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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少公子被信北君的话绕的糊涂了,春红馆与頔夜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少公子突然想到了今日那位身穿灰色衣衫为頔夜公主通风报信的年轻女子,他记得这女子是回身跑回了春红馆的。难不成頔夜公主是这声色之地的执掌之人?
少公子不寒而栗,一个才及笄之年的姑娘,掌管着这种地方。
“夜深了,我就要休息了,就不留公子在这了。”信北君侧卧在小榻上,盯着少公子看。
少公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之前编排的那些话也都没说出口,才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见不远处窜过来一团白绒绒的物体。在没看清那一团白绒绒是一只白貂之前,少公子险些抽出含光剑将它劈了。
看着爬在怀里的这团白绒绒,少公子想丢出去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小东西一闻到沉香的味道就异常兴奋,公子身上怕是有沉香的熏香吧。”信北君从小榻上起身,接过少公子怀里的小白貂,将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小白貂打着哈欠,通红的眼睛盯着少公子看。
传言百里家的祖先被一只白貂的妖仙所救,因此百里家的族徽就是一只红眼白貂,而每一位封君的继承人身边都会养一只作为自己的守护神,这也是百里家几千年传下来的习俗。
少公子回到终首山上的时候已经是月到中天,他回到自己的木屋,稍作清洗后便入睡了。
第二日少公子去藏经阁去找绥绥的时候,正遇到頔夜公主醒了过来,气急败坏地与绥绥争辩。绥绥坐在一旁,满脸微笑的听着頔夜公主说的事情,并且极为赞同地点着头。
少公子躲在窗外面暗自笑的开心,她们两个争论的问题,无非就是少公子救頔夜公主的事情。昨夜,少公子对绥绥说了那样的一番话,想是頔夜公主现在无论说什么,绥绥都会认为頔夜公主为了自己的颜面在逞强。
绥绥的一味认同,更激起了頔夜公主的怒火,气急攻心之时,頔夜公主大口地喘着粗气,也不再与绥绥说些什么了。
“骨碌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救出来,肯定是自己跑出来的。”绥绥见頔夜公主反应这样强烈,仍旧顺着頔夜公主的脾气说道。
頔夜公主面色铁青地锤着胸口,无奈地摇了摇头:“绥绥啊绥绥,你若将来喜欢上他,一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逃都逃不掉。”
少公子自然知道頔夜公主说的是谁,可绥绥自己却当局者迷,一直在问頔夜公主说的是谁。
谁知頔夜公主又将扒墙角偷听的少公子叫了出来。
少公子装作十分巧合的模样,说自己刚到的藏经阁,就听到了頔夜公主的呼唤,果然是心有灵犀。
少公子才说完这句话,手臂便被頔夜公主甩出的夜火琏缠住了,他抬头看着微怒的頔夜公主,依旧谈笑风声地道:“这才一大早,你就想和我过两招不成?”
绥绥见状,连忙拉架。
頔夜公主死死地盯着少公子看,眼神如刀,恨不得刀刀劈向少公子的死穴。
绥绥见两边剑拔弩张,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不刻,頔夜公主猛地放开了少公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藏经阁。绥绥又要跟着一起去的,却又被少公子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他拿出给绥绥的银钗,插在她的发髻上边。
花蕊之间倾泻出的串珠流苏,不停地随着绥绥的晃动而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绥绥兴奋地拔下那只银钗,放在手里自己端详。
“真好看。”她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绥绥喜欢就好。”少公子看着她的艳美,却觉得怎样都看不够。
“很喜欢,谢谢小白。”她眉眼含笑,将步摇捧在手里,不舍得带在头上。
“那如果我和骨碌打起来,你帮谁?”少公子想是用一个银步摇贿赂绥绥站在他身边。
“骨碌。”绥绥不假思索地回答。
少公子尴尬到浑身挫败,伸出手对绥绥道:“把我的步摇还回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丫头。”
绥绥将步摇放在胸口的衣袋里面,娇媚地朝他做了个鬼脸:“给了就是我的,你要不回。”
她说完便跑出了藏经阁,生怕少公子追上她,将她那只漂亮的银钗拿走。
少公子笑了笑,这姑娘长的这般娇艳欲滴,确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这种妖媚之中参杂着清纯,确实是人间少有的佳人。
与頔夜公主和绥绥厮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少公子在年关之时回到了蝴蝶谷。自从那次崖洞捕蛇之后,君绫就被君婀姑姑禁足在彩蝶山上了,几个婢女寸步不离地照看她,以防止她再次乱跑下山。
少公子回到了凌霄居之后,没有赶到彩蝶山上边去,依旧飞鸽传书给姑姑,告诉姑姑他已经回到了凌霄居。
这次君绫和妃舒都没有来他的凌霄居,而是她姑姑君婀亲自来了凌霄居来看他。
如今的海棠花已经谢了,树上的红果也已经被婢女们摘走腌制成果脯了。少公子坐在树下的凉亭里,紧邻着温泉湖,并不觉得冷。
君婀今日穿了一身妃色对襟小袄,配着灰色缎面长裙,头戴着灰色的银鼠毛皮小帽。少公子十分不解,自他记事以来他的君婀姑姑可从来没带过帽子,这凌霄居虽然高,却不至于这般寒冷。少公子暗自留了心思,为君婀添了一杯热茶。
“白老头在我的彩蝶山上住着,今年的守岁你怕是在凌霄居呆不得了,十多年了,这个除夕你且和白老头去缠情岛与你母亲一同过吧。”君婀身边的婢女在石凳上加了厚厚的一层皮毛,君婀才坐了下来。
她手捧着热茶,浑身发抖,似乎异常怕冷。这并不是平时的君婀姑姑该有的状态,他离开这些日子一定发生了什么。
“姑姑这是在赶我走吗?”少公子平静地看着君婀问道。
君婀摇了摇头,少公子这才发现,她的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
“君执,姑姑劝你莫要再惹事,尤其是不相干的人。”君婀话里有话,却不点开谈。
“何为不相干的人,是澹台家,还是燕国君?”少公子听出了君婀姑姑的话外之谈,遂而问道。
君婀姑姑神情愕然,显然不信少公子能想的这样通透,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的君执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小小的模样,心地纯良了,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所有,唯独纯良的秉性。不过自私一些也好,若是步步为营,总好的过君邵,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君执,我不是你娘亲,所以并不能限制你,我只是希望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出手,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同你父亲一样的结局。”君婀姑姑捂着肚子,轻轻的咳了咳,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少公子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含光剑抵着君婀身边的婢女脖子,狠狠地道“说,姑姑怎么了。”
小婢女吓得扑腾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着不敢说话。
“君执,你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婢女,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君婀想要起身拦,却因浑身疼的厉害,无力站起,只能瑟瑟发抖地装腔作势。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一章 香灯半卷流苏帐
少公子看了君婀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很多,担忧之中带着自责,埋怨之中带着疑虑。他的剑再次往前刺了一寸,小婢女的脖子上一凉,吓得哭着说道:“姑姑前些日子滑了胎,如今还没出小月子就要来警告公子,快些离开蝴蝶谷,否则燕国君不日就要来山中与姑姑守岁,公子在桐花台上羞辱燕国君的事情他仍然记着仇,如今姑姑又不顾燕君的意思自行落胎,新仇旧怨在一起怕是牵连公子。”
“住口。”君婀红着眼睛呵斥道。
少公子如愿以偿地收起了剑,转过身对跪在地上的小婢女说道:“先回彩蝶居,转告白老头煎一些补气血的方子,我和姑姑谈完事情之后,我亲自送她回去。”
小婢女抬起头,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君婀,见她没有再呵斥她,弓着身子起立,转身走远了。
“我会听姑姑的话,明天就与白老头一同离开蝴蝶谷,去缠情岛。”少公子摸了摸鼻子,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凌霄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却不是自己的家。
“君执,你莫要····”君婀见少公子的神情十分落寞,得知他一定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才要说话,却又被少公子打断。
“姑姑,我送你回彩蝶居罢。”少公子的明眸皓齿,却让君婀心生愧疚起来。
若不是自己心软又优柔寡断,怎会让君执受燕君的钳制。可是一想到慕君和君绫,她又对燕君下不了狠心。她依稀记得当初连芷知道她又怀身孕时的欣喜若狂,她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她明白,一个慕君和君绫已经够了,若是她再让这一胎生下来,蝴蝶谷怕是要改姓了。
她揉了揉泪眼迷蒙的眼睛,缓缓站起身,跟在少公子的身后,走出了凌霄居。
燕地离周地本来就远,相距缠情岛就更远了。少公子本以为君婀姑姑只是单纯地想要支开他,不让他留在蝴蝶谷,所以才让白老头带他去那么远的缠情岛,想是一路快马加鞭,到了缠情岛也必定在除夕之后了。
白老头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只白身黑尾的兽,这只兽长的像马却不是马,体型庞大足足有马的三倍,额间有黑角,长着虎爪,还长着犹如老虎一般的长牙。白老头告诉少公子,这只兽的名字叫做駮,是中曲山的神兽,上古三界分开的时候,这吉兽便不再人世出现。至于白老头是怎样得到这只吉兽的,少公子也不想过问,白老头本身就与九州之人非同类,所以他从哪里得到了什么宝贝,少公子也一点都不好奇。
白老头带着少公子乘着这只穿云而飞的吉兽,行了一日便到了缠情岛。
这岛上一如既往的还是原来的模样,许是少公子太久没有回到缠情岛了,见到清河公主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如今周地派出看守在缠情岛对面黑崖上的那些耳目都已不见了,想必已经放弃了对清河公主的控制,所以少公子从今往后可随时来岛上见清河公主了。母子相离暂且告一段落,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而缠情岛上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花诗姑姑怀了殇的孩子。这一消息也让清河公主倍感欣慰。
而那个吃了少公子的毒药乌支的女孩子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虽容貌不出众,却是清新可人,由于受不了日光,所以肤色苍白,就连乌发也参杂着其他的杂色,看上去更是多了几分清新之感。
这姑娘似乎十分喜欢少公子,自从少公子和白老头骑着駮,从天而降之后,她就日日跟在少公子的身后。
少公子不愿意理她,故意在白日之时走在日光下,姑娘急红了眼,披着斗篷锲而不舍地跟在少公子身后,虽说皮肤没有受到任何灼伤,可走得急,捂在身上的衣服又多,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湿,险些在冬日里面中暑。
清河公主得知之后,将少公子叫来跟前,训斥了一顿,这使少公子更讨厌起这个姑娘来。
清河公主为姑娘取了名字帛余,却没有给她自己的姓氏。因为觉得帛余是为少公子挡命的无辜之人,因此对于帛余也格外宠爱。甚至旁敲侧击地与少公子提起,明里暗里想让帛余做少公子房中人,使帛余的后半生有着落。
少公子义正言辞地回绝了,他对清河公主说了自己的想法,帛余虽是替少公子挡命,可身份来路不明,况且身上还带着病。少公子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去回报帛余,但绝不会遵循清河公主这样的方式。若清河公主执意如此,少公子只当帛余是铺路石,不会付出任何真心给她。更何况,他虽落魄了,却也是周王室的后代,不至于娶个没有姓氏的女奴。
这是清河公主第一次听到少公子内心的想法,她震惊于少公子的野心勃勃,害怕他重蹈覆辙她自己的原路,因而苦口婆心地劝说少公子,确使得两人本就不亲密的关系,更加尴尬起来。少公子那时不理解清河公主的与世无争,也不明白她心里的岁月静好。只觉自己在世上寂寥无比,竟没有同路之人可以搀扶。
他十分沮丧,除夕之后便只身回到了蔡国的桐花台。又一年的十五到了,云游九州的仁切大师回到清华寺,又要主持一年一度的佛法大会了。作为挂名徒弟的少公子,自然也要回到清华寺去帮忙,尤其先将仁切大师的桐花台打理好,否则他回来又要埋怨少公子偷懒了吧。
今年十五的桐花台,没有去年热闹了,想必庄荀和韩子,白老头三人在庄荀的农庄里面垂钓,没有时间再来桐花台,燕君去了蝴蝶谷,与君婀姑姑的痴缠也让他抽不开身。只有蔡侯和护国将军如约而至,与仁切大师一起为蔡国祈福。
少公子与护国将军叔姜又痛痛快快地比试了一番,比上次左右顾忌不同,这次少公子与叔姜两人比试的酣畅淋漓,若不是仁切大师让他们比武时注意他的那棵宝贝桐花树,他们二人的施展会更好。
仁切大师再次启程云游九州之后,少公子也没有回蝴蝶谷去,而是又去了终首山。
少公子还没走到终首山便由頔夜公主的人带去了春红馆。对于頔夜公主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少公子十分好奇。此次的春红馆之行并没有像最开始那般不堪,少公子被带去了一间雅舍,里面弥漫着茶香,茶案对面的雕花月门上挂着水晶帘,帘后面是一展楠木雀首的箜篌。
少公子跪坐在茶案旁,眯着眼睛等人来。
不过多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少公子睁开双眼,看见頔夜公主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正从门口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灰衣女子。灰衣女子低着头,少公子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从身形上看仿佛是那日在頔夜公主身边告密的人无异。灰衣女子走到月门之后,跪坐在箜篌旁边,缓缓地拨弄起琴弦,遂而柔美清澈的音律倾泻而出。
頔夜公主坐在少公子的对面,挡住了少公子看向灰衣女子的视线,她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看着少公子问道:“说吧,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你走的这些日子,终首山上就没消停过。”
少公子不解地看着頔夜公主,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公子也莫要藏着掖着了,你的身份不会单单只有蝴蝶谷的少谷主这么简单,燕国的三头蛇可不是谁都请得动的。”说着頔夜公主从袖袋里面掏出一把匕首,丢在了少公子面前。
少公子拿起匕首,细细地看着匕首把上边刻着的三头金蛇的标志。少公子心里咯噔一声,料想之前得罪那人得罪的紧了,他不敢动蝴蝶谷,所以就紧着少公子在乎的人下手。
“绥绥可还安好。”少公子将匕首收进了袖袋里面,问道頔夜公主。
“你且放心,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断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倒是你,似乎每次回来都将她置身于麻烦之中,第一次暂且不说,因为需要用龙心草为我解毒,第二次,你一回来我和绥绥的匪窝就被端了,而这次,绥绥险些被燕国的人宰了。”頔夜公主凝眉回想着当时的险境,后怕地面色苍白。
“頔夜公主莫要看高了在下,前两次都与我无关,只有这第三次我是承认的,燕国的人来终首山我也是始料未及。”少公子低头拿起玉色的瓷碗放在嘴边,他的手指与瓷碗的颜色很相近,因此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頔夜公主挑着嘴角笑了起来。
“最近发生出人意料的事情还真是多。”
少公子抬头见頔夜公主神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她笑容还带着淡淡的欣喜,少公子放下瓷碗道:“看来頔夜公主所遇到出人意料的事情似乎是好事。”
頔夜公主不再笑,恢复了常态。她是遇到了好事情,可在面对少公子时,却不想与他分享。
“我的事情公子自然不用操劳,处理好自己那一摊子烂事儿,省的我和绥绥被谁宰了都不知。”頔夜公主看着少公子一字一字地说道。
少公子笑了笑,心想这终首山看来是上不去了,他还是要先赶回蝴蝶谷一趟,跟姑姑说一下这件事情,暂看姑姑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这姑娘箜篌弹的不错,能得如此技艺,想必身份必定不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頔夜公主的出人意料之事,是寻到了另一脉夜家的人吧?”为了不再让頔夜公主继续聊燕国三头金蛇的事情,少公子将话锋一转,到頔夜公主自己身上去了。
頔夜公主一怔,更是证实了少公子的猜想是准确的。
近些日子,她手下的人在陈国的余陵寻到了夜家的另一分支,以神夜璎珞枪为代表的夜影一族,她这些年不辞辛苦地找寻了三支夜家隐形军的分支,流光刀夜雷与夜雨兄妹,夜火琏夜天宏和其妻程遥,再有就是最近寻到的神夜璎珞枪夜影与夜山兄弟。
頔夜公主如今掌握了流光刀和夜火琏,接下来就要向夜影和夜山兄弟学习神夜璎珞枪了。
这神夜璎珞枪的枪头是由西海玄铁经过万火淬炼而成,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枪身是由天幕雪山上的无患木打磨而成。无患木上古时期驱邪气的神木,夏商之后便在九州少见,甚至难寻。枪身的无患木上满满地镶着紫铜的火焰标志,远远望去倒像是正在飘扬的璎珞,也是因此神夜璎珞枪因此得名。
頔夜公主正在回想她第一次见到这把枪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异常激动,这不单单是寻到了新的夜家隐形军时的喜悦。无患木驱邪气,犹如守夜人一般为正,紫铜的火焰标志,是妘家为祝融后裔象征,而玄铁更是坚硬无比,就像頔夜公主的现存的意志一般,她就是要手持这把神夜璎珞枪将她所有的东西全部讨回来。
少公子看出了頔夜公主眼里翻涌的斗志,顷刻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曾几何时,他也同頔夜公主一般也是这样斗志昂扬,可现在呢?少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自从来到了这终首山之后,他身上的这种斗志削减了不少,甚至会忘记当初他所有想要报复的想法。
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否则就真的被消减了锐气,任由自己的命运背离原路了。
不管这次少公子的心里又多想念绥绥,他都强迫自己去忘记,甚至放下。他没有再回到终首山去,从春红馆出来之后便回到了蝴蝶谷。凌霄居上冷静了几日,调整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前往彩蝶山去见君婀姑姑。
可是,待他走到彩蝶山脚下时,出其不意地在第二重坎卦竹林里遇到了想要往山外闯的君绫。也庆幸少公子的及时赶到,救了君绫一命,否则她早就被竹阵里面飞出的暗箭射成刺猬了。
少公子抱过君绫,见她已经受了伤,绯色的衣裙已然是血迹斑斑。
“娘亲真是煞费苦心,为了防止我偷跑下山,连八卦阵的阵法都给换了,若不是我机灵早就没命了。”虽然浑身是伤,却依然有力气埋怨,她想要挣脱少公子的束缚,继续往下边走去。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二章 夜凉银汉截天流
还剩下最后一关,少公子想起方才他走上来时,记得姑姑第一关布的是乾卦里面的阴阳阵。君绫并没有学过布阵,因此想要硬生生地闯出这阴阳阵,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她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
少公子点了君绫肩膀上的定穴,将她抗在身上,往山上走去。
“执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出谷去。”君绫不可置信地趴在少公子的肩上,虽说这是一次嫌少与少公子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可以想到自己的娘亲,君绫还是急的哭了起来。
“出谷做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少公子自然以为是君绫妹子想他了,因此才会想着出谷去的。
君绫脸上一红,莞尔地笑了笑,可顷刻又哭了起来道:“不是要去找你,是娘亲,娘亲被人绑走了。”
少公子一个晴天霹雳的立定原地,心想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闯到蝴蝶谷里面绑蝴蝶谷的谷主。顷刻,少公子的眼前浮现了三条金蛇的标志,他将君绫放在地上,双手摸着她脸上的眼泪细细地问道;“可记得那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君绫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人我曾经见过,并且之前不止一次来彩蝶居找娘亲,我那时以为是来寻药的大户,所以也没多问,可没想到娘亲却引狼入室。”
君绫一直在哭,她从小生活在山谷之中,向来没遇到过大事,因此乱了方寸,才会硬闯彩蝶居上下山的八卦阵,想是要出谷去寻娘亲。少公子知道对于自己妹子而言,娘亲被人绑走了就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一样,见她哭的可怜,心一软便将她抱进在怀中。
君绫张着大眼睛,趴在少公子的怀里一动不动,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是她长这么大,少公子第一次主动抱她。她的心里像是开满了春花,并且一直春盛。
“你看一下,那人的身上是否有这个标志。”少公子从怀里面拿出在陈国,頔夜公主那里得来的三条金色蛇首的匕首放在君绫眼前。
君绫将匕首拿在手里,拇指在蛇首那里摩挲,不刻就点了点头说:“那人袖口上绣了这样的标志,我记得我跟他交手的时候看到了。”
少公子暗自哼了一声,心想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九州上能进出蝴蝶谷随意,并且胆子大到绑了蝴蝶谷谷主的人就是燕国君无疑。
他将君绫安置回彩蝶居,并且交代一直跟在君绫身边的妃舒,一定要照看好君绫,若是再让君绫闯出八卦阵去,自等少公子带回谷主后,将妃舒逐出谷去。
妃舒表面恭敬的领命,可看向少公子的眼神依旧执着炽热。这次妃舒似是变得聪颖了,绝不当着君绫面对少公子有任何的非分之举,可暗送秋波之事,自然没少。
少公子全然不在意妃舒的春心,安置完君绫之后下了山,出了蝴蝶谷,直奔南燕去了。
他先是去了庄荀的农庄上,找到了澹台不言,了解了燕国近期的情况。澹台不言现在被燕君封了少祝,身兼南燕护城将军以及储君连慕君的伴读,也是因此,少公子在澹台不言这里得到了许多燕君最近的去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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