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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夜未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第五夜凰
说到底,张氏的里子,还是张氏三子外面挂着的皇商,四子里子里手里的灰色产业,虽然不是一些上得了台面,能够光明正大的露出来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却是把持着整个江南道的经济命脉,要不是张溪城已死,张伟杰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一是他身上的张氏的皮子,二是那经过张溪城的手,已经让张伟杰掌握了大部分的皇商各个干系枝节不至于乱了分寸。
不得不说,张溪城死前还真干了个好事,至少没有把江南道这边搞成一个烂摊子,到时候又得独孤夜凰自己找人来处理这摊子事。
江南道的夏天总是比起其他地方总是要酷烈很多,不过也好在是刚入夏,不算是太热,城里也多了一些外出游玩的才子佳人,就比如城外那幽幽流水,繁茂青山,更是个好去处。
可比起城内,那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官衙这种建筑依照惯性,基本上是会扎堆的,或许各个位置的官老爷家可以不在这里,衙门还是要在的,自南溪王府往外道行个几百米就是理库司府衙,不过在这条路也算不上稀奇的事物,基本上不论是南宛城的各司衙门,还是说城卫军的办事衙门,漕运衙门都开在这里,而这边的道,一般意义来说是没有百姓会过来的,官气太重是一点,然后便是对官府天然的畏惧,就那各个衙门外的衙役,哪怕是没有看你,你也会有一些后背发凉,生怕以前偷看邻居家姑娘洗澡的事情会被人知道。
所以呀,且不提平时的衙役们,今日里的衙役却不是什么值得注目的对象,反倒是各个游走在各个街道上的,穿家持矛的甲士,更让人发怵。
江南道的皇商一般是两年一换,基本上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是这个场景,这里有着大批的白花花的银子也有那总是有人想要抓上几把的银票,怎么说在今天除了各地的钱庄,就数这里最有钱了。
另外的这里的大官也多,漕运的总兵、江南道的经略使、北冥殿下独孤夜凰、南溪郡王独孤青峰,还有那总管一道军队的总督以及大大小小的跟此时有所牵连的官员,所以这里的安全问题是抓的最严的,除了会调集军队过来,还有那暗地里的兑字部影子。
今天是个好天气,连带着从江南道各地来的大商人的心情也都是极好的,特别是江南道张氏的两条经济支柱被毁,他们更是开心,少了一个常年可以拿走皇商至少四标的大户,他们手的银子也就能愈发的多起来,怎能不开心,就是走路都是有些底气太足,快要飘到天上的感觉。
理库司依照管理,早早的就把府衙边上的一座大宅子给重整干净,平日里这座宅子一般是不会开启的,只有到了皇商招标的时候才会为之开上几天,一般来说就是放在原地吃灰。
当太阳快要展现它的强大时,这座宅子的府门终于打开了,从门口开始,极有秩序的接受门口守卫的检查,从受邀的请帖开始,再到箱子里面装着东西,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可总是为了安全着想,这些大商人也没有什么的不耐烦,一人查完另外一人就接替上。
没有那个商人单靠着头脑好就能赚大钱的,身后也少不了各自的关系脉络,甚至可以说其家族身后的官场派系,所以能够来这里的人都是各个家族的代表,最能代表一个家族头脸的人物,只是人数并不多,其他的都是带来的随从和账房先生。
而走在最前面的人,却已经不是张氏的三少爷了,换成了一个江南道第二的商户,年过半百并蓄着一小撮的胡子,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势,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有着一股子老好人的架势,可真正的老好人怎么可能被家族里面派到这里来,商人可都会那么一手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把戏。
因为这座宅子是专门用来皇商招标的,所以在建造的时候,舍弃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自大厅开始,除了前面朝府门方向留了一大块空地,后面基本上是呈纵深排列,两边各有房间,按照各家的名字分别写好,人到了就自行进去,随后自有下人仆役往里面端茶倒水,上一些充饥小点心,不过饭菜可是没有的,就算是到了饭点也不会有,这里呀,来了就不要急着离开,要离开都也是要等到酉时去。
唯一让所有商人心惊的是,张府的牌子还在原地挂着,听声响里面铁定是有人的。
这下好了,所有的商人进屋子里面首先做的不是整理东西,而是在想现在的张府到底能不能得罪,虽然他们听到风声,说是劫漕粮的水匪跟张府有勾结,可道听途说的东西,能够信几分?
可这种事靠想是想不明白的,你得有情报,但是现在都已经进来了,又哪能弄情报呢,只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大厅的座椅上入了座,其主座坐着此次全权负责招标事宜的独孤夜凰。
所有人相视苦笑,张府的位置还真坐着人,张氏五少爷,可不是,三子四子死了,自然就轮到五子上了,可在座的人,除了独孤夜凰跟独孤青峰,又有谁知道张伟杰赚的钱,终将是要到他手里的。
好比是经了张伟杰的手,赚了半个江南道的银子。





凰夜未消 第四十九章真亦假
房屋算各自房屋里的人,但什么人坐在哪该坐在哪,则是要另算,要不然总不可能大家的账房先生一齐聚在大厅里算账,互相扯皮然后把自家老底抛个遍,大家皆欢喜,拍手称快。
至于座次也大多安排好了,本来看似老好人的半百老人还以为自己会坐在首座呢,谁知道还是让张府的小子坐了上去,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最多是脸上不露嘴里不说。
独孤夜凰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也不多话,就是看着下面的人跟他眼对着眼,半刻后就是自己也忍不住了,才下令开始投标。
皇商八标基本上都是一些民间不能插手的生意,比如说各地的盐铁事宜,以及只有宫中才知道工艺的织造,再搭上一些只能在官方才能购买的木材,药材,石料等物,倒也不是说这几样不能民间插手,药材还好民间采摘也无妨,所以这一标在八标里面也是最没有油水,至于木材石料两标则都是由官方开采砍伐,避免了民间为了赚钱四处乱砍乱伐四处开采而造成一些祸及民生的麻烦。
至于那酒水,粮食,陶瓷就更简单了,好酒好瓷器多是从官厂里面出来的,宫中要不了这么多,用来赏赐给各个官员也用不了这么多,便只有拿出来卖了,同理粮食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各地常备的粮仓里面放不下了,亦或者新粮换旧粮,就会拿出来卖,也顺道充实了国库,银子可不需要看市价,该是多少银子终归是不会跌价。
理库司的官员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唱价,手里拿着都是各家账房先生从房里低上来的价单,有高有低,各自大致是不相同的,而理库司的官员做的事情也简单,每次只要从众多价单里面挑出最高的一位报出来就好了,剩下的就等着第二次报价。
各家叫价的机会一共有五次,而且报的价基本上算是明标,也就是说,哪怕第一次不中,你还有机会再报二次第三次,直到所有人都选择举牌放弃。
不过有一点,不能报虚价,一旦投标成功,你就的从自己房间里面取出等量的白花花的银子,或者银票,而且不管你肉痛不痛,这都只是三成的定金,之后自然有从户部来的算账官员来核定银票的真假和银锭是否有缺斤少两。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就跟各地大的拍卖场一样,所有的标,价高者得,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投标在大堂上慢条斯理的进行着,而且独孤夜凰不同于其他的江南道官员,他是此次皇商投标的主官,其他人都能走,就他不能走,不过这次倒是不一样,他在这里别人也不敢走,唯一一个走了得还是王叔独孤青峰,毕竟这不是在看戏,多的是枯燥的活。
实际上,这次的投标跟往年的区别并不算大,各位江南道的商业大佬也都如鲠在喉,相比较刚来是意气风发,现在只有无尽的郁闷,张伟杰的出现几乎让所有人都有一些投鼠忌器,徘徊在想多赚点钱和要不要得罪张府的纠结中。
至于张伟杰则是休闲惬意许多,他只需要把殿下看好的那几标拿下来就好了,更何况这一些标早已经通过独孤夜凰的手,将其放在了八标的最前面,时间过半的时候,他的四标就已经拽到手里,而且即便是再抢一两个也还有余力,可事情终究是不能做绝,有些时候,别人可能会容许你拿大头,可从来不会让你把所有东西都拽到手里。
事情过后,张伟杰没有回家,反倒是在独孤夜凰的示意下在影堂的周围买了一套宅子,张家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反正今夜一过,桃李满天下的张府,就在皇商投标的时间一过,城中的城卫军,依令包围了整个张府。
城卫军都携带着火把,照的整个张府红光冲天。
全场寂静
一连串哒哒哒的马车声却突兀的在不远处响起,
“殿下。“
独孤夜凰下了马车,站在张府的大门外,大门紧闭,尽见萧然。
独孤夜凰背对着龙岳,不温不火道:“张之槐没有派人出来过?”
龙岳抱拳道:“回殿下,没有,基本上从我们包围了张府后,里面就一直没有过声音。”
“嗯。”独孤夜凰点了点头,示意去龙岳去敲门,不过等到龙岳刚只敲了一下的时候,门便开了,从中走出来一个丫鬟。
“是殿下吗?老爷请您进去。”
独孤夜凰点头,一步跨过门槛。
龙岳跟了上来,道:“殿下,唯恐有诈。”
独孤夜凰笑道:“那请龙岳将军随我走一趟吧。”
“是。”龙岳回道。
张府的书房不远,前段时间独孤夜凰也来过,不过两次的来意不同。
书房的门远远的就能看到大开着,但是却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在门槛,一具在屋里的椅子上,半靠着,看得出死者在死前挣扎过。
独孤夜凰跨过尸体进了门,看到张之槐坐在案牍前。
“老首辅。”
张之槐微张着眼睛,吃力的说道:”殿下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你看老夫这样,也差不多了。“
独孤夜凰默言,找了一个离案牍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对前面死去的张良运,龙岳则是随着独孤夜凰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
“老首辅,你可还知道你是那国的人?”
张之槐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没跑嘛?”
独孤夜凰盯着他的眼睛,点头道:“嗯,还杀了你两个儿子。”
“儿子?儿子啊,谁知道是谁的儿子。”张之槐摇了摇头道:“张之槐?谁又是张之槐。”
独孤夜凰也被他绕晕了,道:“你不就是张之槐吗?”
“呵呵,那么请殿下回去再好好想一下谁是张之槐吧。”张之槐笑道,一口气没回上来,瘫软在太师椅上,龙岳急忙跑过去他探了一下鼻息,对着独孤夜凰摇了摇头。
“殿下,他死了。”
独孤夜凰深深的看了张之槐一眼,轻声道:“嗯,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什么时候都是死,可惜没有挖出来藏在水军里面的叛徒。”
“龙岳,你留下,叫人把张府所有东西收拾好。”
“末将听令。”
独孤夜凰轻轻的呼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凰夜未消 第五十章十两银子的水
还是同一辆马车,在几月前从南宛城的城门进的,几月后却又是从这个门出去的,不过不同于上次过来,这次几乎都没有人知道独孤夜凰已经出了城,便是独孤彩芯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到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明天早上了。
“殿下就留张伟杰一人在南宛城?”
独孤夜凰放下车窗帘,轻笑一声
“不然,我还要在这里陪他然后一步步的教他该怎么做吗?”
“路,本世子已经给他了,至于他能够做到那一步,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过如果做不好的话,那也不能怪本世子了。”
张家已经尽毁,至于新的张家是否能够崛起,独孤夜凰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不过等到独孤夜凰再一次回到京城,那就不是如同像在南宛城一般小打小闹了。
独孤夜凰默默的看着窗外徐徐升起来的太阳,子墨呀子墨,既然不能避过去这一着,那就让我再任性一下,让我在外面再拖上一会儿的时间呗。
“子初,转道去北湘郡。“
周末疑惑道:“殿下,我们现在不回京城吗?”
独孤夜凰道:“不急,既然影子来报说北湘郡的事情还没解决掉,那我们就去一趟北湘郡,顺便接老师一同回去。”
“可京城那边?”
独孤夜凰拍了拍周末的肩膀,道:“先晾着,想必陛下也不会因为这种事为难我,更何况张之槐的事情宫里本就没有定什么具体的时限,晚回去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周末心知此事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后,便没有再言语,侧眼看了周沫一眼,便斜靠着车壁闭眼微养神,独孤夜凰这一趟出来的早,他昨夜也因为多贪了那一篇文章,着实是没有休息好。
独孤夜凰看着满车的人,微微一笑,伸手把车窗帘挂了起来,好让微风能够吹进来,去去那一点的炎热。
不过,独孤夜凰这一举确实让满车的人都感受到了些许的舒适,便是一个时辰过后都没有一个人醒过来,都睡的很沉。
独孤夜凰看了他们一眼,撩开车帘,道:“子初。”
林子初轻轻的放缓了马车的速度,应道:“殿下何事?”
“送他们先到北湘郡,我随后便到。”
“子初明白了。”林子初点头道,话音刚落便已经不见身后的那人了。
马车还是在行驶着,只不过马车里面醒来了几个人,却又少了一个人。
史籍记载:佛陀后,涅槃有两颗佛牙舍利留存世间,一颗传入珪兰国,一颗传入当时的乌苌国,后由乌苌国传到于阗。中,南朝高僧“法献”游于阗,把佛牙带到南宛城上定林寺佛牙阁里,广受四方佛徒朝拜,后受诸侯之乱,当代主持舍命送出一佛门弟子将其带出,此后这颗佛牙便供养在京城西山八大处灵光寺佛牙舍利塔里。
此后寺庙重建,有诗人云游到此,道:
乞食归来晚,云堂已闭关。
明月篱犬吠,经罢木鱼闲。
白板双扉启,青藜一杖还。
挑灯石岩下,趺坐小尘寰。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虽然没有那狼豺虎豹,可终究是有几千步的石阶等着,可上寺庙的香客还是有很多,独孤夜凰一路走过来,都能零零散散的看到几位。
不过在烧香大军里面还有一对爷孙,大概是因为是小门小户的缘故,没有锦衣旁身,也没有奴仆在侧,甚至连一个水壶都没有带一个。
老人砸吧了一下因为口渴而略显裂痕的嘴唇,摸了摸孙女的头,看着路边卖水的店家,道:“老板,来一碗水。”
老板看了一眼小女孩看了一眼老人,道:“只要一碗?”
老人呵呵的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没错,只要一碗。”
“晦气,居然来了一对叫花子。”老板出声道,不过还是从大水缸里面盛了一碗水,拿到老者的面前。
“先给钱,再给水。”
老者给了钱,伸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水碗,一个手抖洒了一些水都有一些心疼,不过等到把水碗交到小女孩的手里,脸上满是怜爱。
小女孩接过爷爷递过来的水碗,喝了半碗后又递给老者,奶声奶气道:“爷爷,喝。”
老者笑道:“爷爷不渴,你喝吧。”
小女孩不依,跳起来想把水碗递到老者嘴边,谁知道力气不够大,一个没拿稳,让碗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小堆残渣。
“娘的,小叫花子,给老子赔钱。”
卖水的老板一见,这还得了,嘴上骂骂咧咧着就要伸手去抓小女孩的衣领,老者想要拦着他,可惜年老没有什么力气,反倒被推的一个跄踉,好在后面有人托住了他的后背,才没有被推翻在地。
老者站稳身子,道:“谢谢公子。”
“无妨。”来人轻声说道,看向卖水的老板:“你先放开那个小姑娘,钱自然有我来赔。”
老板瞧了那公子一眼,道:“公子说的可是真话。”
那公子斜眼看了卖水老板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还当本公子是骗你的不成。”
“那行。“卖水老板放开小女孩,拍了拍袖子,伸手到那公子哥的面前,道:“那就谢谢公子路见不平了,一个碗不贵,十两银子。”
年轻公子微微皱眉,道:“十两银子。”
老者怎么可能见救了自己的公子吃亏,要知道这可是石阶,要是一个没摔好,就得顺着石阶滚下去,就算不死,半条命都没了,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对一个穷人家来说,跟死了又有何差别,当即反驳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那有一个碗十两银子的。”
老板眼睛一瞪,道:“我说有就有,你能如何?”
老者还想出声,不过被那公子给拦着了。
“没事。”年轻公子说道,给卖水老板抛了一个银锭:“既然你说有,那么就有吧,不过你这水,我全买了,顺带你这个缸。”
卖水老板笑逐颜开道:“好嘞,公子大气。”
不过老者却是急了,道:“公子!”
“既然老板这么说,那么就算了吧。”年轻公子说着一边走向水缸,拿碗盛了两碗水,分别递给老者和小姑娘。
小姑娘不敢接躲在自己爷爷身后。
老者知道是没有办法了,轻叹一声道:“没事的小玥,如果口还渴就接着吧。”
小姑娘乖巧的接过水,先递给爷爷一碗,再从年轻公子手里接过另外一碗。
独孤夜凰笑了笑,又重新接了一碗,一饮而尽,之后手腕一用力,把空碗甩在水缸上,哗啦一声,露了一地的水,在所有人目瞪口呆间,对着老者笑道:“老先生,走吧,离山上也不是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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