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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鸾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木清音
少年慨然作陪,很快便不胜酒力,趴倒桌案之上,打起细细的酒鼾。
苏锦鸾瞥他一眼,含糊咕哝着:
“你个书呆子懂什么。我是穿越,真要是修仙还好了,以后还能破碎虚空,横渡三千界。”
她一杯杯喝着闷酒,眼泪控制不住溢出。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家了。”
“可我,回不去啊。”
“既来之则安之,说得轻巧。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孤儿也有牵挂的!”
她胡乱抹把脸,又灌下一杯酒,呛得她眼泪直流。
“我答应要给院长妈妈养老的,不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班给我带了三年晚饭,我说过要考个一本,给他挣奖金抵饭费。”
苏锦鸾和酒咽下半声呜咽,舌根发硬,两眼充血。
“小夏马上要被人领养了,我给她攒的零花钱还在卡里。我原本想着等我高考完,就带她去吃点好吃的,省得去了新家,叫亲戚觉得她眼皮子浅,叫人笑话看不起。”
“孟哥的电视暑假就要播了,他这回有两句台词,还能露个侧脸。他当横漂四年了,我都快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都说群演特别苦,可再苦再累,他都没忘记每年给我们寄礼物。我想看他上电视,想看他拿奖当影帝。”
苏锦鸾泣不成声,仰头抓着酒坛子猛灌一口,满脸湿凉。
“可我特么穿了!”
“谁特么想穿?我想回去!想得快疯了!”





锦鸾归 第39章 提亲
“你醉了。”
少年不知何时醒来,拿走她手里空了的酒坛,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干。
“我也想醉,说不定酒醒来就能回家了。”
苏锦鸾无助而绝望地看他。
“这里一点也不好。女人磕磕绊绊长到十五岁就要嫁人生孩子,二次投胎闯鬼门关?”
“就算侥幸平安生下孩子好了,然后呢?一辈子困在后院相夫教子,红颜未老恩先断,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去特么的三妻四妾!我恶心你知道吗?恶心!女人在这里到底算什么?见鬼的男尊女卑,凭什么!”
她一声比一声高,泪水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不公平。”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穿越好难啊!肥皂玻璃不好做,想抱个大腿一走就没信儿了,大骗子!”
少年头痛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他也喝得不少,且喝得急,也不好受。
“你喝醉了,别闹。”
手下小姑娘呜咽着流泪,仿佛承载了万古的悲苦哀愁,不甘又不安,却无从解脱。
他叹口气,凑近她耳边低声哄:
“别怕,我会对你好。”
苏锦鸾泪眼朦胧地看他,又似乎透过他看着飘渺不可及的过去,或者说未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少年又叹口气,将快哭得虚脱的小姑娘扶起,拿半干的帕子,仔细揩干她bái nèn不少的脸蛋。
“子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徐哥哥从来不骗锦鸾妹妹。天底下不缺情深义重的好男儿,你不要被你爹吓到,我不类他,真会对你好的。”
“咱们拜过堂的,忘记了?别哭,我娶你,一辈子对你好,不怕啊。”
“只对我好?”苏锦鸾大醉伤心,也不忘记为自己讨好处。
“此生不二色。”少年郑重允诺。
“不要。”苏锦鸾瘪嘴。“你说话酸唧唧的,还总子曰子曰,跟紧箍咒似的,听着就脑壳痛,才不要被你念叨一辈子。”
少年哑然。
从来不知道他被人嘉许的言行雅致,居然会被她嫌弃至此。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
苏锦鸾还在呶呶唧唧说些醉言醉语:
“这里不好,不说人话,一点也不痛快。吃不好睡不好,连上厕所都没手纸用,刷牙还得嚼树枝,我又不是羊。”
“没电没网,话本子写的都是些什么老掉牙的鬼故事?不是书生拐带千金小姐私奔,就是遇艳鬼狐狸精的,真当女人都瞎了眼,没人要了?”
“我想刷剧,想追小说漫画更新,想渣游戏,想逛街,想码字……”
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不闻。
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隐入湿发中消失不见。
少年见她终于消停,疲惫地吐出口浊气,捏着帕子想帮她拭泪,却攥出一把水来,忙挪到一旁滴到地上,暗叹一声她真是水做的。
少年抬指揉揉抽疼的太阳穴,顺手扯来一件女子的外套给她披上。
他拎起茶壶倒白水涮过两只杯子,将残水倒入酒坛中,拿过早上自己给她披的半湿外套,拎着酒坛悄悄掩了门,费力翻墙原路返回。
听了她一番孩气的醉言,虽未窥见仙境之美,但由她深入骨髓的留恋可知,那里必定极好,且有待她极好的亲朋故交,令她割舍不下,竟生出厌世之心,想追随而去。
求而不得是为,得而复失更加苦。
徐长卿再叹口气,摇摇头,忍着上涌的酒意,竭力稳步归家。
“娘,你托人去杨家提亲吧,替我定下锦鸾妹妹。”
姜青莲被他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得咳嗽两声,姿态却依旧赏心悦目。
“怎的这样急?可是你们做下什么事情?定是那杨家设计于你!杨家名声不好,非是姻亲良选,与我儿将来官声有碍,我儿三思!”
徐长卿喝一口茶,太阳穴兀自抽跳不止。
“娘带我隐居匿迹十几载,我虽不明缘由,想来必定有不可与外人道的苦衷。”
“如今秋闱在即,我有志仕途,必定要下场,中举不过早晚,却得未雨绸缪,防备榜下捉婿,乃至尚公主之虞。”
少年面无表情揉额头,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语气与仪态依旧是温润柔和的,如同翩翩佳公子。
“早定亲也省心,为官怎可无半点把柄供人攻讦?杨家虽贪心,到底不过乡下富户,为害有限。”
“便是他家吧。锦鸾妹妹也与娘相熟,日后会孝顺娘的,也免我后顾之忧。”
姜青莲听他提起尚公主,便心惊肉跳变颜变色起来。
“既我儿拿定主意,听你的便是。”
商量定了,徐长卿回屋歇息醒酒,姜青莲便寻了村长媳妇,许下半两银子的谢媒钱,半点工夫不耽搁地叫去杨家说亲。
“玉枝妹子在家吗?”
村长媳妇热心,又好打听,周边几个村子都熟,就连镇上也能说上两句闲话,平时就乐意帮人保媒拉纤。
最成功的的案例便是替邻村马兰花与镇上寿材铺的少东家搭上线,成功叫马兰花进邵家做姨娘,整个娘家全跟着沾光。
村长媳妇因而在四里八村攒下不小的名声,谁见了都客客气气喊一声梅香婶子。
“是梅香啊。”
赵玉枝冷不丁从厢房出来,骇了王梅香一跳!
“玉枝你,身子不舒坦?”
王梅香惊疑不定地打量阴沉着脸的赵玉枝,想起姜青莲许下的重礼,马上挤出热乎乎的笑来。
“玉枝妹子,我来给你报喜啦!有人瞧上你家锦鸾,托我来做媒呢。”
她挤挤眼,压低声音轻快地道:
“就前头徐家,徐旺!哦不,现在起了大名叫徐长卿了,在镇上读书那个!你马上要当秀才公的丈母娘了,恭喜啊。”
村长媳妇捡着好话说,喜气洋洋先道喜。
赵玉枝听她提起最近变了个人似的闺女,眉心便忍不住突突地跳!
那死丫头她也没想长留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别翅膀硬了想飞,最后落个鸡飞蛋打怎么办!
想把那些搂钱的方子带去婆家?没门!那些都是沫儿的!她还等着跟亲闺女享福呢。
“不行!”




锦鸾归 第40章 你怎么才来啊?
村长媳妇一听话音儿不对,赶紧截断她,滔滔不绝说起这门亲的好处。
“玉枝妹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就锦鸾丫头一个孩子,怕她嫁得高了,娘家在婆家面前低人一头,以后有个不合意的,不好给自家闺女撑腰。”
“可老话说的好,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嫁闺女当然要高嫁,嫁得越高越好!那么些人想送闺女进宫里当娘娘呢,难不成还想拿着丈母娘丈母爹的款儿,教训皇帝不成?”
村长媳妇没读过书,好歹跟着村长胡乱认识俩字,说话时总喜欢扯上些老话啊皇上的,显得自己有见识。
赵玉枝自己个儿亲闺女还在丞相府里舒舒服服当千金大小姐呢,底气十足,哪里会将这些乡下泥腿子当真看在眼里?
尤其还事关杨锦鸾,更是没了耐心,皱眉敷衍道:
“死丫头身子不好,以后怕是难生养,还是不往出嫁人,省得结亲不成反结仇。就在家里养着吧,也不缺她一口饭。”
“家里出事,我也没那份闲心跟你磨嘴皮子,你先回吧。”
村长媳妇又被她下了逐客令,还不肯就走,赔笑打听:
“锦鸾真不能生?大夫说的?”
赵玉枝不耐烦地皱眉,眼神不时往厢房跟后院打量。
姓王的赤脚医生搁一个村住着,这话却不能硬往他脑袋上栽,容易戳穿。
“死丫头那身子骨,谁看不着?就是个药罐子,哪能生孩子。行了行了,我这心烦着呢,你快走吧,见着杨岩泉叫他赶紧回来。”
村长媳妇琢磨过味儿来,见她没把话说死,又赶紧陪上笑脸。
“玉枝你别急着赶我走啊。锦鸾那丫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儿咱们谁不知道?”
“姜青莲能养出个秀才儿子,她也不傻,坑谁也不会坑她自己个儿家,那是真格儿喜欢你家锦鸾,嫁过去肯定不会亏待她,还能提携你们家。”
她一口气说一长溜话,锲而不舍地劝:
“这真是门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事!也就是我家闺女人家看不上,不然我都要觍着脸主动凑上去求亲了。”
“你们两家都不缺钱,旺哥儿有大前程,锦鸾得好造化,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龙生龙凤生凤,以后生下来的那都是读书种子,考状元当大官手拿把取的!”
“你挑个好的叫姓杨,继承你们老杨家的香火,从此改换门庭,那就是正正经经的官老爷,几辈子享不完的福气!”
“还能给你挣诰命,穿凤冠霞帔,想想美不美!”
赵玉枝还真顺着她的话头想了想。
女人这辈子就指望儿女成器了。
可她就生了沫儿一个,以后要嫁世子爷当人上人的,生的孩子血脉高贵,还能指望抱一个回来姓杨不成?挣下诰命也没她的份儿!
这媒婆子的嘴,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可是你说的,徐家肯答应?”
村长媳妇听她话里意思松动,便知道有门儿,大包大揽应承!
“包在我身上!咱说定了啊,我这就给徐家回话儿,叫他们准备好三媒六聘来提亲!恭喜玉枝妹子要当诰命夫人啦!”
赵玉枝矜持地点点头,目送她乐颠颠地跑去徐家回话。
给死丫头定下婆家也好,正好将她拘在家里头绣嫁妆,还省得抛头露面见人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只要这一二年顺顺当当的,叫沫儿能嫁给世子爷,她什么都不求了。
……
苏锦鸾一觉醒来,天黑得透透的。
她嘶地倒抽口气,轻轻揉着麻了的胳膊,又闻到淡淡的异味。
脸上紧绷绷的,仿佛又蒙上一层薄薄的“面膜”,便知道睡这一觉的工夫,身体里又自动排毒了。
“原来宿醉是这种感觉啊,不怎么好。”
苏锦鸾小声咕哝着,太阳穴里针扎似的抽疼。
外头月色晴好,屋里不算太暗,她也懒得点油灯,干脆摸黑去泡澡。
芳草还没回来,绣楼里静悄悄的。
苏锦鸾抿抿嘴,自说自话壮胆。
“我酒品还凑合。”
苏锦鸾没喝断片,回忆起酒后失态,努力寻出话来安慰自己。
“就是话多了点,好在没人听得懂,不怕。”
她揉一把发烫的脸,似乎想将酒后崩溃痛哭的那个软弱的自己抹除。
“徐长卿没起疑心吧?他先问我仙境什么样来着。”
苏锦鸾再次庆幸遇仙这借口好用,几乎是万金油,百试不爽。
谁要是不信,叫他去仙境打听呗,能打听出来算她输。
苏锦鸾狠狠洗了两把脸,温泉水中的硫磺味愈加明显。
她的鼻子更灵了,视力也强了些,夜里视物也不是眼前一抹黑。
“这要是真能一直进化,差不多也是神仙了,可惜。”
可惜,排毒的效果越来越差,她依旧是个普通人,只是稍稍耳聪目明些罢了。
“日子还得继续往前过啊。”
她幽幽叹息一声,模仿院长妈妈语重心长的调调,惟妙惟肖的。
孤儿院里大多是先天身体有缺陷的孩子,苦难似乎自打出生便跟随他们,却也补偿了他们吃苦的能力,个个活得坚强又乐观。
她平时也不是喜好伤春悲秋的性子,她脆弱的心脏也承受不起太多的负能量,自小便养得舒缓平和、随遇而安。
只是再豁达,遇上穿越杀人这种事,也难真的无动于衷。
前尘尽断,归途渺渺,生离死别!
苏锦鸾幽幽叹口气,没再憋气往水下潜,也没刻意给自己灌鸡汤。
这一场醉酒痛哭,把她心中郁积的情绪全宣泄出来,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连叹气都觉得累。
打起精神来。
生命的意义从来不在于长度纬度,不受困于外物,而在乎自我价值的创造与体现,在于一颗坚定又勇敢的心。
离了熟悉的家,她该长大了。
纵使在这落后的大炎,她也该活得笃定精彩。
她割舍不下的短暂前世,赐予她的不仅仅是诚挚深厚的情感,还有生存的技能与立世的品格。
“雏鹰被推下了悬崖。”
她最后叹口气,嘴角弯起的弧度浅而自然。
将自己仔仔细细洗涮一遍后,苏锦鸾精神奕奕出来,手巾子在头顶裹成一坨吸水,不叫湿发洇湿衣裳。
夜深了,月娘西斜,柔和地俯视人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她摇头失笑,这副对月吟诵的酸态若是叫人看见,会说她附庸风雅呢,还是猜她的神仙师傅乃是广寒宫主?
总不会有人猜她是吴刚传人,或者玉兔下凡吧?
苏锦鸾被自己不靠谱的脑洞逗乐,突然有些手痒想码字。
这还没混出个五四三呢,倒落下职业病了。
苏锦鸾抿抿嘴,心情不错地伸伸胳膊腿儿,广播体操走起!
默念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苏锦鸾一板一眼地做操,心中有曲自然嗨。
“谁?!”
刚做到体转运动,突然听见窗外一点细碎的声响,像是枯枝被踩断,霎时间一连串恐怖桥段在苏锦鸾脑中闪现!
一道黑影喵一声蹿上墙头,两只绿油油的竖瞳在月色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扭头望了惊动它的憧憧黑影一眼,跳下墙头隐没夜色中。
“是我。”
油灯亮起,映出那张清冷绝伦的俊脸,眉心一点红痣艳丽而慈悲。
苏锦鸾认出来人,倏地鼻头发酸,嘴一瘪,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你怎么才来啊?”




锦鸾归 第41章 监视
元长庚被问得一愣,探手轻触她哭得红红的兔子眼,脑海里是她一声声委屈的“这里一点也不好”、“我想回家”。
“盼着我来?”
他淡声问,带茧的指腹蹭过她湿润的睫毛,似也能体会一点她有家归不得的心伤。
“嗯。”
她委委屈屈点头,吸了吸鼻子,倏地又挤出抹笑来。
“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明明说的是派人来送笔墨,带回信给他的。
元长庚捏捏她嫩白了不少的小脸,将那硬挤出来的难看笑容扯得面目全非。
“临时有差使,顺道来看看你。”
苏锦鸾哦一声,不自在地想拍掉他作怪的大手。
这算什么,逗小孩吗?
“对了大人,我有礼物送你!”
苏锦鸾想起她酿的酒,趁机摆脱他的魔爪,脸颊隐隐发烫。
元长庚无意识地捻捻手指,瞧她像蚂蚁搬家一样一趟趟搬东西,殷勤的模样看不出颓唐,反而还透着些欢喜,心中便是一动,目光落在她背对着他的腰间。
几天工夫,他眼睁睁看着小兔子抽了条,连腰肢也显出几分窈窕,是个大姑娘了,难怪遭人惦记。
“大人你想解手吗?要不要吃东西?喝点酒?”
苏锦鸾兴头头地搬来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迫不及待地推荐他亲自试用。
“这是我造的草纸,软吧?还有白银如意,我饿得快半夜会醒,芳草特意给我留一个垫肚子,甜丝丝的,凉了也好吃。”
“这酒度数高,喝一口火辣辣的肯定贼过瘾,大人喝一口祛寒呀。”
元长庚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无语地瞧着语无伦次的小丫头。
哪有招呼人解手试草纸的,吃喝还放在后头,简直胡闹。
再说,这些他早一一验过,连她梦话说了几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只她不知道罢了。
“你酒醒没?”
他伸手定住小丫头的脑袋瓜,俯身近看她眼底。
浅浅酒气扑鼻,还夹杂着一股好闻的淡淡清香,干净得叫人想咬一口。
难怪她喜欢泡汤,整个人都跟水做的似的,柔和又清爽,叫人忍不住想亲近。
“醒了醒了。”
苏锦鸾脸轰地烧起来,满脑子想着那句灯下看美人,别具风情。
“真醒了?醉酒的人从不说自己醉。”
元长庚怀疑地挑眉,看她眸光左挪右闪,时不时又偷移回他脸上,被抓到又倏地躲开,颇觉有趣。
小兔子害羞了。
他缓缓站直,移开手掌,看她如蒙大赦般长吸口气,忍笑告诉她个好消息:
“你那个胖丫头没死。”
“真的?太好了!”
苏锦鸾想跳起来给他一个么么哒!
这是喜鹊精吧?特意连夜给她报喜来的。
她欢喜地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又将手纸馒头酒坛子往他怀里塞。
“大人辛苦了,这些都送你!还有过滤器,我马上拿给你看,在野外的话,喝干净的水能少拉肚子!”
“还有什么?对了,我给你画幅画吧?肯定把你画得又萌又帅,宇宙无敌可爱!等着,马上就好!”
元长庚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他在对面坐了。
“不急,先听我说。”
苏锦鸾立马双膝并拢,腰背挺直,两手规矩地放在膝头,乖巧如同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
元长庚长眉微挑,见她似醉非醉,没有如同面对那徐家小子一般哭闹不休,反而满眼是笑,心下颇觉受用。
“你白日里可曾受伤?”
苏锦鸾诚实点头,撸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口。
“被坏人拿冰锥扎了一下,擦了你给我的伤药就好了,谢谢大人,康桑密达。”
元长庚飞快瞄了眼她泛着粉红的伤处,避嫌地将她衣袖拉好,把白净的胳膊遮得严严实实。
顶着她信赖的目光,他实在无法告诉她,他给她的虽是太医院专门为锦衣卫配置的上好金疮药,但绝不会有如此神异的疗效。
有问题的是她。
可盯了几天梢,除了见她鼓捣些新奇玩意儿,说些怪好听的诗词,唱些古怪的小曲之外,并未见她有其他异动,也未曾跟可疑人物有勾结,反而自己还受了伤。
本以为今天这一出是白莲教故意设下的苦肉计,可他从头看到尾,她受伤是真,那暗器有毒是真,她因为家中仆人离世伤心也是真。
当时若非他要留活口,问那疑似“追命”的杀手索要解药救中毒的弟兄,也不至于束手束脚,叫人钻了空子跑掉,还对她下了杀手。
今天这场祸事,算是他的失误,他自会补偿于她,只解毒一事,还得求她相助。
“你,是否得神仙传授了解毒的法子?能不能替人解毒?”
他抱着满怀的东西,似是抱着她一颗赤子之心,开口便没那么难受。
“你也要问我要符水喝?”
苏锦鸾睁大眼睛,认真教育他。
“封建迷信要不得,生病要去看医生,乖。”
元长庚哭笑不得,确定她应该还是醉着的,只是醉得清醒,交流无碍。
“你说得对,我带他看了医生。”
他耐心哄着小醉鬼,顺着她的话说。
“大夫说他伤势严重,救不了。他中的毒和你一样,快扛不住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苏锦鸾眨巴下眼睛,点头。
“好的呀,你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很荣幸能帮上忙。”
元长庚猝不及防地愣了下,不敢置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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