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胡云姑娘!”
洪书生向着胡云拱了拱手,自两个老人上车后一直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胡云只是看了他一眼。
“洪公子请说。”
“呃,小生,小生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有中意郎君?”
我郎你妹!
胡云心中爆一句粗口,脸色冷峻道。
“并无,但我对洪公子也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的感觉,望洪公子自重。”
洪书生听了第一个词露出的兴奋僵在脸上,孙一丘和李冬冬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两人一个叹息一个偷笑。
“是,是这样么......希望胡姑娘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若万一想起洪某,千万......”
“洪公子放心,不会的。”
胡云皮笑肉不笑,好歹勉强露出笑容,这依然让那书生看得一呆。
“好了,再拖下去时候都晚了,孙公子也要回去帮厨的。”
好冷淡!李冬冬和孙一丘都微微为洪书生可怜,到是后者虽然失落,但还是比较洒脱的。
“也是,我也有自己的事,不能久居此处,可惜啊!几位,今日就此别过了,来日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可惜本想再去一次文圣庙,但已经和车夫约定了时辰,孙兄若有空,代我前去一祭,替我这文人尽到礼数!”
“洪兄放心,我定会去的,一路顺风!”
“若是能拉上胡云姑娘一起替我祈福,那就最好了,哈哈哈哈!”
“我一定尽力!”“说定了,好友嘱托莫不要忘啊!”
胡云扫了书生一眼,对方赶忙拱手。
众人在此分别,红薯上和马车上的老人一起挥手。
马车越来越远,还有洪书生那幽幽的声音传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等马车走了,李冬冬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这洪公子实在是有趣,比你这木头会讨人欢心,胡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算是吧。”
这也算是了了一桩事,三人说笑着离开,在天牛坊外分别,在胡云将要离去的时候,孙一丘犹豫之下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胡姑娘,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文庙为洪兄拜一拜文圣祈福。”
麻烦......
胡云转身看了两人一眼,明明是个弱女子的外表,但这一眼却十分有气魄,看得孙一丘和李冬冬都心中发憷。
“行了,等傍晚收摊我一起去一趟。”
孙一丘松了口气,赶忙道谢。
......
胡云回到居安小阁的时候,忽然发现居安小阁多了一个人,这人一身淡黄色衣袍,白色的须发又长又飘,正坐在院中喝茶,而小院内的气氛有些怪,没有一个说话。
胡云轻轻推开门,脸色古怪地走进来。
“呃,先生,你们怎么了?这位是......”
胡云话说到一半,忽然瞪大了眼睛,因为气势和外表上变化有些大,他一时间没认出来,现在却是看明白了那坐着的人是谁。
“神君?”
虽然院内几人的表情有些微妙,但胡云终于还是认出这一位来者是谁,正是同样消失了几百年,真正意义上凌驾于天界诸神之上的界游神君秦子舟。
受到天界昌盛和万民乃至万神敬畏的影响,秦子舟如今在胡云眼中满是威严,即便神威不显也足以让人敬畏。
“哦?那小狐狸啊。”
秦子舟微微点头,胡云觉得气氛不太对,小心走了进来,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一句。
“这是怎么了?先生?山君?枣娘?应龙君?”
老龙拿着茶盏既不喝茶也不说话,陆山君只是站在计缘身后如同雕塑,枣娘走到胡云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别多说,计缘则一手撑在桌上摩挲着下巴。
“计先生,当年你让我挑起天界,老夫如今已经做到了,我也一直坚信,你依然在世,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该说的话刚刚我已经都说了,望计先生放在心上!”
秦子舟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这里的茶好,这近千年来,我已经变得不再像我了,真是羡慕计先生当初有这等魄力。”
听到这里,计缘站起身来,郑重地向着秦子舟拱手作揖,后者微愣的同时也赶紧起身回礼。
“是我计缘对不住秦公!也多谢秦公今日提醒,计某铭记在心!”
“先生说笑了,没有计先生,哪有天下苍生的今日,对于我更谈不上什么歉意,先生从没逼迫过我,好了,我在这的话,气氛都不对了,诸位,秦某先告辞了。”
秦子舟收礼起身,随后走出居安小阁,身形直接消散在门口。
“呼......”
胡云微微舒出一口气,这秦神君只是站在这就给他好强的压迫感。
“刚刚究竟怎么了?秦神君不是先生的好友么,怎么这么压抑?”
计缘摇了摇头,叹息道。
“秦公支撑天界,被苍生万物供为天界神君,如今已是身不由己,既为天地所困,也为万物愿力所影响......”
胡云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计缘在看到秦子舟之后就明白,秦子舟被尊为天界第一神,被万物供奉,那万物之愿力,乃至三界并立的天地之愿都已经深深束缚住了他,乃至于外貌都已经有所改变,更接近于天地和万物“想象”中的神君。
老龙也是不由叹息一声。
“没想到他失踪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若非当初计先生留下了天地书,秦公恐怕都要失去自我了,哎,只是这亦是他的选择,这天地间正是因为有计先生和秦公这样的人,如今相对安稳的三界才能存在,天地气数才无尽绵长!”
胡云到底也不是曾经的小狐狸了,这话他已经听明白了,心中震撼之余也十分感慨,然后小声问边上枣娘。
“那秦神君就是来诉苦的?”
枣娘白了胡云一眼。
“怎么可能!”
老龙笑着摇头道。
“秦公得知计先生先生,是第一时间来提醒计先生的,正所谓,弃天地者,为天地所弃!怎么样计先生,洒脱不起来了吧?”
“师尊,今后但凡有事,一切皆由徒儿代劳,徒儿虽然愚钝不堪,但也从未疏于修炼,定能为师尊分忧!”
陆山君在旁边向着计缘长揖行礼,并郑重地说着。
计缘哭笑不得。
“你这说得好像我计缘喜欢一天到晚找人斗法一样,我都已经没什么法力了,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师尊!”
“好了,我知道了。”
计缘说着也看向天空,对秦子舟颇为唏嘘,如果当年他舍去那天地之力会如何?
‘弃天地?我计缘是弃天地?我可留恋天地了,我他喵的是不想变成么得感情的天道机器人而已,龟龟,用得着对我有怨念么?’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二十八
“计先生,那你没事吧?”
胡云小心地问了一声,计缘看了他一眼。
“你计先生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秦公的话再结合我自身隐隐约约的感受,其实还有第二重意思,天地或许难容我,却未必是他想的那样。”
看到陆山君又要说话,计缘只能无奈笑笑。
“行了行了,我不出手就是了,本也没什么力气了。”
计缘也是乐了,自己在这个好徒弟心里难道是那么喜欢搞事的人?
倒是枣娘挺开心的。
“先生可以多待在小阁休息就好了,也没什么值得先生出手的地方。”
胡云在一边吐了吐舌头,计先生一直待在家里他当然高兴,可这样一来,恐怕陆山君来的次数就多了,甚至可能经常待在这。
胡云是几乎每年都会回来的,如果好几年没回来,下次回来就会待很久,这下就可能一直和陆山君碰面,问东问西还考教修行,没长进就一副要猛虎噬人的样子,那太吓人了!
“计先生真没几分力气了?老朽可是不太信。”
老龙在一边带着几分调侃,他知道计缘这家伙最喜欢藏拙,像刚刚那种鬼话他是不会信的,随后又说道。
“只是秦神君如今的状况却是不妙,计先生有何计策?”
秦子舟也是老龙敬佩的人,不愿意看到秦子舟在千百年后完全失去自我,尽管秦子舟自己也说了这是必然结果,无力回天,但世事无绝对,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救秦子舟的话,这人必然是计缘。
“嗯,确实需细细思量。”
计缘沉思之际,指了指桌边,示意坐下说话。
而这种话题,就只有在场修为最高的三人能讨论,连理解能力更强的枣娘都不太听得懂,胡云就更是云里雾里了,甚至听着觉得微微头痛。
其实秦子舟若是能在场一起推演商讨更好,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在计缘身边待太久,会使得计缘更容易在天地间“显形”,所以长话短说然后说完就走。
听了好一会,胡云只觉得自己的头涨乎乎的,知道是自己道行不及,连忙封住了自己的灵觉,让自己只闻其声不通其灵,免得以后修炼反而因为这些高深的道理陷入迟滞。
等胡云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
“哎呀,差点忘了我还有事呢!”
胡云叫一声,和院子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匆匆出去了,他虽然事事怕麻烦,但还是很在意承诺的。
等胡云出了天牛坊的时候,看到稍远处的孙记面摊那,孙一丘和李冬冬正在朝着天牛坊方向张望呢,因为胡云一直不说自己住哪,他们也没法去叫,只能在这等。
见到胡云过来,两人十分高兴。
“胡姑娘!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走吧。”
胡云看了看面摊那边,还有零星的食客在那边点单,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收摊了。
三人结伴而行,一边走,一边看着宁安县中依然还算热闹的街市,行人陆续归家,而他们也慢慢到了庙司坊,到了文庙门前。
文庙实际上并不属于神道的一环,因为天下文脉开枝散叶,已经结合人间其余各道形成百家争鸣状态,文庙是一种象征,承载了天下浩然正气的象征,真正的文人来此不会如同烧香拜佛,只怀揣着对文圣的敬意而礼拜。
只不过文庙又不是只有真正的文人去,民间百姓但凡家中有个要读书的孩子都会来,乃至一些半吊子的读书人也来此如同拜神,以至于各地文庙也有类似香火供奉的习惯了,就连宁安县文庙殿外也有大香炉,也有专门看顾的庙祝。
孙一丘三人来此,胡云也就是跟着,都是由孙一丘买香为洪书生祈福,三人点了香,对着文庙大殿内的文圣像拜了拜,然后再一起出大殿把香插到香炉里。
对于别的神,胡云一般是不拜的,但文圣像他还是真心实意下拜的,毕竟是自己长辈。
只是在孙一丘插香的时候,边上一支香忽然就折断了。
“哎呦!”
孙一丘叫了一声,原来是折断的香头烫到了手背,痛得他立刻撒手,还没插稳三支香也就全倒了。
李冬冬赶忙查看孙一丘的手,胡云则是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将倒下的三支香扶了起来,并且手上微微一扇,那支断了的香也重新燃起。
但胡云心中已经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回头看了看文圣像,随后一只手在袖中掐算一番。
不好!他们有危险!
胡云根据那三炷香起卦,一掐算就是大凶。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有急事,要立刻离开了。”
“哎,什么事啊?”
孙一丘还没来得及多问,留下这句话的胡云已经走出老远,很快消失在其他香客的来往之中。
一出了文圣庙,胡云脚下生风,身形在周围人眼中越来越不显眼,直至被完全忽略,随后他踩风而起,直接御风飞出了宁安县。
算算方向再算算时间,那书生和老夫妇早已经坐上了船,并且顺流走了挺远的路了,那危机模模糊糊竟算不真切,不知道是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胡云脚下狂风大起,速度越来越快,那股隐隐约约的危机感也在变强,灵觉之中仿佛听到了惊呼和惨叫声。
......
宁安县天牛坊外的街道上,孙氏面摊正准备收摊,孙一丘和孙父正在一起收拾桌凳。
正在这时候,两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两人体格健硕面目凶悍,并且都带着刀,一个有络腮胡且脸上还有刀痕的男子还没到摊位上就喊道。
“店家,两碗面,两份杂碎两碗卤肉,速速做来!”
两人横刀立马地坐下,孙家父子相互看了看后,孙父硬着头皮道。
“客官,本店剩下的材料未必狗做一份了,要不客官去别处寻点吃食吧,那边客栈还......”
“嗯?”
那络腮胡冷眼看了孙父一眼,他边上的同伴也站了起来。
“本来也只是听说这好吃,既如此,大哥我们便去别处吧。”
络腮胡点了点头站起来,只是见到孙一丘如释重负的样子,忽然走到了橱车那边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怒,橱车的格子抽屉那还有两个格子塞着白面,就算他不懂做买卖的事,也一眼就能明白那分明就是两份面的材料。
“竟敢骗我?”
络腮胡怒声之间拔刀出鞘,挥刀一斩,隔壁的一张桌子瞬间被分割两半,“咣当”一下分两边倒在地面,把孙家父子吓得够呛。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这是我孙家的规矩,都要留一份......”
“哼哼哼,还敢戏弄我?”
络腮胡手腕一转,刀锋扭动间,孙父只觉得眼睛被刀光晃了晃,随后脸颊微微一凉,左鬓处的头发贴着头皮齐根而断,飘落到了地上。
孙父微微颤抖着摸了摸脸颊,武者煞气已经笼罩了父子两,带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这是死亡的威胁。
“钱我不少你,这面你做是不做?”
络腮胡看着孙氏父子,他的同伴本来想要劝劝,但此刻也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去了。
孙父把孙一丘拉到身后,咬了咬牙赔笑着说。
“客,客官稍等,我们马上就做......一丘,你先回家。”
“爹......”
“走哪去?”
两人盯着孙一丘,显然不放他离开,孙父只能拉着孙一丘到橱车后。
“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两人都吓得够呛,且周围几乎没有声行人,只能加快速度,祈祷两个凶人吃完就走。
面条在锅中翻滚,很快,两碗面出锅开始上浇头和卤子。
“轰隆隆......”
天空阴暗了下来,隐隐有雷声响起。
“客官,面条好了,杂碎只剩一碗,先将就着吃,我给你们切卤肉!”
孙父端着托盘到了桌前,将托盘在桌上放下。
“隆隆隆隆......”
天空雷鸣压抑,似乎是雷霆在不断翻滚,引得有限的路人都加快脚步。
居安小阁之中,正在入神衍算天机的几人都被惊动,微微皱眉抬头看向天空,陆山君眉头一挑,忽然站了起来。
“胡云呢?”
天牛坊外,两碗面已经摆在了桌上,孙父那句“客官慢用”还只说了一个“客”,天际闪电大亮。
“咔嚓,轰隆——”
天空雷声大作,地上狂风四起,吹得孙氏面摊的棚子上的油布不断翻腾。
络腮胡汉子原本也诧异地看着天象变化,忽然间觉得晕眩了一下。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
络腮胡狂笑着站起来,端起两碗面,随后轻轻松手,将之摔在地上。
“啪”“啪”
面碗粉碎面条撒地,天上雷霆乱舞,地上狂风肆虐,瓢泼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络腮胡摔完面又甩了甩头,看看地面,顿时怒从心起。
“竟敢摔我的面,你找死......”
“大哥住手!大哥,这是你自己摔的啊!”
同伴看看周围再看看天,赶紧拉住自己大哥,不顾倾盆地直接往外走去。
“大哥,太邪乎了,还是快走吧。”
“晦气!”
络腮胡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头,骂了一声就立刻离开了。
面摊内只余下劫后余生般庆幸的孙氏父子。
居安小阁内,正准备一脚跨出的陆山君僵在了原地。
计缘苍目微睁,遥遥看向天牛坊外的方向,瞬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烂柯棋缘 番外:未曾断绝的过往二十九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以孙氏如今的情况,福缘本就不可能一直传下去,而如今猝然断绝只能说虽被人为设计了,但也不失为是一种天意,老天爷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情有可原可言。
陆山君收住脚步,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立刻去面摊那边的意思,其实刚刚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况且他之前说了这次不会帮胡云。
“就看那小子怎么破局了,师尊,您以为是何人所为?”
“有些手段,他已经走了,不猜了。”
计缘与其说懒得猜,其实是光猜没多大意义,对方显然道行不浅,能蒙蔽天机,或许是那个什么弥黄大圣,或许是他计某人的一些老对头,也或许只是巧合。
老龙想了想,看向陆山君道。
“计先生的那些个对头,还剩下多少?”
陆山君冷冷一笑。
“大半已入我腹中,还有一些实在难寻,亦或者缩得很紧,如今我修身养性,便罢了。”
......
一条大河的拐角处,胡云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从稍远处落地,然后纵身一跃踏水而行,以燕子点水的身法纵跃到了一条小船上。
还没接近小船的时候,已经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胡云双脚落到船上,小船轻轻在水面上晃动,荡起一圈圈波纹,正如胡云此刻的内心。
船上一共有五个人,确切地说是五具尸体,那对老夫妇也赫然在列,他们仰面躺着,身上有几处刀伤,而在船尾处,两个不认识,还有一个手中拿着半截被削断的撑杆,脸色痛苦且茫然地倒在地上,正是那个洪书生。
胡云脸色极为难看,虽然他们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说不出的糟心,若是早点和孙一丘他们去文庙,或许就能提前察觉到不对了。
“请此方河神前来一见。”
伴随着话音的是胡云的轻轻一跺脚,水面的涟漪不断扩散,随后马上有一道水柱从小船边上的河面升起,从中托举出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婆婆,一脸诧异地看着胡云,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行礼。
“小神尚陌,见过仙长,不知仙长招小神前来所为何事?”
胡云蹲下来,帮死不瞑目的书生轻轻合上眼,这书生也是个心善的,虽然挺烦人的,但不该这么死的,做完之后才起身侧面看向河神。
“你是此方河神,可知道这一船人怎么死的?”
河婆看看小船后道。
“回仙长,小神虽是此方水神,但对流域内一切事物并非尽知,除非船上有人祈讼我神号,不过附近水域曾发生过几起水匪劫船之事,想来是他们所为。”
“水匪?”
胡云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么早晨在宁安县分别的时候,他就应该看得出三人的气数变化,比如印堂发黑和血光罩顶之类的,可今早他却没察觉到什么。
“仙长?”
“没事了,你走吧。”
“敢问仙长名讳?”
胡云看了看河婆。
“只是一介散修,就不留名讳了。”
正说着,宁安县方向忽然乌云盖顶雷声大作,胡云的心中也是猛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糟糕!
“请河婆设法报官,这三人的尸首我先带走了。”
胡云说完一挥袖收走了三具尸体,然后直接御风而起,赶紧飞回了宁安县,他回到宁安县的时候,县中依然在下着雨,只是风雨没有之前那么大。
胡云匆匆来到了孙氏面摊的位置,这会孙家人已经收摊回去了,他蹲下来看了看一个方位,捡起石板地面缝隙了的一小片残存碎片,正是摔碗落下的位置。
天上的雨水落下,看似落在胡云身上,却顺着他的衣衫表面滑落。
胡云死死攥着碗碟碎片,他知道孙家的福缘被破了,更明白那对老夫妇和洪书生的死和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对方就是以此为局,将他引开,并且在这短短时间内破去孙家的福缘。
“很好,好得很啊!”
胡云眼中露出一丝凶光,脸上隐隐有狐面虚影,周围热气升腾,雨水落到胡云身边就已经被蒸发,使得胡云周围仿佛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
生气归生气,回到居安小阁的时候,胡云还是有点垂头丧气的,看到院内几人全都看向自己,胡云拉耸着脑袋说了一句。
“先生,山君,我好像搞砸了,没保住先生的那碗面。”
计缘差点被一口气呛到,调侃一句道。
“什么叫没保住我那碗面,计某想吃面非得挑着最后一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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