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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带着怒气与燥热的我,踏入内室之后,便觉一股凉风铺面而来。
我舒服地叹了口气,更觉着内室之中所带着的盛夏的燥热,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凉驱逐了不少。
我好奇地寻着这清凉的来由,却见内室的四角分别放着一盏木架,木架之上放置着铜盘,铜盘里放着碎冰。而木架的下方安了一处机关,可让连在上面的小扇不停地煽动。
随着小扇的煽动,使盘中冰的冷气向外扩散,不但使内室变得舒爽了起来,更是雾气迷蒙,仿若仙境一般。
我感受着四周带来的阵阵凉气,心里忽觉没有之前那么燥热了。
转身返回门廊处,我扶起芊芊问道:“屋里的那些东西,可是你让小忠做的?”
芊芊平静地回道:“是。”
“我见公主十分惧怕夏热的炎热,所以才想着能用此法替公主解热。”
“你这便是要给我个惊喜不成,所以才没有提前与我说?”我见她诚恳地模样,自然不能再怀疑她串通小忠。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那扇子的机关做的十分精巧,想来就算是我提前知晓了,也会对你所做的这把不会停下来的小扇子,抱有惊喜之心,所以你何故要瞒着我?”我拍了拍她的手,将跪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
“奴不过是受儿时在乡下常玩的纸鸢所启发的罢了,只要有风,那个小扇便会不停地左右摆动。”她俯身与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忠道:“你要记得今日是芊芊为你求了情,才使你活了下来,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既然入了长信宫就要认本宫是你主子,你可知?”
小忠连忙磕着头道:“奴才知了,奴才知了。”





九州列国传 第七十八章 水波文袄造新成
由于芊芊造的小扇,使我这一夜终有安眠。
翌日一早,我依旧代替父亲前去勤政殿参与朝立议事。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早的朝立议事,余陵传来了捷报。
昨夜,楚军突袭余陵城,守城一万余陵兵拼死搏杀,竟然活生生地挡住了三万楚军铁甲。
余陵兵虽然损失大半,但却使楚军遭受到重创,一时之间便没有再进行攻城。
这消息虽然使人振奋鼓舞,但平静下来之后,却涌上无尽的担忧。
余陵城的守军已经损失了大半,而楚军不知又会在何时攻城。
事已至此,我立即命代替崇明为禁军统领的易笙,派出几名禁军,前去潼水之地催促北郭将军,让他尽快集结军队,前去余陵支援。
这位易笙,是百里肆临行之前举荐于我的。他说这位易笙曾与北郭和崇明将军一样,都是忠义之人,亦可放心大胆地去重用。
我看着殿前的三三两两,忽而感觉到莫名的孤立无援。
转日亥时,我收到了百里肆的灰雀传信,告知我荷城隐藏在暗中的人马已经蠢蠢欲动,可命宏叔动身前往荷城了。
我将百里肆的帛书放在烛火中燃尽,而后趁着芊芊在榻上熟睡,从内室的木窗里翻了出去。
寻到了易笙,让他连夜前去上卿府,寻到上卿府的护卫首领宏叔,告诉他,鱼儿上钩了。
易笙领命,即刻动身前往。
回到了长信宫,但见芊芊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却怎样都睡不着了。
立起身,盘着腿坐在床榻边,呆呆地望着珊瑚珠帘发呆。
少顷,待我才有了淡淡的睡意,要躺下入睡时,却听到宫娥轻轻叩门。
我知道芊芊还在熟睡之中,便想着自己起身去迎。
我这边还未从床榻上下来,却见芊芊已经睁开双眼,起身去应门了。
我觉着奇怪,心有疑虑,深觉芊芊方才的熟睡是装的。才要开口问个究竟,芊芊却朝我走来,告知我景寿宫的父亲醒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芊芊,一时间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连忙起身更衣,飞似地跑去了景寿宫。
我到景寿宫时,父亲正靠在床榻里的软枕上,他面色不再像最初时的那般死灰,略恢复了一些血色,只是嘴唇仍旧苍白的厉害。
老茶正在近身服侍着父亲用药。
我疾步走过去,跪在榻前,紧紧握着父亲的手,鼻尖微酸。
“你哭什么,孤无事。”父亲见我红了眼,抬起手推开了老茶,踉跄地起身。
我连忙接过老茶手中的汤药,转身坐在父亲的身旁。老茶则转至父亲身后,将凭几垫在他的臂下,使他能更舒服一些。
“我没哭,不过是刚才走的急了,晚风迷了眼。”我继续用银勺喂着父亲汤药。
看得出来,老茶是用心了,他将父亲所食汤药的器具全都换成了银制,以防父亲被不轨之人放毒。
父亲缓缓一笑,抬手拿过我手上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我与老茶吃惊地瞧着父亲,生怕他因气息不顺而呛到自己。
父亲饮完药后,将银碗交给了老茶,向后靠着软枕道:“且说一说,孤昏过去这几日,可都发生些什么了?”
老茶接过碗,闻讯父亲与我有事相商,便带领堂内的宫娥与医官都离开了。
老茶临行过芊芊的时候,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一同退下。
以往我在与他人相谈十分机密的事情时,皆未有避开她。因而老茶示意她退出内室之时,她带着不惑的神情看着我,仿佛是在确认,可否是我开始怀疑了她的忠诚。
我抬起眼睛,认真地瞧着她,并且朝她点了点头。
她微怔,而后眼中那明亮着的光,渐渐淡了去,她默默地垂下头,俯身盈盈一拜,便返身同老茶与一干宫娥退了出去。
“那宫娥似是与你很好的模样,可是你的心腹?”父亲见到我与芊芊二人眼神的交流,随口问道。
“她在余陵救过我的命,我只将她当做我的挚友,至于是不是心腹,我还当真不知了。”我笑着拉着父亲的手道。
“君子仁心,视为礼,可绥绥,你要小心,这世上人心的险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以礼相待的。”父亲叹着气,即便是在浑身伤痛难忍之时,亦是在为我忧心。
我鼻尖又是一酸,强忍着热泪点了点头。
“你总是要长大的,可孤,却总是不放心将你一人留在这世上,这样孤,便又要辜负你的娘亲了。”他侧过脸,不让我看见他眼中有泪。
我握紧他的手,就好像能将他正在慢慢逝去的生命握住了一样。
父亲止住了眼泪,可眼眶依旧通红,他抽泣着笑道:“孤现在不想听国事了,不如你与孤说一说,你与昭明君的事情吧,孤曾听信北君提到过你们二人之间似是有情缘,可自你回来之后,孤便一直将你向那个位置上推去。”
“既没问过你愿不愿意,又没给过你任何的喘息机会,绥绥,可否埋怨了父亲?”他将我的手紧紧握着,就像小时候,我与骨碌在终首山的市集下所见过的那对父女。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父亲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于是便整日缠着骨碌,让她讲与我听。骨碌又不屑于我长篇大论,便带我去终首山下的集市上,去瞧集市上的一对卖胭脂的父女。
就是如现在,我与父亲这般,他们拉着手,一起玩着笑着,一路高歌,还用卖了胭脂的钱去换梅子吃。
我那时觉得梅子真是酸涩不堪的,可不知看着那对父女脸上的笑容时,却觉着梅子的味道忽而变得香甜。
就如我现在这样,嘴中到底不再苦涩,变得香甜许多。
我笑着,眉眼酸楚地摇了摇头。
我选择放弃小白,回来陈国的意义便是帮助父亲守着这陈国的山河,何来有怨?
可小白,终究成了我内心之中永远的绳结。
无论是系紧了,还是松开了,心里都会泛着痛。
若要同父亲说与小白的故事,但要从何时说起呢?是终首山,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为昭明君的蔡国,亦或是在南米澹台家的那次大婚。
我与父亲讲着与小白的过往,那些过往的事情发生之中有许多人的面孔,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唯有小白那张俊俏的脸,却越来越鲜活。
他依旧白衣翩翩,美如冠玉,绝世而又独立。
我与父亲说了许多话,直至他渐渐疲惫,躺在软枕之中睡去了。
我起身撤走了凭几,又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身子放平。
而今父亲刚刚醒来,身体才见转好,更需要时间去复原。这国事,还是暂且不要告诉他太多,省得他整日忧心忡忡,将又身体给拖垮了。
三日之后,北郭将军带领援兵在楚军第二次攻城之时,及时赶到了余陵。楚人见援军到,便及时撤了兵,继续屯在余陵城外虎视眈眈。
而同一时间百里肆兜了一网的鱼,也回到了圣安。
与百里肆同一天回到圣安的还有妫燎。
妫燎将小白的回信带给我时,百里肆也赶到了勤政殿的西阁求见。
我连忙将书简藏到袖袋之中,命前来传话的内侍将百里肆引进殿内。
百里肆风尘仆仆地走入了殿内,但瞧妫燎也在,眉眼中有些意外。
这意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他缓缓朝我走近,俯身一拜道:“这次的荷城设埋,不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更是捉住了头领,他们这些人与公主和臣上次在余陵所见的那些人一样,牙中都藏了毒药,幸而宏叔有所察觉,活捉头领之后,将他藏有毒药的牙拔出了口,这才有幸留下了这个活口。”
“所以便可以确定,这些刺杀父亲的人,就是楚人了?”我攥着拳头,压着怒意。
“是,”百里肆说道:“并且,我们这次在这些人的身上,搜到了淳于家的通行令牌。”
我紧锁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肆。
百里肆见此,便从袖袋之中拿出一只木牌呈给了我。
木牌上用篆字写着淳于二字,木牌的左下角还刻着一只羊首。
忽然,我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我并不知道,这事为何又牵扯到了淳于家?
若说上次是赵南子的通行令牌是因她恨我夺了她的所有,故意来勾结楚人来杀我,那淳于家的令牌,为何出现在了这些刺杀父亲的楚人身上?
“你可有什么想法吗?”我问道百里肆。
“这令牌虽然来自于淳于家,但来源的途径仍是未知,臣劝公主还是稍安勿躁,待臣查明之后,再做定断。”百里肆道。
我垂下眸子思虑了片刻,而后抬起头,又问道立于一旁的妫燎:“少师,对此事可有什么想法?”
妫燎上前一拜道:“臣觉得应当下狱于淳于家,他即对于公主不忠,公主便不能轻饶这些战时倒戈之人,更何况淳于家定不可能有这一只通行令牌,如若还未在他将其余的令牌交予楚人就将他抓住,恐怕还会有下一次的刺杀。”
不出所料,妫燎所持的建议,必与百里肆的相反。
我垂眸凝思,略有犹豫。
“陈国,万不可,在此时出任何乱子。”妫燎又道。
百里肆立于一旁,面不改色,他不再说话,与我一样,亦是垂着双眸,仿佛正在想着什么。
“信北君可想出了什么办法来查明此事?”我轻轻地开口问道。
“这并不难,每个通行令牌上都会有相互却别于其他令牌的篆字标示,就像公主手上的这个令牌上,在羊首旁边,但用烫金的篆字写了一个‘叁’,这就表明,这个令牌是淳于家第三枚令牌。”
“这令牌,由哪里出城,又由哪里入城,由哪个人带出了城,守城的户令自有记载。”
“我们只要查出,这令牌并不是淳于司徒的家中之人带出的,便可。”
百里肆所想的办法总能这样周全,又可一针见血。陈国一些公卿老族,平日便不可撼动,更何况是在现在的战时。
如今,他们为明,我们为暗,自是能暗中观察,待查清了再动便也不迟。
“此事便有信北君着手调查,不知三天时间可否足够?”我问道。
“入宫之前,臣已派人开始着手调查了,如若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有消息。”看来百里肆已将一切安排了妥当,他这次进宫来,也不过是象征性地去通知我一下。
这也难怪,为何在我询问妫燎的意见之时,他一直不吭声。
他笃定他可以找出真相,也笃定我必会采纳他的意见。
我有时候并不能确定,他是过于相信自己,还是过于相信我。
“看来凭着信北君的办法,这陈国之内的奸佞已然除尽,公主自是大可安然,余陵之战必定不会败于楚军了。”妫燎站直身子,翘着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百里肆道。
“妫少师严重了,余陵之战自是不会败于楚军,可陈国之内的宵小并未除尽,妫少师自是见多识广,想来也知道楚国的绣衣局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吧?”百里肆转过身子盯着妫燎看。
跪坐在远处榻上的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对视,犹如高手以武过招一般的激烈。
“绣衣局为楚国专门培养绣衣使的地方。”妫燎开口道。
“何为绣衣使,妫少师当真不会以为那些绣衣使当真只会绣花不成?”百里肆戏谑地问道。
“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奸细而已,难不成信北君认为仅凭着几个绣衣使,便能颠覆陈国?”妫燎玩味一笑。
“如若是几个绣衣使,倒不怕,怕就怕外乱未清,却有内患四起,与楚国的绣衣使内外勾结。”百里肆平静地盯着妫燎。
“信北君此话何意,莫不是在怀疑我与那绣衣使勾结不成?”妫燎怒斥道。
百里肆宛然一笑道:“我可没说是少师勾结那绣衣使,我所指的内患即使方才少师所说的,彻查淳于家之事而已,”百里肆狡黠地眨了眨双眼笑道:“不过少师这般急于承认,可是做了什么公主不知道的事情?”




九州列国传 第七十九章 归思临高不易裁
“我妫燎向来对得起天地良心,今日当着公主的面前,信北君便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何事,引得你这般无端地猜忌?”妫燎面红耳赤,隐约带着不安。
百里肆仰起头盯着妫燎含笑不语,少顷,他抬脚朝妫燎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少师何必这么生气,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这陈国上下谁不知晓是少师力排众议,迎公主回圣安的。”百里肆抬起手,讨好地拍了拍妫燎的肩膀。
谁知妫燎侧过身,拍开了百里肆的手,眼神依旧愤怒地望着他。
“我这都与少师赔罪了,少师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的多嘴,如今内忧外患,虽说你我非将相,但亦要保持和睦,才能抵御外敌不是?”百里肆再次讨好地上前拍了拍妫燎的肩膀。
妫燎抬起头瞧了我一眼,我连忙露出微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妫燎皱着眉头,他长叹一口气,面上终不再带有怒意。
“妫燎一生忠于陈国,如若违背必遭天谴。”他于我跪拜大礼。
这誓言未免发的有些狠毒了。
我起身连忙走下榻去扶起他道:“少师多虑了,信北君不过是无心之言而已,我相信少师,否则当初也不会力排万险,迎我归来。”
“我知公主是在怀疑素素,当时余陵遇刺,头领之人被信北君所伤,而素素又恰巧在此时受伤,这才遭到公主的猜忌。”妫燎仰起头,眼中尽有坚贞之意。
“可是公主莫要忘了,素素不过是一瞽者,手无缚鸡之力,否则怎会深陷那样的声色之地,被人肆意玩弄,更何况素素可否有离开圣安,公主询问飘香院的管事阿婆便可知。”
看来妫燎是猜出了我将素素锁在宫中是另有意图,否则非情急之下,他亦不会这样说。
我叹了一口气道:“少师可否是喜爱素素姑娘?”
妫燎一怔,眼神略有惊异。
“少师若是喜爱素素,我便将她赐给你。”我说道。他能这样在意一个声色之地的姑娘,若说是对其无意,论谁也没办法相信。
我想着,他一片情深错付给了莘娇阳,便不忍心他再失一次,既然他怜爱素素,素素对他亦有情,倒不如就成全了他们。
“臣的父亲绝不会允许一个瞽者的乐籍之女作为臣之妻,如若不作为臣之妻,臣便觉着是委屈了她。”我想着妫燎眼中所含的深情是绝对不会骗人的,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所说的借口,是不想委屈了素素姑娘。
“或许,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我头脑之中不停地在搜索着成全妫燎与素素的办法。
妫燎看着我眉头紧锁地模样,会心一笑道:“公主此时应该忧心的,乃为余陵的战事,而非臣的私事啊。”
“公主如若怜惜臣独身一人,便等到战事过去了,再想办法也可。”
我歪着头,仔细地看着妫燎,忽而觉得曾经自己揣度妫燎意图勾结楚人的事情,当真是多余了。
虽然,他相较百里肆是偏激了一些,是心狠了一些,但至少我知他忠于我,忠于陈国,便为社稷之器。
“不知余陵那些兵将可否抵挡的住楚军的铁蹄。”妫燎转而惆怅地叹着气。
我眼前仿佛又出现楚军攻打雅安关是的情形来,那巨型的投石器,将固若金汤的雅安城击了个粉碎,更何况是不堪一击的余陵。
我连忙开口问道百里肆:“你可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楚人的投石器?”
百里肆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这个问题,公主怕是要寻来仲忧问一问他了,他必定能给你一个十分有用的答复。”
我吓的汗毛直立,却镇静地看着百里肆。
“信北君是如何这般肯定,仲忧那一定会有答复?”我双手紧握袖袋之中的书简,故作镇静地问道。
他收起了笑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朝我俯身一拜道:“想来公主仍有更重要的事情与少师相谈,臣方从荷城赶回,又舟车劳顿,便不扰公主议事了。”
他说完之后,俯身退出殿内,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可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为,方才见百里肆的眼中仿佛是带着些许失落。
我摇了摇头,连忙做回了小榻上,从袖袋之中拿出书简,翻开来看。
书简之中的字,与小白的字有七分相像,只不过字里行间的情谊,确是假的。
我合上了书简,双手紧握。
看来阿阳并没有将我写的书简交给小白,所以这封书简,应当是阿阳冒充小白回信于我的。
莘娇阳思慕与何人,忠于何人,我想即便不用细思,也能想明白究竟是谁,可以让她这样不顾与我的情谊。
我连忙命内侍前去昶伯府,急召仲忧入宫。
仲忧赶到之后,便将另一份书简呈递给了我。
仲忧手中的这封信,才是小白的亲笔信。
早先我准备了两份内容不一样的书信,这第一封便是经由妫燎带入安阳,送去紾尚阁经由莘娇阳之手转交给小白的书信,信中尽写了入骨相思以及你侬我侬。而第二封为一纸帛书,是早在伯忧阿姐入宫的时候,我偷偷地交给她,嘱托她将信带给仲忧,让仲忧替我跑一趟安阳,另寻个方法,勿要通过莘娇阳,将这帛书交到昭明君的手上。
而这第二封信的内容,是向小白求助的信。
我知他在安阳根基尚未安稳,因而此时也不可能派出援兵来陈国支援。在信中我尽可能地与他描述了在雅安所见到楚军那巨大的投石器,期盼他能想出办法了阻挡这投石器攻城。
如若小白两封信都收到的话,他比会在其中一封信之中问我,为何同时分了两次书信于他。
如若他只收到了一封,那也再度证明了,阿阳的那封信,当真不是小白亲手信。
这也是为何,方才我询问百里肆可有想出对付楚军投石器的办法时,他却说让我去寻仲忧问个清楚。
或许百里肆已经知道,我私下给小白写信,更知道我为了躲避他,在战时,为己私情,分别派出了仲忧与妫燎二人去安阳送信。
我握着小白亲手写的书简,不知为何双手有些颤抖。
我想起方才百里肆在离开时,眼中的隐藏的失望,想来我在他心中已是朽木,亦是烂泥。
我长吁一口气,再将书简翻看,信中除尽一些平常又缠绵的问候与牵挂,再就是他所提到的铜丝网。
小白说,可将投城之石看做飞鸟,飞鸟可掌高低,但石不可。飞鸟可以羽箭而射之,而石可用网困之。
锻造铜丝,重量可匹敌飞石,亦可阻挡流火。
小白的方法使我茅塞顿开,我忽而想起早在陈宫围困赵南子时,让内侍做的那些渔网来。
一个是网人,一个是网飞石。
其实两个网的性质皆是相通的。
我连忙叫仲忧与妫燎上前来,说了我的想法。
两人听后,皆是拍案叫绝,仲忧更是用帛纸与湖笔画下了铜丝网的形状。
“如若能有此铜网,就算不能将楚人投石器之中的火石打下来,至少也能阻挡火石对城墙以及兵将的残害。”仲忧将画好的帛纸交给我过目。
“明日便命宗伯按照此图,连夜赶制这铜丝网,送往余陵。”我抬手抚摸帛纸上的画,令方才在面对百里肆时,所产生的不快一扫而空。
“公主可有想过,这样沉重的铜丝网,如何从余陵城上抛出,去阻挡楚人的飞石?”妫燎开口问道。
我与仲忧一怔,这方才太过于兴奋,所以便忘记了这事。
这沉重的铜丝网可不比轻便的渔网,至少不能像在对赵南子时,选择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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