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窟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沐月之白
嗯?嘿嘿!说得真精彩。
“好一张利口!”看着南宫应的脸,我笑了,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杀你了。”
“那你会放弃吗?”
“当然不会。”
我正色看着他道:“我是个杀手,完成任务是本分。除非,我压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杀得了你。或者,我死了。”
“所以”,南宫应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要废话了。记得我的请求,放过南宫鸠。我可以一命换一命!”
说着,趁我还在品味他的话的空当,他忽然挺起脖子,往前一窜……
“噗呲!”
这,这这这……他竟是撞上来到我剑尖上,自杀了。
老天!这特么的!
我要说不是我杀的他,有谁能信?
南宫应,你这是要干什么?
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与南宫应交了手,他明明白白败在我手里,明明白白死在我的剑尖下。
虽然,没有其他的旁观者。但已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不论我还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他妈的,横竖是我杀了他!
理由?果然理由算个屁!
厉害!
牛啊!
用这么生动的事例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的话,似乎含义很深。
好像我要杀南宫俊这件事,作为亲儿子,他是不反对的,甚至无动于衷。但却希望我别去为难南宫鸠,甚至,为了保护南宫鸠,他可以自己替死。
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与南宫鸠这个叔叔的感情,比跟亲生父亲更好?
呃,我杀手本能,阴暗地猜测,莫非……南宫鸠才是他的生父?南宫俊,不过是个“喜当爹”?
这貌似是最合理的解释。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不杀南宫鸠,我怎么样直接去拜访南宫俊这位“君子剑”?
他若不阻拦我,我自然可以答应南宫应。但他要阻拦我呢?能绕过他吗?
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
作为杀手,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掩埋目标的尸体的。纵使要毁尸灭迹,我也有更好的办法。
但南宫应这次,我却破例了。
不全是我担心被发现,重要的是,他的死,我觉得还有那么点悲壮,甚至有点同情,不忍心就这么把他抛尸荒野了。
此处是风波亭,离临安不远。所以,我把他葬在天目山下了。
这里风景优美,算是对得起他了。
才办完了这件事,尚未走下山来,突然远远看到了两个非常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他两个奇怪,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与正常人不同的特点。
一个穿得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打扮粗鲁,相貌丑陋,看上去很像一个落魄的山贼,或者更像叫花子,却独独在腰间缠着一条十分名贵的玉带,腰间还悬着一只异常精美的酒壶。
注意,我说的是“异常精美”。
那酒壶十分罕见,不是牛皮、木头、葫芦、铜铁、陶瓷、紫砂等常见材质制成的,竟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壶。
洁白透明的壶里,装着红如血液的美酒。
而这人手中,此时此刻正优雅地夹着一只高脚琉璃杯。杯子里,还有隐约剩下的红色酒液。
嘶——葡萄美酒夜光杯啊!
想不到,竟在这么一个破落户般的人手中。
另一个,更是奇怪的叫人想笑。
他穿得倒是干净整齐,不,应该说是衣着华贵,而且面容俊美,身材挺拔,风度翩翩,一副公子王孙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的手里此时握着两把乌黑锃亮的菜刀。
那刀身,鄙陋麤蠢,那刀口,却雪一般惨白。
哈!如此儒雅公子,不捏把折扇什么的,却握着两把菜刀!
这还不够奇怪吗?
就算是要打架,要杀人,他的手里,不也该拿一柄好看的宝剑才更妥帖吗?
难道,这是个高级厨子?
这两把菜刀是准备用来……做御膳的不成?
慢慢靠近,仔细听一会儿二人的对话,更是奇怪得摸不着头脑。
那破落汉子道:“俺从蓬莱回来,一无所获,如今正想到嘉兴去看看,寻那李秋水比试比试。”
嗯?李秋水?
他的话里,提到了李秋水。
别人我不知道,但李秋水,是我们的幕后老板啊!我都从来没见过的大人物,他竟然能到嘉兴找到?
正疑惑着,那华贵公子又道:“他们都说李秋水的剑天下第一,我却不曾信。我这两把菜刀,总想要在他手里走过三百招的。”
闻言,那破落汉子笑了起来,道:“快休提你那一对蠢物!貌丑不说,你修炼的这门功夫,真是笑煞旁人!”
那华贵公子道:“有甚可笑?无知也!兵器厉害与否,不在样貌美丑!”
说着,这公子侃侃而谈,道:“昔年百晓生作兵器谱,小李飞刀也不过才第三,倒是让孙老头的讨饭棍当了魁首。咱生得晚了几年,未能与他等比个高低,但我这一双菜刀,可怕过哪个?你看那些用刀的、用剑的好手,招式华而不实,其实无用!南宫俊那厮君子剑,又能如何?还不照样废物得紧?”
嗯?什么?
此人言语提到南宫俊,我不由竖起耳朵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南宫俊的君子剑,居然在他这两把菜刀之下……似乎,败了?
老天!我该不会是大白天遇到两个醉鬼,喝多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吹牛取乐的吧?
正奇怪着,那破落汉子又道:“那厮伪君子,何来君子剑?岳不群也不过是偷练了半部变异的《葵花宝典》,剑法早毁了。那个‘君子剑’已是声名狼藉,这个‘君子剑’还要步其后尘,贻笑大方啊!不过是活得年纪久了,仗着内力深些,逼出几分剑气而已,自然是比不得你了。”
说着,这汉子笑道:“嘿嘿,说到内力,老东西,你最近长进了没有?”
老东西?他是说这华贵公子么?这人……明明很年轻啊!
怎么我今天净遇到些奇怪的人和事?
卧龙窟铭 16.半杯残酒,两把菜刀
“哈!梁醉风,你这臭酒鬼,我还叫你小瞧不成?”正诧异着,那华贵公子喊出了这破落汉子的大名,道:“你练得那气剑指又如何了?白费了我无数好酒,可曾长进了?”
“嘿!”这梁醉风笑了一声,应道:“老东西,我正是要找个地方比划比划,叫你看看!”
说着,梁醉风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顺势把那高脚杯插在屁股后头的衣袋里,而后两足轻轻一点,便如腾云驾雾般,向山后……飘去。
呃!
老天,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这个梁醉风,轻功施展起来,简直就像飞升成仙的人一般!他在半空移动,姿态却不是“飞”,而是“飘”!
妈呀,传说中的“身轻如燕”,也比不上他吧?
梁醉风飘出一段距离后,只见那华贵公子也紧紧随着,亦如一只鸟一般,跟着他往山后飘去。
他的样子更加古怪:锦衣兜风,叠胜带金色飘摇;身长玉立,潇洒若云霞环绕。若不是此时手里偏要捏着那两把菜刀,他的姿态,可真是有点“仙风道骨”了。
好有趣的一对鸟人!
当下,我心头好奇大起,且不说要看这二人怎么显摆内力,光这轻功,就足以叫我梦里都眼馋了。
于是,悄悄屏住呼吸,向着他二人去往的方向,也“飞檐走壁”,使出我那“神行御风诀”来。
走不多时,翻过两座山头,穿越一片云海,来到峡谷里一面大瀑布下。
这瀑布背后,正是高逾万仞的山壁。四周却并无去路。
此地……真是不易发现。
我悄悄藏身在一丛灌木之后,远远偷看这二人接下来的动态。
须臾,只见这一污、一净两个风格显著不同的人各自在瀑布前十丈开外站好。两人笑了一回,又说几句闲话,便做出奇怪的样子来。
只见梁醉风先伸出一只手来,对着那瀑布若猜拳般快速比了几个手势,霎时便见那瀑布中犹如被狂风席卷,溅起阵阵横着的浪花来。原本垂直下落,若一匹白练也似的瀑布,竟被搅得……乱七八糟。
好家伙!这厮竟能以无形的指力,打出如此强劲的气流!
牛逼。
我所见识过的武功,无论拳脚还是兵器,必须是有实物触碰到目标才能发生效用。此人离十丈之远,单凭手指迸发的“气”,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是什么样逆天的存在?
若跟他动手,他老远凌空戳一指头,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吧?比暗器都厉害。
这特么还是人吗?
正惊讶着,只见那华贵公子笑了一阵,不知说了句什么……呃,瀑布声音太大,我实是听不见!紧接着,就见他把这一对菜刀飞旋掷出。
那两把菜刀飞斩瀑布而去,恰如两团旋风,在瀑布中间溅起一阵水花后,然后就看见了叫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两把菜刀不知转速达到了什么诡异程度,也不知带了多少所谓“内力”,竟把这白练也似的瀑布……从中间截断了!水流向两边分去。
我的神!
从来只知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几时见过,飞刀过去能把水截断的?
而且,还是两把丑不拉叽的破菜刀!
呀呀妈!青天白日见了鬼……哪里是武功,分明是妖法!
这人收了这招后,那梁醉风又转向瀑布旁一块偌大的巨石,右手四指相并,挥掌甩出,只听“砰!”一声脆响,十丈开外的这块石头,应声而碎。
卧槽!
这是什么掌力?劈空刀么?这么恐怖!
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当头,那华贵公子忽然转过身来,朝我的方向微笑一下,淡淡说了一句:“出来吧,小朋友。”
他说得十分轻松,面带微笑,温文儒雅,毫无波澜,但就这一声,在十几丈开外犹如惊雷炸响,力道雄浑,直入人心,非但丝毫没有被瀑布的声音掩盖,还叫我听得清清楚楚。
老天!
看来我早被发现了。
这两个怪物,内力如此深厚,武功这么变态,假如他们想杀我的话,怕是我毫无逃生的机会。
当下,忐忐忑忑走出来,慢慢靠近他二人后,我连忙行礼,道:“原谅则个!二位前辈,在下只是无意经过,绝无偷窥冒犯之心。”
这华贵公子笑道:“你跟了我们一路,纵然‘神行御风’的本事不弱,可是动静却太响了。”
啊?果然。以这两个人的能耐,要发现我还不是容易的容易?他连我的轻功门路都了如指掌!
幸好,他们不是我的目标。我不是来找茬反送死的。
这人已向我开了口,那梁醉风也笑起来,道:“小孩子好奇武功,本也无错。在你这个年纪的后生里,你的轻功算是厉害的了。”
闻言,我忙作个揖,向两人道:“适才偶然得见二位绝世武功,大开眼界,无比震惊。直叫小子我……万般仰慕。”
“呵呵”,梁醉风笑了一回,道:“何足道哉!不过是我两个老鬼,活得久了些,修为略深厚点。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的。”
闻言,打量梁醉风的面貌,确是有些年纪。我客套问道:“前辈,敢问您老贵庚?”
“呵呵”,梁醉风笑道:“我呀,已经虚度了九十二个春秋。”
呃……九十二,的确是不小了。难怪自称“老鬼”。
梁醉风说罢,我心中好奇一事,忙问道:“前辈,方才听你老人家称呼这位公子‘老东西’,这……却是何道理?”
“哦?”闻言,那华贵公子接茬道:“你说我么?哈哈,老朽早不是什么公子,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
嗯?
见我不解,梁醉风笑道:“你看他年轻,似个小白脸一样吧?哈哈,这厮实已一百五十岁了,比我爷爷都大。”
什么?
闻言,我不禁大吃了一惊。
眼睛像钉在了他身上一样,仔细打量这风度翩翩的人……
锦衣玉带,玉树临风,面容俊美,乌发飘飘,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他,竟然,一百五十岁了?
一百五十岁,老天!难道,他有什么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法子?
“呵,梁小鬼”,我正无比好奇着,只听这华服“老公子”道:“却说此事做甚?不无聊么?”
说着,他转向我道:“小朋友,我二人今日路过此地,本以为隐蔽,不想却叫你看见了,还望你保守秘密,莫对人提起。否则,我只能想个法子灭你的口了。”
闻言,我心中一惊,忙点点头,应道:“那自是不会。”
梁醉风道:“既能于此处相见,也算是缘分。我二人这便要走了,你莫要再跟来。”
啊?
“这……”
“前辈,还未请教高姓大名!”闻言,我忙向那华服公子道。
梁醉风道:“我老酒鬼的名字,你怕是已听见了,不要对外人提起就是。他嘛,早该死掉的人了,你又何必多问。”
语声落下,华服公子微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有些事,不知道更比知道的好。”
言罢,他便转过身去,再不说话。
卧龙窟铭 17.江湖老人
梁醉风道:“能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你也算有几分本事了。去吧!但愿日后莫要再有见面机会。”
嗯?
好奇怪的话。
这却是为什么呢?
当下,好奇心作祟,我自然不愿就这么放他们离去,于是连忙哀求道:“前辈,既然有缘能够见面,为何不叫小子我再多开开眼?讨教个一招半式?”
“呵,你这年轻人倒是有趣。”梁醉风道:“这个劲头,倒与俺年轻时挺像。也罢,我就好言劝你一句:莫要太过好奇。”
“这……敢问为何?因为好奇害死猫吗?”
“哈哈!何止害死猫,怕是会害死人。”听了我的话,梁醉风笑道:“小朋友说话颇有风趣,看样子,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呢?”
“这……”闻言,我踟蹰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是杀手,轻易不能暴露身份,谁知道眼前此人是谁,对我有利还是有害。
见我犹豫,梁醉风眼神如电,快速扫视了我一番,眼睛在我背后的未央剑上略微停留了片刻,继而嘿嘿笑道:“年纪轻轻,能使出彼年黄衫后人自创的‘神行御风诀’,若猜得不错,你自是蝴蝶谷的门人了吧?只不知,你是谁的手下?”
“啊?”这么轻易就被他识破了我的身份,当下叫我大惊,忙道:“前辈,小子我只是蝴蝶谷中一个身份低微的低级弟子,不劳您老人家挂心。”
“呵!”梁醉风笑道:“自黄天死后,你那蝴蝶谷疏于治理,以致衰落,这些年人丁日渐稀少。黄霜那丫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叹口气道:“也罢,这是你们门中的事,我并无兴趣过问。”
听了梁醉风这一番话,我内心疑惑,大起胆子来,问道:“前辈,我正想问你,你二人说要去嘉兴寻找李秋水,这是真的么?”
闻言,梁醉风却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凝神看着我的未央剑,若有所思般,道:“你这柄剑倒是稀罕,能否解下来,借我一观?”
“这……”
如果是其他人提这个要求,我断然是不会答应的。但此人的武功刚才我已经看到了,自知如果不给他看,他要硬抢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保得住。
当下,只好解了未央剑来,双手恭敬呈上。
梁醉风拿起未央剑,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在手里摩挲一回,含笑点了点头,道一声:“好!”而后又叫那一百五十岁的华服“老公子”,道:“老东西,你来看看。”
那华服人也来看过了未央剑,再细细打量我,笑道:“此剑不轻啊,你能用得动,的确是有些能耐的。”
“呃……呵呵,两位前辈过奖了。前辈……”听他二人言语中有些许称赞之意,我上前一步,向梁醉风道:“适才看你凌空弹指、劈空出掌的功夫,闻所未闻,不知这是哪里的神功?还有,这位前辈,”我眼神转向那华服人,问道:“你这手飞菜刀断水的绝技……”
“呵呵!”我才说到一半,梁醉风打断了我,微笑道:“小朋友莫多问了!你如今命好,错过了彼年我们杀人不眨眼的时候。放在那时,你若像今天这般啰嗦,怕是舌头早给割下来了。”
嗯?
梁醉风说这番话,虽语声平淡,却登时把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纵然我是杀手,也没经过这么大的惊吓。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到底是谁?
虽然杀气内敛,面带微笑,但满身的寒意,却说不出的叫人畏惧。
再想想他们刚才表现出来的武功……
这特么,其实是两个久经江湖的终极杀人机器啊!
我再不敢多问一句了。
“也罢,今日相见,自是缘分。你又何必为难他呢?”那华服人看一眼梁醉风,归还了我剑后,淡淡道:“你能用得了此剑,也不是等闲人物了。倘若早生上几辈,兵器谱上,说不定都能排个名次哩!”
闻言,梁醉风嘿嘿笑笑,道:“可惜如今江湖,再无百晓生。”
华服人转望远处,悠悠道:“李秋水号称‘天下第一剑’,不知其实他到底能排第几?”
嗯?
他又一次提到了李秋水,当下,我好奇心再起,眼神一动,才生个发问的念头,梁醉风又道:“莫问!我两个老鬼,只是醉心武学,江湖门派间的恩怨纷争,并无兴趣。小朋友,告辞了。”
说罢,扭过脸去,再不看我。
待要走时,那华服人却突然扭头对着我笑了,说了一句惊世绝艳的话,叫我一直记到如今。
他说:“你既然对我的武功这么好奇,不妨去想想一些最质朴的道理。例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哪天你想明白了,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
说罢,他正色瞧了我一眼,道:“今天就破个例,告诉你知道,老朽我叫苏小魂。”
语声落下,他一个纵身,“嗖”地拔地而起,又像一只鸟一般,飘着飞往远方云雾深处去了。
见状,梁醉风又嘿嘿笑了一阵,仰头连道三声“好”、“好”、“好!”然后也尾随走了……
我独自一人怔在当地,愣了半晌。
真是奇怪又神秘的两个老家伙。
“苏小魂?”
什么人呐?
朝着他二人的方向又追了一截,才发现,他们,早已走远了。
可不是么,我的轻功,又怎么能跟他们相比。压根不在一个层级。
山谷里,除了轻轻的鸟鸣,只剩下空中隐约飘来的梁醉风自唱的几句歌词:
“有人学一式,有人凭半招。以为自己不得了,不得了!江湖浪三尺,强出头惹人笑!狭路剑出鞘,相逢就拔刀。恩恩怨怨何时了,何时了!天涯行呀别骄傲,一山还有一山高……”
离得虽远,但他这词,却听得一清二楚!
呃!
绝世高手,这两人绝对是绝世高手!
莫说这声音里蕴含的内力何其深厚,这歌词……也他妈写得忒好了吧?
梁醉风、苏小魂,虽然,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就连我师父这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恐怕也未必知道。
但这两人一定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
有机会,我必须得好好打听打听。
尤其是要看看,这活了一百五十岁都不显老,使用两把菜刀要去挑战“天下第一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卧龙窟铭 18.只是顺手而已
何谓“天下”?何谓“江湖”?
有云的地方就有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正是如此。
金华,自古繁荣之地,当然人是极多的了。
人多的地方,故事就多。是非,自然也多。
与江湖有关的,除了侠客、武功、名剑,又怎么能少得了酒和女人?
就比如现在,我正怡红院对面这家客栈的大堂里,靠窗坐着,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冷眼看着这街巷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男女众人。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吃饭?
并非我对嫖妓这件事多么热衷,又多么喜欢看那风月场里的各种表演。只是这种地方,人多嘴杂,信息流通量巨大,便于捕捉消息,收集情报。
比起听书的茶馆,这种地方得到的消息,有时更有用的多。
我在这里,只打算停留一天。只是吃饭、睡觉,不想做别的事。
因为我还要赶往处州,去南宫世家第二次。
南宫应已经死了,我的下一个目标本应是南宫鸠。但南宫应临死前,曾恳求我放过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答应了他。
所以,我会想办法避开南宫鸠,伺机直取南宫俊。只要南宫鸠他自己不找出来硬着阻拦我,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最好,互相别看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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