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养娃日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善
当初连他爹他娘对他这没心没肺能上天的德行,都只能睁一只眼闭只眼,嘴上连说道几句都不忍心,照旧要把他当小祖宗供着。没道理如今自己当家做主了,反倒要被儿子当成孙子训,那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心思电转间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徐父就不心虚了。反倒越发胆气充足,扭着头对着徐二郎横眉怒眼,“我做什么还要对你交代?徐二郎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儿子,你不是我老子!”
这句话徐父强调的次数太多了,多的徐二郎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他也以为听了这么多遍,早就不以为意,可以置之不理。可以漠然的对着徐父冷笑一声,可事实证明,他的修养还是不到家,还是会被自己父亲胡搅蛮缠的模样激怒。
徐二郎怒上心头,张嘴就想质问他,他总是自称老子,是他们几个的天,可他这些年来何曾为他们做过什么?
大哥征战在外,他不关心;大哥战死,他也曾痛苦,却不等大哥四七过后,就夜宿在花街柳巷,再没回过府里。诺大的家宅人人惶恐难安,母亲痛不欲生,他也如同困兽一样知不知出路。
可唯有他,还是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好似死的不是他也曾寄予厚望的长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家里剩下的其余人,也都不需要他花费心思去安抚,他们都如同他一样,可以自我调节,只需要三五天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
徐二郎越想越心寒,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明明早就看清楚他是什么人,偏还不死心,偏还要在心里不断美化他,给他找借口说他都是不得已,可事实证明,都是他眼瞎。
面前这个人,他为人父,却连……都不如!
这样的人,再和他争论什么,都是多费口舌。既然多说无益,且看做的。
徐二郎眼神一瞬间就凉了下来,那温度犹如实质,慑的徐父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好。
可实际上,这个孽子之后并没有为难他,只是眼神冷厉的对着她冷笑两声,随即转身离去。
徐父:难道是畏惧于他的王霸之气,这小子自知不敌,识趣的退了?
哼,算他识相,不然他这老子真的重新教他做人。
自我感觉良好的徐父,觉得在此次父子大战中占了上风,不免得意洋洋。
他说话的口气都硬了,腰杆都直了,吼出的声音都大了,“王奎呢?个老这小子倒是跑的快,指望他找大夫,他是亲自去请大夫了么?个龟孙,就知道偷懒,看老爷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屋里两个丫鬟死里逃生一般喘了口气,而后看向正在“张狂”的徐父,又默默垂下了头。
可惜,徐父的得意张狂根本没持续多长时间,稍后王奎就狼狈的跑乐过来。他跑的快了,上台阶的时候被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吃屎。
徐父听见外边的动静,丫鬟得到示意给他说了一遍王奎的窘状,徐父怒其不争的骂了一句,“蠢奴才,几十年了都没点长进。”
王奎在外边听见了,冤的不得了,进屋就喊,“老奴冤枉啊,老爷,老奴都是为您着急啊。”
“别给自个儿身上揽功了,为我着急?老爷好好的,用你着什么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王奎急慌慌的道,“老爷,老奴一片苦心,你怎么就不了解呢。老奴刚得到的消息,二少爷从咱们院里离开后,直接去前院账房了,奴才觉得事情不对,就让个小厮悄悄跟过去了。结果你知道二少爷吩咐那账房什么么?”
徐父一听“账房”两字就头皮发麻,不为别的,只因为早先徐二郎考秀才时间,他给那些衙役贿赂,花的钱多了,当然,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他花钱没办好事,反倒给那孽子扯了后腿,给他制造了个把柄。
徐父当时被徐二郎说教一通,也认识到自己那样做确实大错特错,所以特别心虚,特别懊悔。也就是那次后,徐二郎直接让账房把他每个月的花销固定在二百两银子,超过的数额不予批准,如真是非用不可,就找他去要。
徐父闻言那个气啊。
好歹他是老子,又是一家之主,结果花个钱还得问儿子去药,他不要面子的么?这么折损气节的事儿,他上哪儿说理去?
也正是因为被禁了花销,徐父才想到了用徐二郎中举一事打赌挣钱的勾当。
他手里的银钱不阔绰啊,可他每个月要花钱的地方多啊。先不说请友人吃酒玩乐,单是他包养的那几个花魁,还有养在外边的外室,每月都要不少银子供给。
那些友人都是些酒肉朋友,就是想占他的便宜,才哄着他供着他,这些徐父都清楚,可他花钱,那些人愿意为此逢迎讨好着他,他心里就舒坦。
活到他这把年纪了,最重要的不就是舒心两个字么?所以多花两个臭钱怎么了,有钱难买他高兴啊。
再说他那几个相好,都跟了他有些日子了,时限最长的一个,跟了他都快五年了。这些女人那个不是花钱的祖宗?一个个大手大脚的,不是买些胭脂水粉、珠翠绫罗,就是买燕窝雪蛤,要补身子。
天爷哦,老爷每月二百两银子扣扣索索的刚好够用。可以往抽的旱烟他现在却抽不起了,归根到底只因为,他没钱啊。
而这都是那不孝子办的好事。
如今又听王奎说那孽子又去账房了,徐父心肝直颤。
想想那孽子刚才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可不得在别的地方讨回来。哎呦喂,你说他这臭脾气挣设么一时之气啊,让那臭小子教训两句怎么了,都掉块肉不成。结果可好,他硬气了,却把那小子气着了。
那小子阴得很,这不,转头就想到收拾他的辙儿了。
徐父抖着声音问王奎,“二郎去账房做什么了,和老爷我没什么关系吧?”
他满是希冀的看着王奎,就希望王奎说些否定的话。可王奎却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开口就是一嗓子,“怎么没有关系,有关系啊老爷!二公子,二公子他把您的月例给削了啊!!!”
“削,削了?那老爷现在每月能支配的银钱,有多少?”
“二十两!!!”
徐父伸出颤抖的双手,西施捧心一样捂着绞痛的心脏。他一口气上不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老爷晕倒了……”
刑大夫本是被请来给徐父推拿老腰的,结果却不得不先针灸让徐父醒来。
可徐父醒来就拍着床大骂,“还让我醒来干什么?怎么不直接买副棺材板把我埋了。个不孝子铁公鸡,抠门抠到他亲爹头上了,老天爷怎么就不降道雷下来,往他头上劈一劈呢!!”
王奎缩在一边不敢再说话了,刑大夫充耳不闻,只顾写药方,让人去取药来,让徐父药浴一段时间。
他那个老腰使用过度,又几次三番受寒,这次不正经治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废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人也就彻底瘫痪了,那时候这徐老爷子想要大喊大叫,怕是都没那个精力了。
徐父被王奎殷勤劝药的时候,瑾娘也得知了徐二郎的骚操作,此时正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问,“那好歹是咱们的父亲,你削减他的月例也就算了,可,可你给他留的也太少了吧。二十两银子,这都不够父亲一天花销的,这让父qin ri子怎么过啊?”
“他日子如何过我怎么管的着?他是我老子,只要他不杀人放火,这日子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瑾娘推推他,“你这都说的什么?那是你的生身父亲啊。不管父亲在外边怎么胡闹,咱们该给他的尊敬还是要给的。你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让人听见了说闲话。”
徐二郎明显不乐意听这些,面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对着瑾娘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看她。
得,因为给徐父求情,她都被徐二郎迁怒了。
这人,这也太小气了!
不仅小气,还幼稚!动不动就哼来哼去,小孩子似的,她看得都想笑了。
可瑾娘也不敢真笑出来,怕惹怒徐二郎,这人更加气恼。
徐二郎是个闷性子,如今他还愿意冲她发牢骚,就是没把她当外人。反之,也只有她这个自己人,才能开口劝的了他。
瑾娘就又推了徐二郎一把,徐二郎没回头看她,反倒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坐在拔步床上了。
瑾娘抿嘴笑,缓步跟了上去。
她牵住徐二郎修长的手,徐二郎还想反抗,可瑾娘不过多用了三分力道,他就不挣扎了。
瑾娘见状心里愈发好笑了,嘴巴也翘啊翘的,绷都绷不住。
她将徐二郎的手放在她鼓起的肚子上,然后轻柔的说,“小鱼儿快看你父亲,又闹别扭呢。你之后长大了,可不能跟你父亲学,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要生气。脾气这么大可怎么办,要是遇不到那个疼你爱你愿意一直宠着你的人,你不得一辈子受委屈么?”
徐二郎:……
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倒不是因为瑾娘在未出世的女儿面前,埋汰他心眼儿小爱生气,而是因为,瑾娘亲口承认她疼他爱他愿意宠着他……
虽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话未免肉麻,听得他浑身痒痒的难受。但不得不说,心里是真舒坦,就像是大冷天喝了一杯热茶,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
徐二郎的冷脸绷不住了,可又觉得下不来台,也不好先开口。
瑾娘见状,就又窃笑着和小鱼儿说,“以后你可不能学你父亲,家里有你父亲一个孩子心性就的成了,再多你一个,娘怎么过日子啊!”
这话徐二郎不爱听了,谁孩子心性了?
论起年纪,他比瑾娘还大。论心理成熟程度,他自觉自己早就是成年人了,而瑾娘,外边看着稳重,实际上心理还是个小姑娘,幼稚的很。
徐二郎就捏捏她的手心,“不许胡说八道。”
瑾娘瞪眼,“我没有胡说八道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我孩子心性?”
“我说错了么?”
徐二郎蹙紧眉头,盯着“死不悔改”的瑾娘。忽然邪气的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荤话,“孩子心性的人能让你怀孕?”
瑾娘:“……”怕了怕了,惹不起我躲不起还不成么?
事实证明,惹不起躲……也躲不掉。
不过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徐二郎的心情倒是好转许多。也能平静的和瑾娘说徐父的事情了。
“他的底气,都是祖宗留下的基业和手上阔绰的银钱撑起来的。他不能给我们兄妹荫蔽,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他就是那样懒散的性子,连祖父祖母他们都不能改造他,我也没抱希望他有朝一日会改头换面,有什么大作为。可他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日子我不反对,但若他始终认不清自己的能力,且频频出昏招扯我们兄妹的后腿,那也不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给他情面,要让他日子难过了。”
徐二郎又继续道,“你少外出,不知道外边人因为父亲……对整个徐府的评价。”
穿越养娃日常 第94章 中举
平阳镇的百姓对徐府的评价好么?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徐府自来有施粥行行善的传统,他们在外人口中的评价真的坏的不能再坏了。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还算良善之家外,徐府有什么值得被人称道的么?
一个风流浪荡、不学无术的家主,一个清高无能、不通世事的主母,这两个人经营的府邸,会好到哪里去呢?
可以说,平阳镇的读书人普遍对习武之人没什么好感,归根到底还是徐父造的孽。
只因为徐家以武发家,而徐父年轻时又是出了名的二世祖、纨绔公子,好事儿没做过一件,坏事儿全让他背了黑锅。所以,在平阳镇的人看来,徐家的门风却一代不如一代,名声也一日不如一日。
人都是群居动物,也最容易被其他人的思绪看法所影响。
想当初林父若不是亲自见过徐二郎,且无意中有过交集,他也不会将女儿嫁过去。因为徐府在众人的言谈中,就是块儿污糟地,疼惜女儿的人家,还真不乐意她跳进去受苦。
可林父看重徐二郎的才华和为人,觉得他迟早有一日出人投地,所以才屡次相劝让瑾娘嫁他。
而当时,不管是徐二郎高冷的性格,还是外人对徐府差到极点的评价,徐二郎能娶到瑾娘,也是福气加一定的运气才能办到的。
不扯这些远的,且继续说徐父。平阳镇人对徐府没有好印象,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徐父。
说句不好听也不恰当的,徐父之于徐府,真像是坏了满锅粥的那颗老鼠屎。
这样说未免过分,可这就是事实。
徐二郎隐晦的把这些说给瑾娘听,瑾娘只有沉默以对。
可能是她的想法更浅薄,抑或是更有包容性,她觉得徐父还真没到那种不可救药和天怒人怨的地步。徐父这个人,是有许多不是,可他也只是比较自我,也没有自知之明罢了。这又不算什么大错,放在现代顶多被人鄙薄两句,可在古代,因为他一人牵连着阖府的名声,那说他可恶是真的让人没法反驳了。
瑾娘沉默的空隙,就听徐二郎又道,“他能这么胡闹,这么无法无天,还是银钱闹的。都说钱是人的底气,是人的胆,如今我把他的胆挖了……想来父亲会安分一些时日的。”
瑾娘心有余悸的吐槽:徐父何止会安分啊,怕是会气的中风,再也爬不起来给你找事儿吧?
说实话,瑾娘真没想到徐二郎会这么操作。都说打蛇打七寸,徐二郎这做法可深得其中精髓。
不过每月二十两银子,放在普通的富贵人家老爷身上,这笔钱财也确实不少了。可对于徐父……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徐父吃惯了大鱼大肉,如今再让他去吃清粥小菜,他吃得惯才有鬼。
瑾娘虽然心里也赞同徐二郎的做法,可还是想给他提个醒,“你近几日还是多注意些父亲,我担心他……”担心徐父为了多要些钱财回来,再出些馊主意,给徐二郎添堵。亦或者他一个想不开,把这事情宣传出去,那徐二郎的名声可就坏了。
之故不孝就是大罪。
连亲爹都不孝顺的人,那是没人性,这样的人天子敢用么?岷县不敢用!
所以,为防徐父说错话,把徐二郎的仕途毁了,他那边还真的好好防备着。
徐二郎心里有数,就拍了拍瑾娘的胳膊,让他安心。他心中自有计较,父亲无论如何作,多别想再翻出他的手心。
雪花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四夜。
初始时还是小雪,到了第三天就变成鹅毛大雪。
天气越发冷了,瑾娘也愈发不太动弹,不想出门。好在如今有徐二郎可以依靠,她不想做的事情,就随手交给他,倒是难得的比以往清闲。
而徐二郎,早先全力应对秋闱,神经线绷的紧了,也确实累得慌。
回到家后他才真正松懈下来,也是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他这几日连书房都很少去了,每日只是拿着书籍躺在瑾娘惯常做的贵妃榻上翻看。另外就是为防手生,书法有所退步,便每日晚饭后去练习一个时辰的书法。
这两件事已经占据了他不少时间,偏偏瑾娘还丢过许多账册和事情要他处理……
徐二郎对此很想皱眉,可是,谁让瑾娘怀孕了,如今她最大,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日子不紧不慢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这一日夫妻两人正坐在一起商量给小鱼儿准备奶娘的事情,就听到外边传来丫鬟跑腾的声音。
瑾娘心中登时就腾腾跳起来,一个念头直冲脑海。
她一把抓住徐二郎的胳膊,徐二郎也在此时站起身。
他握着瑾娘的手还有些颤抖,可见心情也和激动震荡,可他面上却无丝毫神色外露,好像即将到来的那个好消息之余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公子,夫人,大喜了!大喜了!二公子中举了,总体排名三十五!奴婢给公子夫人贺喜了!!”
一屋子丫鬟闻言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随即反应过来,她们笑的嘴角都绷不住了,连忙跪下给瑾娘两人磕头,“恭喜公子,恭喜夫人了!!”
“公子大喜,夫人大喜!”
“总算熬出来了!”
“……”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总算熬过来了”,听得瑾娘眼角一酸,立刻有泪珠子从眼眶里涌出。
是啊,总算熬过来了。
作为徐二郎的枕边人,这个家中只有她知道,徐二郎科举的压力有多大!他为此甚至有时候整夜都睡不着!
而为了考一个好成绩,他拜了明先生,又拜了钱夫子。他满身傲骨一个人,为了能多学点东西,弯下腰虔诚向被人请教。而为了多充实自己,他昼夜读书,苦练不辍,一刻不敢放松。
他是真的真的不容易啊!
瑾娘想着想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那泪珠子正好落在徐二郎胳膊上,滚烫的很,直烫到徐二郎心里去。
徐二郎百味杂陈,喉间都有些哽塞,可看到瑾娘这个模样,他也忍不住好笑。
“是好事,你哭什么?”
“我这是喜极而泣。”瑾娘强制辩解了一句,随即就忍不住趴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说,“太不容易了……苦了你了。”
徐二郎心中震荡,眼圈也有些发红。
众人都在欣喜与他中举,也只有瑾娘还能想到,他当初有多苦。
他拍着瑾娘的肩膀安抚,“不苦,有付出才有所得,如今不就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么。”
又道,“男人养家是本分,这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愿意你以后见人就拜,在人前失了底气,只能再努力一些。瑾娘,希望我终于一日能为你求来凤冠霞帔,诰命大妆。”
“能的,肯定能的,我相信你!!”
瑾娘的泪掉的更欢了。这是徐二郎早先来信曾承诺过她的事情,如今他又亲口说了一遍,瑾娘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这男人,是真的有了踏上仕途的决心和雄心了,他的斗志在此时完全被激发出来。
两人你情我浓的,差点把正事忘记。想起外边还有报喜的人,瑾娘抹掉脸上的泪珠子,对着徐二郎就笑了,“你中举了,是大事儿。如今外边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给你贺喜呢,你快出去应酬吧,其余事情由我操持,你放心。”
“好。”徐二郎已经披上斗篷踏出去一步了,又突然转身过来嘱咐瑾娘,“也别过分劳累了,我让人喊翩翩和三郎过来,有需要人出面的事儿,你就叫他们两个去做。若不然,就叫这些丫鬟跑腿,你就在屋里,别出来了。”
“好。”
徐二郎离去后,瑾娘就吩咐丫头,“把早先准备好的三篓子铜钱全都抬到门前撒出去。”
撒铜钱是家里有喜事儿的人家的作风,之前徐二郎中秀才时,瑾娘就让人撒了三篓子铜钱,如今徐二郎都参加完了秋闱,瑾娘自然也备好了铜钱,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事儿她没给徐二郎说,担心他又负担,也担心他中不了举人,听着凭白忧愁。
如今可好,天佑徐二郎,还真被他考了个举人功名出来。
整个平阳镇最年轻的举人老爷,确实值得庆贺一下,徐家就是行事张狂了些,此时也不会有人过来添堵的。
想了想瑾娘又道,“我记得早先还让人买了几挂鞭炮准备着,赶紧也让人放了吧,也热闹热闹,喜庆喜庆。”
接连有丫鬟头跑出去,稍后三郎和翩翩也过来了,瑾娘就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儿让你们处理呢。”
三郎的腿脚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小子确实恢复能力强,别人都带三个月夹板才拆掉,他的前两天就已经拆了。刑大夫为此还亲自给他诊了脉,得出的结论很好,三郎恢复的不错,坚持康复锻炼几天,站立行走不是问题。
不过如今也才刚拆夹板,也不敢让他站着跑,就依旧让他用轮椅代步,所以此番三郎过来,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了。
他明显对这样的出场非常不满意,不过二哥中举是大喜事,如今这才是顶顶要紧的事情,至于他坐不坐轮椅的事情,哼,坚决后天就把这东西淘汰掉。
瑾娘说,“三郎,你二哥已经去前边应酬了。不过他中举hi大喜事,他又如此年轻,想来要结交和讨好他的人不在少数,相对的,闻讯过来送礼或拜访的人也应该很多,我担心你二哥应对不过来,你过去帮衬他可好。”
“行,即便嫂嫂不说,我也是要去的。”
“那你就快去吧。中午嫂嫂让人从外边定几桌酒席过来,你看有必要留客的,就招待他们用一顿饭。这些就交给你处置了。”
三郎应是,摩拳擦掌的被小厮推出去,颇有大干一场的劲头。他也是头一次被这么委以重任,兴奋的表情抑制不住,加上徐二郎中举家里的门庭被改换了,而他成了举人,一定程度上拉高了家里人的地位,想来从今往后,再没有人不长眼的跑徐家找晦气了。
三郎离去后,瑾娘又转向翩翩说,“你二哥中举是大好事,可以大办,也可以不大办。我的意思是,与其太过张狂行事惹人反感,找人嫉妒,不如剩下那些摆流水席的钱,留做善事用。”
翩翩点头,很赞同瑾娘的说法。
瑾娘见状心里松了口气,就继续道,“今年的冬天尤其冷,尤其月前一场大雪,不少百姓家的房屋都被压塌了。而一些穷人更是因此成了流民,没了家宅,也没有食无裹腹,实在可怜。我想着,就让翩翩你去咱们家给下人定制衣衫的地方,做些棉衣出来,免费发给城外的穷人。再有就是施粥了,对了,还有汤药,这个也不能少。翩翩,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你,让秦嬷嬷和你身边的吴嬷嬷给你打下手,翩翩你能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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