有所作为,一丘,当初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现在羡慕了?”
“哎呀爹,我就不是这块料,还是做面条在行。”
“哈哈哈哈,孙小哥能传承这手艺,也是一桩美事,千万不要让手艺断绝!我此番来宁安县,最大的收获便是结实宅心仁厚的孙小哥和孙伯父!”
那书生笑着说着,那恭维的话听着却真心实意。
“洪公子谬赞了!”
孙家父子都十分不好意思,但又觉得很有面子。
正在这时,街边忽然走来一男一女两位老人,他们面容愁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旧,大冷天的似乎还不时哆嗦着,黄昏的阳光丝毫不能驱散他们身上的寒冷,反而使得他们同此刻的街道一般萧索。
两人很快就到了孙氏面摊旁。
“来来来,二位请坐!”“快来歇一歇!”
孙一丘赶忙过去搀扶,洪书生也一起起身,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搀扶一个老人在摊位处坐下,那老妇人眼角淌着泪,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那老头则只是叹气。
“来,老人家请喝茶!”
孙一丘忙为两人倒上热茶,两个老人用手捧着茶杯,哆哆嗦嗦喝茶。
“多谢,多谢......”
老头放下茶盏,用微颤的手拱手致谢。
“二位,究竟发生何事了?”
洪书生问出了几人都关心的问题,那老头微微摇头。
“我们本是临乡之人,有乡人带回讯息,说看到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嫁到了这里,我们二人思念多年,念女心切,虽相隔百里也立刻就找了过来,路上还被盗匪所欺,磕磕碰碰到了宁安县,可哪有翠儿啊,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老妇人此刻哭了起来。
“呜呜,我的阿囡啊,你在哪里啊......”
两老人情到伤心处,都哭得身子颤动。
“哎......”
洪书生叹了口气。
“二老的女儿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两位不必担心的......”
外人也只有说这些场面话了,但两个老人却哭得更伤心了。
哭得差不多了,老头用破旧的袖口擦擦眼泪,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
“店家,我只有这几个铜钱了,能不能,能不能通融一下,做一碗热面条,不,半碗,半碗就成,我们来的太急,加上伤心过度,老太婆她已经快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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