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养娃日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善
瑾娘闻言又哼。
这些山匪啊,真是可着过往的行人褥羊毛。可你不想想,你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连普通行人经过这附近,都要担心会有性命之忧。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虎狼之地,那还有人从此过么?他们再想发不义之财,可没有苦主送上门,他们等了不是白等?
额,呸呸呸,她都胡思乱想些什么。瑾娘懊恼自己竟然还站在山匪那边给他们“出主意”了,一时间就颇为唾弃自己。
不过这也证明了这些山匪当真凶残,也着实不智。当然,若是他们真有智慧,就不会想着以区区百人之数,和他们一行人硬碰硬了。
虽然他们的车马行李多,证明他们确实是“肥羊”,但能不能吞下这肥羊,也要看自己的肚量啊。那些山匪早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他们拿下,就不该打草惊蛇,而是该远远撤离,不被他们发现踪迹。他们可倒好,还躲在地道里边,准备夜袭,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此浑水摸鱼,弄些财物走……这可真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落得被送官的下场,他们一点不冤!
徐二郎又道,“这些人好处理,只是地道中还发现了一些妇孺……”
“什么?地道中还有女眷?”问完这句话,瑾娘拍一下额头。地道中有妇孺才是正常的,若是没有……那才不正常好吧?
可一想到那些妇孺早先都是好人家的女眷,却落到了这些穷凶极恶之人手上……那被糟蹋凌辱肯定是逃不了的,若是心性较弱的,怕是早就一头撞死的,而活着的这些,即便活着,想来也和活死人差不多。
瑾娘当下心痛,“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办?”
“不好办。”徐二郎徐徐道,“如今有两个办法。其一徐府出一笔银子,让她们拿着返乡。再不行通过衙门立个女户,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但能把日子过下去,和把日子过好,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些妇孺既然是那些往来百姓富贾的遗孀,那些百姓富贾又都遭了死手,她们就相当于没了至亲的家人。
这个世道下,当家的都没了,家产自然要被兄弟叔伯瓜分。若是她们一道死了还好,不会有生存的烦恼,若是侥幸回去……一来玷污了门庭,二来作为遗孀势毕要分拨些财产给她,已经被人吃进肚子里的再让人吐出来,谁还会说好听话?
兴许那心性好的,会可怜她一番,但是遇到那尖酸刻薄的,怕是不仅不会将银钱还回去,反倒会怒骂他们“克夫”“扫把星”,连带着把自家人惨死的事实,也归咎于是女眷的牵累。如此境况下,那个女人能活好?
再有世俗对女眷的清誉本就要求苛刻,她们却遭人凌辱……那她们返乡后会过什么日子,真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瑾娘就说,“我觉得你这两个办法都不好,都不妥当。”
“嗯?”
瑾娘就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你要知道,这世道真正开明的家长还是少的。即便有些长辈开明,可他们需要考虑的也不仅仅只是他们自己。他们还要顾虑整个家族的门风,整个家族还没有出嫁的女儿,甚至是已经出嫁的女儿。所以我说,让她们回乡,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而立女户,又有几个女子在遭遇了这样的大难后,还能够站起来?那真是很少很少的。”
回乡不行,立女户也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
瑾娘正苦恼着,就见一个小丫头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的从外边跑了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些娘子们拿着刺刀,捅死了好几个山匪。还有,还有几个山匪被咬下了耳朵,有的被挖出了眼珠子……”
丫鬟还没说完,瑾娘已经“哇”一声吐了出来。
花厅内登时兵荒马乱。
可瑾娘根本顾不上自己此时的状况,她一把拉住徐二郎的胳膊,“快,让人把报案的小厮追回来。”
徐二郎眼皮子直跳,瑾娘狼狈的捂着嘴巴还在吐,可却断断续续的说,“不能让官府的人把她们抓去。都是可怜人,她们报仇可以理解,但为了那群畜生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就不值得了。二郎,你快让墨河去把人追回来。”
瑾娘还想说什么,可胃里翻江倒海,她吐的稀里哗啦,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等吐完了,瑾娘感觉身子都虚脱了,徐二郎将她抱进屋里,而后让人传话出去,“今天原地整顿一天,每天再出发”。
瑾娘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徐二郎就说,“已经派墨河去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有胃口了再吃东西。”
瑾娘“嗯”了一声便闭着眼睛假寐,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她躺着躺着竟然睡了过去。且还睡得很沉,以至于徐二郎期间回来两趟,她都睡得好好的。
将近午饭时,瑾娘饿醒了。青苗今天当值,她听见里边的动静赶紧跑进来,就见瑾娘已经睁开眼,正坐在床上出神。
青苗高兴的笑起来,一边让小丫头往前边传信,一边轻快的走进来伺候瑾娘梳洗。
此时日头高升,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暖暖的。瑾娘见状心情都好了几分,可睡前的事情随即袭上心头。
她问,“前边怎么样了?”
青苗晓得她在问什么,就看了看瑾娘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衙役刚才来过了,那些衙役知道咱们老爷,是途径此处,前往河州上任的同知,对咱们都很客气。咱们遇到山匪,反击之下杀了几个人也是逼不得已,那些衙役都说这样的失手情有可原,就没追究。”
瑾娘闻言心中就有数了。
看来徐二郎还是帮着把那些女眷的罪行给隐瞒了下来,这也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可之前她怕添乱让别人抓到徐二郎的把柄,就没敢多言。可这个男人是懂她的,所以还是帮了那些女眷一把。
倒是那些衙门的差役,也挺有人情味的。那些死伤的山匪或是被人捅了几十刀,或是被人咬掉耳朵、挖了眼珠子,这明显不是男人的手段,而是女人家的报复行为。这破绽这么明显他们不会看不出?
他们看出来了,可那又如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衙役也是人啊,看到那些好好的女人被这帮恶棍欺凌的比猪狗还不如,那真是想再往那些山匪身上再戳两刀。所以对于那些明显的外伤,他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没看见。
两方都有意作假,那几个犯罪的女眷自然就没人理会了。如此,不管是死还是伤的山匪,全都是徐府这边的罪过。
但这能称为罪过么?
不能!
不说他们有意谋害朝廷命官,本就是犯上作乱的找死行为。就说这些人早先还闹下百十人命呢。官府为了抓他们,派了无数次人来,结果都是做的无用功。如今可好,全逮住了,这不是大功一件么?所以对于徐府这些人,当地的父母官别说追究他们的过失杀人了,反而要奖励他们一番。
当然,因为徐二郎官职明显比当地的父母官高,奖励什么的,就别提这事儿了,不然不是打脸么?
但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所以这道观附近就多了两队巡守的衙役。除此外,当地的父母官还让人送来了不少特产,以及米面等补给品,倒是省了徐府中人再去周边地方购买。
不说这些远的,且说当下,瑾娘饿的心里发慌。
青苗赶紧让小丫头们端午膳过来,瑾娘就着酸汤肥牛,吃了两碗米饭才依依不舍的止住。
丫鬟们在她用饭时就小心翼翼的看着,生恐她再吐出来。好在不知是这酸汤肥牛合胃口,还是过了那股恶心劲儿,总之瑾娘这顿饭吃的挺好的。胃部也没什么不适,也不想呕吐,这真是让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都松了口气。
瑾娘吃过饭在屋里遛弯,徐二郎闻讯就从前边过来了。瑾娘愧疚的看着他,“我太饿了,没等你就先吃了。”
徐二郎摸了摸她红润的面颊,“没事,你吃好了就好。”
他忙碌了一上午,此时也有些饿了,便让丫鬟上了和瑾娘同款的饭菜,很快也吃了个精光。
瑾娘此时让人叫了秦嬷嬷来,嘱咐了她几句,让秦嬷嬷往前边去。
徐二郎用晚饭后,一边喝茶一边问她,“想把那些人收在身边使唤?”
他眉头微蹙,明显是不赞成她这个做法。但是瑾娘这么做也有她的考量,她就说,“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能帮就帮一把,不然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且……只当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不过究竟要不要跟着咱们走,还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思。若是跟着咱们走,且还能立起来,我就收拢在身边做个管事。若是没这本事,我也能给她们一口饭吃,不至于让她们被饿死冻死。况且咱们去了河州也要缺人手用,不妨就用用她们。咱们对她们有救命之恩,她们但凡有点人性,都不会反过来咬咱们一口,这总比从人伢子手里买的人让人放心。”
“还有就是,河州是边关,民风相对开放一些,许是对妇人的贞操看得没那么重。这些女人在别的地方没活路,但是去了河州,大把的单身的汉子,指不定她们就能看对了眼,成一户人家呢。”
瑾娘越说越觉得,把这些妇人带走真是再好不过了。她也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就眼巴巴的看向徐二郎,“你觉得我这安排怎么样?”
徐二郎:“……”
“男主外女主内,这事儿你看着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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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养娃日常 248预警
徐二郎饭后匆匆离去,瑾娘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如今还有什么事儿是比她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的么?没有啊!所以他都不陪着她安抚她,他做什么去了?
瑾娘问青苗,青苗一边忍笑一边回答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要是想知道,奴婢派个小丫头去前边问问。”
“去吧,让人去问墨河。”不管其余人知不知道,墨河肯定是知道的。
稍后小丫鬟回来,果然带来了瑾娘想知道的消息,“老爷去藏书阁了。”
藏书阁?
“道观中还有藏书阁?”
这道关都这么破旧了,藏书阁不定烂成什么样子。再说都这么些年了,就是藏书阁中原本留下了一些书籍,此时也该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儿了吧?
小丫鬟先是点头说,“有藏书阁的,藏书阁就在道观的西北角。”又说,“里边有没有书籍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墨河侍卫说,老爷今天似乎在里边发现些东西,这才匆匆过去了。奴婢不敢打扰老爷,所以问了话就回来了。”
瑾娘点了头,让小丫头下去。既然已经知道徐二郎去做什么,她且不必担心他了。如今她只关心秦嬷嬷这一去是不是顺利,最后不知能劝说到几个女子不要轻生,而是跟她们去河州开始另一段人生。
秦嬷嬷比瑾娘预计的时间晚了许多才回来,瑾娘不由的问,“是不是不顺利?”
秦嬷嬷摇头,“也不是不顺利,只是多数女子报了仇,也没了牵挂,就生了死志。好在她们担心就这么一头撞死了,回头给咱们府上惹麻烦,所以就没贸然行动。老奴看出来了,总不好不管,就多劝了几句。”
秦嬷嬷感叹,“都是些可怜人,个顶个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老奴看了,也想把那些山匪恶棍千刀万剐。算了,不说了,再闹的夫人心里不忍,老爷回头要治老奴的罪。”
“老奴过去将事情说了说,她们还不愿意跟着走。倒不是不想给夫人卖命,只是觉得她们身子脏了,别再污了咱们府上的名声。老奴好劝了一顿,才松了口。老奴为防她们再反悔,或是再多想,就给她们都登记了名姓,又问了她们是不是识字,有没有一技之长,或是进了府想去哪里做事。如今她们脑子虽然还木着,转不过弯来,但是想来过这一晚,她们的生气会更多一些。”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命谁还想死?而且有个一技之长傍身,不求活的多好,要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关键是她们还有了容身之处。
瑾娘闻言点了点头,问出的话却是,“她们有没有想回乡的?”
“没有。来这里早的,都三、四年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家里人肯定都知道出了意外。她们都说,就让家里人以为她们死了好了,不然回去也是给父母添烦忧,再污了家里名声,耽搁姐妹、儿女婚假,她们就成家族的罪人了。”
瑾娘……虽然早知道这些妇人们会如此想,但是她们真说了这些话,她还是有些怒其不争,心里针扎似得不得劲。
瑾娘的精神颓靡起来,人都显得没精神了。
秦嬷嬷见状心里暗悔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想收且收不回来了。她就努力转移话题,冷不丁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秦嬷嬷就说,“夫人,那些女眷当中,似乎还有一位官家的姑娘。”
“官家的女眷?”瑾娘的声音中满满都是震惊。
秦嬷嬷慨叹的点点头,“夫人您也知道,老奴自来就是在内宅里伺候的。这内宅中的夫人、姑娘,老奴见的多了。平民出身的,商贾出身的,官员出身的,这出身不一样,行事做派就不同。老奴敢拿自己几十年的阅历担保,那位姑娘指定是位官家的小姐,只是不知为何,却落到了那些山匪手里。”
瑾娘皱起眉头,坐直身子,“你仔细和我说说。”
“那位姑娘让老奴称呼她安澜,至于她姓什么,却没告诉老奴。不过别说姓氏了,老奴觉得,这姑娘的名字八成也不是真的,可老奴也不好追究,就当做不知此事。那姑娘年约二九,如今被折磨的了无生气,不过看底子却是好的,想来当初也是位秀丽端方的姑娘。她说的一口吴侬软语,吐字中有些江浙口音,且指腹有茧,该是精通琴艺和书法……”
秦嬷嬷仔细回忆着那位安澜姑娘的举止做派,又猜测出她该是家中嫡出,且父母必定恩爱,而家中必定还有至亲姐妹一事。因她提出可护送她回江浙,那位姑娘当即泪如雨下,掩面而泣,明明满目思念痛悔,却是有所顾虑,宁死不回。
秦嬷嬷说着说着就叹气,任凭她见多了世态炎凉,可心性到底没有到麻木不仁的地步。如今看到这些年华大好的姑娘家,个顶个了无生气,心中如何不痛?如何会不难过?
瑾娘听秦嬷嬷此言,一边为那位名叫安澜的姑娘惋惜,一边却也忍不住再一次庆幸幸好没把秦嬷嬷留在京城,而是带在了身边。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当真一点没错。想来今天派去的若不是秦嬷嬷,而是青禾她们其中一人,都不可能将此时处理的如此好,又从安澜身上窥到如此多的讯息。由此可见,身边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当真是非常非常重要。
瑾娘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让秦嬷嬷佯作没发现安澜的身份,继续照顾着那些女眷。顺便今天没事儿多往那边跑跑,再给她们点心理暗示,让她们不要轻生,让她们知道,缺了河州,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她们。
秦嬷嬷领命而去,瑾娘歪在榻上歇息起来。
她一边假寐,一边想着具体该如何安顿那些女眷。放在府里使唤着对那些人来说固然好,可也有弊端,那就是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历,不免会在背后说闲话。
可若把她们都放在外边……这也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她在河州也开个脂粉铺子,权作是翩翩她们脂粉铺子的分店。赚来的银钱她也不要,只是给这些女眷一个做工的机会,让她们抱团在一起生活取暖。
这个想法……倒也可行。但具体实施起来,也有难度。首先就是河州地理偏北,气候寒冷,花卉少,做胭脂水粉的原料少,在哪里开脂粉铺子有些不合算。
但她开个铺子也不是为了攥钱,而是给这些女眷们一个谋生的路子。
这个想法确实可行,但还要仔细斟酌斟酌。
瑾娘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舒尔她听见小鱼儿和长乐的声音,就猛一下从怔忪中回过神。
睁眼一看,就见小鱼儿和长乐牵着荣哥儿的手,正迈过门槛走进屋中。
今天天气暖和,奶嬷嬷给荣哥儿脱下了厚实的棉衣,穿上了火红色的夹袄。小家伙皮肤bái nèn的跟豆腐似得,穿上这红衣愈发衬得面皮白皙,黑眸水灵。他头上用红绳扎着一个小揪揪,随着他走路左左右右的摇晃,哎呦,可萌死个人。
瑾娘招手让他过来,荣哥儿就松开姐姐们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到她跟前,“娘。”
瑾娘笑着拽拽他的小揪揪,“谁给你扎的头发?真……好看。”说这话违心的不得了,可看着儿子期盼带笑的眼神,瑾娘实在说不出“你这冲天辫真搞笑,你确定你不是来逗你娘开怀的么?”这话。儿子卖萌一次不容易,她要捧场。对,就是要捧场。
长乐和小鱼儿走进来,闻言长乐捂着嘴闷着头笑的乐不可滋。小鱼儿则抬着下巴,一脸得意洋洋,“很好看是吧?我就说我这么心灵手巧,不至于连个揪揪都扎不好。看我这的这揪揪多漂亮,就是嬷嬷也没这么好的手艺。”
瑾娘懵逼的看着小鱼儿,那啥,闺女你这话认真的么?你的审美这么奇葩的么?这冲天辫都快成歪萝卜了,你还能看出它的美,你的眼睛确定没瞎么?
瑾娘欲言又止,小鱼儿继续吹自己的彩虹屁。瑾娘看看小鱼儿,看看荣哥儿,再看看长乐……好吧,不听不听我不听,不然被小鱼儿xi nǎo了就闹笑话了。
三个孩子在瑾娘这了闹了好一会儿才离去,瑾娘吃了盏燕窝就又睡着了。
她的孕期反应似乎从今天开始了,倒也没怎么吐,可就是嗜睡,躺在床上就能秒睡过去的那种。
徐二郎见状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好吧,倒也挺好。最起码路上马车颠簸,她睡着了也感觉不到。
不好吧,也挺不好。毕竟她这困劲儿挺大的,一睡起来天昏地暗的,几乎每次都要错过饭点。喊醒她吧,她朦胧着眸子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委实让人不忍心,可不喊她,她就能错过午饭,直接吃晚饭。
她怀着孩子呢,每天这么吃一顿少一顿的那行。所以徐二郎纠结的眉头都要拧成疙瘩了。
马车又走了七八天,此时距离河州已经非常近了,依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再有五日路程就能赶到河州。
这一日天还大亮着,马车还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瑾娘也正躺在马车中酣睡。可睡着睡着,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脸色白的纸一样,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豆大的汗珠。
两个看守她的丫鬟青禾和青苗吓坏了,赶紧出声喊她。可接连喊了几声瑾娘都没反应不仅如此,她似乎陷在噩梦中脱不了身,不住的呢喃着,“二郎别去,雪崩……”
她声音越来越小,青禾青苗听不清她具体说什么。但是她那声“二郎”却很尖锐,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青禾叫停马车,立马跑过去找徐二郎了。
等徐二郎骑着马快速过来时,瑾娘已经醒了。可她坐在马车上,神色仓惶痛苦,像是还没从噩梦中回神。
徐二郎骑马赶来,浑身泛着凛冽的冷意,他将瑾娘用被子一卷抱在怀中,不住的拍她的脊背,“没事了瑾娘。没事儿了,做恶梦而已,都是假的。”
瑾娘却突然紧紧的抓住徐二郎的胳膊,眸中都是未散去的惊慌,她焦急的叫道,“二郎让他们停车,不能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会出事,二郎快让人停车。”
“好好好,停车。青禾传话下去,在附近寻已地方扎好帐篷休憩,今天就走到这里。”
青禾应了一声赶紧下去,青苗看了看两个主子,觉得她在这里也碍事,索性也忙不迭的出了马车。
车队中人因为这个突然的命令都怔愕住了,就是墨河几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此处是官道,距离最近的驿站不过十里距离,按照他们的车速,在天黑之前绝对能赶到。
那么是赶到驿站住宿,还是在这荒郊野岭扎帐篷度过一夜,就是小鱼儿也知道选前者。可主子突然下令原地驻停……那没办法,只能停下啦。
车队中的人忙碌起来,长乐和小鱼儿听到这个决定也有些莫名其妙。她们准备寻爹娘问问究竟,可还没走到马车前,就被青苗哄了回去。
再说马车中,徐二郎搂抱着瑾娘,一会儿说“都是噩梦,醒了就好了”,一会儿说,“瑾娘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一紧张,肚子里的孩子怕不舒服。”
瑾娘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讲究一会儿,她终于平复下跳的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平复下惊慌的情绪,抬头看着徐二郎轻声说,“我梦见雪崩了。”
“嗯?”徐二郎动作一顿,轻声问她,“那里雪崩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那里,驿站,对,应该是驿站。咱们在房子里住着,可半夜突然响起一道惊雷,那山上的雪就崩塌了,直接把驿站埋在底下。”
瑾娘面露痛苦,“房子都被压塌了,我躲闪不及,差点被房梁砸到腿,你抱住了我,可你受伤了。二郎,我,我喘不上气了……”
她觉得那瞬间痛苦极了,又害怕又痛苦,还有种窒息的绝望。她那时候甚至没时间想小鱼儿她们怎样了,她只担心被房梁砸的满身血的徐二郎。可是,还没等她看清他究竟如何了,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她就被吓醒了。
瑾娘语无伦次的说着,说着说着就掉起眼泪来。她真是怕极了,有生之年再没有如同梦中那般恐惧过,绝望过。
她真以为徐二郎出事了,一时间觉得天都塌了,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她浑浑噩噩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说了片刻不知道是心绪平复下来了,还是眼前这个怀抱太让人觉得温暖可靠,她靠在徐二郎怀里就缓缓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不时抽搐着醒来,睁眼看见徐二郎,就又放心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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