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猎魔人

霍笛再次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不只是现在的脚下，远方已经更远的地方都是一片草地。这片草地也不像是荒野里面茂盛的草木，而是矮小的青草，仅仅只是覆盖了脚背。除此之外有很多抱团的花丛点缀在绿茵芳地上面，多半都是些一种样式的小花，只有指甲盖的大小。至于其他的，远方有山，或许在更远的地方有海，而霍笛周围，除了这些小花和矮草之外，什么都没有，连一棵树和一只鹿一只鹿都没有，这就相当不正常了。
除了那一缕炊烟，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的特征了，先前那个声音也消失不见，只有万里晴空的白云朵朵在头顶上一点点游动，像是在指引霍笛方向一样，所有的云都游向那一缕炊烟那里。
霍笛决定出发，前往唯一能够算作是一点点参照物的地方。
有些在霍笛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他先前以为这段路程并不是很长，但是当他望着那缕白色的烟行进之后，才发现这一段路远比自己想的要长的多。到了中午的时候，霍笛才算是到了房屋前面。
这是一座单独砖房，横陈在一座矮矮的小山坡上面，像是坐落在一个平台上面。房屋并不能算是小房屋，比起正常情况下的绝大多数房屋都要大一些，毕竟这是一个很宽阔的地方。屋顶盖了粗糙的瓦，树立起一个烟囱，先前应该就是从这里冒出的白色炊烟，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炊烟早就消失了。
房门前种了一些蔬菜瓜果，还搭起一个葡萄架，现在上面结满了葡萄，霍笛想起来现在是隆冬时节，那么这个葡萄就结地很有脾气。
房屋周围围了一圈栅栏，随意用一些木板胡乱插立起来团团围住，直直地围到了房屋的后墙，他的前面小花园里面摘种了几棵树，现在都还是绿叶，房屋的砖墙看上去也很旧，像是有很多年历史了。
霍笛在房门外徘徊，他站了很长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而在他犹豫的这会儿，门却是自己打开了。
一个头发很长的男孩走了出来，让霍笛吃惊的是，站在门口的男孩并不是霍笛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人类，而是格外一种霍笛从没见过也从没想到过的人类。
男孩仍旧具有人类的外形，相同的面部特征，相同的两只手和两只脚，但是他的肤色是蓝色的，他的眼珠是银白色的，最开始的时候霍笛以为他读者自己在翻白眼。直到男孩开口说：“等你好久了。”他才注意到，男孩的眼珠和眼白的颜色太相近了。
男孩的身体看起来很瘦弱，相比霍笛，他的个子也不高，其实霍笛也是个孩子，但是比起面前的这个男孩来说，他就算是大人了。男孩只有霍笛肩膀的高度，手脚算不上干枯，但肯定算是瘦弱的，他穿一件羊毛的小褂，棉麻的长裤，赤着脚，脚上有两个金属的圆环。
“等我？”霍笛也跟着发出疑问，他不怎么明白男孩说的等他是什么意思。
恰好男孩似乎也没打算解释，他推开门，把先前揣在怀里的水盆里面的水泼到菜地里面，然后说：“你自己进来吧。”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房门，留给霍笛一扇半开的门，霍笛向着门里面看去，在那里面的大多数物件都隐藏起来，只有门口附近透露了一点点的光。
没有丝毫犹豫，霍笛就走了进去，他已经到了这里了，没有理由再犹豫下去，否则这就没什么意义。
进到房门里面了之后又是另外一幅场景，跟房屋的外在萧条不一样，在房间里面却是在很多地方都放置了精雕细琢的家具，漆上朱红的漆，地上铺了地毯，门房之间的大门上挂了琉璃宝石的门帘。大片大片的丝绸挂在各个地方，玉石的茶壶杯碗摆在旁立扶椅的小桌上。进门的这个大房间里面并没有点灯，而是用的好几十支蜡烛照明。摆放在一个偌大的烛台上面，烛台下面有一个环形的容器，盛装掉落的蜡油。
这是一个相当豪华的房间，霍笛不由自主地这么想到。而先前为他开门的那个男孩仅仅只是给他留了一扇门，然后他就走进了房间里面，霍笛现在就在这个进门的大房间里，但是怎么都找不到男孩的身影。霍笛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蓝色的脚印再给他指一次方向。
“这边！”房间的另外一边传来声音，那是房间里面的暗淡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霍笛仔细看去，那里居然有一处门帘。此刻蓝色皮肤的男孩就撩开了门帘站在另外一边对着自己挥手示意。
霍笛这次赶紧跟在他后面，走到这一边来，跟先前一样的装修风格，只是这里面的空间小了一些。
摆放在霍笛面前，有一张方桌，上面放了很多的书籍，其中一些是翻开的，放在一边的毛笔也还是湿润的，方桌当中摞起来的一叠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霍笛只是在一边看着，看起来是刚才不久还有人在用。
男孩进来了之后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双手交叉垂握在身前，他低下头，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真正引起霍笛注意的人动起来了。她在房间的另外一端，霍笛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霍笛也只是猜测这是个女性，因为她盖着粉红色的被子，铺在被子上面的衣服也是女装，尽管跟这里面的各种装修风格不搭，但这是一套淡粉色的连衣裙，就放在她的被子上面。房间里面也有淡淡的香味，像是某种水果味，只是这种味道从来不会在男生身上闻到。霍笛并不能够看到她的脸，她的头发很长，综合以上所有的条件，他猜测这是一位女性。
这个人翻了个身，侧身对着霍笛，她的头发从眼前垂下来，散落在枕头上，露出一半的眼睛，就像是挂了一串海带一样。霍笛想她的发质和她的身体状态不一样，显得有活力得多。
蓝色皮肤的男孩发现了躺在床上的人的状态，他举起手，口中念道：“那个…”然后他还是决定直接上手，就往床前踏了一步，帮她撩起面前的头发。
这一撩可以说是神来之手，霍笛怎么都没想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面貌。她确实是个女性，而且几乎拥有极致的美丽脸庞，只是在她先前有所动作的时候，霍笛就已经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皮肤，像是一张揉碎了又拼在一起的纸一样。她的手臂同样干枯，和先前在苏亥镇里面的那个被称作为先知的怪人有的比。
霍笛本以为这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或者说是一个老大爷，但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枯树枝一样的手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出人意表的面貌。他见过不少姿色相当不错的女孩，但是跟面前的人相比，就远远不是一个层次的了，睡在霍笛面前的女性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弱点的美丽。
她开口，发出了那声霍笛熟悉的声音：“吾等的王，你终究到了。”近处来听，她的声音也是相当虚弱，而且缥缈易断。
“我可能不是你们等的什么王。”霍笛心里这么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是任何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在受过高科技的教育之后，在这十四岁的年龄，都不会在听到别人说他是什么莫名来由的王就洋洋自得的，起码霍笛不会这么想。即使现在这种环境没有一点常理和常识，他还是不觉得自己会是什么王。
“不，您就是我辈的孤王，魂王啊，过去了千百年之久，你终于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来，请让我等来侍奉在你身侧，请为吾等延续魂泉，吾等瞻仰您的神光，吾等重生在您的疆土上。”说完，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就这么在霍笛面前，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浑身都干枯地像是一棵死去多时的树，四肢就像是腌制过后的腊肉一样，只有这张完美无缺的脸和一头秀丽柔顺的长发，算得上是能看进眼里的。
蓝色皮肤的小男孩这个时候背着手站在一边，他看向了霍笛，睁大银白色瞳孔的眼睛，并没有表现的十分尊重。他的银白色瞳孔里面看不到任何的情感，霍笛再转过头去看那边，那个黑诡异的女性已经完全坐起来了，她背靠墙壁，手臂无力地垂在床上，看向霍笛。





神武猎魔人 第一百零四章 形同枯骨的女性
霍笛告诉自己要稳住心态，要不骄不躁，哪怕面前的生物就是一个鬼魂，如果鬼魂算是生物的话，总会有一定的弱点，如果不算的话，那么他也就没有活路了，根本不需要多担心什么。
这个时候的霍笛左手边就是先前那个蓝皮肤的小男孩，这是让他感到吃惊的第一个人。而坐在他面前的女性，像是从几千年的死木上面开出了一朵彼岸花。据闻彼岸花有惊人的漂亮程度，但是霍笛觉得那肯定也比不上面前的这位女性的面庞。
应该还能称之为女性，而不是女尸，因为她先前说话了。
“吾王，您应该登上王位。”身体干枯的女性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越是听的久就越是感觉这声音随时都可能就这么断了，像他的身体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枯竭。
“王位？”霍笛问道。
“是的，王位，吾王，您应该还记得您的神树王座，也应该还记得您不朽辉煌的岁月。”
霍笛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尴尬地来理解现在这个处境。他已经站在了这个似真似幻的场景当中，就像是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在梦里面一样。在真实的世界里面，现在还是十二月的隆冬，而这里却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来，就跟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称呼他为“吾王”一样。
但是他已经来了，在先前地面陷落的时候和很多人一起掉到这里面，所以他觉得他可以多问点什么消息，以防止自己处在这种环境里面，随时都有可能的疯狂。
“我可能不是你们口中说的什么魂王，我记得自己是另外一种人。”霍笛本来想说人种，后来想想或许这个时候该说物种这个词，再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的记忆里没有你说的王位和王座的事情，很抱歉，我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女性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幸好她现在的这张脸面不像是他的手脚，还能看出表情来，如果她的脸上也是这种干枯的形状，那么她露出的这个表情肯定会被当做是活尸向霍笛发出的微笑。
然后女性笑了笑，低下头，秀黑的长发垂下来，开口说道：“吾王，您可能忘了，但是吾等不会忘，您换过无数次的形体，但是您的魂依旧像是最初那种样子，至今依旧充满蓬勃，单单只是这点，吾等绝不会忘。”她笑起来，说话的时候靠近霍笛的脸，从她口中吐出来的气流也有一股淡淡的水果甜味，霍笛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无法脱身了。
霍笛说：“不，我是真没什么印象，我就是感觉你们认错人了。”他看了看蓝色皮肤的男孩，这男孩自从女性开始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发呆，在女性挥手示意了之后，他走了出去。撩起门帘的时候看了霍笛一眼，像是威胁一样的眼神，这一个眼神并没有被女性观察到，她现在眼里只有霍笛，也就是她说的王。
“不，魂王，正是因为是您，才会不知道，诸王都会死，而您永世长存。”
霍笛咂咂嘴，说：“那好吧，你告诉我，作为你们的王，我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您不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是神王，是万魂之王，您比其他所有的王都还要尊贵。”
“灵魂鬼神之类的邪祟早该在多年以前就被科学一网打尽了！”霍笛想到厉微芒或许会这么说，她在很多时候都是条真汉子，霍笛也几乎确信她就会这么说。而对于他，霍笛自己是不会这么说的，怎么都不会，他在这种时候会充满同情，来自于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的原因。
他比起担心自己，总是会担心别人多一些，行为也是，对话也是。
“不，我觉得我可能不符合你们的预期，因为我连你们说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故事。”
“故事！对，吾王，故事这个词用在您的身上完美无缺，因为您的存在就是故事的延续。”随后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更加细小的声音开口，霍笛得靠近点，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吾王，请容我为您道来。”
随后她开启了漫长叙事的模式，开始用平淡的口气缓慢地说：“吾王，如您所预料的一样，在您进入轮回泉之后，人界的王选择了叛变，他们各自呼应自己的人民，割据一方土地称自己为神王，满世界都是神王，但其实谁都知道真正的神王只有一个。”
“那我究竟是什么？”霍笛想起这似乎不怎么合适，“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哦，吾王啊，轮回让您几乎失去了一切！”女性用悲痛的声调说道，她干枯的手指放在脸上，但是并没有什么眼泪掉下来。
“如您所见，吾王，吾等已经经受了惩罚，现在等您回到王座上，您会存在的地方，才有吾等的容身之所。”
“你们经受了什么？”
“吾王，吾等魂已枯竭，灵魂泉亦干涸，吾辈等了上千年，不生不死，不来不去，纵使斗转星移，山河破碎，吾等只能陷入无限的等待之中。吾王，吾等已经受到了惩罚，乞求您的宽恕。”女性对着霍笛躬身，她的身体变得极度萎靡，就像是一朵鲜花在凋谢一样。
“不，虽然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上千年已经太久了，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我其实对你说的什么都不清楚。”
“望您原谅，吾王，请让我一一为你道来。”她停顿，然后说道，“起初，世界本是混沌，阴阳不分，黑白不明，是非不清，后来世界有了本我，它分离了生死，也划开了阴阳，吾王，那是千万年的时间，您就是最初的生者，您是万物之初，您是最初的魂，人皆尊称您为无上的魂王。您带给了万物生命，亲手种下世界之树，您为游魂引导，指引其回到灵魂泉水其中，您是轮回之主，也是伟大的魂王，亦可称作是万物之主。”
“你说世界有了本我？”霍笛问道。
“是，世界有了本我意识，因此他分离了生死，这就有了轮回。”
“那么万物之主就不是我，应该是世界了，它有自我意识。”
“不，吾王，您未曾知晓，世界在那时候已经死了。在您诞生之初，大地就已经死了，山上不再新生嫩芽，河流也不再奔腾，其时世间有两种活动的东西，其一是游魂，其二是疾病缠身的活死人，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意志，但是仍就不会停止呼吸，只会让疾病更加严重，也只会活在挣扎当中。”
“那可真是残忍。”
“是的，残忍。所以这个时候您就站了出来，你聚拢漫天的游魂和死灵，为他们引导向灵魂泉当中，当他们沉静之后，又陷入轮回新生。您为大地带来了新生，灵魂开始重新生长，山川恢复绿意，溪流也开始获得活力，吾王，您带来了万物，您拯救了历经死亡的世界。”
“那么后来呢？”
“后来人们以出乎意料的速度繁衍和盘踞，而您已经建立了完整的秩序，所有的灵魂最终都会按照秩序进入轮回圈里面。而您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到那时候为止，已经过去了成千上万年，经过这成千上万年，您让人类站起来，围起栅栏建立村庄，修起城墙建创造了最初的国家。本身这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但是这让其中一些人站在了大多数人之上，大多数人都不会活得下去。您对无数人的这种行为感到失望，就待在自己的庙宇当中不再出来了。只有人们强烈又真诚的祈求才会传到你的耳里让你听见，那时候你会出手相助他们。”
“那我感觉我的过去似乎还有所成就。”霍笛说道。
“您不只是有所成就，您是远古时代最伟大的神。”女性强调了一次。
“好好，最伟大的神，那么后来呢？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呢？”
“我本是卡萨托斯利的王室后人，拥有皇室的血脉，但是那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从我的王母口中听说您的神迹，就像是在听人说起神话一样。吾王，那时候已经过去太久了，人们早就忘记了曾经您是真是存在过，人类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主宰，已经不再相信世界最初存在了神王，他们几乎确信自己主宰了这个世界。但是世界显然并不这么以为，当所有的神王都真正地消退了之后，全世界无数的伪神王出现了，他们只是披着神王外衣的凡人，或者说他们就是骗子。世界也在惩罚这些遗忘了神王的人，大地裂变，地表喷出火焰，海水变成凶猛的巨兽，风暴和雷电在人间各处肆虐，深渊的恶魔涌现出来，几乎摧枯拉朽一样，世界被毁灭殆尽。而您这时候又出现了，您告诉所有人可以新生家园，依靠您的神力，世界可以被拯救出来。但是这个时候你其实已经不相信人类了，他们建立了文明，贪婪也跟着成长，只会一味地从您这里索取，最后您的所有神力被消耗完全，最终自己也跳进了轮回当中。吾王，这就是您的事迹，吾等皆是罪人，吾等也是贪婪的人类之一，而如今吾等已知过错，乞求您的宽恕。”
霍笛笑起来，说：“好的，那我宽恕你。”几乎就是随意说的一句话。
“哦，吾王，感激您的仁慈。”女性匍匐在床上，对着霍笛跪下来，头埋在被子里面去了。




神武猎魔人 第一百零五章 审判场
身体干瘦的女性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活力，本身干瘪的四肢立即饱满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起码看起来算是，而且还不是什么怪异肤色的人种。
“吾王，感激您的仁慈。”她继续跪在床上，等到身体完全恢复活力以后抬起头，双眼满是信仰看向霍笛。
霍笛发现她先前披在身上的单薄布料被她饱满的身段顶了起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霍笛还能看到她杀气腾腾的胸口，这衣服都要遮挡不住了。
随后先前的那个蓝色皮肤的男孩走进来，他发现了女性的身体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然后当着霍笛和女性的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似乎他叹气的这个动作就是某种开关，女性突然静止了一样，身体前倾跪在床上，对着霍笛在笑，但很快从她的脚踝开始，一点一点地化作了颗粒，逐渐地消散了，同时其他地方也在逐渐消散，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仅仅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千疮百孔，什么都变作了粉尘。而粉尘化作更小的微粒，霍笛站在一片漆黑当中，连先前的小男孩都看不见了。
霍笛又听到一阵冗长的叹息，但这次是一个男声，他听到低沉的男声对他发问：“你原谅了她？”
在这声之后，霍笛周围的漆黑环境像是幕布一样被拉开，他现在又是在完全另外一幅场景当中。先前的所有春日光景都消失不见，四周纷纷降落雪花，霍笛躺在正在逐渐凝结成冰的水潭里面，四周都是碎砾和砖瓦。
“你也必须原谅他，否则就不可能有我。”这道低沉的声音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声音在逐渐变得更加低沉，就像是在忍着不发出呐喊一样，霍笛感觉到自身被一股强大的气势环绕。
霍笛自己身处于一尊雕像前面，这尊雕像很巨大，基座占地能当得上半个篮球场，一尊女神官样貌的人被雕刻地栩栩如生。难以想象这尊雕像在地底下伫立了多久的时间，霍笛现在想的是，他先前在那种场景里面，真实地还能想起阳光照在皮肤上面的感觉，但现在他再次抬头看，女神官雕像就是先前那个场景里面的女性，仍旧是穿着那套松松垮垮的衣服，匍匐在霍笛身前，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还是其他什么。如果这都能够巧合，那么就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倒是给我点注意啊。”说话的人站在基座旁边，对霍笛露出一张严肃的脸，霍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出现在那里的人，居然是林奇上尉。
“怎么会是你？”霍笛发出疑问，他想到有可能是林奇带着小队的人进来到这里面来了，但是四下里一个其他人都没有。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黝黑的洞穴，仅仅只有这里透lu diǎn点月光。四处都潜伏在暗影当中，霍笛除了脚下的石板还有身前的雕像，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旦神官得到了救赎，剩下来的就只有我了。”林奇回答说道。
“什么神官得到了救赎？”
林奇注视着霍笛，露出思考的表情。
霍笛被看的不怎么舒服，他催促地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记得吗？”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到了这个地方的，他真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在做梦的时候被连人带床抬到了这个满是漆黑的地方。
“我们的神？就是像你这样，所以世界也算是终结了。”林奇说道，眼神当中流露出来一股蔑视。
霍笛没有回复他说的话，而是左右看看，他试着想往黑暗的环境里面迈出一步，但是一脚几乎踩了个空，心里一惊，他又赶紧缩回了脚。
“看着我！魂王！”林奇对着霍笛吼道，硬生生地让霍笛把视线转到他的身上。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世界吗？”林奇展开双臂，完全不像是上午那个与霍笛这封相对的铁血军人，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狂徒，在说着话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寒冷刺进了霍笛的皮肤，吹动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随着他的这声厉声喝问，霍笛感觉头顶的光圈立即向四周扩散开，瞬间照亮了霍笛先前一直都不怎么清楚的周围环境。本身他们都被那股浓厚的漆黑紧紧包裹，现在出现在霍笛面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霍笛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平台，平台大得夸张，仅仅只是放置这座雕像的地方，就像是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而这个平台以下，一层摞在一层上，足足有五层之高，高度惊人，霍笛先前迈出去的一脚就是完全的悬空状态，下面还有四层的高度，每一层高度都超过了两米，这就像是一个祭台一样，在最上面就是神官匍匐在地面上。而围绕这座高台，像是一个方正的环形观众台，高高的祭台和观众场所之间有一道沟壑，里面注满了水，现在已经全部都结上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